烏狂縱身一躍,就從左清頭頂越過,一隻手晶白如玉,卻散發出一種騷哄哄的味道,直向連穗兒頭頂拍下。

連穗兒嘴唇緊抿,一臉嚴肅,竟沒有絲毫的驚慌。一劍刺出,劍身上立時化出一道尖銳的帶著寒氣的劍氣,直襲烏狂胸口,這卻不是連穗兒的修為到了這種程度,而是碧水劍本身的特殊威力。

左清心知,以連穗兒之力,絕對無法抵擋烏狂,當下忙又取出另一張光刃符,化出道道白光,呼嘯著從四麵八方向烏狂襲來。

烏狂發出一陣古怪的叫聲,旋轉著飛身而起。身形所帶起的巨大罡風將所有光刃和連穗兒的劍氣一舉彈開。

隻見烏狂拔至最高點,忽地一下停在空中。在明月的襯托下,顯得極為詭異。不過他這一停住,所旋起的罡風頓時消去。一道無弦弓所發出的波形箭矢立刻又到了他的麵門處。烏狂橫掠數丈,又將這一箭輕輕避過。

一隻巨大的鐵椎忽然迎麵砸到。同時丹麗也念出了古怪的咒語,在暗夜中一股不易察覺的黑氣緩緩向烏狂罩來。烏狂單手一罩,大鐵椎登時墜地。羽亮同時驚覺,自己的心神竟然與大鐵椎完全失去了聯係。不過,烏狂似乎對丹麗的自殘咒頗為忌憚,飛身急掠,與緩緩逼過來的黑氣拉開了距離,

烏狂的腳剛一沾地,忽然地麵一陣震顫,竟然有些立足不穩。卻是左清又發動了一道地顫符,一道精光閃過,赫連秋水的斷水暴長十丈,以無匹之勢斬來,烏狂的一隻手臂登時被斬斷。

烏狂發出一陣尖銳的長嘯,忽地急速遁去。

在場眾人都是一愣,十大親傳弟子更是麵麵相覷。剛才烏狂大言鑿鑿,十人本都是抱定拚死一戰的決心,可是不曾想勝得卻是如此輕鬆。

赫連秋水忽朗聲道:“請大家謹遵禹帝之命,清理夏族門戶。”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立時向旁邊剩餘的黑衣人掩殺過去。

烏狂急速地飛遁著,臉上卻掛著欣喜之極的神色。他斷的那條手臂,傷口早已愈合。

“大地囚籠!”黑暗中,忽然有一個蒼老的聲音道。緊接著烏狂腳下的土地忽然一陣震顫,四周隨即湧起數十根土柱,將烏狂團團圍住。

烏狂麵色大變,厲聲道:“誰!”

四野靜靜,卻是無人答話,數十根土柱此刻已經高達十數丈,忽地一起向中間擠來。同時,土柱的上部微微彎曲,搭在一起,將向上的道路徹底封死。

轉眼間,這數十根土柱已經融為一體,化為一黑色堡壘,高速旋轉不已,將烏狂緊緊困在中央。

這時,一位一身玄衣的老者才緩緩現身。正是五行戰士中的土行戰士忠魂。

“你是誰?快放我出來!”烏狂大聲吼道。

忠魂微微冷笑,“沒想到,幾千年來,妖族竟然還有餘孽存世。快說,你們現在還有多少人,老巢在什麽地方?也許我會考慮給你留個全屍。”

烏狂也回以一個冷笑,“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

忠魂道:“哼哼,你不說無妨,我現在將你擒下,我族自有高人能讓你開口。”

烏狂麵目驟然變得猙獰無比,“你這是癡心妄想。妖丹出體!”隨著烏狂的一聲厲吼,烏狂整個人忽地變成一隻站立著的,一人大小的狐狸。同時張口一吐,吐出一顆雞蛋大小的淡黃色珠子。

“妖丹自爆,妖力滔滔。”烏狂再次瘋狂地大叫起來。

淡黃色的珠子驟然爆炸,一股澎湃無比的大力立刻向四周擴散開來,原本罩在外麵的堡壘被炸得碎土四濺,頃刻間土崩瓦解。餘力所及,以忠魂之能也不由掩麵後退,待得站穩身形,放下手來,再四處觀看。哪裏還有烏狂的影子。

“嗯,這烏狂的妖丹品質很高啊,剛才怎麽會讓赫連秋水斬斷一臂,這不太可能啊!”忠魂站在那裏,一臉疑惑地喃喃道。

烏氏三兄弟兩死一逃,在赫連秋水和英若這樣的強手坐鎮的情況下。剩餘的王者之師的這些戰士已經徹底喪失了還手的能力,場麵上成了一邊倒的屠殺。片刻之後,所有剩下的黑衣人就被屠戮一空,場中隻剩下累累屍體。

赫連秋水道:“將他們的頭顱割下,順便看看他們身上還有沒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眾人答應一聲,四散開來。

赫連秋水身形一晃,來到左清麵前,淡淡地道:“剛才那黑衣人的斷臂一擊,威力奇大,你現在覺得怎麽樣?”

左清此刻體內斷裂的幾條經脈在金球的作用下,竟然自動重新連接在一起,全身雖然還是疲乏之極,煩悶之極。但是左清知道,絕對不會有什麽危險了。

當下道:“還好,我還撐得住!”

赫連秋水一愣,他清楚俞環那一下的威力,按他的估計,左清中了那一下沒有當場立斃就已經有些奇怪了。現在居然還說撐得住,而且看上去還真的不像有大礙。當下不由脫口道:“真的?”

左清當然不想說出自己修煉的奇特功法。實際上他對自己新修煉的這種功法也沒有什麽了解。此刻他以靈力內視,隻見那金色小球正在魔丹中上下跳動,顯得極為活潑。

於是左清拉開衣服,露出裏麵的雪蠶錦道:“全靠索長老借我這件寶物護體,我這才僥幸逃過這一劫。”

赫連秋水微微點頭,道:“哦,原來是雪蠶錦。”不過他還是多看了左清兩眼,這才轉向連穗兒繼道:“你扶他在一旁休息吧!不必去打掃戰場了。”

一會功夫,戰場已經清理完畢。除了五十多個腦袋外,還清理出七件靈器和四件準靈器。那石碑和那頗有靈性的繩子都在其中。

令左清詫異的是,隻見赫連秋水袍袖一抖,這些東西就都無影無蹤了。

天已微明,左清回到仁義堂的住所門外,他再三保證,自己不會有什麽事,來送他的連穗兒、連城、慕恩紅和赫連秋水這才告辭離去。

一進門,左清長出了一口氣,往**一倒,隻覺得渾身骨骼都酸痛不已。竟立刻要沉沉睡去,心中猛地一警。忙坐起身來,盤膝坐好,準備修煉真元。

忽然,心中隻聽騰蛇道:“窗戶外麵有人。”

左清不由一驚,輕叱道:“誰?”

窗戶無聲無息地開了,一條身影倏地飄了進來,動作奇快無比。那身影一進來,身後的窗戶又驟然合上。

左清定睛一看,差點沒喊出聲來,隻見進來的正是烏狂,隻是眼前的烏狂麵如白紙,呼吸粗重,胸脯起伏不已。以左清的見識也知道他必是受到了奇重的傷害。

左清心中這才稍定,剛要喝問。不料更讓左清驚訝的事情出現了,隻見烏狂忽然雙膝跪倒,“咚咚咚”連磕了七個響頭,這才起身道:“烏狂參見少主。”

“少主?”左清簡直是一頭霧水。

心中,騰蛇忽道:“你要小心戒備,這隻妖見識淺薄,他認錯人了,一會他知道了真相,隻怕對你不利。”左清聞言,連忙暗中發動了“幻影”之術。

隻聽烏狂道:“嗬嗬!,少主你如此年輕,想必是剛剛出世不久,所以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五百年前,蚩尤大人曾經……”

左清問道:“蚩尤,蚩尤是誰?”

烏狂拍了拍腦袋,笑道:“你看我,竟沒想到少主可能連這也不知道。好,我就從頭給少主講一講。”

當下,烏狂就將第一次洪荒大戰和第二次洪荒大戰都給左清講了一遍。聽得左清好奇心大起。連忙追問道:“後來呢,後來怎麽樣?這些與我又有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