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武家以及兩大宗門弟子慘死的情景,薛夕景早覺肩上擔子之重,她自是珍惜與楊濟行的情誼,卻更要站在掌門的位置,為數千弟子的著想。

“讓開!”薛夕景低喝一聲,推手一撥,見楊濟行不動,用上法力,將楊濟行震出三丈多遠。而後,將牡丹花射向祁陌生。

楊濟行喉嚨一甜,硬將鮮血咽回肚中,打出一條邪魂,抓向牡丹花。

邪魂趕上牡丹花,黑煙一湧,將之蝕去大半。卻仍有小半花朵砸在祁陌生身上。

祁陌生慘叫一聲,摔出十丈,躺在地上動彈不得。楊濟行睜圓雙眼,呆呆地盯著祁陌生,先被柴智施用幽火,再受薛夕景重創,怎能還有命在?

薛夕景忍住淚水,轉身麵向呂伯川。楊濟行撲向祁陌生,躲在人群中的柴智眼見他雙目呆滯,雙唇微啟,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心知出手的機會到了。

在掌心暗暗運起染魂幽火,柴智電光火石般掠向楊濟行。

楊濟行衝到半途,但覺身邊撲來一股強悍氣息,心知是柴智到了。他一驚,止住腳步,打算出邪魂抵擋,怎奈柴智的速度太快,他還不及出手,柴智的手掌便到至他胸前了。

韓喧看呆了,王任南看呆了。楊濟行要赴祁陌生的後塵嗎?

卻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股勁風在楊濟行身邊湧起,將他吹出三丈遠,避開柴智的手掌。

楊濟行一愣,轉身看去,但見一膚色黝黑中年男子正傲然落在戰場之中。男子目光炯炯,頭若獵豹,一副威不可擋的模樣。

楊濟行深吸一口氣,用力攥了攥拳頭。

柴智見到中年男子,卻如見了惡魔一般,大聲吼道:“淩克!”

他這一嚷,周遭人皆是大驚。武家與兩大宗門弟子背心發涼,個個心中泛起不詳,刃犀宗弟子卻全部精神大陣,看到獲勝的希望,手上攻擊,也凶猛了幾分。

武厲衝抽出空隙,尋找淩克,當他目光落到淩克身上時,慌得立時亂了章法。邢道青嘴角露出微笑,心想:“淩克可有不亞於池非凡的實力,他一到,武家怎麽擋?”

薛夕景亦是欣喜不已,有了淩克,刃犀宗的實力可大大增強了。

來的不隻淩克,天空中人影點點出現,楊濟行放眼看去,不下五百人,其中更有十餘名築基期高手。

五百多人飛至元雲峰,落在淩克身邊,看著四周的武家弟子,個個露出野獸般的目光。

淩克聽說武家要進攻刃犀宗之後,立馬帶著五百名身手不錯的紫綾門弟子趕來。池非凡於他有恩,刃犀宗有難他怎能不救?更何況,此番武家出擊是由武厲衝領兵,如若抓捕或擊殺了武厲衝,將又會是對武家的重創。

臨近元雲山脈,淩克遠遠便感覺到了廝殺,遂加快速度,搶先趕來。看到峰上的混戰,他不自覺地便找楊濟行,那可是他的恩人。正叫他看到柴智一掌抓向楊濟行,遂立即出手,將楊濟行救下。

淩克

冷冷地盯著柴智說道:“好你個柴智,收了武家多少好處?竟然要助武家製我於死地,又幫他們對付刃犀宗!”

柴智咬牙說道:“你這殺人惡魔,死有於辜!”

淩克道:“無恥鼠輩,今日我便叫你命喪元雲峰。”

柴智一怔,淩克發威,他當真懼怕,可卻沒有後路可退。柴智幹脆喝道:“好,今日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厲害!”說罷,手腕一翻,向淩克打出一團黑色火焰。

柴智這火焰名曰“黑空火”,與楊濟行的邪魂一樣,也是為他所煉化的。

楊濟行眼向黑空火看去,見它飛的極快,又十分的幽靜,這可是輕而易舉將邪魂燒成烏有的火焰。

卻見黑空火飛至淩克身前,淩克探出黝黑的手掌,推起一股勁風,黑火一晃,便渙成點點黑色火星。

淩身形一閃,衝向柴智,擺開手掌,拍向柴智胸口。

柴智向後撤身,翻出黑空火,與淩克戰在一處。

楊濟行眼見淩克招招凶猛,將周遭空氣壓得扭曲不堪,柴智在他的緊逼下,節節後退,用不了多久,便要敗下陣。

楊濟行再看祁陌生,身上幽火騰騰燃燒,自己卻不醒人事。韓宣、王任南已經護在他身邊,卻不敢碰他,是怕受到他的傳然。

楊濟行心想:“不知他吃了薛夕景一擊,是生是死。可即便是生,再被幽火焚燒下去,也會魂盡而亡,需得驅動除他身上的火焰才行。”

心念至此,楊濟行兩個起落躍至祁陌生身邊。王任南見到他,急道:“趕快想想辦法!”

楊濟行緊緊盯著祁陌生,心說用雷勁驅除幽火或能一試,可如此一來,便要觸碰祁陌生,是會染上幽火的。

楊濟行思量片刻,再無他法,遂咬牙與韓宣二人說道:“為我護法!”

王任南大喝一聲“好”轉身迎向敵人。韓喧似是想到什麽,急道:“你莫不是想……”可他話未將完,便見楊濟行盤坐在地上,將右手食指點在祁陌生身上。

王任南一扭身,見到這副情景,急忙伸出手掌,想將楊濟行推開。

“你瘋了不成!”

而他手掌將到楊濟行身前,便見楊濟行身上翻起綠色火苗,嚇得又收回了手掌。

楊濟行感覺靈魂滾燙,全身骨肉都隨著生出劇痛,他的精神將要崩潰,有一種放聲大叫的衝動,可他知道不能叫,叫出來便真的崩潰了。他要趁著還有意識,驅除自己與祁陌生身上的幽火。

楊濟行運起兩股雷勁,打入祁陌生體內一股,留一股在自己體內。而後分開神識,控著兩股雷勁在自己二人體內不斷地遊竄。

經雷勁一淨化,楊濟行感覺體內清涼了一些,神智也不愈發瘋亂了,心說雷勁果然有效。

兩股雷勁耗盡,楊濟行再聚兩股。有韓宣與王任南的保護,他也不怕遭人偷襲,便在這震天憾地的戰場上,為自己二人療起傷來。

韓喧收起一道法術,

轉向楊濟行與祁陌生,看到二人身上逐漸變小火焰,樂嗬嗬說道:“不錯啊你!真有手段!”

“如此我們打鬥起來,也更有幹勁了!”王任南大喝一聲,無比的興奮。他已經取出了木錘,卻見他一手握金錘,一手握木錘,一麵擊毀敵人法器,一麵造出片片氣浪,令周遭敵人好不頭痛。

約一頓飯的功夫過去,楊濟行與祁陌生身上的幽火完全不見,楊濟行將祁陌生體內的幽火也驅除的一幹二淨。可他卻沒有將自己體內的幽火完全驅淨,而是用雷勁將一縷幽火包裹起來,打算帶到來日,試著用“刃犀訣”將之煉化一番。

將一切做完,楊濟行伸手指在祁陌生鼻尖一探,還有氣息,不由心中一動。他取出一顆乾陽丹,為祁陌生服下,將一股法力輸入祁陌生體內,助他吸收了丹藥的藥效,仍不見祁陌生蘇醒。楊濟行又用手指試探,祁陌生的呼吸還是細若遊絲,不久便要斷掉的感覺。

他便是不懂得洞悉傷情,也知道,祁陌生這是生命垂危的跡象,立時焦急起來。

韓喧看到他的神情,低聲問道:“治不好了嗎?”

“我是沒轍的。”楊濟行低語一句,轉向戰場,隻希望戰鬥早些結束。隻見柴智在淩克的緊逼下,早就上氣不接下氣,他身上滿是鮮血,必是吃過淩克的重擊。

不多久,淩克發出一股勁風,自下而上刮向柴智,柴智躲閃不及,被風縛住。淩克雙掌一舉一按,那股勁風帶著柴智在空中猛然一起,狠狠砸向地麵。

“啊!”柴智慘叫一聲,摔得血肉橫飛。

見到掌門殞命,靈真宗弟子立時著了慌,出手越來越沒有章法,很快被所對的刃犀宗弟子逼入絕境。

禽宗弟子則憑借厲害靈獸,與所對刃犀宗弟子殺了個旗鼓相當。呂伯川已經用出他的法寶,一錚亮的虎首,卻被薛夕景的“無常索魂”牽製,難以發揮威力。

三條白龍在與雪熊等七隻靈獸的對抗中卻占得優勢,七隻靈獸搏命的打法終是太消耗體力,勁頭一過,便開始節節敗退,用不了多久,它們便要敗下陣來。

淩克擊殺柴智之後,放眼戰場,正將目光投在七隻靈獸與三條白龍的對抗上。他看出除呂伯川之外,三條白龍便是場中最難對付的了,遂腳尖一點,化作一陣勁風,出現在三條白龍麵前。

三條白龍感到淩克身上強大的氣息,不敢小覷,身形齊向後閃,張開口,噴出三條水柱。

淩克不躲不閃,憑空急轉,轉出一隻巨大的龍卷風,直通天空,引得無數電閃雷鳴。三條水柱衝在龍卷風上,全部化作烏有,便連水柱水霧都不能留下。

天空大暗,許多正在廝殺的弟子,都停下打鬥,看向淩克與三條白龍對峙。

楊濟行心道,不愧是淩家人,都善於用風,那團紫綾真氣也是用風的。

“嗷!嗷!嗷!”三條白龍發出陣陣吟叫,淩克飛在龍卷風中,電閃一般向它們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