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嶺皺起眉頭說道:“信上是怎麽說的?”楊濟行也不避諱,將娘親所寫心上內容說了一遍,程嶺聽完,緩緩說道:“去辦什麽事?會不會與紫綾門有關?”

“紫綾門?不會。”楊濟行道,“我正是從紫綾門來的。”

“從紫綾門而來?”“紫綾門與武家的大戰你可曾聽說了?”

程嶺點點頭:“自是聽過,聽說以紫綾門大勝告終了。”楊濟行笑道:“此一戰,我也為紫綾門出了不少的力。”

“為紫綾門出力?”程嶺叫道,“他們……他們可是害死了楊將軍,害得你家破人亡啊!”

楊濟行輕聲說道:“如今的紫綾門大不同於原來,由淩克前輩率領,不是濫殺無辜的勢力。”想了想,終是忍不住問道:“當日殺我全家的,可有淩克?”

程嶺道:“那倒是沒有,全是淩尋一人幹的。”

“淩尋!”楊濟行咬了咬牙,說道:“他因何要害我爹爹,便是為了‘六十四卦陣’的陣圖?”程嶺聽他一問,麵色大悲,幽幽搖了搖頭,說道:“這要從當日流風鎮的大戰說起。”

“紫綾門原是一隱居的修仙家族,一直生活在流風鎮。那時,章國入侵,楊將軍率兵去打,回來時,大軍路過流風鎮附近,夜晚休息時,軍中幾名士兵去臨近酒家吃酒,遇上兩名蠻橫的紫綾門弟子。那兩名紫綾門弟子咄咄逼人,幾名士兵還了幾句竟引來殺身之禍,楊將軍大怒,親自找上流風鎮,叫他們交出那兩名弟子。”

劉一升聽得一個勁兒搖頭,嘴裏還喃喃說道:“身為凡人與修仙者較的什麽勁?怎會是對手?”楊濟行狠狠瞪了他一眼,罵道:“少在這裏放屁!都是你這種沒骨氣的東西能懂的?”

“凡人怎麽了?修仙者怎麽了?”就聽程嶺繼續說道:“楊將軍受到淩尋百般刁難,大氣之下,放下話,要攻打流風鎮!”

“好!”楊濟行拍著案桌叫道。聽得爹爹這樣骨氣,他自是無比的激動。

“當時我們雖有五萬大軍,將軍卻知正麵衝突起來,也難敵過紫綾門兩千人眾,那時的紫綾門,結丹期便有五人,淩尋更是到了元嬰期。於是,將軍便在距流風鎮百裏的烈風山上,用五萬兵士,擺下了‘六十四卦陣’。”

程嶺回想著當日的種種情景,神色逐露動然,“五萬士兵被‘六十四卦陣’連在一起,各人力量速度大增,更是攻守有度。紫綾門兩千多人進到大陣,憑借各樣厲害的法器,強悍的法術,竟是討不到便宜。那場大戰真是殺得昏天黑地,血肉橫飛,最終,紫綾門戰敗,兩千弟子死去一千五百,勝五百人被我們俘虜。淩尋卻憑借自身強悍的實力,逃出了‘六十四卦陣’。自然,我們也折損一萬將士。”

劉圖雙眉倒聳,緩緩說道:“竟能已凡人大軍大勝修仙家族,真是了不得,更可況,還是高手如雲的紫綾門。”楊濟行終於真真地對爹爹有了感觸,一個頂天立地男子。

程嶺歎息一聲,道:“怎奈將軍陣法再厲害,卻終是凡人,淩尋殺上楊府,簡直就是虎入羊群……”

楊濟行攥緊拳頭,咬牙說道:“可惜,淩尋死得太早了……該由我親手取他性命的。”

“淩尋已死,淩克又被你認為好人。”程嶺想了想,問道:“淩尋可有什麽後人?”

楊濟行心中一顫,卻是想到了譚明澈,忙搖了搖頭,道:“該是沒有了,看來此恨終究不該由我來解。”

劉一升喝了口茶,問道:“後來淩尋便帶領紫綾門,成了修仙界的噩夢?”

“他闖進天牢,救走了被困的紫綾門弟子,在燕京城中大殺特殺。”程嶺道,“終是引起了燕國修仙門派的憤怒,聚眾圍剿。可淩克著實厲害,在他的帶領下,紫綾門竟是愈發強盛,引得了許許多多投靠之人。後來,這場戰爭演變成十國修仙者的大戰,正道修仙門派在武名揚的帶領下,與紫綾門展開了大戰。”

楊濟行道:“如此說,十國仙魔戰卻是由流風鎮事端引起的。”

“沒錯。”程嶺道。

“一場大戰不知坑害了多少修仙者的性命啊!”楊濟行歎道,“希望此次,可以將慕容冥空的野心扼殺在搖籃。”

說著,程府下人來叫四人進餐。酒席間,程嶺向楊濟行敬了一杯,說道:“公子,你終於來了,便留下吧。你如願意在朝中為官,皇上必然無比喜歡,你若不願做官,便留在府中,做這府宅的主人。等我們再找到夫人,將她接來,你們母子也能團聚了。”

楊濟行擺擺手,說道:“我喜歡自在隨性,不想拘束在這裏,等我找到娘親,定會帶她來看你們。你放心,隻消我不死,你們遇事,我定當來幫。”

程嶺神情大動,深吸一口氣,說道:“那我也不強求公子了,公子大義,我先謝過了。”又舉起酒杯,向地上灑了一個,叫道:“將軍,公子才俊,你在天之靈,可以瞑目了。”

“那麽公子可有空閑,在府中多住些時日也好。”

楊濟行不好推卻,便同意了。

三人在程府住了五日,便有王府下人來找,說幻彩宗到了,請他們過去。

楊濟行隻有告辭離開,臨行時他向程嶺要了爹爹的令牌,程嶺自是同意,靈牌本該就是由他保管。

到了王府,三人直接被請到大廳,王衝盈月等人全在,花鏡影以及諸多幻彩宗長老亦是在座。

“花前輩到的真是快呀!”楊濟行招呼道。

花鏡影微微一笑,千嬌百媚,看得劉一升神魂顛倒。花鏡影道:“你這小子可真是能折騰,慕容冥空都給揪出來了。”

“誰叫我趕上了呢!”楊濟行笑了笑,帶著劉一升二人落座。花鏡影看到劉圖,笑道:“沒料到,你二人竟是走到了一處。”說的極有深意,劉圖知道,該是平秋等人向她說了自己的事情。

“花前輩可曾聽過慕容冥空名號?”楊濟行問道。

花鏡影道:“未聽說過靈真大陸上還有如此高人。”

平秋卻道:“總之是出現了,紫綾門未出世之前,我們不也沒聽到過淩尋嗎?可他卻是……”說著,見花鏡影暗下神色,急忙住口。

楊濟行長籲一口氣,說道:“那慕容冥空已經到了元嬰中期,何等的強,真不敢想象。”

花鏡影道:“卻不知禦音宗胡老涯會不會來,如今燕國之內,也就隻有他一個元嬰中期。”

眾人正聊著,一下人來報,說禦音宗到了。王衝急忙領著眾人迎到大門前,但見門烏壓壓站著五百多人,個個精神抖擻。

為首一老者一對鼠眼,閃閃發光,削瘦身體,微顯佝僂,看著沒有絲毫威嚴,卻是禦音一宗的掌門,俞柯。

“這位便是王大人吧。”俞柯樂嗬嗬地說道,“在下禦音宗俞柯。”

王衝見他竟先與自己招呼,急忙迎道:“正是小官。”說著,看了看俞柯身後的弟子,說道:“眾位大仙辛苦了,卻不怕大家笑話,敝府太小,幻彩宗眾位來了以後,便沒有閑房了。”看著俞柯說道,“想大家飛行數日,應該勞累,可否我叫家丁領著眾位,在燕京城裏找一處上等的客棧?叫大家先休息休息。”

“那自然是好。”俞柯笑道。

王衝吩咐了下人,帶著禦音宗眾位去找客棧,俞柯與幾名禦音宗長老則留下商與事情。

“俞掌門,我們裏麵說話。”王衝將俞柯等人向院裏請,俞柯看到劉圖,眉頭一皺,竟是立起了目光,劉圖看了,心裏發慌。

進到大廳,眾人相繼落座,花鏡影與俞柯問道:“俞師兄,不知胡前輩近來可好?”

俞柯一愣,說道:“他……很好。”

花鏡影道:“倘若胡前輩肯出手,我們對起慕容冥空,可就手到禽來了。”

俞柯幹笑幾聲,說道:“師父決心隱退,再不會理修仙界的事情了。放心,他一個慕容冥空,是逃不出我們手掌的。”

楊濟行笑道:“前輩總是這麽鬥誌昂揚。”

“哈哈,算是吧。”

“可是,我們在都天城,全被利用了。”楊濟行搖頭說道。

俞柯眼珠一轉,驚道:“什麽?我們被利用了?”

楊濟行點點頭,說道:“淩前輩與武家的矛盾,全是由慕容冥空挑起的。慕容冥空為的便是引起各大門派與武家的矛盾,借各大門派之手,除掉武家。”

“竟然是這樣。”俞柯道,“倒真是我們衝動了。”

楊濟行見他雙眼不住地眨,好不奇怪,覺得他說話也有些淩亂,卻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微微一笑,聊起了別的。

翌日,丹方宗也趕到了,還是由佟百雙領著來的。一問才知道,白法通近一段時間,都未回過宗門。楊濟行算著,刃犀宗也該要到了,想到薛夕景回來,心中難免糾結。他卻不知道如何麵對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