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來到王府中央的大院,楊濟行左右看了看,大小剛剛適合,取出陣盤,向空中一拋,再射出三十六塊靈石,沒入陣盤之中,陣盤飛速轉動起來,驀地將所有椎骨射出,打入地底。楊濟行收起陣盤,看向花鏡影,花鏡影與他微微一笑,說道:“就看你大陣的厲害了。”

她又轉向盈月,說道:“把你許師叔叫來。”盈月得令下去,少頃,便將許緣清帶了來。楊濟行見許緣清目光有神,絲毫沒有中了幻術的跡象,不禁再次感歎幻彩宗的法術高明。

花鏡影與許緣清說道:“去把禦音宗請來,說我想編派一下人手。就帶到這院子裏。”

許緣清點頭一笑:“知道了。”她轉身離去,隻當花鏡影還被蒙在鼓裏,不知道自己是奸細。而後,花鏡影又叫過一名弟子,說道:“速速去丹方宗所在的客棧,請他們來。”

楊濟行卻道:“還是叫他們晚一些來,來的早了,不進這院子,恐怕俞柯起疑心。”

“也好。”花鏡影又與那弟子說道,“把握好時機,別壞了事情。”

那弟子得令離去,楊濟行又道:“是否再派一些人去禦音宗的客棧,看他們如果在客棧中留下了人手,就暗中除掉,省得去通風報信。”

花鏡影笑道:“還是你想的仔細。”於是,她又叫過一名長老,叫她領了兩百名弟子,偷偷地趕向禦音宗所住的客棧。一切事情準備就緒,花鏡影又領著楊濟行、盈月以及幾位長老回到房間。坐在屋內,花鏡影不禁歎道:“哎,燕國修仙大派受人分化,所剩越來越少,如今隻有刃犀宗、丹方宗與我幻彩宗,在如此下去,我們恐怕會沒落了。”

盈月也說道:“是啊,都天城一役之前,燕國眾門派可是傲立靈真大陸的。哪個國家能湊齊六大門派?如今卻隻剩了三派,好不淒涼。”

一名長老說道:“禽宗勉強算是一個大派,卻有那呂伯川心術不正,總愛偷奸取巧。”

“終究還要看掌門的帶領啊。”楊濟行道,“帶領的不好,如武家那般勢大,不也是為紫綾門所滅嗎?”說著想到佟百雙,年紀輕輕,能在如此混境中,主持丹方宗昌盛,確是不簡單。花鏡影又問道:“我看那劉圖複辟毒仙宗的心事極重,他怎麽樣?”

楊濟行說道:“他為人重情義,也有狠心,該幹得了大事,不過是太過年少,有時做事容易走上歪路。”花鏡影道:“希望他能好好的把握,憑他煉藥的天賦,有所作為應當不難。”

眾人閑聊一陣,便有弟子來報,禦音宗趕到了。花鏡影起身,與眾人說道:“打起精神來,我們這就去拿下他們!”花鏡影率眾人走到大陣所在的院子,正站在大陣邊緣,為禦音宗留出中央的位置。楊濟行卻偷偷地躲在屋中,手執一麵黃旗,等待啟動大陣。

王衝也來了,在王府商量事情,他不能不在。“眾位大仙已經準備好了嗎?”他明顯沒有花鏡影淡定,

隻見他雙目微腫,一定是好多天沒有睡好覺了。

王府上下,開始陸陸續續地從院中穿過,趕往王衝事先安排好的房間。人人臉上都刻著惶惶,腳下碎步踩得極快,若是慢一些與禦音宗一起被困在大陣之中,那可是死無葬身之地的。不多久,俞柯便帶領禦音宗出現了,許緣清就走在他身邊。

“哈哈哈,讓花掌門久等了!”俞柯領著一眾弟子徐徐走入大院,問道:“丹方宗還沒到嗎?”花鏡影淡然一笑,說道:“應該快到了。”

楊濟行透過窗紙上的小孔,粗略地掃看了一下禦音宗來人,見不下四百,心說幾乎是全倒了,便是剩下幾個,也不夠二百多名幻彩宗弟子殺的。

俞柯一麵打量四周,一麵向院子中央走,微微有些狐疑,卻不十分擔心,因為許緣清已經與他說了,此行他們不會遇到任何危險。

“花掌門可想好了如何安排人員?”俞柯向花鏡影問道。花鏡影認真的說道:“我想屆時,我們還需在皇宮裏伏擊慕容冥空,因此,需在皇宮的各個角落,都安排好弟子。我這已經畫好了皇宮的簡圖,等丹方宗到了,我再講解。”

“如此甚好!”俞柯麵上一笑,心中卻在想,你安排的越細,我們知道的越清,應對起來便越是有條不紊。

楊濟行緊緊注視著禦音宗眾人,眼見他們全部進了大陣,微微一笑,晃動手中令旗,忽有一片青白相見的光幕憑空浮現,將禦音宗眾人罩在當中。

俞柯見狀麵色大變,急叫道:“花掌門,你這是什麽意思?”

花鏡影冷冷一笑,說道:“俞柯,你還要再裝嗎?”她解開許緣清身上的幻術,許緣清身子一晃,看到眼前景象,嗔目結舌。

俞柯與她問道:“怎麽回事?你不說確定花鏡影沒有準備什麽手段嗎?”

“我……我……”許緣清看了花鏡影一眼,立時嚇得縮回目光,怯怯地說道:“我被施了幻術……”

“什麽?”俞柯大叫一聲,向幻彩宗看去,卻見人群中緩緩走出一人,麵如冠玉,嘴角掛滿微笑,正是楊濟行。他緊緊盯著楊濟行,恨聲說道:“這一切,定時你在始作俑者!”

“差不多吧。”楊濟行道,“都天城的一切,始作俑者的卻是你!”

“混帳!”俞柯怒不可遏,雙目瞪得幾乎噴出火來,早沒了平日裏謙和的模樣,楊濟行心說,我們這是被猥瑣的外表騙了多久啊!

“俞掌門,你藏得好深呐,把我們全都騙過了。”一個優雅的聲音響起,卻是佟百雙帶著丹方宗弟子走進了大院。

俞柯急向丹方宗眾人看去,卻是不見吳達與錢飛雲,不禁咬緊了牙關。

“俞掌門,我們怎麽辦?”許緣清不知所措地問道。

俞柯冷哼一聲,說道:“還能怎麽辦?衝出大陣,與他們拚了!”說著,爆發出一股洶湧的氣息,花鏡影驚道:“結丹後期!”

楊濟行聞言亦是麵色大變,都天城之戰時,俞柯分明隻是結丹初期,可見他那時是隱藏了實力的。

俞柯取出銅芋,奮力一甩,抖出一大片音波,撞在大陣的光幕之上。

“轟!”一陣巨大的聲響在眾人耳邊**起,整個王府都被震得晃了幾晃,而“潛龍伏虎陣”卻完好無損。

楊濟行微微一笑,心中默念:“爹爹,你可是幫了我一把啊。”他一揮手中令旗,大陣中浮現出六條青光遊龍與六隻白虎,凶猛的撲向禦音宗弟子。

“出法器!”俞柯大喝一聲,又打出一片音波,衝向一隻白虎,卻見那白虎大口一張,噴出一口光波與音波撞在一處,刹那間,波光四散,兩道攻擊消失於無形。

禦音宗眾長老、弟子展開攻勢,與青龍白虎都在一處,殺得不可開交。

禦音宗出手,往往用音,數百人一齊打出音波,各種樂曲從大陣中彌漫而出,飄散四周,恁的雜亂無章,叫人心神恍惚。

楊濟行不斷揮舞手中令旗,控製青龍白虎展開凶狠地廝殺。青龍白虎的體形不大,卻因院內本就不是廣闊,四百多名禦音宗弟子一時間被擠得落腳之地都難找,他們空有手段,卻施展不開,當真是叫苦不迭。

“嗷嗷嗷!”青龍與白虎越糟越凶,一盞茶功夫過去,便取了近百禦音宗弟子的性命。俞柯見了焦急萬分,與身邊兩名長老叫道:“為我護法!”

那兩名長老聞聲護在他左右,卻見他雙手交叉,飛快地結起印記。他結印速度飛快,眨眼之功,便完成了數十道手印。

“喝!”俞柯大叫一聲,身邊冒出百隻音符,貼向一條青龍。

那青龍吹對一股勁風,拂的音符微微一顫,卻是不能阻止音符飛行。白隻音符相繼落在那青龍身上,青龍身軀一顫,仰天發出一聲嚎啕,而後身子一虛,消失於無形。

禦音宗眾弟子見狀送了口氣,俞柯方要手再結印,卻見陣中青光一閃,又一條青龍浮現。

花鏡影見了,大聲呼道:“好高明的法陣!”

原來這“潛龍伏虎陣”中的青龍與白虎,是能不斷生出的,始終會維持在三三之數。欲要破陣,必須破壞掉大陣的樞紐。可是禦音宗眾弟子之中,並無陣法高手。

“混帳!”俞柯大罵一聲,展開法器,瘋也似的衝向一條白龍,他是束手無策了。

禦音宗弟子接二連三的喪命,慘叫聲此起彼伏,大院的地麵上,已是血流成河。

楊濟行手中揮舞著令旗,卻閉起眼睛,不敢去看,便是敵人也好,他終見不得這多人死於自己之手。

一頓飯的功夫過去,大陣中便隻剩俞柯與十幾名長老弟子在苦苦的支撐,陣中的屍骨已經能堆起一座小丘了。

“嗷!”一條青龍吹出一股颶風,俞柯一個不備,被吹了個趔趄,正一道光波襲來砸在他的後背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