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喧自仙囊中取出一許丈長的繩套,不能進入藥園,他們隻有將藥材一株一株的套上來。

他隨意一甩,那繩套落在一朵紅通的大花根部。他再反手一帶,繩套收縮,立時將那大花帶到二人身前。

楊濟行接過大花,雙目笑成了一彎淺月。他雖不知道大花名字,卻能從其大小、顏色上判斷出,這花至少有兩百年的年份。

就見韓喧操控著繩套輕盈地在藥園中起落,僅一炷香的功夫,他就從各個角落裏拔起二十多株藥材。

“哎呀,行了吧,夠多了。”楊濟行一麵收起藥材,一麵堆著笑臉說道。

“少裝孫子!”韓喧輕斥一聲,又陸續拔起十幾株藥材。

眼見收到的藥材可以賣上兩三千靈石,韓喧這才止手罷休。

麵對這筆到手的橫財,二人直感覺自己在做夢一般。

“若是叫嚴久發現不對,不遺餘力地調查起來,我們必會死無葬身之地的。”楊濟行笑盈盈地說道。

“該不會的,這心魔陣十分厲害,他們進到裏麵應該注意不到其它。”韓喧道。

二人再聊一陣,天色便已大黑。他們幹脆在樹枝上睡下,等著來日觀看好戲。

天蒙蒙亮,便有五人徐徐向百年藥園飛來。

楊濟行精神一振,屏息向五人看去,一看便望到了薛夕景的身影。

薛夕景之外,是四名衣著光鮮的老者。

為首的一名老者負手立在一隻木舟上,靜靜打量著四周情形,鷹目中閃出矍鑠的光亮。他瘦削的臉龐上沒有一絲表情,仿佛他的皮肉已經僵住似的。再加上那欣長的身形,楊濟行感覺,他便猶如一段古木一般。

其餘三名老者或胖或高,卻個個精神飽滿,氣韻十足。他們舉止之間,無不流露著長期養尊處優而成的尊貴。

包括薛夕景在內,五人的修為楊濟行無一可以分辨,可見他們,至少是築基期的強者。

“為首的那個便是邢道青。”韓喧壓低聲音介紹道,“另外三個老頭全是邢道青的同門,上

代掌門白滄的弟子。他們五人一起出現,看來是要與穀存天殊死一搏了。”

楊濟行點點頭,五人已然飛至藥園上空。他們沒有即刻落入藥園,而是靜靜地懸浮在空中,仿佛是在等待何人的到來。

楊濟行與韓喧對視一眼,皆是暗暗地鬆了口氣,看邢道青等人的模樣,必是沒有發現他們兩個的行蹤。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之後,遠方天空黑點一閃,又是風馳電掣般的遁來兩人。

那兩人一個人至中年,鷹目寬唇,相貌平平。楊濟行認得,他正是在弟子大選時出現嚴久。

那名老者花甲容貌,卻麵色紅潤盡顯蓬勃之氣,虎目炯爍狠得叫人膽顫。他仿佛有無盡的威嚴,便是他的一身紫衣紫袍都要隨他那威嚴擺動。

楊濟行的心,亦是被老者的威嚴深深怔了一下。老者沒有隱藏氣息,楊濟行自他身上感到一股摧心震肺的壓力。這種壓力,楊濟行隻在那隻五級稀風鼬身上領略過。

二人飛至藥園上空,紫袍老者屈著眼睛將邢道青等人打量一遍,冷冷地說道:“五位峰主竟是一起來了。好生鬼祟的模樣啊。”

“嗬嗬,看到我們一起出現,穀師弟竟然未被嚇跑,好生難得啊。”邢道青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穀師弟……他就是穀存天。”楊濟行聽完邢道青的話,立時確定了紫袍老者的身份。

老者正是嚴久的師父,刃犀宗的殿內長老穀存天。刃犀宗共有四名殿內長老,他們的權力可比邢道青等人大得多。。

穀存天與邢道青見麵便已言語相擊,這卻是楊濟行未曾料到的。

“若被幾個跳梁小醜嚇跑,我穀存天還如何做得內殿長老?你以為你利用薛夕景分化我與嚴久的關係,我會不知?你以為你們包藏禍心等我到此我會不知?”穀存天語畢,狠狠地瞪了嚴久一眼,而後徑自落入藥園之中。

嚴久瞠目結舌地立在飛行法器上,直感到背心發涼。他早已被薛夕景的美色俘獲,與邢道青等人走到了一起。這幾年中,他沒少向邢道青匯報穀存天的情況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穀存天隻是懷疑他,而穀存天方才那一瞪,說明他早就被穀存天識破了。

想到自己在穀存天眼皮底下作弄的情形,他怎能不怕?就在剛剛,他還到元雲峰的宮殿,將穀存天請到了此處。

楊濟行也就此明白了為何薛夕景明明不喜歡嚴久,卻一直與嚴久打得火熱。她竟是在與嚴久使用美人計。

邢道青的目光在嚴久身上瞥過,而後狠狠地同穀存天說道:“你知道還來送死!”

穀存天聞言仰麵朝天,發出一陣輕蔑地長笑:“就憑你們幾人也想害我?我早就有心除掉你們這些肉中刺。如今正好借心魔陣之故叫你們灰飛煙滅!”

邢道青六人也緩緩落入藥園之中,與穀存天對峙而戰。

園中氣氛瞬間緊繃,嚴久將全部心思都放在穀存天身上,根本無暇查看少了多少藥材。這自是楊濟行二人最願看到的。

卻見薛夕景輕哼一聲,冷冷說道:“我且問你是不是你暗中指使方聞遠二人加害於我?”

初生牛犢不怕虎,薛夕景在穀存天麵前,表現的比邢道青隻強不軟。

穀存天見薛夕景用此種語氣同他講話,勃然怒道:“自然是我!你們這群鼠輩無德無能,還借著白滄的光輝在刃犀宗丟人現眼,不該死嗎?”

聽了穀存天的辱罵,邢道青身後的一名老者扯開嗓音反駁道:“我師父為宗門而死,他死之後你們師兄弟五人竟公然占據掌門之位。你這為了權勢不顧同門之情的人渣,竟來侮辱我等!”

如今刃犀宗的四位內殿長老穀存天、於奇堅、江飛、石夢生以及掌門池非凡,在白滄為掌門時不過是一名普通長老的弟子。那時候,他們五人的權力遠不及邢道青等。可他們卻在白滄死後,包攬了刃犀宗的大權。是以邢道青等人一直不服他們的管束。

尤其是池非凡成為掌門之後,隻顧閉門修煉,將手中權力全部轉與穀存天。穀存天得勢之後,曾數次與邢道青等人為難,這便使得他與邢道青四人之間的矛盾越積越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