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師兄,你可知自己錯了?”池非凡一臉正色地問道。

大事已去,邢道青縱有一百個不甘,卻也沒有方才那份氣焰了。他咬緊牙關,緩緩點了下頭,卻不發一眼。

池非凡卻沒有難為他,隻是淡淡地說道:“那日後邢師兄便好生管理鑄天峰吧。”

邢道青一愣,決計未能猜到池非凡竟如此輕饒了他。楊濟行卻能明白池非凡的無奈,既要顧及同門之情,又需安撫邢道青的追隨者,池非凡隻能暫放邢道青一馬。否則邢道青等人的旗下弟子賭氣離開刃犀宗,宗門豈不要大大衰落了?

邢道青也識相地脫下紫綾袍,將之還於池非凡。

池非凡又向薛夕景問道:“薛夕景,你可知錯嗎?”

邢道青已代八人點頭認錯,池非凡卻又特地叱問薛夕景,隻因他實不滿於薛夕景方才的手段。他想借此機會,好生地訓斥薛夕景一番。

哪知薛夕景竟輕哼一聲,將頭轉向了別處,對池非凡的憤怒,她是毫不理睬。

“夕景,你……”邢道青大驚,直被她這弟子的蠻橫脾氣弄得不知所措。

池非凡深吸口氣,一字一句地說道:“哪根靈天柱能夠困人?將她打入靈天柱下。”

楊濟行瞠目結舌,他怎會不知靈天柱與底石之間狹小的空間。他有心阻攔,卻知自己在池非凡的決定前沒有講話的權力。

於奇堅招呼那靈石峰峰主一起,帶著薛夕景飛離擂台。薛夕景並未反抗,全然是一副要殺要剮隨你便的神色。

“池師弟,小徒不懂事,為她生氣不值得。”幾人走後,邢道青謙聲說道。

池非凡點點頭,道:“刑師兄莫要擔心,關過三年我便會將她放出來。我隻想搓一搓她的銳氣。”

邢道青長歎一聲,不置可否。

此時,周遭弟子早已議論紛紛,今日大會,真叫他們大開了眼界。

池非凡掃過眾人,抬高嗓音說道:“拜師大會繼續。”他目光落到楊濟行五人身上,“你們可有了統一的想法?

韓喧、王任南早就摒棄了拜入邢道青門下的想法。此刻池非凡重新問起拜師之事,韓喧趕忙笑道:“我們想拜入您的門下,不知可否?”

“當然可以。”池非凡淡然一笑,向楊濟行問道:“這也是你的意願嗎?”

楊濟行稍作沉默,而後說道:“可否給我些時間,叫我靜一靜?”他還在想薛夕景。

“你這家夥犯起瘋病了吧?”韓喧急道。

“別難為他了。”池非凡微顯不悅地說道。

其它弟子又陸續認了師父以後,池非凡才宣布大會結束。

拜師成功的弟子全部轉到師父所在的山峰。韓喧四人直接跟著池非凡去了雲洞。

楊濟行獨自一人回到山洞,心中有說不出的落寞。他與韓喧等人一起,風風火火地參加了拜師大會,卻在最後關頭失了拜師的興致。

他本想大會之後回家看望娘親,卻亦是無法提起精神。因為薛夕景正深陷牢獄之中。

他很掛念薛夕景,他想,依薛夕景的脾氣如何能受得了三年的牢獄之苦?薛夕景雖然蠻橫,有時甚至狠毒。可如今薛夕景落難了,楊濟行想到的隻有薛夕景贈他驚天符時的大方,將他體內燥熱吸收時的溫柔。

他悶悶不樂地在洞中呆了幾日,卻是將傷養好了。

這日,楊濟行站在土山上,看著園中空**地獸籠,又是不自覺地想起薛夕景叫他給稀風鼬喂食的情景。他微微一笑,決定去看看薛夕景。

楊濟行拿定主意,即刻躥下土山,飛快地向靈石峰奔去。驚天符毀掉了,他也隻有這樣撒腿疾行。

由於跟著林震方飛過一遭,楊濟行去起通往靈天柱底端的山洞已是輕車熟路。無需向人打探,他便不出差錯地奔到了那山洞的洞口。

而今日的山洞卻不比那日。山洞裏裏外外總共守了二十名弟子。

一名頭頭模樣的弟子看到楊濟行出現,先是眉頭一屈,旋即便笑嗬嗬地招呼道:“你不是楊濟行嗎?”

拜師大會之後,楊濟行

不僅名頭響,便是相貌也被眾多弟子記住了。

“正是正是。”楊濟行嬉笑道,“師兄辛苦了。”

其它弟子亦是圍攏過來,那領頭弟子問道:“不知楊師弟到此所謂何事?”

楊濟行微微一笑,道:“敢問師兄,薛師姐是被關在此處嗎?”

那弟子輕輕挑了挑嘴角,卻是未笑。楊濟行與薛夕景關係,他已然聽過多種說法了。

“此處確實是那地穴的入口。”

楊濟行點點頭,說道:“我可以進去看看她嗎?”

“這可不行,掌門已經下了禁令,若非有他手諭,任何人都不能看望薛夕景。”那弟子甚是堅決地說道。

楊濟行早就料到會有此出。因此他並未被因眾弟子堅決的模樣心生退卻,而是取出仙囊,單手一抹。

下一刻,在場弟子皆是驚得目瞪口呆。

整整一千塊藍靈石簇擁著浮在半空,將周遭林木都映成了藍色。

“在宗門虛度三年,隻是積攢了一些靈石。還望諸位師兄不嫌棄,為我開個方便。”楊濟行淡淡地說道。

那些弟子雖入門早於楊濟行,卻從未攢到過這多靈石。因此他們哪敢承認楊濟行的“虛度三年”之說?他們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間無不心癢難耐。

靈石乃是修仙者修煉的必備之物,這些弟子沒有楊濟行的奇遇,他們獲取靈石的主要手段還是靠宗門發放。可宗門每月發下的十塊靈石,根本不夠他們修煉之用。由此,他們對靈石的渴望是不言而喻的。

楊濟行看著眾人心動卻又膽怯的模樣,心中難免覺得好笑。他出言鼓動道:“諸位師兄放心,我既是違著掌門之令偷入地穴,便絕不會將事情傳揚出去。我不說,你們自己不說,又有誰會知道呢?”

眾人沉寂片刻,那領頭弟子幹笑幾聲說道:“楊師弟年輕有為,又出手慷慨,我們是不是該……交他這位朋友呢?”

“該交。”

“是要盡我等所能幫一幫楊師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