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成重八盾,喜得八月刃,楊濟行又花數日時間,煉了二十多顆念忘丹。他感到,營救薛夕景的條件成熟了。

這日,楊濟行乘著飛劍到至靈石峰的山洞洞口。那些守洞的弟子見了他,皆是前招呼。

“楊師弟又來看望薛師姐了?”那領頭弟子問道。

“是啊。”

楊濟行走進山洞,與眾人寒暄一陣之後,取出二十多顆黑漆漆的丹藥,“這藥名曰‘清神丹’,人吃了可精神數日,諸位師兄嚐嚐。”

“怎好再要楊師弟東西?”領頭弟子推卻道。

“我來看人,總不能叫師兄們為我白擔風險。”楊濟行催促道,“諸位師兄吃了吧,否則我要當你們瞧我不起了。”

“既是楊師弟美意,我等一味推卻便顯得造作了。”領頭弟子嬉笑一聲,接過丹藥一一分與眾人。

眾人感謝一陣,全將丹藥放進口中,等待精神大振。可片刻過去,他們卻臉色一變,捂緊胸口,驚慌失措。

“對不住了。”楊濟行趁著眾人痛苦,使出“食指雷勁”,將他們逐個擊暈。

他剛剛拿出的黑色丹藥哪裏是什麽“清神丹”?分明是煉製乾陽丹時生出的能致人內傷的毒丹。

得手之後,楊濟行再取出念忘丹,為眾人服下,使他們醒來後記不起這半個時辰的事情。

他喂那領頭弟子吃了乾陽丹,又從其身上摸出仙囊,取了開啟石門的石塊,將石門打開。

眾人不知何時便要醒來,楊濟行抓緊機會,飛身衝入甬道。走過兩次來回,他對甬道內的景象已是十分熟悉,各處凹凸都不至影響了他的速度。跑開之後,他隻用一炷香功夫便到了甬道端口。

再見鐵鑼,楊濟行仍是難抑激動。“我來救你了!”他大喊一聲,使用出了重八盾。

“你竟……”鐵鑼中傳出薛夕景的叫聲,那叫聲十分的哽咽。

楊濟行仗著重八盾掩護,大步流星地走至靈天柱下,心中除了急切,竟還生出許多緊張。

他定了定心神,停下重八盾,想著那日林震方開啟靈天柱的情景,連向十個符字按出法力。靈天柱轟隆一聲,緩緩向上動起。

打開鐵鑼,楊濟行終是再見那叫他魂牽夢繞的身影。薛夕景麵色煞白,憔悴的像一朵剛剛被雨打過的牡丹。

“真是苦了你了。”楊濟行心

疼道。

薛夕景花目含淚,顫抖著薄唇說道:“你竟來救我了。”她本有一身怨氣,不知為何看到楊濟行之後,所有怨氣都變成了委屈。他發現,楊濟行已不再是那初到宗門的少年,已經長成一個英俊壯實的男人了。

兩人含情脈脈地凝視一會兒,楊濟行開口說道:“走吧,先離開這裏。”他說著,抓住薛夕景的香肩,將其扶起。

薛夕景邁出鐵鑼,深吸一口氣,幽幽地說道:“師父來時說過,池非凡要關我三年。”

“嗯,你可先找一安靜地方躲藏三年。”楊濟行道。

薛夕景搖搖頭,道:“我想離開刃犀宗。”

“何必如此絕對?”楊濟行道,“池非凡隻是想搓一搓你的銳氣。”

薛夕景道:“我豈能容他擺布我?他以為叫我自省三年我便會認錯?我在此呆上三年,脫困後仍是會走。你卻來救我了,叫我免受了三年的苦。”

楊濟行無言,卻隱隱覺得這樣不妥。

薛夕景又道:“我若不會來,勢必會連累到你,我們一起走吧。”

楊濟行稍作沉默,終是點了點頭。即便是離開,也不能叫人發現的太早,於是他又將鐵鑼、靈柱弄回了原樣。

二人借著重八盾的掩護走出洞穴,在甬道內飛快地奔走開來。

就在他們距洞口不遠的時候,忽見一團氣浪呼嘯而來。

“此處怎也有了機關?”楊濟行心中一動,已展開重八盾,將自己與薛夕景團團護住。

氣浪與盾牌相撞,將盾牌撞出三張多遠,威力大減之後,仍是砸到楊濟行腦門上。

“啊!”薛夕景出手慢了半拍,沒能將楊濟行護住,看到楊濟行向後栽倒,他急忙伸手扶住。

“你怎麽樣?”薛夕景急急地呼喚,楊濟行卻雙目緊閉,不發一言。她嚇得魂飛魄散,伸手一試,楊濟行竟是沒了呼吸。

“你別嚇我了!”薛夕景將楊濟行摟在懷中,摟得緊緊的,好像要抓住什麽一樣。

數月來的事情在眼前浮過,她隻恨自己落到了地穴,若非如此,楊濟行便不會因為救她而死。她是真的覺得自己錯了,不該任性妄為,不該惹怒池非凡。

“錯了!真是錯了!”薛夕景靜靜地抽泣,卻哭得傷心欲絕。

淚流幹後,她緩緩抬起手掌,想隨楊濟行一起去了。卻在

此時,楊濟行在她懷中輕輕一顫。

她張開雙臂,看向楊濟行時,楊濟行也緩緩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嗎?”薛夕景不可思議道。

楊濟行覺得耳畔嗡嗡的,他正要開口,二人身前卻閃出一人。見到那人一頭雪白的發絲,二人齊聲喊道:“是你?”

來人正是池非凡。

“是你打出的氣浪?”楊濟行皺眉道。

“正是我。”池非凡淡淡地說道。

“我不好你殺我便是,為何要害他?”薛夕景心疼地說道。

池非凡微微一笑,道:“我不想害你,亦是不想害他。”

“那你為何要發氣浪?”

池非凡幽幽地說道:“我還是想滅你銳氣。”

薛夕景聞言薄唇微啟,發現自己在麵對池非凡時已不再不依不饒,自己竟是在楊濟行的刺激下變了心性。

池非凡在韓喧詢問重八盾的煉製方法時,已然猜到是楊濟行想救薛夕景,重八盾不是能擋住熾芒嗎?他傳給楊濟行煉製重八盾的知識,也是不想叫薛夕景再受牢獄之苦了。可薛夕景的銳氣不能不搓,他便在那根靈天柱上設了禁製,監視靈柱的起落,以等楊濟行來救時,用此苦肉計,使薛夕景在絕望中認清教訓。

他的氣浪力道恰到好處,可將重八盾彈開,將楊濟行打入假死之狀。與他來說,這不是難事。

楊濟行服下一顆乾陽丹,稍作調息,傷勢立時痊愈。他傷得本就不重,不過是被震到腦子暈厥過去了。

看著二人不知所措的模樣,池非凡含笑問道:“你們還要走嗎?”

薛夕景羞得兩鬢緋紅,低下頭去。楊濟行稍稍一愣,嬉皮笑臉地說道:“怎會再走呢?在刃犀宗呆著多好!”

池非凡微微一笑,與薛夕景說道:“夕景,日後你要好好做靈廄峰的主人,千萬戒驕戒躁。你是絕靈根,卻更容易恃才傲物,惹上禍事。我當初便是如此。”

薛夕景點點頭,應道:“嗯,記下了。”

“看,一切事情都已安好。”楊濟行笑盈盈地盯著池非凡說道,“那麽我也該拜師了。”

“我還會收你嗎?”池非凡反問道。

“會的會的,師父你處處仁慈,又怎能因為我的無知置我於不顧呢?”

“好吧,既然你已這樣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