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濟行向光球符中注入一股法力,拋向戰團。近及六人身前時,符籙忽然熾光一閃,發出耀眼的白光。

黃衫女子雙目被白光遮住,仍是聽著聲音將五名男子的法術接下,白光對她有影響,但卻不大。五名男子則不然,他們視線被封,立時亂了腳步,擺開的陣行也亂了。如此便叫黃衫女子抓住了機會。

一聲慘叫自白光中響起,叫聲落下時,白光亦是散去。周遭遊客定睛去看場中形勢,但見一名男子的前胸被豁開兩道深深的口子,白骨已露,血流不止。他痛苦的跪在地上,已失去再戰之能。

其餘四名男子個個驚魂不定,卻仍是圍著黃衫女子。楊濟行心說幫人便幫到底,他一個箭步衝至兩名男子身後,趁他們不備,發出兩股雷勁。

那兩名男子吃痛摔出三丈遠,黃衫女子趁機舞動手臂,將餘下兩名男子放倒。

原本興致勃勃的武小揚臉色早就變得鐵青,將楊濟行抽筋拔骨的心事都有。可他自知不是楊濟行敵手,遂對王姓老者喊道:“給我捉了他們兩個!”

王姓老者問難道:“公子,池非凡可就在都天城中。”

“怕什麽?我爺爺也在城中,出了事我會請他出麵!”武小揚叫道。

王姓老者哀歎一聲,向前兩步,對上楊濟行二人。黃衫女子深吸口氣,打算迎敵,楊濟行卻攔住她道:“我一人來吧。”

“你不是他對手。”黃衫女子蹙眉說道。

楊濟行扶到黃衫女子耳邊,輕聲說道:“你見我支撐不住時,就趕快跑,去找我師父池非凡報信。”

黃衫女子自討與楊濟行連手也未必鬥得過王姓老者,感覺楊濟行安排才最可行,遂後退幾步,插進人群當中。

王姓老者瞥了一眼黃衫女子,對楊濟行說道:“竟要與我一對一,英雄沒那麽好做!”說罷,他抬起手掌,向楊濟行打出一個水彈。

楊濟行祭出重八盾,在頭頂一轉,立時有八個灰框將他護住。

“轟!”水彈撞上重八盾,驀然炸開,爆發出洶湧的波動。

楊濟行眼睜著灰框生出劇烈晃動,心說水彈的厲害之處竟是在於爆炸。

王姓老者再發一顆水彈,盾牌受到衝撞,生是一頓,變回了原樣。

盾牌掉落地上,楊濟行卻無暇收回。他取出金刀,揮手向王姓老者斬出一條刀影。

王姓老者嘴角掛笑,對楊濟行的刀影毫不為意,他手掌一抬,以水彈輕而易舉地將刀影擊碎。

他欲再擊楊濟行一輪,卻聽身後風聲大作,不由得臉色一變。楊濟行的金刀,乃是一招雙影。而以王姓老者的修為,便是三影四影都不足為懼,他變得驚慌,卻是因為另一條刀影砍得是武小揚。

武小揚隻顧二人的打鬥,感覺到身後刀影時已然不及躲避。王姓老者電光石火般移動身形,將武小揚攬在懷中,高高躍起。卻仍是因為形勢突然,他的手臂,被刀影劃開一條長長的傷口。

“卑鄙!”王姓老

者放下武小揚,雙目幾乎迸出火來。他伸手抹過仙囊,祭出一條盤蛇銀棍。

那銀棍飛出數尺,忽的化作一條銀亮的長蛇,撲向楊濟行。

楊濟行急忙祭出三尺冰劍,配合著手中金刀,發出漫天刀光劍影。

銀蛇靈快地在空中盤旋,卷起它細長的身軀將刀劍一一接下。天空中亮起片片的火花,那場麵看去,焦灼不已。

楊濟行凝視銀蛇片刻,取出洞靈鏡,向其打出一道淡黃光束。

銀蛇受到黃光照射,止在空中抖動起來。楊濟行再以刀劍對銀蛇展開猛轟,少頃,便將其上法力震去大部。一齊控製三件法器,已然破了楊濟行分神的最大程度。

銀蛇變為銀棍,被楊濟行從王姓老者手中沒收,楊濟行卻沒有精力控著它反擊。楊濟行一甩淡黃光束,使銀棍飛出百餘丈遠,王姓老者無力收回法器,卻也不急,他雙手結印,在身邊召出一朵巨大的浪花。

浪花一經出現,便向楊濟行噴出道道水浪,密集之狀,遠勝刀光劍影,像極了衝破天空的飛箭。

楊濟行的刀劍在水浪的衝頂下節節受壓,黃衫女子見狀悄悄後撤幾步,打算按照楊濟行的安排,跑回去報信。這時,天空中忽然響起一陣悠揚的竽聲,如山間空響,如竹林長鳴,空曠悅耳。

眾遊客聽聞竽聲,頓覺精神爽朗,楊濟行與他們不同,在精神一震的同時,更覺得自己充滿了爆發力。他的修為隨著竽聲猛增,遠遠地超出了靈通期。

他一變強,金刀與冰劍的攻勢立即變強。同一樣法器,由不同修為的修仙者用出,威力可是大有不同。

冰劍速度猛漲幾倍,分出的劍影數量隨之大增,金刀砍出的刀影變大變鋒,楊濟行每一刀落下,都可將十餘道水浪砍成水珠。

眼見楊濟行得高人相助,王姓老者急的身冒冷汗,他在楊濟行勢頭猛增的刀劍下,由猛攻轉為支撐,卻隻是片刻,便被刀光劍影近到了身前。

楊濟行再幾輪刀劍下去,王姓老者身旁的水花轟然破碎。楊濟行欲取王姓老者的性命,隻需念頭一動,他卻沒有,隻是控著刀劍在老者身上砍下數道傷口。

王姓老者見楊濟行不殺自己,急忙轉身,抱起武小揚遁出人群。武小揚還不依不饒地叫罵,恨不得將楊濟行碎屍萬段。

楊濟行得勝,長長籲出一口惡氣,收起冰劍、金刀,轉身去尋助他之人:“請問是哪位前輩不吝出手?”

黃衫女子站到他身邊,也左右張望起來。

“借光,借光。”

一個刺耳的聲音響起,眾遊客紛紛靠向兩邊,露出一名體態佝僂的中年男子。男子削臉緊繃,短眉緊皺,神色好不猥瑣。他一對鼠眼不停地盯著左右忽閃,落到楊濟行身上時,露出一個卑謙的笑容。

楊濟行眼向中年男子懷中的銅竽一掃,心知是這人幫了自己,但卻無法將那般悠揚的音曲與其猥瑣的模樣聯到一起。

中年男子紅衣紅袍,他身後跟著二十多號人

亦是個個身穿一身紅,眼見他也是地位顯赫之人。

楊濟行點頭笑道:“多謝前輩出手相助,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俞……俞柯。”中年男子笑道。

楊濟行暗絕好笑,他一個高人,竟會在自己麵前說不準話。“俞前輩,剛剛那一曲吹得真叫絕妙,不知前輩是那個宗門的高人?”

“我是禦音宗。”俞柯講話的速度很快。

“原來前輩也是來自六大門宗,小子楊濟行,刃犀宗池非凡門下。”楊濟行道。

俞柯道:“竟是池掌門弟子,難怪如此意氣風發。”

楊濟行道:“敢問前輩與禦音宗胡掌門是何關係?”

“他……那是我師父。”俞柯翻著眼珠說道,“如今他不是掌門了,我……才是禦音宗掌門。我們還未向外公布呢。”

楊濟行一愣,也不好打聽人家宗門之事,遂含笑說道:“失敬失敬。能得禦音宗掌門出手,小子真是倍感榮幸。”

俞柯咧嘴一笑,說道:“近年來武家人愈發囂張跋扈,我自是要教訓教訓他們。”

楊濟行心說這俞柯果真是作上掌門不久,竟如此無遮攔地與人講出自己的門戶之見,於是也毫不回避地說道:“俞掌門說得不錯,武家人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俞掌門也是來保淩克的嗎?”

俞柯點點頭,說道:“聽說淩克失性殺人,乃是因為他在都天城購買藥材時,遭到武家人的言語嘲諷,將他棄暗投明說成是貪生怕死,對他用出各種刁難。如此叫囂,淩克怎能不怒?因此我禦音宗必要全力保他。”

“果然有蹊蹺。”

楊濟行應著俞柯閑聊幾句,俞柯便帶人奔頤宮去了。楊濟行不禁感歎好一個愚呆的掌門,可轉念一想,若是愚鈍,又怎能做上一派掌門呢?

“楊師兄真是厲害,與築基期也不遑多讓。”黃衫女子向楊濟行讚道。

得美人一讚,楊濟行心中自然舒服,他輕咳一聲,便想說說與王姓老者一戰的感受。人群中卻是響起一聲溫柔地呼喚:“盈月,敢情你逛到這兒了。”

一青衫男子緩步走向二人,男子麵如冠玉,笑如春風,十分的文質優雅。楊濟行一眼便認出,此人正是丹方宗的代掌門佟百雙。

此刻他已瞧不出佟百雙修為,說明五年不見,佟百雙已經步入了築基期。

楊濟行又驚訝地轉向黃衫女子,她便是受無數人追捧的盈月?幻彩宗掌門花鏡影弟子?

“楊師弟,你也在此!”佟百雙亦是認出了楊濟行。

“我卻是來尋你的。”楊濟行笑道。

“尋我?”佟百雙不解道。

楊濟行道:“我一直仰慕白掌門才華,想請同師兄為我引薦一番,叫我見見尊師。”

佟百雙搖頭道:“師父他老人家並未來此。”

“沒有來?”

“他三年沒回過丹方宗了。”佟百雙道,“我遂代替他來參加此次的集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