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處經過簡單的處理,溫爾雅覺得好了很多,指印漸漸淡下去,隻有淺淺的印跡,要仔細辨認才看得出來。
溫爾雅驚魂稍定,看向一側正在接電話的北沉。
他空著的手落在膝蓋上,手裏握著一塊毛巾。剛剛就是用那毛巾為她敷的臉,他的手法嫻熟,似乎常做這種事。
心中的疑問沒有問出口,她不過是他的情婦,不該問的不要問,這點職業道德還是有的。
從他的談話裏,時而吐出“羅文祥”和“羅霸山”兩個名字,顯然是在處理今晚的事情。似無意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北沉站起來走出陽台,所有的聲音阻斷在玻璃門外。
沒過多久,他走了回來,在她的身上盯了一眼,找一個稍遠的位置坐下。
“今晚的事就當成沒有發生過,你要繼續和羅文祥保持男女朋友關係。”
“怎麽可能!”
溫爾雅跳了起來。那個不把她放在眼裏的男生,那個差點強奸她的流氓,她為什麽還要和他談戀愛!他是瘋了嗎?要把自己的情婦拱手讓給別的男人?
不悅地投過一眼,是對她反抗的不屑。
“為了北海,你必須這樣做。不過,你放心,他不會再碰你一根手指頭了,你們隻要裝出一對情人的樣子就可以了。”
為了北海?為了北海就可以不顧她的感受了嗎?
她不要!
“不!我不答應!”
為了北海,她今晚差點落入羅文祥的手中,不敢想象,如果這樣的事再次發生,她能否有今晚的好運。
才出虎穴又要跳進去,除非她瘋了!
“你必須要去,除非……你希望自己這見不得光的情人身份曝!”他抱臂在胸前,下巴抬高,一副所謂的表情。
“校花和男生眼中的‘夢中情人’?”他冷哼,語氣裏充滿諷刺。
溫爾雅所有的反抗細胞因這句話而疲軟,她垮下了肩膀,知道自己這一次又輸了。
“記住!不能讓別的男人碰你的身體!”他帶著警告的話音一次次衝入她的耳膜,她咬緊牙就是不給予回答。
……
“北沉,什麽時……候你……才會厭倦我……”
暈倒前,她似乎聽到了他帶怒的吼。“一輩子,我要你一輩子……”
一輩子?無力地劃開唇角,她諷刺地笑了起來。
在做夢吧,那個惡魔一般的男人有可能會想到要自己一輩子嗎?他有數不完的女人,還有一個有著優越出身的校花女朋友,他才不需要要自己這具玩爛的身體一輩子呢。
從暈沉中醒來,她看到了對麵鏡中的自己,臉白白的,猶如一個女鬼,隻差沒有在唇角滴下一絲鮮血。
身上什麽也沒有蓋,空****地暴露在空氣中,可以清晰地看到斑斑點點的青紫,無時無刻不提醒著她昨夜的慘烈。
哪一次不是這樣?
她爬起來,直接走到鏡前,打量著**的身體。完美的發遮蓋住小半的胸部,卻仍在鏡中印出堅挺傲然的波峰。
沒想到,這麽瘦的身體還會有這麽完美的胸部。她托上了它,看到上麵清晰的指印,都是北沉的功勞。
她的皮膚瑩白,閃著曖昧的光束,小腰恰到好處地收在鏡角,纖瘦卻並不損性感。
“真的有做情婦的資本!”
諷刺自己,她的嘴角笑意漸濃,像得到了血液供濟的女鬼,豎直垂下的發更添了她的恐怖氣質。
房裏殘餘著北沉的味道,隻是沒有了他的人影。透過鏡子,她看到了桌上飄出一角的紙張。
回身,信手取過,上麵龍飛鳳舞的字體異常遒勁。
記住你答應過的事!
就算寫在紙上,都鏗鏘得有如從他口中吐出。
她,是不是受他的毒太深?
……
羅文祥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幾天,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這些天,耳朵快被嚴嫣訓出繭來。
“爾雅,不是我說你,這羅文祥到底有哪一點比得過北海學長,要人才沒人才,要家世也不過如此,還沾著個黑,要能力更是讓人無語,那樣的花花公子類型就真的那麽入你的眼麽?你的眼神出了問題,還是腦子出了問題!”
“我哪兒都沒有出問題。”隻是她的世界出了問題。玩弄著桌角的那束花,她淡淡地回應。
那花是羅文祥求愛的那天送的,三天了,花瓣開始枯萎,就如她,在花季的年齡裏蒼老了一顆溫純的心!
“就算你不想跟北海學長談,也不能跟羅文祥呀,他什麽樣的人?你沒見過總也聽說過呀,你想自己的名譽掃地嗎?爾雅——”
嚴嫣語重心長的提醒她焉能不知,隻是,北沉……
“溫爾雅,有人找!”
樓下阿姨在叫,她探頭出去,看到了幾天不見的羅文祥,仍舊一身西裝,等在樓下,與她對視的時候縮了縮脖子。
“好。”
她無奈地應聲。
“爾雅,你還真去呀!”
嚴嫣的聲音在身後響得無力,溫爾雅加快腳步衝向樓下。
“溫……同學,我們去約會吧。”
羅文祥的臉上也掛滿了無奈,還有對溫爾雅的懼意。“那天,對不起,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他的變化太大了,是北沉的緣故嗎?
“嗯,走吧。”
她不願多想,點頭與他並排走在陽光下。
“你幫我在北總裁麵前多說說好話,放過我吧,我一定配合你把戲演好的。”羅文祥說出莫名其妙的話來,溫爾雅本想細問,卻在街角與北海迎麵相碰。
他們是一夥人,穿著運動服,身上掛著汗,北海的臂下還勾著一個藍球。
“北海,我們走了。”
一夥人散去,隻留下他一人,獨自麵對溫爾雅和羅文祥。
羅文祥一時變得精神起來,大膽地摟上了溫爾雅的肩膀。“怎麽?不服氣?”
北海忽略掉他的挑釁,直視著溫爾雅。“爾雅,你還好嗎?”
羅文祥一把將溫爾雅拉在身後,擋住了北海的目光。“她好得很,有我這樣的男朋友,她好極了。別在我麵前勾引我女朋友,否則老子對你不客氣。”
“是嗎?”
北海依舊沒有轉移目光,追問著羅文祥背後的溫爾雅。“那晚,你們……你沒遇到什麽事吧。”
“你想我們遇到什麽事?我和爾雅兩個人現在難舍難分,好得很呢!”羅誌祥展露了他令人作惡的痞子像,溫爾雅反感地跟在身後,默然不語。
“爾雅,你親口說!”北海終於發怒,一掌推開了羅文祥。
“你敢拉我的女朋友!”羅文祥反回來,一拳打過去,北海和他扭打在街頭。
“你們……不要!”
她看到了街邊停下的一輛黑色勞斯萊斯,縮下的窗戶裏露出了北沉的半個身體。
溫爾雅知道,隻有他才可以解開這團混亂,她想也不想,朝那個方向跑過去。
“求你,叫他們不要打了。”
北沉雙手交握在後座,他揮揮手,從後麵停下的車上下來兩個人,奔向現場。
“聽著,現在去告訴我弟弟,你是個肮髒的女人,一個見不得光的女人,快去!”
他在說什麽?溫爾雅睜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冷血無情的男人。
他鳳眼微眯著,迎向她的目光。“難道我說得不對嗎?溫爾雅?”
“如果我的弟弟還對你有一絲一毫的感覺,我會讓你和你的家人痛苦的!”他放出狠話,絕對一副說到做到的表情。
“好!”
咬咬牙,溫爾雅豁出了自己。
轉身跑回,兩個打架的人已經被拉開,北海嘴角腫起一塊,而羅文祥眼角,鼻子和下巴都中了招。
“北海,我告訴你!”溫爾雅來到他的麵前,逼視著他的目光,“我是個髒女人,我跟羅文祥上床了,我不止跟他,我還跟很多男人上過床,做他們的情人,掙錢滿足我的虛榮心。你現在明白了吧,明白我為什麽要跟他了吧,因為跟他上床就會有錢,用不完的錢!”
她吼出這些話,感覺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無盡的羞恥感湧上,滿含著憤怒,她衝了出去,將一群人留在街角……
直到再也跑不動,她才倚著路燈重重地呼吸,眼淚早已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不錯,演得好!”始作甬者在背後鼓掌,他的語氣輕快,透露出極好的心情。
將別人的痛苦加諸在自己的快樂之上,太卑鄙!
溫爾雅倔強地抹掉眼淚,紅著眼對上了他。“北大總裁,現在你滿意了吧,我該走了。”
挺直腰背,她把自己偽裝成一個高傲的勝利者,大大方方地消失在北沉的視線中。
北海沒有再主動找她,但在與羅文祥牽手走過的校園裏,總會看到他哀傷的眼眸,遠遠地看向這邊。每每這時,溫爾雅會主動地偎進羅文祥的懷裏,像怕冷般貼著他的身子。
直到北海收回目光,她才會不自然地退出來。
“溫同學,你幫我問問北總裁,我的表現他還滿意吧,要是不滿意,我可以主動去找北海那小子,狠狠地揍他……”
“你知道他們什麽關係嗎?”
“能有什麽關係,定是北海這小子惹得北總裁不高興了,有心整他的。”
“他們是兄弟。”
吐出一句,溫爾雅離開他,直接走遠。
“兄弟?不會吧?他們是兩個媽生的嗎?北大總裁要讓北海難堪?”
羅文祥跟上來,做著猜測。
“你又錯了,他們關係好得很。”
“那為什麽?我……會不會讓北總裁更加生氣?”他的臉上寫滿了擔憂,連挨都不敢再挨她了。
“你隻要充當好我的男友,讓北海知道我和他沒有機會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