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打開,她連眼都不想睜開。
“媽,我再睡會錢,早餐就不吃了。”
進來的人沒有回答,繼續向她的床邊靠近。直到將她壓在身下,她才嚇得“呀”地大叫一聲張開了眼。
“北沉?”
她有片刻的恍惚。“你怎麽知道我的住處?”
“怎麽了,雅雅。”媽媽的叫聲靠近,溫爾雅嚇得捂上了北沉的嘴,“沒事,我剛剛做了一個夢,沒事啦。”
“哦。”
腳步聲漸漸遠去,她才放開了自己的手。“你怎麽進來的?”放低了聲音,害怕被外麵的媽媽聽到。
“走進來的。”
幾天不見的北沉臉上有了頹敗,他時常刮得幹淨的下巴出現了胡子碴。這個樣子不僅沒有損他的帥氣,反而增添了一種別樣的男人味。
“可我們家剛剛搬了呀。”
她不敢相信他這麽快就可以找到自己。
“你就算搬到了天涯海角,我也找得到。”
他十分有把握。
“我們……”
她看清了兩人的姿勢,極其曖昧的男上女下。
他點點頭。“這樣不好嗎?這麽久不見,你難道就不想我?”
“我……”
話沒說出來,尖尖的胡子碴已經紮在了臉上,他開始親吻起她來。
“不要!”她想拉開他,這是家裏,還有媽媽和妹妹在。
他沒有聽到一樣,拉開了她的衣服,更為貪婪地霸上了她的唇。
在他的引誘下,她聽話地停止了反抗捉緊了他的背,兩人很快陷入滾滾的情欲中。
咚咚的敲門聲響起,媽媽的聲音在外麵響起。“雅雅,吃早餐了,快起來。穿好衣服沒?我進來了。”
“不要!”
她嚇得爬了起來,推開身上的北沉。北沉不滿的抓抓發,眼睛仍盯在她的身上,意思明顯不過。
“媽,我好累,想再睡會兒,你們吃吧。”
“哦,好吧,媽給你留點兒。”
媽媽走遠,她還在大口大口地喘氣,北沉已再度將她壓在了身下。
“不要,我媽。”
“為什麽關機?”
他不理她的話,反而追問。
“我……反正沒事……所以就關了。”
理由十分不充分,他點點頭算是接受。“以後不準再關機,否則,我會再次跑到你家來要你的。”
“你……”她的臉一時紅通通起來,但最終還是無奈地點了頭。
“取悅我!”
他翻下去,發出命令。
“快點!”
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將其拉倒在自己身上,舉手握緊她的細腰,有力地開始了新一輪衝刺。
直到他得到滿足,方才放開她,而身下的溫爾雅已經累得起不了床。
“我需要的時候,你要隨傳隨到。”他穿好衣服,扣上了最後一顆腕扣,命令道。
她尚未應聲,他已經以極為優雅的姿態走出了她的房門。
當溫爾雅穿戴整齊追出來時,早不見了他的影子。
他是從哪裏進來的?又是從哪裏出去的?
她四處尋找著,望向客廳裏的窗戶。
“雅雅,你不吃飯,在找什麽?”媽媽走進來,狐疑地看向她。
“哦,沒事。”
她拖著疲累的身子走向飯桌。
“我說你呀,真是越歇越累。你看,睡了這麽大半天就像幹了大半天活一樣,這樣可不行呢。”
媽媽無意的話弄得她臉轟轟地燒了起來,隻嗯嗯地虛應借以遮掩尷尬。
“你看,大哥哥送了我風車。”爾芯跑過來,指指樓下,一個黑色背影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
風車是紙做的,應著風呼呼地轉動著。
溫爾雅看著他輕快地跳上了一輛車,打一個旋,很快離開。
“那個哥哥好帥。”
妹妹還在談論偶遇的帥哥哥,溫爾雅的臉燒得更難受,她簡單地吃了幾口,跑回了房間。
明天就要上班,溫暖而幸福的時刻總是過得那麽快。溫爾雅有意讓媽媽多休息,便自己跑出來買菜。
街市上人來人往,處處仍沉浸在節日氣氛中,就連賣菜的大叔大嬸都笑得格外甜蜜。
買上幾樣媽媽和妹妹喜歡吃的菜,她準備打道回府,卻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不想見到的人——爸爸。
他也在買菜,不過卻手中空空的,什麽都沒有。看到溫爾雅,他原本愁苦的臉上竟有一絲笑意。
趁著人多,溫爾雅決定離開,不意,早被快幾步的父親追上。
“雅雅。”
他的聲音怯怯的,弱弱的,似乎嘴中叫的名字高貴無比,自己會輕易玷汙掉。小心翼翼地走近,原本暗淡的眼裏射出了光亮。
他走近,在她麵前搓搓手,拉緊衣袖。
和她有相似的動作,提醒著溫爾雅,這個是與她有著無法割舍血緣關係的親人。
他是親人麽?
想到他無情地拋棄家人,想到他狠心地賣掉自己,她軟下來的心又硬了回去。
“有事嗎?”
她的回答生硬而疏遠,是一種根本不屑一顧的冷淡。
爸爸低下頭,用力地咽一口口水,帶著十分卑微的語氣。“雅雅,爸爸知道對不起你,爸爸以前做錯了還不行嗎?”
“做錯了?”
一句做錯了就能挽回所有的損失嗎?她回不到原點,家,也早在他的揮霍下不複存在,一句做錯了不僅沒有讓她覺得開心,反而湧起了無盡的怒火。
抬腳,前行,她不想看到他這副令人惡心嘴臉。
“雅雅!”
爸爸的聲音含著深沉的悲傷與自責,還有想挽回一切的焦急,心中某處最柔弱的地方被重重一彈,她竟停下了腳步。
她想起了小時候。爸爸顧不得工作的勞累帶她去遊樂園玩,竟睡在了木馬上。她五歲時發高燒,爸爸抱著她跑到醫院,不曾合眼地守了她三天三夜。
她還想起了SALY,她那渴望親情的眼神,還有過激的行為。
好在,她還有父親!
算了嗎?算了吧。
她站在那裏,最終善良戰勝了仇恨。
見溫爾雅的態度軟下來,爸爸的老臉上有了一絲欣慰。
“雅雅,以前爸爸不是人,真的太不是人。”
揮手打著巴掌,狠狠地一次次抽在臉上,溫爾雅心疼起來,跑過去拉開了他的手。
“不要這樣了,爸!”
“爸?”
他重複,眼裏閃出不可思議的目光。“你還願意認我這個爸?”
“不認又如何?你還不是照樣是我爸。”
割不斷的血緣親情,是她不認就可以不存在的嗎?
“爾雅,謝謝。”
爸爸動情地抱緊了她,混濁的淚掉入她的衣領,卻帶來了溫暖的感覺。
有爸爸,有媽媽,有妹妹,她的家庭似乎又圓滿了。
心神不寧地走回家,透過門縫看到正在忙著做衛生的媽媽。她小心地推開了門。“媽。”
“喲,才回來呀,怎麽去了那麽久。”
媽媽放下手中的東西,朝她走來,卻停在了半路。
打開的門後露出站在她後麵的爸爸的臉。
像被點穴了一般站在那裏,媽媽臉上原本的笑容一時僵在那裏,似一塊永遠的化石。
“你怎麽來了?!”
話裏含著疑問,帶著怒火,帶著怨恨!溫爾雅自然理解媽媽的心情。
“對不起,小倩!”
爸爸垂下了頭,呼著媽媽的名,真誠地道歉。
“我們已經沒有錢了,你快走吧。”
媽媽回轉頭,下起了逐客令。
“媽,爸這次不是來要錢的。”
溫爾雅處於尷尬的中心,她替爸爸說出了心裏的話。
“是的,小倩,我不是來要錢的,請你原諒我的過錯。”
他的語氣誠肯,低下的頭表明著卑微的請求。
媽媽卻不為所動。
“原諒?”彎身打翻一桶髒水,原本幹淨的客廳一時汙水橫流。
“媽——”
溫爾雅不明所以。
“這水潑出去了能收得回來嗎?你說,能不能!”
推開溫爾雅,母親瞅準了父親。
父親為難地低下了頭。
“我知道……收不回,但……我是真心的……想悔過……”
“想悔過就跑遠點!孩子已經被你害慘了,你滾!”
當著麵將門砰地關上,媽媽起伏不斷的胸口和盈在眼裏不流下的眼淚震撼著溫爾雅,她竟一語不能發,聽任母親將父親隔在了門外。
“是爸爸嗎?”
爾芯從房裏走出來,站在那裏,問著,大眼裏閃爍著某種期盼。
“不要再提他,你們沒有爸爸!”
媽媽用最為絕情的話語回答了妹妹,妹妹小小的身體不安地立著,大眼卻盯緊大門,流露出絲絲的不舍。
她需要父親!
溫爾雅心疼地走過去抱緊了妹妹。“沒事,姐會保護你的。”
“可……我還是想爸爸。”
媽媽已經沉默,拿著抹布狠狠地擦著地麵,她的手抖得好厲害,好幾次差點握不穩手中的抹布。
“聽姐的話,別再惹媽媽生氣。”
小聲地在妹妹耳邊提醒,她委屈地點點頭,清亮的眼淚一滴滴滾下。
窗外,是爸爸離去的背影,孤獨而寂寞。
這樣的下場能怪誰?
彎下腰接過媽媽手裏的抹布,溫爾雅體貼地道:“媽,你歇會吧,我來。”
“不用。”
倔強地搶過抹布,她的每一次動作都沉重而有力。
懂事的妹妹已調整好情緒,偷偷地遞過來一把拖把。三個人無聲無息,清理著地麵,酸酸楚楚的感覺湧動在每個人心裏,大家都沉浸在了悲傷中……
又開始上班了,新年一過,所有的人都開始了緊張的工作,年後的工作似乎特別多,加上SALY不在,她的負擔又重了好多。
低頭盯緊電腦屏幕,她眼睛眨都不曾眨一下,手上叭叭地按動著鍵盤,正在整理剛剛的會議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