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真xiang大白

092??真xiang大白

裴彬玢越說到最後,越是氣憤,站起身來,顫抖的說道:“墨書,墨書,現在就去把方陌悠給我找來.......我.......我.......”

一連幾個我字,卻是說不下了,想來是氣到了極處,一時反不知道應當如何是好,細娘趕緊爬起來拉著裴彬玢玢的袖子說道:“姑爺,您要是這般做了,以後瓔姐兒自是無法做人,可是,你的臉上也無光啊。”

裴彬玢一揮手閃過,退到一旁盯著南洛瓔說道:“做出這樣事來的人都如沒事人一般,我又還有什麽無光有光的。”說到這裏,不由又是大叫了一聲道:“墨書,死到那去了。”

柳兒好像突然讓驚住了一般,也不再笑了,隻是受驚的盯著裴彬玢,好半天才說道:“姑爺,這又與方少爺有什麽關係,有什麽關係,怨隻能怪小姐不知羞恥而已.......”

“你這種出賣主人的小人,居然還敢在這裏說話不幹不淨,給我閉嘴,閉嘴。”南洛瓔有些陰冷的厲聲說道。

裴彬玢也怒視著柳兒,有些.冷嘲的說道:“便是你告訴我這些,也不能改變你下毒謀害主人的罪孳,我還是會將你送官究辦,擔心別人之前,你還是想想你自己的身後事吧。”

柳兒毫不在意的輕笑道:“生又何.歡,死有何戀,我早就是一具行屍走肉,早些死去,也是一種解脫。”

細娘愣了愣,哽咽的說道:“丫頭.啊,柳丫頭啊,你這是為了什麽啊?”

柳兒神色裏全是平靜的說道:“我也不知道,隻是一.步一步便走到這樣的田地了。”那一瞬間,南洛瓔幾能看到一顆透明的淚水正順著柳兒的眼角慢慢的滑落,卻不知道她是在為自己未來的命運哀歎,還是為自己過去的苦難感傷......

南洛瓔也沒有心思在她身上花太多的思慮,更多.的她想的是以後要怎麽辦?

怎麽辦?這次隻怕是真的要讓休離了,以後會怎.麽樣?

裴彬玢眸子裏.的光冷的好像冬日裏的寒雪一般,陰冷的讓人有一種寒意從骨子裏慢慢生出來,他看了看南洛瓔,又瞧了瞧柳兒,最後才抬眉說道:“細娘,你去把墨書找來,讓他去將方陌悠給我找來。”

柳兒方才平靜的神色立時變了,她不由緊張的上前一步說道:“姑爺,姑爺,不是說了與方家的公子無關嘛。”

“你覺得你說的話,還可以讓我相信嘛?之前你說你家小姐要掐死你,現在卻又是你下毒要害她,唉,我看還是把人都找齊了,一起送到官府裏去,由縣老爺來審審吧。”裴彬玢說話時,眸子微微斂了斂,轉過頭,不再看著南洛瓔。

南洛瓔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何反應,好像從心裏上來說,因為裴彬玢雖然從來也沒有對她很好過,但是好像也沒有特別的與她過意不去,特別是在如城這段時間,他對她,也還算是......不錯的,所以南洛瓔的心裏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可能,以為,最壞的結果,不過是兩人自此分離,也便是......可是要送官,南洛瓔不由憶起那如血般殷紅的朱門,心裏有些**了一下,好像漏跳了一拍一般,這一刻,才開始有些緊張,有些害怕,身上的冷汗不自覺的開始慢慢的從額上冒了出來。

柳兒也緊張了起來,她匆忙的走到門口攔住,急的差一點就摔了一跤,一直將身子背靠在門上,這才安心的說道:“不要去找方公子,不要去找他,這件事,原就與他無關。”

裴彬玢不由眯了眯眼睛,定定的瞧著柳兒。

其實原本細娘就沒有意思,打算真的去找人,看見柳兒這般做作,自是順勢而下,索性跪下,扯著裴彬玢的袍子下襟說道:“姑爺,阿細原是沒有資格說什麽,但我也這般年紀了,我在南家服侍了兩代人,看著瓔姐兒長大,她真的是個循規道距的姑娘,在娘家時,也從未做過什麽太過出格的事情,您......您不要聽柳兒那個丫頭胡說,她隻怕是失心瘋了。”

瞧見細娘這般求著裴彬玢,南洛瓔的眼裏,慢慢有了一層水霧,她知道,她知道細娘是在為了自己求裴彬玢,她皺著眉,想要去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可是卻又有些無力之感,那一刻南洛瓔隻覺得自己心裏有一層薄薄的細冰,好像碎掉了,掉落時,發出輕微的碎響,一下又一下,砸的心裏生痛,眼眸發酸。

裴彬玢卻沒有太多動容的神色,他隻是冷哼了一聲,淡淡的說道:“我現在誰也不想信。”這聲音裏充滿了一種無奈的惆悵。

南洛瓔嘴唇顫抖了一下,正想說些什麽,已聽到柳兒發狂的叫道:“我說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姑爺,一切都與方公子無關,不要,不要為難他.......”

細娘一臉淚意的瞪了柳兒一眼說道:“你是鬼迷了心,居然這樣的時候還說這樣的話......你你.......”

裴彬玢也冷冷的瞧著她,淡淡的說道:“在我們家裏,也從來沒有出過仆毒害主人的事情,看你的樣子,也不過這點城府,能有這樣的心思謀算一切?隻怕你也是受了人的唆擺,那個人是誰?”

“沒有人,隻是我.......”

南洛瓔原是想說讓細娘起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讓柳兒一打斷,說出來的話,也變了,隻聽到她的聲音輕飄飄的說道:“那過去的事情,究竟是如何,講來聽聽。”

說完以後,南洛瓔不由有些想掌自己嘴的衝動,這樣的時候,那裏是關心這些的時間?何況問這樣的問題,柳兒豈非也覺得奇怪。

可偏偏柳兒似乎並不奇怪,她淡淡的瞧了南洛瓔一眼,輕聲說道:“我知道,你什麽都不記得了,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所以,你很想知道是不是。”

南洛瓔愣了愣,突然想起之前柳兒就問過自己......

“你不記得了,對不對......”

南洛瓔有些心驚的望著柳兒,她似乎也打算要說明一切般的,不等裴彬玢與南洛瓔繼續追問便,自顧自的說開來了。

“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便知道你已經不記得過去的事了......”

瞧見南洛瓔有些犯愣,柳兒這才輕笑了一下,有些好笑的說道:“其實,我一直奇怪,你怎麽會還活著......明明那天晚上,你已經斷氣了.....”

在柳兒時而高場,時而低緩的講述中,南洛瓔慢慢的理清了,這個身子過去的故事......

據柳兒所說,南洛瓔性子高傲,又有些衝動,經常會闖禍,所以總是連累著身邊的貼身丫環受罰,直到她來了以後,也不知道什麽原因,南洛瓔就是格分信任她,也肯聽她的勸解,一來二往,便也發現柳兒的話總還是有些道理的,南洛瓔便也斂了性子,真心高看了這個丫環一眼。

南家夫妻,皆少負才名,南洛瓔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下長大,自然也不會差,自幼修的琴棋書畫,詩詞歌舞,樣樣皆會些,在東京城裏薄有些微名,南大人看到這樣的情況,想想裴家不過隻是一般的商賈,便是富比陶朱也不過還是個商賈,正這時候廣陵郡王的母妃,在一次晉香的時候,又瞧上了南洛瓔,有意讓郡王納她為側妃。能與皇室沾親自是莫大的殊榮,何況廣陵郡王是當朝實權在握,偏生南夫人不願意,便以南洛瓔已定親,推了這門婚事。

南大人自是心中不喜,每每常在家中抱怨,經常會說些裴彬玢的傳聞,或是又與那家公子生事,或是舉科失利,等等,一來兩往,偏生南夫人也是個注重門第之人,自此也不喜歡裴家的這們婚事,有了兩位家主的心思,自是左左右右的人,再無人一說裴家的好了。

南洛瓔初時如一般少女相同,對這門親事,隻是覺得,自是定了,便應嫁,聽的多了,便也心裏生怕,左右鬧著要退婚了。

正在這糾結的時候,南洛瓔無意間在表舅家中遇上了在那裏講學的方陌悠,方陌悠年少負有才名,人又生的一表人才,也是前世的冤家,南洛瓔自那天以後,便心思全在他一人身上,不知道寫了多少傷春悲秋的詩句,但也隻是如此罷了,並不敢有更多的出格之舉。

而且,這件事情,從頭到尾,方陌悠都並不知情。

聽到最後,南洛瓔不由皺了皺眉頭,望著柳兒說道:“你現在,居然會為我開脫,我真的不知道應該不應該感謝你。”

“哼。”裴彬玢冷哼了一聲,繼續追問道:“若是如此,她又怎麽會尋死覓活,又怎麽會有.......”說到這裏裴彬玢的聲音不由放小了幾分,遊疑了一下,還是問道:“又為何會有私奔的傳言,陌悠那裏又怎麽會有她的手書。”

柳兒一直低著頭,輕輕的講著這些故事,好像再說傳說裏的事情一般,直到這時,才抬起頭來,淡淡的說道:“那是因為,我當成笑話一般說結方公子聽的,他卻不信,所以,我才拿了手書給他看,算是憑據。至於私奔......”

柳兒說到這裏卻停住不言了,隻是輕笑了一下,搖搖頭,淡淡的說道:“從頭到尾方公子都不知道,是我教小姐的,我就是想,就是想讓她出出醜,讓她也嫁不出去,讓南家也知道什麽叫痛苦。”

這最後一句話說有些咬牙切齒,似有一種切骨的仇恨。

南洛瓔不由讓驚的愣了一瞬間,轉眸回望裴彬玢,想看看他的神色,卻見他神色一如之前一般的陰寒,這才斂了斂眸子......

隻望可以斂去眼中的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