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隻不過重頭再來

時間定在次日晚上八點,地點是沿江路奧斯卡娛樂城。

板板歎氣,獨坐在**發呆。想起過往種種,想起出門打工的所見所聞,快三年沒回家。在外邊吃過苦受過罪,如今有了幾個小錢,卻又碰到情感的糾紛。

爽爽……是個好女孩!

能看得起他這樣的農民工,板板除了覺得幸運外,沒有任何雜念。他不懂什麽是愛情,甚到不太明白要如何描述。電視裏的男男女女愛得死去活來,愛得莫明其妙,愛得驚天動地……什麽海枯石爛,板板不懂,山盟海誓,板板也不懂!

他隻懂得一件事:爽爽是我的女人!

用他爹魯貴的方法,我的女人我愛揍就揍,愛罵就罵。但容不得別人插手!

何況是妄圖染指!

板板越想越生氣,你有錢怎麽了?有錢能當大爺?媽拉個**的!現在是新社會,不是封建時代,地主老財早被咱老百姓幹死完了;這要在**時期,姓徐的一家子資本主義狗腿子不被打死才怪!

可惜現在改革開放……

板板問豆腐:“如果**,像徐家這樣的資本主義,會不會被鬥死?”

豆腐茫然地看著板板:“什麽?”

板板搖搖頭,虧你上過初中!

轉頭看向大虎,再轉頭看向二虎……然後悄悄暗罵一句:我吃多了!

劉逼不知道什麽時候竄進來,衝板板嘟嘴笑道:“老大,我倒是聽說過,要落到**時期嘛,徐孝天有日天的膽也不敢跟你過不去。那啥……咱們全是地地道道的貧農!”

板板肯定地點點頭,看似深沉的表情:“嗯,可惜,改革開放了。”

劉逼嘿嘿陰笑道:“早生幾十年,哥幾個寫幾張大字報,打倒資本主義狗腿子,打倒地主徐老財,然後正明光大地衝進徐家,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男的,打死,女的,奸死,其它,沒收!”

豆腐笑道:“B哥沒見識,財產什麽的不能沒收,得燒掉,破四舊!古董什麽的統砸稀巴爛。”

板板急問道:“那錢呢?如果咱們衝進現在的徐家,得抄出多少錢來?”

豆腐冷笑:“錢?那玩意在**不頂用,買米用米票,買菜用菜票,買布用布票。”

板板驚問:“……把錢燒了?”

豆腐嘿嘿笑著,他也整不明白。

賊王從外邊走進來,看向板板,嘴裏笑道:“錢怎麽能燒了。當然是存起來悄悄用,我們那會兒年青啊,偷點錢,花天酒地,偷不到錢,冒充造反派,逮哪家抄哪家。”

劉逼滿臉向往地說:“那才叫生活!”

賊王橫他一眼:“懂什麽生活,這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早些年代,咱們窮棒子翻身做主,知識青年,專家學者,資本家下放到農村後,見到泥腿子好像耗子見到貓。什麽都講成份!現如今社會,輪到有錢人坐莊。”

不理滿臉不服氣的劉逼,轉向板板:“時間地點定好了,你打算怎麽低頭?”

板板歎口氣:“既然是有錢人做莊,我們隻有低頭。除了認錯賠罪,如果他想打幾下出出氣,我忍了!阿B,你給爽爽打個電話,晚上去接她,我擔心徐孝天不安好心。晚上我一個人去吧,反正我是農民工,沒什麽大不了。”

其他幾人神色黯然,眼中隱含怒火,少年人受不得屈辱,而且板板還是他們的頭。老大有難,小弟無法伸出援手,這滋味,真他媽痛苦!

劉逼心胸一向狹小,最是不能忍氣吞聲,整個身子仿佛掉進開水中的蝦米,猛地蹦起來:“拚了!魚死網破!一命賠一命!大不了跟姓徐的同歸於盡。”

大虎第一個響應:“對!幹死姓徐的!咱們斧頭幫全是爺們兒,不是沒卵蛋的娘們!”

賊王冷笑道:“出來混,求財不求氣。要都像你們這樣,板板當初何必辛苦賺錢?”

板板揮揮手,衝劉逼道:“快給爽爽打電話。接她過來吃飯,你們安份呆著,哪兒也不許去。等我回來再說!”

劉逼怒氣衝衝地按下免提,撥打爽爽的手機……“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板板驚怔地瞪著眼睛:“日!!”轉身往外跑,大虎、二虎急忙追上,鐵牛被劉逼拉著跟上去。

賊王搖搖頭,嘴角泛起一絲微笑,見豆腐不為所動。猛地板起老臉,輕描淡寫地看著豆腐:“你怎麽不去?”

豆腐搖搖頭,走到電話機旁開始一個個通知,讓人全部回來等候板板。

賊王看得直點頭,這個白麻子穩得住!難得!

板板從漢江大學出來後,心情沮喪之至。李爽的同學告訴他,中午時分,李爽跟隨徐孝娟出去,至今未回。

徐孝娟……徐孝天!板板知道這是兄妹倆,爽爽跟他說過。

劉逼咧咧嘴,眼神很禽獸地看著校園中的女孩,大虎兄弟倆低著頭,盡管心裏充滿好奇,這就是大學,聞其名,卻從未接觸過,連小學都未上完的孩子,大學,在他們心中堪比聖殿。

劉逼再次咧咧嘴,看上去很野獸的模樣:“老大,早知道這兒花朵怒放,我該天天送嫂子上學。嘖嘖,女大學生啊!”

板板冷哼道:“阿B,你知道禽獸和野獸之間的分別嗎?”

劉逼赧然,幹笑道:“知道,知道。禽獸嘛,什麽東西都咬,野獸嘛,什麽都敢咬。”

板板緊鎖雙眉,由不得自己不想,雖然是猜想,如果現在徐孝天和李爽在一起,到底是禽獸還是野獸?

劉逼見板板不說話,指指鐵牛道:“老大,鐵牛是什麽獸?”

板板不耐煩地揮手道:“妖獸……”

此話一完,五人大眼瞪小眼,妖獸!徐孝天……狗日的!

劉逼苦笑道:“現在怎麽辦?”

板板心裏發狠,表麵上依舊木訥,憨厚的笑著:“我的女人我做主,爽爽是我的女人。”

大虎搖搖頭道:“老大,這種女人理她吃逑!愛去就去!反正是嫖來的,又沒花錢。”

劉逼無奈,他對爽爽的印象不錯,女大學生啊。平時開開玩笑,那嬌嬌的模樣惹人心動,如果不是板板……就算是板板……嘿嘿。

腦子裏泛起爽爽動人的身材,突的,翹的……

劉逼說:“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她跟了老大,生是老大的人,死是老大的鬼。”

板板疑惑地看著劉逼,說人話嗎?爽爽跟肥水有什麽關係?老子沒跟他們提過爽爽的……某些現象。

板板道:“爽爽不會移情別戀!”

劉逼動動嘴皮,忍住沒說話。

大虎搶道:“逑!老大……我說了不怕你生氣,比錢,徐孝天是首富的兒子,比人才,那個……嗯,徐孝天看起來像明星。比學問,嗯嗯,你可是我們的老大。”

板板鬱悶地看著直爽的大虎,點點頭道:“這點我很清楚,我是一個農民,我是一個高小文化的農民。可爽爽是我的女人。”

大虎有些泄氣,五人走出漢江大學,鐵牛的身高老引人注目,其他人各懷心事,大虎再次提起勇氣說:“老大,今天別去了,既然爽爽已經跟人家,你去幹嘛?”

板板不說話,手伸進去緊緊地抓著手機:“如果是真的,我想親眼看看,親耳聽到爽爽說出來。”

劉逼急忙扯扯大虎,幹笑道:“老大,我支持你,槍斃也好,無期也罷,總得有個說法。拖下去對大家都沒好處,不過,我覺得……為了爽爽跟姓徐的鬧翻、結仇。現在反過來,爽爽跟了人家,是不是……太不值得?人財兩失啊。”

板板緊緊地抿著嘴,不說話,埋頭走路。他在等電話,等劉小明的電話。

恰在此時,劉小明的電話應急。

“板板,不用來了。徐孝天說,以後你別糾纏爽爽……我說兄弟,女人如衣服,現今世道,有錢就有一切。別想不開。為了一個小**,不值得。”

板板此時的心情,五味雜陳,不甘心!再次撥打爽爽的手機,通了!

李爽接了電話:“板板,對不起……我們分手吧。”

板板咬牙切齒地說:“你是我的女人。”

李爽笑道:“以前是,從今後,不再是。”

然後徐孝天搶過手機,用譏諷挖苦的語氣說:“魯板!聽清楚沒有?我警告你,從此以後不準再找爽爽。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麽德性。”

德性……德性……手機裏的茫音和腦海中的德性相互回**。

劉逼謹慎地看著板板,提防這廝暴起發狂:“老大……我、我還有幾百塊,要不……咱們去阿波羅嫖娼?”

板板滿臉悲憤,身上有股熱流四處亂竄,肌肉不受控製地跳動,時而咧嘴切牙,時而自怨自艾,心裏陣陣悲苦,陣陣無奈,陣陣怒火,卻又無處發泄。

“我請客……”板板覺得自己像是抽空了魂的軀殼,末了叮囑一句:“叫上豆腐、猴子和二毛。”

這一晚上,斧頭幫七員大將,在阿波羅按摩小姐們的肉搏戰場,集體陣亡。

第二天,所有人都以崇拜的眼神看著板板,原因無他,惟勇猛持久,惟驚天動地。

當時驚動了領班經理,也驚動了附近的同袍嫖哥。

基本上方圓八個房間的人都聽到板板充滿慘烈的戰鬥口號:“我日死你,我幹死你,臭**……”

小姐的回應:“日我,幹我,使勁!”

起先嫖哥們以為板板是日本人,玩**,誰知接下來聽到小姐痛並快樂的呼應,所有人在心裏吼一聲:強。

為此板板多給了二百。

領班經理說:“兄弟,別人十分鍾,你整整一個半鍾頭,光喊口號,我那姐妹已經脫水啊。總得給點營養費吧?”

脫水小姐後來被同行戲稱為“抗日英雄”。不怕日,不怕幹,隻怕沒錢賺。

板板深刻地體會到,錢是好東西。

可惜,板板的意識總是來得太遲,一行七人在阿波羅**到次日中午,回到駐地,所有看守廁所的人已經回來。

場麵有些混亂,老賊王不在。通過眾人七嘴八舌的說明,板板總算弄明白。斧頭幫的公共衛生大業被區環衛站單方麵終止。

劉逼第一個蹦起來:“告他們!咱們簽過合同的!”

廁所可是斧頭幫的金山銀礦,沒有大糞香,哪敢亂嫖娼?

突發事件,總算把昏頭脹腦的板板弄醒過來,急忙掏出手撥打劉小明電話。

一直響啊一直響。

“孫子不接我電話!”從開始的劉大哥,劉大書記,劉哥,劉領導……板板終於怒了:“操他媽的劉小明!肯定是他動手腳。辦公室電話不通,手機不接。”

劉逼陰沉著臉,當官的跟當**的一樣,有奶就是娘。有錢就是大爺,民不與官鬥,官不與錢鬥。

豆腐猛地衝向床頭,那兒存放著斧頭幫的收益,存折和帳本都由他保管。

“完了……完了……誰看到老賊王?”

豆腐哭喪著臉,腔調發出顫音,幾十萬的存折啊!掀開枕頭,翻起棉被,席子,床板,四處找,大虎和劉逼跟著衝上去。

板板呆呆地看著幾人忙亂,腦子裏一片空白。

劉逼吼道:“都站著幹嘛?拿上家夥,去找啊!全他媽站著!挺屍?看戲?”

倉庫裏靜得落針可聞,劉逼咻咻的喘息聲異常清晰,板板茫然地看著他,所有人都看著他。

劉逼帶著哭腔嚎叫:“老大,存折不見了,一定是老賊王趁咱們不在卷款跑路。老狗日肯定收到什麽風聲,老大!快叫他們去找啊,火車站,汽車站,碼頭,分開找,哪兒找到哪兒打死。不把錢追回來,咱們……”

板板反應過來,衝四周吼道:“兩人一組,分開找!”

二毛第一個衝出去,猴子跟在他身後,其他人先後出門,過了幾分鍾,偌大的倉庫隻剩下劉逼跟豆腐。

三人六眼,無語相對。今早從阿波羅回來時的愉悅**然無存。

劉逼朝褲襠扯一把:“都是**惹的禍!”

板板頹喪地垂下頭:“怪我……都怪我……阿B,現在怎麽辦?”

劉逼的笑比哭還難看,板板不敢看向劉逼。

“老大,沒事。當初為了救鐵牛,咱們同樣分文不剩。你先跟羅士傑打電話,把事情整明白。實在不行,隻有找李雲峰,他比劉小明官兒大,而且是他指定咱們經管衛生間的。那什麽,解鈴……”

豆腐接口道:“解鈴還須係鈴人。”

板板卻風馬牛不相及地問:“你們說爽爽是不是我的福星?她一走,我馬上倒黴。”

劉逼恨聲罵道:“別再提那個小**!早晚有一天……哼,嗯。老大,你快打電話吧。還有老賊王,老王八蛋,這次要抓住他,非活刮了不可。”

板板調出羅士傑的手機號,猶豫半天,還是沒打。反過來給馬小光打電話:“馬哥,我的衛生間全部收回了。嗯,嗯,我的意思是你幫我問問。好,我等你消息。”

這一天,三人悶坐在倉庫裏,出去的陸續回來,板板三人就這樣充滿期待看著大門,再從沮喪的歸來人表情中失望不已。

一直到晚上,羅士傑親自打來電話。

劉小明涉嫌職務犯罪、收受賄賂,被雙規了。劉小明前腳一走,劉海軍馬上行動,勾結環衛站一幫人瓜分利益,從衛生局直接拿到衛生間經營權。

羅士傑勸板板放手,別再想收回衛生間,人家有的是理由,沒事瞎折騰,不如另想辦法。現在劉小明倒台,是死是活尚難意料。

誰有這麽大能量?答案不難猜想。羅士傑最後說,謹慎起見,以後盡量少聯係,等風聲過後,見機行事。

板板苦笑著掛掉電話。生活真他媽像演戲。廁所沒了,錢沒了,爽爽變了,什麽都沒了。一日之間,事業盡毀,愛情到頭。

已經晚上七點。板板等人滴水未進,幾十萬追不回來,一切休提。雖然希望渺茫,總比沒有希望好。

劉逼心頭明白,賊王是什麽角色,不出手則已,出手不會打空。已經得手的東西,相當於肉包子打狗。

果然,二毛跟猴子最後回來,滿臉疲憊,歉疚地看向板板:“老大,沒找到。”

板板臉色灰白,一天沒吃東西,沒覺著餓。心裏寒嗖嗖的,嗓門陣陣發幹,嘴巴又澀又苦。

板板心頭苦,但他沒辦法,有些事情該怎麽應對處理,他心頭沒底。出來打工,見識的不少,看過的也多,吃的虧,上的當,受的罪,這些算不得經驗。

能掙錢是好事,也是本事。可他媽錢掙了被人騙,這就是能力問題!明明知道賊王不是東西,還這麽粗心大意。明明曉得姓徐的不好惹,偏偏打腫臉充胖子。

劉小明被雙規,板板心裏特難受!劉小明不是好官,更不是好人,但起碼看得起板板,把板板當朋友!

人家劉小明堂堂的區委書記,為朋友挨雙規,義氣難得啊。這叫什麽精神?新時代為兄弟雙規精神!

板板抬起頭來,緩緩掃視倉庫中的一幹人,劉逼說得對,當初為了救鐵牛,把辛苦攢下的錢花光,咱不後悔。

如今,不過是重頭再來!

“兄弟們,今天發生這麽多事,歸根結底,都怪我沒用!大家辛辛苦苦跟著我,好不容易有個念想,有個工作。因為我無能,連累大家夥。現在說什麽都是空話,廁所要不回來了。錢,也被人偷走了。當初我們斧頭幫七兄弟,同甘共苦,打算創份家業。可如今……我的意思是,明天,大夥離開吧。趁你們手頭還有點餘錢,趕緊找工作。願意留下的人,跟著我們,繼續擦皮鞋……”

板板說完,翻身倒在**,側過身子不再說話。他心裏難受,但他不恨賊王,不恨姓徐的,不恨爽爽。

板板恨自己!以前再怎麽艱難,他都有信心,也有美好的希望,信心是靠雙手創造財富。美好的希望支撐他出來打工闖世界。

板板肩頭輕微地聳動,恨自己笨,不多讀書,被人欺侮。

劉逼看著**的板板,眼圈發紅,扭開腦袋,閉上眼睛。二毛嘴一咧:“嗚哇……我日他祖宗……”

猴子跟著號啕大哭,邊哭邊用手攀摩鐵牛的丸子光頭。仿佛委屈的奶娃尋求球狀物安慰。

豆腐長長地歎口氣:“咱們這是一部活生生的打工血淚史啊。”

這一晚上,倉庫中溢滿了悲傷和無助,不知道多少人淚沾枕巾,也不知道多少人心裏暗恨。

無眠的少年打工仔們,在殘酷的現實麵前,悄然舔食傷口。

這樣的打擊讓板板的精神產生巨變,原本七彩光鮮的人生,如今顯得灰暗陰沉,正是由於自身不夠心黑,不夠狠辣,不夠狡詐,不夠無情,這才讓人有機可乘。

當初見義勇為反被砍,從那時應該汲取教訓!怎麽老想不開呢?

吃人虧,上人當,最後死人手上。這世上最凶險的東西是人心,最不可測算的東西是人性。

昂貴的學費,板板睜著雙眼,呆呆出神。死過一回,能看透人心,卻無法看穿人性。賊王那樣的人,看透了他的心思,卻沒看透他的品性。

一個賊有什麽品性?見財不拿三分罪。

從今後,惟利是圖!絕不相信任何人;從今後,不擇手段!絕不向人表露真心;從今後,自私自利,絕不待人以誠!

板板漠然地笑笑,此時天色微明,有人開始收拾行李,盡管輕手輕腳,盡管努力掩飾,板板還是聽出來了。

閉上眼睛,該去的絕不留!

早上九點,猴子醒來,四處打量,驚呼道:“操他媽,走得一幹二淨!”

板板慢慢地起床,淡淡地說:“這就是人性!”

七個人,除了昨晚哭過的二毛和猴子,其他人兩眼通紅,顯然一夜無眠。板板坐在**,懸著雙腿慢慢晃悠:“媽拉個**的,早知道這樣,二百塊小費應該省掉!”

大蔥從被窩裏拎出一條**,驚慌地說:“我可能病了……”

劉逼湊過去,一股子生臭味逼得他急忙扭頭:“啥人?遺精有什麽病?狗日……太臭了!”

大蔥哭喪著臉說:“問題是我昨晚一直沒睡著,也沒做夢啊。”

猴子驚怔萬分地問:“蔥哥……你的意思是,你想出來的?”

大蔥搖搖頭:“我沒想!不騙你們,我真沒想!”

豆腐急忙安慰道:“蔥,別怕,古話說精滿自溢,正常現象,快點把褲子換了,今天咱們還要擦皮鞋。”

豆腐話音剛落,二毛急忙跳起來,四處找皮鞋箱子,嘴裏還不停念叨,這是我的,這是猴子的,這是老大的,這是B哥的……

板板使勁眨眨眼,挨到劉逼身側,輕輕地摟著對方瘦削的肩膀:“阿B,對不起……”

劉逼慘然地笑笑,強打精神,回了板板一個笑臉:“沒什麽,歌裏唱得好,不經曆風雨,怎麽見彩虹?”

咬咬牙,劉逼提高聲音道:“兄弟們!一定要記住昨天、今天,在這兒發生的一切!一定要讓這些整我們,離我們而去的人後悔。總有一天,一定要讓他們後悔!”

幾人被劉逼的話激勵起來,滿臉的決絕,我們曾有幾十萬!

劉逼小聲對板板說:“老大,我求你件事兒。”

板板點點頭,劉逼越發小聲說:“以後,有機會,我一定要日一回李爽!”

PS:悠悠的來,好長時間不碼字,前邊部分人物有點接不上,邊回看邊寫。可能敘述方式有所變化,容我在碼字中找回狀態。另外,原構思已經棄用。不多說了,繼續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