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撲倒
崔安翔皺了下眉頭,拍開裴靖東的手,平靜的說:“丁老爺子和郝貝小姐都住院了。”
這次不光裴靖東著急了,連呼弘濟都黑了一張臉,問:“怎麽會事兒?”
崔安翔似早有準備,直接把一份江城日報遞了過去。
呼弘濟還沒接過來,裴靖東就搶了過去,惹得呼弘濟一個白眼過去,給崔安翔使了個眼色,倆人匆匆往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處行去。
裴靖東還站在原地,手中那份報紙上,鬥大的黑色字體,寫著——江城特警殊死搏鬥行凶者。
畫麵拍攝的有點模糊不清,上麵還打著馬賽克,但依然可以看得出來,應該是郝貝。
江紹元歎了口氣,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道:“走吧,先上車再說……”說罷又是一皺眉頭,本來他自己要開車來接裴靖東的,可是那個秘書去接他了,這下好了,有個屁車可上,直接打車吧。
裴靖東狠剜一眼江紹元,有火沒地兒撒的丟了三個字:“都怪你!”說罷,飛一般的衝著來接呼弘濟那輛車子奔去。
人家的車子都要開走了的,他就這麽衝過去,擋在了前麵。
江紹元撫額,趕緊往另一邊走去,心裏叨叨著——我可不認識這丟人的貨啊!
司機為難的看看崔安翔。
崔安翔看了眼後排呼弘濟問:“老板,是裴靖東擋在前麵的……”
呼弘濟就頭疼,覺得裴靖東怎麽這麽幼稚,你想走,不會打車啊,攔自己的車做什麽。
可是裴靖東可不管,直接走到後排處,拉著車把手,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他要跟著一起走。
呼弘濟揉著眉心道:“算了,讓他上來吧。”真是有夠煩人的。
江城,方薔薇真的相信有因禍得福這句話的。
因為郝貝自從元旦那天發生的事情之後,就像一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動不動的就膩在她身邊,可是讓她滿足了一把當母親的心願。
就比如這會兒……
“媽媽,我要吃這個煮的桃子,你給我做好不好啊……”
“媽媽,我還要吃這個,蜜汁肘子……”
郝貝正拿著一本美食雜誌,看著上麵介紹的那些好吃的就直流口水。
“好,好好,我家貝貝想吃什麽,媽媽就做什麽……可是貝貝啊,莫揚……”
方薔薇剛說到這兒,郝貝一張帶笑的臉就垮了下去,有氣無力的反駁著:“我說,你一天不提莫揚會怎麽著啊,就天天說說說的,我已經聽你念叨好多次了……”
方薔薇也是無奈,她也不想在女兒高興時,說些讓她不開心的話,可是她是為了女兒好啊。
“貝貝,有句話說良藥苦口,忠言逆耳,媽媽也知道自己說不過你,可是當母親的沒有會害兒女的,你相信媽媽,莫揚會對你好的,而且你沒看莫揚這兩天多可憐,你不想見他,他就守在門外,你啊,吃的這些東西,全都是莫揚做的……”
郝貝斂眉低頭,問自己:感動不?有一點點;虛榮不?也有那麽一點點。
可是要她怎麽說,莫揚才會懂呢?
她已經把話說的很明白了,那麽就不想再接受莫揚的好意了。
“媽媽,你是不是不想給我做飯吃了,那我以後都訂外賣好了……”
這人還真是說做就做,中午送來的飯,真的就沒有動過一筷子,雖然莫揚做的菜真能媲美酒店的大廚了,但她得忍著。
方薔薇見郝貝不吃,也沒辦法,就出來跟莫揚說了,並勸著莫揚千萬別放棄。
之於方薔薇來說,雖然這次是遇上危險了,可是莫揚是以命來救郝貝的,這就足夠了。
莫揚有兩天沒有和郝貝打照麵了,總是在門外守著,連他自己輸液時,都是用的支架在走廊裏弄的。
今天的天氣似乎不太好,陰沉沉的讓人透不過氣來。
姚修遠的車停在了軍總的門口已經有十幾分鍾了,歎氣又歎氣,還時不時的看了一眼副駕座上的水果籃,有些頭疼的捏著眉心骨,最終還是揉了把臉,下車,提了水果籃往醫院裏走去。
莫揚是剛回自己的病房,讓氣的,他不知道該怎麽才能說服郝貝,郝貝說不見他,他就不敢見,就怕聽到那些讓她不愛自己的話。
門被扣響時,他淡淡的應了一聲。
看到進門的是姚修遠時,一挑眉頭,招呼著:“遠哥,進來做啊……”
姚修遠訕笑兩聲,把水果籃放在桌子上,這才看向莫揚問:“怎麽樣了?好點了嗎?”
莫揚有絲懊惱:“還那樣,遠哥,你說……”
莫揚這也真是把姚修遠當哥們了,心裏話都給姚修遠說,姚修遠聽得脊背上都冒汗了……
“遠哥,你說,怎麽就這麽寸呢,狄龍那邊我現在也說好了,可是貝貝估計是讓嚇著了,所以……”莫揚一直以為郝貝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拒絕他的。
殊不知,真正的原因是……
姚修遠歎了口氣,之所以兩天沒來醫院,就是因為這個啊,他吃不準莫揚到底知道這事兒不?但他也是沒辦法不是嗎?如果可以選擇,他真不想摻合他們的事兒呀!
“莫揚,有件事兒,你可能還不知道……”
姚修遠終於卸下包袱,把那天遇險前,郝貝看的那張光盤,還有郝貝的表現說了出來。
最後總結道:後總結道:“我當時是想……”那個想字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完,莫揚便以雷鳴電閃之姿,一個撲身上去。
莫揚把姚修遠給撲倒了,卡住姚修遠的脖子,雙眼瞪的大大的,恨不得吃了姚修遠的神情,高聲呐喊著:“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做?我把你當成可以信任的哥們,我把你當成……”
姚修遠苦笑一下,承受著莫揚的怒火,這事兒是他做的有欠考慮了……
蘇莫曉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麽詭異的一幕。
姚修遠任弟弟這麽打著!這可是姚修遠啊,江州一霸姚修遠,怎麽會這樣任人打著……
拉開倆人,知道事情來龍去脈之後,蘇莫曉氣的上去就是一腳,直踹在姚修遠的胸口處,別怪她粗魯,實在是這姚修遠太可惡了!
姚修遠今天是讓打慘了,不過來之前他就做好了讓打的準備的。
依舊是嘻皮笑臉的節奏,道:“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事兒呢,我也說明白了,我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當時我就想著,與其在訂婚的時候讓郝貝看到這些,或是在某個重要的,我們不知道的時候她看到了,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讓她看……”
姚修遠解釋著,可是這解釋顯然蒼白無力,沒有人理解他。
但話,該說的他也說了,該做的事兒,也做了……
就如這會兒,他直接就說了,裴靖東應該很快就會過來的,讓莫揚趕緊想想對策的。
實際上,也正是如此。
裴靖東和呼弘濟已經坐上飛往江城的軍用直升機了。
醫院這邊,郝貝是真的煩,訂的外賣,到底沒有莫揚做的好吃,就算這樣,她也不吃……
方薔薇說了,你不吃,這些就要放壞倒掉,莫揚還是會做。
郝貝看了看那些做的很好吃的食物,最後想了想,拎著那些東西出門了。
門外沒人,她就往七樓去了。
她雖然腳受傷了,可是拄著拐杖還是可以自由行走的。
七樓是秦汀語的病房裏,秦汀語這兩天比較興奮。
因為郝貝跟莫揚訂婚的事兒黃了。
沒錯,看著郝貝倒黴,她就開心,所以總是哼著個小曲兒,唱的是今天天氣好晴朗,處處好風光……
易敏菊也是一臉笑容,配合著秦汀語的話,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秦汀語說飯菜太難吃,易敏菊就說要不自己再去做別的,可是到了飯點,秦汀語最近味口又好了起來,就非得吃,易敏菊既要照顧她,又要做吃的,根本就來不及,所以一直訂的醫院的孕婦餐。
郝貝的到來,讓秦汀語更加開心了。
應該說,郝貝最近的倒黴和郝貝的飯菜讓秦汀語高興會壞了。
“說實話啊,我雖然不喜歡你,但不得不說,你比我幸福多了,你看看我,大著這麽個肚子,男人還沒影沒蹤的,就是有影了,對我也不上心的……”
秦汀語一邊吃一邊說。
聽得郝貝暗自來氣,她這就是抽了的,幹嘛要來給秦汀語送吃的啊,這不典型的沒事找虐的嗎?
起身,不樂意聽了,要走人。
秦汀語在後麵笑的咯咯的……
出來後,走著走著就到了顧競然的辦公室,習慣性的瞄了一眼,顧競然也正好看到她,就招了手讓她進去。
“來看秦汀語啊?”
“對啊,顧醫生,你還沒去吃飯啊……”
顧競然沒有回答她這話,答非所問的說了句:“秦汀語的預產期是在二月七號,不是三月七號,記清了。”
“啊,為什麽啊?”郝貝不理解這是什麽意思啊……
“不為什麽。”顧競然說完,換了衣服,指了指門外,說:“我要下班了,你還要在這兒坐嗎?”
郝貝讓弄的暈呼呼的,顧競然又在趕人,她就起身跟著一塊兒出支了。
架住個拐杖走路真不舒服的,剛出了顧競然的辦公室,在等電梯,看著顧競然問:“那個,秦汀語會生個男孩還是女孩啊……”
顧競然冷著一張臉:“生男生女關你什麽事啊?”
郝貝讓嗆的,好半天才回了句:“那她預產期是二月還是三月又關我什麽事啊?”
顧競然一臉好笑的看著郝貝問:“你確定不關你的事兒?”
忽然之間,郝貝不確定了,這個,好像跟她有點關係,那弗瑞德說的……
於是張口就說:“顧醫生,你是不是認識弗……”
這正說話間,電梯門就開了,莫揚一臉急色的走出來,看到郝貝時,總算是鬆了口氣,薄斥著:“怎麽亂跑呢,也不找人扶著你的……”
郝貝看到莫揚,有點無語。
顧競然走進電梯前,又丟了郝貝兩個字:“笨蛋。”
這把郝貝給氣的,覺得這顧競然是不是有病啊,怎麽罵她呢?
“我自己又不是沒長腿。”郝貝不悅的說著,電梯眼看著就關上了,她往前一步太急,又差點摔倒,莫揚一個大步上前,扶住她。
郝貝生氣啊,你說莫揚怎麽就聽不懂她說話呢。
“莫揚,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啊?”說著推開莫揚。
莫揚也火大,你說裴靖東這就要殺回來了,郝貝現在又跟自己這麽鬧著,他能不火才怪。
“貝貝,公平一點好不好?你說過的,你會很認真的努力的用心的學著來愛我的,你不能因為他幾句話,就違背你對我的承諾吧。”
郝貝的心怦的一下,快跳了一拍,臉有點紅,這事兒說起來她理虧啊。
可是那時候,她真的那樣想,而且她真的有努力過。
但是,愛情是沒有道理可言,也沒有任何可以理智可言的。
“貝貝,我不是說他不好,我隻是說,你看爺爺會同意你們在一起嗎?你又不是不知道爺爺的身體,這會兒還在醫院裏住著呢,你好好想想吧……”
說罷,不等郝貝反應過來,就直接走過去,把郝貝給抱了起來,公主抱。
郝貝驚呼一聲,要掙開下來,莫揚就抱著不放。
“別鬧,我抱你上去,你的腳不想要了是不,一會讓方姨給你弄個輪椅,不要再用拐杖了。”
“莫揚,你放我下來,我跟你說過了,我不想再這樣了,當我對不起你吧……”郝貝說的十分堅決,是真下了決心的。
這話說完,莫揚是放下她了,可是馬上就讓她後悔死了……
莫揚那把小手術刀又拿出來了,他沒說話,把刀往郝貝的手中一放,握住郝貝的手,對著自己的右手腕就是那麽一刀子,那樣子平靜的就跟在切肉一樣。
血瞬間就湧了出來,郝貝看著那血紅之色,眼淚嘩嘩的就往下掉。
莫揚這時候也開口了:“貝貝,這次劃的是右手,你要真能狠得下心來,你就別管我,讓我的血流幹了算了……沒有你,我活著還不如死了……”
“莫揚,你是不是想逼死我啊,為什麽一定要這樣啊?”郝貝尖叫,狂喊,叫著醫生護士快來……
醫生護士來了,可是莫揚不讓任何人靠近,就這麽坐在長椅上,這次劃的有點深,血流的速度很快。
秦汀語個湊熱鬧的都過來了,醫生護士還有蘇莫曉都來了。
蘇莫曉看到這一幕時,眼疼的不得了,直接拿過莫揚的手術刀塞給郝貝,道:“你再往他心口處來一刀,直接讓他死了得了……”
你說蘇莫曉能不心疼自家弟弟,能不難過嗎?
可是這莫揚不爭氣啊,真就為了一個不愛他的女人要死要活的。
郝貝的手都是在顫抖的,喊著那些醫生護士趕緊來啊,可是莫揚不配合,隻要有人往前,他就摁住自己的胳膊,就那麽讓血流的更快一點……
醫生護士都在說著,造孽啊,這都第三次割腕了,當這胳膊不是自己的啊……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蘇莫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抓過邊上護士手中的托盤,塞到郝貝的手裏,無奈的說:“郝貝,事兒是你惹下的,既然不愛他,就不要給他希望,你卻給了他希望,現在又要拋棄他,那你就自己處理吧……”
蘇莫曉說罷,自己也退到一邊,讓醫生和護士也都退下。
可這種情況下,醫生護士那一個敢走啊,沒人走,蘇莫曉大吼一聲:“都非得在這兒圍著個不想活的人是吧,沒工作了,沒有想活的人要救了嗎?”
蘇莫曉把人都趕走了,隻有坐在長椅上的莫揚,和扶著牆站在那裏的郝貝。
郝貝的眼晴就盯著莫揚右手腕處的血,就看著那血流的跟水一樣,莫揚的臉色也越來越白……
終於是一閉眼一咬牙,道:“我認輸,莫揚叫醫生來處理吧。”
看著一個鮮活的生命,在她眼前慢慢的枯萎,她做不到啊……
就這樣吧,就這樣吧……她在心底這麽跟自己說。
莫揚笑了,他的手腕還在留血,可是他笑的那樣的燦爛,在郝貝說認輸的那一刻,他好像贏了全世界,卻又敗的一塌糊塗。
蘇莫曉從郝貝的手中拿過托盤,去給莫揚做簡單的包紮,門郝貝叫醫生。
莫揚又一次讓送進了病房,又一次輸了血,蘇老爺子知道後,氣的一口氣沒上來,兩眼一黑,過去了。
這下好了,兩位老爺子,兩個小的,都在醫院裏住下了。
蘇老爺子隻差沒跪著求丁老爺子了,剛醒過來就去了丁老爺子的病房裏。
“老哥哥,當弟弟這就厚著臉皮了,沒有郝貝那丫頭,我這孫子也別想活了……”
丁老爺子是黑了一張臉,心裏對莫揚意見大著呢,這他媽的還是個男人嗎?尋死覓活的,好男兒誌在四方懂不懂!
可是你說,事兒都這樣了,他能怎麽說,隻是歎氣又歎氣的說年輕人的事兒啊,他不幹涉,就讓年輕人自己解決吧。
裴靖東跟著呼弘濟下了飛機,坐上車就往醫院去了。
在去醫院的路上,一直打艾米的電話,也沒打通的,不知道郝貝看沒看那張光盤。
不過不管看沒看的,他都有準備的。
到了醫院,呼弘濟直接就去丁老爺子的病房裏,看到蘇老爺子也在裏麵,可是嚇壞了的。
呼弘濟對蘇老爺子一直很尊敬,是當成老丈人那樣的尊敬,所以當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就勸著蘇老爺子說:
“蘇叔,你放心,貝貝是個懂事的孩子,而且他們訂婚的事,大家夥也都知道,那怕是那個儀式沒完成,貝貝也是莫揚的未婚妻,你就不用擔心了……”
等蘇老爺子一走,丁老爺子就火了,抓起床頭櫃上的杯子啊水果啊就衝呼弘濟砸了過去。
“臭小子,我的寶貝孫女兒,是讓你拿來送人情的嗎?”
呼弘濟讓砸中了額頭,可就跟欠虐一樣,還笑嗬嗬的:“老爺子,您沒事兒就好,你不也說了嘛,年輕人的事兒,就讓年輕人自己作主,我這就是寬慰下蘇叔而已……”
丁老爺子氣得不氣,呼弘濟就開始哄,這倆人一直就是這樣節奏。
一直到最後,丁老爺子才意味深長的說了句:“弘濟啊,我這一輩子算是到頭了,貝貝交給誰我都不放心,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待丁老爺子睡下後,呼弘濟才捏著眉心出了病房,剛一出去,就見方薔薇一臉擔憂神色的站在走廊裏。
呼弘濟輕笑一下,招手,方薔薇走了過去,呼弘濟一伸手抱住了方薔薇:“沒事了,放心吧。”
方薔薇任他抱著,小聲的說:“你累了吧,先去休息下吧,這兩天我讓小烏在家裏照顧著媽的,你要不要先回去看看媽……”
呼弘濟搖頭:“不用,她不是好了嗎?我還是在醫院裏休息會就得了……”
休息室裏,呼弘濟睡在**,方薔薇在邊上陪著他說話,說著說著就說到莫揚的事兒上。
呼弘濟聽到莫揚都割腕三次時,就有點不樂意了。
他跟丁老爺子一個意思,心中對莫揚的意見別提有多大了,不過想了想,這也不是他閨女,就這麽滴吧。
方薔薇是有點怕莫揚這麽偏激的,但想想還是讚同莫揚和郝貝在一起的。
當她把自己這個想法說出來,希望呼弘濟也能站在她這邊時,呼弘濟笑了。
笑的有點意味不明的,道:“薇薇啊,不知道的還以為莫揚才是你兒子呢,你怎麽什麽事兒都向著莫揚呢,有沒有想過,貝貝會不會不開心,和一個自己不愛的人結婚,會幸福嗎?”
方薔薇怔住,迅即低頭沒吱聲,不過心中卻是更加堅定自己的決定。
如果連命都沒有的話,還圖什麽開心和幸福,她能做的就是把郝貝放在莫揚身邊,讓莫揚保護郝貝。
裴靖東到醫院時,莫揚還在病房裏輸血。
姚修遠一直沒走,讓打的鼻青臉腫的,能走得了才怪,他不過是上個藥的功夫,莫揚被送回來,就又掛上了一袋血輸著。
“我說……”開了個頭,姚修遠忽然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想說,不就個女人嘛,至於嗎?
可是至於不至於,他也不是當事人,這事兒說不好的。
莫揚沒什麽勁頭跟姚修遠說話,就趕姚修遠走。
姚修遠這會兒眼角還是青的,直接就跟寧馨打電話,讓寧馨來接他。
寧馨剛好也沒什麽事兒,聽說姚修遠在醫院,嚇了一跳就打車來了,上來後,看到莫揚時右手腕上的傷時,嘴角一抽,沒說什麽……
姚修遠這兒呢,被莫揚嫌棄的趕到門外了。
寧馨看了眼關上的房門,小聲的說:“你真割了……”
莫揚白了她一眼:“不是你說貝貝最心軟的嗎?”
要說起來,莫揚敢狠了心又把自己割這麽一下,還真是寧馨出報騷主意。
郝貝沒什麽好朋友,就隻有寧馨了,有什麽事兒,估計給寧馨說的多一點,所以莫揚想知道郝貝的想法時,就會給寧馨打電話,問一下。
這兩天,郝貝不理莫揚,莫揚著急啊。
得天就給寧馨打電話了。
大致意思就是問問寧馨有什麽好辦法沒,寧馨當時也就是隨口一說的,就說,不然你就給自己再來一刀,看看郝貝會不會心軟吧。
結果,一語成戳。
莫揚真就給自己又來了這麽一刀。
寧馨汗滴滴的,決定以後再也不亂說話了,天知道,她就是那麽一說的,沒想到真有人傻到相信了!
可是你要她說莫揚傻嗎?
莫揚才不傻啊,這樣就拴住了郝貝,寧馨有點同情郝貝,可是,她的同情心不能太多了……
寧馨從病房裏出來時,又去了郝貝的病房,剛好遇上裴靖東。
聳聳肩,打了聲招呼,她先進了病房,跟郝貝說了會兒話,就讓郝貝好好休息,最後才意味深長的說了句:“貝貝啊,其實方姨有句話說的很對,女人嫁人,找個愛你的人會幸福一些的,你別再拿話堵我,我是展翼對我有莫揚那勁頭,我一準跟姚修遠離婚再嫁。”
寧馨把郝貝想說的話給堵的死死的,這給郝貝憋的,就覺得一口氣沒暢通一樣。
走廊裏,姚修遠看到裴靖東時,想笑一下,扯到嘴角,疼的他黑了一張臉。
不過還是把臉湊到裴靖東跟前,指著自己臉說:“看到我的臉沒?”
裴靖東一皺眉頭,不悅的說:“滾一邊去。”沒心情理這貨的。
姚修遠卻是不放過,指著自己的臉:“你小子,看清了啊,這是莫揚打的,知道莫揚為什麽打我嗎?”
裴靖東一抿唇,往邊上挪一點,遠離點姚修遠。
姚修遠卻是又湊近一點,認真的道:“你小子,記得,欠我一個人情的。”
裴靖東看神經病一樣看著姚修遠,心想,該去看腦科了。
寧馨從病房裏出來,姚修遠又趁機和裴靖東說:“記住,你欠我的人情,可不隻這一個了。”
彼時,裴靖東一直沒把姚修遠這示好的話放在心上,不過後來的後來,他才明白,姚修遠這就是一隻老狐狸,算的可真夠遠的啊!
下了樓,到了車子裏,姚修遠就抱著寧馨一副自己受了委屈的模樣道:“老婆,我今天做的這些,可全是為了你的啊,你可給我記住了,你要敢跟郝貝那女人一樣三心二意的,看爺不把你剁吧剁吧喂夠去。”
寧馨就當姚修遠這是發神經呢,根本就沒有往心裏去,殊不知,姚修遠這可是一片良苦用心啊。
當然,這是後話且不再提,隻說眼下。
寧馨一走,裴靖東就進了病房。
郝貝聽到病房門關了又開,還以為寧馨呢,捂著臉歎氣道:“寧大媽,你不用再勸我了,我知道莫揚一千萬個好,你可以等著拿媒婆紅包了……”
裴靖東老臉一黑,大步走過去,沒說話,直接就掀被子。
郝貝聽著聲不對啊,把手拿開,身上的被子就被掀開了。
“啊,你神經病啊,有毛病是不是啊……”驚叫著,縮著身子。
裴靖東一雙虎眸死死的盯著郝貝那讓包的像粽子一樣的腳,抬頭時,聲音有點沙啞,說道:“郝貝,我回來了。”
郝貝翻著小白眼,沒好氣的說:“又不是瞎子。”以為她看不到啊,還用特意說嘛。
裴靖東咄咄逼人的目光,火熱的鎖住郝貝的那張小臉,又重複了一句:“郝貝我回來了……”
如果說,他說第一次,郝貝沒懂的話,說第二次時,郝貝已經聽懂了。
然而,現在她能如何?
見郝貝沒反應,裴靖東就拿手機出來,說:“給你看個小電影……”說著去調手機裏的視頻。
郝貝猛然抬頭,淡淡的說:“不用了,我看過了。”
裴靖東想過好多種郝貝再見他時,該有的反應,唯一沒有想過就是郝貝這麽冰冷無情的樣子。
她的眼神清澈如泉水,神態淡然如冰菊,小嘴巴一張一合,吐出的話,像是一把無形的利刃,直中他的心口。
“裴靖東,不要再做那些小動作了,我給過你機會的,我不怕苦不怕累,更不怕死,我要的隻不過是一個不管任何時候都決不放手的男人,而你不合格。”
裴靖東抬眼四顧,虎眸裏如閃電般閃過一抹驚恐之色,全身的神經都繃的緊緊的,心口那把火就快跳出來,又讓他拚命的壓了下去。
嗬笑一聲,道:“嗬,郝貝,我以為你懂的,沒想到,你也不過如此!”
郝貝的心一疼,是呀,我也不過如此的。
裴靖東看郝貝這樣,真是氣不打一出來,讓他說,他說不出來,但他感覺得到,郝貝是愛他的,既然愛他,他現在也回來了,為什麽要這樣……
男人的思維有點野蠻,不是有句話叫作——床頭打架床尾和嗎?
隻想撲上去,撕碎了她,吃了她,這樣是不是她就能聽話一點了……
他是渴望著這個女人的,每每夜深人靜時,那種渴望,心理上和生理上的雙重折磨讓他痛不欲生。
伏身上去,壓住她,抬起她的下顎,不管她有沒有準備好,直接低頭,親上,堵住那張總是說話跟槍子似的紅唇。
郝貝沒想到裴靖東會這麽不要臉,他真以為是過家家呢,動不動就這樣,她欠人親,欠人愛還是怎麽地呀!
一般這種時候,女人的掙紮,在男人的眼中就是最好的催情劑。
男人眼中一片餓狼捕食般的綠光。
郝貝恨極了,恨男女懸殊之大,更恨這男人的野蠻和粗魯,也恨自己就是犯賤,怎麽會對這樣的一個男人有感覺。
然而,感覺這個東西,就如人飲,她自己心裏一清二楚。
但是,這幾天,她也想明白很多事情,也許是她自己的優柔寡斷,才讓三個人陷進了這場僵局之中。
莫揚說的很對,先不說爺爺能不能接受裴靖東,就是莫揚那樣,她就沒一點責任嗎?
爺爺也說了,她不是小孩子了,大人做事就要有點大人樣。
無法反搞,隻能咬在他的唇上,嚐到血腥味時,她的眼底閃過一抹嘲諷的冷笑。
裴靖東真沒想到這女人會這麽狠心,這種咬法,那就不是情趣了,是真疼。
他也沒欠虐到這種程度,所以就鬆開了郝貝,冷聲問:“你什麽意思?”
郝貝指指抽屜,示意裴靖東打開。
裴靖東打開後,看了眼裏麵的東西,有水果刀,還有一把小小的手術刀,不解郝貝的意思。
就聽郝貝開口道:“你把那手術刀拿出來……”
裴靖東雖疑惑,但還是聽話的拿起來了。
郝貝就比劃著自己的右手腕說:“那,就這樣,你也割個腕,看看我會不會心疼吧……”
裴靖東老臉一黑,啪的把手術刀拍在床頭櫃上,皺著眉頭罵:“你神經病吧!”
郝貝璀璨一笑,攤手道:“那我就沒辦法了,裴靖東,莫揚為了我割了三次腕了,讓你割一次,你都不敢……”
這話把裴靖東給雷的喲,就覺得郝貝在講笑話一樣。
“開什麽玩笑,他神經病啊,不就一個女人……”
這話剛說完,他就後悔了,因為郝貝的臉色變了。
要不就說女人變臉,跟六月的天一樣,說變就變呢,明明上一秒,還是笑著的,下一秒,就跟狂風暴雨一樣,抄起東西,又打又砸的就往裴靖東身上招呼上了。
而且也不看看她那腳能不能動的,簡直就是不要命的開始打裴靖東。
拿著枕頭打,打著不解氣,抓著水果盤子砸,這可是真砸。
砸的裴靖東火大,一把奪過水果盤子扔的老遠,冷聲質問:“你說他真割腕了?”
郝貝沒理他。
裴靖東這會兒就覺得這是莫揚耍的手段,就開說了:“我說你這女人長腦子沒,誰沒事會拿生命開玩笑啊,也就是嚇嚇你的……”
郝貝歎氣,煩燥的抓了把頭發,說:“裴靖東,你別纏著我了,我承認,我愛過你,也隻是愛過而已,那個破電影,我也看了,不得不說,你那劇本寫的太爛了點,一點兒也不現實啊……”
“我纏著你?郝貝你再說一次這樣的話……”裴靖東氣的鼻子都要歪了。
郝貝大聲的又重複了一句,心想說就說了,反正今天這事兒,要不做個了斷,她就是豬。
裴靖東氣的不行了,這會兒是沒一點辦法了,他沒莫揚那神經會自殘,所以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在身體上征服這個女人。
撲上去,摁住郝貝,那是往死裏親的節奏。
手也沒閑著,幾下就把郝貝的病號服給扯下去了,郝貝恨自己這種反應,但腦海裏充斥的事情太多了。
他們之間不光有莫揚啊,還有爺爺,她要跟裴靖東在一起,那是要氣死爺爺的節奏,而且方薔薇有一句話說的很對。
方薔薇說,他能放開你的手一次,就能放開第二次。
當時,郝貝就想說,這已經是第二次放開了。
仰頭看到床頭櫃上的那把手術刀,手一伸就夠到了,拿在手裏時,手心都是汗,刀鋒就摁在自己的左手上,顫聲道:“裴靖東,你放開我,你要想逼死我,你就繼續……”
刀刃割在自己身上是什麽感覺,郝貝算是體會到了,真他媽的疼啊!
不過,她隻割進去一點,裴靖東就把她的手拿開了。
刀子讓甩出去,裴靖東一雙眼晴血一樣紅的看著她,問:“你就非得要鬧嗎?你明明……”
郝貝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扯過被子,蓋住自己半裸的身子道:“我沒有在鬧,我愛過你,現在已經不愛了!”
裴靖東倏地就火了,盯著郝貝那在出血的,狠聲質問:“你他媽的不愛我,愛莫揚那個神經病嗎?他是在耍手段你不懂啊!你他媽的腦袋讓門給擠了吧!”
郝貝讓氣樂嗬了。
“嗬,五十步笑百步,說別人前,先看看你自己,別人耍手段,你不耍手段,你弄那什麽破電影做什麽啊!”
裴靖東讓嗆個正著,老臉憋的通紅,無力的垂下肩,拿過邊上的紗布,要給郝貝包紮。
郝貝不讓,但裴靖東要做一件事兒時,根本就不會給別人反對的機會,直接拿著紗布,把郝貝一隻手兩隻腳給綁住了,看你還鬧騰不!
就這麽給她包好了傷口,又拿了根煙點上,皺著眉頭問:“你考慮好了,就算你不跟我好,也沒必要跟莫揚啊,莫揚這樣的人……”
裴靖東就跟個說人壞話的小人一樣,說莫揚這心眼多了,那不好了……
可是郝貝就這樣的人,愛跟人擰巴著來,結果就是裴靖東說一句,她能反三句的。
說到最後,就是大眼瞪小眼,都讓氣的不輕的。
莫揚聽說裴靖東來了之後,心裏就一直忐忑著,那袋血輸完之後,不顧他姐的反對就跑來了……
裴靖東比郝貝眼尖啊,看到門口似乎站的有人時,就想到可能是莫揚了,煙一掐,就去把郝貝的手給先解開。
解開之後,幹嘛啊,就給郝貝穿衣服呢,剛才衣服不是都快讓脫光了嗎?
“你幹嘛,滾開!”郝貝罵。
裴靖東不在意她罵,當情趣呢,直接把她的衣服扣子給扣完,玩味的說著:“怕什麽啊,你全身上下,三百六十五度無死角的我都看過的,還害羞呢……”
“裴靖東,你真不要臉。”郝貝又罵。
裴靖東繼續不要臉:“要臉幹嘛,我要再要臉,媳婦都讓人騙跑了!”說好的,等回來就和好的,現在又這樣,他還要個屁臉呢啊!
“裴靖東,我跟你是說真的……”郝貝真覺得自己是認真的,可是這些人一個個的就聽不懂她的話似的。
裴靖東一個冷眼過來:“還蒸的呢,煮的也不成,好好養著吧,媽的,老子這一個月苦逼的學習過去了,剛回來,你這女人還這麽鬧騰,不是說好了嗎?回來了,我們就和好了……”
郝貝睜大眼,這男人睜著眼晴說瞎話的本事也太強了點吧!
門外的莫揚握緊了拳頭,蘇莫曉也在他身邊,拍著弟弟的肩膀,就覺得她弟是在找虐,郝貝那就是個禍害,你說……
裴靖東也沒多為難郝貝,直接把郝貝衣服穿好,手腕綁好,打開抽屜,把那兩把刀子往垃圾桶一扔,拎著垃圾袋就出門了。
不期然看到蘇家姐弟,嗤笑一聲道:“蘇秘書,你可真是我的好秘書呢。”
蘇莫曉沒說話,莫揚卻是開口了:“裴靖東,我們公平競爭吧。”
裴靖東輕哼一聲,勾起唇角,皮笑肉不笑地道:“公平競爭?開什麽玩笑,你都割腕表態了,還有何公平可言,莫揚,我也給你句準話,你要想耗呢,咱們就耗著,反正我是兒子也有了,不怕什麽的。”
說罷,他也不管蘇家姐弟臉色難看不難看的,轉身就走了。
裴靖東剛走,莫揚剛剛直起的肩頭瞬間就垮了,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他一直都知道,郝貝愛的是裴靖東。
現在,裴靖東這話的意思就是不會主動放棄,隻要裴靖東不放棄權,他就沒機會!
到底他還要怎麽做,才能得到郝貝的心,莫揚有一種深深的無力之感。
“姐,我該怎麽辦?”莫揚喃喃的,如一個無助的小孩一樣,問著身邊的姐姐。
蘇莫曉擰著眉頭,要她說,直接把郝貝給送到爪牙國去得了,免得留在這裏禍害人的。
其實,不光蘇莫曉這樣說,郝貝自己都這樣想,真想找個沒人的地方,自己一個人過得了!
------題外話------
乃們說,秦汀語是生男娃娃呢,還是女娃娃呢,我還沒想好啊……快生了啊……來個建議吧……我寫的有點點卡啊,主要是時間長沒寫男女主在一起了,有點手生啊……這個懂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