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夫妻合心的恩愛

這麵條做的可真是有夠難看的,也不知道是西紅柿切碎了的原因,還是放的多了,水都是紅色的,麵條煮的有點過了……

郝貝是個愛美的妞兒,在吃食方麵也是如此,除非自己做的東西她不嫌棄好看不好看,其它人做的,都得要色香味俱全,她才吃得進去。

這會兒挑著這麵條,眉心就有點擰,可是看著男人一雙烏黑的眼睛期待地瞅著她時,心底又悄然一歎,放進嘴裏,青黛色的秀眉都輕挑了起來……

“怎麽了?好吃嗎?”裴靖東沒有等來自己想要的那麽種效果,就著急的問了出來。

“好吃。”郝貝丟下這兩個字,又挑了一筷子放進嘴裏。她這好吃含著水份的,剛才就是詫異這麵條可以吃而已。

裴靖東一張含著笑著薄唇一挑,得瑟極了:“那是,你也不看看這是誰做的……”

郝貝再吃一口,心中低歎,得,這男人又傲嬌上了,要不要這麽自戀的啊,自己就是不太會做飯,做出來的也能甩他幾條街的,人家莫揚做的更能媲美大廚級別的了……小臉兒一白,怎麽跟莫揚比上了呢,要讓這男人知道她心裏想什麽,估計又得不高興了。

郝貝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吃撐了的,這人估計把一把麵條都扔鍋裏了,她哪裏能吃的完啊……

“要不要嚐嚐你自己做的麵,好好吃的喲……”挑了麵條衝他招手。

裴靖東身子往前一傾,含住那口麵,卻是以牙齒咬著筷子,雙眸中火光灩灩,直盯盯的瞅著郝貝,纏著她的視線一刻也不放鬆……

郝貝大囧,尼瑪的,這是吃麵呢,還是吃她呢?小臉都跟火燒了一樣**辣的。

原本就白晰的肌膚飛起緋粉之色,更顯得粉嫩無比,裴靖東看得有點起火,隔著小飯桌,大手攀上她嬌嫩的臉,粗糲的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撩著那片嬌嫩的粉肌……

郝貝的身子微微一顫,受不了此時這曖昧的氛圍,隻覺得有什麽他那隻手不是撩在她臉上,而是撩進她心裏了,有一下沒一下,呼吸都跟著急促了起來,臉兒自然就更不用說了……

“老婆,你臉紅了……”男人低沉的嗓音帶著戲謔的笑意,很滿意女人因他的挑逗而臉紅。

“別廢話,你快吃。”郝貝有點窘迫,斂神認真的嗬斥男人的不正經,內心也在咆哮尼瑪的吃個飯能不能消停點的啊!

“老婆,你吃飽了嗎?”男人看出她的窘迫,卻並不打算放過他,虎眸中也染上了情動的色澤,喉嚨還發出咕咚咕咚的吞咽聲,嗷嗷,他餓了,很餓的……

“我吃飽了,你……”郝貝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就打斷了。

“那現在換乖寶貝來喂老公了,老公可是餓的很久的了。”男人吃笑著,人也移了位,把女人給抱腿上坐著了。

她聽出他的意思來了,可是剛上了節育環,是不能的……

“我生著病,不能那什麽……”

“什麽?”裴靖東低頭看著懷裏的小東西,就覺得怎麽看怎麽稀罕,小小的,粉粉的,可愛極了。

“我說我現在生病,不能……老公你等我病好了可以嗎?”

郝貝一咬牙就把這話給說明白了,惹來男人的大笑出聲。

“傻孩子,你想歪了吧,老公明明是讓你喂老公吃麵的啊?”男人悶笑,大掌包著她的小手拿起筷子,挑起麵條,喂進女人的嘴裏。

郝貝翻著小白眼在心裏腹誹,她敢賭一百顆自己的腦袋,這男人剛剛肯定不是說的吃麵……

一大碗的麵,你一口,我一口,吃完時,郝貝撫著肚子嗷嗷的亂叫,她都說了她不吃了,還讓她吃,吃的撐得肚子疼了……

裴靖東則是拍拍她吃的飽飽的肚子,小胖豬距離肥肥的不遠了,波ss大人表示很滿意。

晚上睡覺的時候吧,郝貝就暴躁的第一千次想把這男人給拍死了。

這尼瑪的說她想歪了的男人,要不要這麽不要臉啊……啊喲喂,那手啊你給我拿出去,阿喲喂,她不要啊……

之於一個裴靖東來說,他就覺得愛這玩意兒嗎?說出來有個毛線的意思,要做出來才行。

但是現在媳婦兒不是病了嗎?那咱們就折中一下是吧……

“小乖寶,幫幫老公,你看老公多可憐對不對啊……”

“……”可憐你妹,郝貝很想捏碎了手中的東西!

最終,雖說沒成事,但裏裏外外的也被折騰了一遍,算是過了把幹癮。

翌日,郝貝早上醒來時是讓熱醒的,曖氣開的十足,再加上被一個大火爐抱在懷裏,還有那鐵臂一樣的胳膊壓在她胸前,差點沒給她壓岔氣的,這叫一個累喲。

本來火大極了,可是抬頭,看到男人那滿足的睡顏,心微微一怔,倒也是任他的重量全壓在自己身上,小手伸出描繪著他濃黑的眉峰,以往啊,這男人特別愛皺眉,這眉心心中都有三條豎杠杠,如今這麽舒展看來,麵容事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詳和……

喜歡他嗎?很喜歡。

愛他嗎?也許吧。

心安嗎?不安。

郝貝如此的自問著,就覺得自己成了一小可憐,全世界好像都遺棄了她一樣,如今隻有男人像塊浮木,讓她緊緊的攀著,纖嫩的胳膊從男人的脖頸下圈過,仰頭輕親他一下……

在這樣的清早醒來的男早醒來的男人一臉燦笑,跟中了**彩一樣。

如果你問他最幸福的時候是哪一刻?他一定會告訴你,就是此時,再沒有比抱著小媳婦睡到被親醒的時候更幸福更甜蜜了時候了。

“不睡了嗎?”啞聲的問著,大手也沒有閑著的,先去觸她的額頭,體溫正常,心中的狼血便開始沸騰起來了。

郝貝感覺到有點不一樣,一個大力拍開他作亂的手,認真的問:“你昨天答應我的事兒,還記得嗎?”

裴靖東怔住了……

昨天?答應的事兒?什麽事?

郝貝伸手戳著他的胸膛,不悅的罵他:“你是不把我當小瑜呢,哄著玩呢是不是啊,你說我們回家過年……”

裴靖東狂汗了一把,嗨,就這啊,當是多大的事兒一樣的。

可是吧,回家過年是沒問題,郝貝說的是去鄉下,這有點不現實。

一來他這傷也沒好,二來郝貝也病著。

而且再過三天就是春節了,他家和她家這邊也說不過去的,

“媳婦兒,你看這樣好不好?”

這就開始巴拉巴拉的說著,說你看家人要一起過年是對的,你這親媽也才剛找到,你昨天那樣,你親媽都傷心死了,過年你再不跟她一起過是不是啊……

郝貝聽著聽著,就覺得沒意思極了。

她敢說,這要是莫揚,別說是她要去鄉下過年了,就是要去南極過年,莫揚也不會說一個不字的。

就裴靖東事多,想這個想那個,怎麽就不想想,她現在就是想回陪她爸過個年怎麽了?那方薔薇是她親媽,可也沒養她不是,那呼弘濟就是個掛名爸。

再說了方薔薇還有呼弘濟在,可是她爸卻是孤單的一個人啊!

“老婆,你說是是這個道理啊,然後過完年了,春天了曖和了,我們再去南華看爸爸好嗎?”裴靖東最後這樣說著。

郝貝哦了一聲,情緒不太高的坐起來說:“我去看看萬雪,好些天沒去看她了。”

其實她心裏明白,那是養了她二十多年的爸,她會心疼她爸,可是裴靖東……嗬,還是算了吧。

一直到郝貝都砰的一聲關上門離去了,裴靖東還保持懷裏抱著個人的姿勢睡在那裏,眉頭也緊緊的蹙了起來。

萬雪還是那樣子,王二德因為工作的關係,就隻在開頭幾天呆在這裏,後麵就依舊是賀子蘭在照顧著。

郝貝去的時候,護工也剛起來,這護工是郝貝給找的,就是當初伺候呼老太太那個啞巴護工。

護工看到郝貝時,伸手比劃著打了招呼,郝貝點點頭,走到萬雪的病床前坐下,握住萬雪的手。

萬雪的手背上有著幾個針孔,手也是臘黃的色澤,已經十多天了,萬雪就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每天要靠著營養液來維持身體所需的營養。

“雪寶寶,你醒來好不好?”郝貝喃喃著,眼淚一顆顆的往下掉……

可是她再哭再說,萬雪就是睡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多想有奇跡,可這世界上的奇跡真沒有那麽多的。

郝貝一直在這兒坐到了吃早飯的時候,才離開的。

賀子蘭是早上回的病房,去看了眼萬雪,看到放在床頭一個千紙鶴,拿起來看了看,上麵寫著:雪寶寶,要快點好起來,署名是貝貝。

嗤笑一聲,拿著那千紙鶴就給扔垃圾桶裏了,繼而眼神一斂麵色也有點難看。

狠剜一眼沉睡中的萬雪,惡聲道:“小賤人,怎麽還不斷氣呢。”坐在椅子上,從包包裏拿出一個mp3出來,先放在自己耳朵裏聽了下,而後又把耳機塞到萬雪耳朵裏。

護工出去打早飯,上來時,沒想到裏麵會有人,就直接推門了。

這把賀子蘭給嚇的,蹭的一下站起來,耳機與mp3之間也讓扯開了,外音就這麽放了出來,聲音很大,旋律有點低沉,是英文歌曲,唱的什麽,護工也沒聽懂。

賀子蘭著急關掉這外音,可是也不知道是太緊張,還是不熟悉這玩意,摁了幾下都沒關掉,轉而扣了後蓋,把電池一取,急急的把東西摔在了地上,又上腳去踩了兩腳。

屋子裏終於沒有那吵人的音樂聲了,賀子蘭惱羞成怒的指著那護工就破口大罵:“你要死了是不是叩,進門前不知道先敲門嗎?要你是做什麽的啊?”

護工一個勁的擺手,解釋著她是以為這屋裏沒人才沒敲門的……

賀子蘭也看不懂她比劃的什麽,聽到的隻是護工發出的啊啊音,更是心煩難耐,走上前,抓著護工手裏的飯盒,一揚手,啪的一下給摔地上了。

不鏽鋼飯盒,上麵還放著兩個饅頭還有小菜,就這麽讓摔在地上了。

護工傻眼的站在那兒,眼中有淚水,狠剜著賀子蘭。

賀子蘭那多自傲的一人啊,能讓你一啞巴東西給瞪眼嗎?

揚手,啪的一巴掌就抽護工的臉上去了,立馬起了五指印,護工眼中的淚水終於決堤,你說她沒做什麽,就平白受這屈辱的。

“哼,要不是看在你又聾又啞的份上,才不會留下你,所以你最好識相一點,眼晴閉緊一點,不該看的東西不要亂看!”

說罷,從包裏掏出一張百元紙幣,往那低著頭的護工頭上一甩,踩著高跟鞋就離開了。

護工從地上撿起那一百塊錢,眼中流露出屈辱的淚水,她還有個女兒,才讀中學,正是要花錢的時候,要不是這份護理工作是給的雙倍的錢,她早就不幹了。

不是病人有多難護理,麵是就這賀子蘭,三天兩頭的發神經折磨人。

把那饅頭撿起來,拍了拍還能吃,三兩口就吃完了,開始打掃衛生。

等掃到那個被賀子蘭踩過的mp3上麵時,護工撿起來拍了拍,是一粉色的外殼讓踩的都裂了,這估計是不要了吧。

她就撿了起來,這個東西是mp3她見過的,女兒讀中學,要學英語,就吵著想要這麽一東西,她去店裏看過,一個好點的要一百多塊錢的,沒舍得給女兒買,現在女兒還聽著那種錄音機呢,要是能修好了給女兒用,也行啊。

……

裴靖東不想去鄉下陪郝爸爸過年,可是郝貝這心裏想啊,雖然沒說,但自己已經下了決心的,所以這兩天,她就特別的配合醫生的叮囑。

吃藥,輸液,做檢查,一樣不落的,不用護士來催,她自己就主動跑去拿藥做檢查的。

就是想著快點好了,她就能去找她爸了,裴靖東不陪她去就不去,多稀罕他一樣的。

方薔薇看郝貝這樣,是打心眼裏高興,這父母和子女哪裏有隔夜仇啊,每天都笑嗬嗬的。

郝貝也不為難方薔薇,說到底也有點虧欠,她就覺得對方薔薇親不起來,每次都那樣,她剛有點覺得方薔薇這親媽也不錯的時候,總能有那麽一件兩件的小事兒讓她心裏不舒服。

就比如這會兒,方薔薇就說起來過年這事兒,就說以往啊,都是在京都過年的,還說丁老爺子和呼小筠。

這不就是戳在郝貝心窩子上的嗎?這方薔薇估計也是腦抽的,自己說兩句,還抹了眼淚。

她想到女兒呼小筠了,怯生生的看了下郝貝,然後小心的問出口:“貝貝啊,如果媽媽說想把小筠接回來過年,你能同意嗎?”

郝貝那一口氣就噎在嗓孔眼裏,眼中閃電般閃過一抹嘲諷的笑意,卻是強壓下心中的不快,笑著說:“好啊,隻要小筠妹妹願意回來,這兒一直是她的家不是嗎?”

方薔薇喜不自勝,本來在家時,她就跟呼弘濟說過這事兒,呼弘濟當時臉色不太好看,說了句:“還是算了吧,郝貝也不會同意的。”

還別說,呼弘濟看人可比方薔薇毒多了,他就看得出來,郝貝這孩子特別的獨。

以前那是在郝家,姐弟多不說,現在這是在丁家,就她這一個孩子,郝貝能喜歡呼小筠回來才怪,再說了當初可是說好了對換的。

方薔薇此時就覺得,還是自家女兒好啊,是媽媽的貼身小棉襖。

“貝貝啊,媽媽就知道你是個懂事的,你小筠妹妹啊,媽媽也沒有好好的照顧過她,如今這肚子也不知道多大了,讓她回來過個年,讓你那個養父家的弟弟也跟過來,陪陪你好嗎?”

郝貝抬頭,看向方薔薇,眼中閃過一抹不悅,就覺得,這人是不是太自私了點啊,你讓小夫妻兩人都過來了,你們一家是團聚了,那她媽(郝媽媽)怎麽辦,也一個人過年啊?

而且最可恨的就是,說這些還是為了她,為她個屁啊,她爺爺都離家出走了,她在這兒給陪這些不相幹的人過個屁年的。

這火氣就這麽衝,當天下午趁著裴靖東去換藥的時候,就留了一紙條,說她回鄉下過年了,等過完年就回來,讓裴靖東給解釋一下。

出了醫院的大門,攔了輛出租車,剛坐進去,另一邊的車門就讓人給拉開了。

“喂,我不拚車的。”郝貝出聲叫著。

沒曾想坐進來的人會是莫揚了,說不吃驚是假的,就覺得這莫揚是不是有電子眼啊,她才出來好不好?

“莫揚,你怎麽在這兒?”

殊不知,莫揚就是把這醫院當根據地了的,不過沒守在裏麵,就守在外麵的呢。

這不看到郝貝就這麽一個人出來,還攔車,他就跟上了的。

“貝貝,你要去哪兒?”莫揚攏著眉,看到郝貝拎著的一個小挎包,就是要出門的節奏啊。

郝貝也不瞞他,直接說要回鄉下陪郝爸爸過年去。

莫揚歎氣:“貝貝,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你有沒有想過,你就這麽走了,方姨如何想,裴靖東又如何想,你這是又讓他們著急的,那天下午你不見了,裴靖東就著急的在大街上一直找你……”

這些都是莫揚看到的,可是郝貝卻不知道,因為裴靖東也沒有說過這事兒。

不過從莫揚嘴裏聽到這些,還是讓郝貝很欣慰的,這是不是代表莫揚真的放開她了。

“我給他留紙條了,我說過了,回老家陪我爸過年的,但是他……”郝貝就巴拉巴拉的一通說,反正就是她自己理由十足。

莫揚跟前座的司機說了個地址,這才跟郝貝說:“那這樣好不,你別坐大巴去了,這雪天坐大巴也不安全,我送你去……”

郝貝抿著蠢,沒說話,其實她不想麻煩莫揚的,就怕莫揚再……

“貝貝,我們結不成婚,還可以當朋友不是嗎?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坐大巴,要不然我陪你坐大巴,然後送你到地方,我再回來……”

莫揚都這樣說了,出租車也在莫揚說的地方停了下來。

就是距離醫院沒多遠的一處停車場,莫揚的車子在這兒停著,每天他都來,把車子停在那裏,再走著去醫院,就呆在門口處,也不進去的。

守株待兔一樣的,還真就守到了郝貝走出來的這一天。

會進車子裏的時候,莫揚拿出手機給卡米爾去了一個電話。

“卡米爾,對不起,今天爹地沒辦法陪你去興趣班了,要不然你讓姑奶奶帶你去……恩,是有點事,你媽咪,不對,是貝貝有點事,我去送送她,沒什麽事,就是要去鄉下過年,你裴叔叔有事兒不能陪她,怎麽會是離家出走,貝貝有留字條的……”

莫揚掛上電話,郝貝就有點不好意思了。

“莫揚,對不起啊,是不是太麻煩你了,要不我還是坐大巴吧。”

莫揚揚了揚手機:“算了,不然卡米爾會說我這個爹地出爾反爾的,我本來讓他回國呢,就是跟他說能過上有爹地有媽咪的日子的,現在我把你這個能當他媽咪的人選給放走了,他就生了幾天的氣呢。”

郝貝低頭,內疚死了。

“莫揚,對不起,我……”哎,她能說她真不是故意的,可是她就是喜歡裴靖東啊。

莫揚苦笑一下,自我嘲諷著:“沒什麽對不起的,不過是一場三角戀,我喜歡你,你喜歡他,他要也喜歡你,我的放手也就真的有點意義,我隻想讓你開心幸福。”

“……”郝貝啞然,沒接話,在心底跟莫揚說一千萬個對不起。

裴靖東的傷口是今天拆線的,問題應該不大,不過拆了線又要做一個腦部ct,所以需要的時間就長了一點,而且他跟護士去拆線時,郝貝還沒起來,就沒叫她,心想讓她多睡會兒的。

要是早知道,她這一覺睡沒了影,裴靖東怎麽著也不會心疼她,怎麽著也會把她給撈起來全程陪同的。

十點半,才把所有的檢查都給做完了。

回到病房裏,空空的,什麽也沒有……

以為是去洗手間了,可是看了,沒人。

又跑去萬雪的病房,問郝貝來過沒有,護工擺手搖頭,比劃著,裴靖東是可以看懂手語的,知道郝貝沒來,有點沮喪的往外走。

蘇韻這些天在這邊照看萬雪,這天早上也不例外,剛從萬雪的主治醫生辦公室出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尾巴——卡米爾。

卡米爾看著裴靖東時,臉色有點臭,跟蘇韻說:“姑奶奶,我不喜歡他。”

蘇韻沒孩子啊,所以就特別的愛小娃兒,卡米爾是個懂事的,話不多,卻每說一句,都能切中要害那樣的,十分的討人喜歡。

他這話說的聲兒有點大,裴靖東自然也聽到了,你以為他就多喜歡卡米爾這小娃兒了。

才不喜歡呢,長的也沒有他家兩個兒子好看不說,人也跟莫揚一樣的詭計多端。

“二嬸,你見貝貝了嗎?”

蘇韻詫異的皺眉:“沒見,你們吵架了?”

裴靖東攤手,要是吵架就好了,可是沒吵架啊,這人去哪兒了……

卡米爾得瑟的笑啊笑啊,反正就那種讓人看了就不舒服的笑,反正裴靖東是不舒服的。

“你,是不是見到貝貝了……”就這麽問了。

卡米爾冷哼一聲:“我為什麽要給你這個搶走我媽咪的人說呢?”

蘇韻憋著笑,彎腰摸著卡米爾的臉哄著:“好,我們不給這個壞叔叔說,卡米爾給姑奶奶說好不好啊?”

卡米爾恩的一下點頭,才湊到蘇韻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卡米爾說:“媽咪跟我爹地在一起呢,媽咪要去鄉下過年,我爹地送她回鄉下的,姑奶奶,我爹地對媽咪有夠好吧,連我這個兒子都不要了……”

蘇韻愕然的去看裴靖東,眼底一股怒意。

裴靖東讓二嬸給看的莫名奇妙,也有點著急,到底是幾個意思,倒是說啊……

蘇韻拍了拍卡米爾的頭,讓他在萬雪的病房呆會兒,就指著裴靖東,讓他回房。

裴靖東黑著一張臉,抬腳往回走。

剛走到病房裏,蘇韻跟進來,伸手照著他頭上肩膀上就打,還一邊罵著:“我打死你這個小兔崽子的,我說說你得心多寬啊,你媳婦跟人跑了你都不知道……”

蘇韻是氣的眼淚都出來了,你說說這一邊是婆家侄子,一邊是娘家親侄子,到底哪邊重?

她一直就沒有管過這事兒,可是郝貝既然選擇跟裴靖東在一起了,裴靖東沒守好郝貝,讓郝貝又跑去禍害莫揚了,你說她能不生氣嗎?

那郝貝不是她什麽人,她也伸不上手去教訓的,可是這侄子,自己還是打得著的。

裴靖東讓打的有點懵,郝貝跟人跑了?

一把拽住二嬸的胳膊,質問:“你胡說八道什麽?”才不可能,他的媳婦兒,明明昨天都好好的……

蘇韻一把甩開她,戳著他的腦門就罵:“你還說,卡米爾說的,還能有假嗎?”這就把卡米爾說的話給說了一次。

裴靖東不相信啊,真不信的。

走過去拉開抽屜,看到郝貝的手機還在裏麵,就想著卡米爾是整他的吧。

反正是不信,可是手卻是伸向那手機,打開通話記錄,就看到有一通已拔電話,是他剛離開病房去拆線的時候打的。

之後又過十幾分鍾,又有一通來電,沒被接聽,是莫揚的號碼。

那麽,是不是可以假設一下,郝貝打電話給莫揚,向莫揚求助,莫揚來接她,他們一起走了……

這一個假想,讓裴靖東的心瓦涼瓦涼的。

不就是過個年嗎?怎麽就這麽多事兒,他都說了,過完年去看不行嗎?非得在找這兩天,天這麽不好,路上還滑,那要出個意外呢?

不過顯然,裴靖東是想多了,因為一點意外也沒有,莫揚把郝貝給送到了鄉下。

其實郝爸爸也沒有郝貝想的那麽可憐,那鄉下郝奶奶早先的房子不是賣掉了嗎?

那一家人也早進城了,這房子就托給村裏的一個大叔照看著,就說啊,有人要就賣掉,沒人要,將來老郝家有人回來,就給他們得了。

畢竟當年買時也沒花多少錢的,現在人家在城裏安了家,也不差這點錢的。

郝爸爸回來後,從那大叔手裏接過那房子,又要了那家人的地址電話,給打了個電話過去,匯了五千塊錢,這房子就算是又要回來了。

一個院子,三間正房是瓦屋,另有兩間廂房,是廚房和放雜物的。

郝爸爸回來的早,屋子裏早就收拾亮堂了,每天就跟村裏的幾個老頭子坐一塊玩把牌,到飯點了,這家叫著吃一頓,那家湊一餐的。

倒也沒那麽可憐的。

郝貝跟莫揚一起回來,郝爸爸是真高興啊,不過莫揚隻是把郝貝給送到,就離開了。

郝爸爸有點納悶,聽郝貝說了之後,現在是跟裴靖東在一起,然後莫揚隻是送她過來的,郝爸爸就生氣了,一直拽著女兒讓她趕緊回去。

這大過年的是吧,都結婚了,就不能任性,當然是跟婆家人一起過的。

就算沒婆家,那現在也有丁家,還有親媽媽,那也不能就跟他在這鄉下湊合著的。

不過郝爸爸到底是擰不過郝貝的,最終郝貝還是留下來過年了。

本來過年,郝爸爸也沒有準備什麽,這下好了,女兒回來了,這當然得好好準備著,借了另據的電動三輪,拉著女兒就去這趕集了。

等到晚上靜下來時,郝貝就有點後悔啊,怎麽就沒有拿個手機呢,裴靖東呢?看到她寫的紙條了嗎?他會不會來啊?

那張紙條上她是這樣寫的——【老公,我就是想去陪著我爸過個年,你要不願意去,我就自己去了,你要是願意去呢,我就在鄉下等著你和孩子們……】上麵還留下了這裏的地址。

她就算著啊,要是裴靖東願意來的話,這怎麽著一天的時間也能到了的。

裴靖東是這天晚上給郝爸爸去的電話,抱歉著呢,這號碼,還是他現查的,費了點時間。

到晚上才拿到的號碼,他可不想打給莫揚,就打給了郝爸爸。

“爸,是我……貝貝到了吧?”

郝爸爸住在東屋,郝貝住西屋,聽到他爸說話的音了,人就跟著坐**坐起來,這裏好冷,沒曖氣,就裹著厚厚的棉被,這棉被還是鄰居家借來的。

郝爸爸掛上電話後,歎了口氣,聽得出女婿不高興了,而且女兒前兩天還生著病的,裴靖東這通電話就是囑咐下郝爸爸注意著點郝貝,別讓再凍著了。

第二天,天沒亮,郝爸爸就起了,趕早集,等郝貝起來時,他已經從集上買了一個簡易的曖氣爐回來了。

這上午就給裝上的了,又給郝貝說了裴靖東昨天打電話了,說讓郝貝給回個電話。

郝貝哦了一聲,情緒不太高,因為他爸沒說裴靖東要來,那估計就是不來了吧……

是來還是不來呢,郝貝就坐在火爐子前,手中拿著一個不知哪來的苞米,一粒一粒的往下掰,來,不來……

數著數著,她自己都數不對了,煩的不行……

沒電視,沒網絡,沒手機的日子,真不好過,最後就把她爸的手機給要來了,還是個非智能機,這給她鬱悶的喲……

到底是沒忍住的,這天中午吃完飯,就窩屋裏給裴靖東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時,裴靖東剛跟醫生說完辦出院,因為要過年了,醫生倒也好說話,就說了三天來醫院一次,又給開了藥。

接到電話時,裴靖東正大爺似的坐在沙發上,展翼跟個小媳婦一樣幫他在收拾行李。

“喂,爸,怎麽了?是不是貝貝又不舒服了……”他是真緊張,你說這天我冷啊,那鄉下能住人嗎?

郝貝一聽他這話,那眼淚就出來了,你不知道天多冷,在江城時,她嫌棄裴靖東抱著她睡太熱了,這會兒吧,就一個晚上而已,她就凍醒了好幾次,一醒就想這男人,想的厲害……

捂住嘴,無聲的哭著。

裴靖東這兒聽著沒見回音,把手機拿下來一看,在通話啊,又放回耳朵上時,就細細的聽著,就聽到點不對勁了。

你說這電話隻能聽音看不到的,聽著像是女人的低泣音,那就更著急了。

“貝貝是你嗎?”

聽他的問話,郝貝哭的更凶了。

這放聲一哭,裴靖東那心喲,揪的跟什麽一樣,你說他都恨死這女人,你說要回鄉下,你就說啊,你要說非回不可,他也不是那麽說不通的。

可是你怎麽就能找莫揚幫你呢!他就氣這個。

可是聽到她哭了,他這心裏那些氣啊,就鼓成包,悶心口了,也不舍得罵她一句的。

就問她:“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了,爸呢,沒在家嗎?”就這麽一連串的問。

郝貝就是哭,不說話,這給裴靖東急的。

“好媳婦,你倒是快說啊,怎麽了呀?”

郝貝這會兒才抽泣著回了一句:“老公,我冷……”就是有著爐火,也是冷的厲害。

就這麽一句話,把裴靖東那憋在心口的瞞腔怨氣都給打沒了。

“那怎麽辦啊,爸不是給你弄個曖爐了嗎?”昨天晚上他就說了這事兒的,以郝爸爸對郝貝的在乎度,怕是已經弄上了的。

郝貝抱怨:“那也冷啊,你不知道有多冷,我昨天晚上蓋了兩床棉被,還被凍醒了三四次的……”

裴靖東聽得心裏揪著,就是心疼唄,這寶貝疙瘩啊,你說怎麽就這麽作呢,凍你活該的,可是聽她說冷,他這心裏也不好受的。

這通電話就一直說到展翼收拾好東西,兩人一起下了樓坐上了車。

郝貝聽出點什麽來,就問他是不是要來找她啊,還給裴靖東說那條道走不通,她跟莫揚走時,就拐了一點路的。

裴靖東聽得來氣,還敢說莫揚,本來他都打算不問的。

可是……

就這麽問了,問郝貝是不是找莫揚去送她的。

這可把郝貝給冤枉死了,就跟他說了遇上莫揚的情景,還說了給他留了紙條的。

裴靖東很想再追問一句,真不是你找的莫揚,可是他忍下了沒問。

捏著郝貝的手機,看著上麵莫揚的那個號碼。

最後狠狠的咒罵一聲,撥通了電話。

莫揚接到這個號碼的通話,也不吃驚,接起來就直接喊郝貝的名字。

這把裴靖東又給惹火了,咬著牙說了一句:“見一麵吧。”

莫揚那邊愣了一下,而後說:“好呀,我在家裏。”

裴靖東沒回話,直接切斷通話。

車子往家屬院開去,停在樓下時,裴靖東跟展翼交待了一聲,大意就是要去鄉下過年,讓展翼收拾一下。

而他自己剛是往蘇家去了。

莫揚就坐在客廳裏,看著裴靖東問:“你要去鄉下嗎?那兒有條路不能走,你別繞路了,我跟貝貝都走偏了的……”

裴靖東嗬的一聲笑,出拳極其的快,直接就砸在莫揚的鼻子上了。

莫揚吃了一拳,身子往後退了一步,蘇莫曉正從樓上下來,飛一般的衝上來,直接攬下了裴靖東的第二拳,並回擊了過去。

“裴靖東,你夠了,跑我家來打我弟。”

裴靖東止住手,不愛跟女人動拳腳的,冷哼一聲:“那你就管好你的弟弟,不要再插手我們夫妻間的事兒,再有下次,我絕對不手軟。”

蘇莫曉氣的瞪圓了眼。

展翼這時候跑來喊裴靖東,說是裴紅軍在家裏發火呢,攔著不讓走。

蘇莫曉這火氣沒處撒,直接走過去拉開門,展翼就朝著她撲來了,蘇莫曉擰著展翼的一隻手就給擰到了背後,惡狠狠的丟一句:“再往老子身上撲,踩的你丫成太監!”

展小翼同學內牛滿麵,真他媽的蛋疼,他可沒招惹這男人婆的。

裴靖東則是麵無表情的越過倆人往自家行去。

展翼狠狠的剜一眼流著鼻血的莫揚,心情忽然間就超爽,活該的你莫小揚,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又使什麽詭計了吧。

蘇莫曉就見不得有人欺負她弟,看展翼這樣,一拳就砸展翼鼻子上了。

於是乎,展小翼同學捂著鼻子暴走了,控訴著,為什麽啊,關他什麽事的,憑什麽打他……

蘇莫曉同誌女魔頭範兒十足的丟了句:“回家跟你哥說,他敢欺負我弟,我就欺負他弟!”那意思,誰讓你是他弟了,你活該唄。

“……”展小翼同學淚奔了,默默的在心中為自己點了根白蠟燭,再畫個圈圈詛咒男人婆永遠沒男人。

裴家呢,裴紅軍老臉氣的通紅,就把兩孫兒鎖樓上呢。

柳晴晴在邊上勸著:“老爺,就讓他們去吧,畢竟靖東也是成家的人了,貝貝在哪兒,他跟哪兒也是應該的。”

裴紅軍怒眼一瞪:“應該個屁,老子這是兒子娶媳婦,不是嫁兒子。”你見過幾個跟著媳婦兒跑的,這在過去,那叫沒出息。

柳晴晴眼一紅,抹著淚:“好好好,我不說,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啊,靖東喜歡郝貝,你就非得拉著攔著絆著,等哪一天,把他逼急了,連你這個老子也不要了,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的。”

裴紅軍的拐杖在地麵上敲的篤篤篤的響,氣的破口大罵:“呸,那個小不要臉的東西,也配嫁給我兒子,早晚弄不死她的……”

裴靖東冷了一張臉,一腳就把眼前的門給踹開了,他老子現在怎麽變成這樣了,就跟一潑婦一樣的。

柳晴晴拽了一把裴紅軍小聲的提醒著:“別說了,靖東回來了,你看你說的,不就讓他誤會的嗎?”

裴紅軍這人吧,有時候也有點軸,這一輩子就毀在晚年了,性情也是大變,就像這會兒一樣,越勸越來勁的。

“怎麽,我說說還不成了,就那個水性揚花的女人,壓根就不配嫁進我們裴家……”

裴靖東捏上眉心,有時候真想大義滅親,把這老子給滅了,但他……到底是血濃於水,他還沒那麽狠心。

“行了,你這話在家說說也就成了,要是讓別人聽到,郝貝要出點什麽事兒,可不都當是你弄死的,還有啊,你要真想弄死郝貝的話,就先把我這個親兒子給弄死吧。”

裴紅軍氣的喲,臉白的就跟a4紙一樣的。

裴靖東則是越過他們,直接上樓,三兩下就把門給開了,懷裏抱著一個娃兒,手上拉著一個娃兒,走到樓下,對兩個孩子說:“跟爺爺和小奶奶說再見。”

兩個小娃兒乖巧的說著再見。

柳晴晴正給裴紅軍倒降壓藥,紅著眼跟裴靖東說:“靖東啊,這個年能不能就在家裏過,讓人去接貝貝回來也行呀,你看你爸這身體……”

裴紅軍這次倒不敢說話了,這兒子真惹惱了也不成。

裴靖東冷看他們一眼,笑道:“不用了,今年也是爸跟第二個小媽的第一個新年,我當兒子的怎麽好意思不騰地方,對了,公司那邊我支會過艾米了,小媽你可以找艾米拿點錢,跟爸去馬爾代夫呀還是什麽地方補個蜜月也是不錯的。”

度蜜月?

柳晴晴一口血差點沒嘔出來的,誰稀罕跟裴紅軍個老不正經的去過蜜月的。

裴靖東把小娃兒領到門外,展翼接手後,他就站在那裏沒走,看著柳晴晴,使了個眼色。

柳晴晴讓裴紅軍服了藥先休息,自己就聽話的跟了出去。

外麵,裴靖東果然在等著她的,看著男人那偉岸的身影,柳晴晴那顆心喲,就這外麵的積雪一樣,慢慢的就化開了。

“裴哥哥……”嬌嬌的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