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6 就是你的兒子不信你驗DNA啊!

裴靖東犀利的刀子眼甩向熱心大姐,再認真不過的更正著:“當然說錯了。”

大姐傻眼了,心想自己沒有說錯什麽啊,然後看裴靖東黑臉的模樣不禁笑了起來:“嗨,看這張嘴喲,說話沒注意……”心中則是有點汗顏,不是說現在的女孩子矯情嗎?怎麽男人也這麽矯情啊,看這大兄弟也不像是這麽矯情的啊!

不就是說剛才說這人家姑娘的男人俊嗎?這就嫉妒了。

大姐捂嘴偷笑了下,拍著裴靖東的大腿自來熟的道:“哎呀呀,我說大兄弟,這個沒法比了,那姑娘家的男人喲,長的跟個小娘們似的,粉生生的,跟大兄弟你這種爺們是沒法比的了……恩,用我家男人的話來說,那小兄弟看著就像是脂粉堆裏長大的寶哥哥,你啊,以大姐我看,那就是水滸傳裏的武鬆來著……”

大姐這話說的,一車人都笑了起來。

裴靖東那臉真成黑炭了,一把拍開大姐的手,冷聲作補充:“你說錯了,這是我老婆。”

本來不想解釋的,沒有必要對一個陌生人解釋,可是他發現他真的沒有辦法就這麽眼睜睜看著別人誤會郝貝和莫揚的關係。

那大姐的嘴巴張了,眼角都有點抽了,幹笑兩聲:“嘿嘿,開玩笑的吧……怎麽可能……”

大姐心裏是不相信的,一百個不相信,不是說眼前這大兄弟長的不好啊,而是這兩人看著不登對啊,特別是年齡上看上去,好像有點……

裴靖東一臉冷眼,皺眉怒視著大姐問:“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的嗎?”這年頭說真話還被質疑,真他媽的有夠氣人的了!大姐傻眼了,這個抹汗啊,不敢說話了,還說什麽啊,馬屁拍到馬腿上去了。

可到底是個嘴不停的人,等了一會兒就又舔著臉皮的開口了:“那個,大兄弟啊,你今年有四十出頭了吧?”

呃……

裴靖東的臉已經沒法用黑色來形容了,要不是時間場合不對,他能把這熱心的大姐給扔下車去!

他媽的,他有那麽老嗎?

大姐見他這樣,心中更是堅定一點了,這是個比較矯情的男人,不過矯情這個詞是用在女人身上的,用在男人身上就像她女兒常掛嘴邊的一個詞兒,叫啥來著……哦哦,好像叫悶騷!

大姐抿唇樂了下,又開始侃侃而談了。

裴靖東卻是無心去聽,耳際回響的全是剛才這大姐說的話——小姑娘那男人可緊著疼人了,一直把姑娘給摟懷裏來著……莫揚還摟她了!

除了摟她,還做什麽了?

大姐也是個腦殘的,完全沒看出正主的黑臉本意,還倒豆子似的在講著:“啊,那是你老婆,跟小兄弟開一個房間,他們不會是**吧!”

說罷才驚覺自己說錯話一樣的趕緊住了嘴,似乎發現說了個不該說的話題,之後便是唉聲歎氣,那眼神明明就是一副大兄弟你也是個可憐人的神色啊……

裴靖東肺都快要氣炸了,索性閉著眼晴裝睡。

車子行駛了大約一個小時左右才到了鳳鎮。

下了車,裴靖東就跟著那大姐一起回家了。

大姐家就是鎮子入口處,到了家裏,先把花名冊拿出來給裴靖東看。

莫揚這點倒是沒避諱,當初開房時登記的身份證信息就是本名,所以當看到那個日期,還有離店日時,裴靖東那臉真是跟茅坑裏的石頭一般,又黑又臭了。

手指點在那花名冊上,指向那一處,開口要求道:“把這裏給改了。”

大姐愣住,改啥啊?

裴靖東啪的一聲音把證件往櫃台一拍:“改成我的。”

大姐暗抹了把汗,乖乖滴了,這個都陳年老醋了還吃啊!

不過花錢的是大爺,所以,恩,改唄。

過後,裴靖東又扔了一句:“我就住這間。”

大姐點頭賠笑:“是是是,大兄弟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裴靖東懶得看這大姐,問了房間地址後,就去了屋子。

屋子很小的一間,一米五左右的炕鋪靠著牆沿子,看到那張炕,裴靖東眸底風暴驟起,忽然很想把這個屋子都給砸了!

原來,自己刻意去遺忘的三天,他居然是這樣親密的度過的!

郝貝,你到底把我當你什麽人了?!

怎麽可以!怎麽可以這樣對我!

殊不知,事實遠非想像,隻是此時,他讓嫉妒衝昏了頭,根本就沒法去理智的思考事情的前因後果。

不要說郝貝跟莫揚並沒有發生什麽,就算是真的發生了什麽,以郝貝的立場妥妥的能甩出一句:你有什麽好不舒服,是你讓我去的!是,你沒直接說讓我去,可是你在權衡,而不是第一時間否決,所以答案很明顯。

深吸了口氣,男人一拳頭砸在牆壁上,平複了會兒心情,才拿出手機來。

剛才在路上信號一直不好,就是到了這裏,信號也不太好。

時有時無的,可還是收到了幾條未接電話和短信。

點開看,全是來自於展翼。

分開這些天,不是沒有想過她,而是太想了,想得他不甚至不敢鬆下神來給她去一個電話,隻能拜托展翼多加照顧。

這會兒……

呼吸一窒,拿了手機打給展翼。

展翼給裴靖東打電話的時候是早上。

和寧馨匯合本來是要去東林居找秦立國和郝貝的。

卻聽寧馨說郝貝一夜未歸,去找了袁老爺子一夜。

所以展翼當時想也沒想的打給裴靖東了。

可是沒打通,後來又著急的打啊!

寧馨就問他了:“你打給誰的?”

寧馨開始以為展翼是打給郝貝的,可是看展翼那神色,越打越急,不禁就問了。

結果,展翼說:“打給我哥啊,我哥讓我有什麽事兒,第一時間通知他的……”

寧馨啪的就給了展翼腦門一記,氣得肝疼:“你豬腦子啊,你現在打給他有什麽用,他是能從天上飛來把郝貝給找到,還是能馬上出現在你跟前啊……”

展翼讓寧馨拍的一怔,還想辯解什麽,寧馨已經著急的坐上駕駛座,開車要走了。

展翼打電話時候,可能裴靖東的手機正沒信號,就這麽錯過了。

後麵又順利找到了郝貝,就發了短信給裴靖東說了下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裴靖東看著短信上展翼的匯報,郝貝跟袁嘉邈在山上呆了一夜!

其實展翼的匯報還是很中肯的,詳細的說了郝貝是一個人出去的,然後都是去找袁老爺子的,就在山上跟袁嘉邈遇上了,還著重誇獎了裴靖東給郝貝的藥包,救了袁家爺孫倆的命的,然後就是說袁家在丁家的事件上沒有動手腳。

可是,裴靖東此時全部的視線和注意力,都集中在郝貝和袁嘉邈這兩個人身上了!

心中那點變態的想法又出來了,每當郝貝跟別的男人糾纏不清時,他總是控製不住那種想滅了她的衝動!

還好他這是在l市,還好,他們有足夠遠的距離可以讓他冷靜!

屋子小的讓他覺得到處都能看到莫揚跟郝貝滾在一起的身影,心底一道譏諷的嘲笑聲也似在笑著他的傻,他的蠢!

裴靖東再也受不住的衝出屋子。

到了院子裏,冷風一吹,心底那些狂躁好像少了一點。

這個鬼地方,他還真不願意多呆的,所以去了前院,跟那大姐問了下鳳家祖墳的地址,就出門了。

這個地方真不虧北方二字,真是有夠冷的,盡管裴靖東已穿的很厚,但深一腳淺一腳的到了鳳家祖墳時,還是不禁一愣。

被夷為平地的鳳家祖墳這處地方,更是冷,不光冷,還帶著絲陰涼的氣息。

因為天冷,盡管上次火災後,林子中還沒有被清理過,所以他用鈔子挖了沒一會兒後,就摸到火燒過的土壤,燒的幹枯的樹枝上似乎還殘留有那場火災的痕跡。

裴靖東拿出火機,砰的點燃,燒了半截的幹枯樹枝蹭的一下就燃燒起來。

縱然樹枝上還濕的,卻燃燒的異常快速,這就更加證實了裴靖東的猜測,這是人為性縱火。

鳳家必定還有傳人存活於世,而那場火災也定是鳳家人所謂!

可是炸了祖墳,把鳳家的祖宗八代都夷為平地,這真的是鳳家的族人所為嗎?裴靖東不禁又疑惑了起來。

而此時,遠在國外的鳳陽,冷不丁的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頭,手機有節奏的振動了三下,鳳陽的臉色微變。

莫揚看他一眼:“有事你就先回,我這沒事!”

鳳陽揉了揉鼻子:“我想,時間差不多了。”

莫揚狐疑的抬眸,十分不解。

鳳陽舉著手機晃了晃問:“不想看看是誰第一個找到我家的?”

莫揚哦了一聲,來了興致,鳳陽便把手機接到投影機上,

很快,電視牆壁的投影布上便閃爍著灰白色的雪花點,幾道波紋閃過後,屏幕上方清晰的呈現了中國北方白雪皚皚的壯闊畫麵。

莫揚暗挑眉頭,是真的沒有想到鳳陽還留有這一手的,嘴角微微的勾著抹笑。

看到畫麵上那男子偉岸的身影時,莫揚有點笑不出來了。

鳳陽卻是在邊上笑吟吟的調侃著莫揚:“我是給你看看你情敵,讓你更有點鬥誌的。”

“滾!”莫揚抄起手邊的雜誌就朝鳳陽砸了過去!

不過看到裴靖東時,莫揚的確是讓刺激了。

盡管此時的裴靖東滿臉風霜,可是莫揚知道裴靖東是在忙什麽,不禁心酸了起來。

他嫉妒裴靖東,從第一眼知道郝貝是他的小姑娘時就嫉妒,瘋狂的嫉妒著。

現在也是如此,恨老天爺的不公平,為什麽讓他在那麽早的歲月裏遇上了郝貝,卻沒有給他如裴靖東一樣的好運擁有郝貝!

而裴靖東……

哼,在莫揚的心裏,裴靖東是配不上郝貝的!

“爹地,弗瑞德來了,馬上進來……”一直默不作聲的卡米爾適時開口提醒著屋內看監控的倆人。

莫揚臉色一沉,鳳陽卻是來了興致:“放進來。”

弗瑞德倚在門邊,一臉邪肆的笑容:“嘖嘖,放進來,這話可真是傷了我的心啊……”當他是小狗啊,還放進來。

明明說著傷心的人,臉上的笑容卻是刺眼極了。

莫揚灼灼的目光盯在弗瑞德的臉上,鏡頭裏的畫麵還在遠程直播著鳳家祖墳的畫麵。

弗瑞德抬眸對上莫揚的眼晴,玩味地低語:“小爺我就被放進來,那也得是頭狼,狼王啊……”

鳳陽白了他一眼,很不給麵子的戲謔道:“就你,狼狗還差不多。”

弗瑞德不怒反笑,譏諷的回罵:“彼此彼此,相同屬性。”

意有所指的話讓鳳陽氣白了臉,反正鳳陽跟弗瑞德是一直不對付的。

而此時,畫麵上的裴靖東,似乎是發現了什麽,隻見他向前走了幾步,站定的位置正好是鳳家祖墳的中心位置。

站在那兒不知道在沉思什麽,好一會兒才抬頭,卻是看向上方,倏地轉頭,手掏出懷中的配槍,拉保險,舉槍……

咻——

子彈離膛,一隻路過的飛鳥被子彈打中,一朵血花濺起,飛鳥落,然後——這邊直播的畫麵上瞬間就血呼呼的一片!

沒了其它畫麵,隻有一片觸目驚心的血紅染滿了屏幕,那一幕讓在坐的三位看得都輕眯了眼,誰也沒有動。

下一刻就聽到傳來男人譏諷的嗬笑聲:“嗬,這天寒地凍的,難為你還活著了……”

話音落,隻得砰的一聲響,這邊的畫麵徹底的黑了!

顯然,和那聲砰是有關的。

“這是……”鳳陽驚訝的隻說了這兩個字,簡直不敢相信,有人能破得了他暗藏的玄機!

那個隱蔽的信號傳遞器,是他用了障眼法的,尋常人看去,是發現不了的,而解除障眼的方法就是必須見血。

所以剛才……

殊不知,裴靖東就是個無意。

他是直覺這地上有東西,而且很確定就是麵前雪地裏突出的這個黑點,可這黑點從外麵根本就看不出什麽來,和一般的枯枝無疑。

正好抬頭時,看到天上的飛鳥,便借了條飛鳥的命,探了這暗器的虛實,這才把東西連根拔起。

而此時,裴靖東正一腳踩在那隻讓打死的飛鳥身上,腳下用力,擰了擰,好一會兒後,才彎下腰,從衣服內袋裏拿出黑色的皮手套,並一把匕首,這才小心把周邊以巴掌大小的正方形劃開,又拿出一個袋子來,連同那隻死去的飛鳥一並裝進袋子中。

裴靖東看著袋子裏的東西,露出個還算滿意的笑容,轉身往回走。

而另一邊,鳳陽卻是怎麽也無法接受這個打擊的,一直處於震驚的狀態中。

弗瑞德則一臉得意的笑容,好像做那精彩事件的人是他一樣,笑的礙眼極了!

“嗬,不該是你們的東西啊,肖想一百年也白搭~!”弗瑞德意有所指的說著這話,眼晴來回在鳳陽與莫揚身上掃視著。

莫揚一臉陰霾,狠狠的咬牙道:“滾出去!”

弗瑞德也不怒,站起身來,很紳士的行了個禮恭敬無比的道:“是,我的主人,您是這裏的主人是主宰,小的不敢不領命!不過還是感謝少主您讓小的看了一場好戲。”

你看他說的多恭敬啊,可是那言語之間,哪裏有恭敬之意,反倒是帶著濃濃的諷刺。

莫揚冷了一張臉,待弗瑞德剛一轉身,他便伸手揪住胸前的衣服,臉上煞白一片。

等門砰的一聲關上後,才聽到卡米爾的驚呼聲:“爹地,爹地……”

鳳陽被這驚呼聲叫回神來,一看莫揚的臉色,就知大事不好,走到莫揚跟前,飛快的揚手,啪的一下劈在莫揚的脖頸處。

莫揚噗的一聲噴出口老血,而後雙眼一閉,暈倒了過去。

鳳陽也是紅了眸子,都怪他,剛才為什麽讓莫揚看,為什麽要刺激莫揚!

“鳳叔叔,我爹地……”卡米爾擔心的問著,雙眸微紅的攥緊小拳頭。

鳳陽斂去眼中的濕意,開口安慰孩子道:“沒事,就是傷口沒好利索,別大驚小怪的。”

卡米爾默默的點頭,乖巧的幫鳳陽一起照顧莫揚。

忽然,卡米爾臉色一變,小聲說:“有人來……”

鳳陽皺眉,這個時候都晚上了,還會有誰來?

“是狄龍。”卡米爾平靜的說著,小臉緊繃,神色戒備。

鳳陽快速的低語了幾句,卡米爾去門口迎接。

狄龍應該是在外麵應酬剛回來,剛走進門口,卡米爾就嗅到了很濃的酒味。

“老爺。”卡米爾恭敬的打著招呼。

狄龍看到卡米爾時,眼神一暗,而後掃視屋內,正想問莫揚呢,就看到莫揚睡在客廳的沙發上,眉梢不覺上揚,嘴角也勾了一個完美的弧度。

而此時,客廳裏也早沒了鳳陽的身影。

卡米爾小聲的解釋著:“爹地剛吃過藥,看電視時睡著了。”

狄龍看著沙發上的莫揚,手裏的確還有遙控器半拿著,看來剛才是真的睡著了。

“也不能睡在這兒,他身子還沒好,著涼了怎麽辦?”狄龍說著走過去,一彎腰就抱起了莫揚。

卡米爾還站在門口,驚的眼晴都睜大了。

狄龍生的高大,顯然抱莫揚就像是在抱一女子一般輕鬆,大步往樓上行去,邊走邊說:“下次注意著點,不能讓少主就這麽睡不好的。”

這是吩咐卡米爾的。

卡米爾低頭,恭敬的回是。卻不敢上前阻止。

心裏則默默的想著,要是爹地醒來知道被狄龍這麽抱上樓,會不會拍死他啊!~

等狄龍快樓梯上到一半時,卡米爾忽然想起什麽,大喊了一聲:“老爺!”

狄龍頓住腳步,回頭看卡米爾,那眼神太快犀利,似刀子一般,把卡米爾想要說出阻止的話語給打了回去。

看著狄龍一步步的上了樓,卡米爾隻能祈求鳳陽千萬別是在爹地的房間裏啊。

卡米爾在樓下正忐忑不安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便又傳來。

沒等卡米爾反映過來,門便被大力的推開,一臉焦急神色的莫月華走進來,眼晴到處看著,著急的問卡米爾:“人呢?”

“揚揚呢?我兒子呢~啊~!”

莫月華的問的一句比一句焦燥,卡米爾低頭時,甚至還瞧得她腳上的棉拖和腿上的睡褲。

卡米爾還沒回話,莫月華就快步往樓上行去。

砰——

莫揚臥室的房門被莫月華大猛然推開,正好看到狄龍把莫揚放在**,那一幕震的莫月華有點心慌,急急的吼出口:“狄龍,你在做什麽?”

狄龍醉眼回眸,看向門口的方向,低罵了句:“沒禮貌!”

莫月華卻是像瘋了一樣的撲上來,衝著狄龍就撕開了:“狄龍,你還想怎麽樣啊,你還想怎麽樣啊,現在都如了你的意了,莫揚是你兒子,他是你的兒子,你不信你驗dna啊,你還要怎麽樣?”

狄龍那點醉意被莫月華這麽一鬧,醒了幾分,煩燥的扯了領帶下來,啪的往莫月華身上一甩,憤恨的怒視著她,伸手隔空虛點了幾下,一甩手,大步離開。

而被留下來的莫月華卻是癱坐在地板上,隨後像想起了什麽一般,連滾帶爬的往莫揚床邊奔去,顫抖的手撫在莫揚的臉上,愛戀的低頭親吻著莫揚的側臉,喃喃著:“揚揚,都怪媽媽,都怪媽媽,你放心,媽媽再也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再也不會了……”

卡米爾是在狄龍走了之後,才上樓的。

站在走廊裏沒有出聲,聽著屋子裏莫月華嚶嚶的哭聲皺起了眉頭。

好一會兒,莫月華才走出來時,眼晴紅紅的,看到卡米爾站在走廊裏,倒也沒有多吃驚,反倒愛憐的摸了摸卡米爾的發頂,柔聲的開口:“卡米爾,好好照顧你爹地,奶奶不會虧待了你的,下次遇上你解決不了的事情,可以直接找我。”

說罷,抓住卡米爾的手腕,打開他的通訊器材,把自己的短號輸入了進去。

這是他們共有的聯絡頻道。

卡米爾送莫月華下樓,莫月華走到客廳時卻是停住了腳步,眼晴死死的盯著垃圾桶。

那垃圾桶裏,有剛才茶幾上的放著的東西,因為莫揚噴了口血,所以那些東西全被扔進了垃圾桶。

而此時莫月華盯著的就是那垃圾桶。

卡米爾心虛的想著要如何解釋,可沒想到莫月華卻是捂著嘴哭著奔出了屋子。

好一會兒後,卡米爾看了眼腕上的聯絡器材,終於確定沒有其它情況後,才走向大門處,落了鎖,這才快速上樓。

到樓上莫揚臥室時,看到鳳陽正在給莫揚施針。

此時,莫揚光潔的胸膛上,在靠近心髒位置處,正隱隱蠕動著的,似青筋鼓起的東西,正隨著鳳陽的針而慢慢的平息,而在莫揚的指端處,白色的紙巾上卻有從指尖滲出的血——黑色的血。

大約過了半小時,黑色的血變成紅色之後,鳳陽才收了針。

而莫揚則是一臉慘白之色。

鳳陽則叮囑卡米爾,這幾天的藥,要監督莫揚按時的吃。

卡米爾一一記下,而後擔憂的問了鳳陽一句:“鳳叔,老爺和夫人來的事兒……”

“不要說,不要告訴他。”鳳陽抬頭,眼眸裏有著堅定的眸光,重複了一句:“除非你想讓他死的更快。”

卡米爾一震,不再言語,卻是同意了鳳陽的話。

當鳳陽從莫揚那裏回到自己住處,剛一進門便察覺到不對勁,倏地踢腿,卻被對方輕巧的躲過,非但如此,他的一條義肢也對方牢牢控製。

燈光亮,讓鳳陽看清了入侵者的臉龐,不禁鬆了一口氣。

是弗瑞德。

隨後想到在莫揚家發生的事兒,不禁攏起了眉頭。

“嘖嘖,這是仿真的吧,還挺有肉感的。”弗瑞德捏著鳳陽的假肢,一副流氓樣的說著。

鳳陽臉漲的通紅,他最恨的就是別人拿他的腿說事了。

這個弗瑞德,到底是幾個意思,三番兩次的纏著他,還時不時的刺激莫揚。

像是看懂了鳳陽的心思一般,弗瑞德開口道:“我隻是想請你這個鳳家傳人幫個小忙罷了。”

“嗬,你看我像算命先生嗎?”鳳陽反問。

弗瑞德隻笑不語,卻是鬆開了鳳陽,拍拍手道:“鳳陽,我的誠意很足。要什麽你盡管提,那怕是你女兒小白鳳,我也可以幫忙的。”

鳳陽不為所動,冷哼著:“沒看出來。”

弗瑞德聳聳肩,明白的告訴鳳陽:“那你以為夫人為何會匆匆趕去……”他得表明多少誠意,這兩個人才能相信他啊?

鳳陽睜驚訝的看向弗瑞德,一個他十分不願意相信的答案就在心間,卻是怎麽不敢去證實!

“滾!弗瑞德,滾出我的地方,我不想聽你的胡言亂語!”惱怒的抓起弗瑞德的鍵盤就往外推。

弗瑞德卻是一把半抱住鳳陽,一副無賴的模樣嚷嚷著:“鳳陽,別這麽不近情意好嗎?這世間的愛情千百萬種,就算是你不恥的,也不見得不存在不是嗎?”

鳳陽的臉更冷了幾分,大約猜出弗瑞德話中之意,而後咬牙問:“你想讓我做什麽?”

弗瑞德一臉得逞的笑意,往鳳陽的**一躺,丟了兩個字出來:“算命。”

鳳陽切齒的低吼:“我說我不會算命!”

弗瑞德甩他一個誰信你的眼神,並擠擠眼,好像在說哥們我知道你會的,別再裝了……

鳳陽無奈的閉眼,而後又睜開,最後頹廢的走到床邊坐下:“說吧,想算誰的命?”

弗瑞德像是早有準備一般,從懷裏掏出一張紙來,上麵列的幾個名字卻是讓鳳陽看後臉色大變,蹭的站起來,指著弗瑞德怒罵道:“你神經病吧,讓我給死人算命!”這是咒他死的意思嗎?

弗瑞德的臉色也是突變,一個打挺站起來揪住鳳陽的衣領質問:“你說什麽,你說誰是死人!再說一次!”

鳳陽一副看神經病一樣的神色看著弗瑞德,不明白弗瑞德為什麽會如此的激動。

後來後來的一天,鳳陽終於解了惑明白弗瑞德為何會如此激動,不過,那都是後話,且不細表,先說眼下,還有一枚不知人間疾苦的生物,正睡的香甜呢。

此物不是別的,正是二貨郝貝也。

東林居真的是很適合居住的地方,屋子裏打了曖氣,曖烘烘的,外麵不算很安靜,卻隻是雀聲長鳴,少了些城市的喧嘩,反倒多了種世外桃源的靜謐。

郝貝醒來時,已經是回來後第二天了,是被肚子給餓醒的。

秦立國昨天把郝貝接回來後,就陪上麵的人下部隊視察工作去了,臨走時囑咐郝貝,有事電話聯係。

沒人管郝貝了,可不就睡個昏天暗地的嗎?

其實她是想狠狠的睡一覺,然後就要開始忙了,盡管她還不知道她要忙什麽,但實在是那一夜浪費也太多的精力,必須給補回來的。

東林居門外,依舊是高調牛x的黑色阿斯頓馬丁緩緩停下。

袁嘉邈神清氣爽的下了車,司機提著食盒上前敲門,袁嘉邈則站定在那裏,眉眼帶著一抹淡淡的笑。

郝貝剛起來,聽到扣門聲音,就去開門。

開門就見袁嘉邈的司機,還嗅到一股食物的香味,好像是烤鴨。

還沒弄明白來人何意,就先被這食物的香味吸引了,眉眼彎彎的剛想說話,後麵袁嘉邈就闊步走了進來,並對司機說:“東西給我,你可以回家休息了。”

司機領命愉快的把食盒遞給袁嘉邈,轉身離開,並帶上院門。

郝貝轉身看著這不請而入的袁嘉邈,最後咽了咽口水,很想問是給她送飯的嗎?

袁嘉邈卻是先她一步開口:“別誤會,我爺爺最喜歡吃全聚德的烤鴨,這是給老人家買的。”

郝貝瞬間就黑臉了,尼瑪的,剛才還在想是不是給她送的啊,這下不用想了。

白想,有氣無力的往小廚房行去,想看看有沒有什麽存貨。

存貨倒還真有,是秦立國昨天給她做的炒飯,是怕她睡醒了餓給預備著的,結果她一下睡過去了,回下鍋倒也能吃。

然而,關鍵時在你聞了烤鴨的香味之後,還會想吃炒飯嗎?

答案顯而易見。

袁嘉邈的眼晴其實一直跟著郝貝呢,看她拿出炒飯時,不禁皺了眉頭,這女人難道不餓嗎?一盤炒飯,會比他這店裏精品打包過的好吃嗎?

郝貝皺眉耷眼的擰開煤氣要熱炒飯,打一次火沒打著,再打也沒打著,抬頭去看表,尼瑪的,沒氣了……

嗚嗚嗚……,天要亡她啊!

肚子不合適宜的咕咕的叫了起來。

看一眼袁嘉邈的方向,問:“你給你爺爺送的菜,跑我家幹嘛?”

“你不會從昨天一直睡到現在,不知道我家來了什麽人吧?”

袁嘉邈驚呼一聲,不可思議的看著郝貝。郝貝的臉羞赧一紅,還真讓袁嘉邈說了個正著,惱羞成怒的低喝一聲:“要你管的。”她愛睡就睡,礙著別人什麽事了?

袁嘉邈撫額,真是服了。他猜著郝貝回來可能會補眠,卻沒有想到這姑娘如此心大啊,你爺爺的事情都沒處理好呢,你就能安心的睡了?

郝貝也是不好意思,想到剛才袁嘉邈的問題,就問了句:“那你家來了什麽人啊?”

袁嘉邈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方怡瀾在我家。”

納尼!

郝貝瞪圓了眼看著袁嘉邈,一副你沒騙我的神色。

袁嘉邈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咬牙切齒般的問郝貝:“你知道方怡瀾為什麽來我家吧。”

郝貝嗬嗬的幹笑兩聲,暗抹把汗,媽蛋的,方怡瀾怎麽來了!

噢,不,方怡瀾會來,原本就在她的計劃之內!

隻不過她剛知道不關袁家的事兒,可是方怡瀾的事件,會不會把袁家給扯進來啊?

抓了把頭發,煩燥的深吸了兩口氣,暗想,不管了,愛誰來誰來,最好攪的一團亂,讓他們也看看他們丁家也不是軟柿子,任你們搓圓捏扁的了。

“來,來來,郝貝同學,你能告訴我你這腦子是如何奇葩的想到拿秦汀語的dna事件做文章,再用方怡瀾來牽製方公道的?”袁嘉邈副好學生請教問題的模樣,特別認真的開口問著,並衝郝貝抬手,臉上那笑容別提有多友好了。

可郝貝卻是嚇得倒退了一步,友好?

袁嘉邈可是個狐狸精啊,能跟人友好的起來,尤其她還這麽陰了袁家一把的。

“那個……”郝貝吐了下口水,而後幹笑了兩聲,話題一轉問袁嘉邈:“你這烤鴨買的多少錢一隻的啊?”

袁嘉邈想也想甩出句:“998。”

郝貝啊的驚呼出聲:“啊,你上當了吧,明明是298就能買一隻的,你真是笨啊,你在哪家店買的,我陪你找他們去。”

說著反倒往屋子裏行去,邊走邊說:“我拿包啊,你等等我。”

袁嘉邈被涼在了原地,看郝貝的身影有點好奇,這丫頭下麵會玩什麽花招,避開話題,她已經避開了,然後……

就這樣,在袁嘉邈十分期待的情況下,郝貝拿著錢包出來了。

真是餓的肝疼的節奏,故而拿出十張毛爺他,啪的往袁嘉邈跟前一拍:“我把你這烤鴨買了,行吧!”

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那意思不行也得行了!

袁嘉邈看著拍在他跟前的毛爺爺,怎麽看都覺得逗比,他少這點錢啊!還需要賣……

不過……

“嘖嘖,這也太少了,我袁嘉邈當小二跑一趟腿,就兩塊錢小費,郝貝你打發叫花子呢。”

郝貝二話不說,又抽出兩張,不管袁嘉邈同意與否,直接抱了食盒就往屋裏去。

真是餓死了!

袁嘉邈坐在藤椅上,看著郝貝抱食盒就跑的幼稚舉動,嘴角抽了抽,卻是拿起桌上的十二張紅票子揣進兜裏,暗想,一千二百塊,夠買個什麽呢?

買件襯衣吧,還得自己加錢,買條領帶吧……

最後想了他絕妙的,拿出手機,給司機打了個電話。

司機其實沒走遠,趕緊拐回來,也就五分鍾不到,到了門口打了下袁嘉邈的電話,袁嘉邈出來把那十二張票子交到司機手上,很謹慎的叮囑:“就用這現金去訂做,讓他們在上麵……”

司機頻頻點頭,額頭卻有點冒汗。

覺得自家老板有點……

“記清了,這是郝貝要送給我的,一定要好好做。”

司機抹了一把把的汗,小心的如放金條一般,把那十二張紅票子給收好,才目送老板關門。

等門一關上,司機狠狠的鬆了口氣,他就覺得老板有點厚臉皮,人家要送你禮物,會是給你錢嗎?

囧了囧,得,不關他的事,他還是走吧。

司機開著車往外行去,這下有事辦了,心裏也踏實了,不用像剛才那樣還擔心著老板會不會招他回去而慢慢開。

好家夥,這一開快,差點跟一豐田越野撞上的。

好在對方技術還不賴,一拐方向,就繞過去了。

司機驚魂未定的停車,剛下車,就看到對方劃下的車窗露出的男人的臉龐。

司機先生糾結極了,他要不要打個電話提醒下老板,人家郝貝小姐的正牌老公要過去了。

嘖嘖,想想他家老板這算不算是偷人老婆啊,屁顛顛的親自去排隊訂餐,又送自送來……

還沒等司機先生糾結完,裴靖東就已經到東林居的門口了。

昨天自鳳家祖墳有收獲之後,他便第一時間離開了鳳鎮,大雪天飛機都不能起飛,坐了一夜火車趕回來的。

快到火車站才讓展翼開車去接的。

現在身上這身幹淨的衣服,還是讓展翼帶了他剛才在車上換的。

那一身穿了兩天髒的不成樣的衣服,早讓他團一團的扔垃圾桶去了。

站在東林居的外麵,裴靖東掃一眼路的盡頭問展翼:“前麵就一家了,是袁家?”

展翼點頭,裴靖東心裏明了,那剛才那輛車是袁家的嘍,袁家敢這麽高調的人,那就非袁嘉邈莫屬了。

“哥,需要我陪你進去嗎?”展翼嘻嘻笑著問,人家說小別勝新婚的喲,他哥肯定不會讓他陪著的吧,那他就還有時間去接寧馨嘍,當然不光接寧馨,還有秦立國,他們下部隊坐的是隊裏的大巴,今天就要回來了,他可以去大院接人的。

不曾想,裴靖東沉了下眉,而後開口:“你在外麵等著我。”

本來是想說讓展翼先回去,可裴靖東不確定為什麽自己會說讓展翼在外麵等。

好像冥冥之中,他就知道,他不會呆在這兒一樣,最後總是要走……或許是帶著郝貝一起走。

走到門口,本想扣門,卻看到門好像沒從裏麵鎖上。

手一推,門開了。

展翼就是好奇往裏麵看了一眼,這一看就驚呆了,回過神,張嘴就要罵,卻被裴靖東一個刀子眼給製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