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3 遇辱2 打臉的節奏!
袁嘉邈的眼晴輕眯著,一雙狹長的眸底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馬上就要成功了呢,這麽美好的一刻,怎麽能不慶祝一下呢?
拿出手機來,啪啪啪三連拍,就把裴靖東抱著那女子的畫麵給抱了下來。
包間裏光線昏暗,看不太真切,但認識的人也能看得出來是他這麽一個人。
袁嘉邈拍完就把照片以私信的方式傳給了郝貝。
並附了一條留言過去:現場直播版本,給你找點起訴離婚的證據。
也是裴靖東他們找郝貝找的太慌神了,才會忘記除了手機,郝貝還有很多聯係方式,郵件、qq、微薄、微信……
果真是越急越亂的節奏,所有的人都想著連手機都聯係不上了,就是徹底的聯係上不了,卻不知對於一個骨灰級的網蟲來說,手機有時候就是個擺設。
郝貝就是如此,你看她平時沒什麽朋友對吧,其實網上朋友可多著呢。
所以手機隻是聯係身邊人的一個工具,可是和朋友的聯係方式,卻是從網上進行的。
袁嘉邈為什麽會刷微薄,那還是拜唐驥給刺激的。
唐驥不是粉過郝貝了麽,那幾天見麵就天天刷微薄,還把跟郝貝的互動給袁嘉邈看。
這真把袁嘉邈給刺激的不輕的,所以悄摸的也申請了一個微薄號,粉了郝貝的,可郝貝沒粉他。
他給郝貝發過私信求粉,因為看別人都是這樣留言的,他就隨大流了。
誰知道郝貝沒理他。
所以早在找到郝貝的具體位置時,袁嘉邈就上了微薄號,看郝貝在線呢,就甩了私信過去。
附上他的第二次三連拍,並好心的提醒著著——【幫你抓到他的出軌證據,再配上你的離婚協議書,不用你辦的,離婚的事我就給你辦好了,不用太感激我,我這是做好人好事。】
郝貝有個不好習慣,吃飯時愛玩手機,以前在家裏那是裴靖東和孩子都在,她不好在孩子們麵前一邊玩一邊吃才有所收斂,實際上這會兒就在小居室房裏,一邊刷手機玩一邊吃晚飯。
這不就刷來連續三條私信,還是個小微號,也沒在意,不過卻無意點開了那張小圖,當下就瞪圓了眼。
馬上回了條過去:【袁嘉邈?】
那說話的語氣,不是袁嘉邈還能是誰?
袁嘉邈這邊收到郝貝的私信回複,就來勁了,給邊上的幾個女子又使了個眼色,那幾個女子會意的往裴靖東那邊行去,一個的扭腰擺臀的往前湊去。
那是一副怎麽樣不堪的畫麵啊——
裴靖東臉色煞白,上衣已經被那些女子們扯落,毛衣上掀,露出精壯的腹肌,第一個上前的女子簡直瘋一樣的膜拜著,去親吻他那些代表著力量與強健的腹肌。
此時的裴靖東,就像是西遊記裏的唐僧一樣,被盤絲洞的女妖精們纏住了。
她們或伸手去摸他的臉,或伸手去捏他的胸肌,更有大膽者吞著口水去解他的皮帶。
裴靖東的身子僵直住,一動也不能動,眼睛死死的盯著趴在他肚子上的,那個他眼中的‘郝貝’,不可思議中帶著震驚與惱怒!
頭腦再昏沉,心底再迷亂,感覺總是騙不了人的,眼前這個‘郝貝’不是他的小媳婦。
他媳婦是個嬌貴的,你可以為她去做這些伺候她的事兒,你讓她給你做,那簡直就是癡人作夢,別想的事兒。
心中一震——那杯酒!
剛進這包間時,袁嘉邈朝他遞了一杯酒,當時他隻是想著一杯酒而已,也沒曾想過袁嘉邈會在這上麵動了手腳。
是他太大意,太自信了,自信自己可以應付得了袁嘉邈。
卻不曾想,落了別人的圈套罷了!
十個女子,一人一隻手就是十隻手,可想而知裴靖東有多慘了!
這群女人跟沒吃過肉的和尚似的,掐,揉,捏,咬幾乎全用上了。
簡上就是一場sm的酷刑,而裴靖東此時明顯全身無力,處在被動的位置上。
“袁嘉邈,這樣,你滿意了?”咬牙切齒的低吼著,眼底的迷離慢慢轉為清明。
袁嘉邈拿著手機哈哈大笑:“當然,當然滿意。”
還有什麽比看一個高大強壯的男人被一群餓狼般的女子折磨來得更刺激的呢?
尤其這男人的妻子還在微薄的另一頭看現場直播呢!
袁嘉邈隻是想一想就覺得熱血沸騰的。
……
而另一邊,郝貝在小居室裏已經坐不住了。
飯也沒吃完,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陸銘煒在那邊看著計算機裏的進程,見郝貝起來,以為她吃完了,卻看到桌上的飯菜幾乎未動的。
“貝貝,你……”
郝貝抓起手機,看都沒看陸銘煒一眼,就往外衝去。
陸銘煒這個著急,啪的關了電源鍵,追著郝貝就跑了出去。
好在陸銘煒跟出來了,郝貝這個戳貨,一急就亂,她隻抓了手機,連個錢包外套都沒帶的。
還好陸銘煒全給帶了,追上後,先把外套給郝貝披上,才擔心的問:“怎麽了?”
郝貝焦急的抬眸,路燈下,陸銘煒看得她那一臉的淚水,當下心裏就慌了。
何曾見過他的小乖這樣哭過,是出了很大的事吧?
“乖,不管發生什麽事,都有我陪你一起,我陪你……”陸銘煒握住郝貝的肩膀,深情的安慰著。
郝貝卻是一把推開他,憤恨的抹了把眼淚,就往前走。
到底還是陸銘煒攔了輛出租車把郝貝給拽上來了。
出租車上,郝貝丟了去【去夜來香】四個字給司機就抿唇不語了。
任憑陸銘煒磨破了嘴唇的問,她也不說一句話,隻拿著手機,在看。
說是直播還真是直播,在郝貝回複了袁嘉邈後,袁嘉邈就開啟了視頻錄像的功能,看到的可不就是現場直播了麽!
該死的!
郝貝攥著手機的手,死死的握住,眼晴一瞬也不眨巴的看著手機屏幕,打下泣血的質問:【袁嘉邈,你到底要做什麽?】
那邊視頻不再發送,好一會兒郝貝才收到回複。
袁嘉邈回複:【我不喜歡不講信用的人,我要你做到你的承諾。】
郝貝倒抽口冷氣,覺得袁嘉邈有病,真是病的不輕,蛇精病,什麽狗屁的承諾,她有承諾過袁嘉邈什麽嗎?
【袁嘉邈,我承諾過你什麽嗎?你別無理取鬧,放了他。】
袁嘉邈看到短信時,眸子暗了暗,看眼前那備受折磨的男人,忽然覺得自己太心軟了,他就該讓這些女人直接強了這男人才是的。
“老板,你這朋友不行啊,你看……”一個女人衝袁嘉邈抱怨著。
那種看著鍋裏有肉,可是你吃不著的感覺簡直太煎熬了,對於這群女人來說,現在就不是小費的事了,而是裴靖東這個男人太讓她們難堪了。
裴靖東無力反抗,任人宰割,皮帶早被人解開了,內裏卻是毫無生機,任這些女人方法使盡,也未能如願。
不免有些埋怨了,再有腹肌又如何?還不是個繡花枕頭的。
袁嘉邈也看到了,真心的有點不敢相信,說實在的就連他自己都不敢保證在這種情況下會沒反應的。
這樣看來,要麽裴靖東是個廢人,要麽就是對別人的女人起不了反應。
當袁嘉邈對上裴靖東晴眼時,瞬間就明白了。
裴靖東那雙黑沉的眸子裏沒有任何驚慌,反倒是像看笑話一樣的看著袁嘉邈。
那眼神有不屑,有鄙視,更有深深的厭惡……
看著袁嘉邈就好像在看一坨大便,而身上圍著的女人們不過是一群大便上爬過的蒼蠅罷了。
袁嘉邈隻覺得狼狽不堪。
狼狽的人不是裴靖東,而是袁嘉邈他自己!
是啊,他得多狼狽,本以為給了裴靖東這樣的難堪,然而,最終的結果呢?
郝貝肯定會過來救夫的,人家伉麗情篤的,狼狽的隻能是他袁嘉邈,打臉的也隻會是他自己罷了!
眼前的畫麵早就沒法入眼了,這群女人也不知道多久沒見過男人了一樣,明明人家都沒反應,還想直接上。
終於,袁嘉邈再也忍不住,上前,砰的一腳踢翻了那個想強上裴靖東的女人。
裴靖東的全身真是沒力氣,殺人般的眸光在那些女人臉上掃射著,可是是沒用,眼看著自己的身體被淩辱,卻無從反駁這種無力感讓他想把袁嘉邈給千刀萬剜了的。
卻不曾想,袁嘉邈會踢開了那些女人。
夜來香不是一個上檔次的夜總會,對這裏的人來說袁嘉邈就是個普通的客人,沒有袁家的光輝在頭頂,縱然你花了錢,可你如此這般的欺辱著女性同胞們,你以為這群女人就好惹了。
袁嘉邈今天晚上也是喝了酒的,你知道他酒量並不好,可以說很差,練了這麽多年就這麽屁大點的量,今天也是邪門,多喝了幾杯。
剛才你看他辦那事兒就知道,這貨是喝多了,要是清醒著估計也做不出這樣的事來的。
這酒後勁大,紅了眼的踢開兩個女人,卻又被人抱住了腿。
袁嘉邈屬於粉麵小生的長相,看他此時那酡紅的俊臉就看得出來。
真是比這屋子裏的女人們都生的有資本。
但凡女人喜好的就是兩種極端。
要麽為弱勢一方,喜愛主攻型的男人,如裴靖東這類長相的,人高馬大力量的象征。
要麽為強勢一方,喜愛弱受型的男人,如袁嘉邈這般,怎樣一個唇紅齒白麵若冠玉,說的就是這號人。
“寶貝,和姐姐們玩一玩吧……”
不知是哪個女人起了頭,這群女人攻擊的目標馬上就轉向了袁嘉邈。
“哈哈,我猜啊,他的肯定是粉色的,你看那張臉,長的多粉啊……”
“我也猜是粉色的,要不咱們賭一下……”
“……”一群女人都是沒長腦子的,一時的歡愉迷花了她們的眼,就這麽調戲起袁嘉邈來了。
可袁嘉邈跟裴靖東不一樣,袁嘉邈羞憤的想死,他討厭不潔的女人碰他,更討厭這些靠出賣身體的低賤女人接近他。
“滾開!”揮著手臂,甩開一個是一個。
但袁嘉邈的身體,說真的,從小到在都不太好,小時候幾乎是泡在藥罐子裏長大的,所以說武力值並不高。
對付數十個女人,縱然還可以,但裴靖東這會兒不能動,他進來時,便在門口的小販那要了點料。
這東西一般是給女子用的,就是情趣用的東西,袁嘉邈當時特意要了不含促情成份的東西,但是會讓人全身綿軟無力,其它的如說話、耳聽、眼看都沒有問題。
就如這會兒,裴靖東簡直是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了。
這群女人明顯是瘋了,暫時被袁嘉邈給打趴下,很快就會起來反攻,故而袁嘉邈想把裴靖東給拖走。
可是就他那小體格,跟裴靖東這大體格,那簡直就是……
打個比方說吧,裴靖東並不胖,相反身材比例都很完美,可站在袁嘉邈跟前,愣生生袁嘉邈大上兩三個號那樣子。
再說袁嘉邈還醉熏熏的,還想把裴靖東給弄出去。
自食惡果說的就是袁嘉邈這號人,想背裴靖東走呢,背不起來,氣得踢了裴靖東一腳:“長那麽高幹嘛!”
最後隻能是半攙扶著,拖著裴靖東往外走。
手機響都沒功夫去管的,出門還遇上個服務生,袁嘉邈正好一伸手,塞了張票子給服務生:“我朋友喝醉了,幫我把他扶出去吧。”
服務生拿了小費,在另一邊攙著裴靖東,三人往外行去。
走廊曲曲拐拐,像是沒到頭一樣的,袁嘉邈這心裏急啊,那群女人但凡爬出來一個喊一嗓子的,他們就別想走出這個門的!
郝貝站在夜來香的門口,看著那站街的男男女女,皆都賣笑的衝路人招呼著。
“先生進來喝一杯吧,美女作陪喲……”
“小姐,來玩嗎?我陪你怎麽樣?”
陸銘煒把郝貝往自己身邊一拽,冷聲道:“不需要,走開。”
郝貝這才籲了口氣出來,就算是她不是本地人不知道這個地方的風評,但看這站街男女的情形也能猜得出這裏很亂。
真要在高檔一點的夜總會,那不會出大的亂子,安保什麽的都好。
可是你知道最怕的就是這種地方,三交九流什麽人都有,而且進了這裏麵,隻有男女之分,別管你什麽身份,都不好使。
郝貝想了想,拿了錢包出來,招手讓一個少爺過來。
直接抽了一疊現金出來,小聲的說:“我要進去找人,你帶我進去。”
那少爺看到錢,都笑眯了眼的,也很上道,直接摟了郝貝的肩膀道:“來,美女,走……”
並壓低了聲跟郝貝說:“讓你朋友跟我們姐妹一起進去吧,不然你們要真找人鬧出事來,我就吃不了兜著走的。”
郝貝點頭,看著陸銘煒問:“你要進去就乖乖的跟著。”那意思很明顯,不跟著你就走。
陸銘煒能不跟著才怪,所以很快,那少爺招了一位站街妹過來,抱著陸銘煒的胳膊,一行四人往店裏行去。
再說袁嘉邈,本來有個服務生攙扶,本來事半功倍的,可好死不死,眼看著快到大堂處時,出事了。
砰——
一個著黑色服務服的年輕小夥被扔了出來,直接砸在袁嘉邈一行三人前麵。
本來繞過去也就沒事了。
可壞就壞在幫著扶裴靖東這個服務生一看被甩出來的服務生,當下扔了裴靖東就跑來去扶地上的人。
這可好,袁嘉邈身子一軟,差點沒摔的。
這邊房門口的男人是個獨眼龍,左側的眼晴係著墨色的布罩子,生的高大魁梧,看到門口抱成團的兩個服務生,氣憤的呸罵道:“什麽東西,不是來賣的,這種地方你說你不是賣的就不是了?”
“先生我們隻是服務生,不是賣的……”
扶人的服務生爭辯著,看著同伴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嚇得哆嗦著身子,得罪客人是小,可是如果被這樣變態的客人給……
“嗬,嘴硬,讓老子看看是你嘴硬還是……”男人說著粗魯低俗的話,伸手就去抓那服務生。
服務生為了自保,神來一筆,邊往後退邊開口:“那個才是出來賣的。”指的方向赫然就是裴靖東和袁嘉邈的方向。
獨眼龍一聽,停下抓人的動作,彎腰去看服務生指的方向。
這一看不打緊,讓人勾了魂的節奏,乖乖的,長的這麽俊,可不就是賣的嗎?
特別是袁嘉邈這會兒埋怨的眼神正剜著裴靖東的,那眼神看在獨眼龍眼裏,別提有多**了。
這也是位找死的主,站起來,大步一抬就到了袁嘉邈和裴靖東跟前,出聲問道:“多少錢?”
袁嘉邈這才注意到前有大山擋道,還愣了下,隨後明白過獨眼龍的意思,臥槽!
抬起腳,照著獨眼龍的**就是一腳。
可惜了,獨眼龍沒有哀嚎,相反的臉上閃過莫名的興奮,伸手就去抓袁嘉邈,抓住手腕那就不放,直接往屋裏拖去。
袁嘉邈還攙扶著裴靖東的,這會兒裴靖東儼然就成了他的靠山了,死拖活拽的三人就到了屋子。
門都沒關,那獨眼龍就開始拉扯起袁嘉邈了。
而裴靖東則跌坐在地板上,看著袁嘉邈的自食惡果。
門外的倆服務生對看一眼,幾乎一樣的心思——他們是才來上班的兩兄弟,家裏窮,還有病弱的母親,才會來這裏打夜工的,誰知道會遇上這變態。
現在怎麽辦?
趕緊跑路吧,忙不迭地往外衝去。
遇郝貝這一行人又是迎頭撞上。
“這倆冒失鬼,趕著投胎呢,撞了客人的。”摟著郝貝的少爺如是的說著,並賠笑的帶著郝貝往裏麵走。
震耳的重金屬音樂,還時不時伴隨著嘶吼的雜音傳來。
剛巧獨眼龍的房間就在靠門的位置,還開著門,郝貝妥妥的就看到那坐在地板上,歪歪斜斜的倚著門板的裴靖東了。
當下眼圈就紅了,跟那少爺小聲的說了句:“我找的人找到了,你帶我們出去吧。”
那少爺倒也好說話,趕緊過去扶裴靖東。
郝貝一直沒往裏麵看的,可是袁嘉邈看到她了啊,大聲的喊著:“郝貝,你他媽的敢把老子扔這裏試試!”
郝貝打了個寒顫,回頭就看到袁嘉邈正在橢圓形的大桌前跟那獨眼龍玩著你追我跑的遊戲呢,她嘴角扯了扯,這是個什麽情況啊?
裴靖東的聲很弱,沙啞的像是幹涸的裂開的地表一般開口:“管他去死!”最好是讓他去死!
郝貝猶豫了一下,又從包裏拿了一疊現金出來,交到帶他進來的少爺手裏,囑咐道:“裏麵的人是不能在這裏出事的,幫幫我,把他弄出來,不然不光是這裏麵的人倒黴,你們整個店都得倒黴,相信我。”
這是實話,要是袁嘉邈在這裏出了事,別說是他們這些看到沒有去救的人了,就怕是這家店也得被袁家給夷為平地的吧。
那少爺隻猶豫了一秒,看在錢的份上就答應了。
這獨眼龍是店裏的常客,是個廢人,就專喜歡玩sm,幹不了真事的。
“龍哥,龍哥,誤會了啊,這是我們店的客人啊,來來來,讓小亞陪你玩……”少爺走進去替了袁嘉邈的位置。
獨眼龍縱然不滿意,可這少爺對著他笑,笑的那叫一個好看啊,眼神有點鬆動。
郝貝見此情況,又給了帶陸銘煒進來的女子一些錢,同樣的囑咐了一下,那女子收了錢,自然去辦事,嬌滴滴的湊上去,一口一個龍哥叫的那叫一個親熱無限啊……
袁嘉邈喘著粗氣的站定在郝貝跟前,臉色煞白,顯然他今天超負荷的浪費了體力,這會兒怕是要犯病了。
郝貝一個人是拖不走裴靖東的,她不知道裴靖東怎麽了?也沒功夫去問,隻能叫陸銘煒來拖裴靖東,而她則扶著袁嘉邈跟在後麵。
裴靖東被陸銘煒給拖著時,那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這是幾個意思,陸銘煒怎麽會跑來京都了?
而袁嘉邈被郝貝攙扶著時,覺得完蛋了,他這又欠了郝貝一次了,這欠的是不是有點多,以身相許不知道夠不夠還了!
殊不知,還以身相許呢,郝貝後來氣的都想讓他拿命相抵的!
震耳的音樂聲音漸漸遠離,終於從夜來香出來了。
出租車司機是一直在外麵等著的,陸銘煒給了錢的,讓等在這裏。
看到人出來了,打開車門讓人坐進去。
陸銘煒玩了點小心思,他先把裴靖東給扶到副駕座,而後又幫著郝貝把袁嘉邈給扶進去,這才自己坐進去,結果就是——袁嘉邈靠窗坐著,陸銘煒坐在中間,郝貝坐在陸銘煒的身邊,司機的後麵。
出租車開出去後,陸銘煒才問郝貝:“現在怎麽辦?”
郝貝看一眼側前方的裴靖東,又看一眼另一邊的袁嘉邈開口道:“師傅,去最近的醫院。”
這倆人的情況都不正常,隻能去醫院了,還能怎麽辦?
“去xx醫院。”裴靖東開口說了醫院的名字,沒一句廢話,甚至連質問郝貝一句都沒有。
郝貝抬眸看向他,卻隻看到男人一個側臉,伸手,越過陸銘煒,搭在男人的肩膀問:“你還好吧?”
裴靖東沒有回話。
小小的出租車裏坐了連司機在內,四個大男人一個姑娘家,逼仄的空間裏,壓抑的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良久,就在郝貝以為裴靖東不會回答她時,裴靖東回了話。
冰渣子一樣的語氣吐了兩個字出來:“很好。”說罷眼晴一閉,一副生人勿擾的模樣。
郝貝放在他肩頭的手僵直住,腦海裏回想到視頻畫麵裏看到的。
眉眼如飛刀般的剜向另一邊的袁嘉邈,真不該救他,讓他被那獨眼龍糟蹋了得了的!
可是……
最終訕訕的收回手,咬著唇,低頭不再講話。
陸銘煒看郝貝這委屈的模樣有點心疼,張嘴想說句安慰郝貝的話,可卻發現,他好像沒什麽立場說話,而且他不想惹了郝貝煩心。
司機默默的開車,到地方時,車子剛一停,郝貝就看到站在前方的醫護人員和秦立國等人。
青黛色的秀眉高高挑起,生氣的看向裴靖東。
肯定是裴靖東通知秦立國的,不然秦立國不可能在這兒等著她的。
的確是裴靖東通知秦立國的。
沒辦法,他這會兒動不了,一路上你看他閉著眼的吧,那耳朵在聽著呢,就怕聽到郝貝說停車,下車之類的,那樣他真沒法攔得住的。
好在,郝貝跟著一起到醫院了。
“你別下車,一會等我消息。”郝貝附在陸銘煒的耳邊低語著。
陸銘煒就是再不情願,這種情況下,還是聽了郝貝的話。
郝貝推門下車,秦立國和醫護人員大步走來。
醫護人員把袁嘉邈和裴靖東弄下車,抬上擔架,郝貝扶著車窗站定,看著秦立國,小聲的喚道:“爸,你怎麽在這兒?”
秦立國看向車子裏麵的陸銘煒,沉聲道:“嗬,怎麽?你能在這裏我就不能在這裏了?不請你的朋友也下來嗎?”
郝貝嗬嗬的幹笑,砰的關了車門,往前走,抱著秦立國的胳膊:“不是朋友,是一路搭車的,就不耽誤人家了。”
秦立國挑眉沒說話。
郝貝這謊扯的可是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的啊!
但,秦立國對郝貝是縱容的。
知道是郝貝所為,剛才也看到車子裏的人,不見不得不知道陸銘煒會出現在京都的意義,卻是什麽也沒有說的放行了。
郝貝看著出租車開出去後,才暗暗的鬆了口氣。
秦立國冷哼:“怎麽?跟我在一塊兒讓你有壓力了?”
郝貝幹笑:“怎麽會呢,沒有,沒有……”
秦立國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帶著她往醫院裏走:“去看看吧,到底是怎麽搞的,怎麽不能動了?”
郝貝無語,真懷疑裴靖東是不是不能動了,不能動怎麽通知秦立國的。
殊不知,人家有特殊的聯絡方式啊,要是這都能讓郝貝看出來的話,那也就太菜了。
病房裏,醫生先給裴靖東檢查完。
“病人是服用了大量麻痹神經的藥物,剛才我問過時間,胃裏應該還有慘留,我們馬上對他進行洗胃,然後再加以藥物幹擾,這種情況應該很快就會沒事,隻是……”
這是個男醫生啊,說到這裏也是停頓了下,看向郝貝問:“請問您是病人的愛人嗎?”
郝貝點頭,醫生讓郝貝出去說話。
秦立國這邊還得看看袁嘉邈的情況如何,郝貝就跟醫生在走廊處說話。
結果——
醫生說:“外傷都好醫,心病卻難醫,剛才我問過情況,你丈夫遭受了女性的淩辱,以後在這方麵可能會有陰影,而且身上的傷也需要及時消毒處理,並且最好是做個hiv病毒篩查,然後情況允許的話,最好是能找到淩辱你丈夫的女子,確保她們的健康情況,然後就是hiv的潛伏期較長,故半年之內,杜絕**與血液感染。”
“你,胡說!”郝貝驚叫著,一臉的震驚。
醫生卻無奈的聳肩說道:“不信你自己去看。”
郝貝虎虎生風的衝進病房。
病房裏,護士剛把裴靖東給扶到輪椅上,正打算推去洗胃。
郝貝眼圈紅紅的走到他跟前,半蹲下身子,抬對看他,裴靖東卻是扭頭,避開了郝貝的眼晴。
“你們先出去一下。”郝貝開口說話。
護士歎氣,提醒著,馬上進行洗胃,不能耽誤太長時間。
郝貝說知道了。
等護士關上房門時,郝貝半跪在地板上,伸手扳過裴靖東的頭,讓他看著自己才問:“醫生說的不是真的對不對,你沒有,沒有對不對……”郝貝說不出後麵的話來。
裴靖東卻是冷眼看向郝貝,嗬的一聲笑:“你都簽字離婚了,還在乎我嗎?”
“……”郝貝哽咽,在乎當然在乎,正是因為在乎,她才想不要連累他的,可是沒有想到。
搖頭,泣聲道:“不,我不相信,不相信……”
裴靖東這會兒手上有點力氣了,抓著病號服的衣襟處,吃力的一扯。
扣子鬆鬆垮垮的,一扯就開——那原本精壯的胸膛上有幾處剛被護士處理過的咬傷,依稀還能看到乏著紫紅的一圈齒印,特別是那……
郝貝顫抖著伸出手,想去撫一下他的傷口,可裴靖東卻是劇烈的扭著身子往後退去,狂吼著:“滾,滾!”
他的狂吼,也隻限於屋內的郝貝看得到表情而言才稱之為獨吼,實際上卻是綿軟無力的。
護士聽得動靜,推門而入,看到這樣的場景也是一愣,趕緊過來扶住輪椅,並彎腰幫裴靖東係上扣子,埋怨著:“郝小姐,你先生才剛受過傷,你就別刺激他了。”
說罷,白了郝貝一眼,推了裴靖東去洗胃。
而郝貝保持著半跪的姿勢,慢慢的往後坐去,曲起腿,兩手捂臉的把頭埋於膝蓋之上,任眼淚穿過指縫慢慢滾落……
另一邊,袁嘉邈的情況也不太好。
哮喘又犯了,而且這次比較嚴重,醫生已經判定為‘靜止肺’,是說沒有哮鳴音,嚴重到隨時會出現呼吸驟停情況。
秦立國沒敢直接通知袁文濤,是先通知的袁嘉華。
袁嘉華比袁嘉邈大了近十歲,對袁嘉邈一直就亦兄亦父的角色,人也在官場上,比較沉穩,明明不到四十歲的年紀,看起來,卻是跟秦立國都能稱兄道弟的年紀了。
此時,袁嘉華大步走來,先問了醫生袁嘉邈的情況,拿著病危通知書,眸底暗沉沉的一片。
偏偏郝貝這個時候找過來了,郝貝是來找袁嘉邈算賬的。
袁嘉邈在病房裏,醫生正在對他進行搶救,郝貝就衝過來了。
袁嘉華見狀一把扯過郝貝,一點也不客氣的就甩了出去,郝貝被摔出去老遠的距離。
行凶者還怒不可遏的吼了一個字:“滾!”
郝貝沒見過袁嘉華,不知道這是誰,但想著肯定是袁家的人!
真是賊喊捉賊的節奏,也不看看你家袁嘉邈在幹嘛,為什麽要搞這些,看看裴靖東成什麽樣了?還敢這樣吼她。
真是被這樣吼真是氣瘋了的節奏,狠狠的吼了回去:“你才該滾,你們袁家不就仗著有權有勢,就以為可以這樣無法無天了嗎?袁嘉邈個混蛋,你等著看的!”
袁嘉華冷眼看著對麵的郝貝,大步走過去,伸手,一下就掐住郝貝的脖子,厲聲反問:“郝貝是吧,我記住你了,如果老三出什麽事,你就是他的陪葬!”
袁嘉華說的老三就是說袁嘉邈的,其實袁嘉華上麵還有一個哥哥叫袁嘉年,沒出月子就夭折了,所以按著排行,袁嘉邈其實是排行老三的。
郝貝嚇呆了,什麽陪葬不陪葬的,袁嘉邈難道要死了嗎?
“嘉華,你鬆開,你這樣會掐死人的。”袁嘉華的妻子陳允趕緊奔過來,生怕丈夫真再把人給掐死了的。
袁嘉華這會兒滿身的戾氣,哪裏是陳允能勸得住的,一甩手,連陳允都被甩到了一邊。
那雙黑眸裏是洶洶的怒火,好像要把郝貝給燒死一樣的節奏。
郝貝從開始的怕,到這會兒反倒不怕了,心想,如果就這樣死了也就解脫了,慢慢的閉上,不再反抗。
“袁嘉華,你放手,老三會這麽折騰你還不明白嗎?你非得讓老三醒來恨你嗎?”陳允從地上爬起來,聲淚俱下的喊著。
不知道是郝貝閉著眼等死摸樣觸動了袁嘉華,還是陳允說的話起了作用,袁嘉華到底是鬆手了。
袁嘉華一鬆手,郝貝就如失了支撐的玩偶一般,軟噠噠的順著牆根滑在地板上,猛烈咳了起來……
陳允走到郝貝跟前,扶她起來,坐到長椅上,遞了紙巾給她,柔聲的勸著:“郝貝小姐,不管袁嘉邈他做錯了什麽事,請你看在他並不是有心的份上,不要跟他生氣好嗎?我們家袁嘉邈啊,其實就是個孩子……”
陳允說到此失笑出聲,聲音柔柔的,帶著股安寧人心的氣息,讓郝貝聽進了她的話。
袁文濤並了秦立國一起踏出電梯就問:“怎麽樣了?”
袁嘉華站起來,看一眼父親才回:“正在搶救。”說著把病危通知書遞了過去。
袁文濤看著那張病危通知書呆立著沒說話。
秦立國拍了下袁文濤的肩膀,無聲的安慰著,而後就看到郝貝一臉慘白的模樣,抬腳上前。
袁嘉華的妻子陳允卻是一伸手,把郝貝給攬在懷裏半抱著了,並開口解釋著:“秦叔叔,郝貝有點累了,讓她休息會吧。”
郝貝的確是累了,可也沒有累到倒在一個陌生人懷裏休息的地步,可陳允這突兀的動作,把她弄的一怔,竟也沒有掙開的。
秦立國點點頭,道了謝,還要去看裴靖東,就先走了。
等秦立國一走,陳允才拍拍郝貝的肩膀歉意的解釋:“不好意思啊,我不想讓秦先生看到你脖子的痕跡,我丈夫隻是心疼弟弟,並沒有要害你的心思。”
郝貝直起身子,愕然的看著陳允。
眼前的女子約三十多歲的年紀,皮膚稱不上好,距離很近,還可以看到她未素顏的臉上細小的斑點,眼角的細紋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很溫婉的女子,長的實在很平常,再看袁嘉華。
袁家的男人其實生的都很好,包括近六十歲的袁文濤,都可以看得出,年輕時必定是美男子。
袁嘉邈稍顯秀氣,而袁嘉華則恰好闡述了中年美大叔的形像,不陰不陽,剛剛好的程度。
反觀他這妻子陳允就太平凡了點,你從她臉上幾乎看不出一點優點或值得這麽一個美男子娶她的地方來。
但就這樣的一個女子,卻嫁了袁嘉華這樣的男人。
郝貝覺得驚奇,不過細想這也不是沒有原因的,你看你跟陳允坐在一起,聽她講話,整個人好像就變得很平和,陳允講話的聲音像高山流水,讓人安寧。
郝貝想真應了那句——如人當如水,可載舟,亦能覆舟。
病危通知書真是下了一次又一次,反複的折騰,終於兩個小時過去,也沒有傳來任何不好的消息。
醫生鬆口氣的走出病房,說是暫時搶救過來了,重症監護室裏呆著吧,隻能看造化了。
郝貝聽到這個消息,還有些慶幸。
先前對袁嘉邈那點怨恨,其實真也就沒剩下多少了。
害人不成反累己,說的就是袁嘉邈這號人。
裴靖東洗胃回來後,就在病房裏,郝貝想過去看他的時候,展翼卻是走出來了。
展翼吞吞吐吐的說著那些話,郝貝其實聽得明白,裴靖東不想見她了。
不想見就不想見吧。
神情落寞的走出醫院,她得去找找那幾個女人去,然後……
卻不曾想,剛走到醫院大堂,就看到坐在大堂座椅上的秦立國。
秦立國看到郝貝時,站起身,攏了下大衣,衝郝貝招手:“走吧丫頭,我們回家。”
回家?
郝貝淚眼朦朧,她還有家嗎?
可秦立國用事實向她證明,家無處不在。
真的有家!
是秦立國在京都的宅子,隊裏分的房子,依舊是在軍區大院,這些天一直有人在收拾著。
秦立國原本是想等收拾好了,就讓郝貝和裴靖東也住進去,一家人在京都既然要住上小半年,那就一起住好了。
誰知道會出了這些亂子的,所以這會兒才提出帶郝貝回家來著。
屋子的硬裝早就裝好,這房子一直空著的,隻是這幾天才陸續的往裏麵送家具,這些家具雖然不是秦立國親自去選購的,卻也是花了心思跟下麵的人說了屋子居住的人喜好之類的,讓工作人員去選購的。
秦立國帶郝貝進屋,沙發都沒擺好,依舊是兩層的複式公寓,秦立國帶郝貝到了二樓。
一間屋子一間屋子帶郝貝去看。
“這是我給你們準備的臥室。”
“這是兒童房,高低床,書桌,全是新弄進來的,男孩子嘛,用藍色的好看。”
“還有這個,女孩了的兒童房,你要是想把裴一寧也帶過來,也得給小姑娘準備個房間不是嗎?”
“你們年輕人就住樓上,等以後,你爺爺回來了,我們兩個老頭子住樓下……”
秦立國叨叨的說著,這是他暢想的生活,說給郝貝聽。
沒有一句埋怨,沒有一句責怪,卻是讓郝貝的臉火辣辣的燙著,她在做什麽?她又做了什麽啊!
“爸,我錯了,對不起。”真的錯了,不該用那麽極端的方式去處理事情啊。
秦立國拍拍郝貝的肩,終於長舒了口氣,這下才是放心了。
郝貝這人吧,你就不能逼著她,你得讓她自己想通了,比什麽都好。
就像這事兒一樣,你要逼著她,去讓她認錯,或者告訴她錯了,那下一次呢?
也許她還會犯同樣的錯誤。
所以秦立國才會用這樣迂回的方式告訴郝貝,你這樣極端的處事方式,會讓你不能有一個安穩的家,會讓在乎你的家人傷心難過。
如今聽郝貝認錯,心中這塊大石頭才算是落下來了。
卻不曾想,他放心的太早了點,更加忽略了郝貝做這事並不是一個人做的!
手機響,事後秦立國想午夜凶鈴也不過如此了吧!
秦立國皺著眉頭看著上麵的來電號碼,接了起來。
是寧馨的來電。
是通知秦立國……
郝貝不知道這麽晚是誰打的電話,可是卻看到秦立國不斷變幻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