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上後愛,首長你好壞349 受傷,誰都不能相信!

其實有時候事情就是這樣的,當你想拚命的達成一件事情的時候,想像的總是很美好的,而現實往往會給你很大一耳光,告訴你太傻太天真。

就如郝貝想像著靠自己的努力去達厲爺爺的心願,去保護好四合院,現實這記耳光打得她暈頭轉向。

死物永遠沒有活人重要,現實給她上了這麽一課!

“寧馨,你陪我去看看陸銘煒吧。”郝貝淚流滿麵的這麽要求著時,寧馨的心都要碎了。

你見過郝貝哭過,可是幾時見過她這般聲音淡淡的,卻怎麽也掩飾不住那絲悲傷的神態,你看著她那張平靜的臉,卻好像看到她的心在泣血一般,讓人不忍拒絕,也無法拒絕!

初戀,最刻骨銘心!

那怕初戀的對像變壞了變渣了,心中存著的依舊是那人給予的美好。

況且陸銘煒之於郝貝,又是那樣的不同。

“好。”寧馨隻答一個好字,交待了下姚修遠留在現場繼續拍賣。

雖說郝貝放棄了,但寧馨想,總是得有人為她努力一把的。

袁嘉邈見郝貝走,二話不說的把事情交給邰輝跟著一起走。

袁嘉邈是知道出事地點的,所以在酒店外就攔住了寧馨和郝貝:“去哪兒?”

郝貝沒答話,寧馨代為作答:“去城南。”

袁嘉邈看寧馨一眼,那眼神有責怪還有懊惱同,後才說:“正好,我也去,坐我車吧。”

寧馨想說不,郝貝卻答了好。

“好,寧馨,你的車太紅了,不適合,還是坐他的車吧。”

寧馨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該說郝貝奇葩呢,還是奇葩呢?

黑色的阿斯頓馬丁緩緩往城南方向開去,郝貝和寧馨均坐在後排,袁嘉邈一邊開車一邊從內視鏡看著後方的郝貝,好一會兒才開口:“對了,這個競拍沒戲了。”

袁嘉邈從司洛嘴裏得來的話,司洛他老爸是下了血本的,給出的底價是無價,勢在必得的價勢。

“……”寧馨抿唇,緘默不語。

“算了,他愛要他就要吧,他這麽勢在必得,除非我手裏的錢能動,才會給他拚一把的。”郝貝這點上看得很明白了,本來就是,人家是豁出了,就要這宅子。

倒是寧馨問了句:“司林蘭登為什麽執著於這個宅子?”

郝貝心房一震,是啊,司林蘭登為什麽要……?

“回去,回去!”郝貝猛然拍打著前座的車椅,大聲的命令著袁嘉邈把車子開回去。

好在這會兒路況還好,車輛不是很密集,不然就郝貝這突發神經的舉動,絕對得造成交通事故的。

“艸,你這又發什麽神經呢!一會走一會不走的。”袁嘉邈抱怨著,可還是把車拐了回去,還小氣的哼哼著:“郝貝你記得啊,這張罰單從你工資裏扣。”

郝貝沒功夫理會袁嘉邈的嘰歪,抓著寧馨的胳膊喊著:“寧馨,給姚修遠打電話,讓他按著我們預估的底價拍,不能放棄!”

寧馨點頭,打了電話給姚修遠,拍賣會正在進行中。

出價的人中不包括司林蘭登,隻是其它的一些房地產商,姚修遠這會兒隻是觀望中,並將沒有出價。

“好,我知道了。”姚修遠掛上電話,看一眼與他同排的司林蘭登那邊。

開出去並沒有多久,所以回來的也很快。

正在拍賣中,大門被砰的推開,而後是郝貝一行人走進來,那效果杠杠的。

三個人往前走,走到他們的座位處時,寧馨和袁嘉邈都落座了,郝貝卻沒坐下來,反倒是徑直走到台前。

主持人都懵了,沒這個環節啊?

主辦方的工作人員走到郝貝跟前,問郝貝有什麽事?

郝貝沒說話,走上吧。

從呆愣掉的主持人手中拿過麥克風,開口說道:“我是丁郝貝,丁克難的孫女,相信大家都不陌生吧。”

說罷環視台下。

台下議論紛紛,來參加競拍的都是國內知名企業或個人,拍賣的規矩,每一件拍賣品的資料都會提前發送給各位競拍者。

所以在座的人都看著郝貝,不明白郝貝這個喪家之犬是如何有勇氣走上台去的。

所有人都知道丁克難有多厲害,也都知道丁克難的孫女有多無能,本來就是,你要有能耐的話,何以邊這點家業都保不住的。

一時之間,鄙視、嘲諷、不屑的非議聲陣陣響起。

像是大片蝗蟲壓境般的,嗡嗡聲一片。

郝貝的臉微微的紅著,努力的抬頭看天花板上的吊燈,告訴自己不能哭,哭了就輸了!

如果結局已經注定,那麽她最起碼要笑著走到最後。

“我知道在座的各位想的是什麽,不過我想說的卻是這座宅子對於我,對於我爺爺丁克難,甚至對於我奶奶傅雁涵的意義……”

郝貝的聲音由音響擴散出去,整個大堂全是她的聲音。

空曠的,響亮的。

她說:“如果有一天政府說不準宅子的存在妨礙了城市的進步,那麽我會毫不猶豫的同意拆掉重建。物總是沒有人重要,那怕是這座意義重大的宅子也一樣,我相信就算沒有這座宅子,我的爺爺也會找到我的奶奶,完成他的夢想。”

激昂的演講結束是郝貝俏皮的一句打氣話:“不過,我是不會放棄的,幹巴爹!”

舉著小拳頭,眨巴著亮晶晶的得星眼,那模樣,讓在場的眾人都跟著勾了下唇角。

寧馨看著台上的郝貝,總覺得有點不一樣了。

倒是袁嘉邈眼底折射出一種異樣的光芒。

等郝貝從台上走下來時,主持人才哈拉了幾句,開始正事。

郝貝讓寧馨和姚修遠換了位置,開始給這兩位共商大計。

“我不知道能不能成,但我希望能成,你們能把你們的牌子讓我舉麽?就算不相信我,也該相信我那讓凍結的資金會很快可以動用的,如果真的以高價拍到了,這錢也不用你們拿的。”

姚修遠沉了下眉,秦立國那邊給出的數額的確是有限,就是他自己隨便玩玩,加點碼也是不夠,如果跟袁嘉邈聯手……

說實話,姚修遠是有點不樂意的,倒是袁嘉邈,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行,獎勵你的,誰讓你考的好呢!”袁嘉邈一副把郝貝當小孩的模樣,說這話時,還揉了下郝貝的發頂,心情很不錯的模樣。

姚修遠架不住寧馨在邊上扯他,最後說了個底數,也算是同意了。

屬於姚氏和袁氏的牌子都在郝貝手中了。

拍賣會也開始了。

起拍價一千萬。

“一千零一萬。”

“一千零二萬。”

“一千零三萬。”

開始就是這樣一萬一萬加的,加到一千零五萬時,有人舉牌了是司林蘭登。

舉了兩千萬。

會場一陣轟動。

接下來加價的人就少了。

一百萬一百萬的加。

幾個人加到三千萬時,司林蘭登一舉牌子就是五千萬。

按著市值,三千萬就是高價了,更別提五千萬了。

可郝貝還沒舉牌子呢。

會場安靜了下來,在主持人喊著:“五千萬第一次,五千萬第二次……”

郝貝舉牌了:“一億。”

這是姚修遠和袁嘉邈再並了秦立國給出的籌碼的最高價。

司林蘭登那裏幾乎是想都沒想,又一次舉牌:“一億五千萬。”

到這裏,郝貝知道自己已經輸了。

卻依然舉了牌:“兩億。”

主持人都驚呆了,場內眾人也嘩然了,這丁克難的孫女就這麽有錢嗎?

“臥槽!你瘋了,超出預算這麽多,要真拍到怎麽樣?”姚修遠第一個不幹了。

郝貝無所謂,把姚修遠的牌子還給他,轉臉看袁嘉邈:“再幫你工作一年,怎麽樣?”

這是跟袁嘉邈談條件呢,其實袁嘉邈也有點坐不住了。

他公司就是再多錢,也沒兩億這麽多的,可是郝貝說再幫他工作一年,袁嘉邈動心了,點頭:“恩,我去問問老頭,一會我要過來,你就繼續,我要不過來,你明白吧。”

邰輝都抹汗了,夭壽啊,這是公司要破產的節奏麽?

姚修遠看這情形也有點動心了,宛若深潭的黑眸沉沉的看一眼寧馨,給郝貝開口:“我的也可以給你繼續用。”

郝貝挑眉看他問:“條件呢?”

心中思量著,姚修遠是商人,看中的就是利益,無非就是她的那些資產。

說實在的,她不是很在乎。

“我還沒想好,等想好再告訴你,你先欠著我好了。”姚修遠煩燥的抓了把頭發,然後拿出手機打了一個數值,讓郝貝看。

那是他個人包括家族的全部財產了。

數值很可觀,挺讓郝貝吃驚的,沒看出來姚修遠這麽有錢了。

可這麽有錢的一個人,把所有的錢財擺在你跟前,讓你隨便用,卻沒有說出一個明確的條件來。

郝貝有點猶豫了。

“放心,不會讓你做什麽殺人放火的事的。”姚修遠白了郝貝一眼,真是的,太小看他了,他有那麽壞心眼麽?

郝貝欣然點頭:“謝謝。”

有了這些在手裏,下麵的拍賣就很有底氣了。

五千萬五千萬的加著價。

一直加到四千萬時,郝貝還沒看到袁嘉邈回來,心中便明白了。

“四億五千萬。”郝貝舉了牌,知道這是自己最後一次舉牌了。

那邊的司林蘭登似乎沉不住起了,直接就加了高額:“六億!”

六億!

成交!

三千萬就是高價,卻因為郝貝的介入,六億成交。

郝貝收了牌子,主持人高興的宣布此次拍賣成功。

蘭登集團以六億拍得四合院。

請司林蘭登上台說兩句,司林拿著話筒,看向會場,意有所指的開口:“拍賣是個有趣的活動,有人花幾千萬拍得一幅市值幾十萬的名畫,有人花幾億拍得珠寶,而我司林蘭登花六億拍了一座古舊的宅子,無非就是心頭好,我從小生長在的中國,十分喜歡中國的文件,古舊的宅子恰恰是中國文化的傳承……”

“最後,我感謝丁小姐的競爭,讓這座宅子發揮了它早大的價值,花六億,我司林蘭登是喜悅的……”

台下,郝貝看著台上發言的司林蘭登,悄悄的握緊了拳頭,這個老頭兒對這座宅子的癡迷,絕對有問題的!

至於什麽問題,她也不知道……

走出會場時,姚修遠覺得腦袋都是暈乎的,真是讓郝貝出的價都給嚇怕了,尼瑪的,真敢出啊,提心吊膽的,生怕到手的,他還不至於沒這點錢,而是如司林蘭登說的那樣,買得心頭好,那怕傾家**產也在所不措,關鍵這不是他的心頭好啊!

“謝謝,今天謝謝你們了。”

郝貝衝姚修和袁嘉邈道謝。

“去城南?”寧馨抬眸問郝貝,同時拿著手機,短信把拍賣會的情況發給了秦立國,並告訴秦立國郝貝要去城南。

秦立國的短信會的很快,隻有三個字:【知道了。】

那就是默許讓郝貝過去了。

寧馨攏了下眉頭,現場聽說是很慘的,她真擔心……

車子往城南開,郝貝拿著手機看,看的是那天她看到的那場火災,那天她看到的時候,那個火災是剛剛暴發。

然後她還笑著說什麽又是謠言。

看來並非謠言啊。

禁不住的拿出包裏的備用電腦,坐在後排就打開了那個爬牆的網址。

真的有視頻,在那大火衝起來之前,那工作裏一片安寧,你甚至都聽不到工人勞作的聲音,而且視頻還頗近,更有在外圍勞作的工作的圖片。

廠房很高,玻璃都在兩米之上的樣子,露天的玻璃屋頂,拍攝的角度應該是從上空拍的,所以可以清楚的看到廠房內在運作的眾人。

隻一眼,郝貝便認出現在視頻上,小的幾乎隻有指甲蓋那麽大點的灰色身影是陸銘煒。

她把那個畫麵放大了幾倍,最後還原,真就是陸銘煒。

甚至連他臉上的神情都看得一清二楚,他抬頭看著天,在笑……

他在笑,郝貝卻在哭……

“有什麽好哭的,不就是個前任麽?值得你哭成這樣的,我可是聽說了,這事都是你老公裴靖東幹的。”袁嘉邈在邊上說著風涼話。

前麵開車的邰輝都想捂眼了,袁總啊,你好歹一公司老總對不對啊,怎麽能這樣背後給人穿小鞋呢。

因為姚修遠和寧馨一起,所以郝貝並沒坐姚修遠的車,反倒是跟袁嘉邈坐一輛車的。

這會兒是寧馨沒在這兒,沒聽到,不然也得噴袁嘉邈一臉糞的。

袁嘉邈說這話可是一點壓力也沒有,怎麽著了,本來就是事實,還不許他說了。

郝貝抬眸問袁嘉邈:“那你說我該怎麽辦?”

袁嘉邈勾唇,壞壞的一笑,張嘴就來:“要我說啊?你這是什麽老公啊,幹脆離婚得了。”

郝貝已經懶得甩袁嘉邈白眼了,不過卻是追問一句:“那麽請問袁嘉邈先生,我離婚了,你娶我嗎?”

袁嘉邈的身子往邊上躲了一下,好像郝貝是瘟疫那般的驚叫著:“開什麽玩笑,我一個未婚的娶你一個離婚的女人,我又不是瘋了!”

郝貝的長舒了口氣,她就說袁嘉邈對她沒意思的,這樣不挺好的麽?

“是啊,我一個已婚婦女,袁嘉邈你這樣就對了,不然我都以為自己長成世界小姐了呢。”

袁嘉邈摸著下巴,看一眼郝貝,瞬間明白過來,冷哼一聲:“我是不稀罕你,可是司洛為了救你現在還在醫院裏躺著呢,還有今天蘭登集團的底價,也是司洛給我說的。”

那話中之意就再明顯不過了。

郝貝捏著突突亂跳的太陽穴,大白眼狠狠的夾一眼袁嘉邈:“袁嘉邈,我初戀男友剛剛出事,我還有老公裴靖東,你覺得你現在說這個合適嗎?”

袁嘉邈挑了下眉頭反問:“那你為了一個勞什子坑你的破老公,把你的救命恩人扔醫院裏去看一次或者慰問下都沒有,就合適了?”

郝貝攤手,問:“那袁嘉邈,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麽選擇?”

袁嘉邈剛想直接說出心中的想法,郝貝就阻止了:“得,你還是別說了,你也不是我。”

袁嘉邈那話讓憋在喉嚨眼裏,就是怎麽著都壓抑的感覺,最後扔出來一句:“反正我覺得你跟裴靖東在一起不合適。”

郝貝無語聳肩,是啊,她現在也覺得不合適了。

可是不合適怎麽辦?離婚?

嗬,有那麽容易就好了!

裴靖東不會放手的,她也不會放手。

有時候她覺得他們就像是漂浮在大海上的一對遇難者,隻有一塊浮木,隻能托住一個人的重量。

理智點,一個活下去,一個淹死,可他們誰都不願讓對方去死自己活著,所以任那塊浮木承了兩個人的重量,起起伏伏的,說不定一個海浪打過來,他們就全淹死了。

郝貝想,要真淹死了倒好,一了白了,可現在卻是要死不活的吊著呢!

城南。

經過一天一休的現場清理,基本上已算清理完畢。

現場早被封鎖,哭嚎聲依舊震天,家屬基本都來認領了,留下的就是沒家屬來認領的屍體。

有家屬認領的屍體早就送去了殯儀館,沒家屬認領的另做處理。

現場還有十幾具沒家屬認領的屍體,基它的正陸續的往殯儀館送去。

袁嘉邈的車子剛停,唐驥就奔過來了,這也是唐驥提前打了招呼,袁嘉邈才能這麽快知道消息,並進入現場的。

“那啥,那邊正鬧著呢,你們還是先上車,別過來。”唐驥滿臉都是灰,桔色的消防服都上都是黑線的。

這邊主要有一個底下的運作場所,所以受災較重,幾乎全廠子的人都沒了,包括管理層的。

來鬧的就是出事並不多,暫時讓羈押的人員,夠不上犯罪,但因為一些情況必須做隔離的這類人家屬鬧的最厲害。

人就是犯罪了,那最多判刑,幾年也能出來。

可還沒夠上犯罪,你們把人給抓了,結果就燒死了,這還有天理沒天理的了民。

“我要去看。”郝貝拒絕唐驥的好意。

唐驥急的給袁嘉邈擠眼,主要是知道郝貝跟陸銘煒的關係,那你知道陸銘煒的家屬也來了,就在郝貝他們來的前十幾分鍾過來的。

這會兒正廝扯著鬧呢!

袁嘉邈看一眼郝貝,他不管,他就是來看個熱鬧的。

寧馨就比郝貝晚到了幾分鍾,下車就沒見郝貝了。

那邊就撕扯的挺厲害的。

看過去一眼,差點沒暈了的。

郝貝被陸李花撕扯住了。

陸李花真是瘋了的節奏,進這裏之前,有警衛員把守,要安檢,你帶凶器人家就不讓你過來,那怕是女人頭上帶的發夾,都得取下來才行。

所以這會兒陸李花手裏沒東西,她是恨死了郝貝的。

沒武器,那就用牙咬。

幾乎是看到郝貝的瞬間就撲上來了。

裴靖東那邊驚慌失措的往這邊趕來,一伸手就要揮開陸李花,郝貝卻是大叫一聲:“裴靖東,你別動她!”

裴靖東停住手,陸李花沒功夫管別的,恨不得郝貝去死!

“你說你怎麽不去死呢啊,你害死我兒子,你害死我兒子……”

郝貝的頭發被扯的一撮撮的掉著,臉上全是陸李花撓的血印子,很疼,可是她的眼晴直盯盯的看著前方……

那一處燒的黑黑的空地上,擺著一具具的屍體,劉秋蔓跪在一具屍體前麵默默的哭著。

屍體燒焦的頭都變形了,手腳也都沒有了,隻留下一個軀幹。

郝貝覺得自己以前看到恐怖片簡直都弱暴了,這才是恐怖片,真真正正的恐怖片,看進眼裏,刻在心中,融入血肉裏……吸口氣,閉下眼,都是眼前燒焦了的他。

“夠了!”裴靖東受不了有人在他眼前這樣打郝貝。

一把揮開陸李花,把郝貝扯到懷裏,狠狠的吼著:“你是死人麽?就這麽讓人打著!”

郝貝抬眸,看裴靖東,自嘲的笑:“對,我是死人,我該死,都怪我。”

裴靖東的心驚悸不安的看著眼前的郝貝,她明明睜著眼晴的,他卻好像看到她閉上了眼,那樣的笑容可真刺眼!

他寧願她哭,她鬧,那怕就是恨也好,就是別給他笑!

“郝貝,你聽我說,誰也不想這樣,這都是命。”裴靖東試圖勸郝貝想開點,因為他摸不清郝貝的心思,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麽瘋狂的舉動來。

“是啊,這都是命。”郝貝乖巧極了,咐和著裴靖東的話。

她的眼晴水潤潤的,就那樣灼灼的看著裴靖東,嘴角勾了一抹笑……

時間好像定格了一般,周邊一切的燥雜好像都消失了,世界安靜的仿佛隻有她和他。

兀然,寧馨驚呼一聲高喊:“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幾乎是寧馨的喊聲響起的同時,郝貝一把推開裴靖東往前衝去。

那是一根長約12cm的簪子,頂頭處是一顆圓潤的白色珍珠,郝貝喜水晶,也愛珍珠,這根簪子是她在網上淘來的。

淘來後也就今天是第一次正式用……

卻沒想到,從頭用到了胸。

這一切太快了,快的幾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郝貝胸口白色的襯衫上染滿了鮮血。

裴靖東回神時,反手接住的就是搖搖欲墜的郝貝,身子霎那間就涼了一大截,慢慢僵直住!

現場所的有人也都被牢牢釘在了原地!

就是行凶者陸李花也嚇傻眼了,她是想著殺死郝貝的,可是沒有想到,真的成了這樣……她一點也沒有開心,相反很惡心。

因為是郝貝自己衝上來的。

是啊,就是郝貝自己衝上來的,不然陸李花也沒那麽大力氣戳入那麽深的。

“郝貝!你敢,你居然敢!……”裴靖東說不出其它的話了。

怪不得她會這樣聽話,怪不得她會那樣看著他……

現場的人進入前都會過安檢,隻有郝貝這一行人沒有安檢,郝貝胸前的這根染血的簪子又是那樣的眼熟。

紅澈澈中那麽一點白,像是滿地紅梅點上的一片雪花那般,紅的妖豔又煞人。

“快,救護車,救護車。”寧馨高聲喊著。

郝貝抓住裴靖東的衣襟,嘴唇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蠕動著艱難的開口:“求你,我去看看他。”

裴靖東快氣瘋了,手腳都哆嗦著不聽使喚了,他見過不少死人,今天清理出來的屍體,更是沒少見,可卻沒有一個讓他覺得如此的恐怖。

聽她在這個時候還惦記著別的男人,他嫉妒的發狂,想弄死她……

可是已經不用他弄了,她已經快死了……

寧馨上前就扯裴靖東:“愣什麽,醫生,醫生……”

裴靖東卻是甩開寧馨,木訥的抱著郝貝往前走。

一直走到陸銘煒的屍體跟前。

半彎下腰,看她伸手去摸那具屍體,邊上放著的是陸銘煒身上的遺物,那個號碼牌還在手腕上,真是係著一點點,再燒狠一點,估計號碼牌都要掉了。

遺物用透明的塑料袋裝著,那是一條項鏈和戒指。

四葉草的項鏈和戒指,郝貝識得的。

情人節的時候,他送給她的禮物,後來出了劉佳的事情,她把他送的東西全還了回去。

沒想到,他一直戴著。

閉了閉眼,胸前的血比眼淚掉的多,一滴滴的濕了誰的心……

有人說救護車的叫聲像是送魂曲一般,郝貝以前沒覺得,這一刻,自己躺在上麵時,閉上眼前,她想,真的很像很像……送魂曲。

醫院裏。

秦立國急匆匆的趕來,幾乎跟救護車前後腳到的醫院。

上來就是一巴掌甩在裴靖東的臉上。

氣瘋了,原本不該這樣的,不該這樣的啊!

“領導!”寧馨趕緊扶住秦立國,生怕秦立國氣出個好歹來的。

急救室裏,醫生正在搶救。

今天還有城內還有一起車禍,所以醫院有點忙,血庫也有點供應不及。

“誰是家屬,有a型血的麽?”護士出來大喊著。

“我來!”秦立國推開寧馨往前走。

寧馨是不讚同的,秦立國這麽大年紀了,裴靖東上前一步,又後退,他是o型血,按理說也是可以的,可是他還沒做抗體,是不能把血輸給郝貝的。

這現場,也就秦立國是a型血。

說什麽也不好使,秦立國就紅了眼的吼著:“我女兒我輸血有錯了嗎?”

這實在是情況緊急,護士聽秦立國這麽說,就放心了。

親父女啊,那就沒問題。

秦立國進了急救室,就在手術台邊上的小**躺著,看著閉著眼,沒有一點血色的郝貝,心一點點往下沉。

三個小時後,郝貝被推出了急救室。

醫生也是頻頻抹汗,真的,這姑娘的心髒偏右了一點,要不然受傷那位置直接就是心髒啊。

“手術非常成功,後期應該不會有什麽大礙,家屬好好護理吧。”

醫生留下這話便走了。

秦立國卻是沉著一張臉,讓郝貝和展翼把裴靖東給弄出去。

郝貝是第二天早上才醒來的,疼,全身都疼。

她一動,秦立國就坐直了身子,在這兒守一夜了,誰說都不好使,就要親自守著。

隻一夜,熬的眼窩都青了,紅血絲也爬滿了眼。

“……”郝貝的嘴唇動了動,卻虛弱的說不出話來。

秦立國站起來,微微彎著腰,笑著開口:“丫頭啊,你再不醒來,老爸這一把老骨頭就要倒下了。”

說罷,撫上郝貝的發頭,眼底有淚花閃爍,低頭親在她的額頭上,聲音發顫的開口:“丫頭,沒準你就是我的女兒呢,你看我給你輸了血,你的身上流有我的血呢……”

郝貝大吃一驚,嘴巴都合不攏了。

秦立國失笑:“好了,沒事,爸知道你想說什麽,陸銘煒的母親我已經讓送走了,不會有事的。”

知女莫若父,秦立國這個父親,不過是不是親的,對郝貝的了解可以說超過所有人。

幾乎就是郝貝一張嘴,他就知道郝貝想說的是什麽。

也沒用郝貝開口,他昨天就安排好了……

陸銘煒的母親陸李花被送回了南華,這邊留了未婚妻劉秋蔓,會等陸銘煒的屍體火化後,帶著骨灰送回南華安葬,賠償的數目已經是天價,自有善後人員安排。

“好了,你剛醒來,還不能喝水……”秦立國細心的拿了棉棒沾了水,給郝貝濕了濕幹燥的唇片。

翌日,來看郝貝的人很多。

蘇韻來了,裴紅國來了,甚至裴黎曦都來了……卻獨獨不見裴靖東。

郝貝也沒在意,沒見就沒見吧……

現在見了,她也覺得尷尬。

“怎麽,這愁眉苦臉的,不是想著你老公怎麽沒來看你吧,郝貝啊郝貝,我要是你,我就跟他離婚了……”袁嘉邈一如既往的鼓勵郝貝離婚。

郝貝是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了,雙眼直盯盯的看著天花板,暗自出神。

“嗨!沒打擾你們吧。”一道洋腔傳來,把郝貝拉回了現實中。

是司洛蘭登過來了,由路飛扶著過來的。

袁嘉邈撇了下嘴,讓了床邊最好的位置給司洛蘭登。

司洛蘭登坐下,藍色的大眼晴就這麽看著郝貝,看她蒼白的容顏,無神的模樣,看得眼圈紅紅,問:“疼麽?”

郝貝搖頭。

司洛蘭登的大手愛憐的輕撫她的發頂,寵溺的歎氣:“你真傻。”可不是傻麽?自己去送死啊,你可知道你死了,有多少人會心疼的。

郝貝看著他沒說話。

這一天,郝貝睡睡醒醒,來看她的人來來去去,具體都有誰,呆了多久,她完全沒有概念,到最後隻記得袁嘉邈讓她趕緊好了去上班,這算請假,還要扣工資的。

郝貝睡過去之前隻迷迷糊糊的在想,袁嘉邈應該改名叫袁扒皮才行。

不過,她想,她得趕緊好起來才行。

這天晚上,就做了一個夢……

夢到她小時候,不大點的時候,就愛陸銘煒的身後轉悠。

小時候郝貝家窮,郝貝穿的都是姐姐郝豔穿過的舊衣服,郝豔的衣服也都是別人淘汰下來,到了郝貝這裏都不知道轉了幾手的,可以想像得到,布丁疊布丁的。

那個年代,孩子多又窮的家庭基本都這樣。

但也有例外的,陸銘煒家就是個例外。

陸銘煒家境不錯,父親是吃公家糧的,別看沒多少工資,可照比著老百姓,那還是強了老多的了。

陸李花有一雙巧手,給陸銘煒做的衣服,全都是時髦的,小西裝,背帶褲,梳的油亮的發,活脫脫的少爺作派。

郝貝家跟陸銘煒家就一條街上的,不同的是郝貝家是租的貧民房,一家幾口擠在破破爛爛的小屋裏,而陸銘煒家是陸父分的一套房子。

陸父死的也挺冤枉的,大過年的死的,死在麻將桌上,摸了一把紅中,胡牌了,這激動的一下倒下了。

年內任命書都下來了,要升句長的,初八上班就從陸出長升職到陸句長的。

就那麽去了,不過給家裏留下的不少。

陸銘煒以前是不理貧民區的小孩子們的,以前那些孩子們也不敢找陸銘煒的茬。

可是陸父死後,陸銘煒就慘了。

人走茶涼,你就見陸銘煒他媽天天跑去貧民區找孩子家長算賬的。

郝貝也跟著欺負過陸銘煒,不過這姑娘尖啊,她喜歡陸銘煒的手帕,那種藍白或紅白相間的格子的,質地看著就好,不像她的手絹都是一照太陽就透明的。

所以早早的趁孩子們沒圍上陸銘煒時,就管陸銘煒伸手了,並說可以幫陸銘煒擺平那群孩子,隻要陸銘煒把手絹送給她。

就這麽兩個人開始有了點小秘密。

郝貝是孩子王,又是女生,小時候長的可好了,跟洋娃娃似的,一群娃兒們也愛聽她話。

陸銘煒比郝貝大了幾歲,卻沒郝貝鬼門道多,一來二去的,郝貝就成了陸銘煒的小跟班。

郝貝沒上學就抱著陸銘煒的舊書開始看了,每天就等在校門口,等陸銘煒放學,倆人在一起回家。

當然是回陸銘煒的家了。

陸銘煒原本話就少,自從父親死後,母親總哭,話就更少了,隻有對著郝貝時,才會說上幾句話,有時候還會笑一笑。

之於這個原因,陸李花對郝貝也很不錯,有好吃的也會想著留這丫頭一口。

慢慢的,做衣服時,有那些邊角布料用不上的,也湊巴湊巴給郝貝做身新衣服。

這些像是過電影一樣,就出現在郝貝的夢裏,一晃一個鏡頭,她和陸銘煒穿著差不多同樣的布料的衣服,不過她的花了些,是用那些邊角布料做的……

那時的她紮著羊角辮子,那辮子梳的不好,因為她媽忙,她爸也忙,她姐還要幫家裏幹活,她的頭發經常是亂的,那紮的不好的羊角辮就是陸銘煒給梳的。

從開始梳的不好,到慢慢梳的又齊又好看。

忽然,眼前就是一具燒焦的黑呼呼的畫麵,那臉上映出陸銘煒小時候的模樣……

他在笑,又像是在哭,郝貝覺得難受的心像是被什麽壓住了一樣,她伸手去抓,很疼……

她又伸手,想去抓住小時候的陸銘煒,她的陸哥哥啊,怎麽可以就這樣沒了……

她的手才伸手,就全是血,忽然那張臉又變了,變成了莫揚的臉,兩隻眼晴在流——血!

啊!

郝貝啊的尖叫出聲。

寧馨一個打挺從**起來,就看到郝貝滿手是血。

摁了急救鈴,大喊著:“快叫醫生,叫醫生。”

郝貝夢中看到的血不是夢,是真的……是她自己覺得胸口像被什麽給壓住的時候,用手去摳的。

幸好繃帶纏的緊,不然真能讓她把傷品給摳爛的。

不過傷口還是裂開了。

值班醫生都嚇慘了,這血流的……

寧馨不敢耽誤,趕緊通知秦立國。

原本秦立國都守了三個晚上了,寧馨怕秦立國受不住,才說頂一個晚上的。

秦立國這幾天熬的也是厲害,明天又有一個大的會議,不容馬虎,才同意了。

誰會想到,他就一個晚上沒在這兒,竟然出事了。

寧馨滿臉的愧疚,她是一直守著,守到十二點,看郝貝睡得熟了,她才睡的。

真就一點動靜也沒的,但凡郝貝有點動靜,她也能醒……

可是沒有。

“領導,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以後一定不睡了……”

秦立國看一眼寧馨,眼底全是失望,你知道他守在這兒的時候,那怕郝貝的手就是動一下,他就能醒的。

由此可見……

秦立國是不打算讓裴靖東見郝貝的,從郝貝出事後,完全就是把裴靖東給摘出去的了。

可是現在……

拿出手機給裴靖東打電話。

裴靖東根本就沒睡,從郝貝出事到現在,每天展翼會給他匯報醫院的情況,其它時間,他就沒睡……

他也在醫院,他的抗體送檢了,具體的結果也沒出來。

掛了電話就往這邊跑。

秦立國交待的很清楚,如果不是他這兒實在脫不開身,是不會讓裴靖東來照顧郝貝的。

可是現在,秦立國想不出除了自己之外,還有誰會把郝貝當成最重要的人來照顧。

所以就叫了裴靖東過來。

醫生重新縫了傷口,出來時無奈的歎氣:“病人可能心理有問題,我建議最好是找心理醫生跟著一起治療,這種情況要是再來幾次,那真就是神醫也沒法了……”

折騰到這麽晚了,秦立國索性找了間空病房去休息,裴靖東在郝貝的病房裏守著。

寧馨紅著眼,哭的跟個淚人一樣。

裴靖東看著寧馨,深吸了口氣說:“寧馨,不管是郝貝還是秦立國,包括我。可從來沒有對不起過你。”

寧馨呆滯的看著裴靖東問:“你什麽意思?難道我能故意看著她伸手摳傷口不管嗎?我是那樣的人嗎?”

寧馨拍著胸口,真的,就差沒把自己的心給掏出來的了。

裴靖東冷哼一聲:“總之,你以後離郝貝遠一點。”

有些事,不能細想,郝貝平時不會穿成那樣戴成那樣,怎麽正好今天就穿那樣的衣服,戴那樣的簪子!

可這事,沒法質問,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寧馨有一百個理由一千個借口可以否認。

但裴靖東也有懷疑的權利!

江城。

蘇莫曉拿著手機煩燥的走來渡去的,電話裏的人要是在她跟前,她能一腳題飛他的!

“姐,你幫我照顧她,我不相信別人。”是莫揚給蘇莫曉打的電話。

莫揚知道郝貝出事了,知道的有點晚,所以有點著急,他是沒法回國,不然也不用拜托他姐了。

“蘇莫揚,我憑什麽去照顧一個陌生的女人,啊,你給我一個理由,你給你一個理由來說服我!”

蘇莫曉是真生氣,郝貝出事,她不可能不知道,說實話,她知道的時候就狠呸了一口,吐了兩個字:“活該!”怎麽沒死了你的,郝貝這樣的,在蘇莫曉的眼裏就是活該,死不足惜。

可是莫揚個沒出息的,第一時間打來電話,居然是要她去照顧郝貝。

請問,憑什麽,憑什麽啊!

“姐,她是我的命,她要死了,你也別想見我了。姐求你了,這個世界上,你是我第二相信的人,我隻能找你。”莫揚一點也不避諱這樣去說。

蘇莫曉想哭又想笑,第二相信的人,不用問,她弟第一相信的人肯定是郝貝!

真是咬牙又咬牙!

其實秦立國曾給蘇莫曉來過電話,讓蘇莫曉過去京都分擔點寧馨的工作,蘇莫曉給一口回絕了。

蘇莫曉不喜歡郝貝,很不喜歡,所以不想見郝貝的方法就是離得遠遠的。

可是現在……

“好,我答應你,但是莫揚你給我記住,你要是不活著回來,我就讓她給你陪葬!”蘇莫曉咬牙憤恨的說著,並要求著:“每個月給我打一通電話,不然我就不管她。”

“好,姐,謝謝你,謝謝。”莫揚由衷的說著謝謝,並囑咐著:“姐,我不相信任何人,隻信你,你也別相信任何人,包括秦立國、裴靖東、寧馨……你隻要保護好她,好嗎?”

“揚揚,是不是……”蘇莫曉著急的問著,怎麽連秦立國都不能相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