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 你的離婚證,你好好的看過嗎?
方樺已經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來說了,暴躁中又有種恨鐵成鋼的勁頭。
這俗話說的話,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方樺覺著自己這還沒遇上神一樣的對手呢就碰上豬隊友了!
簡直太他媽的扯後腿了!
“總裁?”特助鄂旭堯小聲的提醒了下方樺。
剛才他們正在開新季中總結會,老板的私人電話就響了,以前開會時,方樺從來不會把手機帶入會場,最近幾天才把手機帶入會場的。
所以當手機響時,所有人都看了過去,方樺做了個停的手勢,接了起來。
接完電話後就這麽陰沉著臉,可想而知,電話裏的人肯定沒說什麽好事兒!
“恩,繼續!”方樺沉聲吩咐會議繼續。
市場部的經理正在做報告,方樺翻著手上的會議資料,下麵還有廣告部,策劃部,最後是財務部的匯總。
抬手看下腕表上的時間,十點十分,伸手揉著眉心處,耳朵裏還有市場部經理關於這一個月來的業績總結的匯報聲,但方樺一點兒也沒聽進去那些數字。
滿腦子就是秦立國剛才打給他的那通電話——郝貝失蹤了。
而且已經三天了!
方樺修長的五指在桌麵上篤篤篤的敲著,臉上寫滿了不耐與煩燥,終於拿起手機,啪啪啪的摁了起來。
一分鍾不到,一條短信顯示正在發送中。
裴靖東收到短信時也在聽匯報,不同的是他在聽樣說和一個生物學專家的匯報。
是關於裴瑾瑜的消息,這對於裴靖東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小娃兒醒來後精神雖然不太好,但沒有像從前那樣又哭又鬧的要找方柳了,就衝這一點,就能讓裴靖東高興的眉飛色舞。
而且小瑜的身體檢查報告也出來了,生物學家跟蘇韻都做了詳盡的分析,確保了小瑜的體內沒有任何殘留或者不正常的東西。
初步判定方柳用以控製小瑜的也許就是哺乳,當哺乳的工具被孩子親口解決掉後,在孩子的心裏就絕了這樣的念頭。
“其實還有一種可能……”生物學家是個留過學的老頭子。
上了點年紀,在學術上絕對堪稱一流,就裴瑾瑜的案子,不管從藥理還是生物學,還是醫學上來說,都屬於一個特例。
唯一能解釋得通就是心理淡學上來說的失心瘋。
生物學家說的是他小時候聽祖爺爺說過的一個事兒,說在古代從遙遠的西邊傳過來一種控製人的方法,用某些物質比如(雕像畫)在上麵用奇特的辦法使它有種迷幻性,慢慢的被上麵的內容吸引,最後精神被短時間抽空,之後隻要懂的人用點方法就能控製人,被控製的人過上一定時間就會死掉。
裴靖東聽罷心房一震,黑著一張臉的抓著生物學家的衣領低吼著:“你是說小瑜會死掉!”
生物學家也很無奈,他隻是把各種可能性都想到了。
到底會怎麽樣?現在沒有人知道的。
“放手放手!”蘇韻拍開裴靖東的手,訓著:“這會兒知道著急了,開始幹嘛去了,誰讓你去招惹方柳來著~!”
歸根結底,如果不是被方柳這個螞蝗給粘上,怎麽會有現在這樣的事發生?
裴靖東鬆了手,往後退了兩步癱坐在沙發上,衝生物學家致歉:“趙老,對不起,我太著急了……”
被稱作趙老的生物學家擺擺手,跟著坐了下來,歎氣說這個他也隻是聽說過,後來去歐洲留學的時候,也證實了這個事兒,的確是在歐洲西部有流傳這麽一種巫術,類似於中國古代的盅術類似,不過盅術種類更為多一些罷了。
蘇韻送趙老出去,趙老跟蘇韻也是老搭檔了,合作了不少次,也算是蘇韻的前輩,這會兒就跟蘇韻說了。
“小蘇啊,我說的那些也並非無稽之談,你們密切的關注下孩子吧,特別是最近,最好是能滿足孩子的所有願望,因為我們也不知道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
趙老沒有再說下去,蘇韻眼紅紅的點頭,她懂,她都懂……
趙老之前就有跟她提過這些,蘇韻不相信,其實是不敢相信。
如果真如那個傳說的那般,孩子的生命都有問題啊!
退一萬步來說,就沒那個傳說的事情,就小瑜現在的精神狀態,說句難聽話,如果找不到好的方法,那就真離死也不遠了的。
醒來後是沒有哭喊著要見蘇韻,可卻跟個木偶娃娃一樣,每天吃飯就吃一點點。還打著營養針呢,那小蒼白的小胳膊上全都是針眼,不打不行,吃的那點東西,等同於沒。
蘇韻歎氣回到屋子裏,拍了拍裴靖東的肩膀喊他:“振作點,要是連你都垮了,孩子們怎麽辦?”
裴靖東雙手抱著頭,難得露出脆弱的一麵,啞著聲的開口說:“二嬸,我難受……”
說罷,抬頭,拳頭砰砰的捶著胸口處,赤紅著雙眸接著說:“我恨我自己,當年該死的就是我……”
蘇韻想阻止裴靖東這樣說話,可是裴靖東卻是開口說了,就說當年跟方柳還有另一個人之間的糾葛。
蘇韻聽罷,也是氣得肝疼。
要說起來,還是怪方柳個賤人,的確是給了男人一個她愛的就是這個男人的信號。
所以在那次任務之前,兩兄弟有了一次關於方柳歸屬問題的爭論。
當弟弟的臉皮多厚啊,直接跟他哥要求了,你是我哥,從小到大不管什麽事兒你都讓著我的,這次你也得讓著我!
想當然,當哥哥的也收到了方柳給的愛他的信號,死命的勸著弟弟放手,說方柳愛的是他。
就這樣,在那次任務之前,兩人還打過一架。
這樣的心態上戰場,誰都不服誰,就像是一場較量一般。
卻是沒有想到,最後回來的隻有一個!
再也沒有歸屬性的問題了,可是男人卻開心不起來,悔的要死,想著怎麽就跟自己的親兄弟去爭一個女人呢!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手足都沒了,他要件衣服做什麽~
偏偏那個時候,方柳還懷孕了,還以此為要挾,想結婚,可是他怎麽可能還會娶方柳。
這輩子就是娶貓娶狗都不可能娶方柳了。
這幾年,心裏雖然存了內疚,可是恨方柳,更恨自己,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傻逼。
方柳都跟那人生了孩子的了,這個事情,他一直就這麽認為的,因為他沒睡過方柳,所以方柳生出來的兒子絕對不可能是他的!
這些年,都這麽認為的,可是那一次,方柳告訴了他小瑜是誰的兒子!
真的,不需要求證,他瞬間就明白了整件事情不過是方柳的一個陰謀愛的而已,他們兄弟倆誰都沒有真正的睡過方柳。
而是被方柳耍著玩了一通!
可是小瑜是他的兒子啊,他一直以為是自己的侄子,所以真心沒把這兩個孩子太放在心上,有時候還有一種還債的感覺。
現在則是恨啊,真恨……
“你……你……”蘇韻聽得目瞪口呆,連說三個你字,又狠狠的捶著裴靖東的肩膀哭罵著:“你個死小子,臭小子,你真是,你讓我說什麽好……”
說什麽好,怎麽那麽笨呢!
就被這麽一個女人玩了這麽多年了呢?
可現在說什麽都沒用,小瑜就這樣了……
蘇韻把生物學家的話轉告給了裴靖東,就這樣了,盡量的對孩子好吧,發生過的事情畢竟都發生了,我們得往前看,對孩子好,不管是個怎麽樣的結果,最起碼回想起來時,不要想到這個時候沒有好好對孩子這樣那樣的就是了……
裴靖東擼了把臉,恩恩的點頭,跟蘇韻保證:“二嬸,你放心,我不會倒下的。”
蘇韻歎惜一聲,聲音裏也是有難掩的哀怨,跟裴靖東說了最近工作先停下來,工作再重要,也沒有家人孩子來得重要。
裴靖東點頭同意了,是啊,沒有孩子重要。
拿起手機就打電話訂機票。
蘇韻也是一愣:“這又抽什麽瘋呢?”
去雲南?
郝貝不是去了嗎?讓你好好的照顧孩子,你這又去追老婆去了?
裴靖東就解釋著說,他帶著孩子去雲南找郝貝,雲南地方也很美,正好去那邊遊玩下,看看孩子是不是精神能好一些……
“……”蘇韻無語了,總覺得這小子是有私心的。
裴靖東也不解釋,點著手機,剛才看到有條未讀短信,打開來看,是半個多小時前方樺發來的那條短信。
【給秦立國去個電話】
就這麽幾個字,連個句話都沒有。
裴靖東愣了下,給秦立國撥了過去。
秦立國都要氣瘋了,找不到人,找不到人……
一隊隊的搜救人員過來,都是這麽說的。
搜救隊也很忙,這會兒三隊人員,已經走了兩隊了,隻有最後一隊,搜山工作已經進行了到結尾了,最後一隊人員回來,要是也沒有,搜救隊就要走了。
畢竟這兒沒有明確郝貝是在山裏,就讓這些搜救人員在這兒一直翻找也是資源浪費。
秦立國急的嗓子都啞了,接電話時,語氣更是不耐煩極了。
“喂,說!”
裴靖東愣了下問:“秦叔,你找我嗎?”
秦立國真是想都沒想的就開罵了:“裴靖東,你搞什麽明堂,你說先把貝貝給支開,不讓貝貝在京都,我也聽你的,跟方樺都說好了先放人,可是你看看你給我辦的這叫什麽事……”
秦立國叨叨的就把裴靖東一頓的吼。
裴靖東讓吼的的一愣一愣的,好半晌才啞聲問了一句:“秦叔,貝貝呢?”出事了嗎?不然秦立國怎麽發那麽大的火?
秦立國真是服了,你老婆都丟了你不知道啊!
三天了!
三天,不是三小時,不是三十小時,是三天,七十二個小時了!
裴靖東的腦子裏轟然一響,猛然站起來,又一屁股坐倒在沙發上,嚇得他身邊的蘇韻都緊張的看著他問怎麽了。
“貝貝……”裴靖東艱難的吐了郝貝的名字出來,打了一個冷戰,全身上下都冒出了一粒一粒雞皮疙瘩。
“到底是怎麽了啊?”蘇韻著急的奪過裴靖東手裏的手機。
一會兒後,蘇韻也是傻眼了。
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安慰人的話好了,這叫什麽,禍不單行吧!
裴靖東在那兒坐了一會兒,起身就走。
蘇韻喊他,問他去哪兒,他也沒說就走了。
會議快結束的時候,方樺手機又響了,他看了一眼掛斷,過一會兒後機又響。
他看一眼號碼,輕眯了下眼,抬手做了個這的手勢,這才站起身來接電話。
“喂,爺爺……”
是爺爺方公道打來的電話。
“是,恩,好,我馬上回去。”
方樺掛上電話時,手也扣在西裝扣上,看一眼會議室,交待著鄂旭堯:“你盯著,把會議記錄弄好等我回來看。”
說罷,示意大家會議繼續,他則大步往外行去。
到了停車場,開了車急駛而去,卻是在剛駛出停車場時驚的趕緊打方向踩刹車。
眼看著就要撞上一輛急駛而來的黑色轎車,如果不歸他眼疾手快,這會兒肯定就撞上了。
看到黑色轎車的主人時,方樺氣不打一出來。
下車,甩上車門,走到黑色轎車跟前,手掌啪啪啪的拍的直響!
“裴靖東,你他媽的想死呢是不是!”
這黑色轎車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給方樺打過一個電話的裴靖東。
裴靖東此時還呆坐在駕駛室裏,剛才真是腦抽了,給方樺打電話,方樺沒接,他就來氣,今天這心情也是跟坐過山車一樣,先是到了最高點,然後又跌落在最底點。
孩子可能還有問題,而郝貝又出事了!
剛才一腳油門過來時,腦海裏閃過一個畫麵——死!
此時,方樺敲打車門的動靜讓他回了神,擼了把臉,“艸!”
推門下車,方樺上來就是一拳頭,裴靖東接了個正著,沒想躲,第二拳時,躲過後,就還了回去。
於是乎,很快就可以看到方樺公司的停車場外麵不到一百米處,兩個大男人打成一團!
你一拳,我一腿的。
誰也不讓誰,一直打到方樺的保鏢過來時,才把倆人給拉開了。
救護車是圍觀的眾人叫來的,兩人就這麽鬥雞眼一樣的讓弄上了救護車。
救護車上還差點打起來的。
到了附近的醫院,護士給處理了傷口,大部分都是外傷,然後有沒有內傷得拍片,倆男人都不要拍片。
就治療室裏大眼瞪小眼呢。
“方樺,你說你跟郝貝是因為愛情才在一起,我開始不相信,也不願意相信,可是她說了,我信她,也信你會對她好,可是現在呢?”
裴靖東先發製人這麽說著。
方樺嗤笑一笑:“嗬,你這是惡人先告狀呢?我還想問問你呢,明明她去雲南的事情是你一手安排的,現在出事了,你來找我打架,我還想找你打架呢!”
誰也不讓誰的節奏!
裴靖東的臉上一白,讓方樺說了個正著,是他太相信寧馨了!
“真不是你們方家幹的事兒?”這要說是意外,裴靖東不願意相信的。
郝貝有那麽倒黴麽?
方樺黑了一張臉:“就我所知,應該是寧馨那裏出了問題吧!”
方樺聽秦立國說了個大概,寧馨不見了,出國了,出他媽的屁的國啊,郝貝這兒人都丟了,寧馨出國了!這不扯蛋的嗎?
裴靖東也想到了這個問題,特別是聽秦立國說寧馨出國了,裴靖東就更疑惑了,要麽寧馨沒出國,要麽就是用假護照出國的!
那就是說寧馨還有另一層身份,有個答案在心底昭然若揭,可裴靖東卻把那個答案狠狠的壓在心底!
方樺的手機又響,看一眼是家裏的號碼,接起來。
“是爺爺,我在醫院,我沒事,遇上個神經病!”
方樺也沒有解釋太多,顯然他的一舉一動,爺爺都一清二楚的!
收了線,方樺站起來,拿過自己那染了血漬的西裝,看都不看裴靖東一眼的往外走。
裴靖東卻是大聲的喊住了他:“方樺!”
方樺站定,回身,望向裴靖東蹙緊了眉頭。
裴靖東深吸了口氣,低歎一聲:“方樺,你想要什麽?”
方樺一雙狐狸眼中終於露出了今天的第一抹笑容,看裴靖東的眼神就像看到金子一樣的閃閃發光。
“你想好了?”
裴靖東放棄般的聳肩:“你看我這兒有你需要的,就是命也隨你拿去,但我隻有一個要求,好好的對郝貝行嗎?”
方樺看神經病一樣的神色看著他,冷笑著:“我謝謝你啊,你老婆憑什麽讓別人照顧,再說了我要你的命也沒用,你還是留著親自照顧你老婆吧。”
裴靖東聽這話總覺得怪怪的,可是哪裏怪他也說不清,就這麽看著方樺。
方樺覺得這人也是笨的夠可以了,他都說這麽明白了,還不懂啊!
“我要你背後的人。”方樺開口就這麽一句話。
裴靖東愣了下,擰著眉頭回神:“裴家背後的勢力?”
如果是這個,他可以舍。
那些都是爺爺年輕時做生意時弄下來的,別說方樺要了,就是方樺不要,他也沒打算留下來的。
方樺搖頭:“我要你背後的勢力,不是裴家的,這麽說,我要裴靖東或者裴靖南背後的人。”
裴靖東的身子猛然一震,刀尖子一眼的眸光盯剜著方樺。
這事是很機密的,方樺怎麽會知道!
那些人都欠著他們兄弟一個情,都是像葛叔一樣的人,現在都過著很平靜的生活的……
“包括阮雄和裴碧悠,我都要!”方樺一點也不含糊的點了名。
裴靖東倒抽了口冷氣,阮雄和裴碧悠的事兒方樺都知道,可見這方家,或者方樺真是到了一家的高度的了。
“嗬,方樺,你在開什麽玩笑,我姑姑十年前就死了。”
“是嗎?那你既然這麽沒誠意,那就沒什麽可談的了!”方樺這會兒可是不著急了,轉身就要走,一副悠哉的模樣。
裴靖東握緊了拳頭,低喊了一聲,“方樺,如果你想借助那些人的勢力坐上方家的主位,我有辦法。”
方樺緩緩回身,看向裴靖東,忽然開口說了一句話:“你的離婚證,你好好的看過了嗎?”
“什麽?”裴靖東詫異的問。
方樺笑了笑:“沒什麽,隻是忽然想到這年頭造假技術爐火純青。”
扔下這麽一句話,方樺似笑非笑的離開了。
裴靖東站在那兒,緊握的拳頭慢慢放下,擰著眉頭坐下來,回味著方樺剛才的話,方樺不會無怨無故這樣說的。
於是,裴靖東拿出手機,幾乎迫切的去撥號碼。
電話是打給展翼的。
“你在哪兒?”
上來就問展翼在哪兒。
展翼是在單位的,裴靖東聽罷,就丟了一句:“在單位等著我!”
掛了電話,大步就離開醫院,打了車回單位。
到了辦公室時,展翼早就等在那兒了,看到裴靖東臉上的傷,還喳呼的喊著:“哥,你這是怎麽了?”
裴靖東沒理他,走到桌子前,打開抽屜翻找著什麽,沒一會兒就找到抽屜裏那紅色的離婚證的小本子。
翻開來看了起來,仔細的看,就沒看出什麽不對勁來。
展翼也是好奇,湊了過去問:“哥,你怎麽想到看這玩意了……”
裴靖東的心怦怦怦的跳動著,心底有個念頭強烈的都要壓不住了,還強撐著問展翼:“這是真的嗎?”
展翼怔了下,而後抹了把汗,無奈的低語著:“哥,你是腦抽了吧,這當然真的了,難不成我能扔給你個假的啊!”
說罷,展翼也是眯了一眼,嘴角抽抽的補了句:“沒準就是假的。”
“怎麽說?”裴靖東輕眯的虎眸裏閃過一抹銳光。
展翼吞了下口水,這才說起那天去辦證的事兒。
畫麵回放,那天展翼拿了裴靖東扔給他的一袋證件,就去民政局了,到那兒之後給裴靖東提前打過招呼那哥們,就是民政局一領導去了個電話。
然後那領導就讓展翼去在廳,打七號櫃台去辦理。
展翼就去了,七號櫃台是個中年男人,帶了一個實習生。
中年男人那天有點拉肚子,看了展翼的證件後,就讓實習生給辦,他得去醫院開點藥去,說是拉的快虛脫了。
那實習生就按中年男人說的去了辦證件,展翼就跟那兒等……
等了得有半小時吧,那實習生才把辦好的證件給他,展翼當時就覺得怎麽從裏麵拿出來的啊,他看到的都是當麵辦理的,給蓋上鋼戳的。
就順嘴問了一句:“你這跟別人辦的不一樣啊,不會是假的吧。”
那實習生就嘟囔了一句:“對,就是假的,我外麵花二十塊錢買的!”
當時展翼愣了下,那實習生又嘀咕了一句:“你也看到我跟這兒打出來的,我剛來這機子還不太會用,再說我老師不在,我也開不了這機子,才去裏麵托科長給蓋的戳。”
展翼想想也是,這證件可是在他跟前打的,又是在民政局大廳辦的,肯定就不會有假了。
這會兒讓裴靖東這麽一問,他就想到這茬了,特別是當時那女實習生還跟他說了一句勸慰的話:“回去勸勸啊,別這麽想不開,要是反悔的話,當天來找我,還能補回來。”
展翼沒當回事,那女的就說了,他們的係統第二天才會錄入,當天找回來,還有可能補救的。
所以當時展翼看裴靖東拿到離婚證那難受樣子,就想說不行再回去改過來,不離了行吧!
可裴靖東當時堅持是離的。
現在倒好,猛然覺得可能真有問題。
裴靖東伸手摁住狂跳的太陽穴,開始打電話,就打給當初托的那哥們,幾通電話下來,很快就知道那實習生叫什麽名字。
叫白潔!
白潔!
裴靖東對這個名字一點也不陌生,全是拜郝貝所賜,說有個什麽小黃文的女主角就叫白潔,所以她被抓進國安的時候就給那個看教起了個綽號叫白潔。
心中的狂喜,幾乎都壓不住了,裴靖東又強忍著給國安那邊去了個電話,查下白潔。
很快反饋過來,這個白潔就是國安那邊過去的。
這姑娘背後也是有人吧,人家是輪崗的,國安那邊呆了一個月就不呆了,下一站就調去民政局了……
用那姑娘的話說,要找個最適合的工作!
“哥,這,我……”展翼囧的說不出話來了,臥槽,真是假的啊!
那郝貝跟方樺這算什麽,報紙上登的都親上了,還同居了,那睡沒睡的誰知道啊,他哥這是當了多大一活王八啊!
展翼悲催的好像看到他哥頭頂上那綠油油的光了。
“去找白潔!”裴靖東咬牙,說不清心裏是個什麽味了。
民政局跟他們單位就在一條路上,開車十幾分鍾就到了,但到的時候是中午。
白潔的電話他們也要,可是裴靖東就想親自去問問白潔這怎麽會事兒。
可巧了,剛停好車,展翼一眼就看到那站在民政局門口跟一個年輕小夥子在侃大山的白潔了。
下車,展翼就奔白潔那兒去了。
白潔讓展翼抓到時還掙了一下,邊上的年輕小夥上來就拽展翼,被後麵跟上來的裴靖東抓住就給扔到了一邊。
那小年輕摔了一下,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展翼一臉凶神惡煞的神色問白潔離婚證的事兒。
白潔這兒正煩著呢。
你知道上次她給郝貝辦那個證,隻給這做假證的小哥二十塊錢。
出一個快證,高仿的,那都是二百起價的。
這辦假證的不是別人,正好是白潔的同學,當天白潔就給人掏了二十,還要出快證,要不是看著同學的份上,人家也不給白潔辦的。
結果證給出了,白潔這賴起賬來了。
剛才倆人就在這兒說叨這個事兒的,白潔一聽離婚證,眼前一亮。
拜托,她是下月光族,這個月剛開工資,下個月工資都用信用卡給透支出去的人,哪裏有什麽現錢啊!
午飯還是跟著領導去蹭的呢。
“等,先給我二百塊錢!”白潔甩開展翼的手就要錢。
展翼咬牙:“欠你的啊!”
裴靖東很麻利的就從錢夾拿了二百塊錢出來,給了白潔。
白潔拿到錢,走到那摔到的同學跟前,先伸手讓人家找她二十,才把二百遞過去。
小夥拿了錢,這個眉開眼笑的,這年頭做什麽都不容易啊,你以為辦假證的多風光啊,賺點錢容易麽他,要了這麽多天的賬呢。
白潔拿到二十找零笑眯了眼,真好,晚上可以吃頓好的了。
“白小姐,不介意的話去車裏說會話吧。”裴靖東對著白潔還算客氣,展翼就沒那麽客氣了,唧唧歪歪的說白潔一個公務人員跟辦假證的是一夥的。
白潔小姑娘翻著白眼給了展翼一眼:“是你聽不懂人話!”哼,道貌岸然,假正經。
展翼那個臉黑啊,當時那種情況,誰知道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坐到車裏,裴靖東就跟個領導一樣的看著白潔問:“說說吧,到底是怎麽會事兒?”
白潔這才囁嚅地開口:“這個,我也不是故意的……”
話說,隻能說郝貝點太正了,那還是白潔第一天到民政局報道,領導就把他分給了他們這兒資曆最老的櫃哥王大誌當徒弟。
這不上來就遇上裴靖東要辦離婚證。
當時白潔就是看展翼眼熟,因為郝貝在國安時,展翼也跟著去過的。
後來看到裏麵的證件是郝貝時,白潔那腦子就發暈,而且她聽王大誌說這是走內部關係辦的。
這走內部關係學問可就大了,說是不用當事人,離婚結婚都能給辦的。
上麵領導特批的,那白潔就明白了,郝貝這是要被離婚了啊。
所以在把證件都打印出來後,她就借故把證件揣兜裏溜號了,去了洗手間給郝貝打的電話。
就說啊,現在有人要跟你辦離婚證了。
郝貝那邊有點發傻,白潔就覺得郝貝也不想離婚的吧,就叨叨著說她一同學就跟這民政局門口辦假證呢,要不先弄個假的胡弄過去,等郝貝想清楚了,再把鋼戳給蓋上。
這樣也行嗎?
當時郝貝就問過白潔了。
白潔說當然行了,那什麽電視《北京青年》上裏的何東跟權箏去登記時,不就一個結婚證沒蓋戳就沒登記成麽?
這兩本隻打印出來,差一鋼印,當然也不算數了。
而且證都打出來了,很方便的,隻要郝貝想清楚了,說這個婚離,那麽白潔偷摸的給蓋上章就成了。
結果呢,就是按白潔這樣說的去做的。
裴靖東聽罷,眼底帶了抹笑,可那笑很快就隱去,拍拍白潔的肩膀誇獎道:“幹的好。”
拉開車門,走到白潔那邊打開車門,作了個請的手勢,把姑娘給請下車,他自己坐上車,就喊展翼開車。
白潔愣愣的站在那兒,看著車子開離原地,腦袋卡帶順了一樣的一拍腦門:“我去,忘記給他說郝貝給我來電話讓蓋戳了啊!”
白潔揮著手,喊啊,叫啊,想把車子給叫回來,可任她把手快揮斷了,車子該沒影還是沒影了。
展翼倒是從後視鏡裏看到了,還跟裴靖東閑扯淡:“哥,這小妞還挺熱情的啊……”
裴靖東沒功夫想這些,這會兒腦子裏轉著的是方家的事兒。
不管有沒有假離婚證這事兒,他在去找方樺時,一直都在考慮要不要這樣做,現在幾乎沒有什麽猶豫的了。
是他的老婆,那就絕對不能在別人的懷裏!
之前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那就不行!
所以拿起手機給方樺去了個電話:“見一麵吧!”
“行,你說地方吧。”方樺那邊給了這麽一句話,顯然一副在等裴靖東的模樣。
裴靖東說了個地址和時間。
方樺就掛斷了電話,此時的方樺正在飯桌上,是在方家的飯桌上,主位上坐著方公道。
方公道的左手邊是方怡瀾,右手邊是方樺,方怡瀾的下手邊坐著康裕,一點意外也沒有,秦汀語左挨康裕,又挨方樺。
“怎麽?他答應了?”方公道看著方樺問。
方樺點頭:“約了我見麵,應該差不多吧。”
方公道輕點了下頭,笑眯眯的看著方樺:“我樺兒是最不會讓爺爺失望的了,等你好消息。”
方樺回一笑:“好,一定不會讓您老失望,那孫兒就先告退去準備了。”
等方樺離開後,方公道才看向秦汀語:“小語啊,最近給你爺爺還有聯係嗎?”
這問的就是秦家的老頭子秦煌煌。
從秦老太太去了之後,秦老頭子的位置也是讓架空了,如今對外宣稱就是在養病,但實際上,沒那麽嚴重。
別人不知道,方公道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秦煌煌那老頭在找碧悠。
這個世界上,能控製住人的其實還是人。
不管錢還是權,最終都在為人服務。
秦汀語勾唇一笑:“爸,你就放寬了心吧,這點小事,我要再辦不好,我就不配當您的女兒,更不配嫁給表哥了。”
康裕僵直住身子,木偶一樣的坐在那裏。
方怡瀾眼底閃過一抹無奈。
“好,好……”方公道哈哈大笑起來,似乎看到越來越多的力量都歸攏在他的手裏了。
g城秦家的勢力不容小覷,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呢,秦煌煌能這樣任兒子孫女給架空了沒反應才怪!
裴靖東的車子又一次停在了醫院的停車場,坐在車裏好一會兒,這才下車。
展翼本來要跟上的,讓裴靖東一抬手給製止住了:“你就在這兒等我,我上去很快下來。”
半小時後,裴靖東從醫院裏走出來,坐上車時長舒了口氣,眼底有疲憊,卻也有喜悅。
“哥,你是去看姨父了嗎?”裴紅軍就跟這兒住著的,展翼覺得應該是去看裴紅軍了的,隻是他不明白,現在最該做的不是去找郝貝嗎?
裴靖東恩了一下,沒說是也沒說不是,擰了眉頭看眼時間問展翼:“讓你訂的機票訂好了嗎?幾點的?”
展翼說訂好了,退了上午訂的去雲南的,改訂的去江州的。
“哥,我們不去找我嫂子嗎?”
“你別問。”
裴靖東這拿起手機,又給方樺發了條短信,時間地點全改了,在機場候機室裏見。
方樺這會兒人已經到了裴靖東說的地方了,這邊裴靖東臨時又改了時間地點。
而且看樣子是很著急,方樺已經猜到裴靖東去機場要去哪兒了。
兩輛車子從不同的方向往同一個地點趕去,幾乎同一時間停在了機場相臨的兩個位置上。
裴靖東沒下車,方樺也沒下車。
裴靖東正好在副駕駛位上,跟方樺就隔著不到一米的距離,降下車窗,看著方樺:“看來你也很急嗎?”
方樺也不惱:“怎麽?難道你不急?”
裴靖東彎了下嘴角,遞了張紙給方樺:“我能做的就這些了。”
方樺接過紙張看了一眼上麵的內容,拿起火機隨即點燃,又燃了根煙,抽了兩口才說:“別人都可以不要,裴碧悠必須要。”
“方樺,這個不行,你換個人都行!”裴靖東拒絕,如果不知道碧悠是他姑姑還好說,都知道了,那就萬萬不行!
方樺無奈的聳肩:“跟你說實話,要是我,我真看不上裴碧悠的,是有人看上了,我爺爺等著看我呢。”
裴靖東挑了下眉,猜測的問了一句:“你爺爺要的人?”
方樺如實告知:“南邊的勢力。”
隻需一點,裴靖東就明白了,倒抽口冷氣,南邊能有誰非碧悠不可,那隻能是秦家那老不死的老頭了!
“哼,一丘之貉!”裴靖東冷哼一聲。
方樺回敬一句:“彼此彼此。”
裴靖東一咬牙:“行,就這樣!”
方樺笑了笑,又看向裴靖東:“你也不過如此,我以為你真偉大到無私呢。”
裴靖東臉色僵了僵,不客氣的回了一句:“如果你的老婆兒子在對方手裏,我想你也會這樣的選擇。”
方樺這下笑不出來了,火大一拳砸在方向盤上,恨不得下車一拳打爛了裴靖東臉上的笑容的,可……
裴靖東和展翼卡的時間點剛剛好,進了候機廳就正好登機,也沒浪費什麽時間的。
“哥,我們去江州幹嘛啊?”
裴靖東丟了兩個字:“回家。”
展翼哦了一下,就沒再問了。
上飛機前給江州那邊家裏去了電話,到機場時就有人來接了。
裴靖東有快一年沒有回過江州的家了,這裏隻留了一個老管家和兩個傭人,其它的人都遣散了。
得知裴靖東回來,管家和兩個傭人早把屋裏屋外都收拾的幹淨整齊,這會兒屋裏菜都燒好了,可裴靖東隻是到家裏去了一趟自己的屋子,換了身衣服就招呼展翼跟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