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7 為寧馨出招,小姨裴雅!!

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終於近到年輕男子一伸手,就把郝貝給抱在了懷裏,緊緊的抱住,語帶哽咽的低語出聲:“姐,我回來了……”

郝貝的手緊緊的抓住他的衣襟前喃喃著他的名字:“小寶,小寶……”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在見到親人的那一刻,重擔似乎有所轉移,堅強似乎再也裝不下去,哭的像個孩子一樣的委屈……

千山是沒有見過郝小寶的,這一幕讓他看得眼暈,這又是哪一出啊?

警衛員也是有點無奈,這是失聯的初戀情人不成,看樣子可不像啊,女的明顯比男的大啊,不過誰知道呢,這年流行興姐弟戀呢。

“同誌,麻煩你們避開門口的位置好嗎?”不得不提醒了一句,這是大門口啊,讓開道比較好一些的。

郝小寶,呃,現在應該叫郝嘉寶。

郝小寶從監獄裏出來就有人接,馬上就有人給安排上課,然後是工作,並且花了大價錢,請了很有名氣的一個大師給批的八字重新改的名字,改成了郝嘉寶,保留了其父母給起的寶字,把中間的小字換成了嘉字。

現在的郝嘉寶身上,你完就找不出當初小痞子郝小寶的影子,就這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看上去還真有點精英範兒的,其實就是個司機。

“姐,我們去車上說話吧。”郝嘉寶指著不遠處停在那裏的黑色轎車如是的說著。

郝貝這才醒神了一般的往後退了一步:“小寶,你……”滿眼都是疑惑,不要怪她多想,小寶應該是剛出來沒有多久的,她有交待過童達去安排,後來這一段時間太忙,也就沒有太關注,可是以郝貝對童達的了解,就是再安排也不至於給郝小寶安排到還有車的地步,而且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車子。

郝嘉寶無奈的看了眼郝貝說:“姐,我還能把你賣了不成?”

千山戒備的走過來提醒著郝貝:“小姐,要不您們去家裏談。”

郝嘉寶看了手上的腕表,不動聲色地開口:“姐,你安了,我沒做壞事,也沒被任何人收賣,我現在給遠哥當司機,這事童達哥也知道,我沒讓他跟你們說,就是怕你們擔心。”

郝貝疑惑的問:“遠哥?哪個遠哥?姚修遠?”

郝嘉寶點點頭,帶著郝貝往車子方向行去。

郝貝到此有點明白了,她弟早不來晚不來,這個關口過來找她,很明顯還是為了寧馨的事兒來的。

如此,郝貝倒是放心了,給千山使了個放心的眼色,便跟著郝嘉寶上了車。

本來以為車上會坐著個姚修遠,可沒想到空無一人,這倒有點出乎郝貝意料之外的了。

“姐,你肯定以為我是為了馨姐的事來找你的吧,或者你以為遠哥會在車上了……”郝嘉寶跟郝貝一起坐上車,轉過頭來跟郝貝說著話。

郝貝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問:“你回過家嗎?”

“我回過南華,見過蔓蔓……”郝嘉寶說到此,臉上便是雲淡風輕的沉默,隻有微微緊握的拳頭泄漏出內心的焦燥或不安。

“……”郝貝也跟著沉默了下來,這明顯是一個傷感的話題。

“姐,我很後悔當初那樣對蔓蔓,蔓蔓是個好姑娘,看她現在這樣,我也很難過,我每個月的工資有五千塊,寄給蔓蔓兩千塊……”郝嘉寶叨叨的說著自己的悔意。

郝貝是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強忍著沒有噴郝嘉寶一臉口水的,那就是個前妻,你現在悔過了,每個月寄點錢,就可以彌補了嗎?

大部分時間就是郝嘉寶在說這一個月來的新生活,說他以前虛度了多少的人生,說他的理想他的抱負。

他現在就是一個司機,能有什麽理想什麽抱負,無非就是服務好姚修遠,言詞音他並不把姚修遠當老板,反倒是當成了一個很值得尊敬的家人。

正說著話呢,手機響,郝嘉寶看到號碼,眼底滿是認真的神色接了起來。

“遠哥?”

“嘉寶,你九點五十到樓下,咱們今天去見李主任……你來之前去趟藥店,給我買幾瓶胃藥準備著。”

“是,遠哥,那我現在打電話叫客房服務給您送早餐過去。”

“不用,我叫過了,馬上送來。”

“好。”

“嘉寶,你記得你馨姐的事,跟你沒關係,貝貝現在都成大忙人了,你也別因為這個去找她……”

“遠哥,我知道了,放心吧。”

簡短的通話結束,郝嘉寶深吸了口氣,看到郝貝在看他,就舉著手機解釋了一句:“姐,看吧,遠哥剛才還在電話裏跟我說別讓我因為馨姐的事情煩你呢,姐,遠哥真不是那樣的人……”

郝貝不雅的翻了個白眼,她的傻弟弟啊,被姚修遠洗腦了不成,她小人之心的猜測著沒準姚修遠就在這附近看著呢!

這本就是郝貝一個無心的猜測,卻不曾想一語成讖。

斜對麵一輛普通的出租車裏,正坐了兩個人,是姚修遠和其秘書王金兒。

王金兒都想哭了,她是秘書啊,可是這兩天簡直就是在玩角色扮演啊,昨晚上是演的公關,說白了就是三陪,陪著那些道貌岸然的家夥喝了不少的酒,這會兒又變身偵探拿著望遠鏡觀察著對麵的情況,並一句句的匯報給閉目休息的老板。

於說郝貝這邊,下了車,目送郝嘉寶開車離去後,站在原地跟千山解釋著:“他是我弟,養父母家的弟弟。”

簡單的作了解釋,就拿起手機給童達去電話。

童達那邊就跟郝貝解釋了下郝嘉寶的事情。

這個童達也很是無奈,郝嘉寶應該是一個月前出獄的,具體哪一天童達也沒記住,就去了個電話打聽,打聽的時候說已經出獄了,這把童達給嚇得,也知道郝貝對這養父母家人的在乎,所以打算要親自去查這件事兒。

還沒等他開始查呢,郝嘉寶就打來電話了,主動跟童達交待已經出來,並到了江州,接他的人是姚修遠。

然後是姚修遠的電話,用姚修遠的話來說,郝貝是他幹妹妹,那郝貝的弟弟就是他的弟弟,自家人來接,總比童達來接好一些,並且讓童達放心,姚修遠當時就說了,我這也不是邀功,所以你也不用跟郝貝匯報,並說了下他的計劃,是打算把郝小寶帶在身邊培養下的,先從司機開始做起。

後麵郝小寶去參加什麽課程啊,改名字啊這些童達都知情的,不過一直沒有機會跟郝貝說就是了。

這會兒倒是一股腦兒的都跟郝貝交待清楚了。

郝貝咬著牙齒的擠了句話出來:“他倒真會給改名的,怎麽不叫家多寶呢?”什麽狗屁的郝家寶?

童達在電話裏解釋著,改名那個大師,真是個起名大師,不是家多寶的家,而是李嘉誠的嘉。

郝貝對這事是一百個一千個的不滿意,但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倒是童達開解著說:“我估摸著你這會知道是因為寧馨的事情出來了,貝貝,這個你不要有心理負擔,寧馨的事情你不想管就不管,你不是神隻是人,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航運公司那邊最近有些波動……”

一通電話講了得有小半小時,郝貝也走到了家門口處,看到那倚著院門而立的偉岸男子時,眼底的冷氣更甚。

相較於郝貝的一臉冷凜,等在這兒的裴靖東則稍顯狼狽,他身上衣服還是昨天的,頭發也因為在這兒等太長時間而被風吹的淩亂不堪,胡子拉茬的模樣,比之從前竟像是老了十歲一樣。

“開門。”簡略的命令著。

郝貝瞪眼,開屁的門!

裴靖東從口袋裏拿出手機來,淡淡地開口:“郝貝,你……”

“我開!”郝貝大喝一聲,那些醜事還是不宜在這兒說出來,她臉皮還沒那麽厚。

開了門,讓千山就在院子裏等著,她帶裴靖東進屋。

進了屋,裴靖東扯著領結,看著郝貝,目光灼灼地說:“我渴了……”

“恩。”郝貝淡淡地回著,渴就渴了唄,你當你是客人呢還給你倒水,想得美。

裴靖東咽了咽口水,看著眼前一臉冷然的女人,心中說不出的苦澀,“郝貝,就算我們離婚了,就不能好好的相處一會,好好的說會話嗎?”

“嗬……”郝貝嗬的一聲讓氣樂嗬了,看著裴靖東就跟神經病一樣的神色:“別扯東扯西的,趕緊把東西給我吧。”

好好說話,他們之間還有好好說話的機會嗎?今天為什麽會來這裏,這塊遮羞布真的要扯下來嗎?

裴靖東的臉烏壓壓的像刷了一層灰,呼吸都急促了起來,擰著眉頭,甩開了領結自行往廚房裏走去,做了一件他自認都很傻逼的事。

他去廚房燒水去了。

郝貝站在客廳裏,看著他去燒水,心想還真渴了不成?

過了沒一會兒,大約五分鍾裴靖東才了兩杯熱茶出來,分放在茶幾的兩端,指了指邊上的位置說:“坐下來說吧。”

這樣沒大吼大叫沒有抓狂的裴靖東,郝貝還有點不適應,訕訕的走過去坐了下來。

“郝貝,就像這杯水一樣,我看到過你給方樺倒過,可是你好像沒為我倒過……剛才我差點就生氣了,可是我又問了自己一句,憑什以讓你給我倒水,你不給我倒水,換成我給你倒水行不行?我試了,是可以的。”

裴靖東的聲音沙啞中帶著一股焦灼,那是一種跟自己較勁,顛覆以往認知的抽瘋般的自我反省。

“我承認,我以前做的不好,很不好,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隨著他的自我反省,郝貝的神色也是變了幾變,心中波瀾起伏的想著這人是吃藥了吧,有點出乎意料,但聽他的懺悔,自己也有點臉紅,以前的自己做的也的確不夠好,總是出茬子,連累一個又一個身邊人,就不說別的,就裴靖東感染hiv這事兒,她就得付上一大半的責任。

這麽一想,心中也有點愧疚,臉色便緩了下來。

可她的臉色才剛好一點,裴靖東的話峰一轉,提起了郝貝最惡心的話題。

“這個給你,其實你大可以放心,不管什麽時候,這些屬於你的**的東西,我都不會給第二個人看的,當然,你要不放心的話,還給你就是了。”

說著把手機給遞了過去,一副任郝貝處置的模樣。

郝貝拿過手機,看著上麵一張張的圖片,全是那天在他家發生的事情,臉燙的不行,泄憤般的摁著他手機上的刪除鍵,摁的全身都跟著哆嗦起來。

終於刪除完畢,露出一個勝利的笑容,把手機還給男人,淡定的站了起來:“行了,那你如果還想懺悔就麵壁思過去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裴靖東一伸手抓住她的手,一帶就把人給帶到了懷裏。

郝貝驚的伸手要推他,卻被他略微低沉,帶著些哽咽的語氣給阻止了。

“就讓我抱一會,一小會行嗎?求你了……”

他用了一個求字,瞬間擊中了郝貝的軟肋,他雙手緊緊的勒在她的腰腹間,頭埋在她的頸窩處,灼熱的呼吸熨燙的郝貝跟著軟了身子,原本推拒的雙手也改為似有弱無的抵在他與她之間。

裴靖東感覺到懷中軟下來的身子,喃喃低語著:“我知道,你現在很煩我,很不喜歡我,但是怎麽辦,就算我現在變成這樣,還是想抱你想……你……”

郝貝被他的葷話弄的一陣臉紅心跳,很小聲的反駁:“不要臉!”

埋在頸窩處男人聽到了這句很小聲的昵喃,眼角難得溢出一抹笑來,撿了她有聽的話題說。

“小曦和小瑜明天學校開放日,小瑜希望你能去,你要沒時間我就自己去……”怕她誤會,他特意的強調了自己去這幾個字。

郝貝沒好氣的開口:“我會去的,您可是大忙人,沒時間就不用去了。”

氣氛很好,男人的心又蠢蠢欲動了起來,你看她此時就在他的懷裏,多麽的溫馴,多麽的聽話,多麽的乖巧,要是能一直這樣該有多好……

“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灼熱的呼吸,若有似無的輕吻掃過……

郝貝緊繃了身子,心中把自己罵了千百遍,但她控製不住自己那顆躁動的心……

一邊告訴自己這樣是不對的,另一邊卻又說就這一次就一會兒……

就這麽拉據戰的時候,裴靖東又提了一句:“寧馨的事情,你真的不能幫忙嗎?”

郝貝心中的拉據戰無需再戰了,合著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這一句是吧!

寧馨寧馨寧馨,什麽時候寧馨也比她重要了!

可裴靖東還沉浸在自己想像的美好當中,繼續的說著:“於私且不說,就說工作方麵,秦叔離了寧馨還真不行的,可以說是秦叔的左右手了,我相信就是秦叔醒來也不會看著寧馨就這樣的,我相信她不會去推人的……她不是那樣的人……”

好了——

當他的手不規距的摩挲來摩挲去的時候,郝貝一個大力就拍開了他的手。

衝著外麵先喊了兩嗓子。

“千山,千山,進來……”

千山可就在外麵呢,郝貝一喊,人家就推門而入了。

弄的裴靖東一個措手不及,特別是郝貝一起身,裴靖東那玩意就有點無所遁形了,慌忙的拿了個抱枕抱在懷裏,郝貝差點沒笑噴的,但一想到寧馨的事兒,就笑不出來。

“裴先生,我接受你的威脅,我會登報說明在寧馨事件中我的所見所聞,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前方開了又關的門,空氣中仿佛還停留著她最後那句話:“麻煩您在這兒休息夠了走的時候把門給我帶上。”

裴靖東蛋疼的拿開抱枕,看了眼自家十分不爭氣的樣子,想著剛才她臨去前瞥過來的那一眼,回味著時居然一陣陣的衝動,狼狽的往洗手間衝去……

千山是聽到郝貝說的話了,所以在回程的車上就問郝貝打算怎麽辦?

郝貝也是早就想好了,怎麽辦涼辦。

說過了會登報澄清就會登報澄清。

這事兒還真就辦了,當天下午就在醫院裏,千山找了幾個對此事比較關注的主流媒體,跟郝貝一起帶著千鳳,重演了一遍當天發生的事情。

翌日,報紙上就刊登了事件回放演練的全程。

姚修遠看到報紙時,憤慨的差點沒把報紙給捏碎了的,他要的是郝貝的幫助,而不是……

展翼看到報紙時,還有點洋洋自得,看吧,你早這樣不就好了嗎?

方樺看到報紙時,伸手推著郝貝湊過來的腦袋說:“嘖嘖,真是刮目相看啊,這樣的法子,你也想得出來……”

郝貝嘿嘿的笑,不是她不願意幫寧馨,而是她相信法律是公正的,她隻是客觀的說出了事實真相而已。

原本就是這樣,她就不懂為什麽所有人都把重點放在她作不作證的這個事上,難道她作證了,警察就會相信她了?從頭到尾天台上發生的事情,那麽多人都看著的,比她這個沒去過現場的人還沒說服力嗎?

寧馨的案子比較特殊,已經移交司法部門,最後定下來的是在軍事法庭審理,由地方法院派法官和審判員過去審理。

這樣的一個情況下,姚修遠真就坐不住了。

這天直接就來醫院了,還是那身鐵灰色的筆挺西裝,一副義氣風發的模樣,隻是眉眼間的憔悴還是泄露了內心的煎熬。

今天姚修遠又借著展翼的傻氣,去見過一次寧馨……

寧馨被轉移到部隊暫時安置,但卻是在拘留室裏,姚修遠見到的時候,寧馨整個人就徹底的崩潰了。

想到這裏,姚修遠有點慶幸寧馨是在他跟前崩潰的,她最懼怕的東西都要麵臨了,她接受不了,抱著姚修遠時就哭了……她受不了,她想自殺……她想用死來掩蓋這一切。

收斂了心中的情緒,姚修遠扯了嘴角回頭看一眼郝嘉寶問:“我這樣行嗎?”

郝嘉寶抓了把頭發,有些擔憂的說:“遠哥,我姐很好說話的,你別這樣,我看了心裏難受。”

姚修遠怔了一下,看著眼前傻氣的紅了眼的郝嘉寶,心中有那麽一瞬間的愧疚,但也隻是那麽一米米點的,隨著病房裏傳來的請進聲響起,姚修遠已經恢複到那個原本的姚修遠了。

倚在門口,笑著衝郝貝點頭抱怨:“貝兒妹妹,你這做的不對啊,秦叔出了這麽大的事你怎麽能不通知哥哥我呢?”

標準的來看病人的架式,營養品補品沒少拿,完事還塞給郝貝一個紅包,光看那份量就不輕的。

對於補品之類的,郝貝還不能拒絕,但是對於紅包,郝貝還是堅決的拒絕了,開什麽玩笑,這可是姚修遠啊,萬事以利為先的姚修遠,郝貝不得不防的。

可這次,郝貝真想錯了的。

他們這幫人,去看病人都這調調,給塞紅包,借個喜慶祝病人康複的意思。

郝貝是料定了姚修遠來這兒還是說寧馨的事情,也想好了如何應答,卻沒有想到,一直到在病房裏吃過午飯,姚修遠都沒有開口提寧馨的事兒。

這讓郝貝的心裏多少是有點愧疚的,就主動問了起來。

姚修遠輕描淡寫的說了下現在的情況,郝貝歎氣……公關危機沒有做好啊。

從出事開始,所有的目標就一直放在她身上,可是明顯這就不對啊,你們先把輿論的力量給壓下去,沒有人關注了你再去打點是不是容易點呢?

就這個事兒,郝貝還是拿了前些時間一個在明星的兒子當了案例給姚修遠支招。

姚修遠茅塞頓開的握住郝貝的手,眼圈都紅了,“妹子,真的,謝謝你,出事後我也才多國外回來,什麽都措不著,一門抓瞎的,你看這……要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你多包涵……”

送走姚修遠,郝貝鬆了口氣,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寧馨你多保重吧。

展翼這幾天急的嘴上都起火泡了,就是為了寧馨的事情,覺得自己沒用,覺得自己無能,要是自己有辦法把寧馨救出來該有多好,或者說讓他替寧馨進去,那怕槍斃他都樂意的,可現實容不得他這樣。

去找裴靖東了,讓去家裏就不去了,那就去辦公室吧。

裴靖東這心裏也不好受,寧馨怎麽著也是……但這事真就不是太好辦的。

心裏正琢磨這事呢,展翼來了。

裴靖東隻看一眼展翼,就覺得眼疼,人家有老公操持著的,瞧把你急的,半邊臉都腫了,胳膊還是吊在那裏,壓根就沒有好的節奏……

“不行的話,你去醫院看看去,不用擔心工作。”

展翼搖頭:“哥,我不是為了工作,我擔心寧馨,你不知道昨天她哭的可慘了……”

這孩子倒實誠,倒豆子一樣的往外倒,哭的跟個淚人一樣,這麽大個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哥,我真就很沒用,我被人打是我活該,可是寧馨還很年輕,要這是判了以後可怎麽辦啊?她受不了的,哥……你幫我想想法子,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展翼哭著說著,累了就躺裴靖東辦公室的沙發上睡了。

裴靖東伸腳踢著他,看著那黑眼圈居然比自己的還要重,歎了口氣喊他:“去裏麵睡會兒,我會想辦法的。”

展翼迷迷糊糊的起來,去了休息室裏睡。

裴靖東坐在那兒,滿腦子都是寧馨案子的事情,打電話問了幾個律師朋友,對這個案子最大的疑點就是在於,所有人都看到寧馨推人家了,最多能判個過失殺人就算是輕的了。

不好辦啊!

裴靖東還是沒坐住,給姚修遠去了一個電話。

姚修遠接到裴靖東的電話一點也沒有意外,態度出奇的好,很合作的說了現在的情況,並說了郝貝給支的招。

裴靖東嘴角抽了抽,心想,現在還來得及麽?

“行,那先這樣,我再想想辦法托托人,你那邊就按郝貝說的去做吧。”

掛上電話,裴靖東才頭疼呢,拉開抽屜扣了兩顆止疼藥出來送到嘴裏,就著水咽了下去,這才撫著額頭,手指輕敲在桌麵上,一下又一下的……腦海裏盤旋著一個人名,卻始終不太確定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上次是因為郝貝的事情緊急,他才會找上那人,如果不到萬一的情況,不該去找的。

煩燥的起身去休息室裏,就看到展翼睡的也不安穩,一頭的汗,嘴裏無意識的念叨著:“寧馨別哭別哭……”

看到這裏,裴靖東還真的拿起了電話撥了出去。

“喂,我找江先生他在嗎?”

“啊,文修他不在家啊,你是哪位,我讓他回來給你回電話好嗎?”

裴靖東無奈的笑了,“小姨,是我。”

對方啊了一嗓子,這才歉意的說著:“小東,是小東嗎?對不起啊,我沒聽出來你的聲音……”

裴靖東的手撫在額頭上,心中腹誹著,你隻要還記得我就可以了,還能祈求著你記得我的聲音,那簡直比天方夜譚還要天方夜譚的。

“沒事,小姨今天會一直在家嗎?我去看看小姨……”這種事電話裏說不好,而且裴靖東也想見一見江先生。

“好啊,我讓司機去接你好嗎?你能來我太高興了,我每天都一個人在家裏,好無聊的……”對方的回答中帶著濃濃的期盼,裴靖東聽得心裏酸酸的。

“好,那我等您司機的電話。”裴靖東說著,打算掛斷的。

對方又贏弱地問了一句:“那個,小東,我那個兒子還好嗎?”

裴靖東看了眼緊閉著的休息室的門,不忍心說實話出來,隻得撒謊到:“小姨放心,他很好。”

倆人沒再多說,掛上電話,剛兩分鍾,裴靖東的電話就響了,是司機打來的,說好了什麽大概什麽時間,到什麽地方去接裴靖東……

裴靖東掛上電話,便摁了內線,告訴外麵的秘書下午一切的工作都推後到明天,今天他不會再來辦公室了。

等他這邊剛出辦公室,休息室的門就開了,走出來一臉茫然的展翼。

剛才他睡醒了,起來打算出來的,聽到他哥在打電話,叫什麽小姨,還有江先生……

他哥的小姨,不就是他那個生母裴雅嗎?

還要去看她,打飛的去看不成?

展翼很納悶,裴雅不是一直在國外嗎?每年他都有收到從國外寄來的明信片,裴雅是個畫家,每年都會換一個國家居住,今年可能明信片上的地址是美國,明年沒準就是阿拉伯了。

展翼這是把自己學的那點看家本領全用在了跟蹤裴靖東這件事上了。

裴靖東是沒有防著會有這麽一出,先去商場買了套西裝,又去洗了個桑拿,收拾完之後,路過一家名叫小女生的飾品店時,勾唇一笑,又進去買了一個帶包裝的布娃娃拿在手上。

約在一家大廈的地麵停車場碰頭的,司機是每年都要接裴靖東一次去看裴雅,所以還算認識。

裴靖東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司機打了招呼開車駛向目的地。

展翼就屬著門口的車子,到底還是讓他跟丟了。

正納悶著呢,另一邊的黑色轎車裏,王秘書卻是眼尖的看到了展翼,激動的跟姚修遠說:“老板,你看是展助理……”

姚修遠眯了下眼,他們是跟著一輛車子來這裏的,不是說要找一個絕對大的新鮮事蓋過寧馨這件事麽?

姚修遠也是下了血本的,找了水軍,開始刷其它的熱點,現在網絡媒體上基本上把寧馨的這個熱點壓在了第十位,隻需要再有一個上位的,就能壓下去了……

但時間緊迫,開庭的日子眼看著就要近了。

姚修遠花了大價錢從一個網媒那裏得來的消息,說是江穆有外室,這個消息很早前就有,就是沒有人敢報道出來。

江家那是什麽樣的人家,江慕的妻子還是手握重權的人,這樣的人有外室,這個事不管真假,都沒人敢去糾真。

姚修遠就把心思動在了這上麵,跟了江穆的司機幾天了,今天才有點發現,江穆的這個司機平時不離江穆身的,今天卻是來商場了,到了商場停車位,卻不下車,姚修遠估摸就是來接人的。

嗬嗬,商場,接人,還用想麽?肯定是接情人的了!

但是他們又不能太近了,太近被發現就慘了,這可好,車子開出去了,隻知道裏麵坐了個人,坐了個什麽人卻不知道……

這不,正好跟展翼撞一塊去了。

市中心最豪華的位置,座落著一座座低調又奢華的別墅群體,對於外人來說,這裏是美麗的城堡,對於裴雅來說,這裏卻是她華麗的牢籠。

別墅上近千坪,遊泳池,健身館,草坪,商店,甚至開個車在別墅裏繞上一圈都需耗時不少……

司機停下車,跟傭人做了對接,知曉女主人在花園,便告訴裴靖東怎麽行去,他便退回別墅的外圍待命了。

裴靖東往花園的方向行去,遠遠的就看到那綠色花園裏的一抹桔黃身影。

裴雅一襲桔色圖案的波西米亞風格長裙拽地而行,頭上戴著一個大大的花邊草帽,手上還挎著一個花籃,花籃裏是剛剪下來的的紅玫瑰,院中的玫瑰院裏開的正豔的玫瑰。

“小姨……”裴靖東語帶哽咽的喊出聲,為這跟母親裴靜一模一樣的容顏而語帶哽咽。

裴雅抬頭,笑盈盈的看著前方的裴靖東,扔下花籃,提著裙擺奔了過來:“小東,你是小東對不對,我沒有認錯也沒有忘記……”

裴靖東笑了笑,任裴雅纖蔥不染塵埃的手指在落在他的臉上,視線落在被裴雅拋棄灑落了一地的紅色玫瑰,裴靖東的眼神稍稍黯淡,那是母親裴靜生前最喜愛的花……

傭人早就知道今天家裏有客人來,早就作好了準備,在後麵小聲的提醒女主人帶客人去花房說話吧,外麵這會紫外線會傷皮膚的。

裴雅真的很漂亮,不像是五十多歲的人,保養的好,十指不像畫家的手,反倒像是鋼琴師的手,瑩白而細嫩,臉上的皮膚也好,一雙清澈的眼眸更像是十幾歲的小女生一樣透著股與其年齡不附和天真與爛漫。

回到了屋裏,裴雅要先上樓去換家居服,花房這裏也有她的更衣間,甚至還有一間專門的美容室,做個spa都沒有問題。

伺候裴雅的傭人吳媽笑著送裴雅進屋,並給裴靖東端上了可口的點心。

裴靖東問著吳媽:“我小姨最近還好嗎?”

吳媽歎氣說:“二小姐這毛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從大小姐去了之後,她就這樣,受刺激太大了……”

“那還吃藥嗎?江先生對她好嗎?”裴靖東關心的問著。

吳媽照實的說:“江先生對二小姐很好,這些年老婆子我也看著過來的,藥還是吃著,近來比先前好了許多了……吃的藥也少點,就是時常會發個呆什麽的,畫筆也好久沒拿了……就是江先生不能給二小姐個名份,這事真是,要是老爺了還活著我可真沒臉見老爺子了……”

吳媽是原先裴靖東母親裴靜家的奶媽子,自小就伺候著裴家雙胞胎姐倆裴靜和裴雅,後來裴靜結婚後,吳媽就一直跟著裴雅的,這些年也是如此,吳媽說的老爺子就是裴靖東早過世了的外公裴老先生。

裴靜家原本是書香世家,隻因裴老爺子娶了個商人之女,最後才會有江州的裴氏集團留給裴靖東兄弟倆人。

裴雅換了舒適的衣服出來,抱著裴靖東送她的禮物,笑的像個小姑娘一樣的開心,但再怎麽保養的好,笑的時候眼角還是有顯老的皺紋出現了……

倆人之間聊天,完全就不像是長輩和小輩在聊天。

完全就是裴靖東把裴雅當成一個小妹妹來哄著說話一樣的,裴雅有病,據說是當年受刺激過渡,還曾發過瘋,後來看了許久的病,在國外養了很久才回到國內,但是病一直沒有好過。

有間歇性的遺忘症,就是俗稱的失憶症差不多。

總是會忘記很多事情,從前的事情她不記得了,需要別人一遍遍的重複給她聽,可能今年發生的事情,她明年就又不記得了……

吃飯前照例裴雅是需要先喝藥的,中藥,這點是江先生也是下了血本的,回國後一直就是靠中醫來給裴雅調理的,效果好像還不錯,最起碼裴雅今年沒有忘記裴靖東這個外甥。

江先生江穆中午也回來了。

門剛開,裴雅就站起身,歡快的向門口走去:“文修,小東來了,我記得小東……”

江穆把手中的公文包放下,伸手摟住裴雅的腰身,低頭印上一吻,誇獎道:“我知道,裴裴你喜歡小東,以後讓他常來陪你好嗎?”

裴雅笑眯眯的說好,倆人一起走回客廳。

裴靖東早就站了起來,此時正低著頭,開什麽玩笑,這可是他的直屬直屬上麵的大領導,平時在電視裏看著多麽威嚴的人,你能想像得到他剛才親昵的哄著裴雅的場景有多讓人驚悚麽?

“江先生。”裴靖東淡淡地打著招呼,沒辦法熱情得起來,於公這是大領導,於私這是小姨的情夫!

“坐吧,別拘謹,按著輩分,你小子還得叫我聲小姨夫呢。”江穆和藹的笑著,也是一個很會保養的人,明明都五十歲的人了,還保養的跟四十歲的壯年人一樣,跟裴雅站在一起,明顯就很般配。

“文修,你陪小東說話,我去廚房看看,我給你們做好吃的……”裴雅坐不住,掙開江穆的手就想往廚房裏鑽。

江穆不讚同的皺了眉頭,但最終還是笑著鬆了手交待著:“讓廚師們做就成,你就在邊上看著,不許碰那些東西,忘記上次傷著手的事了?”

裴雅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嘀咕著:“知道了,我就去看看。”實在是她不知道該跟小東說什麽話,她挺怕見這個外甥的,不知道為什麽。

等裴雅人一走,江穆臉上的笑容就沒有了,看著裴靖東也沒什麽好語氣的問:“怎麽會過來?又出了什麽事兒?”

裴靖東被人這麽看低,也是氣得沒法子,能怎麽辦?還不是為了展翼那小子!

“秦叔的秘書寧馨惹上了官司,現在距離審理隻有半個月時間,展翼有點著急……我想著您這邊……”

“哼,為了個結過婚的女人上趕子的著急上火,我看他也就這點出息了!”江先生說起展翼有股咬牙切齒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裴靖東聽著心裏也不好受,展翼好與不好,那都是他弟,讓江先生這麽說著,他不樂意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