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其實這個真的就不能怪人家老師的,就夏令營開始的時候,和送孩子的家長見了一麵,然後就記得家長的一個大概長相,並且方柳整容後,整的就是郝貝的樣子,要真是站在一起,除去身高體型和聲音之外,得有個七八分和郝貝肖像的,別說老師沒認出來了,就是當時小瑜和小曦也是嚇一跳的。

但當時小曦是叫了一聲媽媽的,因為小曦是見過一次方柳的,也知道方柳整成了這個樣子的,所以老師才讓給帶走的。

郝貝跟老師溝通了一下,問了下具體的地址,便回家拿了東西,打電話訂好機票就要飛過去,下樓給車子打火時,就怎麽著都打不著的……打了好幾次火才長是打著的。

展翼在邊上看了很久,最後選擇默不作聲的退到一個郝貝看不見的地方,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過去,吩咐道:“幫我查一個人。”

掛上電話時,還蹙著眉頭看向郝貝的車子開走的方向,輕眯了雙眼,眸底閃過一抹危險的光芒來……

郝貝是到了機場,要上飛機的時候才想到給展翼打了個電話,沒有說孩子們的事情,因為她不確定以底是誰帶走了孩子們,現在她要過去,但也得跟展翼說一下,讓展翼幫忙查一下的。

“展翼啊,事情是這樣的……”郝貝一五一十的就說了,並交待展翼說:“展翼,現在先別聲張,你把我家的座機轉到你手機上,看是不是會有人打來電話,如果有什麽消息,咱們再聯係,你現在能不能聯係那邊的警方,我可能隨時需要支援。”

展翼這邊說馬上就去辦,郝貝這才放心的關機上飛機。

到了地方,再到夏令營的地方,總的距離小瑜和小曦被帶走,也才三個小時,可三個小時,足可以發生很多事情的,郝貝找到夏令營的地方,火的跟那個負責的老師大吵了一架,但也弄明白了一件事兒,因為老師說小曦喊了一聲媽媽的,而且還有其它同學為證,你說孩子都喊媽媽了,還能有錯嗎?

最後是怎麽走的,說是那個女人跟小瑜和小曦不知道說了什麽,小瑜和小曦過來後就說了,家裏有事兒,要先回去了,並且告訴老師是她們的媽媽,老師看著也是很像,便放人讓帶走了的。

郝貝開始覺得可能是方柳,可是方柳怎麽可能會長的跟她像呢,倆個人長的沒有一點點的像好嗎?

“那個小瑜媽媽,難道那不是孩子們的媽媽麽,明明看著很像的啊!”老師多嘴的這麽說了一句。

說的郝貝很是火大,頂了一句回去:“沒錯,我是後媽,行了吧,問這些做什麽,我告訴你,如果我的孩子丟了,你等著吧。”

老師也是讓氣的不輕,雖然這事兒,他也有責任,但是當時的情況,真的就是那樣的,孩子們也願意走,主要這兩天已經有不少家長帶著孩子回家了,所以他也想趕緊的要走的都走,你以為帶著一群七八歲的孩子出來,他就好過了,每天晚上都提心吊膽兒的,怕出個事兒的,所以走一個他少操一份心的,何樂而不為?

郝貝往山下走著,邊走邊給展翼打電話,就說這個事兒,她需要馬上見這邊的警方,並說:“展翼,你說能是誰,我想著是方柳的,可是那個老師說跟我長的有點像。”

展翼就這會兒功夫,也是查出不少的事情的,吞吞吐吐的就跟郝貝說了,“嫂子,你別太著急了,我想就是方柳沒錯的,事情是這樣的,你聽我慢慢說,別生氣……”

掛上電話時,郝貝坐在山上的大石頭處,差點就想把自己的手機給砸了,你說她這麽費心費力的是為了什麽啊?嗬嗬,真相就那麽殘酷的打在她臉上,展翼告訴她說,方柳毀容後是小瑜和小曦送方柳去韓國整的容,然後整容回來後,上次在商場買家具的時候,小曦還跟方柳見了麵的,可能是約好的……

“嫂子,你別上火,這個是沒辦法的事兒,孩子們也不是故意想這樣的,他們是心疼你怕你受傷害的。”展翼最後是這麽勸著郝貝的。

坐了好一會兒,心裏就特別的委屈,就給裴靖東打電話,明知道他在出任務,手機估計都接不通的,可是她還是想打,她就想問問裴靖東,她到底做的哪兒不好了,她到底錯在哪兒了,為什麽就是不能取代方柳的位置,她就想問問,是不是裴靖東也把她給當成了替身的?

就這樣任性的打了一次又一次,電話永遠都是無法接通的狀態,可是她還是不死心的打了一遍又一遍的,殊不知,她在這這打著,另一邊的裴靖東是可以看到的。

由於這次的任務特殊性,所以他們先要有一個為期一個月的內部培訓,這就是最後一周了,馬上莫揚那邊的消息,可能隨時出動,手機是可以對外出卻被限製呼叫的,但限製呼叫期間的一切來電還是可以看到的,就像進了黑名單一樣,每有一個電話,手機屏幕上會有提示的。

同在正是休息的時候,裴靖東拿著手機,一直在看手機上存的相片,真正的任何開始時,手機都會上繳的,所以現在能看一眼是一眼,這次的任務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完成呢,少則兩三個月,多則一年半載都是有可能的。

眼看著手機上的電話一個又一個的響著,數著總的閃了十幾次不閃了,眼皮兒就一直在跳,也顧不得違反不違反紀律就給郝貝回撥了過去,而另一邊,郝貝氣得把手機砸了的心思都有了,手機居然都讓她給打沒電了,翻著自己的包去找,也沒有找到充電寶,估計出來的急,也沒有帶,挫敗的擼了把臉,覺得今天真是點背到極點的了。

裴靖東那邊呢,沒有打通郝貝的電話,就把電話打給展翼了。

展翼接到裴靖東的電話時,也是一驚,聽裴靖東問家裏一切都好麽的時候,便反問了一句:“怎麽了?都挺好的啊。”

裴靖東想了想,就說讓展翼去看看郝貝,剛才郝貝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的,展翼就說沒什麽事兒,說了下小瑜和小曦最近鬧情緒事兒,還電話裏跟裴靖東說:“可能我嫂子覺得收拾不了兩個娃兒了吧,也可能是想我哥你了。”

裴靖東這不踏實的心,因為展翼的話,也算是安定了下來,隻是他沒有想到,在出國執行任務之前,便接到一個臨時的緊急任務,並且是秦立國親自下的命令。

那一天,接到上麵的命令,馬上就要出發的時候,又接到緊急命令——延後出發,其它人都先在集訓部等著,裴靖東馬上到基地的機場去,有臨時緊急任務。

裴靖東聽到命令時,心裏咯蹬一下,今天眼皮就一個勁兒的跳,早上起來時,同屋的戰友還說趕緊出門買個彩票,肯定就是跳財的,這會兒就總覺得有點不妙,到底是發生什麽事兒了。

到了基地的機場停機坪上的時候,就見正有直升機剛落地,螺旋槳還沒停,裴靖東的聯絡器裏就傳來命令:“直接到直升機上來。”

裴靖東聽到是秦立國的聲音時,這種直覺就更加的不好了,快步往直升機上奔去,等到了直升機上,看到秦立國時便問了句:“領導,是有什麽緊急的任務,是不是狄龍那邊出什麽事兒了?還是他……”這是裴靖東能想到的最壞的結果,因為馬上要出發去執行那任務,他現在就怕秦立國會說是那人出事了……

秦立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問:“你最近跟貝貝打過電話嗎?”

裴靖東有點愣神,回神後便如實的回答了,打過,但沒有打通,難道是因為這個違規了嗎?

秦立國捏著眉心開口說道:“ 貝貝失蹤了……”

“什麽?”裴靖東驚的一下站起來,一雙眼裏除了震驚還是震驚,一周前,還有聯係過的啊!並且展翼也說沒有什麽事兒的!

秦立國擺手讓裴靖東坐下來,這件事兒,他也是有責任的,一直因為丁柔不認郝貝的事兒,也覺得內疚,再加上郝貝搬了新家後,見麵的機會就少了,本來想著這樣少去尷尬的,也就沒有多想,一直到前天是商媛又回來吃飯,就說叫郝貝一起吃飯的,他才給郝貝打電話,沒打通,當時還沒在意,想著下午過去看看的,結果遇上鄰居說是好幾天沒見這家人了的。

這才打電話問了展翼,展翼這才說郝貝沒在本地,去外地了,什麽時候去的,展翼說起來就有點吞吞吐吐的,最後可能是覺得事情是有點大條的了,就說了。

展翼說:“秦叔,我想我嫂子和孩子們可能是和方柳在一起,我有個不好的預感。”

那會兒展翼要是在秦立國跟前,秦立國都能一巴掌呼死他的,可是秦立國這會兒隻想扇自己兩巴掌,他這個當爸的都忽視了,怎麽能指望一個外人呢?

不過秦立國沒有做成的事兒,裴靖東做了,那是在到了目的地後,下了飛機,在機場看到展翼的時候,裴靖東手握成拳頭就砸了過去,如果不是蘇莫曉給拉住的話,裴靖東真有就有可能把展翼給打死的節奏。

展翼讓打的倒地就沒有起來,可見裴靖東是下了狠手的了,邊上的一寧讓嚇得哇的一聲就哭了,這哭了就沒有停下來過,裴靖東煩的想抓著一寧就給扔出去,倒地上的展翼卻是開口了:“哥,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以為嫂子是想出去散散心的,就沒有在意,不過從那天開始,一寧就一直鬧,我想著一寧是不是會……”

這倒是真的,那天裴靖東打完電話給展翼後,展翼心裏也有點莫名的不安,但最終看到裴雅時,把這股不安給壓了下去,但一寧從那天開始就沒有停的叫著找媽媽,展翼覺得這孩子可能有點通靈性的,不然怎麽會從那天開始就鬧了起來呢?平時也有幾天不見郝貝的,就沒有那樣的鬧過,所以將功補過也好,死馬當成活馬醫也罷,反正是把一寧也給帶來了。

裴靖東深吸了口氣,捏著眉心骨問:“確定是方柳了嗎?”

這一點上展翼是最了解情況的,便把從艾米那裏了解的情況給裴靖東匯報了下,的確就確定是方柳了,因為這事兒是艾米親自辦的,艾米這會兒也在趕來的路上了,應該馬上就到。

果真艾米到了之後就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說完也是很懊悔,你說前幾天她還接到方柳在非州發來的短信,真沒想到方柳能這麽快回來,但顯然事實就不是這樣的。

裴靖東狠剜了一眼艾米,諷刺道:“你可真是我的好秘書呢,我還沒死呢,你就聽小老板的了?”

“行了,現在也不是挑誰是誰非的時候,趕緊找到人是要緊事兒!”秦立國發話了,裴靖東也就不再多說什麽,的確,眼下沒有比找到郝貝和兩個孩子更為重要的了。

要想知道方柳到底去沒去非州,這個事兒就太簡單了,一方麵查詢了機場的航班,另一邊跟非洲那邊的醫療隊聯係,這個結果很快就出來,首先是機場那邊,就艾米說的那天,根本就沒有一個叫方柳的客人的名字登機,而且當天也隻有那一般飛機才飛非洲的。另一邊非洲那邊的醫療隊也反饋過來,過去的醫生根本就不叫方柳,並且這個醫生有點問題,醫術十分的不合格,他們已經跟上麵聯係,要退回的。

兩邊的結果加起來的結果就隻有一個——去非州的根本就不是方柳,不過是一個帶著方柳的手機去非州的不合格醫生罷了,而這些可能正是方柳的安排。

很快就聯係上了那個帶著方柳手機飛非州的人,在電話裏那人就老實的交待了,是方柳讀醫學院時的一個同學,醫術不行,醫德更不行,是一個麻醉師曾因在手術室麻醉並強奸女病人被告入獄,前幾個月剛出獄遇上過方柳就互相留了電話,後來大概是一個月前接到方柳的電話,說是有個發財的機會,就是帶著方柳的手機去非州參加醫療支援,不光有工資,等到時候歸國後還帶著這份榮譽,想找一份好工作就更加容易了,並且方柳還承諾給對方一筆錢的,對方也是收了方柳的錢,才帶著介紹信到非州的,也承認了那些圖片和短信啊,都是方柳指導讓發的和回的。

從這個人哪兒很容易就拿到了方柳的新電話號碼,打過去卻是無人接聽,從工信部那兒查出這個號碼出現的最後地兒就是在他們所在的地方,這也是小瑜他們夏令營的地方,也可能是郝貝失蹤的地方,但這麽多天過去了,誰也不敢保證郝貝和孩子們就一定還在這兒的。

正當一籌莫展的時候,艾米提了一句:“不如聯係下方槐,看看他會不會知道?”

“方槐?”裴靖東看向艾米,問:“方槐在哪兒?”

艾米說了下方槐的去向,是在南邊,這個她跟方槐通過電話的,好像是在一個大山裏,具體的還需要查一下的……

“你現在給他打電話,不要提孩子和郝貝的事兒,就說非州那邊的醫療隊,有名額了,問他什麽時候能去,最好是把時間給拖一下。”裴靖東吩咐著。

艾米馬上照辦,同一時間,裴靖東這邊也讓技術部門監控著艾米的手機通信情況,隻要能拖著對方多講幾句,就能監控出對方的具體經緯度,想找到人就容易多了。

艾米撥通方槐的手機,響了好幾聲之後才被接了起來,傳來方槐的聲音。

“艾米,有什麽事找我嗎?”方槐的聲音如常。

艾米這邊停了兩秒才說話:“嗬嗬,沒事兒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嗎?”

“哪有,有事兒你說話,還是我姐又惹什麽事了嗎?”方槐的聲音有點撥高,聽得出有些擔心的。

艾米笑著回話:“沒聽說,我看她空間裏發的非洲的事兒很順利呢,還是她找你說有不順利的了嗎?”

“沒有,我這不是怕她給您老人家添麻煩嘛……”

“這個麽,還真沒有,我給你打電話就是想問問你非洲那邊你還要去嗎?有個名額近期能下來,你要去的話,我給你申請……不去的話,我就不費這個勁兒了……”

方槐那邊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後才答:“當然要去,那就麻煩你幫我申請吧。”

技偵人員那邊比了個ok的手勢,把衛星定位圖給裴靖東看,裴靖東看罷,就指著這個地址,跟秦立國說:“秦叔,我現在就帶人過去,艾米帶著一寧跟上,蘇莫曉你跟我一起。”

秦立國點點頭,拍著裴靖東的手說:“我就不跟你們一起去了,家裏這邊我也不放心的。”

裴靖東的臉黑黑的,凝著秦立國的時候,就特別的生氣,為郝貝不值當,可最終也是沒有說什麽,隻答了一個字:“行。”

到是展翼被眾人遺忘了一樣的,趕緊的請命道:“哥,我也跟你一起去。”

裴靖東那沒處發的火衝著展翼就來了:“你,嗬,還是回家去看著你媽吧!”這話聽著就有點像罵人了,但展翼卻是無法反駁,所有人都沒有理會展翼,安排好後,裴靖東從隊裏帶了幾個戰友就帶著人馬出發往定位到的地址飛了過去。

是雲南邊境的位置,這個地方,裴靖東還算熟悉,下了飛機,就給鬱凱打了個電話,有鬱凱在這兒,如果真有個萬一應付不過來的時候,還是能支援一下的。

鬱凱聽說了之後,便主動提出幫忙:“我帶人跟你一起吧。”

“別,真想幫忙的話,把你家小四借給我帶上,以防萬一,我們這邊還真沒有跟醫生的。”

鬱凱那邊第一時間給弟弟鬱默去了電話,簡略的說明了下情況,便讓鬱默準備下,馬上帶鬱默過去跟裴靖東匯合。

匯合地就是上次圍剿獨眼龍那幫人的地方,裴靖東到時候,鬱凱和鬱默早就到了,鬱凱帶了幾個人過來的,跟裴靖東到一邊說話問:“這次是怎麽會事兒?這山裏可真是住著不少大佬的,你以前也在這兒呆過,應該明白的。”

裴靖東當然明白,這地兒跟越南交界,有名的毒梟聚集地,每個山頭都有大佬的存在,都是些抓到都能槍斃幾十次的那種大佬,真這麽帶著人進山,要是讓覺察出來,可能就不太美妙了。

“所以我才沒多帶人,就帶著這幾個,是私人恩怨,跟那些大佬們沒關係,但我也不敢保證,所以這事兒還得你隨時能提供給我支援,我的妻子和兩個兒子可能都在對方的手裏。”

“怎麽會這麽嚴重?到底是怎麽弄的?”鬱凱沒想到會這樣嚴重,妻子和兒子都在別人的手裏,這可是讓人拿著命門了的,有點不太妙了。

“恩,方柳,我兒子的生母,這個事說來話長,總之又要麻煩兄弟了。”裴靖東拍著鬱凱的肩膀,說罷,就轉身走向帶來的那些人中,隻身帶了蘇莫曉和艾米去找方槐,其它的人都在這兒原地待命。

再說方槐那邊兒,從接了艾米的電話後就有點心神不寧的,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可是哪裏不對勁了,他又說不上來,心裏覺得不對勁的時候,看每一樣東西都會有這種感覺,並且很是強烈,就比如這會兒……

他是帶著柳晴晴到這兒的,因為這裏山清水秀,並且是邊境,畢竟方便,並全方柳給他的那個藥方子裏的藥材在這座大山裏都是能采摘到的,為了柳晴晴,方槐也是蠻拚的,那麽好好的一個有為青年居然淪落到在山裏給人當醫生的份上。

沒錯,就像是鬱凱說的地樣,這大山裏到處都有大佬的,你想在山裏好好的生活,並且經常的出入山間,怎麽可能自己不投靠呢,方槐就投靠了這兒的一個大佬,名叫阮清泉,阮清泉跟阮雄不同,阮清泉是地地道道的越南人,在越南那邊混的不太好,就到了這邊,在這裏占山為王,在這片山頭上,算是一家獨大的。

方槐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會找上阮清泉的,這兒的人們可不管你是姓誰名誰,隻要你有真本事,就真能用你的,方槐可不是赤腳醫生,國內首屈一指的醫科大外科畢業的高材生,並且還修了藥理學,在藥理方麵也頗有研究,這個正好可以被阮清泉利用起來生產采練一些東西,所以很快就被奉為上賓,在這山中有自己的獨處的居所,並且跟著柳晴晴也是長臉了,有傭人不說,出入還有保鏢,並且人人還都尊稱她一聲三嫂,是按著方槐在家裏的輩分這麽稱呼的,而且阮清泉也有意讓方槐成為組織的三當家的,隻是方槐一直沒有同意罷了。

方槐的目的很簡單,暫時的委身是迫不得已,借用這個身份的好處就是可以在山裏暢行無阻,這樣的話有利於采藥,一旦把方珂治愈了之後,他便是要帶著柳晴晴離開的。

這兩天莫名的就心神不寧,今天更是讓艾米的電話給擾的煩燥不已,在房間裏渡了好幾次的步子,就沒能安心睡下,門口有很輕微的腳步聲時,他便驚醒的掏起腰間的槍支問:“誰?”

門被推開時,看到是柳晴晴,方槐才收起了槍,問:“怎麽了?是方珂又發燒了嗎?”

就像是當初方公道跟郝貝說的一樣,方珂了開方家之後,跟方菲開始的情況是一樣的,就是特別的容易發燒,哭鬧不止的,情緒很容易被激怒……

“沒,吃了藥燒就退了,這會兒睡的很好,三哥,我想來謝謝你的……”柳晴晴說著走上前,褪去自己的衣服,抱住了方槐。

方槐的身子一僵,他是愛柳晴晴這一點是不用懷疑的,但是卻不願意跟柳晴晴有進一步的關係發生,其實要說起來,他睡的女人肯定也不少,但卻覺得柳晴晴髒,所以就算是帶著柳晴晴過來之後,也是分房而居,從來就沒有想過要睡柳晴晴。

“三哥,你是嫌棄我這身子麽?可是我現在已經沒有什麽可以給你的了,你為我和方珂做的,我實在是這輩子都沒辦法回報了,三哥,你就……我吧……”

方槐蹙了下眉頭,不是不知道柳晴晴的不安,可是他今天實在是沒心情,但柳晴晴真的糾纏起來也是個沒完沒了的,說什麽阮清泉送給方槐的幾個女人怎麽怎麽的欺負她了……其實都是些雞毛蒜皮兒的事,阮清泉送來的女人,方槐是連碰都沒碰一下的,不過是柳晴晴自己多想了。

但今天實在也是煩燥的,再加上他是有心跟柳晴晴生活在一起的,也不可能一直有名無實,所以事兒就這麽發生了,沒有想像中的多美好,反倒像是最想吃的食物上爬了隻蒼蠅,但因為是一直期盼著的,所以忍著惡心吃了下去,事後方槐就催柳晴晴回去看方珂。

柳晴晴見方槐如此在意方珂,便回了房,沒一會兒,又把方珂抱著回了方槐的房間,放下方珂後,重新爬到方槐的懷裏輕聲的問著方槐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麽難事兒了。

傾訴這種事兒,不光是女人的權利,男人也有這個資格的,要不就說現在怎麽那麽多情婦舉報貪官的呢,有時候男人的壓力是在跟女人的傾訴中釋放的,就如方槐一樣,就這麽跟柳晴晴說了下艾米打來電話的事兒,就說擔心方柳是不是出事兒了……

柳晴晴安撫了方槐一陣兒,方槐便也睡了過去,等方槐睡了之後,柳晴晴才輕手輕腳的起床,回到自己的房間,給方柳打了個電話。

“姐,你得趕緊的想辦法啊,我聽三哥說對方可能是察覺到什麽了,三哥可能也察覺到什麽了……”

柳晴晴的電話還沒有打完,便被方槐給摁住肩膀,手上的電話也到了方槐的手裏,一把黑亮的手了對準了柳晴晴的後背上,方槐輕聲的說著:“別說話,不然槍子可不長眼晴的,別以為我不敢!”

這樣方槐可怕的就像是魔鬼,柳晴晴讓唬住了,一動也不敢動的站在那兒,就聽到話筒裏傳來方柳的問話聲兒……

“怎麽可能,你沒有說麽,你沒有說的話,小槐怎麽會知道,柳晴晴我告訴你,你有今天,都是我成全的,你要是敢亂說話,不幫我的話,你看我會不會把最終的藥方給你!”方柳的怒也傳到方槐的耳中時,方槐有種遍體生寒想舉槍自盡的衝動!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說的就是方槐此時的心情,他在極力的做著可以讓他在乎的人好好的生活下去的事兒,卻不斷的被人扯上後腿往後拉。

電話就這麽被掛上,自始至終方柳都不知道剛才聽電話的是方槐。

再說掛上電話的方槐,直接揚手就把子彈上膛了,冰冷而殷紅的冷眸正凝視柳晴晴,周身散發著一股子殺手,嗤笑道:“柳晴晴啊,你既然這麽著急著想死的話,幹脆我送你上路如何啊,你不是說你愛我麽,死在我的手裏,你該笑才的,哭什麽呢?我這還沒開槍呢!”

柳晴晴真是嚇死了,腿都打顫,一身的汗,就像是剛從水裏被撈出來一樣的,顫巍巍地求饒著:“三哥,你放過我吧,你也聽到了,這事兒不怪我的,是姐她……”

“給我說清楚,敢騙我一個字的,我就先崩了方珂,再殺了你,柳晴晴,我從來不威脅人,說到做到!”方槐打斷她,抓著她的手,進了屋子,直接槍口就對著方珂逼著柳晴晴說實話。

柳晴晴哪敢不說啊,這事兒真是不怪她的,是方柳找上她的,大約是他們到了這裏一周左右的時間,方柳就找過來了,管她要錢的,當時還威脅過她,不能告訴方槐,柳晴晴手裏是有些錢的,而且也想著討好方柳的,畢竟聽方槐說這藥方子是方柳給的,卻沒有想到,方柳是個貪心的,要了錢不說,後來還直接以她女兒藥方的事兒,威脅著說如果不聽話的話,最終的藥方是不會給方槐的,那就別想治好方珂……

柳晴晴是個母親,不管方柳的話是不是真的,那怕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是真的,她就不能放棄這個機會的,所以她緊緊的抓住了,並且方柳也沒讓她做什麽壞事兒,不過是讓她給兩個保鏢用用,這不剛好也有保鏢,柳晴晴便悄悄的找了兩個人給方柳的。

至於方柳做了什麽事兒?柳晴晴堅稱她是不知道,可是方槐的眼晴多毒著呢,提著柳晴晴就要帶柳晴晴去找裴靖東去,這把柳晴晴給嚇得腿都軟了,在方槐這兒,她還有活命的機會,那要真是到了裴靖東的手裏,還有活命的機會嗎?就以裴靖東的性子最起碼也要治她個知情不報罪的,真惹急了那家夥,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並且柳晴晴不是很想見裴靖東,裴靖東就是她心中一抹永遠也抹不掉的白月光,是男神,她已經這樣了,寧願永遠不見,也不想再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裴靖東的麵前。

“還說你不知道,不知道為什麽不敢見裴靖東,為什麽不敢見!”方槐一把甩開了柳晴晴,槍就對著方珂的腦袋,手扣在扳機上,冷笑道:“我費心費力的是為了什麽,柳晴晴,你就繼續作吧,對方珂我是盡心了,既然你不想讓你女兒活,那我就送走她,免得她早晚被你給連累到的。”

“不要,三哥,不要,我說,我說……”柳晴晴哭著爬到方槐的跟前,就把她知道的全說了,這次是真的沒有任何隱瞞的就全說了的。

她偷偷的問過那兩個保鏢,知道方柳綁了兩個小娃兒的,別的就不知道了,說罷,還跟方槐說著:“那是姐的兒子,姐也不會對他們不好的吧……”

可這隻是柳晴晴一廂情願的想法,實際上,方柳是真的要把郝貝和兩個孩子弄死的,但你讓她自己下狠手吧,她又下不去這個手,所以把人給關在上山頂上一個廢棄的屋子裏。

這也是郝貝該有的劫難,話說她那天因為給裴靖東打電話把手機給打沒電了,不然的話興許也不會這樣的,也是怪她自己,太過著急,又過過自信,更是沒有把方柳想得這麽壞。

那天原本郝貝從山上下來之後就要去坐車到市裏機場買票返程回家的,但是自己心裏又是各種的擔憂,在機場地兒,問了下保全人員,又說是自己的孩子丟了,也去機場的監控室看了下監控確定三個小時之內,方柳和兩個孩子沒有到過機場,心裏其實是鬆了一口氣的,就想著,也許方柳就是想孩子們了,帶著孩子們玩玩的……所以她就用公用電話給小曦打了個電話。

兩個孩子都有手機的,電話一接通就聽到小瑜的哭聲,這把她給急的,在電話裏喊了起來,接著就是方柳給她了個地址,讓她自己過來的,那個時候,腦子真就是糨糊了的,不然也不會那樣貿然的前去,方柳給的地址是一家旅館,就在她下山時山腳下路過的那一個,一想到自己路過那兒時,孩子們可能就在裏麵,自己就有點自責,打了車到了小旅館,剛進門就被兩個男人給摁住了。

那兩個男人自稱是什麽公安部的高級官員,並稱有懷疑郝貝跟一宗什麽案子為由,就把人給押上外麵的一輛警車了,當時郝貝也是腦袋一懵,也們說的案子正是她和陸銘煒一起做的那一票,可當時已經,上了車她的手被拷在後麵的座椅上,嘴巴也被用膠條逢上,眼晴被布蒙上,就這麽顛簸了不知有多久,鼻子裏嗅到青草和香的味道時,眉心蹙的緊緊的,心底暗道一糟糕,這個氣味兒她是識得的,好像是雲南,她在這個地方呆過,所以一嗅就能嗅出來……

可是等她被推下車,要想辦法逃走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因為那兩個男人說了句:“怎麽?想逃,不想救你那便宜兒子了?”

郝貝這才明白從頭到尾都是上了方柳的當了,可她卻慶幸方柳讓她上這個當,不然小瑜和小曦會受什麽罪她都不知道的。

在山裏又不知道是被溜達了多久,在她精疲力竭之際,才見到方柳,當時郝貝心底就是一驚,瞬間覺得怎麽能怪人家老師呢,那張臉真是的,她自己看了都得承認,真有幾分像似的。

“方柳,你可真是讓我驚豔呢?”郝貝當時這麽笑著跟方柳說話的。

就這一句話就把方柳給惹火了,剛開始到韓國的時候,自己也沒有想過整容成什麽樣子,就照著自己以有的樣子去整就行了,畢竟她也不是醜女的,但是醫生卻是開口說了,你可以參照一個明星的樣貌,有很多人整容都是想整成明星的樣子的,就是這麽一句話**了方柳,直接就從郝貝的空間相冊盜了一張圖片,跟醫生說就整成這個樣子。

醫生對比了一下臉型之類的,說整出來不一定好看,因為人家照片上姑娘是比方柳本人要嬌小一些的,人家那樣的一張臉是恰如其好,但到了你這樣的體型上就有點顯臉小了,但方柳堅持,最後醫生還用了挫骨之類的,才把方柳給整成現在這個樣子,雖然不是百分百的像,但猛然一看,也有個七八分的像。

連方柳自己照鏡子的時候,都是恨的牙齒癢癢的節奏,因為她把她自己整成了自己最恨的一張臉的樣子了,每次照鏡子都有種想要再毀容的衝動,可是醫生說了如果二次毀容,手術的難度會比這次要高出十倍的,所以一定要注意保護這張臉。

現在,郝貝就站在方柳的眼前了,贗品對上本尊相形見絀的情形馬上就出現了,方柳一揚手,啪的就甩在郝貝的臉上,現在郝貝的雙手被拷住,根本就沒有辦法還手。

可是你看郝貝挨了這麽一巴掌,卻不是不怒不哭的,就那樣灼灼的看著方柳,平靜的就好像剛才被打的人是方柳一樣,還嘴硬的說著:“方柳,我為你悲哀,真的,你看看你還是你自己麽?你以前那麽漂亮,現在整成這樣,是要餘下的一輩子都要效仿我活著嗎?那還是你自己嗎?”

這把方柳給激的,差點就想直接把郝貝給槍斃上的,實際上,她也真的從兩個男人那兒掏出了手搶對準了郝貝,不過她沒有扣扳機,不知道是急的,還是壓根不會,以前的郝貝可能會怕,但這會兒的郝貝已經是不怕了的,再加上她也學過槍法的,便跟方柳說著:“要想殺我,你最起碼要把子彈上膛了,並且扣上扳機,隻是方柳,你真的敢嗎?”

方柳倒是很聽話,按著郝貝說的子是上撐,扣上扳機,郝貝卻是一眼峰一轉,嗤笑道:“方柳,你敢!”別的話沒有我說,卻是嚇得方柳自亂了陣腳,那槍子兒就擦著郝貝的臉邊過去的,差點打中郝貝後方的一個保鏢。

保鏢本來是得了柳晴晴的好處才跟著方柳的,見此情況,上手奪過手槍,啪的甩了方柳一巴掌,罵了兩句,人家兩人就走了,這種綁人的事兒,很容易被警方抓到,要是再給老大惹上麻煩,那可真就是吃槍子的事兒了。

方柳一見倆人都走了,就有點怕郝貝跑,所以就直接說了:“郝貝,你不是一向偉大麽,那麽就給你個選擇的機會,你是要跟你的兩個便宜兒子一起死呢,還是選擇自己活命……”

方柳說著把自己的手機調到了視頻的位置,就看著一個小屋子裏被關著的小瑜和小曦,手上腳上被拴著鐵鏈子,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打的破破爛爛的,更甚至小曦是在昏迷著的,身上的傷一道道的,血伽子都長出來了,小瑜就在小曦的向身邊,哭的不成樣子。

郝貝抓著方柳的胳膊,恨自己怎麽那會還有功夫傷心呢,怎麽就沒有想到方柳會這麽狠心呢?

所以她是心甘情願的被方柳給關起來的,完全自願的,隻要能讓她見到兩個孩子,讓她做什麽,她都是心甘情願的。

當真正的看到兩個被打到昏迷的孩子時,郝貝想剁了方柳的心都有了,便問了一句:“方柳,這真是你生的孩子嗎?你就是恨我,也不至於拿他們出氣的!”

這個時候的郝貝,還完全不明白方柳的怒從何來,僅此一句話,就惹來方柳拿起地上的皮鞭狠狠的朝著昏迷的小娃兒們抽去,郝貝嘶吼著上去要跟方柳拚命,但是在山裏溜達的時間過長,再加上她的雙手被拷,想打得過有武器在手的方柳,那簡直就比登天還難,唯一能做的就是撲到孩子們身上,讓那皮鞭抽在她自己身上,打在兒身疼在娘心,郝貝真的看不懂方柳,打這兩個孩子時,心就不會有一點點疼嗎?

不過她沒有多想,這種事兒,社會新聞上也經常,幾年前還有一個親生母親把女兒給囚禁起來,最後弄的女兒肢體萎縮到都無法行走的地步,那也是樣生母親對孩子做出來的事兒,還有郝貝曾帶孩子們去動物園時,也親眼目睹一個親生父親打兒子的場景,真是腳踢巴掌扇的,實在是這種負麵的事例真實的存在著,讓郝貝不曾往其它的方麵去想過。

方柳就像是有狂躁症一樣,開始時那一天就進來打了三次,打完後,扔了一些治傷的藥,扔了瓶水便走了,但那水,郝貝是不敢喝,也不敢給孩子們喝的我,就怕方柳下藥或者什麽的,那可不真是完蛋了。

這是郝貝被關進來的第一天,已是全身傷痕累累的了,但有了這些藥,好歹把兩個孩子的身上的傷給用了些藥,再加上之前可能方柳也給他們上過藥,孩子們終於醒了,醒來後的小瑜一看到郝貝,情緒就激動的,衝起來差點就想去撞牆!

是被小曦給攔住了,那個時候,郝貝剛被打完,滿身的傷,根本就沒有辦法動,如果不是小曦攔住的話,郝貝覺得自己可能得眼睜睜的看著小瑜去撞牆的。

等小瑜的情緒終於被安撫下來後,才跑到郝貝跟前,抹了眼淚跪在郝貝跟前,聲淚俱下的說著對不起……可說這些也沒有什麽用的。

倒是小曦把藏起來的藥和水拿出來,給郝貝喂了水和藥,郝貝才算是好了一點。

傷其實都是皮鞭的傷,除了疼就是疼,倒沒有其它重傷,真能忍過那些疼,倒也不算什麽了,隻是他們卻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屋子裏,方柳第二天就沒有過來,第三天依舊沒有過來。

小曦藏起來的除了水,就還是水,實在沒辦法了,最後方柳扔的那瓶水,在郝貝用戒指上的銀針測試沒有毒之後,也被喝掉了,這樣以來,真就是一點點的水或糧食都沒有了。

郝貝還好說,她被關進來的時間短一些,但兩個孩子明顯就慘了,肚子餓的咕咕叫聲,在那陰冷的屋子裏特別的響,郝貝犯愁之際,聽到有吱吱吱的老鼠的叫聲,頓時便有了辦法的,撐著受傷的身子起來,便跟兩個孩子說了自己辦法,其實她最的的兩種動物,除了蛇之後,另一種就是老鼠,因為讀書時,她曾在書包裏伸手摸課本時抓到過老鼠,當時就被嚇著了,以後很多年看到老鼠還是會怕的,現在卻恨不得睜大雙眼,趕緊送一個老鼠在她眼前才好呢。

老鼠抓到了,撥老鼠的工具她也有帶,就是一把匕首,一直在她身上,當時之所以沒有把匕首拿出來用作出逃,一是知道自己可有逃不掉,二來也是擔心這兩個孩子,這會兒就真的用上了。

要不說為母者強呢,曾經那麽害怕的老鼠,現在居然敢拿著剝皮放血,血被放在瓶子裏,可以當作水喝,這是在孤島上時學會的技能,隻是這裏沒有火,老鼠肉隻能生吃。

郝貝有點擔憂的看著麵前的兩個孩子,這可是老鼠肉啊,郝貝記得曾看過一個關於特種兵的電視上,其中有一個橋段就是讓那群戰士們吃老鼠肉還有生蛇肉,這是野外求生的基本技能,當時很多成年人都沒有吃下去的,關於這個事情的真偽,郝貝之前也曾問過裴靖東,裴靖東說是真有這麽會事兒的,但大部分人都能吃下,一小部分人吃不下,但在被餓死和吃老鼠蛇肉之間,大部分人都會選擇吃下去的,吃不下去的是沒有餓到那個份上,還說其實你去吃外麵的烤羊肉串時,沒準就吃過老鼠肉,隻是自己不知道就沒事兒,但新聞上都有曝光過的,以後你是不是吃著肉串的時候,就有種像在吃老鼠肉的感覺,那麽如果真有那麽一在需要以老鼠肉裹腹的時候,就把那個想像成羊肉串,心裏就不會那麽反感了。

郝貝也是這樣安撫著兩個孩子的,效果還不錯,孩子比她想像中的要堅強,拿起鼠肉便往嘴裏塞去,可郝貝的心放的太早了點,小曦吃下去沒事兒,小瑜卻是嗷嗷的吐了起來,吐的綠水都出來了,才算作罷,吃進去的沒有吐出來的多,這把郝貝給心疼的,水是沒有了,隻有鼠血。

“媽媽,那個小瑜不能喝,我也不能喝。”裴黎曦強忍著惡心說道,他從見過那一對人妖喝血的場景之後,已經連西瓜都吃不下去了,更別說讓他喝血了,那真會要他命的。

沒辦法,郝貝隻能把鼠血先放起來,抱了小瑜和小曦坐起來,小曦還好一點,小瑜慘了,半夜就開始發燒說胡話,郝貝隻能就光抱著小瑜,可這兒真是冷的,比那個孤島上都冷,郝貝猜測著可能是地下室,不然不會這麽冷的,抱著這一夜就沒有合眼,搓著孩子的手心腳心,小曦也是一直在幫忙,還好到天亮屋子裏有點點暗光的時候,小瑜總算是不燒了,這讓郝貝驚喜不已。

“小瑜,小瑜,你不燒了呢,要好了呢……”

但也隻有郝貝一個人覺得是好了呢,小曦的眼圈兒都紅了,握著小瑜的手就沒有放開過,小瑜自己也是極力的睜開雙眼,聲音虛弱之極的喊著:“媽……”

“恩。”郝貝應著,並囑咐道:“現在別說話,保存體力。”

小曦和小瑜是有心電感應的,他知道弟弟在想什麽,所以跟郝貝說:“媽媽,你讓他說吧,不說他……”可能就沒有機會了……小曦沒有把這樣的機會講出來。

小瑜說:“媽,對不起,真的有報應這一說的,我發過誓,如果我再對方柳有一絲絲的在意心思,就讓我永遠的離開你,失去你……你看,老天爺都看不過眼我讓你傷心了,辜負你了,我說過我隻認你一個當媽媽的,所以老天爺來懲罰我了……”

郝貝一愣,這些她都不知道的,其實當父母的都這樣,那怕孩子做了再錯的事兒,再傷了父母的心,大多數父母都會選擇去原諒,郝貝也不例外。

“小瑜乖啊,媽媽不怪你,從來沒有怪過的,你別說了,我們先休息,睡一會兒,媽媽給你唱歌聽好嗎?”郝貝的眼都出來了,因為孩子現在雖然不發燒了,可是身體還虛弱著呢,但你看他講話,都沒有怎麽停頓的,郝貝很怕會是什麽回光返照之類的,並且看到小曦臉上的淚水時,郝貝就更加的怕會是這樣了。

然而小瑜顯然是不聽她的話的,還在繼續說著:“媽媽,你不知道我當初第一次見你時,有多激動,我當時是裝病,故意讓小姨給我打電話的……”

他解釋著:“媽媽,我其實沒在意她的,可是我想聽聽她會告訴我什麽,我太渴望了,我太渴望她不是生我們的人,那怕我們隻是從她肚子裏爬出來的,不是她的孩子也好……”

他問:“媽媽,我是不是異想天開了,可是老天爺懲罰我了……”

小瑜說的其實都是真話,當時方柳找以營地時,小曦是叫了一聲媽媽,但小瑜一直是仇恨著的,如果不是方柳以一個重大的秘密作為交換條件的話,小瑜也不會輕易的開口叫一聲媽媽的。

方柳用的伎倆其實很老套的,就是說:“你們不想知道我為什麽那麽討厭你們嗎?跟我走,我就告訴你們理由,也許有你想知道的答案呢?”最後一句話,明顯就是跟小瑜說的,正好戳中小瑜的軟肋,按著常理來說,方柳是愛著他們的爸爸的,那應該會像郝貝一樣愛屋及屋的愛爸爸的孩子,可是方柳這個親生母親,一直在做的事情,好像都是恨上這兩個孩子,從來沒有表現過一絲一毫的愛意,所以小瑜和小曦就是這樣上勾的,主要也是沒有想到方柳地這麽狠心這麽殘忍的想要弄死他們罷了。

說罷了都是錯估了自己,錯估了他人,犯了跟郝貝一樣的錯罷了。

可現在這個錯的代價,未免就太大了一點的,小瑜嗚嗚嗚的哭著,喊著:“媽媽,如果我死了,你不要難過,是老天爺給我的懲罰……”

怎麽會不難過呢,郝貝都哭的不成樣了,光是聽著孩子說這個死的字眼,都比殺了她還讓她痛苦的,她怎麽能眼睜睜的看著孩子死去,腦中閃過一道亮光來,她開口跟小瑜說:“小瑜,你還想吃咪咪嗎?記得你以前說過,想吃媽媽的咪咪的,我的寶貝,媽媽讓你吃,好不好,你吃了咪咪就睡覺覺,睡醒了我們就回家了,爸爸會來接我們回家的好不好……”

小瑜的身子動了動,吃咪咪是他剛見到郝貝時有的衝動,那個時候才上幼兒園,還小不懂事,現在已經馬上要八歲了,早就知道男女設防了,別說郝貝不是他親媽媽,就算是他親媽媽,這個年紀也不可以再吃媽媽的咪咪了的。

但心底依然是渴望的,那個時候,他被方柳控製時,吃過方柳的,什麽樣的滋味和感覺,早就不記得了,如果馬上就要死去,能讓他感受下媽媽的味道,也是死而無撼了的……

“可以嗎?”小娃兒眨巴著一雙迷茫的雙眼,眼光煥散的問著。

郝貝點頭,撩開了衣服,湊到小瑜的嘴邊,她沒有生育過,自然不知道該怎麽喂孩子,還好上次在找到一寧的時候,見過的,手捏住,送到了小娃兒的嘴裏,小娃兒從小就是吃奶瓶長大的,也不知道該怎麽吃,一張嘴就咬疼了郝貝,郝貝吃疼的唔了一聲,就嚇得小瑜趕緊鬆開嘴,死活也不肯再吃了……

郝貝隻好暫時壓下心中的想法,給孩子唱著歌,哄孩子睡會兒,等小瑜睡了,小曦才讓了把小瑜先給放下來,郝貝放下來,小曦伸手扒拉著小瑜的眼皮子看了看,淚水一點點的往下掉,郝貝緊張的問:“怎麽了?”

小曦是有感覺的,小瑜的生命隻在慢慢的流逝,沒有辦法說沒事兒,他再沉穩,也隻是個跟小瑜一般大的孩子啊,撲在郝貝的懷裏,像小瑜一樣的哭了起來,抽抽噠噠的告訴郝貝,小瑜要不行了,可能就不會醒過來了。

郝貝不相信,去拍小瑜,叫小瑜,怎麽都叫不醒,頓時也有點慌了。

難道就讓她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小瑜這樣的死去,她瘋了一樣的跑到門口,晃動著鐵門,可這鐵門鎖的太緊了,這樣大力的晃著,居然連一點點響動的聲都沒有,回頭時看到兩個孩子手上腳上的鐵鏈子,她便有點無力了,就算是現在讓她能變成大力士打開這扇門,結果不會好多少,因為她沒辦法打開那麽粗的鐵鏈子,就算是鐵鏈子現在斷掉,門也開了,她也沒有辦法帶著孩子跑出去的……

放棄嗎?不,莫揚說過,人的潛意識,潛力,想活著的*越大,就越能活下去的,隻要給小瑜希望,小瑜還是能撐下去的,郝貝又跑回小瑜的身邊,抓起匕首就割開自己的手指,血瞬間就湧了出來,掰開小瑜的嘴,把手指頭放進去,並說著:“裴瑾瑜,我讓你活著,你要活著,你不是覺得對不起我嗎,你不是說過你要快點長大保護我嗎?你要是死了,我就不給你當媽媽了,我不騙你的,你要是死了,我真的不給你當媽媽了……”

明明是威脅的話,但說到最後卻成了哀求般的哭泣,泣不成聲的反複的說著這一句話,手指頭上的血從裴瑾瑜的嘴角慢慢流出,明顯小瑜也是很抗拒血的味道的。

小曦勸說著:“沒用的,他和我一樣的厭惡血的味道。”

郝貝無力的坐在地上,這個方法行不通的話,那麽隻有一個了,撩開衣服跟小曦說:“小曦,你來,吸出奶來,喂小瑜。”

裴黎曦睜大眼睛的看著郝貝,這點常識他還是有的,怎麽可能吸得出來奶水來,但是郝貝卻是死馬當成活馬醫了,解釋著,小時候,他們隔壁有一家,是奶奶用母乳喂大孫子的,那個孩子是個可憐的,還在母親的肚子裏時,父親是個地痞,讓人給打死了,母親生產時,又難產就死了,家裏窮啊,喝奶粉之類的就別想了,再加上這家風評不好,也沒有人願意幫著喂奶的,當時所有人以為這個孩子是完了,肯定活不了的,要是這孩子活不了的話,那這個奶奶怕是也得活不下去了,全家就剩下這麽一個小人兒,就是這老太太的希望了……

後來郝貝也是好長時間沒有見過這老太太出門,有一天好奇就過去看來著,就見老太太在給小孫子喂奶呢,這可把小郝貝給驚著了,回家就問郝媽媽了,說奶奶也可以給孫子喂奶嗎?後來郝媽媽才說,這事兒也奇了,那老太太都五十多歲了,居然能被孫子嘬出奶水來……

郝貝十幾歲學會上網的候,還特意在網上開了個貼子,就把這個事兒當個奇葩事兒發了上去,後來有一個網友,好像是婦科醫生吧,就回複了這個貼子,說這個事兒也算正常,人們都以為隻有剛生育完女性才會分泌乳汁,其實這是個誤區,剛生育完的女性隻是能更容易分泌乳汁而已,所以奶奶母乳喂養孫子的事兒,不算奇事兒,因為奶奶曾生育過,曾分泌過乳汁,所以在經過孫子長期的吸吮之後,會再度分泌出乳汁來,同樣的未生育的女性按理來說,也有可能分泌出乳汁,像這個就有一些剛剛發育的少女會覺得胸部脹痛,並且會有乳黃色的分泌物出現,其實就是內分泌失調引起的胸部發育。

所以郝貝現在就想試一把,也許成功了,可能小瑜就有救了。

“小曦,你相信我啊,能不能讓小瑜活下來,就看你的了,你使勁的吸,吸出奶水來,給小瑜吃啊,小曦,你是哥哥,你要保護弟弟的,聽話啊……”

小曦隻愣了一秒,便爬過去吸了起來,這個過程對於初次做母親的女性來說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更別說郝貝還是沒有生育過的,那個中艱辛可想而知。

小曦是吸的嘴都麻了,沒吸出奶來,反倒吸出血來了,但郝貝不放棄,一直鼓勵著說:“小曦,我沒事,你不要放棄,想想小瑜,”

要問這世界上最愛小瑜的人,小曦這個哥哥肯定就不會排在後麵,你現在要給他一個機會,殺了郝貝讓小瑜能活,他都會拿起刀子毫不猶豫的殺了郝貝,要是說殺了自己讓你弟弟活,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把刀子插向自己的心髒去。

所以就算是吸出血來,這是唯一能讓小瑜活命的機會,裴黎曦就不會放棄,也不能放棄,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好幾次郝貝疼的差點都想兩眼一閉暈過去算了,從屋子裏隻有一點點暗光,到有少許白光從門縫中打進來,就在郝貝都絕望了的時候,小曦卻是驚喜的睜大了雙眼,不相信的又吸了一口,終於確定不是自己的錯覺了,郝貝也是低下頭來,看著小曦問:“吸出來了是嗎?”

小曦恩恩的點頭,爬過去就拍著小瑜大叫了起來:“小瑜,小瑜,醒醒醒醒……”

郝貝也爬過去,抱起小瑜在自己的懷裏,女人天生的母性作遂吧,每一個初當媽媽的女人,大多數都比男人會抱孩子,給孩子哺乳也是天性,那怕你根本就沒有生過孩子,當你真心的把這個孩子當你自己的孩子時,有些動作不需要任何人教,自然而然的就會了……

就如現在的郝貝一樣,抱著小瑜時,就像是一個經驗豐富的媽媽一般,知道小娃兒現在昏迷著,不可能用力的去吸允,而且奶水是剛剛才有的,就需要她去用手擠著去喂給孩子,一邊擠著喂著,一邊泣聲的哀求著:“小瑜,你睜開眼看看媽媽,你告訴媽媽你會保護媽媽的啊,小瑜啊,媽媽好累,你睜開眼看看媽媽,告訴媽媽你愛媽媽,你親親媽媽,媽媽就不累了,我的小瑜,好小瑜,媽媽求你了,睜開眼晴好不好……”

小娃兒到底也是沒有睜眼,郝貝的淚水像串了線的珠子一樣,一串串的往下掉,打在小娃兒的眉心處,順著眉心處流進小娃兒的眼窩處,再順著眼窩處往下淌著,就像是小娃兒自己哭了一樣的,慢慢的這樣的淚水越來越多,多到郝貝抹著自己的眼淚,再抹著小娃兒的眼淚,就有點分不清是不是小娃兒在哭了,還是全是她自己的眼淚……

兀然,小腹一陣的抽疼,郝貝僵直了身子,就在這時,又驚喜的低頭看著懷裏的小娃兒,她自己有感覺的,小娃兒吸了起來的,高興的喊著小曦道:“小曦,你看小瑜是不是醒了,是不是在吃了……”

小曦跪在那兒,仔細的觀察著小瑜的喉嚨處,的確有很輕微的吞咽的動作,就像是平時吞咽口水時的那樣子,的確是在吞咽了,高興的點頭道:“恩,媽媽,是的,小瑜是醒了……”

郝貝也是高興的直點頭,心底總算是踏實了,神經也沒有剛才那樣繃的那樣的緊了,但卻也不是能鬆懈的,她不知道自己能分泌出多少的奶水,現在這是小瑜唯一的口糧了,所以她必須要撐下去的,讓小曦把那些鼠血拿過來,如果有選擇,沒有人願意去喝這些的,但郝貝已經是沒有任何選擇了,拿著瓶子直接就灌了下去,非但如此,還跟小曦說著:“小曦,好兒子,現在如果還你有力氣,就再去抓一些,按著媽媽剛才的方法,剝了皮,你吃肉,血放在瓶子裏給媽媽,我們必須要保持著體力,這樣才能撐下等著爸爸來救我們。”

小曦點頭,開始在這小屋子裏去抓老鼠,又抓到好幾隻,紛紛殺死後,居然湊了半瓶子的鼠血的,弄好後就先給了郝貝,郝貝嗅著那個味兒就想吐了,可是看看懷裏還在輕緩的吸吮著的小瑜後,便強壓下那股子惡心,喝了下去,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每當察覺到自己要不行的時候,就用指甲自己掐自己的手掌心,要麽就喊小曦讓小曦咬她的手背,就這樣一點點的堅持著沒讓自己昏死過去,但是感覺真的就越來越不好,特別是那種腹疼的感覺,像是每次例假來的時候,那種潮湧的感覺來臨之際,郝貝的心裏咯噔一下,蒼白了一張俏臉,想到了許多,手慢慢的移到自己的腹部的位置,不可思議的睜大了雙眼,這個時候已經沒有給她任何選擇的機會了,眼前懷裏這個可是小瑜啊,是她的兒子,別說沒給她選擇的機會,就是給她選擇的機會,她還是會這樣做的,隻是眼淚卻是禁不住的往下流,手心手背都是肉的……

“媽媽,怎麽了?”小曦察覺到郝貝的不同,特別是郝貝的手去摸腹部的動作讓早熟的小曦有了個不好的預感。

“沒事,小曦啊,如果媽媽撐不下去了,你也不要慌,方柳如果再來,你跟她求饒,你求她放你們出去,那怕她讓你親手殺了我,你也要同意,因為你要帶著小瑜出去……”

“媽媽!”裴黎曦大驚的叫出聲,他不喜歡聽郝貝講這樣的話,早在郝貝進了這個小屋撲在他們身上替他們擋下皮鞭的那一刻,他就把三個人的生死綁在了一起,是他的錯,他不該對方柳有一點點仁慈之心的,如果不是他的話,也不會有現在這樣的慘境,所以他不能接受郝貝這樣交代後話的樣子。

“聽我好,乖兒子,你是哥哥,弟弟和媽媽都需要你保護的,小曦,要堅強知道嗎?不管用任何方法,記得活著走出去才是最重要的。”郝貝說罷,頭一歪,撫在小曦臉上的那隻手就像是電視裏的某些場景一般,啪的垂下落了地,隨即便是一聲嘩的,郝貝手上一直戴著,從未取下來過的綠色碧玉手鐲應聲而碎,不是那麽磕碎的那種碎,而是斷成一節一節的粉碎。

小曦驚恐的睜大雙眼看著眼前的郝貝和地上碎掉的手鐲,他聽二奶奶說過,玉碎人不碎這樣的話,所以這個從來不信鬼神不信邪的小娃兒跪在了碎掉的玉鐲跟前,虔誠的磕頭求著:“如果您真的有神靈,那請保佑我的媽媽和弟弟,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另一邊,方槐從柳晴晴嘴裏知道方柳做的事兒之後,便把自己關進了屋子裏,對於這個姐姐他真是無力也無奈了,想了好一會兒,才擼了把臉起身,他必須把後麵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阮清泉看著這個深夜找上自己的下屬,有點不明白這麽大半夜的是出了什麽事兒嗎?

“阮爺,我求你一件事兒。”方槐噗通一聲便跪了下來。

“老三,你起來,起來說話,咱們都是一家人,你叫我聲大哥就行。”阮清泉心裏一驚,雖然道上都稱他一聲阮爺,但他也才四十五歲,還很年輕的。

方槐跪在那兒就沒有起來,直接就說了:“好,大哥,當弟弟的今天有個不情之情,我有個姐姐,做過很多錯事,但人長的還不錯,我想著能不能阮哥你收在房裏,隻要管她吃喝有人看著她就好……”

“呃……”就算是見過大世麵的阮清泉也沒有料到,這個求的事兒,會是這樣的好事兒,給他送女人,他已經有兩位太太了,再娶就是第三位了,可這真的是好事兒的話,就不會用求這個字了,所以沉思片刻便問道:“老三,你告訴老實一句實話,你這姐姐是得罪了什麽大人物嗎?”

方槐沒有隱瞞,一五一十的就把這個事兒給說了,想保方柳的命,現在隻能是兩手準備的,他會親自去求裴靖東饒過方柳一命,但以他對自己姐姐的了解,方柳是肯定不會輕易的善罷甘休的,那麽隻能是求助於阮清泉,阮清泉對於女人就像是養金絲雀一樣,就是那種,我可以給你錦衣玉食,但是你隻能呆在我讓你呆的地方,我不讓你呆在院子裏,你便不能出屋,否則就是送死!

阮清泉聽了方槐的話後,也把醜話說到前頭的,他是個惜才的人,不然也不會收留方槐,也知道方槐隻是把他這兒當作暫歇之地,但是今天發生這樣的事兒,要麽方槐現在就走,要麽就要死心踏地的跟他打江山,這就是死契,隻有這樣,他才可能冒險的答應萬一真的有火拚發生借火力給方槐,賠本的買賣他是不做的。

方槐這邊很爽快的就給關老爺上了香,在關老爺前和阮清泉拜了把子,這才跟阮清泉告別,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是不會給阮清泉帶來麻煩的,而且他相信裴靖東也隻是想救人而已。

可是卻沒有想到,他回到家的時候,卻找不到柳晴晴了,真的是遍尋不著柳晴晴的,非但不見了柳晴晴,就連方珂也是不見了,腦海裏想了千萬種可能,其中一條就包括是不是方柳過來把柳晴晴和方珂也給劫走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別怪他這個當弟弟的不客氣了!

方槐這邊還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時,裴靖東帶著蘇莫曉和艾米就找上門來了,基本上也了解了方槐的情況,所以沒帶人上來的。

“嗬嗬,你來的正好,你不來我還要找你的,我知道我姐做了錯事,先帶你去找人,找到人,我隻求你一件事,饒了我姐一條活命,以後我永遠不會讓也出現在你們麵前的。”

裴靖東舉了槍,直接就想一槍斃了方槐的,如果不是有方槐一直護著的話,方柳早就不知道死了幾百次的了。

“我用一個秘密換我姐一條命,關於小瑜和小曦的,如果你能接受,就讓他們先出去,我告訴你。”方槐一點也不怕裴靖東的槍,很平靜的說著,這也是他在阮清泉麵前說過的他有辦法不火拚起衝突的解決之道。

裴靖東微撩雙眉,冷電般的利光從眼中迸而出,不錯眼珠的看著方槐,似乎在問,又想玩什麽把戲。

方槐臉上就是那樣,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最後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你不是一直都覺得我姐對兩個孩子一點也不親嗎?你難道真的就不想弄明白,這可能是你唯一可以弄明白的機會。”

裴靖東終於鬆動了,擺手跟蘇莫曉和艾米說著:“你們在外麵等我。”

蘇莫曉直接就往外走,倒是艾米擔憂的喊道:“boss,不可以,這樣你會有危險的。”

裴靖東白了艾米一眼,現在還是生著艾米的氣呢:“我再危險有郝貝和小瑜他們危險嗎?”

艾米讓嗆了一句,便帶著一寧灰溜溜的走出了屋子,到院子裏的時候,看著蘇莫曉一點擔憂的神色也沒有,便問了句:“你不好奇是什麽秘密嗎?”

蘇莫曉看了艾米一眼,往邊上站了一步,劃清界線,表示自己跟這個艾米不熟的樣子。

屋子裏在說什麽,發生什麽事兒,她們是不知道的,蘇莫曉是真的不好奇,她對於別人的事兒一向沒有興趣,那怕是郝貝的事兒,她也隻是有一點點興趣,對於裴靖東的事兒,裴家的事兒完全是沒有興趣的,難為了艾米把耳朵貼在門板上,卻也是聽不清裏麵在講什麽……

畫麵切換,屋子裏,人都走了之後,裴靖東便抬手看著腕上的表說道:“三分鍾,或三句講完你要說的話。”

方槐點頭,斟酌著用詞便開口說著:“我手上有一份資料是2007屆南華一高高考前體檢的資料……”

裴靖東瞪眼問:“你說簡單點!”

方槐又重新開口:“雖然我現在沒有辦法給你看這些資料,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我說的都是有依有據的,你也可以去查證,我隻求你饒了我姐一條活命,我已經跟阮清泉說好,把我姐嫁給阮清泉當三太太,阮清泉的為人你也是知道的,阮家的兩位太太嫁給他十幾年,是生是死外麵的人都不知道的……”

裴靖東沒有說同意,也沒有說不同意,等著方槐要出口的那個秘密,方槐深吸了口氣,這事兒其實他也是最近才確定的,當年他才多大,壓根就沒有往這方麵去想過的,今天把這個告訴裴靖東,隻是為了為他姐求得一線的生氣,至於以後,隻能聽天由命了……

方槐說:“……”

裴靖東身子僵直住,不知道該作如何反應,就好比一個人買了彩票後看直播知道自己中獎了,但掏口袋的時候才發現洗衣服時把彩票給水洗衝走再也找不回來一樣,悲大於喜!

原來這麽久以來,他一直所堅持,一直所期待的,其實他已經擁有……

“好,我答應你,但是我的妻兒必須完好,如果有一個不好,別說是方柳了,就是你,我也不會放過的!”裴靖東冷冷的說罷,轉身往外走,腳底就像是讓灌了鉛一般的,又像是在踩在上,頭重腳輕,拉開門時,深吸了口氣,還踉蹌了一下,被艾米扶住才站穩的。

正在這時,有送信的小弟過來,是阮清泉派來的,因為柳晴晴沒有說出方柳把郝貝等人關在那裏了,所以這個事兒,方槐是拜托給阮清泉的了。

阮清泉是逼供了手下的保鏢才確定其中的兩個是借給方柳的人,從這倆人的口中知道方柳綁了兩個孩子關在了前山的地下倉庫裏的,這就馬上給方槐送信來了。

方槐得了信就告訴裴靖東地址,裴靖東一聽那個地址,心中也是一陣的懊悔,還好還有鬱凱和鬱默在那邊,便給鬱凱聯係讓鬱凱先過去,他們隨後就到。

柳晴晴呢,真是抱著方珂想要逃走的,她捐了方槐屋裏的所有錢財的,但是逃到前山的時候,看著左邊的那要小道,心底有個聲音在叫囂著,就說去看一眼,看一眼也好……

就這麽鬼使神差的過去了,那個時候,郝貝已經昏迷過去,又被方柳給和冷水給澆醒了,連帶的就是郝貝懷裏的裴瑾瑜也醒了,小曦就那麽跪在地上,求著方柳饒過郝貝和小瑜,讓他做什麽都行……

方柳就像是一個瘋子一樣,讓小娃兒拿著皮鞭去抽郝貝,小曦沒得選,拿起皮鞭一下下的抽了下去……

柳晴晴實在看不過去了,一腳踢開門吼道:“姐,你快逃吧,還在這兒瘋呢,馬上你的死期就到了,方槐已經聯係裴靖東了,馬上他們就找來了!”

方柳是真的瘋了,讓自己心中的嫉妒把自己逼瘋了的,也不理會郝貝和兩個孩子了,轉而跟柳晴晴撕扯了起來,覺得柳晴晴就是奸細,不然的話,方槐怎麽會知道?

女人的撕扯真的就比較難看了,特別是撕扯的時候,方柳把柳晴晴推到,方珂都被摔了出去,小娃兒本來就有病,又被這麽一摔,哭聲就震天了。

柳晴晴的母性被激了起來,爬起來跟方柳就扭打成了一團,最後抓著方柳的頭照著牆壁上就使勁的磕著磕著,滿心滿眼的恨意全都暴發了出來,你說她有今天,就沒有方柳的作用在裏麵了嗎?

開始的時候,她是真的隻想當好一個小姨子該做的事兒,是方柳給了她不該有的希望,給了她一個男神的夢,把她推到了裴靖東的身邊,柳晴晴有時候最痛苦的時候,就會追根究底想著,如果沒有那個開端,她也許就是某個醫院的小護士,拿上一份不高的工資再相親結婚,最後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何苦像現在這樣,活的這麽膽驚受怕,活的這麽辛苦!

終於方柳頭上的血都霍霍的往外冒著的時候,柳晴晴才鬆了和,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雙手,驚恐的尖叫了起來:“我,我,我殺人了……啊!!!!!”

正在山間往這邊行走的鬱凱等人聽到這一聲音尖叫後就加快了腳步往這邊趕來。

裴黎曦手裏也拿了一塊石頭在慢慢的接近柳晴晴和方柳,現在這會兒還在往前走,柳晴晴忽然的扭過頭來,看到小曦時,眼淚嘩嘩的往下流,跪倒在地上無措的喊著:“小曦,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裴黎曦手中的石頭還在緊緊的攥著,但卻放鬆了戒備,安撫著柳晴晴:“小姨,沒事的,她是壞人,你殺她是應該的,她想殺死方珂妹妹的……”

柳晴晴恩恩的點頭,裴黎曦小心的問著:“小姨,我們一起出去吧,帶方珂妹妹去最好的醫院,看最好的醫生好嗎?”

柳晴晴這會兒腦子就是糨糊,再者說了,她也曾真心的喜歡過這兩個孩子的,要不然剛才就不會想著過來看看的,再加上現在裴黎曦提出的這個條件,讓她很是心動,便又爬到方柳的身上**著,最後找出了一串鑰匙,轉身交給了小曦。

裴黎曦接過鑰匙的時候,真心的想給柳晴晴磕兩個頭的,但卻沒有這個機會了,跑過去正在給小瑜手上和腳上開鎖的時候,就被郝貝給推了過去。

郝貝這會兒是清醒的,全身都冰冷,但卻並不影響她的視力,清楚的看到向他們走來的柳晴晴,又看到那個原本已頭破血流的方柳居然拿著槍對準了他們的方向,那個方向如果不打偏的話,就是衝著小曦而來的,所以郝貝把小曦給推開了,連帶的懷裏的小瑜她也給甩開了,扶著牆站了起來,喊著柳晴晴,讓柳晴晴閃開。

“柳晴晴,你閃開,方柳,你恨也是恨我,有仇有恨,你衝我來!”郝貝站起來時,身上都是*的,特別是下半身,血與水混合在一起,柳晴晴看到郝貝的下半身時都驚呆了,也瞬間清醒了,這是流產了,還是受傷了,怎麽會這麽多的血呢?

方柳也看到了這一幕,哈哈的大笑了起來:“郝貝,郝貝,你不是一直想要個孩子嗎?你現在是用你自己的孩子去救別人的孩子嗎?你說你怎麽就這麽偉大呢?好,你偉大,你就過來吃了我的槍子,你隻要敢走過來,我就敢放了他們!我方柳說話算話!”

郝貝一步步的走上前,走過柳晴晴的身邊時,柳晴晴還能嗅到那股子血腥味,還有順著腿管子一直到地上再由腳底拖出的血印子,再看著兩個被郝貝推開的孩子一臉痛苦的神色,特別是小瑜那樣絕望悲切的神色,柳晴晴幾乎是想也沒想的就衝了上去,恰好就在方柳扣動扳機時反手抱住了郝貝,擋在了郝貝的前麵,血染了郝貝胸前滿滿都是紅紅的顏色……

屋子的門砰的一聲音被人踢開,數管黑洞洞的槍口對著屋子裏的人,鬱凱第一時間開槍暴了方柳的手腕,方柳手中的槍應聲落地。

郝貝抱著方柳也跟著倒了地,方柳就倒在郝貝的懷裏,郝貝哆嗦著唇的喊著:“柳晴晴,柳晴晴,你撐住撐住啊!”

可柳晴晴知道自己撐不住了,淒慘的一笑,虛弱的說道:“我終於明白我輸你在什麽地方了……”以前,郝貝剛嫁給裴靖東那會兒,她是不服氣的,她覺得自己哪裏都比郝貝好,長的也比郝貝漂亮,就連工作也比郝貝的好,更何況她照顧兩個孩子的時間最長,可是就在剛剛她看到小瑜那絕望的眼神時,她明白她輸在那裏了,她就算那裏都比郝貝好,但卻沒有郝貝對兩個孩子真心,因為她對孩子的好,建立在孩子們可以幫助她更快的接近裴靖東的前提之上的,而郝貝,則是為了兩個孩子連命都可以不要的那種好……

“小瑜,小曦……”柳晴晴虛弱的喊著,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柳晴晴這會兒隻想再聽這兩個孩子叫她一聲小姨。

鬱默已經去給小瑜檢查身體了,小曦爬了過來,握住了柳晴晴的手,柳晴晴眼淚汪汪的伸出手,帶血的手摸在小曦的臉上,問:“小曦,再叫我一聲……”

“小姨……”小曦哽咽的喊著。

柳晴晴的眼晴又往別處看去,在找著什麽,小曦握住她的手,柳晴晴找的他都懂,向柳晴晴保證著:“小姨放心,我會照顧好方珂妹妹……”

柳晴晴又抬眼吃力的看著郝貝,郝貝也咐和著小曦的話說:“放心,還有我。”

柳晴晴的頭一歪,手一耷拉,便閉上了眼。

鬱默先把生理鹽水給小瑜輸上之後,便讓一個戰士抱著小瑜,自己則走到郝貝這邊,伸手去探柳晴晴的鼻息,淡漠地道:“她已經死了。”

郝貝聽到此,也是兩眼一黑,暈倒了過去,還好有鬱默給接住了,看著郝貝這滿身是血的樣子,特別是下半身全是血,鬱默便衝鬱凱喊著:“哥,趕緊讓急救人員上山,並通知有孕婦帶一個婦科醫生上來。”

鬱凱這邊也是傻眼了,趕緊把電話打了過去,急救車就在車下停著,這是來之前就安排好的,這會兒忽然讓人上山是那麽容易的事兒,但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給急救那邊打完電話,就給裴靖東打電話,裴靖東那邊正好就到這附近了,聽到鬱凱找到的消息,便加快了步子,但心底也隱隱的有點擔心,因為鬱凱說:“兄弟,人都活著,但你要有點心理準備!”別的鬱凱也沒有多說,但當裴靖東趕到現場,看到正在被鬱凱搶救著時的郝貝時,簡直都要瘋了!

他們一直盼望著的孩子有了,但現在又沒了!舉了槍就朝著昏死在地上的方柳就要開槍,讓方槐給擋在了前麵:“我們說好的,你饒她一命!”

鬱凱也是拍著裴靖東的肩膀說先救人要緊,鬱默那邊又大喊道:“不行了,胎兒下不來,現在必須就做手術,哥,急救隊什麽時候來?”

鬱凱都要瘋了,這上山的路開車是上不來的,隻能是步行,最快也得半小時的呀!

鬱默搖頭:“來不及了,要麽我現在給她手術,再晚就來不及了,不行就現在手術,可特麽的我需要助手!”抬頭看著全都是男人,最後隻能是指著蘇莫曉和艾米說:“你們兩個留下,其它人騰地方。”

說完又搖頭道:“不行,沒有麻醉,裴靖東你來抱住她,一定不能讓她亂動。”

這時候,方槐突然說話了:“我有帶特效藥,我也可以幫忙。”

“你?”鬱默疑惑的問,裴靖東卻是一把抓起方槐推了過去道:“他也是醫生。”

鬱默點頭:“那太好了,趕緊開始吧!”

就這樣,裴靖東抱著郝貝,蘇莫曉是輔助,鬱默和方槐一起戴上消毒手套開始給郝貝做手術,鬱默的手探入裏麵時就是一驚,道:“是兩個!看大小應該有兩三個月左右,摸到小手了,孕婦已經沒有知覺,必須盡快結束手術並止血。”

裴靖東的身子一僵,鬱默的每說出的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利箭,箭箭都射中他的心,真比拿刀直接剜他心頭的肉還要讓他疼痛得厲害。

“輸血吧!”方槐說道。

鬱默點頭問:“她是什麽血型知道嗎?”

“a型,抽我的!”裴靖東堅定的說著。鬱默點頭,給方槐使了個眼色,醫藥箱裏這些東西他帶的都很全,所以血很快的就從裴靖東的身體裏抽出來輸進郝貝的身體裏,另一邊手術還在進行,因為沒有時麻醉,那種生生把已成形的胚胎從身體裏拿出來的痛讓郝貝掙紮了起來,裴靖東不能動,隻能是蘇莫曉上手去箍住郝貝亂扭動的身子,並安撫著郝貝。

急救人員趕上來的時候,這個臨時的引產手術已經完成,裴靖東還在給郝貝輸著血,兩個孩子早就被抱上了擔架往山下送去,裴靖東跟著醫護人員把郝貝送上單架,回頭看一眼血泊中的方柳,又回看方槐一眼,道:“永遠也不要出現在我眼前!”

裴黎曦被抬上擔架的時候,還一直記著一件事兒,就是方珂,跟鬱凱說了的,本來是一直要等著把方珂也給抱來的,但鬱凱讓他先下山,並說會把方珂給帶過去的,裴黎曦這才放心的閉上了眼。

等郝貝也被擔出來時,鬱凱還拉著裴靖東說了句:“你兒子一直惦記著一個叫方珂小娃兒,是……”

“不需要管,走吧。”裴靖東冷酷的說著,並未把柳晴晴替郝貝擋槍的事兒當成恩情來看,在他看來,方家的人都該死!

殊不知,壞人堆裏也有好人,有時候壞人開始時也可能是個好人,有些壞人也是被逼出來的!

鬱默是最後離開那個屋子的,看著屋子裏的一大一小傷者,還有死掉的柳晴晴,把醫藥箱留給方槐提醒著:“孩子和那個流血的還能救回來,這個大的已經不行了。”

……

郝貝被送進最近的醫院進行了術後清理工作,還好手術及時,又輸過血,總算是把命給保了回來,至於以後會不會懷孕這個事兒就不好說了……

裴瑾瑜和裴黎曦也都被送進了急診室,還都是皮外傷,隻是身體虛的厲害,處理傷口清洗的時候,也沒有少受罪的。

秦立國得到消息時第一時間帶著丁柔就飛了過來,下了飛機到了醫院就看到那滿臉胡茬子的裴靖東,歎了口氣,看著病**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生氣的郝貝,也是氣得肝疼,可是你說這事兒能怨誰?

手機又響了起來,秦立國接聽後,臉色就更加的不好看了,看了一眼丁柔道:“小柔,你在這兒陪著貝貝,我跟東子去外麵說點事兒。”

到了外麵,秦立國便不悅的質問道:“怎麽會事兒?為什麽會是引產?”來的路上秦立國不想不明白,也問過相關的醫生,關於引產之說,醫生給出的最簡單的說話就是,三個之前的孩子打掉叫流產,三個月左右成形的胎兒打掉就叫引產,那照引產之說的話,郝貝三個月前就有了身孕的?那怎麽可能倆個人都不知道呢?

這個事兒呢,說起來還真是兩個人都不知道的,郝貝的身體就是那個樣子,一直也沒有懷上過,醫生也說了,就是不容易懷孕的體質,所以一直也就沒有注意過,誰會想到有了之後就來這麽一出的呢。

裴靖東也是伸手擼了把臉,整個人就是憔悴的不成樣了的,事實上從昨天到現在眼晴都沒有合一下的,隻要合上眼,就能看到那兩個還沒有還沒有郝貝手大小的孩子被鬱默殘忍的拿出來的場景,想到鬱默的話,心底又是一陣陰沉,鬱默跟他說:“就算是沒有這次的事件,郝貝也得產,因為正常的兩三個月大的孩子是紅色帶點粉的軟肉,而郝貝引產出來的這兩個小孩子,隻是有手腳的皺形,但卻比一般兩三個月的小孩小,有可能是雙生的原因,但顏色不對,是青黑色的……”就像是中毒,可這個又不太可能,真的要是中毒的話,郝貝的身體不會沒有覺察到的,裴靖東便想到郝貝在島上吃過蛇肉這件事兒,想會不會是跟這個有關係,鬱默建議如果想弄明白到底是什麽會事兒,就要把那兩個死胎帶回去做一下化驗,為了弄明白事實真相,裴靖東讓鬱默去做這件事兒了。

什麽時候有身孕的?怎麽沒有發現?裴靖東這兩天也一直在想這兩個問題,想郝貝從島上回來月經來了的事兒,那時候應該就是有征兆的,隻是他以為是女人的月經,還有上次也是做過之後有血,郝貝的解釋是因為月經剛過的原因,並且他一直叮囑郝貝月經過後去讓二嬸給做個體檢,郝貝可能沒聽他的,他因為在任務集訓期,也沒能跟及時督促她去做檢查。

“對不起秦叔,這事兒怪我太大意了。”裴靖東沙啞著嗓音的說著,現在再去解釋已經是無用之功了,說什麽都晚了,世間上最難買的藥就是後悔藥!

“現在說這些怪不怪的也沒有什麽用,已經這樣了,你就好好的照顧貝貝吧,哎……”秦立國說著還是一陣陣的惋惜,你說說這叫個什麽事兒的。

但現在真的就是說什麽也沒有用的時候了,隻能說讓郝貝好好的養好身子,安慰人的話秦立國也不會說太多,這邊裴靖東就接了一個電話,是鬱默來的電話。

“恩,怎麽了?”

“東哥,這個有點蹊蹺,我化驗出來的結果有點奇怪……”鬱默說著,真就是從來就沒有見過這樣的,兩個死胎的的血管裏麵居然有細小的像螞蝗一樣的活物,這個是前所未有的,像寄生蟲一樣的東西。

“這種情況一般會是怎麽樣引起的,她曾在海上一座孤島上呆過一個月,吃過很我蛇肉,跟這個有關係嗎?”裴靖東皺著眉頭問,心裏莫名的不舒服著,對於那一個月的事兒他還是很介懷的。

鬱默這邊就說了,蛇肉本身是可以吃的,如果是毒蛇肉,吃了會引起人體的直接中毒反應,但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出現寄生蟲在血管裏的情況,對,鬱默暫時把這種活物稱為寄生蟲了。而且鬱默是觀察過的,寄生蟲不多,隻一條,青紫嚴重的那個血管裏麵的血存量幾乎沒有估計,現在還不能確定那個寄生蟲的種類,不過他已經請教了這方麵的專家去研究那條寄生蟲的品種,因為如果真的是寄生蟲的話,那麽肯定就不會隻有這一條,郝貝的身體裏可能還有這個的,那樣的話就比較麻煩了。

裴靖東聽的眉心沉沉的,把郝貝之前有心絞痛的事情也給鬱默說了一下,如果說郝貝的身體真的有哪些具體的不好的話,可能就是這個心絞痛,一直就沒有查出來過原因,但醫生也說了,是心理因素的。

鬱默歎氣的解釋,寄生蟲存在於血管中這樣的現象真的很少見,有可能是寄生蟲原本存在於郝貝的血管之中,要知道血氧不足的會也會引起心髒方麵的毛病。鬱默現在也隻是猜測如果郝貝以後不再出現心絞痛的話,那麽可能就跟這條寄生蟲是有關係的,等於說寄生蟲轉移到胎兒的體內,胎兒的引產又使寄生蟲脫離了母體,如果這個事兒是真的,那麽這次流產對於郝貝來說還算是因禍得福了。

掛上電話,秦立國就追問:“怎麽會事兒?”裴靖東簡單的把事兒給說了一遍,秦立國眉毛就高高揚了起來,滿含憤怒的問:“是不是又是方公道那混蛋搞得鬼!”

“鳳陽算出來方公道已經死了,我倒希望他還活著。”裴靖東無限哀傷的說著,真的如果郝貝的身體有問題,又方公道搞得鬼的話,那他寧願方公道還活著,什麽樣的條件他都可以答應隻要能讓郝貝沒有任何問題。

“對了,秦叔,任務那邊的事兒什麽時候出發?”裴靖東忽然想起自己肩上的重責,這是他一刻也不能忘記的事兒。

秦立國沉吟了一下才開口說道:“我正想跟你說這個事兒的,意大利那邊過來消息,馬上就有行動,我們這邊的人也需要馬上就到位,你看你是不是退出這次的任務。”這是有心讓裴靖東不要去參加的了,郝貝剛剛又是一場生死現在人還沒有清醒過來,你這當丈夫的哪裏有不陪著的道理。

裴靖東幾乎沒有任何停頓的就出聲反駁了:“當然不行,這次的任務我必須參加,我不放心任何人去執行!”

秦立國冷了一張臉,站在理智的領導者的角度來說,他是要給裴靖東點一個讚的,但站在情感的嶽父的立場他想一巴掌抽死這個女婿的,我女兒為你懷孕流產,結果呢,人還沒有醒來,你就要去出任務,你家的人是是人我家的人就不是人了嗎?

裴靖東也知道自己這樣有些不近情理,可事兒都趕一塊兒去了,郝貝這邊現在已經在醫院,有最好的醫生給治療,並且這次是圍剿自己人的任務,他很怕萬一自己沒有過去,其它隊友隻執行死命令,再出個差錯的話……

“秦叔,你應該知道我擔心的是什麽,就不說是他,單說莫揚,對郝貝也是那樣的重要,救命恩人一樣的位置,如果我這次沒去,他和莫揚出事的話,我心裏會自責一輩子,郝貝的心裏也地一輩子的不舒服的……”他這樣的解釋著,實際上他心裏真沒有莫揚的位置,不過這會兒說出來就是爭取自己出這次任務的籌碼罷了。

“……”秦立國沒有說話,似在思考這件事兒的處理方法,理智和情感像兩個小人兒一樣在他心裏你打倒我我打倒你的,沒等他心底的戰爭打完,便被一道突來的爽利女聲打斷了。

“領導讓他去吧,我來照顧貝貝,放心,我一定會誓死保護貝貝的安全的。”這是蘇莫曉說的話,原本就在病房附近,也不是故意要偷聽他們談話的,隻是耳力太好,她知道自己是沒有參加這次任務的權利,就算是有,以她的資曆也隻是個被領導者,不會成為領導者,那樣的話能做的事情就真的很有限了,本來還擔心裴靖東會對莫揚有成見的,可是聽了剛才裴靖東那番話,蘇莫曉決定站出來幫裴靖東說一句話。

秦立國終於是歎了口氣,心中小人兒要架勝負已分,到底是理智戰勝了情感的。

“罷了,但你保證,把莫揚當成弗瑞德一樣的重要,一定要把這兩個人給你帶回來!”

“是,保證完成任務!”

事情就這麽確定了下來,也不是馬上就走的,給了裴靖東一點緩衝的時間,定於明日出發,所以秦立國是打算直接專機把郝貝等人也轉院回京都的。

裴靖東搖頭,拒絕了秦立國這樣的安排,因為在這邊還有未完成的事兒,再說現在郝貝的身體需要好好的休養,不適合行移動,那怕直接包機也是不適合的。

“秦叔,我先走,郝貝必需在這兒住滿一個月,你放心,我走了還有鬱凱幫我罩著,不敢說百分百安全,但應該不會同大問題的,況且鬱默還在做研究,我想如果隻是單純的流產,倒沒事,就怕是她體內真的存有寄生蟲,那就……”

秦立國的決定讓這麽輕易的就給否了,氣得也是吹胡子瞪眼晴的,最後甩了一句:“隨便你們!”

裴靖東無奈的看著秦立國生氣走遠的背影跟蘇莫曉交待著:“我會把莫揚也一起帶回國,對你的請求就是替我照顧好我的妻子,當作交換也可以,但你必須保證,不管莫揚是不是能安全回國,你都不能動郝貝,如果我是說如果真的發生意外,我這條命留給你,不許你動郝貝。”

蘇莫曉深幽的眼眸看著裴靖東,說道:“我相信你作為軍人的責任感和使命,同樣我也以為這身軍裝向你保證我會全力以赴的保護郝貝的安全。”

“好,一言為定!”

倆人的想法達成了一致,雙手相握,交付與彼此的便是以命相搏的信任,後麵就是裴靖東交待蘇莫曉的一些事情,首先第一條就讓蘇莫曉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郝貝已經搬去新家,回京都之後,不要讓展翼接近郝貝。”這是裴靖東第一條交待給蘇莫曉的。

“……”蘇莫曉沒說話,但上挑的眉峰明顯的寫著疑惑,展翼不是裴靖東最親近的人麽,又是表兄弟。

裴靖東現在是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這次的事件也許就是恰合,可能真的不關展翼的事兒,但是他沒辦法不去懷疑不去防備的。那怕是親兄弟都有反目的,更別說這是表兄弟了,再說展翼給郝貝臉色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他本就是疑心重的人,一次不忠百世不容,不可能不去介意這件事兒的!

蘇莫曉也是知道裴靖東的這個性子,所以並沒有提出質疑的。

隻有餘下的七八個小時的時間了,裴靖東才覺得七八個小時是那樣的少,他要去安撫下兩個兒子,這是必須做的事情,有些事兒,需要告訴他們,他這一走不知道會去多久,再也不希望發生像這次這樣的事情了。

兩個孩子是單獨的一個病房,除了兩張臉上沒有被打之外,身上真的遍體鱗傷了,全都是抹著藥膏,**在外麵的胳膊上是抹著藥膏,身上觸到被子的是用紗布包著的,裴靖東站在病房門口,看了好一會兒後,才仰起頭來,深吸了口氣,抹了把額頭,推門而入。

孩子們並沒有睡著,全身都上過藥,疼的都發汗,這種情況下根本就睡不著的,小瑜睜開眼後知道還活著時,就一直很安靜,安靜的有點不像是他了,既沒有問郝貝,也沒有問其它的,這讓小曦很是擔心……

聽到開門音,兩個孩子明顯的就是一驚,不約而同的往門口的位置看了過去。

裴靖東搬了下凳子坐在兩個病床中間,一左一右伸手拉著兩個娃兒的手,心裏簡直就像是打翻了五味雜瓶一樣的,從來沒有想過他跟郝貝還有這樣的機緣,這是他和郝貝的孩子,不過是從方柳的肚子裏爬出來的,方槐說的事兒他現在沒有時間去查,但是會讓人去查的,但不用查,他就相信這就是他和郝貝的兒子。

簡直就不敢想像,如果當年方柳看上的不是郝貝,這孩子的生母會是誰?也或者方柳看上的不是他,那是不是意味著這是郝貝跟另一個他的孩子了?想到此,裴靖東真是對方柳恨的牙癢癢,又想給她一個嘉獎,感謝她曾經做過這麽一件對的事情。

“小曦,小瑜,你們誰來告訴我下,這次的事情是怎麽發生的?”啞著嗓音的開口,問出他想問的問題。

小瑜眼淚順著眼角往下落,而小曦則是很自責的開口,是他的錯,他不該有那樣的心思,但是,你讓他怎麽辦,那是他的生母啊,他不可能不管不顧的!

“爸爸,都是我的錯,是我讓艾米送她出國整容的,她回國後我還見過一次,她說是要去非洲了,回來看看我們,我也就沒有多想,卻沒有想到……”說到這個裴黎曦真的是很自責的。

裴靖東點點頭,轉而問小瑜:“小瑜,那你來說說夏令營時為什麽會跟方柳走,你哥跟她走我不奇怪,你呢?”

裴瑾瑜轉過頭來,淚眼婆娑的問:“我媽媽呢?她活著嗎?”

“當然,不然的話,你以我會原諒你們麽?”裴靖東冷聲說道,卻是給了孩子一顆定心丸的。

裴瑾瑜放聲哭了起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裴靖東沒動一下,甚至連裴黎曦想起來去安撫弟弟的時候,也被裴靖東給摁住了。

就這麽大約哭了有半個小時左右,裴瑾瑜才收了哭聲,抽抽噠噠地說:“她說你難道就不想知道為什麽我一直這麽不喜歡你們嗎?”

裴靖東疑惑的看向裴黎曦,見裴黎曦見點頭,才算是信了這個話,他眉鋒微微皺起,思索著該怎麽給孩子們講出這件事兒來,想了半天想出一個不太恰當的比喻來,便開口了。他說:“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

裴黎曦不解的看著裴靖東,裴瑾瑜也不哭了,看裴靖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外星人一樣的,這個時候不罵他們麽,不生氣嗎?還要給他們講故事?

裴靖東講的故事很簡單,他這腦子也想不出來太好聽的故事,不過卻也通俗易懂的。

“你們知道小雞是怎麽生出來的嗎?小雞是從雞蛋由母雞孵蛋出來的,所以母雞孵出來的小雞可以說是母雞的孩子,但是現在科學進度,孵蛋不再需要母雞,而是保溫箱裏控製到一定的溫度,小雞也會破殼而出,那你們說說小雞的媽媽是誰?保溫箱嗎?”

裴黎曦和裴瑾瑜都傻眼了,沒聽明白。

裴靖東看著他們問:“怎麽以?你們覺得保溫箱是小雞的媽媽?”

兩個孩子搖頭,想法是一致的,保溫箱怎麽能算是小雞的媽媽呢?應該是那個生了小雞的才是小雞的媽媽。

裴靖東又問了:“那你們覺得如果一個母雞從來沒有下過蛋,但孵出了小雞,這隻母雞算是小孵出來的小雞們的媽媽嗎?”這話他自己說完都快暈了,也是蹙著眉頭看兩個孩子。

小瑜是聽得都擰眉了,這也能叫故事?倒是小曦有些疑惑的問:“你是說母雞不下蛋,也能孵出小雞來嗎?”

“當然,小雞破殼而出需要的隻是一個合適的溫度環境,那怕是給你隻可以孵化的雞蛋,你也能當小雞的媽媽。”裴靖東解釋著。

“你到底是想給我們說什麽?”裴黎曦有點急燥的問出口,他有個猜測,但不確定,所以想聽到裴靖東更加直白的說出結果來。

裴靖東瞪了他一眼才開口道:“我知道你們一直對於方柳還心存希望,站在父親的角度來說,我不該批評你們,該誇獎你們,因為你們的心是善良的,因為你們在乎著自己的親人,但是方柳之於你們來說,就是那個不會下蛋卻生了你們的母雞,懂了嗎?”

這個說法跟裴黎曦的猜測不約而同,倒是裴瑾瑜反問了一句:“那是說方柳其實隻是生了我們,便不是我們的媽媽?”

裴靖東給小兒子點了一個讚,裴瑾瑜接著又問了一句:“你不會接著告訴我們說我媽媽就是我們的親媽媽,是下蛋的那隻母*?”

裴靖東輕咳了一嗓子,這個比方可真是不好聽,但事實就是如此的,恩了一下點頭道:“是的。”

裴瑾瑜哈哈的笑了兩聲,扭過頭前丟了兩個字:“幼稚!”這是說裴靖東的,以為這樣說他們心裏就會好受了嗎?怎麽可能,就算是方柳不是他們的親媽媽,郝貝也不可能是好嗎?他們都快八歲了不是兩歲的小娃兒那麽好唬弄的,九年前的郝貝才多大點,九年前的郝貝跟方柳根本就沒有任何交際的,也跟裴家沒有任何的交際,怎麽可能會生下他們!

裴靖東擰著眉去看裴黎曦,一臉的疑惑之色,裴黎曦聳聳肩,他可以相信方柳不是他們的生母,但卻沒有辦法相信郝貝是他們生母,這是他們最希望的事兒,但卻也知道是最不可能的事兒!

“不信是嗎?等著!”裴靖東也有點生氣了,你說這是真的,方槐都那樣說了,那些事兒一查都能查到的,或者等郝貝醒了,問一下就知道了。

裴靖東是給方槐打電話的,想到的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讓方柳說出來,或者讓方柳和孩子產驗個dna,可是方槐的一席話明顯就是把裴靖東的這個希望給打消了。

方槐已經把方柳送到阮清泉那兒,並且方柳的dna是跟郝貝的一樣,被動過手腳的,這個除非遺傳學那邊的研究能清除這種dna幹擾因素,否則跟任何人的檢測都是相符的。讓方柳過來說那更加不可能,送到阮清泉那兒的人,不要說根本就不能出來,就是能出來,方槐也覺得這樣不合適,這是最好的結要,也是真相,告訴你了,你不相信,那就沒辦法了。

“這樣,你們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等郝貝醒來,你們問問她當年高考前去過幾次醫院做體檢,這個事兒我也會讓人跟進,總會真相大白的。”裴靖東時間不多,隻能是這樣的說著了,他真不是為了安慰兩個孩子的,這是真的,真的啊!

但沒辦法,現在兩個孩子看著他的眼神都是一副我們都明白,你是為了我們好,可是這樣的說法太荒唐了。

裴靖東也是無力了,怎麽說就是說不通,他那有這個鬼時間一直跟這兩個小子解釋這件事兒呢!

“那你找個雞蛋給過我,我也曖出個小雞來,我就信你的話。”最後還是小瑜心軟一點丟了這麽一個雪球過來。

裴靖東眼前一亮,這個不是難事兒,“好,一言為定!”說罷,就打電話給鬱凱交待了下一些事兒拜托後,才跟鬱凱提了下小瑜的要求,要孵出來小雞的雞蛋數枚。

這真是把鬱凱給難為住,現在都是人工養殖,超市裏的雞蛋,你就是孵一萬年也孵不出小雞來的。

裴靖東這邊掛了電話,就告訴兩個臭小子:“不管你們信不信,郝貝就是你們的媽媽,從法律和血緣上來說都是不可能更改的,你們自己想想,就算是沒有法律和血緣的關係,郝貝夠不夠格當你們的媽媽,如果夠,那從這一刻開始,就要像個兒子一樣的去保護你們的媽媽,特別是爸爸要去出差,很長的時間都不會在家,就更加的需要你們兩個男子漢去保護家裏的女人,明白嗎?”

扔下兩個似懂非懂的兒子,裴靖東便要出去了,不過眼神無意間掃到小曦那邊床頭櫃上的東西時,停下了腳步問:“那是什麽?”

那是郝貝那個斷成了幾截的玉鐲子,裴黎曦當時走的時候把這幾截全都給撿起來了,他想這個東西是這麽的好,應該要保存起來,也許能修複的。

裴靖東走過去,拿起一截來看,然後就看到裏麵有一個切層,是一條黑色的,像線一樣的東西,拿起其它幾截又看,同樣的是條黑線的線,如果連起來就是維成一圈的一條黑色的細線,他記得剛開始郝貝有這個鐲孩子的時候,他問過,確定過是碧悠給郝貝的,那個時候這個鐲子顏色是清透的碧玉色,現在卻變成了墨綠色,不禁又想到鬱默說的寄生蟲的事兒,便包起這個跟小曦說:“這個交給爸爸來做,你們倆個好好的養傷,等能下床了,就去看看媽媽。”說罷停了一會兒又開口說:“你們的弟弟或者妹妹沒有了,媽媽肯定很傷心,你們知道該怎麽做了嗎?”

裴黎曦當時是清醒的所以知道郝貝流產的事兒,但裴瑾瑜不知道啊,猛然就坐**坐了起來問:“你說什麽?什麽弟弟妹妹……”

裴靖東搖搖頭,看著大兒子說:“小曦,這事兒交給你來說,他是你弟弟,要是不聽話,你就上去抽他!”說完就急忙的走了,他必須要去鬱默那兒一趟把這個事情給弄明白了。

到了鬱默那裏,鬱默先給他看了那個寄生蟲活物的樣本,這種寄生蟲的生命力很強盛,因為他給切開了一小段送檢去了,居然沒有死是,還是活生生的,並且一直在瓶子裏亂竄,力道很大,能把瓶子都給弄的晃動,如果不是及時發現,可能會把瓶子弄倒,這樣的話寄生蟲就會跑掉了,後來鬱默為了做實驗,也曾把小白鼠的血滴在瓶子裏,剛開始寄生蟲隻是爬過去在邊上一會兒,就離開了,再後來,可能是餓極了,居然去把這些血給全吃掉了,這個鬱默是一直用視頻監控著的,都有記錄,指著電腦上的視頻讓裴靖東自己看。

裴靖東把自己帶來的碎玉鐲子給鬱默看,並說了自己的疑惑,他本人是不相信這些的,但是……鬱默一看了這個,就一拍腦門,“我去,不是寄生蟲,絕對就不是普通的寄生蟲,是盅毒,我怎麽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呢!”

“怎麽說?”裴靖東問。

鬱默就解釋了下盅毒的這個事兒,蠱毒和其他毒藥一樣,都是通過煉製,不過比較恐怖罷了,蠱從字麵看是蟲加上器皿,這個器可以使瓶瓶罐罐也可以是人與動物,蠱毒通俗點就是毒蟲、寄生蟲而已。

《本草綱目》裏說:造蠱的人捉一百隻蟲,放入一個器皿中。這一百隻蟲大的吃小的,最後活在器皿中的一隻大蟲就叫做蠱。可知蠱本來是一種專門治毒瘡的藥,後來才被人利用來害人——“取百蟲入甕中,經年開之,必有一蟲盡食諸蟲,此即名曰蠱。

“走,我帶你去找一個人!”鬱默說著便起身,他們就身處在雲南,本來就是少數民族之地,現在會盅的人已經很少了,但不巧鬱默就識得一人,那是鬱默爬山時遇上的一個突發心梗的老人,是個孤寡老人,後來鬱默才知道這老人是製盅能手。

於是乎帶著這些東西,直接就殺入老人的家裏,是個麵色和善的老太太,一頭的銀,看到鬱默時就笑了起來:“默小子,你怎麽來了,我還說……”

鬱默知道裴靖東時間不多,便簡單的介紹了下,就直接切入正題了。

老太太看到玉鐲時一怔,再看到鬱默帶來的那個活物寄生蟲時,更是驚的站了起來,大喊著:“這個孽障!”

“苗奶奶,怎麽會事兒?”鬱默問。

老太太便說了,那條活物是金蛇盅。老太太是苗族人,最擅長製盅的一個家族,年輕時也曾癡迷於各種盅類的研究,更甚者用死胎做過盅物的研究,其中有一個被送來的死嬰便被她給以毒養毒的救活了,是個女嬰,老太太一生沒嫁過人,無兒無女的,便把那女嬰養在身邊,當個小徒弟也好,當個女兒也罷,就這麽小女嬰從小跟在老太太的身邊,在這方麵很有天份,老太太便真是把畢生所學都交給那丫頭了,老太太有一個可以盅惑人心的秘方,就是金蛇盅。

“十年前我在山裏遇上過一個女子,可能就是被下了金蛇盅的,當年那孽障給我下了盅,並偷走了我的小金蛇,我料想十年前那盅也不可能成年,但在那女子的身上我的確是嗅到過金蛇盅的味兒,所以便給了那女子這個玉鐲……”老太太就說了,萬物相生便相克,就像金蛇盅一樣,那個孽障隻知道這是一個可以盅惑人心的東西,卻不知這金蛇盅是最怕遇上溫潤的玉質的,所以她便把家裏的傳家之寶,就是碧玉鐲子給了那個女子,料想戴上數十年,便能解了身上的毒性,當時跟那女子說過,這個毒性的解是一個很慢的過程,玉鐲會經過變黑,再然後再變清透,便是身體裏的毒素消失了。

“可是那婦人……”老太太問起來了,能看到這玉鐲便以為是當年她贈於之人出了事兒的,因為玉已經碎了,那是已經承受不了盅毒的威力了,另還有一個說法是玉碎人不碎。

“老夫人,謝謝您,贈玉鐲的女子是我姑姑,我姑姑把玉鐲轉送給我的妻子,是我的妻子戴這玉鐲時,玉鐲碎了的……”裴靖東虔誠的說道。

老太太一驚,便問道:“你妻子呢?我能不能見見她。”

裴靖東說郝貝現在還在昏迷中,剛剛流產,鬱默也在邊上解釋著,那條活物便是在死胎的血管裏發現的,老太太一驚,顯然是讓嚇得不輕,坐下來後,拍著大腿的懺悔著:“都是我做的孽啊,我就不該去研究那個破玩意兒……”

接著問了裴靖東幾個問題,你的妻子是不是曾被蛇咬過,而且一定是小金蛇;另外是不是會有心絞痛的毛病,就是猛然間心會突地一疼的那種……

裴靖東愣住,點頭,這些全都有發生過的。

老太太歎氣,這就對了,金蛇盅的成體就是可以盅惑人心的,並且肯定的說:“應該從懷孕後,心絞痛的情況有減輕……特別是到後期,流產前,是不是沒有……”

裴靖東就說了,這個是真的,不過以為郝貝是在島上吃了許多蛇肉,又在那樣的環境下生活過,所以身體才變強壯了的。說這個的時候,又想到郝貝給兩個孩子講的故事,說島上有條金蛇像是通靈性。

老太太一聽就眼前發亮,居然能遇上成年的金蛇守護,可見這姑娘也不是一般的貴人了,這麽難得的事兒都能讓她給遇上,解釋說那不是金蛇通靈性,而是因為郝貝的體內有金蛇盅,所以被金蛇認定為同類,所以才會相護的。

“這是兩條盅,一條成了*,進入胎兒,被胎兒吸收,另一條被玉鐲吸收……”老太太總結道。

裴靖東還有其它的擔憂就問:“那會不會還有……”

老太太搖頭篤定的說道:“這個絕無可能,每個人的最大承限就是兩條,超過便會直接致命,並且以後也不用擔心再會中盅毒之類的,就連普通的中毒都不會有,因為體內已經產生過抗體,對一般的毒藥都會有免疫力,這個不是指化學合成的毒藥,而是指動植物的未經過加工的毒……”

有了老太太的這個保證,裴靖東的心也算是踏實了,從老太太這兒出來後,一伸手抱住了鬱默,不知道該說什麽感謝的話才好了。

鬱默一把推開他,惡寒了一把道:“等嫂子好了,我帶苗奶奶去看看她,你就放心走吧。”

裴靖東狠剜了他一眼,調侃著:“什麽走不走的,我就是去出個任務,別說的跟我一路好走上西天似的。”

鬱默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拜托他就是說的放心的去出任務,哪裏有讓他上西天的意思啊?

有時候裴靖東也恨自己這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

郝貝醒來的時候,是裴靖東在雲南這邊剛剛登機飛往京都的時候,一室的黑暗,郝貝一動,便有微微的燈光亮起,蘇莫曉便從床椅上伏身過來問:“醒了嗎?有沒有哪裏感覺不舒服?”

郝貝睡了這麽久剛醒還有點發傻,好一會兒後,適應了這亮光後,才張嘴,想說話,但嘴巴幹的不行,張個嘴都能感覺得到上嘴唇和下嘴唇要黏在一起了的。

蘇莫曉把杯子裏的水兌好,有軟軟的吸管塞進郝貝的嘴裏,郝貝用力吸了一口,總算是舒服了一點,又吸了幾口後才問:“莫曉姐,怎麽是你?”

蘇莫曉一怔,想到裴靖東臨走前的交待,便開口笑道:“怎麽就不能是我了?”

“……”郝貝啞然,她還以為是,雖然是在睡夢中,但總覺得有個人不停的在跟她講話,講了很多,她記得有一件是很重要的事兒,但她卻記不清楚是夢裏還是現實了,也沒有記清那個很重要的事兒到底是什麽事兒!

郝貝這一養,便在這兒住一個月,後來幹脆母子仨人的挪到了一個病房裏,再加一個蘇莫曉,艾米帶著一寧也跟在這附近的酒店裏,天天白天過來,晚上回去,負責采買一些日用品加小保姆的工作,而秦立國和丁柔一周飛過來一次看他們,中間鬱默也帶著苗奶奶過來看了郝貝,聽郝貝講講那個金蛇的故事……

暑假前一行人才回的京都,因為孩子們要開學了,這次開學就是二年級了,回想這一個暑假過的,簡直就讓郝貝有種南珂一夢的感覺,經過方柳的事件之後,兩個兒子對她更好了,小瑜自是不用說,就連小曦時不時的也會像個孩子一樣的膩在她身邊,他們相信的比從前更像是母子了,就是小瑜不知道為什麽,一直想要當母雞。

就好比現在,剛回到家,小瑜就在忙著把幾顆雞蛋放在自己的**,並且這麽大熱天的,自己還要抱著雞蛋睡。

“小瑜,你要想養隻小雞,咱們去買一隻就好,真不用自己曖的。”郝貝說著。

小瑜堅定的搖頭並擺手說:“媽媽,你陪我哥玩吧,我要自己當雞媽媽,媽媽你等著啊,我當了雞媽媽,就把我兒子養大給你宰了吃它!”

郝貝無奈的搖頭,出去後問小曦:“小曦,你告訴媽媽小瑜是怎麽了,好好的怎麽就愛上曖雞蛋了。”就因為他要曖出小雞,天天抱著雞蛋睡,不知道抱碎了多少雞蛋,弄的現在一身的雞蛋味兒了。

裴黎曦也是無奈,這個傻弟弟啊,是在以這種方式向媽媽請罪呢,不過這些不需要讓媽媽知道,爸爸臨走前讓人去查的事兒,那些資料現在全在裴黎曦的手中,他十分堅信——他和弟弟就是郝貝下的那兩隻蛋,隻不過被方柳這隻不下蛋的母雞給曖出了殼而已。當然郝貝並不知道這些,因為沒有必要,也因為不想再提起方柳,不想再讓郝貝想起那曾失去過兩個孩子的事兒,反正郝貝從頭到尾就把他們當兒子的,是真正的兒了,而他們也會當好一個兒子該做的事情,在爸爸沒有回家的時候保護好媽媽,當然在爸爸回家後,也要保護好媽媽的,這是兩兄弟不約而同的信念。

隻是等爸爸回家的時間太過漫長,漫長到小瑜真的當了雞媽姨,長到那兩隻小瑜的‘雞兒子’都長大能下鍋了,爸爸也沒有回來,從暑假到寒假前,又一次寒假的冬令營到來時,學校讓報名,兩個孩子沒跟郝貝說就拒絕了報名。

還是老師給郝貝打了電話,就說這個冬令營的事兒,郝貝一聽兩個兒子都拒絕了,便跟老師說了,以後不管是什麽令營,隻要是這種出去的活動,千萬別找她兒子去參加。這把老師給氣的,直說郝貝這樣是不對的,應該讓孩子多參加集體活動這樣才能融入集體什麽的……郝貝特別霸氣的就回了一句:“我的兒子那麽優秀,別人想和他們交往還得看他們同意不同意的,就不需要這些了……”

這個是真的,這半年,郝貝一邊養身體,一邊輔導兩個孩子的功課,兩個孩子真的,不是說的,你現在送他們去參加小升初的考試都能過關的,簡直就是神童小天才,但她征求過兩個兒子的意見,他們都表示沒有跳級的打算,還是按著現在這樣,慢是的讀書就好。

掛了老師的電話後,郝貝就對身邊的兩個兒子擠眉弄眼的說:“把我們惹生氣了,我們就去跳級,不在她這個班了。”

卻不曾想到,開學後,兩個孩子果真就跳了一級,直接跳到三年級讀下半學期去了,這事兒就是艾米去辦的,根本就不用郝貝去操任何心的,郝貝知道後,也隻是挑了下眉,便笑開了顏……

又是春曖開時,一寧也讓送到了幼兒園,郝貝真是無事一身輕了,這半年來跟丁柔的關係也緩和了不少,三兩天的總會回家走動一下,蘇莫曉真就長住他家了,寧馨也時不時的來陪她,還有艾米,身邊倒不乏有人陪著,但總歸是少了那麽一個人,看著手機屏保上的相片時,她總是會自言自語的問:“混蛋,你到底是要什麽時候回來呢?”

這話說完沒兩天的一個下午,正在午睡的時候,便被一陣大力的拍門聲給吵醒,並伴隨著門鈴絲毫不停歇的響聲傳來。

郝貝坐起來時是一頭的冷汗,剛才做了個夢,夢到裴靖東了,夢到他……

聽到吵人的門鈴聲趕緊的起來下樓去開門,打開門時就被人給一把拽住,沒等她回神呢,人就被塞進了車子裏,而那個著急的發動車子都發動不了的展翼還在那兒抱怨著:“你到底是多能睡,我都叫了多久才開門!”

郝貝忽然覺得有種不妙的感覺,握住門把手問道:“展翼,到底出了什麽事兒?你要帶我去哪兒?”

展翼看著她那防備的樣子不是不傷心的,是,他承認半年前他是有不對的地方,為了那事兒,他哥連走時都沒有跟他講過一句話,並且讓蘇莫曉轉告他不許靠近郝貝,這半年多來,他也做到了,可是連郝貝也這樣對他,他心裏有點難受。

“放心,我帶你去見我哥!”這是他會來接郝貝的原因,如果不是情況緊急,也許他就通知蘇莫曉或者寧馨來接郝貝了,實在是情況緊急。

他們負責去接應任務中的同誌,正好遇上一場戰鬥,他哥被炸傷了,這會兒正在急救手術中,能不能救得回來,不好說,隻能趕緊的把郝貝接去。

郝貝握著門把手的手倏地一鬆,癱坐在椅子上,脊背都乏起一身的冷汗,夢中和現實中重合了,她做的夢,也是夢到裴靖東死了的……

直接到的機場,軍有直升帶著展翼和郝貝飛向了目的地醫院,他們到的時候急救手術才剛剛結束,醫生看到郝貝知道是家屬後就說了,子彈從後心口處沒入,隻要再往前一分,就能擊破心髒,所以還算命大,並囑咐好好的護理,術後24小時是最關鍵的時刻,一定要給病人信心,隻要24小時內清醒過來便沒事了……

郝貝穿好隔離服被送進病房,看著那個被曬成黑碳一樣的男人剛毅的臉龐時不禁潸然淚下……

“裴靖東,你混蛋,你不是說讓我等你回來的嗎?我一直在等你,可是你怎麽能就這樣回來了?你不是說你會好好的活著回來的嗎?你特麽的這是讓人抬著回來的吧……”

開始的時候是埋怨的哭罵,到後來就成了哀求。

“裴靖東,你醒來啊,你醒過來看看我,我的身體已經養的很好了,是你兒子曖出來的小雞,殺了給我做湯喝好的呢,醫生也檢查了,說我身體現在很好了呢,我一直在等著你回來,等著我們再把那個失去的孩子找回來……”

“老公,求求你了,你醒來好不好,以後我都聽你的話,求你了,醒過來吧……”

這一夜,郝貝就沒有合眼,一直到天朦朦亮的時候,嗓子啞的都說不出來話了,握住的那隻手動了下,她驚的站起來看著他,就看到男人終於睜開了雙眼,扯著嘴角,似是想說話,郝貝趕緊給拿棒沾了水濕了唇,喜極而泣的說著:“你受傷了,現在不能喝水,醫生說隻能這樣,你等著啊,我去叫醫生。”

這人完全就是高興的沒腦子了,推開門就往外跑,把外麵也走廊裏守著的展翼給嚇了一跳,喊著:“出什麽事了?”

郝貝邊跑邊回頭衝展翼說著:“他醒了,醒了……”

展翼一愣,推門而入,看到病**那人果然的是睜著眼的,紅著眼的走過去,跪在了地上喊著:“哥,對不起,沒有找到二哥的屍體……”

病**的男人臉色一白,兩眼一黑,便又暈了過去,郝貝帶著醫生趕來時便是這麽一個情況,把郝貝氣得抓起展翼就是一巴掌輪了上去,“展翼,你給我滾,你給你滾聽到沒,你滾!”

展翼被推到了門外,醫生進去給裴靖東做了檢查,而後勸著郝貝說:“沒事,隻要是醒過來一次,就算是醒來了,不放以後話,還可以再監測到滿24小時的。”

郝貝氣憤難平的走到外麵,給蘇莫曉打的一個電話,是安排三個孩子的事情,可是蘇莫曉的電話沒有打通,隻打通了寧馨的電話,交待後,便安心的在這兒住了下來專心照顧裴靖東。

裴靖東這一睡,是三天後才醒來的,醒來的時候是白天,已經轉到普通的病房,秦立國帶著另一個領導人葉學平過來的,正好遇上裴靖東剛醒來,沒來得及多說什麽,便是一隊的嘉獎,因為此次任務的成功,他被升了一級,並且這有一個好消息,就是莫揚和裴靖南並沒有死,可能還活著,因為清理戰場的時候,並沒有找到他們的屍體。

到終於輪到裴靖東說話的時候,裴靖東才開口說:“阿南在懸崖底,你們去找,去找!”

這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一驚,秦立國便轉身去打電話,很快就派了搜救隊出去。

這次找到莫揚的依舊是蘇莫曉和鳳陽,那場戰鬥中蘇莫曉也是戰場清理人員,清理的特別的仔細,在鳳陽的幫助下,終於找到在半懸崖的地方奄奄一息的莫揚,蘇莫曉看到莫揚時,以為真就不行了的,卻聽鳳陽說:“沒事兒,他這是盅毒發作……”

“什麽盅毒?”蘇莫曉問。鳳陽便照實說了,那是在意大利的時候,有一次莫揚傷在胸口處,他給莫揚動手術的時候,創傷太大,並且對方的匕首裏是有毒的,想清除那種毒需要的時間真就太多了,而且莫揚又要求以最快的方法能好起來,那就隻能以毒製毒,所以他在莫揚的體內下了毒盅,利用毒盅來吸取莫揚身體內的毒素,這樣的話,莫揚才會盡快的好起來,隻是莫揚也要忍受在毒盅進食時那種噬骨般的疼痛,並且這個毒盅在把莫揚體內的毒素全部吸完之後,便會反噬成為莫揚體內的血盅,鳳陽雖然是動植物毒性研究這方麵的專家,但至今也沒有研究出可以把毒盅成體後從莫揚體內逼出來的方法,所以當初想的是,如果一旦盅體成熟,便以血盅的方式,引到另一個人的身上,隻能是這樣的方式來解決,卻沒有想到莫揚會突然這樣,說明毒盅已經成體,就必須盡快找一個人做引子,把盅給引走,不然血盅一旦再成體,那就會反噬了莫揚的,並且血盅的成長速度是不可估量的,連鳳陽都沒辦法說出一個準確的時間。

蘇莫曉深吸口氣問:“那引到我身上吧。”如果這樣可以的話,那就引到她身上來,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弟就這樣死去。

鳳陽搖頭,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莫揚是男人,如果要引也隻能找到一個男人,引到那個男人的身上,才行,這個如果蘇莫曉會引盅的方法,鳳陽願意引到自己的身上,反正他的命就是莫揚救的,這一輩子為了莫揚就是去死他都沒意見的。

“找,現在就找,我不信找不到一個活著的人!”蘇莫曉咬牙吐出這句話來,便要找人。

莫揚被疼醒來時,看到蘇莫曉和鳳陽就指著山下喊:“去救他!”

蘇莫曉讓鳳陽看著莫揚,自己下山去找,便在一灘汙泥裏找到了昏迷不性的裴靖東,她知道裴靖東已經被送往醫院,並且清醒了,所以這個不是裴靖東,是裴靖東的雙胞胎弟弟裴靖南!

蘇莫曉探了這人的呼吸,還活著,便背著人往山上爬去,到了地方把人一放,指著人跟鳳陽說:“引他身上。”反正她說過,她替裴靖東把郝貝照顧好,裴靖東要把她弟好好的給帶回國的,這是裴靖東欠她的承諾,既然現在隻能活著一個人,那就讓她弟活著吧。

莫揚這時候迷糊的睜開了眼,抓住鳳陽要動作的手搖頭道:“不,我會在這裏,就是來找他,鳳陽,你是最懂我的人,不要做這樣的事,我寧願死!”

這可把蘇莫曉給氣得,直接就拔槍了,逼著鳳陽動手,鳳陽搖頭勸著蘇莫曉:“我們還是再想別的辦法吧,如果真的用這個男人做了引體,莫揚就是醒了也得給自己補一槍死掉。”

蘇莫曉氣極真想一槍崩了裴靖南的,卻是忽然想到一個人,便抓住鳳陽的手:“你沒辦法的事兒,如果是一個很懂盅的人,會不會有辦法?”

鳳陽一愣,蘇莫曉便一股腦兒的說了苗奶奶這個人,鳳陽一驚便道:“難道是苗少蘭?”

蘇莫曉搖頭,拿出手機就打給鬱默,也沒管接電話的是誰,上去就問:“鬱默,苗奶奶的全名叫什麽?”

接電話的是其實不是鬱默,是鬱凱,鬱默剛下手術正在浴室洗澡,看對方的樣子很急,便說了句:“你等下,我問下。”說完揚聲衝浴室裏的鬱默喊了一嗓子,鬱默說了名字,鬱凱又對電話裏說了句:“苗少……”沒說完呢就發現對方已經切斷了通話,鬱凱看著上同被掛斷的字樣,把蘇莫曉三個字看在了眼裏,對蘇莫曉也算認識,隻知道是個男人婆,卻沒想到,還特麽的是個沒禮貌的家夥!

實際上,因為蘇莫曉已經聽到鬱默回的那句苗少蘭,所以才著急的掛斷了電話的,現在對於她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弟弟的生命!

“就是她,行嗎?”蘇莫曉著急的問著鳳陽。鳳陽點頭,行,太行了,鳳陽的盅串之術,實際上是跟他前妻學來的,他前妻也是自小被狄龍收養的,從小就喜歡玩些奇怪的蟲子之類的,鳳陽跟著學了不少,後來再加上研究,又了解過一些,並且對苗少蘭的名字,記得最清的不是後來自己了解的苗少蘭,而是前妻小時候逢人便自誇的那句話,他到現在都還民得,那小小的少女孩揚著腦袋,一臉的驕傲神色道:“我外婆可是苗少蘭,苗族盅術之家的傳人,你們等著,早晚我會把這些蟲子變成盅種到你們身上的。”

那年,小小女孩長成少女,也完成了她種下的第一個盅毒,便是種在鳳陽身上的,由此,鳳陽才進定步研究,並知道苗少蘭這個人物,的確是苗家唯一幸存的盅術之家的傳人,隻是他開始找過幾年,並沒有找到過,沒想到會在這時候,這麽輕易的就找到了……看來一切都是天意。

搜救隊的人員到達的時候,便遇上蘇莫曉一行人,蘇莫曉簡單的交待了下,便把重傷的裴靖南交給搜救隊,而她和鳳陽則帶著莫揚直奔雲南去找苗少蘭去了。

半個月後,裴靖東的傷已經好了許多,能坐起起,並且早就開始進食,便轉院回了京都。而裴靖南則在另一家醫院裏,醫生說還沒有醒來,估計是摔下山崖的時候傷到了腦袋了,這個什麽時候醒來就看天意了。

裴靖東轉院後,吃喝換衣服這些全都是郝貝伺候著的,沒有借任何人之手,對於這點,郝貝沒有一點點的嫌棄,但卻莫名的總是躲避著裴靖東的一些突來親熱,不是很明顯,但是每當裴靖東想去親她的時候,她都是下意識的躲開了。

就如此時這般,她給扶著裴靖東躺下的時候,便被裴靖東伸手一勾帶到了懷裏,眼看著就要親上的時候,郝貝扭頭讓男人親在了側臉頰處,不自在的說著:“別鬧,壓著你傷了。”

這點讓裴靖東很無奈,這都不知道多少次了,從他回來到現在,親過幾次臉,一次嘴都沒親到過,郝貝總是有各種各樣的借口,大部分都是這一條,別壓著傷口了,人家這麽關心你,怕壓著傷口,你也不能不領情的吧,但總覺得沒有那麽簡單的。

其實,郝貝也很心煩,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就是下意識的不想和這個男人去親昵,她私底下問過顧競然她的這個情況,顧競然說可能是流產給她的陰影太大了,讓她對男人產生了抗拒,隻能慢慢的調整心態。

郝貝聽完覺得很有道理,所以就跟裴靖東在這件事情是溝通了一下,話說的很誠懇,就是希望裴靖東給她時間,讓她慢慢調整心理。

裴靖東聽罷就鎖緊了眉頭,好不容易有個老婆,幾經生死的回來,居然抗拒她的親熱,真是因為流產造成的陰影,還是其它的?為這個事兒,他還特意的約見了一麵顧競然,約見的情況暫不細表,但是之後便沒有再逼過郝貝麵對這種親熱,但時不時的小動作也是不斷,讓郝貝不堪其擾,就這樣到了一個月後。

裴靖東出院,終於回到了家,嶄新的房子,郝貝和孩子們也才剛住了半年多,甚至他是這個家裏第一個住進來的成年男性,新家,每一處都透著溫馨,不管是沙發上的幾何靠墊,還是米色帶著小碎的落地窗簾,到處都洋溢著春天的氣息,仿佛在歡迎著男主人的歸來一般,一切看起來是那樣的美好。

曆劫歸來,少不得又是請客吃飯,告訴眾多親朋好友回來了,郝貝這一天累的腰都快斷了,因為裴靖東才剛剛出院,而且也都是自家人一塊兒吃個便飯,所以是在家裏自己動手做的,這半年多來,她的廚藝可是精進不少,再加上有寧馨的幫忙,應付一大家子的晚餐還是綽綽有餘。

隻是餐後的收拾清理工作可也不輕的,還好裴靖東不是甩手掌櫃,進了廚房幹起活來比郝貝都幹的快,急切的好像一會兒有什麽大事兒一樣的,不禁讓郝貝笑他急著幹嘛去呢。

裴靖東嘿嘿笑著湊近正在擦碗的郝貝說:“老婆,我身體可完全的好了,今天晚上你可不能拒絕我了……”當他這麽說的時候,郝貝打了個冷痙,心底莫名的盼著天不要黑,然而時間不可能停在這一刻,夜晚還是如往常一般的悄悄的到來。

廚房裏的貨快清理完時,裴靖東就讓郝貝先上去哄孩子們睡覺去,小曦和小瑜現在不需要哄,要哄的就隻有一寧一個人,一寧平時還要聽兩三個故事才睡的,今天卻睡的格外的早,隻講了一個故事小丫頭就睡著了,郝貝深吸了口氣,在一寧屋子裏洗了個澡換好衣服才回房,推開門時就聽到浴室裏傳來男人唱的不著調的嘻唰唰嘻唰唰的歌兒……

沒多大一會兒裴靖東洗了澡後隻圍著個裕巾便出來了。此時,郝貝正在坐在床邊,緊張的就像個新婚的小媳婦一樣,裴靖東拿過脖子上的毛巾扔過去道:“給我擦頭發吧,看你緊張的,放心,我會很輕的……”

郝貝接過毛巾,臉上又是一紅,秀眉緊緊的蹙著,拿過毛巾,半跪在男人身後的**,直起身給他擦頭發,擦著頭的時候不禁沒話找話的問:“聽說你弟也醒了,他什麽時候回來?”

裴靖東慵懶地回著:“我不打算讓他回這邊,他摔了頭,失憶了,我想把他送到江州的老家,醫生說多讓他接觸過去的事物,可能地他更好。”

郝貝哦了一聲,低下頭繼續給他擦頭發,視線忽然就停在男人的後背的某一處,那兒黝黑卻又光滑,還乏著一點點水珠子,本是很性感的樣子,之於她卻是五雷轟頂,腦袋轟的一下,一切好像都有了答案,耳邊也是嗡嗡嗡的像是有一堆蒼蠅在亂飛一樣的,就在這時……

裴靖東在問她:“你說你見了我和阿南能分得清我們誰是誰嗎?從小到大,我家人都是根據頭上這一撮不一樣的頭發認出為的。”

郝貝開口答:“我的丈夫我的男人我怎麽可能認不出來呢?如果我連誰是我的丈夫都認不出來,那我就是這世界最大的傻瓜了!”

裴靖東一怔,沒再說什麽,轉身把郝貝壓在了身下,郝貝的身子一僵,手握成拳,一雙澄澈的大眼死死的盯著身上的男人,男人一伸手捂住她的眼,低頭去親她。

郝貝一伸手推開他說:“你等下,有件事兒,我想必須要告訴你。”男人鬆開她,和她一樣的平躺下來問:“什麽事兒?”

郝貝深吸口氣才開口說:“關於在蛇島,我和莫揚是怎麽生活的,那一個月的事兒,我想告訴你。”男人眉目暗沉,淡淡的恩了一聲,表示有在聽。郝貝便接著說了:“其實說起來很長,但也很短,總結一下就是這一個月,我是怎麽照顧你,就是怎麽照顧莫揚的,並且就如上次我無意說出的夢話一樣,前半個月莫揚總是發燒,我怕他不能好,每個晚上都是敞開上衣抱著他的頭……”

男人聽到此處,猛然坐起身,很快的動作壓在郝貝的身上,目光灼灼的看著她道:“不管你的過去如何,我都不介意,因為現在跟你在一起的是我!”

郝貝伸手擋在胸前,一字一字的說著:“你可以不介意,我卻沒辦法不介意,我們先分開睡吧。”

“郝貝,你開什麽玩笑呢,這就是你對曆經生死歸來的丈夫的態度麽?”裴靖東寒著一張臉質問。

郝貝推開他,坐起來,看著他冷笑一聲,反問:“請問你真的是我的丈夫,跟我生活過三年的男人麽?”

裴靖東嗬的一聲冷笑著質問:“這是你為自己愛上莫揚想離開我找的借口麽?我不是裴靖東誰能是?”

郝貝知道對這個人是多說無宜的,便直接走出了房門,到了一寧的房間,抱著小一寧窩了一個晚上。

翌日,早上起來時,郝貝剛打開門,就見到男人一臉憔悴神色的立在門口,握住她的手懇求著:“老婆,我們談談好嗎?”郝貝看了他一眼,知道有些話是必須要說開的,她是人不是傻瓜,不知道的時候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就不可能當作什麽事兒都沒發生過。

……

今天是裴靖南出院的日子,大哥說好了來接他的,現在陪著他的是展翼,這一個月來也是展翼一直在身邊照顧著的,但他對展翼卻是沒有什麽好感,總是很討厭展翼那討好的笑容。

“我大哥和大嫂什麽時候來接我回家?”他這麽問著,展翼就有點委屈,你說他容易麽,一個月啊沒日沒夜的照顧著的,還沒給他一個好臉色看的,不過他心甘情願,即便是白眼,他也樂嗬嗬的受著了。

正說著呢,病房的門被推開,一身戎裝的裴靖東摟著郝貝出現在門口,笑嗬嗬的說著:“這不就來了嗎?這麽著急回家的。”

病床前坐著穿著一身休閑裝的裴靖南微微一愣,視線定格在郝貝身上,好久之後才問:“這就是我大嫂?”

裴靖東按著郝貝肩膀的手緊了一分,郝貝強忍著心中的悸動,輕點了頭說:“是的,我是裴靖東的妻子。”

裴靖南又是一怔,看向郝貝的眼神有點奇怪,覺得這個女人有點怪怪的……而裴靖東則是輕笑著跟弟弟說:“阿南,給你嫂子打招呼啊,長嫂如母的,媽媽不在了,這個家就是你大嫂當家作主的。”

裴靖南很聽他哥的話,乖乖的喊了一聲:“大嫂。”

郝貝深吸口氣,笑了:“好,很好,長嫂如母,以後這個家我說了算,那麽阿南,你跟我們回京都一起生活,你願意嗎?”

願意麽?裴靖南抬頭不相信的看看大哥,隻看到一臉溫和的笑,再看大嫂,小心的問了句:“可以嗎?”

郝貝的心中驀然一疼,道:“當然,那是你的家,沒人能阻止你回去。”

就這樣,裴靖南被郝貝接回了京都,跟他們一起生活,同住在一個屋簷下,生活還在繼續,裴靖東的意思是裴靖南的軍人身份是可以恢複,但是比較麻煩,還不如就像丁柔一樣,辦個內退,專心處理工作上的事情,但在這件事兒上,郝貝拿出長嫂的風範,親自去找的秦立國,在裴靖東不知情的情況下,給裴靖南辦了個停薪留職,等裴靖東知道的時候,這事兒已經成了定局。

周邊的人都有些看不懂這一家子了,特別是郝貝和裴靖東的關係,居然開始了爭吵,鄰居幾乎都能聽到,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的,這種情況下,三個孩子也越發的沉默了。

終於有一天,裴靖東對著抱著小侄女裴一寧在院了裏曬太陽的裴靖南放了狠話:“你明天就回江州去,從你到這個家裏開始,我的家就不再是我的家了!”

裴靖南也知道哥哥和嫂子經常吵架,而且大部分都是因為他,他哥吃醋嫂子對他好,可他又覺得嫂子對他好是應該的,難道不應該對他好嗎?他一想這些事兒就腦袋疼,現在也是這樣,不過人要臉樹要皮,才兩個月而已都鬧成這樣,人家是夫妻,自己還是回江州吧,那裏據說是他們從小長到大的地方,他是該回去看看了……

中午是郝貝做的飯,特意的開了瓶葡萄酒,這酒呢,還是去年暑假的時候她自己用葡萄和白和三個孩子一起釀出來的,知道裴靖南要走的消息,她就有這個決定了。

“阿南,你喝啊,這個很好喝的。”

裴靖南喝多了,能不喝多麽,三瓶全讓他喝了,就這樣,嫂子還在灌他呢,推著酒杯就說:“嫂子,我不能再喝了,真不能再喝了!”

郝貝把人扶樓下裴靖南的房間裏,看著屋子裏自己並不熟悉的單身男人的擺設,鼻頭一酸,便有眼淚奪眶而出,再看看在**沉睡了的男人,伸手解開他的襯衫扣子,把男人翻了個身,掀開襯衫就看到男人古銅色的後背上有一處突兀的疤痕,眼淚一顆顆的落下,伏身吻上男人後背處的傷疤,早就認定了是他,現在隻是更加的肯定,卻也更加的悲傷罷了!

裴靖南在睡夢中覺得有人在親他的後背,有點癢癢的,大手一撈把把人給抓了過來,還以為是在夢裏呢,總做夢,夢到他也有個老婆,跟他嫂子長一模一樣,所以以為是在夢裏呢,便嘻嘻的笑著:“老婆,我可抓到你了……”

就是這一聲遲來的老婆,把郝貝的所有堅強給打碎了,她不想去在乎裴靖東說的那些話,她隻想跟她愛的人在一起,勾著他的脖子,便是一場遲來的歡愛……

裴靖南醒來後也是一陣的頭暈,看著房間裏整理好的行李,想到那個旖旎的夢境,便是一身的冷汗,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趕緊低頭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完好還是中午穿的那一套,拍著胸脯小聲的喃著:“還好還好……”還好是一場夢,他居然夢到他夢中的老婆變成了嫂子並且還做了……也是覺得自己這樣子有點不對勁兒,所以看著整理好的行李,歎了口氣,他還是走吧,這行李肯定就是他嫂子幫他整理的。

本想上樓去說一聲的,想了想,隻在樓下喊了一聲,跟嫂子說他回江州了,便提著行李離開了。

郝貝一直就在陽台處,看著裴靖南離開的,一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背影時,才腿一軟的跌坐在地板上,洗澡的時候看著自己這一身的吻痕,心裏就一陣的祈禱,老天爺,就幫幫我吧,就這一次了,求你了……她實在沒辦法了,隻能這樣,實在不能再忍受下去了。

裴靖東是接到弟弟的電話,說是回江州了,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特意的去店買了一束火紅的玫瑰帶著便回了家。

剛進門沒見人,隻見弟弟的房門是開著的,有點惆悵的走了過去,卻嗅到空氣中一絲不應該出現的味道,他黑了一張臉的走進去,越走近,越能嗅清那股子曖昧*的味兒,那是什麽味兒他是成年男人不可能不清楚的,**的被子疊的整整齊齊的四方塊樣子,床單也是鋪的平展展的,但依稀可以看出床單上的皺褶,他瘋了一樣的抓著被子甩在了地上,卻從被了裏掉出一件女人的粉色內衣來,生活在一個家裏,那內衣他並不陌生!

卻在這時,郝貝出現在樓下的客廳裏,穿著一件低領的短袖,隨處可見從頸子往下,跟過敏了似的一堆的青紫吻痕,如果把衣服掀開的話,會發現一路往下,全都是這樣的痕跡,但裴靖東是沒有這個機會掀開他的衣服的。

“裴靖東,你也看到了,我們離婚吧,我愛的並不是你,是你的弟弟,從頭到尾,我嫁的人是你的弟弟,不是你!”

“郝貝,你真的就一定要這樣麽,我並不想傷害你,但這是你逼我的!” 裴靖東說罷,抓著郝貝的手,往書房去,打開抽屜,裏麵赫然放著郝貝很熟悉的一樣東西,裴靖東的手機,哦,不,是她嫁的那個裴靖東的手機,並不是現在這個名叫裴靖東的男人的手機。

裴靖東要給郝貝看的是一段視頻,視頻裏兩個一模一樣的男人,臉上都是炮灰的痕跡,卻就在這個關卡上,還要錄這一段視頻——“哥,如果我死了,你就替我活下去,原本我早在九年前就該死去了,是你救了我,這次換我去死,我的妻子,你替我照顧,嗬嗬,其實原本我娶郝貝,就是為你娶的,我覺得我哥你會喜歡這樣的女人的,要不然民政局裏我也不會同意她的提議……”

視頻裏還能聽到炮彈聲和槍聲,背影是一處熱帶雨林裏。

郝貝的眼晴被眼前的眼淚模糊了,看著那個她最愛的男人一字一句的說出的話,卻是把他推給另一個男人:“哥,愛情真的是可以培養的,如果她認出你,也不用怕,你拿這個給她看,她會明白的。”

視頻就這麽多的內容,裴靖東收了手機,扶住郝貝的身子,摟她在懷裏,哄著:“郝貝,你相信我,我會是一個好丈夫的。”

郝貝推開他,猛然搖頭反駁著:“不,就算這是他說過的,但是他並沒有死不是嗎?”

裴靖東也是服氣了,從前隻覺得郝貝冰雪聰明討人喜愛,但真的生活在一起之後,才知道這個女人是有多偏執,簡直就是那種死倔死倔的脾氣,隻要她認定的,撞了南牆她都不回頭的!

“郝貝,你真的要這樣麽?法律上你就是我的妻子,你否定的了嗎?我才應該是你的丈夫!”

“裴靖東,你這樣有意思嗎?愛情從來就不是什麽法律和應該不應該的問題,我愛的是他,他也愛的是我!”

“他不記得你了不是嗎?我們不是說好了嗎?隻要他不能第一眼認出你,隻要他叫你一聲大嫂,你就服輸,就好好的跟我在一起的。”裴靖東拿出先前跟郝貝一起見裴靖南之前談好的條件來說話。

但郝貝也馬上有話在等著他:“是,是談好的,不過那是你自己提出來的,我並沒有答應,並且,就算是我答應了,也是被你逼的,我如果不答應,你會讓我去見他嗎?”

那天,其實他們就攤牌了,裴靖東,也就是先前的弗瑞德,把所有事件的來龍去脈都給郝貝一五一十的說了,包括裴靖南假扮他,和郝貝結婚的事兒,也全都說了出來。

郝貝當時都聽懵了,幾乎不用去查證就知道是事實,因為很多次,她明顯的感覺出跟他在一起的男人是有什麽事情瞞著她的,還有那撮不一樣的頭發,所有所有的一切,都能對上了,除了震驚之外,更多的是心痛,她以為他們是可以攜手一生的伴侶,她以為夫妻間適當的隱瞞是善意的謊言,所以她沒有告訴他那一個月來和莫揚發生過的事情,就算是說夢話都說漏了嘴,也是和稀泥一樣的和了過去,卻不曾想,原來他們對彼此都沒有坦承過……

現在把這事兒說開了,她就是沒打算好好的過了,就算是兩個一模一樣的人那也不是同一個人,她不是顧競然,做不到跟雙胞胎兄弟一起生活的那樣,她隻愛一個人,就不可能這樣稀裏糊塗的跟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生活下去。

“裴靖東,你現在也看到了,你弟弟,你以為他不記得我的你的弟弟,和我發生關係了,你真的覺得他不記得我了嗎?如果真的不記是我了,他會和我發生關係嗎?”郝貝冷聲說著。

裴靖東深吸了口氣,又吐出這口鬱氣,有些挫敗的垂死掙紮:“好,那我們就等著,如果他真的記起了你,我就放了你。”

郝貝欣喜的點頭,裴靖東又補充道:“但是你不能去提醒他,就這樣讓他自己記起你來。”

“沒問題!”郝貝很是篤定,畢竟就算是失憶了,愛這種東西,靠的是感覺,不是記憶,她相信那個男人一定會記起她的。

可是她這一等就是很長很長的時間,開始時,天天盼,夜夜念,真想衝到江州去找他,但都忍住了,而裴靖東臉上的笑容,也是一日比一日愈加的燦爛。

終於在一個月後,郝貝吃飯時,嗷嗷的吐了起來時,裴靖東的臉又黑了起來,而郝貝則開心的笑了,手撫在肚子上,示威般的說道:“我懷孕了,這樣,你還不放手嗎?”

放手?嗬,談何容易,在他蟄伏那麽多年,過了那麽多天暗無天日的生活之後,幾次都差點走錯路,是那個站在廣場圈著手,大聲的喊著‘裴靖東我在家等你回來’的小姑娘把遏止了他走錯的腳步,那些日子,每次要堅持不住臣服的時候,耳際都會回響起那一聲聲的呐喊……這種執念又豈能是郝貝三言兩語能說服的了的!

談判不歡而散,裴靖東甩門而出,直接乘飛機回了江州,三天後,歸來時,扔給郝貝的又是一段視頻。

視頻的場景就是郝貝曾經去過,並且夢到過的——江州的裴家。

兩兄弟紛坐在沙發上,看得出是偷錄的視頻,角度對著的一直都是裴靖南那張茫然的臉,從開始,到結束,沒一絲遺漏。

視頻中,裴靖東向裴靖南講述了這九年之中發生的事情,並重點說明了弟弟以他的身份幫他娶了郝貝為妻,他很感謝弟弟的舉動,並且很愛郝貝,但郝貝愛上的不是他,是弟弟,所以他打算把郝貝還給弟弟。

一切原本應該是向著好的方向發展的,但視頻中的裴靖南震驚之餘卻學起了孔融讓梨,直言他失憶了,也不記得郝貝是誰,從看到郝貝時,就認定了郝貝是他大嫂,他又怎麽能搶哥哥的妻子呢,而且他根本對郝貝都沒有感覺的……

郝貝晴空一樣的臉,忽然烏雲密布,笑容頓消,兀然大哭了起來,她哭得那樣傷心,那樣悲慟,那樣絕望,淚水像決了堤的洪水似的從眼窩裏傾瀉出來,不管裴靖東怎麽哄怎麽勸,就這樣哭,哭的暈過去時,還在想,就這樣讓她死掉吧,心疼的就像是死掉了一樣的!

但卻又醒了過來,醒來後,裴靖東也是怕了,醫生說情緒不穩,並且之前頭胎就流產,如果再沒保好,流產的話,可能會成為習慣一流產,那樣以後再想懷就很難了。

“郝貝,當我求你行嗎?如果你不能愛上我,那我們就這樣的生活,你應該知道現在都攤開了說的,阿南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我愛你,就算你不愛我,你給我時間,我們慢慢相愛好嗎?”

郝貝淚流滿麵,撫上自己的腹部,說:“好,但我要生下這個孩子!”

“好,我答應你。”裴靖東抱緊了她,如獲至寶。

雖然是說好了,但郝貝的情緒卻一天比一天的低沉抑鬱,先後見紅兩次,進過醫院兩次,這天接了一個電話後,便跟裴靖東說:“我想去法國生孩子。”

裴靖東對她真的很好,她說去法國生孩子,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當肚子裏的孩子三個月了,醫生說,差不多算是保住了的時候,裴靖東把裴瑾瑜和裴黎曦還有裴一寧送回到江州老家,便帶著郝貝以弗瑞德的身份飛往了法國。

翌年三月初,郝貝在法國南部產下一對男嬰,第二年年尾,郝貝的親奶奶傅雁涵女士走完了她漫長的一生,臨死前握住孫女兒郝貝的手囑托著:“把我帶回家。”

辦完奶奶傅雁涵的葬禮,郝貝把兩個兒子留在法國便隻身回國,走出機場,打車時在出租車上就聽司機放的廣播,一年一度的情人節要來了,作為提前預熱,電台也是挖空了心思的想好玩的段子……

正好聽到主持人逗笑的說道:“我們這兒有網友2013一生一世曬的一本五年前的結婚照,並說了一段兒趣事兒,內容如下:那天我跟我媳婦去領證時,那隊喲,排的簡直了,長龍啊,我們前麵那對吧,看著真讓人蛋疼啊,兩個單個兒的,當時我還跟我媳婦兒說,這倆人要湊一對多好,猜猜怎麽著了,哈哈哈,請叫我天才預言師,我剛說完呢,就見那單個的女的就上前跟男的求婚了,記得特清,那女的叫好背,這名字當時聽的我和我媳婦都笑噴了……然後讓我和我媳婦一起哄,你猜怎麽著了,這倆人還真登記了……嘎嘎,覺得可樂吧,但是再告訴你們一個不好的消息,去年,就是2017年情人節時,我和我媳婦想著怎麽慶祝呢,就重走一回青春,從結婚周年當天走的,哈哈哈,請允許我狂笑三聲,又看到那個當年被人求婚的男人了,你猜怎麽著……”

“哎,這會兒堵車死了……”前排的司機說著,看了一眼後視鏡,就嚇一跳,我滴個乖乖,好好的這姑娘怎麽哭成這樣了,便伸手要關掉收音機,心想別是失戀了,正好聽到情人節專題給搞的了。

郝貝卻突然大聲的喊著:“別關,求你了!”

司機便沒有再關,主持人賣了個關子,加了一個廣告後又回來了。

“接著上麵咱們繼續的說:於是我就上前去跟這哥們打招呼了,結果是這樣的,這哥們說他把他當年閃婚的老婆給弄丟了,所以才會到這裏來,以後每年也會到這裏來,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回老婆,隻是想以這種方式去緬懷下那個他愛的女人……咳咳,段子講完了,我們也替網友一生一世段子裏的男主人公默哀三秒鍾,同時也希望如果女主人公剛好聽到這個段子的話,如果可以原諒請去找回你們的愛……好了,下麵來借一首言承旭的《我是真的真的很愛你》來祝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我是真的真的很愛你……”歌聲響起,縈繞在郝貝心頭的那抹情感的弦也徹底的崩潰了,已經到達目的地,司機也已停車,看著近在眼前的蘇家大門,郝貝一咬牙跟司機說:“回機場!”

司機愕然,卻也調頭往機場開去,路上郝貝就訂了直飛南華的班機,時間有點趕,催著司機能不能快點,不然會趕不上的,司機開始還有點嘰歪,你說怎麽就那麽著急了呢?

郝貝抹了把淚跟司機說:“因為我要去找回我的愛。”

司機一愣,嘴角抽了抽問:“姑娘,你可千萬別跟我說剛才廣播裏播的就是你啊?”這要人的,他馬上就去買彩票沾沾喜氣的。

郝貝點頭:“當然,我就叫郝貝,郝貝是赤耳郝,貝是貝殼的貝……”

司機一聽,喜笑顏看,哎喲喂,你看他這多運氣啊,萬千乘客中,不沒遇上過有故事的,偏偏這個故事最讓人心悅,油門加大再加大,紅燈闖了一個又一個,終於在最短的時間把郝貝送回了機場。

郝貝上了飛機時,才覺得自己有點衝動了,現在都十二點半了,一點十分才起飛,到達南華都兩點十分了,再打車到那個民政局去,不知道……心怦怦怦的狂跳著,就像那少女時第一次被小竹馬親吻時的感覺一樣,仿若初戀,又仿若是尋到了等待了千年萬年的那個人……

“各位乘客,由京都飛往南華的直飛班機就要降落……”隨著空姐甜美的聲音響起時,飛機徐徐的降落在南華國際機場,走出機機,坐上出租車,郝貝抬眼去看車上顯示的時間,兩點二十分……

“師傅,我要去民生路的民政局,會堵車嗎?”這麽問著司機,司機看了她一眼笑道:“小姑娘,你是好長時間沒回咱南華了吧,咱們這兒這兩年可是建設的很繁華呢,不光道路修的好,環竟也是一級的棒,你等著啊,三十分鍾要是不給你送到地方,我今個兒不收你車錢。”

三十分鍾,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之於郝貝為說,渡分如年,眼看著稍稍熟悉的街景出現時,又有點害怕了,忽然自問道,你這麽趕回來,如果不是你想的那樣,該怎麽辦?

但事實比想像更加讓她撼動,天空飄著雪,明天就是農曆的大年三十,又是情人節,所以今天來排隊領證的人簡直就紮堆的,每對情侶莫不是捂著厚厚的羽絨服,你搓搓我的手,我搓搓你的手,唯有一人,站在隊伍的尾端,黑色的西裝,清冷的背影,不需要去看正麵,她一眼便認出……

踩著積雪,一步步的走近,並沒有出聲,站在了他的後麵,不是眼珠子的盯著前麵的那個黑色背影,明顯的看到他僵直了身子,但卻並未回頭。

前麵工作人員正在給前進到大廳的情侶們發號碼牌,今天下午就這些號了,101個號,過年麽又情人節圖個喜慶,原本上規定今天是辦完二百對收工,明天就除夕了,大掃除就收工了,上午是派了一百個號出去,但有一對情侶辦證時吵吵起來,最後沒辦成,這不,把多出的一上號留到了下午。

郝貝的後麵陸續的又來了幾對情侶,就這樣把他們夾在了中間,人們都竊竊私語著,希望能發到自己,郝貝也在默默的祈禱著,老天爺保佑吧,如果發到她,她手上有號,那就是天意。

偏偏老天了並未讓她如意,發到前麵的男人手裏時,號便沒了,工作人員跟郝貝後麵的幾對情侶說著:“各位,實在不好意思,今年就到這對這兒收工了,年初八您幾位請早來……”

郝貝身後的幾對情侶悻悻的離去,工作人員把大廳的門口放下放假的告示,轉身時,就看到最後那對情侶,男俊女俏,看著就般配,但聽了他們的對話時,差點沒栽個大跟頭的。

男人轉身一臉淡漠的跟女人說:“你也一個人,我也一個人,不如我們湊合下。”

女人說:“湊合下?我結過婚的。”

男人又說:“好巧,也我結過婚。”

女人接著說:“我有一對雙胞胎兒子……”

男人說:“好巧,我也有一對雙胞胎兒子。”

女人沉默了,看得工作人員都有點急眼,你說你們是來拍戲的吧,不然怎麽那麽巧剛好都有一對雙胞胎兒子的,嘖嘖,如果不是拍戲,那就湊一對吧,多有緣分啊,一家裏兩對雙胞胎,那得多壯觀呀!所以在走到郝貝跟前時,故意拐了一腳,就把那女人給往前推了一把,又嗬嗬的笑著說:“不好意思啊,不是故意的……”可那笑又明晃晃的刺人眼,就差寫著我就是故意的幾個字在臉上了。拐彎時,就看到男人從扶住女人的那一刻,就沒有鬆開過手。

男人就著那個勁兒,緊緊的抱著懷裏失而複得,像在夢中出現過一樣的郝貝,喃喃著說著自己準備了好久的話:“你的孩子缺一個爸爸,我的孩子缺一個媽媽,我們湊合下……”這些話,他從去年遇上那對情侶後,就在琢磨這個如果有一天遇上郝貝,就像電視裏會出現的場景一樣的話,他要怎麽說才浪漫,為此也是下過一番苦功的,那番苦功就不細表,先說眼下。

“好,湊合下……”郝貝哽咽著答完,接著倆人便是死寂一樣的沉默,就像五年前的那天一樣,不同的是這次冷著一張撲克臉的卻是郝貝,一路無話,填表拍照,宣誓,蓋章,兩本新鮮出爐的結婚證推到他和她的跟前。

“恭喜你們結為夫妻。”工作人員說著,站起身來,如釋重負,這一年的工作總算是結束了。

郝貝低頭,看著結婚證上赫然打印著:持證人裴靖南(秦郝貝),配偶秦郝貝(裴靖南),日期2018年2月13日。

走出民政局時,外麵的天空還飄著雪風,郝貝看著一直不說話的男人有點生悶氣,便隨口問了一句:“你怎麽不說話?”

男人抬頭看她一眼,有些不自在地回著:“不敢說。”

郝貝氣悶不已,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臉問:“我長的很凶?”把人嚇得不敢說話了?

男人答:“不是,長的很好看。”

郝貝詫異的看著男人,心裏有點甜,又問了句:“你什麽時候恢複記憶的?”

男人抬頭看她一眼,想說什麽,又低頭不說話了,郝貝有點急眼,蹙著秀眉問:“我問你話呢。”男人這才怯生生如個委屈的小媳婦似的說:“沒恢複記憶,醫生說可能永遠就這樣了……”這是真的,他也很無力,但愛是感覺,跟記憶無關。

郝貝差點沒嘔口血出來的,沒恢複記憶你跟我閃的那門子婚啊,瞪著眼就瞪他:“我現在去辦事兒,你別跟著我。”

男人果真聽話,站在那裏不走了,郝貝往前快走幾步,不死心的又拐了回來,盯著男人的臉問:“你真的沒想起從前的事兒?”

男人點頭:“恩,真的沒想起來。”要是想起來就好了,他之所以每年都會來這裏,就是想找找記憶的,沒想到卻把老婆給找回來了,他可以去買彩票了吧,肯定得中大獎的。

郝貝仿若看出他的想法,問:“那你來這裏是為了找記憶的?”

看到男人點頭時,郝貝有種想罵街的衝動,而且她也罵了:“特麽的,你沒恢複記憶跟我閃什麽婚啊,你認識我是誰麽你跟我認婚!”不過很快快,男人的一句話就把她給安撫住了。

男人弱弱的反問了一句:“愛跟記憶有關嗎?”

有關麽?郝貝愣住,那些個火氣,瞬間煙飛雲散,餘下的隻有滿當當的笑容,習慣性的伸手,像是摸兩個兒子一般,拍拍男人的臉回答道:“對,愛跟記憶無關。”

裴靖南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說完那句話就走的他的新老婆,傻傻的咧嘴一笑……

郝貝回頭時就看到這男人傻傻的笑容,招手後,男人便像個忠犬一般小跑了過來脆聲聲的喊道:“老婆!”

聲兒不大,卻是喊進了郝貝的心窩處,她甜甜的笑著,掂腳伸手捏著新任老公的臉道:“乖啊,現在老婆要去京都辦事,需要坐車去機場,你現在給老婆攔車。”

男人哦了一聲,便揮手攔車,自己也跟著坐上車,伸手拿過郝貝一直背在身上的背包問:“老婆你去京都辦什麽事兒?”

郝貝指了指男人拿過去的背包說:“把我奶奶送回家。”

男人詫異的問:“你奶奶?”這背包?

郝貝不知道怎麽了,就是看出男人那意思了,故而白了他一眼,也沒解釋就隻是說著:“恩,我把我奶奶從法國背回國,現在送她回家。”

男人乖巧的點點頭,雖然是滿臉的疑惑,很明顯是不明白,但也沒有多問什麽,郝貝擰著眉頭還是有點不習慣。

機場,郝貝揮手跟男人告別,登機時往後看,看男人還跟在隊伍的後麵,不禁暗罵白癡,跟著你能跟上飛機不成啊!

殊不知,人家還真的跟上飛機了,當她看到那個正在跟她身邊座位的女士溝通換位置的男人時不禁吃驚的瞪大了眼,這是……

“謝謝,謝謝您……”男人道著謝坐下,對上郝貝的眼晴時,怯懦地道:“我兒子們在京都,一起在那邊過年,然後我的機票是早就買好的,不信你看……”說著就去掏兜把購買的發票拿給郝貝看,那上麵的時間還真是昨天下午的時間。

“……”郝貝啞然,看來是真的沒有恢複記憶,看來還真是天意。不禁又有點悵然若失,不過想到男人問的那句,愛跟記憶有關麽,她又無聲的笑了,是啊,記不記得從前,真的很重要麽?愛情從來都無關乎記憶,而記憶是過去,愛情卻是可以永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