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69 好,媽媽不管

“你這是做什麽?”裴林大驚,男兒膝下有黃金,他不喜歡軟骨頭的子孫。

“求太爺爺不要放棄我,我會努力的達到太爺爺的要求的

。”裴黎曦低頭,聲音裏有著難掩的恐慌。

“起來起來!”裴林欣慰的笑了笑,不怕蠢材就怕蠢還沒自知之明的蠢蛋。

裴黎曦聽話的站了起來,頭還是低著的,這一點裴林也是發現了,之前這個孩子不是這樣的,現在卻……

“你是這一輩中的長孫,你該明白,如果不是特別的失望,我都不會想著把你給換下來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直接當上未來的接班人好,還是白手起家的好。”

訓完了話,就讓裴黎曦下去學習去了。

等這邊人一走,裴林就仰止不住的叫了管家去打電話,問裴黎曦的這個補習班的老師,這個孩子的情況是什麽時候變了的。

電話那邊還快的反饋過來,給裴黎曦的評語,老師一直堅持沒有給錯。

沒錯,這個孩子是很優秀,看上去像是個天才,這個聰明是顯而易見的,就是因為這樣,所以老師也有特別的關注過,就發現這個孩子,除去了這點天分,還有一些硬傷,比如說沒有野心。

這點對於一個未來的接班人來說,就能涮下去五十分的,並且這是一個靠情商和智商並存的人吃人的社會,你沒有一個高情商就是最大的致命傷。

這個不是說從什麽時候開始的,而是這個孩子的骨子裏就有的東西,可以用遺傳來解釋。

裴林聽了這個就更是來氣了,恨得直接就把上好的骨瓷杯給摔了個粉碎。

“老太爺,消消火,這個一家之言,也做不得準的。”管家這麽勸著,心裏多少是有一些欣慰的。

聽管家這麽說著,裴林就更加的火大了,什麽叫做不得準,對方可是在業界很有名氣的,為什麽一年幾百萬的補習費,還那麽多的人願意報名,就是因為真的是有這個效果的。

“讓那邊的人先別動手,那個小東西還得先留著。”裴林淡淡的命令著。

管家一臉漠然的神色,心底卻是止不住的喜悅道好:“好好,我這就去安排

。”

另一個房間裏,裴黎曦扯下耳機,狡黠的黑眸轉動著,終於長長的吐了一鬱氣出來。

雙胞胎的感情真的就是特別的好,裴黎曦和裴瑾瑜的感情尤其的好,每天晚上,兩個人都會視頻,不是簡單的說兩句的那種視頻,就是你幹你的事兒,我做我的事兒,視頻一直就開著,時不時的就說上那麽一句話。

話也許說的並不是很多,可能隻是偶爾抬頭是能看對方一眼就可以的了。

“哥,我給媽媽說我就在這上學了,我看看這邊的學校好不好玩,要是好玩了,我哥你也回來上吧。”裴瑾瑜列行的匯報著今天的事情。

今天就是和媽媽一起去找學校了,他們自己去找的,找學校就是順帶的。

主要是裴靖南的情況不太好,天天呆在家裏的郝貝都有點崩潰了。

所以裴瑾瑜就借自己想在這邊讀書的事兒,讓媽媽帶著他出去走走了。

“嗯,好,可能過些時間就還我去江州了,太爺爺可能更加喜歡你一點。”裴黎曦平靜的說著,兄弟兩個交換了一個了然的神色,相視一笑,眼底是隻有他們自己才能讀懂彼此的神色。

從這天之後,郝貝就發現一個問題,小瑜這孩子越大越黏人了,找好學校了,他又說想在家裏陪著她了,所以隻去了學校報道,並不去上課,但是每天在家裏也有讀書寫字的,每個月的月考也有來學校裏考的,每次也都是郝貝陪著來的。

就這樣第一次月考還考了不錯的成績,這天去取完試卷,郝貝回家就開始看裴瑾瑜做的題,真就有一些是明明不該錯的題,做錯了。

郝貝就一一的問了,再問這個題怎麽做,孩子一口就是一個最正確的答案。

一張卷子這樣,兩張三張也是這樣時,郝貝就發現了,問來問去,孩子扔了一句,考第一做什麽,也沒人給發獎金的。

郝貝無語的看著這孩子,不得不說,不知道像了誰的,要說這更聰明勁兒可就和她小時候一模一樣的,但是她小時候也是很好強的,能爭第一就絕不屈居第二的,可是這個孩子卻學會了屈居人下

這個心胸,真是讓郝貝不知道該喜歡還是該憂傷了。

晚上,哥倆照樣的視頻時間,裴瑾瑜隻看了一眼就炸毛了。

“哥,誰打你了?臥槽他媽的,那個王八蛋幹的!”

裴黎曦淡淡的白了弟弟一眼,平靜的道:“我今天搶了別人的第一名。”隻這麽一句話就解釋了臉上為什麽會這樣了。

裴瑾瑜氣的小臉鼓鼓的,眼底也有氤氳乏氣,低低的喊了一聲:“哥,你回來吧,我想你了,我……”

“不,小瑜,你說過你不和我搶家裏這個位置的,我已經很努力了,今天我考試的成績太爺爺很滿意,隻不過對於我被同學打的事情有點不滿意,所以明天我會打回來的。”

裴林是不滿意,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那個老師給裴黎曦寫的評語的影響,就算是孩子考了補習班的第一名,裴林看著孩子臉上那些傷時,還是微微皺了眉頭的。

隻在第二日,裴黎曦就一臉戰勝者的姿態回來了,緊跟而知的是對方家長找上門來了。

那是一個暴發戶的家庭,開煤礦發家的,就覺得自己也是有身份的人了,把小兒子送到了那個補習班裏,和裴黎曦一樣大的年紀,小娃兒叫周航,長的十分清秀,怯生生的跟著珠光寶氣的母親到了裴黎曦的家裏。

就聽母親巴拉巴拉的開始罵那些難聽的話,然後就看到同學裴黎曦上來和自己媽媽撕扯起來了,

周航嘴角抽了抽,他出生的時候,家裏就是很有錢了,他爸就是靠著家裏的地皮起家,然後和別人一起開起來煤礦,那幾年正趕上了好時候,所以起來的很快。

就是別人嘴裏的暴發戶,他家關係也簡單,上麵一水兒的姐姐,他排老七,他大姐家的兒子都比他還大上兩歲的,是他爸媽的老來子。

所以從小就是個闊少爺,胎裏就是了,出生後也是順風順水的,就沒遇到過什麽不順的事兒,聰明嗎,那是肯定的,不然也不會被……

“唉,哇哇哇哇……媽媽,他踢我jj,踢壞了,就沒人給咱老周家傳宗接代的了……”

好了

周航這麽一嚷嚷,周媽媽那圓滾滾的身子在這裴家的院子裏就滾了起來。

最後還是裴林出麵叫保全把人給扔出去的。

可是卻是低估了這暴發戶家的威力,暴發戶家裏是沒有京都豪門裏那些盤根交錯的關係的,也是沒臉沒皮,直接就鬧大發了。

圈子裏傳的就很快,說是裴林在裴森死後圖謀弟弟的財產之類的,一時之間,裴家在京都的生意因為這個事兒還是受了點影響的。

不得不說,裴林雖然一直都是裴家的掌家者,但是能力方麵真就是不如裴森的。

裴森在女人方麵真的就是不清不楚的,老一輩的還能說出幾件裴森當年的風流韻事兒,就是裴林這個人吧,外人的評價一直都是,雖然不是很有才幹,但是在守業方麵還是有一手的。

說直白點,打個比方,裴森是有打江山的能力,那麽裴林就像是古時候皇帝跟前的大內總管一樣的角色。

平心而論,你敢說裴家現在不算小的家業就沒有裴林一點點的功勞了。

不是沒有,而是這個有外麵沒有一個人會承認的。

這樣的一個社會,笑貧不笑娼的,餅就那麽大點,你家吃的多了點,那別家自然就吃的少了。

所以,裴家被一個暴發戶就鬧的公司業務受影響,也不是沒有這些看熱鬧不怕鬧大的大家族們推波助瀾的。

裴家公司主要從事的有兩項業務,一是房地產開發,二是礦業開發上,其他的就是一些可有可無的小打小鬧了。

剛剛好,最近有一家礦上出了事兒,其實事兒已經處理好了,不過就是時間有點近,這個時候鬧起來,就有點提心吊膽的。

管家這邊匯報著說,那邊分公司的人來電話了,接到書房裏去了

要說起來,裴林還真是懷念弟弟裴森還活著的時候。

那個時候,裴森身體已經就是不太好了,公司裏也早就有人打理,都是當年跟著裴森一起打江山的那些人,自家兒子輩裏,沒人繼承,孫子輩裏,也就裴靖南還有點經商天分的,但是裴靖南也在部隊,並無意繼承。

裴林和裴森的意思就是給兩個重孫中選一個作為接班人的。

那時候公司裏不管是出來什麽事兒,那幾年也有發生過這樣的事兒,裴森三兩下的就能處理好了。

可是這次是裴林親自處理的,有點力不從心了,這才動了心思盡快的培養出來一個接班人的,可是卻沒有想到,這個原本看好的接班人越來越不被看好了。

這是誰也沒有想到的,就連打電話過來的分公司的那位一把手都唏噓著,礦上死人,這個幾乎是每家礦上都有的事兒,處理方法就是這樣,拿錢給解決了。

要說他們這次處理的和別人家有什麽不同,就在於花錢有點少。

一般來說,都是上千萬的砸出去,不光要把出事的當事人一家子給安撫住了,還有地方的一些勢力,都是要給安撫費的,隻不過這次處理的很順利,地方安撫費這裏,就是一個大項,當時裴林就說隻要家裏不鬧,這筆錢是可以省出來的。

就這個事兒,當初是裴林做的主,現在好了,恰恰就是這兒出來問題的。

家屬開始是沒鬧,給的錢也不是一次性給清的,就是怕一次性給清了家屬再鬧,可是這樣事兒還是來了。

有人就給了家屬一筆錢,數目還不小,要求隻有一個,把這個事兒往大了去鬧,鬧到最後不管結果如何,真金白銀你拿手裏了,沒準還能得一筆賠償金呢。

就是這麽給鬧起來的,分公司的人這看是壓不住了的,就給裴林打電話,問怎麽處理。

裴林一個冷哼,怎麽處理,直接給弄死!

分公司負責人有心想勸,可這是大老板啊,他也勸不住什麽的

這件事兒的連鎖反應就是第二天,裴氏的股價開始大跌,裴林被請回了公司主持股東大會。

一個公司上市了,那就算還是你家的姓氏,也不見得就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股東們聯合起來,就能罷免了你這個董事會主席的職務。

這次就是這樣,會議次剛剛開始,就有股東提出來這一條了。

不得不說,裴林的想法和作法更加的接近於古時候那種——這是我家的生意,你們就是個打工的,我說了算的。

對跟股東這個一直就是很反感的,當初裴森打算把公司弄上市的時候,裴林不是沒反對過,而是聽說這個可以給公司帶來更大的利益才同意的。

現今,被這麽一個彈劾,那還得了,當下就怒了,拍著桌子站起來,就是一陣的怒罵。

裴家祖上就不是做正經生意的,多少來說都是有些匪氣的,裴林作為裴家,他那一代的長子,耳聞目染了不少,所以處理事情的方式也是有些極端的。

罵的一幹子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是臉脖子通紅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邊裴林是痛快了,可是那些原本還不太確定的股東們,一看裴林這個素質,私底下一合計,集體彈劾的事情就發生了。

前前後後也不過一周的時間,裴林就好像生生的老了十幾歲一樣,那些開始的囂張,也慢慢的被不安取代了。

現在公司這邊爭議最大的就是——裴森的那些股份是不是該有裴林繼承?

這個裴森有兒子有孫子,肯定就不該由裴林全權來管這個事兒的。

但是如何聯係上裴靜東就是個問題了,但是這些人是可以聯係上裴靖南的。

這不,就有人找到了江州的裴家。

裴靖南的身體現在是糟糕到一定的地步了,比當初莫揚的情況還要糟糕許多,見人那就算了,所以接待來人的事兒就落在了郝貝的身上。

來人也是當年裴森的老部下了,早就覺得有問題,但是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原因,一直也沒有站出來,這個時候卻是站了出來

根據法律上來說,裴森的直接繼承人就是裴森的子女,也就是裴紅軍和裴碧悠,裴紅軍已故,裴碧悠也是個已故的身份,那麽繼承權就落在孫子輩的裴靜東和裴靖南身上,所以於情於理來說,裴靖南不方便出麵,就是郝貝也可以出麵的。

“少奶奶,我可以把握手上的那些股份全都轉到你的名下,公司不能再這樣了,隻有加上我的股份,公司就是你占了最大的一份。”

郝貝也算是聽明白了,這是要把裴林給弄下台的節奏,可是自己對這個是一點興趣也沒有,她的大兒子現在還在京都,在裴林那兒,自己要是和裴林對著幹的話,隻能是惹了裴林煩。

所以郝貝直接就拒絕了,你說她怕事兒也好,說她不知好歹也罷,她更加在乎的是一家人都好好的,裴林他再不好,裴林他還姓裴,再沒有找到就是裴林害了蘇韻的證據之前,她就不能對裴林不敬的。

這邊郝貝剛剛把人給送走,京都的電話就追了過來。

不過不是別人的電話,是裴黎曦的電話。

“媽媽,是不是有人去找你了?”裴黎曦直接的就問了。

郝貝點點頭,還沒有說自己拒絕時,裴黎曦就懇求道:“媽媽,能不能你別管這個事兒,裴家以後回會是我的,現在我想讓太爺爺幫我管著的,媽媽,你就當是爸爸把這些都給我了好嗎?”

郝貝心中不可遏製地一顫,小聲的問道:“小曦,你真的想要公司嗎?”

裴黎曦那邊答得斬釘截鐵的。

郝貝單手捂住話筒,盡量的就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才說:“好,媽媽不管,但是小曦啊,你也得考慮下你的弟弟們,弟弟們以後都得你照顧著的,你明白嗎?”

“恩,明白,媽媽放心吧,那我掛了,太爺爺還在等我的回話。”

裴黎曦的電話掛的很快,郝貝放下電話時,卻是腦袋一陣的嗡嗡之響

就在前一段時間的時候,郝貝和裴黎曦還有過一場關於未來的對話。

那個時候,裴黎曦就和郝貝說過幾句模棱兩可的話。

他說:“媽媽,我不喜歡公司的事兒,我長大了,要做些自己喜歡的事兒,公司的事兒都給弟弟們。”

裴黎曦喜歡什麽,喜歡槍,這個是打小就喜歡的,長大後,隻會更加的喜歡。

他有著和他父親一樣的熱血,關於未來的計劃,是早早的就烙印的心間的,可是卻說出那樣的一番話來。

小瑜,對,她去問小瑜,小瑜一定就是知道什麽的。

裴瑾瑜這邊也是剛剛接過裴黎曦的電話,就在郝貝推開門的前一刻才掛掉的。

“媽,你怎麽進來不敲門啊,萬一我沒穿衣服呢?”裴瑾瑜假意的嘟囔著,眼角瞄著媽媽,心裏也是直打鼓的,哥哥說,不要和媽媽說,可是他們不是說過不能騙媽媽的嗎?

“小瑜,媽媽問你,你哥在那裏過的好嗎?”郝貝著急的問著,這個真就是她太過忽略了,一直就以為,裴林就算是不為別的,也得為小曦是裴家的後代不會對小曦不好的,可是卻沒有想到……

裴瑾瑜拉著媽媽坐下來,才開口說著:“媽媽,當一個家族的接班人,本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你知道我哥是為了我才這樣的,媽媽,不是我哥就得是我,你也知道我哥有多疼我了……”

郝貝疑惑的看著裴瑾瑜,問:“真的隻有這樣嗎?沒有你二奶奶的事兒,沒有其他的事兒在裏麵?”

這個才是郝貝最擔心的,不是她不記得二叔的囑托,實在是她顧不上的,就一個裴靖南,她就精疲力盡的了,那裏還有工夫去想別人的事兒,所以蘇韻的事情一直就是呼弘濟在私底下調查著的。

“媽媽,我們才十一歲啊,不要把我們想象成天才了。”裴瑾瑜舉著手保證著:“媽媽我保證,我哥和我都沒有去查二奶奶的事兒,我要是說一句假話,就讓我……”

“閉嘴,我信你,不許胡說

。”郝貝嚴肅的打斷孩子的誓言。

裴瑾瑜嘿嘿的笑著,真的,這個就是發誓也沒有什麽的,他們真就沒有在查什麽事兒,隻不過在做一些什麽事兒就是了。

京都,裴家。

裴黎曦去了書房見裴林,說自己搞定了郝貝那邊,絕對就不會有拖後腿的事情發生的。

裴林臉上未見絲毫喜悅的就揮手讓裴黎曦回房學習去。

等人一走,裴林就看著管家問:“剛才的電話錄音拿來我聽聽……”

聽完電話錄音,裴林就一臉沉思的神色,最近是越發的感覺老了,力不從心了。

“醫院那邊怎麽樣了?”

管家如實的匯報了那邊的情況,裴林總算是滿意的點點頭,道:“這麽多年了,總算是沒有白費一番心血的。”

管家應是,又說起來公司的事兒,裴林煩的不輕,現在也是後悔怎麽當時就沒有覺得是多大的事兒,現在全都找上門來了呢。

“這個,不如讓……”管家就提了個建議,這個可以當成是一個鍛煉的機會,給裴黎曦實際實驗一下,而且裴黎曦也是名正言順的接班人。

最後事情就是這麽訂下來的,裴黎曦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後,就提出了兩個方案,第一就是用裴林以前慣用的手法,有裴家養的那群人在,什麽難題解決不了,大不了就是多來幾場意外。

這個方法要是能行,裴林早就用了的。

就是這個時候是個敏感期,這樣肯定就是不行的,那麽就隻能用裴黎曦的第二個方案,就是收購那些不同意見下的股東手中的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