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上後愛,首長你好壞 番外474 大結局終章(完)

蘇莫曉歪頭看著鬱默,無法回答。

但是鬱默可以肯定的就是蘇莫曉睡前的時候,真的事喝過水的,至於這水裏為什麽會被放了安眠成分的東西,還有是誰放的,這個幾乎不用去想也知道答案的。

展翼聽到這話,鬆開了手,有些事兒,自己心裏清楚,可是要是讓別人知道就不美妙了,於是拉了下蘇莫曉起來怒聲道:“不是和你說過了,你就是失眠也不能……”

蘇莫曉坐了起來,輕聲的咳嗽著附和展翼的話道:“對不起,下次我會注意的。”

鬱默看著人家著周瑜打黃蓋的樣子,也是無語極了,但是當事人都當沒事兒,他也不能太多嘴不是嗎?

展翼讓蘇莫曉上樓去看著裴雅,蘇莫曉到了樓上才知道發生率什麽事兒,真是看著昏迷過去的裴雅,她都有罵娘的衝動了,她一直覺得這世界上就沒有比她媽媽莫月華還要離譜的母親了,可是看了裴雅之後,她才知道,其實莫月華還算是好的了。

最起碼莫月華沒有想殺了自己的孩子不是嗎?

郝貝看蘇莫曉上來了,就把裴瑾瑜抱自己房間裏去睡了。

等把孩子哄睡了,自己一個人沒睡著,就在想這個事情,你說怎麽會這樣呢?

慢慢的睡意來襲,自己也混混沌沌的睡了過去,可是這一夜睡到卻並不安穩,一個夢接著一個夢的做著,到早上起來時,簡直就比沒睡還累的。

“媽媽,我沒事,你是不是一夜沒睡啊?”裴瑾瑜看著郝貝在捏眉心就問了一句。

郝貝搖搖頭說:“沒,我睡了,就是做了一夜的夢,沒睡好。”

裴瑾瑜也跟著說:“啊,我也做夢了,又夢見她要在山上推我下去的,我嚇死了,就醒了。”

郝貝愣愣的看著兒子,腦海裏是她夢中的場景……

她能說她的最後一個夢和她兒子的一樣嗎?

不過也不太一樣,因為她夢到的是她就那麽看著裴雅要把裴瑾瑜給推下去了,她就一直的著急,可是著急也沒用,自己伸出去的手就是透明的一樣,什麽也沒有,完全就什麽也看不到。

裴瑾瑜看著媽媽這個表情,以為自己說錯了話呢,趕緊的說:“媽,夢都是假的了,你別信了。”

可是郝貝很相信啊,她以前也不是沒有夢到過別人的夢,所以,她是不是可以假設自己又不小心的夢到了別人的夢裏。

“嗯,夢都是假的。”郝貝說著,真假她不在意,她在意的事自己不是不是真的夢到了別人的夢了。

裴靖南這次醒的比之前都早一些,隻是醒來聽鬱默說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之後,就黑了一張臉的,這叫什麽事兒。

“讓他們滾蛋,走人!”直接就發火了,也不管自己的什麽計劃不計劃了,都要把他兒子給掐死了,那就是真的瘋了的。

展翼一直不敢進屋,就是怕裴靖南發火,所以剛才看到裴靖南快醒了,就出去門口罰站了,聽了這話,心裏別提多不是滋味了,可是再不是滋味,他也得受著。

這是幸好小瑜沒事兒,要是小瑜真的出事了,別說他哥怨恨不怨恨他的,就是他自己都得恨死自己的了,還好現在沒事兒。

鬱默摸摸鼻子,不說話,這是你家的事兒,你說了算。

倒是郝貝拉住丈夫的手,欣慰的說著:“你別生氣了,不能生氣你又不是不知道的,小瑜沒事兒,倒是我把小姨給打傷了,這會還沒醒呢。”

裴靖南看了看妻子,有心想說,打傷了就打傷了,要是他的話,他都想……

可這個話,他也隻是想一下,不敢真的說出來,那萬一要是的話,就是大逆不道了的。

鬱默見郝貝能安撫住裴靖南,就自己出去了,出來門看到罰站的展翼也是歎了口氣的,這哥們也是有點悲催的了。

展翼默默地在外麵站了一上午,一直到郝貝出來是,看到他還在這兒,真心的,這個事兒,開始是裴雅的錯,可是現在也說不清是誰打錯了。

一家人家沒有什麽好計較的了。

於是和展翼說著自己去做飯,讓展翼進去陪陪裴靖南的。

展翼進去了,如履薄冰的看著坐在那兒一臉冷色的裴靖南,有點不知所措了。

怯生生的喊了一句:“哥……”

裴靖南倒真是想把展翼給揍一頓的,可看到展翼這樣一張無一玩好出的臉,實在是想不出來,到底要怎麽樣才能找一處好的地方揍了。

就這麽一雙眸憤恨地瞪著他,臉色氣得慘白,呼吸都變得重重點冷哼一聲,抿著唇,沒講話。

裴雅的傷在後麵,所以是趴著醒來電,醒來就愣了,然後慢慢的回想起晚上發生的事情,臉上越來越紅,有點不好意思了。

郝貝吃過飯上來換蘇莫曉去吃飯的,兩人交替著去吃飯。

郝貝才坐下來沒一會兒就發現裴雅醒了,可是醒來卻還裝睡,她現在基本上就可以肯定裴雅沒瘋了,最起碼這一刻的裴雅是清醒的。

“小姨,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這樣做,可是小瑜是阿南的兒子,也算是你帶孫子,你……”

裴雅的身子一扭一扭的,三急啊,鬱默給裴雅輸了液的,那麽兩大袋子的下去,裴雅這是讓尿給憋醒了的。

“小姨,你怎麽了?”郝貝看出不對勁了,不敢耽誤,就要去喊人。

裴雅一骨碌就爬起來,站在地上直轉圈圈的問:“廁所廁所在哪兒?”

郝貝木訥的指了廁所的方向,裴雅飛一般的跑了過去,馬上就傳來嘩啦啦的水聲了。

樓上這麽大點動靜,樓下一直關注著點展翼也不可能聽不到,立馬就上來了,來了就見郝貝一人在房裏,當下就急紅眼了。

“郝貝,我媽呢?”

郝貝指了指廁所的位置,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沒出息的樣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沒斷奶呢!

展翼這才回神,是自己太過緊張了,所以才沒注意到這一直存在的水聲。

廁所裏的裴雅則是有心待在廁所裏一輩子都不出去的了,可是這也不現實,特別是她後腦勺疼得呦,好像破了一個大洞一樣的。

實際上還真是那樣,昨天鬱默給她縫了五針的,真是傷到不輕的。

“那個,我陪著我媽吧,你先下去。”展翼這麽說時,郝貝想也沒想的就同意了。

臨出門前,不知為何,又回頭,看著深色看焦慮的展翼說:“展翼,你哥,我,還有小曦小瑜都是你帶家人。”

展翼還在發呆的時候,郝貝已經帶上門下樓去了。

屋子裏安靜的好像隻有展翼自己的呼吸聲一樣,但是還有一個地方更安靜,是裴雅所在地衛生間。

裴雅不想出去,可是她頭暈極了,站在廁所的小窗口處比劃了一下,自己要是從這裏出去的可能性是多少,可是這才二樓啊,跳下去最多就摔個半身不遂的,別的別想了。

這也就是她不是真心想死定,不然她有一百次一萬次的機會去尋死。

篤篤的敲門聲想起時,裴雅扶著腦袋去開了門。

展翼看到好好的媽媽,心裏也是踏實了,什麽也沒有說的扶著裴雅往外走,輕聲的問著裴雅餓不餓,想不想吃點東西。

裴雅急忙的搖頭,看著展翼的眼神是有點心虛的。

展翼也不在意裴雅什麽樣的態度,他隻知道有這個媽媽在身邊他恨安心。

給蘇莫曉打的電話,讓送上來的粥,展翼一勺一勺的喂著裴雅吃完,裴雅緊張度閉上眼睛,不敢去看蘇莫曉那探究的眼神。

蘇莫曉習慣性的遞上藥盒和水杯,裴雅頓時臉色慘白,身子簌簌地發起抖來。

以往也有這樣的時候,可是展翼不會去在意,現在忽然之間就發現了,握住裴雅的手,認真的說著:“媽媽,我是你帶兒子,兒子是聽媽媽話多,媽媽你要是有什麽不想去做到事情,告訴我行嗎?比如你不想吃藥……”

裴雅好一會兒後,才開口問:“我不吃,就真的可以不吃嗎?”說話間身子還是抖了抖動,一副我不吃你不會揍我嗎?

展翼看著裴雅這樣就有點不對勁,可是也說不上來什麽的,於是拿過蘇莫曉手中的藥,直接扔進了垃圾桶的。

裴雅的臉色更白了幾分,兀然開始尖叫了起來,嗷嗷的叫著,手也是亂揮舞著,喊著滾開滾開……

鬱默和郝貝上來後,看到的就是展翼的臉都讓裴雅給抓了的,可是裴雅還是安靜不下來,是鬱默上前把展翼給拽走了,讓蘇莫曉和郝貝先看好裴雅。

蘇莫曉處理這個事情特別的有經驗,直接就有軟軟的繩子把裴雅給綁住了,可是這樣裴雅掙紮的更加厲害了,那樣悲戚的哭泣,看的郝貝不忍心極了。

“莫曉姐,放開小姨吧。”

蘇莫曉回頭看著郝貝,眼神裏就寫著一句話——開什麽玩笑,現在放開,你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兒嗎?

鬱默問了展翼剛才發生了什麽事兒,刺激的裴雅這樣的,展翼如實的說了,鬱默想來想問:“你以前逼她吃過藥嗎?”

展翼搖頭,他最多就是勸,沒有逼過的,忽然想到了什麽,看向鬱默問:“會不會是醫院的人?”

鬱默點頭,有這個可能的。

展翼握緊了拳頭,一拳砸在牆壁上,他給裴雅找到時最好多醫院,怎麽還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可是這個想法很快就被院方給否認了,因為裴雅吃藥一向很配合,沒有發生過拒不吃藥店情況。

而且病房裏也有監控的,這些足以說明他們沒有逼過裴雅的。

展翼拿來全部的監控回來看,看來看去也沒有發現什麽,不過他是快進著看到,主要看每天醫生和護士到裴雅病房裏的事多監控,就真的像是院方說的一樣,沒有逼過裴雅做什麽的。

因為裴雅簡直就太配合了,根本就不需要去逼的。

但是鬱默還是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因為裴雅吃藥的配合度真的就是太高了。

這一點郝貝也同樣的發現了,郝貝記得以前郝媽媽也是因為有病,常年吃藥,每天都要吃,以至於看到藥就反感的,那個時候,郝貝就說郝媽媽矯情,吃個藥,又不是毒藥。

可是郝媽媽說了,你吃多了就知道了,就和吃毒藥一樣的。

裴雅同樣是吃了不知道多少年藥的人,可是視頻上的裴雅的配合度就好像是有人拿著槍,頂著她腦袋一樣的高度配合。

這個明顯就是不正常的,可是以前沒人注意過。

“要不我們在看看這個了。”郝貝提議著,這個視頻也許有問題呢?

展翼看向郝貝的眼神那簡直就像是看救星了一樣的,這方麵郝貝是專家級別的啊。

郝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給展翼打了個“預防針”的,“你也別抱太大希望大,如果真的事有人刻意為之,那這些可能都是處理過的,很難找到破綻的。”

除非……

除非是裴雅自己肯說出來,可是裴雅不像是會說出來的那種人。

但是知道這邊肯定有問題,拿去雲南就是勢在必行的了,到了那邊他們都還得慢慢熟悉呢,就是那些暗地裏的人想要再出手,也得有個緩和的時間不是嗎?

就這麽一行人就上路了,到哪裏不需要多長時間的,鬱默的家,鬱凱的地盤,到了地方就有人來接,住的地方也是鬱凱安排的,靠近山腳下的別墅區裏一座兩層的別墅。

鬱默下了車,就看著蘇莫曉一直的笑,笑的蘇莫曉全身不對勁的,怎麽說呢,那眼神太*裸了,好像她是脫光了站這兒一樣的。

倒是郝貝驚歎了一聲:“我去,好大啊,太漂亮了。”

鬱默點頭附和:“嗯,我也有一座,在那邊。”

裴靖南輕咳一聲,打斷妻子的好奇心,一行人魚貫而入。

展翼走在最後,看著這個別墅,有種說不出來的別扭,特別是鬱默剛才那樣的眼神,好像這裏麵有什麽古怪一樣的。

所以在分配房間的時候,展翼就嗆了鬱默一句。

“你不是也有別墅嗎,那你自己住自己的去。”

鬱默倒是一點也不在意展翼的話,反倒是意有所指的說:“我那別墅是留著給我未來媳婦住的,我自己一個大男人那裏不能住啊。”

“啊?婚房啊?”郝貝驚訝的說著,雙眼冒星星泡,說著:“能去看看嗎?”

鬱默手一指說道:“和這裏一模一樣的格局,隨便看。”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來,也有一棟別墅,和這個一模一樣的,還是婚房,那麽……餘下的就很耐人尋味了,自己去想吧。

房間很快就分配好了,郝貝給先弄了點麵包和牛奶讓他吃,以後她就住二樓,每天可以下來看一次丈夫,這是裴靖南要求的,不能天天呆在他屋裏,否則的話就要搬出去了。

郝貝很聽話,因為知道丈夫是為了她好的。

“我怎麽聽著鬱默那意思,這房子是鬱凱的婚房吧。”郝貝就這麽問著。

裴靖南笑著回話:“怎麽,你也想要個婚房,要是喜歡這裏,我們也買一棟的。”

郝貝白了他一眼吐槽著:“裴先生,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她都結婚多久了,還要婚房說出去能笑掉誰家牙的。

裴靖南笑笑沒有說話,一直到吃飯的時間到了,郝貝才出去。

裴靖南躺在**,聽著妻子走遠的腳步,不禁有點期待了,他和她結過兩次婚,都沒有辦過一個像樣的婚禮,更加沒有一個像樣的婚房,是不是可以……

這麽一想,失憶的裴先生就覺得渾身充滿了鬥誌,他會好起來,然後給妻子一個盛大的婚禮,還有一個獨屬於他們的婚房、火辣辣的新婚之夜……

郝貝端著托盤進來時就看著自己的丈夫那一臉,呃,猥瑣的色迷迷的表情。

這麽想她是有點內疚的了,這快一年的時間裏,兩人之間一直就沒有真正的發生過那件事兒,這個怎麽說呢,平時也顧不上的,因為他的身體總是在好與不好之間那樣的徘徊著。

可是郝貝現在這個年紀,早就不是當初二十出頭的時候了,如虎如狼的年紀,真心的偶爾也會有一些念想……

所以,就算有時候看到裴靖南這樣色眯眯的神色時,她也會裝作無所察覺的,怕起這個話頭,怕會傷著了這個男人的自尊心。

但是今個兒,男人似乎特別的動情。

郝貝吧飯弄好,給他扶起來,放在小桌子上,這平時也是這樣的,他自己可以吃的。

可是今天,郝貝擺好了飯菜,男人看她的目光有些深沉的炙熱,像是她才是那盤中美味的食物一樣的神色,盯得郝貝有點臉紅紅,心底像是揣了一隻小兔兒一樣,惶惶的亂跳著,不安著,又好像在期待著……

“你這就走了?”

郝貝起身,不知道是不是要離開,裴靖南就這樣問了出來,那話裏的幽怨讓郝貝有點心疼,他都好久沒有和大家一起吃飯了。

開始的時候她還會陪著他吃,可是那會兒他當著她的麵兒全吃了,吃過之後等她走了再全吐了。

後來她會在他吃飯的時候避開了,他愛吃什麽吃什麽,不用怕她擔心而強迫著去吃,倒是也沒再吐過了。

“你……”郝貝想問,這是受什麽刺激了?動作比言語還快,直接就伸手去探他的額頭,看是不是發燒了,怎麽今天這麽不對勁呢?

裴靖南對著妻子翻了個大白眼,能不能不要把他當成一個孩子一樣啊。

可是妻子那柔嫩的小手在額頭上,好像也是不錯的呢,今天心裏就是特別的想,各種的想要和她親熱的念頭。

幹瘦的大掌按住妻子的小手,往下滑,臉在她的掌心裏摩挲著,輕聲說著:“你喂我吃。”

郝貝那個瞪大雙眼,滿臉驚駭,一副驚嚇過度的反應,一起他最嚴重的時候,她說喂給他吃,他發了很大的火的,今天……

到底是怎麽了?

裴靖南輕咳了一嗓子的,也知道以前自己做的可能不太好。

可是今天開始,他不會再那樣了,這是他的妻子,和他最最親的人,他怕什麽丟臉不丟臉的,她的臉皮太薄了,所以他得臉皮厚點才有肉吃。

“阿南啊,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了?”郝貝問著,心裏再想要不要叫鬱默來看看,人家在外麵吃飯呢。

裴靖南扭頭,直接就在妻子的掌心咬了一口。

郝貝吃疼的抽回手,震驚的瞪著他,滿眼的疑惑還有擔心。

裴靖南耳根有點紅紅的,開口解釋著:“就是不想自己動手了,我好好的,不信你看看……”說著話呢又開始不正經了,抓著妻子的手就往自己身下摁的。

郝貝摸到那裏了,臉就像是火燒雲一樣忽地紅了,從上到下紅了個徹頭徹尾的。

“你放開。”她小聲的說著,不敢抬頭看他。

“不放,你是我老婆,我不放。”他無賴的褪下褲子,抬起她的頭,可憐兮兮的說著:“老婆,都快餓死了。”

郝貝不敢抬頭,任他帶著她的手動作著,才剛剛開始呢,就聽到兒子的喊聲了。

“媽,一會飯都涼了。”

裴瑾瑜人未到聲兒先到的,也幸好是聲先到才推的門,不然可就要提前觀摩下成人的世界了,還是自己爸媽的,那才……嘖嘖……

“呀,媽,飯怎麽灑了啊?”裴瑾瑜說著就去拿抹布去了。

郝貝閉了閉眼,再睜開,狠狠地瞪著男人說:“裴靖南你把我手鬆開。”太沒下限了的,兒子都進來了,他還握著她的手在那裏呢,真是!

裴靖南可不管的,剛才幸好自己機智,把飯菜給弄灑了,所以兒子看到的就是媽媽在收拾飯菜,這個角度別的夜就沒看見了的。

可惜啊,裴先生這兒子可不是普通的兒子。

裴瑾瑜出門回到飯桌上的時候,展翼就問了句:“怎麽了?”

裴瑾瑜想到自己剛才看到的,有點臉熱,就說了句:“我媽陪我爸吃呢,我們不管她了。”

這句話,裴瑾瑜說曬聲音就有點大,大到什麽程度呢,大到屋子裏的人也都聽得到的,鬱默喝了一口湯,差點沒噴出來的。

裴靖南聽到了,嘴角抽了抽,暗讚一聲乖兒子。

郝貝直接就要翻臉了,這明顯就是兒子看出來了,丟死人啦。

“老婆吃飯。”

這個時候,男人還有心情吃飯的,飯剛才也隻是灑出來一點點,碗裏的還是可以吃點,你看他就舀了一勺子的在喂給妻子吃。

郝貝有心想罵他兩句點,可是對上男人那亮晶晶的黑眸時,就什麽罵人的話也沒有了,隻有濃濃的心疼,張嘴吃下他喂給他的飯,在看著他一點點在自己眼前放大的臉龐,輕輕的閉上了眼睛,任他攻城略池的把喂進來的米粒再搶走。

這一頓飯吃點就有點久了,久到鬱默都擔心會出事過來敲門了,郝貝才紅紅著臉蛋的問:“好沒?”

“沒有,快點。”男人一臉享受的在催促著,絲毫也不去理會外麵那敲門的噪音。

鬱默第三次敲門的時候,郝貝終於慢吞吞的去開臉門,那張臉幾乎紅的都要滴血了似的,開了門自己就往外跑的。

鬱默一愣,看著屋裏**的裴靖南,就無奈的歎氣提醒著他:“老兄,你精力這麽好不如多運動運動不好嗎?”

裴靖南臉皮也是一級厚了的,沒事兒人一樣的說:“這不就剛運動過嗎?”

“……”鬱默啞然,你還真好意思說,臉皮夠厚的啊。

“對了,我沒什麽事兒,你就去山裏早點找解決的方法吧。”裴靖南開口說著。

鬱默震驚的抬頭,有點不可思議的看著裴靖南,心裏有點忐忑。

裴靖南看著鬱默淡淡淡開口說:“你看著展翼像個傻子不?喜歡個有夫之婦的。”

鬱默眼底一黯,別過頭去:“我去山裏,有事兒通知我。”說完轉身就走。

裴靖南又叫住了他,意有所指的說著:“小四,我一直也把你當弟弟的。”

郝貝看到鬱默出去,還在廚房裏招呼了一聲,這到中午了,在不在家裏吃啊?

這姑娘吧,就是這麽的大條,一直就把展翼啊鬱默啊都當自己小弟一樣看的,為人有熱情,不怪乎裴靖南會多想的。

鬱默聽到郝貝的聲音了,往常覺得這聲音很是悅耳,今天聽著就很是不爽了,特別是裴靖南剛剛說個過的話,他還是很介意的。

郝貝拿了一盒剛做好的餅幹追了出去。

這個餅幹還是鬱默說的小時候媽媽給做過這樣的四方形的餅幹,剛好郝貝這幾天在學烘焙,當時就豪言壯語的說我也可以做的啊,我給你做啊。

不光是給鬱默做了,家裏的每個人,就是展翼的份她也給做了的。

鬱默才坐到車上,看到追出來的郝貝,本來還想一腳油門踩下去就走了,可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又坐在那兒等著郝貝追上她。

郝貝還圍著圍裙,臉上手上還有麵粉的痕跡,但是迎著陽光,那張臉上是讓人無法拒絕的燦爛笑容。

“鬱默,你怎麽了?是不是出事了?”郝貝看著鬱默臉色不太好,就把餅幹送上去,擔憂的問了出來。

人和人之間相處的久了,是能處出感情來的,這個感情不是男女之間那些事兒,是一種自然而然的,家人一樣的感情。

再者說了,鬱默對裴靖南的照顧,雖然說是遵了師命的,可是郝貝還是很感激鬱默和鬱凱兩兄弟的,平時的時候,也盡量的把事情做的讓人挑不出來一點點錯的。

可是錯就錯在,她沒這份心裏,鬱默有了這個心思,還好死不死的被人家的丈夫察覺了。

鬱默有點惱郝貝,沒事給老子笑什麽,你也不是賣笑的。

可是到嘴的話,卻又是帶著訓斥的,他罵她:“我去哪兒關你什麽事兒啊,你還是看好你老公吧。”

鬱默平時不這樣的,可是今天就這樣了,郝貝一時還有的傻眼,愣愣的看著鬱默的車子開走了之後,才揉吧把臉,對著車尾巴說了句——我去,這貨是大姨爹來了嗎?怎麽陰陽怪氣的。

回了屋子繼續做飯前,把給丈夫的那份小點心送進去,不禁就問了句:“你跟鬱默說什麽了啊?他怎麽那樣走了?”

裴靖南不是吃味兒,可是對上這個老婆,他真是想說,你對別的男人能不能不要那麽好多,你看一個莫揚還虎視眈眈著呢,再來一個鬱默,他這身板可真是傷不起的呀。

“沒什麽,他著急著我的事情去山裏找人去了。”裴靖南到底是沒有把心裏話說出來的。

要是郝貝知道自己這麽一心一意的對待的丈夫,心裏是這樣想著自己的話,還不一定要難過成什麽樣呢!

鬱默進山裏,裴靖南的情況沒有因此變好或者變壞,還是那樣子,可是好像又有點不同,這個不同就在展翼身上,因為經常的看到展翼被打斷鼻青臉腫的出來。

展翼這麽給力的照顧著裴靖南,郝貝當然也不會閑著的。

拿到手動那一份裴雅醫院的實時監控視頻總算也是找到了一點疑點。

這個就要從裴雅夜裏去廁所的這個時間上來說了。

郝貝看來n次之後才發現的,裴雅每天夜裏以前是去一次廁所,去一次廁所的時間是五分鍾左右。

可是忽然有一天去廁所的時間變成了一個小時的時間,你可以說是去大號,可是醫院裏氏連裴雅每日大小便的次數都有記錄的,所以那一個小時在廁所裏到底是發生過什麽事情,怕是隻有裴雅知道了。

裴雅現在每天不吃藥,精神就很好,隻有一看到和藥有關的,整個人就不對勁,不是尖叫就是打人,很是極端。

期間,郝貝又做過幾次夢,夢到的都是裴雅。

夢醒後,看著裴雅就有點想哭,這事兒告訴別人,別人也不可能相信的,所以郝貝告訴了裴靖南。

裴靖南是無條件的相信著郝貝的,聽郝貝說了這個事兒之後,蹙著眉頭,讓郝貝有什麽想做到就去做。

所以當這天夜裏,裴雅去廁所的時候,郝貝在廁所裏就等著裴雅了,根據夢裏的場景,郝貝的臉上是戴著一個化妝麵具的。

伴隨著裴雅的一聲啊的尖叫聲,裴靖南房間裏的一台閉路電視上真實的呈現了衛生間裏大畫麵。

裴雅當時就很聽話,乖乖的去拿洗手台子上的白色小藥瓶子,接了冷水,就著就把倒進水裏的藥個吃了。

“我求求你,不要不要……”裴雅說著就要跪下,是郝貝給拉住了,以至於裴雅後麵的話也沒有完全的說出來。

“小姨,是我。”可是不管郝貝怎麽去說她是郝貝,裴雅都是呆呆的看著,就那樣的看著,沒一會兒之後,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這邊既然要做這個實驗,肯定會有醫生在家裏預備著的,本來是給鬱默打了電話的,可是鬱默說在山裏回不來,就叫了他以前的同事,是一位心理方麵的專家介紹過來了。

此時這個專家是和裴靖南展翼在一起的。

專家就根據這個實驗,就可以斷定了,裴雅的動作熟練,顯然是有人逼她吃藥了,之於她為什麽不願意說?可能是為了保護對方,也就是說裴雅很可能認識對方的。

專家這邊給出的答案很是讓展翼震驚,可是裴靖南卻在意料之中,郝貝的夢沒有給別人說過,給裴靖南是說了的,也準確度說出來裴靖南做過的夢的,所以專家的解答,裴靖南覺得是沒有問題的。

問題的重點就在於,裴雅為什麽不說,又為什麽裝瘋,這個也是郝貝說的,郝貝說一個正常的瘋子是會急了尿褲子的,不是急了找廁所。

這些裴靖南沒有告訴過展翼,不想讓別人知道他老婆還有做別人的夢到這個特異功能,暫且就稱作是特異功能吧,他也不知道這是好還是壞。

但是這無異於給妻子開臉外掛的,能知道一些他人急於隱藏又會在夢裏出現的秘密。

那些隱藏於黑暗中的人或鬼,總是會在黎明的到來時或多或少的感到一絲絲的恐懼,一絲絲的不安。

正如遠在京都的裴林一樣,此時依然深夜,而他卻是獨坐於書房裏,骨瓷杯裏的茶水涼了,習慣性的喊人:“老王啊……”

剛喊了一句,自己頓住,一揮衣袖,桌子上那上好的骨瓷杯和一幹文具等物統統都如被龍卷風襲擊過過的一般,劈裏啪啦的舊落了地。

二樓,原本安睡著點裴黎曦被耳麥裏傳來的這些躁動給吵醒了。

裴黎曦剛做起來,想把耳麥給摘了的,最近這些時間,公司裏大事情極為不順,裴林幾乎都要崩潰了,每天夜裏都要好一通的發火,不折騰的下人們一夜無眠,就不算完的。

可是就在裴黎曦剛要把耳麥摘下來時,一陣不同尋常的鈴鈴鈴聲想起了。

這是,不像是書房裏的電話鈴聲。

裴黎曦耐著性子的去聽,耳邊出現了一陣的幹擾音,就在他摘下耳麥,以為自己可能暴露了的時候,耳麥裏又清晰度傳來了書房裏的動靜。

是裴林的聲音,模模糊糊掉沒聽太清,可是另一個聲音,裴黎曦卻是聽到很清。

是個女子的聲音,發音清晰,就是標準的普通話,好像是在聽廣播一樣的清晰傳來。

“你放過他吧,他是我兒子,他也和你一樣的姓裴。”

“我知道苗少蘭是你下的手,你到底是要怎麽樣才肯收手,你說的我都做了。”

苗少蘭?

裴黎曦恨不得跑到樓下的書房裏去問個清楚的,苗少蘭他是知道的,毒盅這方麵的民間專家,莫揚當初就是要去找她解毒,結果苗少蘭居然車禍而亡。

按個車禍,所有人都當時意外的,直到這一刻,裴黎曦才清楚的知道,不是意外。

“哼,他還有把自己當成裴家人嗎?這是他自己活該,本來不在他身上的。”這個是裴林的聲音。

裴黎曦幾乎就要衝下去的時候,一個年邁的老傭人站在他的門口,輕輕的搖搖頭,示意裴黎曦不可以這個時候出去。

裴黎曦著一夜就沒有睡的,躺在**想了很多,早上的時候給弟弟裴瑾瑜打了個電話,就去裴林的書房裏找裴林了。

裴黎曦這次直接就走到書房裏大一盆綠色植被前,搬起來直接砸了那盆東西,裏麵有一個防水袋玻璃匣子,匣子裏是一個小型的竊聽器。

“太爺爺,你放過我爸吧。”

裴林震驚的看著裴黎曦,不敢相信自己的書房裏會有這個東西,而且還是這麽一個小屁孩弄出來的,裴林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你,你!大逆不道!”裴林怒了,一掌拍在書桌上,發出“碰”的一聲響,桌上的茶具跟著震了震。

裴黎曦噗通一聲的跪了下去,哭著說:“太爺爺,求求您了,放過我爸,不管你讓我做什麽,我都做,隻求你讓過我爸吧。”

“來人,來人,把這個小畜生給我帶下去!”裴林怒吼著喊人過來把裴黎曦帶走。

與此同時,莫揚看到來找他的葛老爺子時,心裏咯噔一下,暗道,怕是要不好了!

“葛老,你現在馬上回去看看。”莫揚這邊話才剛說完,卡米爾就推門進來了。

“爹地,裴黎曦那邊出事了。”

“什麽?”葛老剛才聽莫揚那樣說,心裏就不踏實,所以一聽卡米爾的話舊坐不住了,起來就要回去。

卡米爾卻是一伸手攔住了他說:“葛爺爺,你先別回去了,小曦已經出賣了你。”

“!”葛老一張老臉變成青灰色,眼睛驚恐圓睜,他想到那個小家夥早上的時候和他說的話。

小家夥說:“葛爺爺,你去找下莫叔叔,讓莫叔叔查下昨天和裴林通話的人是誰?然後再等下我和卡米爾那邊聯係後,他會告訴你後麵的安排。”

葛老爺子別提有多悔了,他居然沒看出來小家夥是這樣的決定,他該看出來的啊,阿南把孩子交給他照顧,結果他居然……

“葛老,你還是現在這裏住下,我們商量下下一步的對策吧。”莫揚開口留下來葛老爺子,也是愁得不知道該怎麽樣才好了。

葛老就說,昨天裴黎曦差點就要暴露了,他給攔住了,以為沒事兒的,沒想到。

莫揚無奈的搖搖頭歎氣道:“我們不該把他當成一個孩子的。”就算是個孩子,也是那個男人都兒子,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那樣的男人的兒子,怎麽會按部就班聽從別人的安排呢?

京都裴黎曦的日子不好過,本來傷都沒好利索呢,又陪裴林給關了起來。

直接關進地下室去了,一個小黑屋裏,像是電視裏的地牢一樣,陰陰暗暗的,每天有人來給送一次飯,可憐的孩子被扒光了身上的衣服關在了裏麵。

關在這裏的日子,暗無天日,裴黎曦隻能通過心裏默默地數著的數字來換算成時間。

一天,兩天,三天,七天……

傭人送飯來的時候,裴黎曦忍不住的說了句:“我要見太爺爺。”

這來送飯的人,每天都換,裴黎曦看來這麽些時間,也是有點著急了。

可是,第二天,來送飯的換人了,來了之後,還是昨天替他傳話的人,可是這人卻是指著自己的嘴巴和耳朵,一直到搖頭又搖頭。

書房裏,裴林接了一個電話。

同一時間,莫揚那邊也竊聽到了裴林書房裏的動靜,並且再次聽到裴林與對方的電話。

竊聽器什麽的,裴黎曦自己放的,怎麽可能隻放一個的,怪隻怪裴林太過自信,那次之後居然也沒有換過書房,所以才讓莫揚終於守到了這個時候。

“你別忘了,他是我的孫子,也是你們老裴家的後代。”

“嗬嗬,是嗎?阿靜啊,你敢站出來說,他是你的孫子,你敢說……”

莫揚這邊的人完全就驚呆了!

阿靜?

裴靜!

鳳陽曾說過,弗瑞德曾讓他給三個人算過命,而且是三個死了的人,但是這三個人的命盤居然是還活著的,這三個人分別是丁柔、傅雁涵和裴靜。

事實證明,鳳陽的推測是正確的,丁柔和傅雁涵那時候的確是還活著,唯獨這個裴靜……

裴靖南這幾天發作的厲害,鬱默那邊沒有什麽好人辦法隻好給用了鳳陽傳來的藥方,這才緩解了一點點的。

今天,鬱默正在給裴靖南檢查身體的時候,家裏來了個不速之客。

哪怕是過來兩三年來,郝貝看到姓方的人,還是陣陣的眼疼,特別是看樣子眼前的方槐貌似還過得不錯。

比從前黑了好多,可是整個人看上去也更加的健康了很多。

“嘿~”方槐擺手,把懷裏的小丫頭放在地上,這才抬起頭看著郝貝說:“幫我照顧下孩子沒問題吧。”

方語快三歲了,說話早,這會兒看到郝貝,扭著小短腿就過來了,伸著胖胖的小手拽著郝貝裙角,小麥色的臉上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的轉動著,好奇的問:“你是我媽媽嗎?”

郝貝一愣,沒理孩子,反倒是問方槐:“這是方語?”

方槐點頭說明來意,郝貝聽說是鬱默讓過來的,雖說有些不情願,可還是讓了路,並答應看著方語。

屋子裏,鬱默也在給裴靖南說著在山裏遇上方槐的事情,方槐這幾年就一直在這一塊,已經成了山裏有名的赤腳醫生,聽說了裴靖南的情況,表示可以過來看看,所以今天進城的工夫就過來看看的。

“hi,好久不見了。”方槐看著裴靖南心裏一陣的唏噓,他就是聽鬱默說過裴靖南的情況,可是見到本人還是有點吃驚的。

莫揚之前在這裏的時候,已經是很瘦瘦到一把骨頭的樣子,方槐也不是沒有見過的。

可是裴靖南的情況比莫揚嚴重的多了,好像是那種吸毒的人到了後期一樣,整個人完全就變形了一樣的。

“阿南,真的是你。”方槐見到人第一句話就是這個,也是這會兒才明白了姐姐方柳的反複無常了。

看來姐姐是早就看出來那個時候的裴靜東就是裴靖南了,也隱隱的有點理解了裴靖南為什麽看不上姐姐的原因了。

說白了就是,裴靖南錯以為兄長裴靜東身亡後,便打定了注意要以兄長的身份渡過餘生,歸來後正巧方柳有了身孕。

隻是,如果方柳心思不正,直接說孩子是裴靖南的,可是實際上呢?

那是方柳沒認出來回來的才是正主裴靖南,故而才會剛裴靖南給拉進了黑名單。

其實方柳那會兒的如意算盤打的很好,回來的是裴靖南,她就說孩子是裴靜東的;回來的事裴靜東她就說孩子是裴靖南的。

吃準了兩兄弟都喜歡她,才敢這樣幹的,可是萬萬沒有想到老天爺會給她開了那麽一場玩笑,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等她分得清的時候,不管是兄弟倆的哪一個都已視她為蛇蠍了。

裴靖南淡淡淡掃了一眼方槐,心裏有點不舒服,特別是見到方槐似乎生活的不錯,不禁狠狠地剜了一眼鬱默,覺得鬱默是不是趁機報複上次自己那樣說他的話,才會遇見方槐的啊。

實際上,裴靖南還真是小人之心了。

鬱默一直知道方槐的情況,特別是他要進山找老醫生的事情,也是在這一片都打聽過來,遠近聞名的也就隻有方槐了,而且他還打聽到方槐居然治好了方語。

要知道,方語的情況,就和郝澤瑞的情況是一樣的,郝澤瑞現在還活著,可是和死了也沒有什麽區別了。

郝貝是給過呼小筠一筆不菲的錢,是給郝澤瑞治病的。

可是這筆錢卻被呼小筠拿來用在第二個孩子的身上了,呼小筠在給郝澤瑞求醫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實習醫生,一來二去的不知道兩人是怎麽勾搭上了,反正等到郝貝得到消息的時候,郝澤瑞已經被呼小筠送去研究所當科學家們的白老鼠了。

為此呼小筠還拿了研究所一大筆的撫慰金,用這筆撫慰金和先前郝貝給她的錢和那個實習醫生結婚了,等到郝貝找上門的時候,呼小筠的第二個孩子都快出生了。

關於郝澤瑞的情況,郝貝找人打聽過,那人就和郝貝明說了,隻有是這樣的,你就可以當成是沒這個人了,進來研究所,那就是科學家們眼裏的白老鼠,你還期待著她能被科學家們治愈嗎?醒醒吧,別做白日夢了。

方槐在這裏這幾年真的是小有所成,他本職是醫生,又修過藥理學,為了方語的病情,更是在下過不少隊工夫。

凡是這一帶有名氣一點點,不管是死去的苗少蘭還是其他一些江湖術士,方槐都有拜訪過的,除了苗少蘭那是獨門絕技,加之苗少蘭知道這個不可以再傳下去了,所以沒有外傳過之外,其他的一些方槐都是略有涉及的。

“怎麽樣,有沒有辦法?”鬱默把裴靖南的情況說明了一下之後,就問方槐的意見。

方槐搖搖頭說:“一時之間還真是想不到特別好多方法,連鳳陽都沒辦法的事情,我就更加沒辦法了,不過如果你們實在是想不到辦法的話,我倒是可以試一試,我自己也有養過一些變種盅,如果以毒攻毒的話……”

鬱默聽完臉都白了,這就是拿裴靖南的命在實驗的節奏啊,本來身體就這樣了,再以毒攻毒,別到時候毒死了的。

“你的意思呢?”鬱默問裴靖南,他是表態了不同意這樣的,原因就是裴靖南的身體情況不允許。

可是裴靖南卻是開口讓鬱默先出去。

鬱默無奈的離開,後悔死了叫方槐過來的。

郝貝和方語呆在外麵,她喜歡小孩子,特別是自己有四個兒子,就格外的喜歡小丫頭,可是看著方語總有一種喜歡不起來的感覺。

怎麽說呢?

方語和一寧差不多的年紀,這麽小的孩子,按理說是最單純的,可是郝貝就從這個孩子的身上看不到一點點的單純,那眼睛裏*裸的寫著討好兩個字,笑的也有點諂媚。

鬱默看到孩子倒是滿親切的,主要是和郝貝單獨坐在那兒鬱默總是會想起裴靖南那天到話,心裏有壓力,所以才去和方語玩的。

方語自己坐在沙發上堆積木玩,也不知道平時是不是玩多了積木不感興趣,還是到了陌生的環境不習慣,一個人安靜的坐在那兒,有一下沒一下的堆著,沒什麽精神的樣子。

鬱默想避開郝貝,郝貝卻是湊了過來,問裏麵的情況。

鬱默嘴快,就給說了方槐的提議。

郝貝這就坐不住了。

“不,我不同意!”郝貝衝進屋裏這麽低吼著,怎麽能同意?不會同意的。

“郝貝,我們在談事,你先出去!”裴靖南睨一眼郝貝,讓她先出去,身體是自己的,他自己清楚,和方槐談也是想知道到底成功的機會有多少。

“不,我不出去,裴靖南,你是失憶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那麽我告訴你方家都是什麽樣的人!”郝貝大吼著,馬上就要控訴方家的惡行。

裴靖南無奈的看了一樣方槐說:“那你先出去吧。”

方槐點頭表示理解,就是他自己也無法完全相信自己會毫無芥蒂的幫助裴靖南,更別說郝貝這個吃過方家多少虧待人了。

門砰地一聲關上。

郝貝那久久未流的眼淚,像小溪似的奔瀉而下了……

裴靖南看著妻子那眼底的傷心和一絲絲絕望,心裏也是不好受的,可是他卻不得不撐著身體去說自己的想法。

現在真的就是死馬當成活馬醫的節奏,因為沒有任何的辦法了,但凡鬱默或者別人能有一點點的辦法,他都不想和方槐打交道的,可是現在隻有方槐這個方法,也許就成功了呢?

他太過渴望活著了,為了他的妻兒,他前所未有的想要活著,健康的活著,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子病懨懨的活著。

沒有生過病的人是不能體會那樣的感覺到,裴靖南慢慢的和妻子講他的心情和想法。

郝貝不是木頭人,剛剛好這個男人是她的丈夫,曆經好多磨難又走到一起來的丈夫,所以他說的那些,她多多少少的是知道的,平時也盡量的在照顧著他的心情的。

所以,裴靖南說服郝貝沒有用太久的時間。

當郝貝再次走出來時,眼圈雖然是紅的,但是對著方槐卻是深深的鞠了一躬,道:“方槐,剛才是我不好,如果你有氣衝我來,就看在你和阿南從小到大的情分上,你不要把氣發到他身上行嗎?”

方槐看到這樣的郝貝,也是動容了,其實他是真心實意想試一試的,不說為了過去的情分,就說彌補過去方家作錯的事兒,他對裴靖南也會盡心盡力的了。

“郝貝,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我,不過我會努力讓你相信,方家也有好人。”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餘下的時間裏就是鬱默和方槐就裴靖南的身體情況做一個初步評估,看看是否能夠承受的了那些變異毒盅。

這些是方槐為了方語的病情早兩年養起來的,一直也沒有實驗過真正的威力,可以說用在裴靖南的身上也是很冒險的。

稍有不慎,就可能會被反噬。

被反噬後會是什麽樣子?

方槐自己心裏都是沒底的。

“你可想好了,這個不是我的專業,如果反噬,一定是比你現在的還要厲害的,可能……”實施之前,方槐還是據實以告,把這個事情的利害關係和裴靖南講講明白的。

裴靖南心裏是有數的,鬱默早和他講過這些。

郝貝昨天也有勸過裴靖南說莫揚那邊,鳳陽也一直在找苗少蘭的那個義女,如果找到的話,情況就會好很多。

但是裴靖南的心裏清楚,莫揚為什麽會幫他,完全就是因為郝貝,也是因為這些原本就該是莫揚承受的。

現在莫揚離郝貝遠遠的,那也是自己用生命換來的,一旦是莫揚把這個問題解決了,裴靖南相信,莫揚的那些對他的愧疚就會減弱,就會重拾對郝貝的那些小心思。

這個是裴靖南最不願意看到的。

所以,他不在乎是不是比現在更差了,他在乎的事最終的結果。

“嗯,我知道,都安排好了,你放心吧。”

裴靖南淡定的說著,的確是都安排好了,遺囑他都有寫好讓裴瑾瑜收起來的,為的就是怕自己如果有個萬一,妻兒無人照顧。

郝貝這是終於如願以償的參觀了鬱默的別墅了,非但參觀,還就這樣住下了。

這個也是裴靖南的意思,怕郝貝看到自己的樣子會難過,所以和鬱默商量著,就讓郝貝和蘇莫曉帶著裴靜搬到了鬱默的別墅區住了。

可是郝貝卻沒有了第一天聽鬱默說起別墅是的心情了。

裴雅還是那個樣子,不喜不怒道,安靜的舊好像沒有她的存在一樣,因為受傷的原因,就一直在屋子裏休息,吃飯的時候,是蘇莫曉給送進去的。

距離搬到別墅已經兩天了,郝貝每天都期待著展翼過來看裴雅的那個時間,因為隻有那個時間她才能知道一點裴靖南的情況,昨天說是剛開始,情況不錯,今天不知道怎麽樣啦?

距離展翼過來還早,郝貝無聊的坐在院子裏看裴瑾瑜畫畫,就聽到有車子開來的聲音。

疑惑的看來過去,鏤空的大門很容易就看到下車人男人。

莫揚?

怎麽會過來?

郝貝的心裏咯噔一下,放在膝蓋上的手緊緊地攥成拳頭。

正在畫畫的裴瑾瑜一抬頭也看到了莫揚,臉上堆著笑容站了起來高興的喊道:“莫叔叔……”可是才喊到這兒,臉色就變了,後知後覺的想到莫揚是從京都過來的,如果不是有什麽大事兒,不會這樣沒打招呼的就過來了。

所以說……

莫揚苦笑一下,和郝貝打完招呼後,指了指外麵說帶著郝貝和裴瑾瑜出去說話了。

上來車,往外麵開來一點停在山間是,莫揚才開口說話:“小曦是出了點事兒,這個是我沒有防備。”

但是裴黎曦還是沒事兒,莫揚也是確定裴黎曦沒事兒後,自己才趕過來這邊處理裴雅的事情的。

“你說小曦出了什麽事兒?”郝貝著急的問。

莫揚伸手,習慣性的動作出來後,又想到了什麽,最後手轉了個方向,拍在裴瑾瑜的頭頂說:“小瑜,你哥給你說過什麽嗎?你最後一次接到你哥的電話,他說過吧。”

莫揚問的很是篤定。

裴瑾瑜低頭,好半晌之後,才開口:“我哥說他不會有事,讓我不要驚動爸爸和媽媽。”

郝貝一口氣卡在胸口處,不上不下的,瞪眼看著小兒子,眼底寫滿了怒火,不知道是該對孩子發火,還是該對自己發火。

踏著個媽媽當的可真是失敗呢,心大點厲害,孩子有什麽事兒都會瞞著她,一直到出來事兒了,自己才知道的。

“我過來呢,重點不是說小曦的事情,是說裴雅的事情,或者正確的來說是說裴靜的事情。”莫揚終於說出來此行的目的,不單單是為了裴黎曦的事情,而是為了裴靜的事情。

“裴靜?我婆婆……她怎麽了?”郝貝暫時壓下了怒火,詫異的問著莫揚。

莫揚放了一段錄音給他們聽,那裏麵就是裴雅的聲音,說出來的話,卻是……

“等等,我沒弄明白,你的意思是,這裏麵說話的是裴雅,裴雅是我婆婆,是……”郝貝說著說著,自己都糊塗了,這什麽跟什麽啊,一點也弄不明白的。

“不,裴雅可能是裴靜,這個你看這些……”

莫揚帶來的是一份很早之前的京都xx中學的學生檔案,裏麵還有一張照片,照片裏的女子被放大,不難看出是裴雅年輕時代樣子。

“這個是裴靜。”莫揚點出重點。

郝貝搖頭:“葉麗華說過,她看到的是裴雅,和江穆談戀愛的事裴雅。”這件事情郝貝是聽葉麗華說過的,記得也很清楚,不可能葉麗華連情敵是誰都不清楚吧。

“不,貝貝,你好好的想一想,江穆稱呼的一直就是裴裴,江穆好像也從來沒有叫過裴雅這個名字。”莫揚說出自己的疑惑,給郝貝看的這些,是沒有這一路上反複核實了無數次的東西。

這一席話聽的郝貝也是一愣一愣的,其實莫揚這麽一說,她是想起來很多的。

比如說,裴雅那神乎其神的槍法,還有驚人的臂力,還有還有……

裴雅一直對裴靖南很好很好……

似乎也不是無跡可尋的。

裴瑾瑜也是小聲的說了句:“我也覺得她像是奶奶。”

“那怎麽辦?”郝貝問了句,如果裴雅是裴靜,那就很好多理解展翼的態度了,想必展翼也是知道這個了,所以才會那樣的反常吧。

莫揚也是皺著眉頭搖頭,實在是想不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而且如果這個猜測是真的話,那對裴靖南來說簡直就是一個毀滅性的打擊啊。

你想想,自己以為死了的親生母親原來一直活著,而且還是這樣的身份的活著。

郝貝捂臉,她都不敢想象裴靖南知道後會是怎麽樣一個打擊了。

而且……

“裴紅軍的死到現在還是瞞著他的,這個……”郝貝想到來雲南前,裴靖南還讓她往京都打個電話,就是問問裴紅軍的事兒。

裴紅軍的死訊瞞著裴靖南是很好瞞的,因為裴紅軍就是活著的時候,也隻是個活死人一樣的活著,所以存在感就非常大低了。

可是人到底是不在了的,現在又出來裴雅的事情,郝貝不敢想象這是怎麽樣的一團亂。

“其實你們真的太心急了,鳳陽那邊已經有他前妻的消息了,基本上我們目前得來的資料已經可以證明,鳳陽的前妻就是苗少蘭的義女,如果找到她的話,那裴靖南體內的盅還是有辦法的。”

莫揚是通過鬱默知道這邊的情況的,可惜裴靖南的情況他也沒怎麽打聽過,如果知道裴靖南打算讓方槐試試的話,他肯定會阻止的。

然而,現在說什麽都是無用功,裴靖南已經用了方槐的方法。

關於如何處理裴雅的事情,郝貝也是沒有一個章法的,但是裴雅是裴靜也不是什麽不好的事情,按照莫揚那邊截下來的錄音來看……

裴靜,郝貝想暫且這樣假設裴雅是裴靜。

那麽裴靜當年到底為何假死?

就是一個難解的謎了.關於裴靜的死,郝貝聽丈夫聽起過——上學回來被告知媽媽去世了,突發性心髒病去世。

而且後來裴靖南查到的消息是,裴靜家族沒有心髒病史,裴靜本人,一名影子部隊的特殊人員,又是一名軍人,身體素質也是比一般人都強的。

種種跡象表明,裴靜心髒病發死亡事件,很可能就是一個煙霧彈。

這些……

郝貝不敢想象,這到底是誰的手筆,前後近三十年的時間啊,蟄伏了這麽長時間的對方,也僅僅隻是讓他們揪出了一個方公道而已。

可以肯定的是方公道絕對不會是那個最終的**oss,也可以說方公道不過是一個他們自以為的**oss罷了。

送走莫揚,郝貝的心裏像是灌了鉛一般沉甸甸的,一絲絲的不安縈繞在周身,她不知道那個幕後人的最終目的為何?

但卻隱隱知道那個幕後人可能是誰,正是因為這樣,她才彷徨不安的。

她的小曦,真的會沒事兒嗎?

“媽媽,媽媽……哥哥會沒事兒嗎?”裴瑾瑜心裏和郝貝想到差不多,到底還是個孩子,心裏想什麽就問了出來。

郝貝看著眼前的小兒子,強忍了眼底的淚,扶住小兒子的肩膀,認真的告訴他:“當然,他是你哥哥,是媽媽的大兒子,是我們家以後的大家長,他必須強大,也必須沒事兒。”

裴瑾瑜原本不安定的心這會兒總算是有一點點落地的跡象了。

他承認,他是不如哥哥來的強大,實際上他一點也不想變強大的,他就想哥哥能一直一直的都是他的依靠。

回到家裏,再看到裴雅的時候,郝貝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尷尬。

怎麽說呢?

這個也許就是她準婆婆的人,她並不喜歡,可以說,很是討厭。

裴雅倒是很安靜,之前郝貝不知道時就當裴雅的病情慢慢變好了,可是現在再看著這樣一種安靜,心裏莫名的一陣惱火!

她很想衝上去問問裴雅,你裝什麽裝,這麽做到底想幹什麽?

可是她沒有,以前的郝貝或許會這樣去質問,但是現在的郝貝不會了,她得忍著,為了她的丈夫忍著,為了她的兒子忍著。

忍字頭上一把刀,沒兩天的郝貝就病了,不是什麽大病,就是上火,心火引起的感冒,嘴角也起了一小片水泡。

一直到江穆為她送來“良藥”,郝貝這心頭火才算是消了的。

江穆親自把裴黎曦送到郝貝的手裏的,郝貝看到眼前瘦成柴幹一樣的大兒子就不禁哭了起來。

“江先生,謝謝你,謝謝……”

江穆微微失神,張張嘴想說什麽,最後什麽也沒說,隻淡淡的點了下頭便要告辭。

郝貝追了出去:“江先生,請留步。”

江穆停下腳步等郝貝走過來,蹙眉提醒:“如果你是問我怎麽把小曦帶到這裏的話,可以不用問了。”

“……”郝貝啞然,這人真是的,讓她沒法問了,隻能是說:“那我就謝謝江先生了。”

江穆被這一聲謝謝給激起了莫名的火氣,近乎低吼的出口道:“郝貝,我做這些不是為了讓你謝我的,我隻是為我自己做的這些事兒。”

郝貝撇撇嘴,意有所指的岔開話題說:“恩恩,好噠,那個,小姨最近很安靜,病情也好多了,你要去看看嗎,她就住這兒樓上……”

江穆的臉頃刻間就烏雲密布,暴雨傾盆的怒瞪著郝貝,直把郝貝瞪得莫名其妙。

“哼!”江穆冷哼一聲離去。

“真是,見鬼了,真生氣了?”郝貝自言自語著往回走,剛到客廳就見裴雅不知什麽時候下來了,此時正安靜的坐在沙發上。

裴黎曦被弟弟拉著在說話,郝貝沒理裴雅,帶來兒子上樓去說話。

問裴黎曦京都的發生的事兒,裴黎曦是什麽也不說,可是郝貝還是從兒子那雙過於成熟的臉上看出來點不一樣來。

“媽,我爸還好嗎?我想去看看爸爸……”裴黎曦這麽說時,郝貝不想答應,丈夫的身體現在受不得刺激,可是兒子那樣堅定的神色,明顯就是有事要給爸爸說。

“小曦啊,你爸爸在治病,很痛苦,你爺爺的事情到現在都沒告訴他的,媽媽怕他知道了會難過……”郝貝想勸著小曦不去看裴靖南。

一個是兒子,一個是丈夫,兒子現在沒事兒,她希望丈夫也能好好的。

裴黎曦握住媽媽的手,黑又亮的大眼睛一閃一閃的,眼底是前所未有的堅定,輕聲的說著:“媽媽,爸爸和我一樣是男人,男人沒有那麽脆弱的,我們都會保護家裏的女人的。”

“……”郝貝無語,什麽啊,你爸爸是男人,你就是一個小男孩,距離男人還早著呢,可是她的無語在兒子錚亮的黑眸中,慢慢的迷茫了。

她的兒子不是一般人,別人家的孩子十一二歲可能還會給爸媽撒嬌什麽的,她的兒子已經學會保護媽媽了……

這時候的郝貝其實還沒有聽懂裴黎曦話裏的意思,不過很快她就明白了。

裴黎曦到底還是被郝貝帶著去見裴靖南了,可惜,進去的隻有裴黎曦,她倒是也想一起去看看丈夫呢,可是被鬱默給攔在了外麵,說是裴靖南的意思。

不光郝貝讓攔了,一起過來的裴瑾瑜也沒讓進去。

“媽,我爸什麽意思啊,隻見哥哥不見我。”裴瑾瑜的抱怨聲讓郝貝心裏更不好受了,你說是不是丈夫出事了,鬱默和方槐沒把丈夫治好,反而給弄得更嚴重了,甚至可能已經……

死了!

郝貝想到此,腿一軟,抓緊身邊的兒子,才勉強的站住了跟鬱默搭話。

“鬱默,你給我說實話,我老公到底怎麽樣了?你放心,我都承受能力很強大,就是,就是……”

“就是他死了你也沒關係嗎?”鬱默接話。

郝貝的身子晃了晃,更加站不穩了。

“哈哈哈……郝貝,你想什麽呢,怎麽可能……”鬱默哈哈大笑著跟郝貝說裴靖南的情況,說的時候也是避重就輕,說什麽和之前差不多,沒變差就是好多了意思。

裴黎曦進去大概有半個小時左右就出來了,一張小臉上是波瀾不驚的平靜,就連郝貝問他裴靖南怎麽樣了?

裴黎曦也隻是淡淡的答了一句:“還好。”

其他的不管郝貝是怎麽問,就再也問不出來了。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大兒子總算是在自己身邊了,並且隔三差五的還去看看裴靖南,不過郝貝就此半年的時間裏都沒有見過丈夫。

春節前的時候,郝貝總算是見到從那座牢籠一樣的別墅裏走出來的丈夫裴靖南。

“哭什麽,我這不是好好的嗎?”裴靖南拍拍妻子的肩膀,讓她不要哭。

“你真大好了嗎?”郝貝抹著淚,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半年未見的丈夫。

瘦還是很瘦,可是整個人的精神看著是比半年前好了許多。

裴靖南伸手輕撫妻子的秀臉,輕聲說:“嗯,好了,不過我現在有事去辦,你和孩子在這裏等我回來。”

郝貝沒想到她半年沒見的丈夫,才剛剛見了這麽一麵就又分開了。

望著已經開遠,連個車屁股都看不到的方向,郝貝問身邊的兒子:“有五分鍾嗎?你說你爸看到咱們的母子裝了嗎?”

裴瑾瑜泄氣的拉著媽媽的手往家走,邊走邊嘀咕:“媽,我算是看明白了,爸爸現在最愛的就是哥哥個奶奶,帶著他們會京都過年去了,就把咱倆扔這破地兒了。”

郝貝心裏也是酸酸的,可是還得安慰著小兒子。

“小瑜,你爸爸和哥哥是有事兒,他們不讓咱們一起,肯定是為咱們好多,你忘了你哥在京都老宅出的事兒了,他們去肯定就是……”

郝貝叨叨的給兒子念叨著丈夫留下他們的理由,說著說著自己都被自己說感動了,眼淚絲絲的。

裴瑾瑜古靈精怪的停下腳步打趣著:“原來媽媽也知道爸爸是為了我們好啊……”

郝貝一怔,旋即明白裴瑾瑜的用意了,惱羞成怒的捏捏兒子肉團子一樣的臉蛋笑道:“嗬嗬,昨天你不是問媽媽你是不是胖了,其實媽媽沒好意思給你說,我家小瑜快該改名叫胖頭魚了……”

說罷,飛一般的往家的方向跑去。

裴瑾瑜嗷嗷的喊著:“媽媽你別跑,你站那再說一次……”

郝貝那裏會聽啊,跑到飛快,把裴瑾瑜遠遠的甩在了後麵。

裴瑾瑜無奈的搖頭拿過口袋裏悄悄打通的電話說:“裴先生,你老婆被我哄笑了,你放心了嗎?”

原來,事情緊急,不是裴靖南不想和妻子好好話別,而是他明白今天的分離是為了明天更好的相聚。

“嗯,兒子,謝謝你。”裴靖南說罷,頭一歪暈了過去,緊跟著是裴黎曦拿過電話,跟弟弟說爸爸睡著了。

而此時,等在路邊的救護車上一個男人闊步走來,醫護人員火速上前施援。

片刻之後,兩輛車子同時而行,到岔路口時,一左一右開往不同的方向。

第二天,一則交通事故的新聞傳播開來,在本市的xx路發生一起特大交通事故,傷者為法籍遊人xx……現已專機送傷者歸國。

裴瑾瑜默默地看著電視上的新聞,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郝貝低頭,告訴自己不去看兒子的眼淚,其實她自己的眼淚也在流。

郝貝是在一個月之後才發現不對勁兒的。

這一個月來,她也沒心思做別的什麽事兒,就是一直呆在家裏,每天就守在電話機前。

她每天都會收到丈夫和兒子打來的電話,可是他們卻從來沒有一起打過來電話。

郝貝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後,就特意觀察了起來。

這麽一細細的觀察才發現,她競然是走不出這座屋子裏。

不光是她,就是裴瑾瑜也是走不出這間屋子的。

蘇莫曉一周前有事兒回京都,給郝貝辭行後,家裏換來另兩名女保鏢。

現在察覺出事情不對了,郝貝才注意到,這兩位看著可不像普通的保鏢的,因為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犯人一樣的。

“小瑜……”郝貝喊著裴瑾瑜去房間裏說話。

現在身邊沒人,隻有小兒子,每天倆人有什麽都是給對方說的。

等到裴瑾瑜聽完郝貝說的話後一臉的目瞪口呆,一副然嚇著的樣子。

好一會兒後才說:“媽媽我那個先去個廁所,這個也不一定,不著急我先去廁所了。”

郝貝想想也是,就說自己先去做飯了。

再說裴瑾瑜進了廁所就拿著手機大電話了,其實剛才媽媽說的一點也沒錯,媽媽的確被監視起來了,可是他還是可以和外麵聯係的。

“喂,哥,給你說,媽發現了……”

“恩恩,好,我知道了。”

郝貝呢,正在廚房做飯是,家裏的電話就響了。

電話是丈夫裴靖南打來的,郝貝聽了個開頭就明白了。

“所以說,名為保護實際是監視是嗎?”郝貝問。

原來,裴靖南說的是關於郝正國的事情,從傅雁涵丁柔等人被解救之後,郝正國這個關鍵性的人物就沒了蹤跡,現在幕後的人是誰?表麵上是差不多知道是誰。

可是影子部隊的高層,甚至是全體成員都不太相信真相會如此簡單。

雖然裴林肯定是有問題,但是影子的高層更怕裴林又是第二個方公道,所以抽絲剝繭之後,就有了新的方案。

丁柔、傅雁涵、商媛等解救回來的人質必須密切監控起來,包括他們的家人,所以郝貝就是這些被監控起來的家人之一。

其實別說是郝貝了,就連秦立國都被退出影子這次的行動,可以說影子這次動用的人手,幾乎沒有和這些人質有關的人,全部都是新鮮血液。

監控郝貝這個事兒,就是這些“新鮮血液”提出的第一個方案。

經過技術分析與事件比對,在不知對方是何目的前,都可以確定郝貝是事件的一個關鍵點,所以不可能放著郝貝這個誘餌不管的。

“老婆,你生氣了嗎?”裴靖南那邊問著,眼睛看著遠處的兩個孩子,他們的小兒子們都會走路了呢。

其實他沒告訴郝貝的是,就連他也被隔絕在這次任務之外的。

替代他,用他的身份在國內出任這次任務的是他大哥,是真正的裴靜東,而他現在是以弗瑞德的身份在法國療養的。

當初,他曾提議把郝貝也帶出國去,卻被那人拒絕了。

那人就算是自己的親大哥,也不是完全的相信他的,所以郝貝和兩個大兒子必須留在國內,隻有這樣,影子內的新鮮血液才會無後顧之憂的。

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這裏接受鳳陽的治療,以期案情明朗之日得以歸國一家團圓。

隻是這個時間遠遠比裴靖南想象的還要長了點。

裴靖南失憶後與郝貝的第二次婚姻裏的第一個新年是一起過的,第二個新年時,卻礙於國內的事情還沒有完事兒,還是被困於國外。

而被留在國內的郝貝,除了見過裴黎曦之後,一年的時間都沒有見過丈夫了。

這是來年的暑假的時候,京都那邊傳來消息——裴林死了。

死於心髒病發。

郝貝帶著裴瑾瑜回京都為裴林奔喪,也終於見到了丈夫裴靖南。

可是隻看一眼,郝貝便認出這個不是她的丈夫。

靈堂裏,弗瑞德摸摸鼻子笑道:“我就不明白,明明我們長的一模一樣,你怎麽就能一眼認出來了?”

郝貝白了弗瑞德一樣,她又不是瞎子,怎麽就認不出來了,再說了,就是瞎子她還有嗅覺呢!

弗瑞德知道郝貝對自己有成見,不待見,但是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言歸正傳的開口道:“郝貝,我們現在需要你帶配合,你要是願意配合的話,這件事情很快就能結束,否則可能還需要些時間。”

郝貝見到弗瑞德的時候,就知道肯定是有用到自己的時候,不然怎麽就讓她來京都了呢。

事實還果真沒料錯。

“配合不配合也不是我說了算的吧,反正你們一定會讓我配合的。”郝貝沒好氣的說著,走到了沙發前坐了下來。

弗瑞德笑了笑,把一摞文件推到郝貝跟前去,神色沉重的說:“這個你先看看再說吧。”

郝貝睨了他一樣,心裏有寫忐忑不安,不知為何,很反感,不想看。

但是又壓不住心底的好奇心,到底還是拿起來看了,隻是才看了開頭的幾張,她的臉色變大白了起來,一雙眸憤恨地瞪著福瑞德,臉色氣得慘白,就連呼吸都變得重了起來。

弗瑞德不搶功,但是也會不給別人背黑鍋。

“郝貝,這些不是我發現的,是阿南總結出來的,他退出行動,一來是避嫌,二來是身體原因。”

弗瑞德沒說錯,這些看似毫無關係的事件都是裴靖南在雲南的那些時間琢磨出來的。

正如弗瑞德所說,裴靖南的骨子裏也是一名軍人,就算是失憶了,那種刻在骨血裏的軍人的職責和正義還是有的。

大義滅親這個事兒,他做不做得出來另說,但是按規定,裴靖南退出任務,由與事件無直接關係的弗瑞德接手。

所以才會有了現在的局麵。

“你讓我看完再說。”郝貝冷冷的吐出這句話。

弗瑞德把兩個孩子叫進來陪郝貝,自己出去了。

這一年來,裴黎曦的身高抽條的厲害,而裴瑾瑜則是越發的往橫向發展了,所以雙胞胎兩兄弟一看就涇渭分明。

看兩個孩子對弗瑞德的安排沒有任何排斥,郝貝有種自己真是個大白癡的感覺,怎麽就覺得自己聰明絕頂呢,你看這事兒這麽久了,她就像個傻逼一樣被蒙在鼓裏。

“你們早就知道了?”她問,眼底含淚,心裏難受死了。

打小,她就覺得老天爺對自己還是不錯的,雖然郝爸爸郝媽媽隻是養父母,可是你看他們對自己也是不錯的。

後來遇上丈夫了,親爺爺找到她,後來親媽媽還活著,還見到了奶奶,還有眼前這兩個兒子,一切的一切簡直就跟做夢一樣。

獨自在法國那兩年,她覺得自己過的生不如死,不理解奶奶,不明白奶奶為什麽在最後的歲月裏還提出讓自己長居法國的事兒,難過時,她私底下埋怨過奶奶,覺得奶奶就是為了一己之私讓爺爺和她都這樣求而不得。

現在才算是明白其中的原因。

她寧願奶奶不要瞞著她,她寧願裴靖南在第一時間發現是就告訴她。

“媽媽,對不起。”裴黎曦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這件事本來是想悄無聲息的解決,但是現在計劃又變,就不可能不讓媽媽知道的。

郝貝別過頭默默垂淚,不想讓孩子們看到她在哭。

裴瑾瑜卻是以為郝貝生氣了,反正剛開始他也不知實情,才知道的時候就很生氣的,所以趕緊跪下,跪著爬到郝貝跟前,抱著郝貝的腿開始哭。

“嗚嗚嗚,媽媽,你生氣也不能不要我,嗚嗚嗚,媽媽,我們不幹了,讓他們去愛幹嘛幹嘛去……”

郝貝抱著兒子哭了起來,這一年多不安全都在這一哭中發泄了出來。

夜色深深,郝貝的臥室裏,裴黎曦接了個電話後叫醒了弟弟說:“我先回屋了,你在這裏守著媽媽。”

裴瑾瑜也是困的不行了,可是哥哥說今天晚上很重要,所以一定要睜著眼睛不能睡,他就沒睡,一直守著媽媽。

打個哈欠從口袋裏拿出個朝天椒來,直接嘎的咬上一口,嘶——那滋味別提多酸爽了,辣的兩眼淚汪汪的。

外麵客廳裏,弗瑞德看到裴黎曦出來,也驚醒了過來,低聲問:“睡著了嗎?怎麽樣?”

裴黎曦打個哈欠說:“嗯,睡了,我也喝點水也回去睡了。”

說罷去屋子裏倒水,弗瑞德不疑有它,又坐回沙發上。

裴黎曦拿著杯子出來,當著弗瑞德的麵喝了口水,緊蹙著眉頭埋怨弗瑞德出的什麽騷主意。

原來,最近冠軍時刻,特別是郝貝現在對任務很有作用,所以怕出差錯,弗瑞德不敢馬虎,家裏這個二樓的小起居室裏,弗瑞德守客廳,裴黎曦和裴瑾瑜兩兄弟守臥室,肯定是有困的時候,所以弗瑞德想到辦法。

酸的是醋,辣的紅辣椒,小瑜和小曦都是口袋裏揣著紅垃圾。

弗瑞德呢,則是他麵前那杯褐色的**——醋。

看到裴黎曦喝水,弗瑞德也覺得嘴裏實在難受,吩咐著:“兒子,給老爸也來一杯的。”

裴黎曦狠剜一眼弗瑞德,把自己沒喝完那杯水砰地一聲放在弗瑞德跟前道:“請你自重!”

你是誰的爸爸啊,真是的!

有外人在的時候,假裝假裝也就罷了,現在又每個外人,誰是你兒子了!

弗瑞德看著裴黎曦生氣的小樣子格外開懷,拿起裴黎曦沒喝完的水咕咚咕咚的就往嘴裏灌,末路還說:“喝點水真是不錯呢。”

裴黎曦眼底溢出抹淡淡的笑意,扶住牆,才強撐著進來郝貝的屋子,而後砰地一聲,伴隨著門大力關上的是裴黎曦砰地摔倒的聲音。

還好這屋裏有地毯,倒也不至於摔壞了的。

裴瑾瑜嚇得張大了嘴巴,卻也沒叫出聲,跑過去掐著哥哥的人中,下了大力的把人給掐醒了。

“下去開門!”裴黎曦隻說了這麽一句,又昏睡了過去。

裴瑾瑜咽了下口水,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兒呢,就聽到樓下的大門被人叩響。

一長兩短之音,競然是以前他和哥哥常用的暗號。

輕輕的推開房門,裴瑾瑜探出一個腦袋就看到外麵的弗瑞德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

小家夥躡手躡腳的走到弗瑞德跟前,來了個狠撲,壓在弗瑞德的身上,撓他癢癢,看這家夥是不是裝睡的。

就這樣也未曾見醒來。

小家夥黑白分明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馬上就想到屋子裏也睡著了的哥哥,瞬間便明白過來了。

從弗瑞德身上找到鑰匙,這才下樓去開門。

心怦怦的跳動著,開門時狠狠地閉這眼睛不敢睜開。

裴靖南有一年沒有見過老婆兒子了,就看到二兒子此時閉眼的模樣像個討賞點小滑頭一樣,心情大好,伸手揉了揉兒子的黑發,開口喊他的名字:“小瑜。”

裴瑾瑜一臉中*彩的神情睜開眼,剛剛他就在許願,是爸爸是爸爸是爸爸……哈哈哈,沒想到真的是爸爸。

什麽是天籟之音,裴瑾瑜覺得這就是了吧,爸爸此時的一聲呼喚之與他來說,就是天籟之音。

“爸爸,爸爸,爸爸……”他閉著眼的撲到爸爸的懷裏。

裴靖南把兒子抱住,甩手就扔到後背上,背著他往裏走並問:“不怕我是假的了?”言語間全都是喜悅之意。

“不怕,媽媽說可以嗅氣味,爸爸身上有爸爸的味道,和別人不一樣的。”裴瑾瑜高興的說著,忽然想到什麽了一樣,趕緊就要下來。

裴靖南把兒子放下來,不解的看著他。

隻見小家夥繞著自己轉了兩圈,然後又開心的笑了:“爸爸爸爸你是不錯好了對嗎?”

裴靖南這才知道兒子剛剛為什麽下來,說不感動是誰假的,你看他和她的兒子,這樣的懂事兒,這樣的貼心,都說女兒是媽媽的貼心小襖,要他說啊,這個會撒嬌又傲嬌的兒子就是他的小襖。

一把抱起兒子,親親他說:“對,爸爸好了,以後可以抱小瑜背著小瑜去玩了。”

對於妻子他是虧欠的,對於兒子他也是同樣的心理,不過現在好了,以後他們一家人可以好好的在一起了,再也不會有這樣那樣的顧忌了。

兩人到來樓上,看到還在熟睡中的弗瑞德,裴瑾瑜下來問:“爸爸,他怎麽辦?”

裴靖南拍了下兒子的頭,訓斥道:“不許沒大沒小,這是你大伯,以後他沒兒子養老你得給他養老的。”

“憑什麽,我才不,他是壞蛋,不讓我們見爸爸,還想搶走媽媽。”裴瑾瑜不服氣的說著,他不喜歡所以想搶走爸爸媽媽的人,那怕是大伯也不列外。

裴靖南拍拍兒子的肩膀,並不生氣,反倒問了起來:“那小瑜說說,如果你哥哥以後沒結婚,沒孩子的話,你會怎麽辦?”

哥哥、結婚、孩子,這些還不在裴瑾瑜的考慮範圍之內,突然被問到了,吱吱唔唔的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才憋出一句:“那我給哥哥找個老婆。”嗯,就是這樣的,他給哥哥找個老婆不就得了,再說了,他哥哥和他一樣的帥氣,老有小女生給他們塞情書的,為什麽會娶不到老婆呢?

裴靖南沉思了下點頭:“嗯,還有嗎?”

裴瑾瑜不明白,疑惑的看著爸爸。

裴靖南提醒著他:“如果哥哥看不上你給他找到老婆,還是不願意結婚生子的話,等他老了生病了沒人照顧了怎麽辦?”

“怎麽可能,我哥哥才不會老也不會生病。”裴瑾瑜反駁著。

可是說完就明白爸爸的意思啦,大伯是爸爸的哥哥,爸爸和大伯的關係就是他和哥哥一樣的親,所以,盡管還是不情願,但卻也回頭看看熟睡中的弗瑞德,鄭重的許下承諾道:“我知道了,我會讓我的孩子給哥哥當兒子,讓哥哥生病了有人照顧。”

裴靖南拍拍兒子的肩膀,一臉孺子可教的欣慰的神色

可是裴瑾瑜馬上就有了第二個問題:“那如果我也沒結婚,哥哥也沒結婚,我們都沒孩子,生病了怎麽辦呢?”

裴靖南愣了一下,哈哈大笑,給了兒子一個爆栗子道:“沒事兒,你們還有弟弟……”

“那如果弟弟也不結婚呢?”裴瑾瑜又問。

裴靖南黑臉,一邊動手把弗瑞德綁起來,一邊說道:“那就讓你媽媽再給你們生幾個弟弟……”一邊說著,一邊拿出繩子來開始幹活。

終於把客廳裏的弗瑞德綁好了,裴靖南到走向臥室。

看了眼昏睡著的大兒子,這才走到床邊看熟睡的妻子。

郝貝是哭了一天,再加上裴黎曦給在郝貝睡前給她熱的那杯牛奶,直接就給加了料的,要不然也不能睡這麽死的,現在這會兒睡的正香著呢?

裴靖南伸手撥開妻子臉上黏著的亂發,看著她哭的都腫了的眼瞼,暗歎了口氣兒,真是個愛哭的女人,不過也是他的錯,說到底還是他沒有保護好她。

如果從一開始他就能發現不對勁的話,現在她也不會受這些罪了。

聯絡器滴滴在響,裴靖南深吸口氣,沒時間耽誤了,走過去把大兒子背在背上,再回到床邊把熟睡的妻子抱在懷裏,身後還跟著一個叨叨個不停地二貨兒子。

裴瑾瑜在叨叨什麽呢?

就是覺得哥哥怎麽不讓他幹這事兒呢,你看多好的待遇啊,還能讓爸爸背著呢?

他能說他也好想讓爸爸背著嗎?可是你看爸爸前麵抱著媽媽,後麵背著哥哥,請問他是要讓爸爸用頭給頂著嗎?雖然看樣子爸爸的身體是沒事兒了,就是坐爸爸頭上也沒事兒,但是他怕摔啊!

倒是裴靖南開口了。

“等到來地方爸爸再背你,現在,先跑路。”

“爸,我們真的跑路嗎?”裴瑾瑜一臉的興奮神色,他這個年紀早就不看動畫片了,美國大片倒是看了不少,早就明白跑路的意思了,男子漢嗎,不管是大是小,總是有寫走馬跑江湖的大俠夢,裴瑾瑜也不例外呢。

裴靖南無語的看著一臉興奮的兒子,不明白這小家夥怎麽就那麽興奮呢?

再說了,不跑路他犯得著把自家兄弟給綁了嗎?

臨下樓的時候,裴靖南鬼使神差的回頭看了一眼,卻正好對上睜著眼睛看著他們的弗瑞德。

倆兄弟的目光在空中交匯,雙生子的默契讓他們無需用言語去交流,隻是這樣一個眼神,他讀懂他眼中的告別,他亦讀懂他眼中的保重。

……

“莫叔叔!”裴瑾瑜上車了之後看到莫揚忍不住就驚叫了起來。

莫揚苦笑一聲,繼續開車,很快和另一輛車子匯合後,上來的是鬱凱。

鬱凱把一個旅行包交給裴靖南,伸拳頭捶在裴靖南的胸前道:“兄弟,保重!”

“嗯!”裴靖南回了一拳,倆人的手緊緊地握住,點點頭再鬆開。

鬱凱下了車,裴靖南他們的車子還在繼續,要開到郊區,那裏有直升機在等著,是鬱凱走軍方辦的,直接開到雲南邊境,再到那裏接上人,他們一家子就出境了。

這個事兒一直是暗中進行的,鬱凱和裴靖南那是有過命的交情,不然不會冒著脫軍裝的的風險去做這個事兒。

至於莫揚會這麽做,完全就是為了郝貝,他和裴靖南一樣的愛郝貝,可以說,如果今天他站在裴靖南的位置上,他也會做出和裴靖南一樣的選擇,為了這個女人,什麽國家信仰,使命責任,在最後的那一刻其實都可以拋棄的。

“不會後悔?”莫揚問,心說,你要不後悔我就真心祝福你們。

不得不說,莫揚很佩服裴靖南,也是打心底裏的祝福裴靖南和郝貝幸福,因為他知道平裴靖南做出這個決定要付出的遠遠比自己多的多。

裴靖南低頭看看懷中的妻子,後悔嗎?

他隻是後悔做這個決定太晚了,還是讓她哭了,從和她在南華再次結婚的那一刻,他就在心裏悄悄的告訴自己,愛她,不要讓她受傷,不要讓她哭。

可是顯然他做的還是不夠好,還好他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他會慢慢小做到的。

“不後悔,莫揚,謝謝你,我不會給自己後悔也不會給你搶走他的機會。”裴靖南堅定的說著。

莫揚會心一笑:“好,你記得你今天說的話,不管你們走到哪裏去,我都會看著你們的,如果你對她不好,我還會把她搶過來的。你該知道我有這個能力的。”

裴靖南點點頭,兩個男人之間的友誼就此建立,經過這樣以生命相托的信任,經曆過這樣放棄與囑托,他們就是以命換命的兄弟!

本來以為很順利的一次跑路,沒想到在快到郊區的時候讓人給攔下來了。

一輛軍用路虎直接就橫在了路中間。

“是展翼!”莫揚先看到來人,對裴靖南這麽說著問:“怎麽著?直接開過去,還是?”

裴靖南抿抿唇:“我去處理。”說著就下車了。

裴靖南和莫揚這麽大的動作,從法國回來,又要帶走郝貝,展翼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他聽到消息的時候,就不敢相信會是他哥幹的事兒。

也因為這個人是他哥,所以他才把消息給壓了下去,他不怕今天裴靖南能走的了,除非他哥能狠心的為了個女人殺了他,不然就別想走的了,他一定會把他哥給攔下來的。

“哥,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展翼上前拎著裴靖南的衣領就是一拳頭要打下去,可是對上裴靖南那雙沒什麽情緒,似看陌生人一樣的眼神時,展翼頹廢的鬆開了手。

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他不知道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更加不明白,以前那個疼他護他的哥哥哪兒去了。

“展翼,我做什麽事情不需要向你匯報,不管你知道什麽,還是想做什麽,我都不希望與你為敵,再說,你現在已經有家人,有爸爸有媽媽,我想你也不需要我這個哥哥了不是嗎?”

裴靖南說罷,自嘲的笑了笑,真的不知道是什麽什麽,他們兄弟之間會變成了這樣,就連他和老大之間也是那樣的陌生?

有時候他就在想,是因為失憶的原因嗎?

可是他自己心裏也隱隱的明白著,陌生和失憶無關,隻是他們都長大了,他們都變了,再不是小時候那樣相互依靠的時候了,因為他們都有了新的依靠都有了新的想要守護和愛的人。

“哥,你不要走好嗎?我把媽媽……”展翼悲切的說著。

他不知道自己這幾年來到底在掙些什麽,就像蘇莫曉質問他的話一樣。

蘇莫曉問他說:“展翼,你到底知道你要的是什麽嗎?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失去的又是什麽嗎?”

那個時候他就是嘴硬,說自己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說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可是每當夜深人靜,每當他想去過去種種的時候,自己心裏清楚的知道自己有沒有後悔的,她後悔了,悔的腸子都清了。

所以他把他哥要跑路的消息給壓了下去,就是想在失去他哥。

裴靖南打斷展翼的話,既然做了這個決定,他就是隻有老婆孩子,其它的父母兄弟,就是真的全部舍棄的了。

“不,展翼,你聽清楚了,這話我今天就說一遍,以後也沒有機會給你再說。”

深吸口氣,他才開口說:“你聽好了,裴雅是你媽媽,是我小姨,以前的事兒我不記得就不說了,就說這兩年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搶走什麽,我知道你怕的是什麽,可是我告訴你,她就是裴雅,從前是,現在也是,是你的媽媽我的小姨,以後也是!”

展翼愣住,臉上是青一陣兒白一陣兒的難堪。

他,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的後悔過,他要的他的媽媽裴雅,就算知道這個裴雅可能是大姨裴靜的時候,他也是在極力的阻攔著,不想讓別人發現這個秘密,還拚了命的想要保住裴雅肚子裏的孩子,就是為了這個有一個家,就是他一直以來渴望的親情。

他永遠忘不掉小時候小夥伴沒人和他玩,說他是沒人要的小孩時的情景,那些就像是烙印一樣,深深的刻在他的心頭,揮之不去。

可是現在,他後悔了,沒有爸爸媽媽又如何?他有疼他愛他的哥哥啊!可是不知道什麽時候,他把最疼他的哥哥也弄丟了。

“哥,你別走,我不要當江展翼了,我還是展翼啊,還是你的弟弟啊?”展翼哀求的說著,一雙手緊緊的握住裴靖南的手,好像這樣子就可以把他哥哥給留下來了。

誰知道裴靖南卻是一點點的撥開他的手,語重心長的說:“展翼,我沒有不把你當弟弟看,可是我失憶了,別說是你了,就是我大哥我也是不記得了。”

終於展翼的兩隻手都被裴靖南給撥開時,裴靖南才扶住展翼的肩膀提醒他:“展翼,你要學會往前看,你的身邊還有值得你珍惜的人,還有蘇莫曉,還有你的妹妹不是嗎?”

展翼踉蹌的往後倒退了一步,一臉的狼狽不堪。

他還有蘇莫曉,還有蘇莫曉嗎?

可是蘇莫曉已經讓他傷透了心,就在今天他出來之前,蘇莫曉還把他攔在家裏說:“展翼,你今天隻要敢走出去一步,你我之間就再無可能。”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是出來了,因為他知道,就算是沒有今天自己的出來,他們之間也絕無可能,嗬嗬,那個說喜歡他的蘇莫曉愛上了別人,那個說會永遠站在他身邊的蘇莫曉要站在別人的身邊了,她現在不過是可憐他才沒有提出離開的!

還有妹妹嗎?

他的妹妹嗎?哈哈,連爺爺現在都不再問那個小不點的情況了,他玩的這招狸貓換太子早就被爺爺看穿了。

爺爺最疼愛的孫子是江皚,爺爺不過也是可憐他從小到大被父母的拋棄才讓他回了江家的,他一直很努力,江皚在商場上的成就是他所不可能超越的,那他就在部隊裏好好的幹出一番事業來,可是他離開了他哥,根本就不行。

他知道自己這一輩子就是個給他哥打下手的命,所以他也放棄了在部隊掙一個前途的想法,他就想回到從前,回到他哥還把他當弟弟的時候。

裴靖南轉身時,展翼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悲切的喊著:“哥!我錯了!”

裴靖南停下了腳步,說不猶豫是假的,就算是沒有了記憶,聽別人的描述他也知道展翼是他一起生活很多年,有著表親血緣關係的弟弟。

人的心都不是鐵打的,他也一樣。

展翼看著他哥停下來了,直接跪著就過去了,抱著他哥的腿懇求著:“哥,就算不能原諒我,就算不能為了我留下來,那麽就帶著我一起走吧。”

裴靖南怔了怔,深沉如海的眼眸眯了眯,睜開的時候句句如刀尖兒般的刺向了展翼。

他說:“展翼,你怎麽就聽不明白呢,你就是想跟著我,我現在也不想要你了,因為我怕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你還會不會對付我的妻兒,展翼,我不能相信你了!”

裴靖南說的是實話,對展翼做過的事兒,他是不會原諒的,怎麽可能原諒,妻子為此受過的苦曆曆在目,東郭先生和狼的故事在現實中永遠都有,所以他不會相信一個曾經害過他和他妻兒的弟弟了。

這次不用裴靖南去掰開展翼的手,展翼自己就鬆手了,抱著他哥的腿就像是抱著一個火疙瘩似的,所以他鬆手了。

裴靖南重新回到車上,臉色不太好,深深的籲了口氣才算是平複下來。

裴瑾瑜伸手拍了拍爸爸的手,莫揚則是問了句:“你沒事兒吧?”

裴靖南苦笑著:“沒事兒,走吧。”

莫揚再看一樣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的展翼,有點慶幸,幸好自己沒和裴靖南成為敵人,這個男人夠狠,就連是一起長大的親哥哥和弟弟,都能舍得下。

而這一切,不是為了他個人的什麽,而是為了郝貝去做的。

莫揚佩服之餘,也真心的覺得,未來的自己是再也沒有機會的了,不過他卻一點也不後悔的,畢竟他看到自己愛著的姑娘能夠幸福,他就開心了不是嗎?

有一種愛就是看著你幸福就好。

郝貝是在直升機的隆隆聲中醒過來的,醒來還沒睜開眼呢,身子就是一僵,男人的懷抱?

是誰抱著她?

裴靖南看著懷裏僵硬著身子的妻子,忽然想到兒子說的氣味兒的問題,嘴角上揚,眼底閃過一抹壞笑。

郝貝被裴靖南給抱在懷裏的,上了飛機後莫揚還好心的給郝貝蓋了條毯子,這會兒,對麵坐著的莫揚懷裏抱著的是同樣睡過去的裴黎曦,另一邊靠坐著裴瑾瑜。

裴靖南這邊的座位正好就他和郝貝,還有毯子做掩護自然是可以讓他做點自己想做的事兒了。

郝貝就更慘了,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丈夫又那麽長時間不在身邊,曠的久了,個中滋味自己明白,要不是死死的咬著唇,可能就呻吟出來了。

過後又是一陣兒的羞恥,很快就嗅到了一股久違有極其熟悉的男人味兒。

他?

是他!

心底歡喜極了,可是卻又有點怕,這一年多來,她可沒少做夢的,夢裏就像現在這樣,可是夢醒了就什麽也沒有了。

所以她不敢睜開眼,天真的以為這樣就可以夢到他夢的久一點的,唯有長長的睫毛像羽扇般的一抖一抖的泄露了她醒了的事實。

裴靖南輕眯了眯了眼,無聲的笑了,目光肆無忌憚的打量著懷裏的妻子,恨不得快點出境安頓下來,他也能好好的疼愛她一番。

掃了眼對麵像是睡著了的莫揚和兩個兒子,裴靖南深吸一口氣兒,妻子身上淡淡的香味兒勾的他一陣心神**漾,抱著她的手也越發的緊了起來,恨不得把她揉都自己身體裏的狠勁兒。

郝貝半夢半醒的,哪受得了這個啊,當下一聲嚶嚀就要溢出紅唇,裴靖南眼疾嘴快的低頭,堵住她要出口的呻吟。

這下郝貝想不醒來也不行了,這和她夢裏的不一樣,夢裏她隻是能看到丈夫,可從來都沒有這樣親熱過的呢。

猛然睜開眼睛,看到的就對上久違的那樣熟悉帶著情動的黑眸,郝貝喜極而泣,一雙明亮的大眼水汪汪的撩人心懷,粉嫩的鼻尖兒上,更是因為剛剛的情動而微微的冒著薄薄的香汗,紅豔豔的小嘴兒也微微的張開著,等人采擷。

唇貼唇,鼻對鼻,就連呼吸也是你的我的混在了一起,彼此的眼睛裏都迸射出了**的火,眼看著一觸即發,卻有程咬金壞了好事兒。

“醒了啊,感覺怎麽樣,這藥我配的沒副作用的。”

是莫揚聽到動靜醒過來,就看到人家夫妻那親呢的勁兒,這種情況識趣兒的人肯定裝沒看到,可是莫揚裝不來沒看到,他是祝福自己心愛的姑娘幸福了,可是他還真沒有大度到看到他們親熱而不吃味兒的。

所以開口阻止他們可能更加激烈的親熱。

郝貝聽到莫揚的聲音,如遭雷擊一般的移動也不敢動的,倒是裴靖南臉皮著實不是一般的厚,還能好整以暇的對郝貝說:“再睡會,還有些時間才到地方的。”

郝貝輕輕的嗯了一聲,心裏縱然是有很多話想問他,可臉皮太薄,還是埋在丈夫的懷裏裝睡,心裏卻是止不住的像吃了蜜一樣的甜。

裴靖南瞪了一會莫揚,莫揚回瞪他一眼,雙雙冷哼一聲,無聲的交戰,最後還是裴靖南敗在莫揚睜的大大的眼睛上了。

尼瑪的,他是想和妻子親熱沒錯,可是在情敵麵前親熱他也沒什麽不好意思的,可是他就是妻子動情的媚態被情敵看了去,那可是隻屬於他自己一個人的,別說是莫揚這個情敵了,就是兩個半大不小的兒子,他也不想讓他們看到的。

飛機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天邊已經起了絲絲魚肚白,郝貝欣喜的拉住丈夫的手,一直到車子開到熟悉的地方時,她才如夢初醒的大聲喊道:“停車停車!”

“怎麽了?”裴靖南按住郝貝的肩膀緊張的問。

郝貝淚眼汪汪的嘶吼著:“你們讓我來抓我爺爺是吧,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那是我爺爺,裴靖南我求求你,放過他放過他好不好。”

從昨天知道之後,她心裏最忐忑的就是這個時候。

一瞬間就想了很多,以前她還怪過丈夫維護犯過錯的裴紅軍,可是她現在呢,不也是在維護一個犯過錯的人嗎?

本來都要到地方了,現在不得不先停下來,莫揚看一樣裴靖南說:“我帶孩子們先下車,你們溝通一下。”

裴靖南點點頭,等莫揚和兒子們下車了,他才雙手扶著郝貝的臉,認真的說:“貝貝,你不相信我嗎?”他怎麽可能會做讓她不高興的事兒呢,她難道不知道她就是他的晴雨傘嗎?

“貝貝,你聽好了,我們現在就接上爺爺直接出境,然後再去澳大利亞……”裴靖南簡略的說出自己的計劃。

郝貝愣愣的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丈夫,都說一孕傻三年,她想她是不是變笨了啊,怎麽弄不明白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了啊?

“好了,你放心,我不會讓爺爺出事兒的,等到了那邊,爺爺,你,我,小瑜,小曦,還有小憬,小濼,我們一家人就可以在一起了,爺爺可以在家裏幫我們帶孩子,我們也會有更多的在一起的時間。”

他給她描述著美好的未來,摟著她,低頭吻上她的發頂,眼底溢滿了笑容,隻是那笑裏有著淡淡的陰影……

郝貝心中想象著他所描繪的未來,那的確很美,可是她生活在現實中,夢再美好,也該醒過來了。

“你的家人呢?”她問。

裴靖南身子一僵,從做這個決定開始,不管是在法國和司洛蘭登計劃的時候,還是需要莫揚幫助回國度時候,他聽到的都是他們讚美和感謝的話。

不管是莫揚還是司洛蘭登都在感謝他,感謝他為郝貝做出的犧牲。

現在,郝貝這個當事人卻在問他,你的家人呢?

裴靖南的喉嚨口裏猶如卡了一根魚刺般,鈍鈍的疼著,咽了咽口水,這才開口說:“你和孩子們就是我的家人啊。”

他選了個討巧的回答,不想說出那些他無法麵對的話。

他姓裴,他叫裴靖南,是,他的爺爺爸爸都是壞人,甚至他的媽媽也可能是個惡人,但是自小他所受的教育就是無論何時何地,家人永遠都是家人,家人是不可以舍棄的。

所以他在得知爸爸犯了錯的時候,想過去彌補卻從未想過大義滅親。

還有展翼,不管他們犯過多少的錯,不管他們有多對不起他,裴靖南都知道那是他們的家人,兒不嫌娘醜,狗不嫌窩破,他嘴上說的再正義凜然,心裏終究把這些人當成了家人的。

“不,裴靖南,你知道我說的事什麽,你的媽媽,你得兄弟,你的朋友,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一意味什麽……”郝貝哭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男人的愛也是一種負擔。

他愛她,所以為她考慮,知道她最不願意看到的事兒,所以就做出來跑路這個決定,可是卻沒有想過,她愛他的心不比她少,她又怎麽能自私的讓他舍棄所有呢?

“我知道意味著什麽,老婆以後我就是嫁給你了,我沒娘家,一無所有,隻有你和孩子們了,你可得變著法兒的對我好啊,不然的話我就可憐了。”裴靖南裝巧賣乖的說著,把頭倚在郝貝的肩頭處胡亂的蹭著。

郝貝噗的一下破涕為笑,她喜歡他的回答——從此之後一無所有,隻有你了。

“老婆你說在飛機上的時候你是不是有感覺了啊,我還就摸了下咪咪而已,你說我要是……”咬著她的唇曖昧的說著情話兒。

郝貝的臉轟的一下就燒了起來,身子頂樓他胸膛一下,嬌嗔的罵他:“沒個正經的。”

裴靖南嘿嘿一:“我叫他們上來了啊,可不許再哭了。”

郝貝伸手捂著他的唇,最後一次確認般的問:“你真的不後悔嗎?我是說,你可以不用這樣的,本來就是爺爺做了錯事兒的。”

裴靖南拿開她的手,皮笑肉不笑的說:“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說罷就喊莫揚和小瑜上車。

而此時,車外,莫揚看著眼前的老者,淡淡的開口:“您都聽到了,不管從前如何,我希望您能好好的看看眼前和身邊的人,希望您……”

蘇爺爺爬滿皺紋的臉,就像被風吹平龜裂的貧瘠的土地,眉宇間刻著一個深深的“川”字形,頭一低,就好像老是在歎氣似的,嘴裏發出一聲幽幽的暗歎聲兒。

莫揚拉開車門,看了眼手拉手的夫妻倆人說:“我們現在就出發,不能在耽誤了。”

說完讓開身子,讓身後的蘇爺爺得以出現在眾人麵前。

爺爺!

郝貝心底驚呼,其實她現在都快不記得爺爺的長相了,實在是爺爺換來蘇爺爺的這張臉之後,她看到的一直都是蘇爺爺的樣子,不過心裏知道這是她的親爺爺罷了。

可是想到爺爺做過的事兒,郝貝又是一個冷哼,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她很想問問爺爺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爺爺坐下來,車子重新上路,爺爺終於開口了。

“貝貝,爺爺也是身不由己……”

老爺子緩緩地說起自己為什麽會走到這一步。

開始的時候真的就是一腔熱血的回到了國內,可是父母的慘死,妻子的下落不明,那個時候對他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而他滿身的幹勁兒——也因為半年的失蹤、因為上麵的疑心而無處發揮。

那時,美其名曰的給他無限期長的假期,讓他去找妻子,可實際上就是架空他的權利,讓他無兵可用。

也就是那個時候走上歪路的。

c國那邊的人和他接觸的開始也沒有其他的說法,但是作為一個將士,該有的敏感他還是有的,是他放任了那樣的事情慢慢的發生。

c國的人也知道投其所好,給了他很多傅雁涵的消息。

消息自然有真有假,就是這樣,他成了c國的同盟軍。

之後發現,原來自己身邊生活裏那麽多c國的人。

也是因為加入了c國的同盟軍,他才一路高升的坐到了那麽高的位置的。

開始的時候他還糾結過,猶豫過。

可是當你身處那樣的環境,時間長了之後,慢慢的自己就覺得這樣做也沒有什麽,你看幾十年過去了,比起慘死的老蘇和當了替罪羊的老方,他不是還好好的活著嗎?

隻是這個活著有多痛苦,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一直到把郝貝這個孫女兒接回來後,他才有一種活著還是有希望的感覺。

以前的自己就像是個行屍走肉一般,沒有任何的希望,看不到未來,自欺欺人的用一個尋找妻子來當希望。

然而,也隻有他自己知道,妻子早就找到了,隻是無法麵對罷了。

其實傅雁涵被方公道弄到島上的時候,他去過,不過他是易容後去的,同盟軍的身份讓他有另一個身份,他和方公道是合作夥伴,他知道那是方公道,可是方公道不知道是他。

就是在那裏看到了妻子,隻一眼,他看到妻子注視他,當時心都亂了,過後想起那樣的眼神,莫名的怕了。

他就是個泥腿子,娶了妻子,骨子裏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自卑心理。

而且,他從未對任何人說過,他多少年不近女色,別人都當他是深情,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是怎麽會事兒。

那場惡戰,不光讓他失去了信仰和戰友,還讓他失去了男人的第三條腿,作為男人來說他是個廢人了。

所以就算知道妻子在方公道的手裏,他也隻是當不知道,隻不過為同盟軍做的事兒更多了一些罷了,也更好的控製了方公道確保妻子的安全。

也就是那個時候,他發現了一個年輕的好苗子,一腔熱血的為國奉獻的好苗子。

那個年輕人叫裴靜,還是個女生。

在裴靜的身上,他看到了自己年輕時的影子,可是走錯的路想回頭已經是不太可能了。

故而他開始了一個長達幾十年的計劃,到那個時候已經不是單純的為c國做事兒了,是為了滿足自己和年輕人較量一番的心情。

c國滲透到國內軍政係統的人到底有多少?

其實連他這個號稱c國在華國的最高指揮官也不清楚,不過卻知道幾個大頭都是誰。

裴靜那樣的人才,怎麽能讓她死了呢?

所以他設計製造了一場假死事件,實際上卻是把裴靜給囚禁了起來。

他就是想看看,那樣一個像他年輕時候的裴靜最後會不會妥協成為和他一樣的人。

結果讓他很欣慰也很失望。

欣慰於這個年輕人對國家的忠貞,失望於她怎麽不能像自己一樣,成為同類人呢?

“爺爺!”郝貝震驚的叫出聲打斷了老爺子的敘述,她簡直就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雖然她早就知道也有做過的事兒,可是那些資料上可從來沒有說過關於裴靜的事兒呢。

“所以裴雅是裴靜,死的是裴雅……”郝貝總結著自己所能想到的,這個不是事實嗎?

“不,那是小姨,她是裴雅,不是我媽媽。”

裴靖南看著蘇爺爺說出這句話,如果是之前還是猜測的話,那麽現在他就完全的可以肯定,那個所有人以為的小姨,其實真的就是小姨。

爺爺淡笑不語,其實他極其喜歡裴靜的著兩個兒子,特別是這個孫女婿……

這個事兒,裴靖南也是最近才弄明白的。

要說起來,這個得拜他的爺爺裴林所賜。

沒有看錯,裴林才是他的親爺爺,他的親奶奶當初給裴森當情婦的時候,被裴林占有,之後生下了父親。

這個還得緣於裴林死後,弗瑞德從裴家老宅書房保險箱裏拿到的一份血型證明說起。

裴森和情婦(實在不記得那個早死了的老太太的名字了,有記得的提醒下啊。)的血型相溶,再加上染色體的變化,隻能是生女兒,生兒子的話肯定保不住。

之於他親奶奶是心甘情願還是無意為之這個事兒現在已經無法探究。

但是裴林卻是自那個時候就存了心思要謀得弟弟裴森的所有家產的,不然你以為以裴森的能力怎麽會那麽多年沒有找到離家出走的妻女呢?

這其中不知道裴林動了多少手腳呢。

裴家的裴森是個有能力的人,裴林呢,能力平平,沒什麽大的能耐,所以他一直沒引起過任何人的注意,同時又暗暗地開始想要掌控整個家族的命運。

裴紅軍是他的兒子,可是卻有裴靜這樣的正義感十足的妻子,裴林怎麽能容忍有招一日事跡敗露將麵臨的事兒,所以把腦筋動在了和裴靜是雙生子裴雅的身上。

如果說裴靜有多麽的優秀,那麽相對的裴雅就有多麽的草包。

要說起來,裴雅可真的是個命苦的人。

明明長大一模一樣的姐妹倆人,命運卻是千差萬別的。

裴雅是那種除了一張臉就一無是處的女子,這個表現從小時候就開始了,那個時候就經常的讓姐姐裴靜給她做作業。

裴靜愛學習,裴雅愛打扮。

估計也是那時候,姐妹兩個的差別越來越大。

裴雅有顆普通的少女心,也是她最先遇上的江穆。

江穆撞到的少女也是裴雅,可是那個時候學習任務很緊,裴雅不想去學校,可是她又不像是姐姐一樣能有那麽聰明的腦袋不上學也能考一百分。

所以她就拜托姐姐替她去上學,而她則替代姐姐去國外旅行,那是姐姐獲得的一次數學大賽的獎品。

對此,裴靜是沒意見的,反正她也不喜歡去玩兒,她就是個書呆子,就喜歡讀書。

於是,裴靜穿著裴雅的衣服,背著裴雅的書包開始去學校讀書,她其實沒怎麽去上過學,因為自己在家裏看書已經把學校老師教的全都學會了。

所以對學校也是有一種好奇的心理,也是那個時候和江穆相戀的。

裴靜其實很好奇戀愛是個什麽東西,她看過妹妹收到過很多情書和禮物,看著妹妹收那些禮物的時候,她會回到自己的房間,站在鏡子前看自己那張和妹妹一模一樣的臉,她不明白怎麽那麽多人喜歡妹妹,難道就沒人喜歡自己嗎?

所以麵對江穆的追求,裴靜想都沒想到就同意了。

不過在交往之前的時候,她就告訴過江穆,她是裴靜,不是裴雅,不是江穆以為的那個撞見的女生。

兩個人都不是不好溝通的人,肯定是溝通好了之後才開始談起戀愛的。

江穆是對那次撞見留有印象,可是那也隻是覺得這個女生真美,別的哥們都有所謂的女朋友,就他沒有,難免產生攀比心裏,就慢慢的注意起來那個撞見的女生。

可是他注意起來的那個就已經是裴靜不是裴雅了。

又得知自己的女朋友不是草包美女,還是一個才女,江穆心裏別提有多歡喜了。

開始他打聽過說這個裴雅就長了一張臉,學習上根本就不行,而且學校一有考試她就請病假,所以沒有人知道她的考試成績如何。

等裴靜道出實情的時候,江穆很慶幸自己愛上的不是草包美女裴雅,而是既有外貌又有智慧的姐姐裴靜。

接著就得說說裴雅和裴靜姐妹兩個的身世了。

她們自出生開始就沒了媽媽,父親是個文人,對於學術上麵的事兒自是有一番文人的癡狂,對兩個女兒的照顧則是扔給了老媽子照顧。

裴靜隨了父親,愛讀書,愛思考。

裴雅除了容貌之外,其他的則像足了母親,典型的富家小姐不學無術,又是在奶媽的嬌慣下長大的,從國外回來後得知姐姐談戀愛了,麵上不顯,心裏卻嫉妒的要死。

江穆啊,那可是學校裏有名的學習好家世好的風雲人物。

裴雅的眾多追求者中就沒有一個像江穆這麽給力的,要不然她也不會一直沒有真正的答應別人的追求。

別人說她裝,說她吊著那些追求的男生,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喜歡上了自己姐姐的男朋友。

甚至她以為是姐姐搶走了江穆,明明先認識江穆的是自己。

也是那個時候,江穆家裏知曉了這個事情,再加上有裴雅從中作怪,裴靜和江穆分手了。

父親知道後大怒,舉家回來江州老家,沒多久裴雅就被送出了國。

裴靜呢,則是選擇了一條強者之路——參軍去了。

等到江穆再次見到裴靜的時候,裴靜已經結婚了。

同年江穆也娶了家裏安排讓他娶的對象葉麗華,可是他忘不掉初戀情人,他不能相信裴靜就這麽嫁給了別人,為他人生了孩子。

可是事實就是事實,為此江穆日日買醉。

卻在一次醉後遇上留學歸來的裴雅,錯把裴雅當成了裴靜,就這麽發生了關係,等江穆發現不對勁的時候木已成舟無法挽回。

後來裴雅還懷孕了,江穆知道那是自己的孩子,可是他不能認,如果他認了,他就和他的初戀徹底的沒戲了,非但沒認,他還去威脅裴雅不能說出孩子的父親是誰。

最後還安排了裴雅的一個追求者展易青出麵,認了裴雅肚子裏的孩子。

再後來,江穆發現有人要對裴靜不利,自己就也在暗暗地謀劃著將計就計,讓一直糾纏著他的裴雅替裴靜去死,讓真正的裴靜用裴雅的身份活下來,那她就還是他一個人的。

他愛她,愛到不甘心,愛到那怕知道這樣做不對,可他還是想占有她。

卻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江穆自認計劃的天衣無縫,最終還是著了別人的道。

裴雅生完孩子後精神出了問題,被以留學為由再次送到了國外療養,期間裴靜死亡,一切都在計劃之內,而江穆則在國內伺機而動。

這也是個有耐心的人,這麽一等就等了近二十年,他自以為自己安排的有人在國外照料他的心上人,卻不知山高皇帝遠,國外成了他無法掌控之地。

也就是那個時候,裴林動了手。

送出去的就是裴雅,可是二十年的工夫,足以把裴雅變成裴靜,包括過去的記憶都有可能,非但如此,還有比這個更加殘忍的。

裴雅被人輪流強奸過,造成的心理陰影絕非想象的那樣簡單,也不是江穆自以為是的假的精神病,裴雅是真的精神病人,不受刺激的時候沒事兒,一受刺激,腦子裏那樣這樣的記憶就成了致命的傷害。

江穆就是那在前的螳螂,他要的是裴靜變成裴雅,成為他一個人的。

裴林則是那在後的黃雀,他要的是裴靜的死,要的是兒子沒有這樣的妻子。

而c國在華的最高指揮官則是黃雀身後的蛇,他要的是裴靜的屈服,所以裴靜是活著的,裴雅也是活著的,不同的是裴靜活在那裏無人知道,而裴雅則是連她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誰的活著。

老爺子讚賞的看著講完事件經過的孫女婿,他就說他喜歡裴靜,可惜了,那樣的一個人才,卻不是他的女兒,如果是他的孩子那該有多好啊。

裴靖南眼底無喜無悲,甚至連問一句裴靜現在在哪兒都沒有去問。

倒是郝貝著急的問了,以前她覺得是裴靖南的父親強暴過母親丁柔,現在才發現,現在比想象更加的殘酷。

她的親爺爺居然是害的裴靖南母親“離世”的真凶。

“爺爺,那裴靜現在在哪兒?”郝貝抓住爺爺的手問。

老爺子笑眯眯的盯著裴靖南的眼睛,這些年來,別的本事沒漲多少,偽裝的能耐倒是一等一,同樣的看人的眼光也特別的厲害。

那怕是再能偽裝的人,在他跟前也都得露出蛛絲馬跡來的。

“哈哈,好小子,我總算是知道了,你做這些個事兒,是不是在等著最後這一刻呢?你為了你的母親對嗎?”老爺子沒回答郝貝的話,反倒質問起了裴靖南。

裴靖南麵容平靜,一點也不否認,倒是很實誠的實話實說:“我在今天這個事兒,不是耍架子,也不是做給你看的,我是為了我的妻子,為了我的兒子,你說我想不想知道我的媽媽在哪兒?我肯定是想知道的,可是你告訴我或者不告訴我,我媽媽還有另外一個兒子,他是為了我的媽媽才蟄伏那麽多年的,我也相信我的哥哥有能力找到我的媽媽。”

裴靖南這個話倒是沒有說假的,當初就是真正的裴靖東,也就是佛瑞德發現了母親可能還活著的事實,而後做了臥底,潛伏這麽多年,也早在幾年前從鳳陽的占卜裏知道了媽媽的確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其實,這樣就可以了,至於找到找不到的,結果真的不重要。

至少對於裴靖南來說,結果真的是不重要了,在他離開法國決定跑路的時候,一切就重要了。

“哈哈,我喜歡你的這個說法,其實你們應該慶幸,如果不是我的話,裴靜可能早就死了,你放心,她活的好好的,比你們想象的要好。”

老爺子到底也沒有說裴靜在哪兒。

莫揚把車子開到了邊境出口處,換上了牌子,這才把駕駛室的位置交給了裴靖南。

“爺爺,從我爺爺走後,我一直把你當爺爺,不管你是什麽樣的人,在我的心裏,你就是我爺爺。”莫揚真誠的說著,眼底似有話要說,可是卻又好像什麽也沒有一樣的。

老爺子拍拍莫揚的肩膀,重重的兩下,眼底起了層層水霧。

裴靖南換到了駕駛室的位置,和莫揚告辭,就往前開去了。

後座坐著老爺子,郝貝和兩個孩子。

老爺子笑嗬嗬的問兩個小瑜:“小子,你很我嗎?”

小瑜抬頭看著老爺子,這個他該叫太爺爺的人,恨嗎?搖搖頭說:“不,我的感謝太爺爺呢,要不是你,我們一家人沒有這麽快能在一起,要是沒有你我爸爸可能還有很多的工作,還不能天天陪著我們,現在多好,我爸爸媽媽都在身邊呢。”

老爺子一愣,隨後哈哈大笑了起來。

原來自己無意之間還做了這麽一個好事兒呢。

“貝貝,你很爺爺嗎?”老爺子又問郝貝。

郝貝想點頭,可是最終還是什麽也沒做,這是她爺爺,她親爺爺,她有什麽好恨的。

“其實小瑜說的很對,你得謝謝爺爺的,如果不出來,你們在國內,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的,因為你說我丁克難的孫女兒,注定了就得成為夾心餅的。”

老爺子這個倒是沒有說錯,裴靖南做出跑路的決定也是真的想到了這一點。

不管那個時代都是一樣的,對於政治上來說,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

現在時代不同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權,可是如果郝貝留在國內,雖然表麵上不會有什麽,但是餘下的一輩子怕都是要活在別人的監視之下,這其中還不包括c國政府同盟軍對郝貝的暗殺。

結果不會比現在好多少的。

當邊境線出現在眼前的時候,裴靖南的車速沒有降下來,真的事要出境的,隻有到來境外,對於他們來說,人生就是另一個開始。

是好是壞,裴靖南不知道,隻知道,這個時候不能退縮。

就在車頭都要出邊境線的那一刻,老爺子喊停了。

“停!”

裴靖南回頭看老爺子,還是沒有停。

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出現了很多便衣,但是那些人,裴靖南一看就知道絕非普通人。

“丁老,請吧。”其中一個頭目如是的說著。

老爺子擺擺手說:“放心,我既然會通知你們,就不會做出臨陣逃脫的事兒。”

“爺爺!”郝貝震驚的喊著,以眼神詢問著這是怎麽會事兒,連裴靖南也是一臉疑問的看向老爺子。

老爺子抱了下郝貝說:“貝貝啊,不用記住爺爺,好好的生活,你是個有福氣的孩子,有愛你的家人和孩子,你比爺爺幸福啊,所以不要記得今天的事兒不要去怨恨任何人,和阿南在一起好好的生活。”

鬆開郝貝,老爺子推門下車。

裴靖南追了下來,大聲的問:“為什麽這麽做?你知道我並希望看到這樣的事情,郝貝也不願意看到。”

老爺子頓了頓,沒有回頭,風吹散了他的聲音。

他說:“因為她是我的孫女,是我生命帶延續,你一個外人愛她可以為她做到如此犧牲,我這個當爺爺的也不能落後啊。”

就這樣,老爺子被帶走了。

莫揚也過來了,他解釋著這個事情,他是知情的,是爺爺要考驗下裴靖南的,所以一切自有安排,裴靖南也不會因為此事而受影響的。

裴靖南倒真是鬆了一口氣的,最起碼這樣還是在國內,爺爺既然這樣做了,那麽必然也就把後麵的事兒給安排好了。

倒是郝貝,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回到京都的一路上,都沒有停止過哭泣。

回來已經一周了,關於爺爺的事情,裴靖南也有在打聽,可那是國家高度機密,裴靖南打聽到的也就是人肯定是還活著,至於能活到什麽時候,那就不好說了。

聽到這個答案,裴靖南反倒是放心了。

對於這樣的政治犯,囚禁終生就是最大的刑法,也無怪乎爺爺做出這樣的決定了呢。

一個月後,秦憬和秦濼被司洛蘭登送回國內,已經兩歲的小娃兒不知是不是生在國外長在國外的原因,長大很是洋氣,還說一口地道的法語。

郝貝的意思讓裴靖南給重新起個名字,這畢竟是他的兒子,但是裴靖南說這個名字挺好的,就跟著媽媽的姓,叫這個名字也挺好的。

於是兩個小家夥的名字就沒有再改,裴靖南也正式的從部隊離開,專心管理裴家生意上的事情,從以前那個鐵血軍人變成了如今的霸道總裁。

郝貝呢?

雖然心裏對爺爺的事情還是耿耿於懷,可是這樣的結果她還是可以接受的,如果真的就跑路了,她怕她一輩子都會抬不起頭,她的兒子們也會被子抬不起頭的。

唯一的遺憾就是裴靜的事情,就連恢複真實身份的裴靜東也是沒有一點點的頭緒。

但是他們都知道,裴靜還活著,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不過對於郝貝來說,還有第二件遺憾的事情,就是她的舅舅郝正國自從救出奶奶之後就沒有任何的消息了。

這個還得源於秦憬和秦濼回國後,裴靖南給他們做到一次dna比對,主要是比對孩子和秦立國的配型,比對出來的結果是有血緣關係,也就這樣間接的證實了郝貝和秦立國的父女關係,得出了丁柔和郝正國是雙生,都是傅雁涵的孩子的事實。

……

遙遠偏僻的無人島上,還有一座不為人知道地下城堡,就是飛機航拍也不見得能拍到這裏的畫麵。

島上一對母子在這裏生活了不知道有多久,反正樹幹上寫下了用來計算天數的正字,已經寫滿了整個樹林。

一個精瘦的男子蓄著一頭長長的黑發,手裏拿著麻繩把地上一個個的竹竿捆起來,他在做一個竹筏。

媽媽給他講過孫悟空的故事,他知道就是這樣的竹筏,他已經二十八歲了,可是還沒有看過外麵的世界,媽媽說外麵的世界很美也很殘酷,可是他不知道到底有多美多殘酷,所以他想做好了竹筏就去外麵看看。

“靖西,回來喝點水了。”戴著頭巾的婦人看打扮已經不年輕了,可是她那張臉卻像是沒有經過歲月摧殘一般,依然那樣的美麗。

“哦,來了。”男子跑回母親身邊,就這母親的手喝光了杯子裏的水。

婦人伸手把兒子臉上的汗水擦幹,並訓斥著他:“做什麽一直做這個,我給你講過多少次了,我們在這裏生活的很好不是嗎?”

男子嘿嘿一笑,一雙鳳眸在驕陽下澄澈明亮。

“我想去看看外麵的世界,媽媽不是說長大了還得娶老婆嗎?我還沒見過老婆長什麽樣呢。”

男子說完又去做竹筏了。

婦人無奈的搖搖頭,看著遠處的兒子,陷入深思。

她叫裴靜,這是她的小兒子,她按照兩個大兒子的名字,給小兒子取名為裴靖西,這座島四麵都是海,島上遍地都是蛇,島有多大,二十多年了,她也沒弄明白過,他們生活在島下麵的城堡裏麵。

不說吃穿不愁吧,最起碼比那些到來這島上就蛇吞入腹中的遊人們要強很多,每每聽到有人聲的尖叫,她都會滿懷希望,可是沒有,到現在為止,二十多年了,她沒能走出這座無名小島,也沒有人走進來過。

裴靜默默地走到兒子身邊問:“阿西,你給媽媽說,在這裏不好嗎?真的想出去嗎?”

對於這個小兒子,裴靜心裏是有愧疚的,當初就在自己來到這座島上的時候,肚子裏就有了孩子,她以為那些人不會讓她生下孩子,可是沒想到,他們沒阻止自己生下這個孩子。

生下孩子後,她也曾想過,找個機會把孩子送出去,可是那個機會根本就沒有。

還好,這裏雖然蛇多點,但也不是沒有吃點喝的。

裴靖西抬頭看著母親,認真的說:“嗯,我想去看看外麵,我也想去看看哥哥們,媽媽也想的不是嗎?”

裴靜點頭,她離開的時候,兩個孩子才七歲大,算下來現在都三十五六了,不知道他們過的好不好?裴紅軍不喜歡她,可是總會對兩個孩子好吧,可是她要懷疑孩子不是他的話,就不會對孩子們好了。

想到此,裴靜的心裏就一陣陣地怨恨。

那年,妹妹裴雅大著肚子住進自己的家裏,她悉心照顧,卻萬萬沒有想到,她的好妹妹會和丈夫滾在了一起,還是大著肚子的時候。

她氣壞了,妹妹更加可氣的告訴她,孩子和她的兩個兒子是同父異母的。

後來妹妹生了孩子,精神就不正常了,她把妹妹送到來國外,把孩子留在了身邊,還告訴自己的兩個兒子,這個就是弟弟,親弟弟。

那個時候她早就提出了離婚,但是裴紅軍不同意。

一直到她被分居的丈夫婚內強暴第二次懷孕,害了喜,還沒有正式檢查沒有告訴丈夫時,心的丈夫跟自願到家裏當保姆的賀子蘭勾搭在了一起。

一直到那一天,她親眼看到丈夫和賀子蘭睡在他們曾經睡過的**。

她徹底的絕望了,後來就不省人事,等再醒過來時,已經不是在家裏了,而且還聽說自己已經死了好幾個月了,肚子裏的這個孩子也是個命大的,居然就那樣的情況下,還保住了。

“媽,你是不是想哥哥們了,媽,你放心,我一定一定會把你帶出去,我們一定一定能回到家的。”裴靖西看著出神的母親保證著。

裴靜忽然笑了,眼底紅紅的笑了,對於外麵的人來說,她已經是個死了多年的人來,而她的這個小兒子啊,更是沒有人知道的。

這麽多年在這兒,她雖然把自己所學的統統都交給了兒子,可是她還是隱隱的有點擔心兒子一直生活在這樣的地方,怎麽可能會習慣外麵的生活。

有時候她就在想,要是一直一直的生活在這裏該有多好,可是她又怕,自己已經不年輕了,如果有一天,她死了,她的兒子怎麽辦?

“嗯,我們一定會出去的。”

日複一日,月複一月。

裴靖西做了n個竹筏了,可是這樣的竹筏根本就不能和洶湧的海浪抗衡的。

裴靖西都要絕望了,他覺得他這輩子都別想走出去了,可是還是賣力的在竹林裏砍著竹子。

媽媽說,不放棄就還有希望,放棄了就徹底的完蛋了。

“唔……”一個不該出現在島上的聲音響起時,裴靖西眼前一亮,是不是有人走進來了,如果有人能進來,他和媽媽也就有機會出去了。

可是當看到來人身上的傷時,裴靖西失望了,這個人估計是死了,沒一點呼吸了。

可好歹是個人啊,裴靖西把傷者背了回去。

“媽,媽,我帶來個人回來。”

裴靜聽到兒子說的話,心裏咯噔一下,帶來個人回來,怎麽會有人?

急忙奔出來,看到兒子背對那個人時,訝然道的喊道:“郝正國?”

“什麽?”裴靖西問。

裴靜說沒事,上前去看郝正國,發現腿上胳膊上都是被撕裂的那種傷口。

郝正國醒來的時候,看到眼前的裴靜,還以為自己是死了呢,苦笑下說:“我還以為你活著呢,沒想到。”

裴靜是當年影子裏的牧羊人,郝正國說她的搭檔,兩個人也是發現了很多的秘辛,可惜了兩個人這麽多年也沒能實現自己的夢想。

三個月後,郝正國的傷終於好了一些。

裴靖西別提有多黏著郝正國了,天天的聽郝正國講外麵的事兒。

“好了,阿西,趕緊的讓你郝叔吃飯吧。”

不是一家人的三口子就這樣在島上生活了不知道有多久,裴靜從郝正國這裏得知兩個兒子的事情,還知道自己當奶奶了,別提有多高興了,以前是裴靖西盼著出去,現在裴靜比裴靖西還期盼著能出去。

可惜,郝正國進來時就是九死一生,跟別說這麽三個人想出去了。

本來以為這輩子都沒有機會走出去的三個人從來都沒有想到還能有出去的一天。

那是郝正國都到這兒三年之後的一天,裴靖西照舊在竹林裏砍竹子的時候,聽到了群蛇出動的聲響,就連他的小金蛇也在口袋裏呆不下去了,噌的一下就出去了。

裴靖南的記憶還是沒有恢複,去看過醫生,醫生說,可能就這樣了,所以據說這是他第二次來蛇島,同行的還有郝貝和莫揚鳳陽。

為的還是他體內的蠱毒,在法國那一年,鳳陽也是盡力了,本來以為已經清楚了的蠱毒在半年前又死灰複燃了。

鳳陽沒辦法了,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金蛇蠱的種源小金蛇,所以在郝貝的堅持之下,他們來到了這座小島上。

如果不是提前就知道這裏是蛇島的話,看到這麽多的蛇,郝貝肯定會嚇暈過去的現在就是沒嚇暈過去,也差不多了。

“你們確定金蛇在這裏?”鳳陽問郝貝。

郝貝點點頭,這個是真的,不過莫揚沒見過,可以說很靈的金蛇也就郝貝見過罷了。

“嗯,就在這顆樹上。”郝貝指著頭頂那顆不知道名為什麽的參天高樹。

正說著那,就見一道金光咻的一聲就躥上了樹頂。

“啊?”郝貝眼底滿滿的都說驚訝。

“我去,這就是你說的很大很大的金蛇啊?”鳳陽笑。

“不是,真的很大的。”郝貝認真的解釋著。

“沒事沒事,不管大小,功效都是一樣的。”鳳陽說著,和莫揚一起尋找怎麽抓住那條小金蛇。

可是沒等他們想出辦法的時候,群蛇就如雨點一般密密麻麻的豎著腦袋,看著這些外來的入侵者。

裴靖西第一次覺得這條路走的這麽暢快,要知道他雖然生長在這座島上,卻從沒走到過島的外圍的。

“我來。”裴靖南拔出槍來,最快最有效的辦法就是開槍射擊小金蛇,可是就在他要開槍時,卻聽到有人說話了。

“不許你打我都小金!”

“有人?”裴靖南等人一陣緘默,心裏也是一喜。

當他們看到站在他們身前的裴靖西時都驚呆了。

這,這是野人嗎?頭發那麽長,胡子也那麽長,可是眼睛很好看,墨黑色的眼珠猶如寶石般炯亮。

隻見裴靖西吹了個口哨,小金刺溜一聲,就飛一般大盤在了裴靖西的肩頭,抬著小腦袋,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你是這裏的人?”裴靖南問,眼底有些濕濕的,不知是這裏的氣候,還是怎麽的,心有點不太舒服,仆仆的跳動的有點快。

“當然,我叫裴靖西,你們是外麵的人吧,你們還會回去嗎?能不能把我和我媽媽還有叔叔也帶出去啊。”裴靖西一臉期待的神色問著。

所有人都是一愣,齊刷刷的看像裴靖南。

裴靖南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不過還是很快的就問道:“哦,你叫裴靖西,是不是東南西北的西?”

裴靖西高興的回答:“是啊,我有兩個哥哥,我們的名字就是東南西北大前三個字。”

裴靖南的身子已僵硬,不知該如何反應,緊緊地握住身邊的妻子的手。

還是郝貝問了後麵的話,問到後來,郝貝都止不住喜悅的哭了起來。

“快,帶我們去見你得媽媽和叔叔,他是你的哥哥裴靖南。”郝貝推著裴靖南往前站了一步。

裴靖西仔細的看了看裴靖南問:“你真的是我哥哥?不是騙我的?”

裴靖南看著眼前突然就多出來的弟弟,喜極而泣,“是,我就是裴靖南,裴靜是我的媽媽,她離開的時候我和哥哥才七歲。”

當裴靖西帶著裴靖南和郝貝行人回到家裏的時候,裴靜看著眼前那個和小兒子那樣想象的裴靖南時,低低的喊了聲:“是,阿南嗎?”

……

與親人相認該是什麽樣的心情,裴靖南隻體會了一點點之後就不省人事了。

“他,這是怎麽了?”裴靜突見二三十年未見得兒子,還沒來得及歡喜呢,兒子就暈倒了,這一驚一喜的,幸虧有郝正國扶著她,不然非得也跟著暈了不可。

還是鳳陽出麵說明了情況。

裴靜聽罷心如刀絞,她的兒子到底受了多少的罪啊!

裴靖西聽說要小金的命,暗暗地把口袋捂得死死定,小金是他的夥伴,島上那麽多的蛇,對他並不友善,唯有小金聽他說話,陪他玩的……他不要小金死。

默默地走出去的裴靖西把小金拿出來,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喃喃著:“小金,你走吧,不要再回來找我了。”

一麵是哥哥,一麵是夥伴,裴靖西不想背叛小金,也不想讓哥哥出事兒,他隻能放小金走。

小金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裴靖西的話,刺溜刺溜的吐著信子,尾巴卷著裴靖西的腳趾,往前拖著……

裴靖西愣了愣,把小金拖在手裏問:“你讓我跟你走?”

小金刺溜刺溜的又吐起了紅色的信子。

“不,不,我不能跟你走的,我還有媽媽,還有哥哥,還有小侄子,我還得娶老婆呢……”

可是小金就是拖著他往前走到樣子,裴靖西走了兩步,小金就下來了,刺溜一聲又爬到前麵的一顆高樹上去了。

沒一會兒後,裴靖西抱著一個大大地椰果殼子,滿頭大汗的回去了,伸手抓著椰殼裏明晃晃的蛇膽問:“你們是不是找這個呢?這是大金的,小金的媽媽的。”

眾人一陣欣喜,需要的就是這個,別說這麽大的蛇膽了,就是小金那樣一點點的舊能做了藥引子,解了裴靖南身上的蠱毒。

一個月後,裴靖南身上的蠱毒徹底清除,眾人乘坐裴靖南等人來時的船隻回去。

這個號稱死亡之海的地方不知多少人喪命於此,可是之於他們這一行人來說,卻是有驚無險,終於到來平靜的海麵上,回頭再看,哪裏有什麽旋風,又哪裏有什麽死亡之海。

所謂的險惡,不過是人的內心給自己的畏懼罷了。

郝正國和裴靜的歸來,引起來影子內部的高度反響,不少高層都是裴靜當年的戰友,紛紛表示要裴靜回歸隊伍。

然而裴靜在孤島上過來二三十年,最盼望的不是事業工作和奉獻,而是和兒子相聚的時光。

回來一個多月了,該見到人都見到差不多了,裴靜和兩個兒子商量後決定回到老家江州去生活。

裴靖南這邊完全就沒問題,裴家老宅的生意因為裴林的關係,早被裴黎曦整的七零八落的,裴靖南更是做主把其他裴家資產,包括老宅在內的全部繳給國家,算是為裴林犯下的種種罪行的一種補償。

裴靜東那邊呢,回歸後的他在軍部和影子裏都任蕾高職,大有三十幾歲就接人秦立國班的節奏。

不過離開京都前,裴靜還是秘密的去了一個地方。

那裏是重型犯的收監地,她的丈夫,眾人以為死去了的裴紅軍就在這裏麵,終身監禁,如果不是裴靜身份特殊,是不可能見到裴紅軍的。

裴靜見到裴紅軍送上的是一份離婚協議書。

裴紅軍不解,看著妻子,懺悔不已。

裴靜淡笑不語,對於過去,她不想去說誰對誰錯,隻是自己錯付了真心罷了。

今天可能就是裴靜遇上故人的時候,剛從那裏出來,就看到等著她的江穆。

“阿靜……”江穆顫聲呼喊著這個二十多年之敢在心裏喊著的名字,這才是他對初戀的稱呼,那些年他不想叫裴雅的名字,因為在他心裏,那不是裴雅,是他的裴靜,所以他隻叫裴裴,當作是對阿靜的新的稱呼。

直到今天再叫出這個名字時,已然物是人非了。

“你好啊江穆。”裴靜淡淡笑著問好。

另一邊郝正國下車走到裴靜的身邊提醒她要回家了。

“裴靜,我們該回去了。”

裴靜點點頭衝江穆告辭,攙扶著郝正國往車邊走,邊走邊說:“你腿還沒好利索,怎麽不拄著拐杖呢?”

郝正國信步往前走,沒搭話,心裏卻在說,在情敵跟前他得要點麵子的。

“阿靜,你愛過我嗎?”江穆不甘心的在後麵如實的說著。

裴靜回頭,看著江穆,腦海裏浮現青春年少時男孩清俊的臉龐,開口道:“江穆,對於我來說,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我愛過你,二十歲之前的裴靜愛過你,僅此而已。”

江穆不死心,“阿靜,我一直愛你。”

裴靜嗬的一聲笑著問:“愛我就和我的親妹妹生來孩子,愛我就想讓我的親妹妹死去?”

江穆啞然無聲,裴靜輕道一聲再見,攜郝正國離去。

這一日,似乎總遇到這樣那樣的故人,剛到家門口,遇上過來的呼弘濟夫婦。

方薔薇看著裴靜問:“可以讓我單獨和他談談嗎?”

裴靜點頭,要離開時卻被郝正國拉住了手說:“沒事,我們之間沒什麽不可以當著阿靜的麵談的。”

方薔薇深吸口氣,開口問:“你能告訴我我們的女兒呢?”

“白菱,阮白菱就是我們的女兒。”郝正國說出實情。

當年他是早就發現自己和丁柔可能是兄妹的事實,和丁柔之間也不是方薔薇以為打奸情,所以當年帶著洪水中帶著兩個孩子的他,在不得不放棄一個孩子時,放棄了自己的孩子,帶走了郝貝。

後來的事情就是那樣了,找來很多年,才知道白菱就是他的女兒,可那個時候,白菱已經死了。

說到此,郝正國停了下來,看著方薔薇身邊胖胖的兒子,無聲的笑了笑,算了,那件事而就不要告訴她愣,她已經有自己的兒子了……

方薔薇走了,裴靜皺著眉頭問:“你怎麽不告訴她一寧是白菱的女兒呢?”

這個事兒,知道的人不多,沈碧城當初做到時候,就告訴過郝正國,所以郝正國是一早就知道的。

郝正國笑了笑說:“我知道就可以了。”

裴靜和郝正國大婚前,郝貝被準婆婆加準舅媽叫到房裏去談話。

“貝貝啊,我看你最近似乎有話要跟我說的樣子啊?”裴靜問。

郝貝搖頭,開玩笑,她就是自己好奇,當然這話肯定不能問的。

但是她不問,裴靜還是知道她在想什麽,道出了自己的想法來。

“我知道你好奇我為什麽這個年紀了還要嫁給你舅舅。”裴靜說,笑了笑繼續說:“我這一生愛過三個男人,第一個是江穆,我的初戀,我把我所有的最初全都給了他,之後嫁給裴紅軍,那個時候沒有多愛,隻是父親過世,我孤單,想有個家,他追我,我就嫁了,後來有了阿南他們哥倆,我也有了家,可是結果很遺憾……這些都不是我的錯,我為什麽要用別人的錯去懲罰我自己,我和你舅舅從前是同事,我已婚,他也有女朋友,我們之間幹幹淨淨,如果不是在蛇島那三年,我想我不會嫁給他,你,明白嗎?”

郝貝恩恩的點頭,她明白了,真的明白了。

裴靜笑著道:“好,你明白了,那阿南他們也該明白理解了。”

郝貝愣神看著她準婆婆,心裏汗噠噠的,感情自己就是個傳話筒啊。

好吧,其實來和裴靜談話之前,裴靖南就曾給她說過,讓她給婆婆說,安心的結婚吧,兒子們沒意見,孫子們更是沒意見。

一年後,郝貝從廁所裏出來,垂頭喪氣的。

“怎麽了?小臉都白成這樣了……”裴靖南抱著妻子問。

郝貝撇嘴差點沒哭出來,道出實情來。

“我來月經了,又沒懷上!”

原來自搬回江州後,郝貝就和裴靖南商量著再生個女兒的,你看她都有四個兒子了,一寧雖然說是她的掛名女兒,可是一寧居然跟著莫揚和卡米爾去意大利了,一年也不回來一次的,每次打個電話,小女兒家軟綿綿嬌滴滴法聲音,可是饞死個人的了。

“好了,沒懷上就沒懷上吧,不是還有鬱冪的嗎?我們把小鬱冪當女兒也行啊。”

郝貝想到蘇莫曉那個可愛的小女兒,馬上就不鬱悶了,蘇莫曉嫁給了鬱凱,可惜鬱凱比較悲催,一次任務中犧牲了……

蘇莫曉這些年就帶著女兒一起生活。

你問展翼呢?

哦,蘇莫曉現在有一個牛皮追求者就是展翼……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老天爺給蘇莫曉關上門後開到一扇窗,他們的命運如何隻能交給歲月去見證了。

本章節是番外474大結局終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