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心裏緊張的不行,可是麵上卻是不露分毫,但見她環胸慢慢的繞過屏風,然後似笑非笑的開口道:“各位看夠了?”

其實連白薇自己都不確定內室裏究竟是什麽樣子,心裏雖然忐忑,白薇偏偏卻裝作毫不在意的掃了一眼。誰知道不看還好,一看真的是連她自己都嚇了一大跳。但見扮作凰炎模樣的白宣正跪在一旁,衣衫不整,身上還有許多鞭傷,而不遠處的小案上還放著沾血的鞭子,這一幕怎麽看怎麽覺得觸目驚心,看起來就像是她要把凰炎這大好青年怎麽怎麽了一般。

白薇默默地咽了一口口水,臉上卻不得不擺出一副輕諷的笑意道:“張管事,這裏間的人你可還滿意?看夠了麽?”

眾人聞言對視一眼,緊接著轉回白薇身上的目光便有些微妙了,其中一個管事竟還下意識的做出了一個護胸的動作,然後往後退了一步。誰人也沒有想到深夜突襲查探沒有查到那所謂的奸細,偏偏查探到了妖界王後不為人知的怪癖。一時間幾個人的臉上的表情可謂是十分精彩紛呈。

那張管事再次用靈力探查了一番,奈何除了眼前這個凰炎,確然再也沒有其他人,而且凰炎的氣息也確然不假。張管事見狀這才悻悻的開口回道:“看夠了。”

“哦?是嗎?”白薇涼涼的勾了勾嘴唇,露出一個毛骨悚然的笑意,“我怎麽記得剛才我才跟你們講了禮儀,而下一刻張管事就忘了呢?怎麽你當本夫人說的話是耳邊風麽,張管事?”

最後幾個字白薇咬的特別重,那張管事還沒有反應過來,下一刻便忽然哀叫了一聲:“啊,我的耳朵!”

腥紅的血液順著張管事的脖子流了下來,而眾人這才發現他的右耳竟是被生生削掉了。白薇麵無表情的將手中沾血的匕首遞還到錢管事的手裏,淡淡的開口道:“聽不懂人話的人留著耳朵有何用?錢管事,雖然我還想問問你深夜到訪為何還藏著匕首這事,不過本夫人現在並沒有心情和你們說話,都退下吧。”

白薇的目光很涼,身上的威壓竟是壓得他們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們本來都是以為白薇不過是有張好皮囊,資質平庸仗著凰炎劍在手而有些囂張的女人。可是現在卻是沒有一個人在這樣想了,若真的沒有本事,又如何在他們所有人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拿走了錢管事的匕首,還削掉了張管事的耳朵?而且此事若真追究起來還真是他們的責任在先。

當下眾人一合計,也不敢再違逆白薇紛紛行了一禮後,便架著疼的一張臉都扭曲的張管事退了出去,卻不想他們才剛走到門口,白薇卻忽然一揮手,那張管事被削下的新血淋淋的右耳便被一陣勁風掃了出去,剛好打在麵色慘白的張管事的臉上。

直到感覺到那些管事的氣息遠離了以後,白薇這才歎了一口氣緩緩走進內室看著白宣道:“你這是在做什麽?”

此時的白宣已經整理好了衣物,而身上的鞭傷也消失了,似乎是對剛才那一幕也心有餘悸一般,白宣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開口答道:“我隻是問了下凰炎有什麽辦法可以遮擋血腥味。”

說完白宣還拍了拍自己腰間的那柄劍,而在下一個瞬間真的凰炎便站在屋內。但見他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白薇和白宣後,然後極為認真的開口回道:“我隻是按照書上寫的照做而已,很有效不是麽?”

“……”一種不好的預感忽然浮上白薇的心頭,但見白薇麵色極為複雜的抬頭跟著凰炎確認道:“書?什麽書上是這樣寫的?”

凰炎眨了眨眼睛,開口就答:“桃小小寫的戲本子。”

“……”

“她說一般情況下女主要藏好受傷的男主,要麽滾被單裝成屋裏隻有自己一個人,要麽就做出一副懲治自己手下的樣子。”凰炎回答的極為認真,“主子你不在**,白宣滾不了被單,所以就隻有這樣了。”

“……”

白宣一副非常理解白薇心情的模樣拍了拍自己妹妹的肩膀,輕聲來了一句“節哀”。

白薇聞言下一個瞬間便哭喪著一張臉的看向凰炎道:“凰炎,就不能再想想其他辦法麽?明天整個妖界都要盛傳我是個變態了,嗚嗚。”

凰炎微微歪了歪頭,卻仍是麵無表情的淡淡道:“主子,你不是蛾子,不會變態。”

“……”白薇一副我再也不想和你說話的模樣,做出一副捧心狀飄回了自己的**,倒頭便將被子拉到了最高,將自己的頭埋住了。

白宣不解的開口道:“丫頭這是作甚?”

凰炎想了想,許久才開口道:“應該是覺得沒臉見人了。”

三個人在忐忑中睡了一晚,第二天,白薇便早早的起了床。不過麵色卻是有些憔悴,因為她想了一夜也沒有想出可以套出布局的方法。白薇伏在窗台上歎氣的時候,便有丫鬟前來稟報道:“夫人,桃九前來求見。”

白薇聞言瞬間眼睛一亮,忙開口道:“快快有請。”

丫鬟將桃九引了進來奉上茶後,便稍稍鞠躬退了出去。桃小小見白薇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不由得掩唇一笑道:“聽說你不能出院子,我還以為你最近失望的很呢,現在看來倒是不盡然。”

“嗯?什麽意思?”

“前一段時間你和大人鬧成那樣,我還以為你會以淚洗麵,為他消得個人憔悴。但是你完全胖了一圈嘛。”桃九攤了攤手,輕笑道。但見她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包綠豆糕遞到白薇麵前道:“不過這裏不會有這個吧。”

妖界無人不知,自從有一次妖皇從人界回來後,就明令禁止不準給夫人做綠豆糕,所以白薇再饞也吃不到。

此時,白薇見狀忙一把抓住了桃九的手道:“桃小小,你真是太好了。”

卻不想桃九聞言卻是搖了搖頭道:“都說了叫老娘桃九,老娘才不要小小這麽弱氣的名字呢,哼。”

“哦。”白薇一邊給自己塞了一塊綠豆糕,一邊點了點頭算是答應。

“桃小小來了啊?”修煉完進屋的凰炎看了一眼桃九打招呼道。

“啊,是。”桃九聞言忙抿唇一笑,“那個打擾了。”

說這話時,桃九清秀的臉上還有一抹小紅暈。

“嗯。”凰炎點了點頭,便走到一邊去了,而桃九還一直目送著凰炎離開。

看的白薇連綠豆糕都噎住了,然後她下意識的開口喚道:“桃小小?”

“滾,都跟你說叫老娘桃九了。”桃九聞言立馬沉了麵色叉腰道,變臉之快讓白薇的下巴都差一點掉了下來。

“……”

與桃九閑聊了一會,白薇這才開口提出了自己心裏的疑問:“桃九,如果我有一件很想從顏華那裏知道的事情,但是顏華不打算隨便告訴我,我要怎麽辦才能知道呢?”

桃九聞言摸了摸下巴,做出一副深思狀,過了會兒才拍了拍手道:“按照戲本子裏來說,這個時候最好是使用美人計。”

“美人計?”

“是啊,最好是能勸大人喝點小酒什麽的最好了,不是說酒後吐真言嗎?”桃九點了點頭道。

桃九這麽一說,白薇這才憶起自己這裏還有佩扇以前給她了一味藥,好像可以讓人說出真話來的樣子。

見白薇一副沉思狀,桃九這才捂唇一笑道:“怎麽?想要和大人心意相通了,怕自己心上人被那狐媚子搶走?”

白薇隨便應了一聲,然後又開口道:“所謂的美人計要怎麽用?”

桃九聞言勾出一笑道:“這個嘛很簡單,夫人想要知道是不是先該意思意思呢?”白薇攤開手笑的極為燦爛。

看著桃九那燦爛的笑臉,白薇終於再次記起了自己眼前這個女子可是個不折不扣的財迷。

……

夜幕緩緩降臨,冬日的夜總是出奇的安靜。

顏華處理完政務回到院子的時候,出乎意料的是遠遠就看見了打著燈籠站在寒風中的白薇。依舊是一襲似火的紅裙,隻是與往日不同,今日的裙子似乎十分輕盈,站在風中仿佛即將乘風歸去一般。可是橘色的燈籠光灑在衣裙上又給白薇染上了一絲暖意和親近感。

看見顏華走了過來,白薇這才勾唇一笑道:“回來了?還沒用膳?”

“嗯。”顏華向著白薇走了一步,然後又隨手將自己的外衣脫了下來披在了白薇的肩上:“這麽冷站在外麵作甚?”

“等你。”

顏華聞言不由得一愣,隨即挑了挑眉開口道:“說吧,你又闖什麽禍了?還是說有什麽事相求?”

他並不覺得白薇會乖乖的做這些事。

白薇聞言低了低頭,許久才囁嚅的開口道:“昨晚一個不小心……將你的一個管事的耳朵……額,給削掉了。”

“一個不小心?”

“嗯,一個不小心。”

“哦。”顏華一副拿白薇沒辦法的模樣,伸手揉了揉白薇的頭發。

“而且……”

“而且?”顏華低下頭看著白薇,燈籠光下的白薇麵容被勾勒的十分精致。

“他們說你白日去尋了素問,你……我,我不開心,哼。”白薇做出一副吃醋的表情開口道,說完還偏了偏頭,明明是有點無理取鬧的模樣,可是白薇卻是拿捏的極為到位,看起來十分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