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華有事情瞞著她。雖然顏華近日來的表現並無不妥,但是白薇卻總是隱隱約約的感覺得到似乎有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也不知道顏華那日究竟和杜若說了些什麽,總之顏華從一個“采花賊”的身份變成了府上的貴賓就是,雖然蝶衣每次看到顏華還是會下意識的狠狠地瞪他。

對此顏華倒是不以為意,還特自豪的說了一句“我看這個蝶衣肯定是喜歡我才這個樣子的。”

這一日白薇正無聊的在院子裏澆花,卻不想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白薇微微眯著眼睛看了那人一眼後,不自覺地蹙了蹙眉頭道:“左護法不在妖界好好呆著,跑到這裏來作甚?”

安澤蘭不答話,隻是仔細的打量了白薇一番,許久才似笑非笑道:“這句話澤蘭原封不動的還給夫人。”

“我再原封不動的還給你。”

“不,還是讓我原封不動的還給夫人吧。”安澤蘭美豔的麵上依舊帶著一絲清淺的笑意,可是一雙眸子裏卻帶著諷意,似乎是擔心這樣說下去會沒完沒了,安澤蘭還特地加了一句:“這個時候夫人還呆在這裏隻怕極為不妥吧,妖界這些日子的動**可和夫人……”

“安澤蘭!”冷冽的聲音忽然打斷了安澤蘭接下來的話語,白薇一轉頭就看見了麵色極為難看的顏華。

“妖界動**?怎麽回事?”白薇直直的迎向顏華的目光,極為認真的開口問道。

“無事。”

“你騙人,剛才左護法明明就說了妖族動**什麽的,而且好像還和我有關係。”白薇咄咄逼人道,“你絕對有什麽事情瞞著我,說啊,我有權利知道不是麽?”

“都說了沒有事了。”顏華冷冷應道,然後狠狠的瞪了安澤蘭一眼,剛剛還一副見到顏華而欣喜若狂的安澤蘭,頓時表情一頓,美豔的麵上立馬染上了一絲幽怨。

見顏華不肯說,白薇心裏驀地一急,立刻耍起了性子,猛的就將水瓢扔到了地上,色厲荏苒道:“你以為剛才左護法說的那句話時放屁不成!”

“嗯,我就是這麽以為。”

此話一出,安澤蘭麵色便是一僵,想也沒有想的就要反擊,卻不想話還沒說出口,便被顏華一個狠戾的眼神嚇得立馬噤了聲,那樣的眼神……仿佛隻要她再說一個字,就會立馬殺了她的眼神,冷冽而危險。

他竟然對她做出這樣的神色,就算以前顏華對她再為不耐煩也斷不會如此不加掩飾的表現出來。都是因為她,都是因為白薇那個賤女人,是她搶走了大人,是她讓大人對她露出這樣的神色來的,該死的女人,真是礙眼。

被人這樣隱瞞著什麽事情,白薇心裏驀地就是一陣不舒服,再加上那件事情也許還和自己有關係,這樣的話心裏的不安和煩躁感不由得更加嚴重了,白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道:“大人,我隻想問一個問題,我希望大人可以認真的回答我。這件事情……大人自己可以好好地解決是麽?”

顏華沒有料到白薇會這麽問,沉吟了片刻後,才露出一個極為迷人的笑意道:“娘子,你好歹對你家夫君有點自信好不好。”

熟悉的語調,熟悉的笑容,帶著些微的調笑,卻帶著些微的霸氣,隻是這樣便讓人生出一種心安的感覺。

這樣就夠了,不用再詢問發生了什麽事情,不用再去想不告訴自己的理由。他這麽做一定是因為“這件事情她不知道才是最好的選擇”,她這樣相信著。

屋外春光明媚,一陣風起送來淡淡花香,白薇抬頭綻開一個清淺的笑容一字一頓道:“那麽,這件事情解決後,請大人將事情的始末全部告訴我。”

不是商量的語氣,隻是簡單的陳述。

“娘子都如此說了,為夫要是不答應豈不是太不識風趣了。”顏華伸手揉了揉白薇的頭發後這才轉過身去對著一旁不滿的安澤蘭道:“杵在這裏做什麽,走。”

看著顏華他們一前一後的離開後,白薇這才小聲的嘟囔了一句:“我就說怎麽不回妖界去,敢情出事了。”

……

“還請大人盡快返回妖界。”望江亭內,顏華才剛一落座,安澤蘭便馬上開口勸道。

“妖界現在形勢很不好?”顏華微微蹙眉,可是聲音裏卻是沒有絲毫的起伏。

“天君這次鐵了心的要與妖界作對,本想和平解決,可是天界之人卻是屢屢前來找茬,昨日,天界上神翎萱更是直接燒了王宮外的林子示威。因為大人說過不可輕舉妄動,所以我們並未反擊,可是在這樣下去,定是會讓整個天界嘲笑我妖界懦弱無能的。”安澤蘭越說越氣憤,手中的繡帕差一點叫她絞斷,但是這樣似乎還是不夠表達她現在的心情,美豔的麵上眉頭一直緊緊地皺著:“再者說了,天君憑什麽一口咬定司命星君的死與大人有關,太可笑了吧!”

顏華沒有回話,隻是伸手揉了揉自己發疼的眉心。

在自己見過司命星君以後,便發現了司命星君死在了自己的府上,他的嫌疑確實太大,隻是天君這次竟是連表麵上的和平都不顧了,這般的咄咄逼人究竟是為何?他還不至於蠢到以為天君會真的要與妖界開戰,在兩方的形勢都不明朗之前。

“天兵可有主動對妖族進行進攻?”顏華沉吟道。

安澤蘭仔細的想了想後搖了搖頭道:“這倒是未曾,他們隻是聚在王城外,如不是妖族將士主動進攻的話,他們便不會有所動作。昨日翎萱火燒樹林之事,也是因為西風前去挑釁,想要用陣法困住他們。”

顏華聞言點了點頭,隻見他手指微微蜷縮著敲了敲自己的身側,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安澤蘭見顏華不說話,而視線也從她的身上移開了,不知道為何心裏微微有些落寞感。自己還沒反應過來,心裏的話就先已經說出了口來:“大人是想庇護白薇嗎?”

顏華驀地抬起頭來,對上的便是安澤蘭有些不滿卻又滿含委屈的眸子:“我就是搞不懂了,大人為什麽要娶她,她是天界的女人,說不準還是天界的奸細,大人怎麽還可以這樣寵著她!這些事情……這次的事情若不是大人為了她,哪裏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高高在上的一界之主卻是要淪落到被人誣陷的地步,不值啊,我替大人不值啊!”

“安澤蘭。”顏華的聲音涼的有些嚇人。

安澤蘭下意識的頓了一下,卻終是咬牙繼續開口道:“如今別人都欺負到頭上來了,大人卻讓白薇在這裏躲著,這算什麽事情!本來就是她惹出來的事情,憑什麽她可以在那裏悠哉悠哉的澆花。再者說了,若是她願意回妖界,翎萱看在她的麵子上也不會對妖界如此。”

顏華慢慢抬起頭來看向安澤蘭,一雙幽黑的眸子泛著冷意:“這次本皇念在你衷心的份上便不與你計較了,下一次……別怪本皇掐斷你的脖子。”

安澤蘭不想顏華會這樣說,一時間不由得愣住了,半餉才淒淒的笑了一聲道:“大人,你還要被那個女人迷到什麽時候,她到底有什麽好的!我究竟是哪裏不如她了!我……我那麽喜歡大人,大人為什麽就是看不見呢?”

突如其來的告白讓顏華不自覺地怔了一下,可是也隻是瞬間的事情,很快顏華便恢複了常態,淡淡道:“你說夠了?”

見安澤蘭不回答,顏華掃了她一眼後,便站起身來離開了,獨留安澤蘭一個人站在亭中,身影顯得有些孤絕。

“白薇,白薇!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太過強烈的愛恨,使得安澤蘭美豔的容顏顯得極為怨毒而扭曲。

顏華在市集上閑逛了一圈,眼看著天色晚了,這才慢悠悠的回到府裏,卻不想自己剛剛踏進門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白薇麵前獻殷勤的杜若。

“燕國王上是不是太閑了?”顏華輕飄飄的說了一句話後,然後便自顧自的走到了白薇身邊坐了下來。

杜若這次卻是不理會他,仍是一副施恩的模樣的看著白薇道:“本王才不是特地過來的,隻是順路而已,這些綠豆糕帶來帶去礙事的很,算了,全部賞你了。”

杜若說完,便有兩個侍者捧上了滿滿兩大食盒的糕點。

白薇望了一眼那糕點,又看了一眼杜若:“非常感謝大王如此費心,所以請容許我鄭重的拒絕。”

“……”

這句子怎麽聽起來那麽奇怪呢。

顏華指了指那盒子裏的糕點,輕聲問道:“娘子喜歡這種東西?”

白薇眨了眨眼睛,“哦”了一聲道:“糕點啊,算是喜歡吧。”

白薇話音剛落,顏華卻是忽然站起了身來,走出了屋子,動作之快甚至讓人來不及詢問他究竟要去做什麽。

因為不想再給杜若任何無法實現的期待,白薇始終不肯接受這些,最後杜若一怒之下也不管白薇的拒絕,放下食盒後便帶著侍者離開了。白薇看著那食盒裏堆著的滿滿的綠豆糕有些無語的歎了一口氣,這個分量的話,夠她吃上四五天了吧。

就在這時,白薇忽然聽到屋外響起了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