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徐時澤上完競賽班已經晚上九點過了,晚自習早就下課了。
他收拾了下東西,準備回寢室去給嗷嗷待哺……待抄作業的陸一淮看自己的數學本子。
“徐時澤。”
徐時澤轉過頭去,發現孟竟然居然還在教室裏邊,看樣子是在等著他。
他問,“在等我嗎?”
孟竟然笑著點了點頭,“走吧,我們正好一起回寢室。”
徐時澤把自己書包背上,拉上教室的門,快步和他一起走了出去。
孟竟然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他們從高一開始就一直在一個考場上,隻是孟竟然在前十徘徊,而他一直是第一。
大概是對手的惺惺相惜,他們兩個後來慢慢從相互解決問題,到了談論私事的朋友。
徐時澤記得上個星期孟竟然說他身體不舒服,好像還曠了幾節課,連忙關心了一下他。
孟竟然沉默了一下,借著樓道裏明亮的燈光看著他,眼睛裏忽明忽暗的,低聲說道,“我分化了。”
徐時澤怔了怔,連聲道,“恭喜啊!”
孟竟然笑了笑,“沒什麽好喜的。”
徐時澤心裏麵“咯噔”一下,心想難不成孟竟然不是很喜歡自己的第二性別?
孟竟然也看見了他慌亂的樣子,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我分化成Alpha了,之前我爸媽就說我一定是一個Alpha,所以最後真的分化成的時候就是一副‘原來真的是這樣’的感覺。”
徐時澤心裏麵鬆了一口氣,想到了什麽,又問道,“那你現在豈不是有信息素了?”
孟竟然笑了笑,“是啊,隻是現在還不是很穩定。”
徐時澤好奇,“是什麽味道啊?”
孟竟然揉了揉他的頭發,開著玩笑,“你知道問一個Alpha信息素的味道意味著什麽嗎?”
徐時澤抬起腦袋看著他,“什麽啊?”
競賽班的教學樓離寢室不是很遠,這會兒他們已經到了寢室樓下。
寢室樓的燈光很昏暗,這會兒外麵也沒幾個人了,隻有守門的大爺看著的電視機傳出來點嘈雜的聲音。
孟竟然摟著他的肩,看著他略帶茫然的眼睛,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感歎道,“你快一點分化吧。”
“什麽啊,”徐時澤哭笑不得,用手肘碰了碰他的胸膛,“你分化了難不成就看不上我們這些同學了?”
孟竟然還想再說些什麽,但是Alpha敏銳的感官讓他察覺到有人一直在看著他們。
他朝著那目光看了過去,發現是今天白天看見的那個和徐時澤在一起的男生正盯著他們倆。
他不動聲色地收回了目光,“怎麽可能,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上課呢。”
徐時澤和他道了別,回到寢室剛想把作業拿給陸一淮,就發現這人已經躺在**了。
他以為陸一淮睡了,輕手輕腳地把書包放好,然後再去洗漱。
等他忙完剛想把燈給關了,原本躺在**的陸一淮“蹭”地一下坐了起來,沒把他嚇個半死。
他怒道,“你幹什麽呢?”
陸一淮冷冷地看著他,反問他,“你之前去哪了?”
“競賽班啊。”徐時澤看著他問道,“你這是什麽表情啊,怎麽一副別人欠了你錢的樣子。”
陸一淮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道,“你們競賽班九點半就下課了,我還不知道從教室走到寢室要用半個小時。”
徐時澤以為他是等著抄作業等不耐煩了,於是把自己先前寫好的東西提給他,“給你。”
陸一淮簡直要跳起來了,“不是這個意思!”
徐時澤好奇,“那是什麽?”
陸一淮指控他,“你晚回來了,見著我在這裏躺著一句話也不給我說。”
他頓了頓,酸唧唧地計較著,“之前見你和那個誰不是說的挺開心的嘛,他還對你動手動腳的。”
徐時澤樂了,“我以為你在睡覺才沒有和你說話啊,你看現在我們不是在好好聊天嗎,還有你怎麽知道我和‘那個誰’聊得挺開心的,你不是一直躺在**的嗎?”
陸一淮,“……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和那個誰一直聊天然後晚回來了!”
“哦,”徐時澤看著他,“你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像什麽嗎?”
陸一淮問,“什麽?”
徐時澤看著他好笑地說著,“你像是看見了自己Omega和別的人話說後的Alpha,自己憋著一肚子氣,就想用幼稚的手段來吸引Omega的注意力。”
“你這是什麽鬼比喻!”
陸一淮話音剛落,寢室裏的燈“啪”地一下就熄了,整個房間昏暗暗的,什麽都隻看得見一個輪廓。
黑暗掩蓋了所有物品和情緒,還有陸一淮發紅的耳尖。
徐時澤沒來得及欣賞他跳腳的表情,隻好幸災樂禍地說著,“你又隻有明天早上起來補作業了。”
陸一淮悶聲應了一聲,“睡覺吧。”
說完他就躺在**,雖然是閉著眼睛,但是他的耳朵卻清晰地捕捉到對方發出的最細微的動靜,然後依舊活躍著的大腦在他腦海中勾勒出每一分每一毫。
他不由得放輕了自己的呼吸聲,想多聽著一點對麵的動靜,但是遺憾的是,對方也躺了下來,他隻能聽見對麵清淺的呼吸聲。
他睜開眼睛看了過去,卻什麽也看不清楚。
這天晚上陸一淮做了一個夢。
在夢裏,他正壓在一個修長身形的人上麵,對方趴在**微微低著頭,露出一截潔白的脖頸,無聲地**著他。
陸一淮知道脖頸處有著什麽,他俯下身,張開嘴,一口咬住那截潔白,像是叼住獵物一樣,狠狠地注入了自己的味道,然後看著那人不停地顫抖著,頃刻間就和自己的味道交融在一起。
他內心生出無限的滿足感,沉甸甸地壓著他,他急需要找一個出口宣泄出來。
他輕輕捏著對方的下巴,想把他的頭轉過來,因為他知道,對方的嘴唇一定比他想象的還要柔軟清甜。
然而在觸及到那張臉的時候,他的血液都凝固了,整個人陡然驚醒過來。
“幹什麽呢?快點起來了,你不寫作業的話我就把本子帶走了。”
徐時澤站在他身邊穿著白色的長袖T恤,正擰著眉頭看著他,好像不是很滿意他的賴床行為。
陸一淮還有點恍惚,夢裏的臉和眼前人的臉完美的重合上了,他一時不知道那究竟是夢還是真的發生過。
“快點!”
陸一淮回過神來,剛想掀開被子,卻發現了更尷尬的事情。
他愣在**,“你先走吧,我等一下就來。”
徐時澤也沒有和他多說,穿上校服外套就走了。
陸一淮見著他出了門,梗在喉間的氣息終於可以吐了出來了。
他下了床,換上一條幹淨的**,站在洗手台旁把自己抓成了一個雞窩頭。
他怎麽能把他的“作業本兒”當成是幻想對象?
而且還是像標記Omega一樣想象著標記他?
陸一淮一陣懊惱卻又忍不住去回想夢裏麵發生的一切。
一定都是睡覺之前徐時澤說的那些話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