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的時候,陸一淮非要帶著他去吃什麽聖誕套餐,說是第二份半價。
徐時澤一邊穿著衣服一邊看著他覺得好笑,“你都自己當老板了還差這點錢啊。”
陸一淮把圍巾給他係上,“我也是在給我爸爸打工的,哪是什麽老板了。”
他伸手拉起徐時澤往外麵走,隨口說道,“對了,你什麽時候和我回家一次,我爸媽挺想見你的。”
徐時澤愣了愣,半晌才含含糊糊地回答著,“嗯。”
陸一淮也沒看出他的異樣,上了車子伸手幫他把安全帶係好之後,絮絮叨叨地說開了。
“之前來懷城的時候我就挺想吃他們家的雙人套餐的,但是一來我一個人,而來我點了雙人套餐又吃不完,所以才一直拖到現在。不過我第一次見著你就想帶你來吃了,但是你那時候隻把我當網友......”
徐時澤斜睨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著,“我可沒有偷偷摸摸打聽我消息,費盡心機搬到我隔壁住的網友。”
他算是明白了,從他和陸一淮相遇之後,他幾乎是踩著陸一淮給他的套一步一步地走的,當然除了這個狗血一般的網友之外。
陸一淮笑道,“因為我是你男朋友,你本來就沒有什麽網友。”
徐時澤氣笑了,靠在椅背上不理他。
前麵要等紅燈了,陸一淮把車停好,伸手去牽徐時澤微涼的手。
他問,“生氣了?”
徐時澤輕輕哼了聲。
陸一淮嘚瑟道,“生氣也沒用,反正你已經是我的了。”
過了紅綠燈再走個幾分鍾就到了預定好的店。
徐時澤先下了車,站在門口等著陸一淮把車停好了進來。
他們定的是一個包廂,徐時澤進門的時候忽然感覺到有一道投擲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他側頭看過去,隻看見一道身影消失在他們隔壁包廂。
“怎麽了?”
陸一淮見他一直沒有動,伸手來拉他。
徐時澤覺得剛才那身影有點眼熟,但是一時又想不起來是誰。
他收回自己的思緒,搖了搖頭,“沒什麽,我們進去吧。”
這是一家挺有名的日料店,隻是徐時澤很少來這裏吃飯,因為他不喜歡把腿盤起來,這樣壓著坐難受。
不過他想,看著陸一淮低頭吃著東西,一臉高興地和他分享食物的樣子,壓著腿其實也並沒有那麽難受了。
他笑了笑,忽然揣在兜裏的手機振了振。
徐時澤拿出來一看,是一條匿名的短信,上麵寫著——“Alpha和Beta之間的關係是最不牢固的,你以為你們之間堅不可摧,但是Alpha都抵不住Omega的信息素的。”
徐時澤不能喝酒,他喝了兩杯橙汁下去,歪了歪腦袋,看了兩遍才搞懂對方想要說的意思。
他小聲嘀咕著,“這有什麽的,我本來也不是Beta啊。”
陸一淮給他夾了個塊壽司小卷,問他,“你在說什麽呢?”
徐時澤搖了搖頭,把手機收起來。
兩人又閑談了一會兒,忽然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飄來的一股濃鬱到甜膩的玫瑰香味兒。
陸一淮手上捏著的筷子掉在了地上,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外麵是人來人往走動的嘈雜聲,驚呼和尖叫隔著一道房門都聽得清清楚楚。
徐時澤瞬間明白過來了,原來之前的短信不是什麽發錯了的垃圾消息,而是來自對方的挑釁。
他慌亂間抬起來,想去看陸一淮到底是什麽反應。
猛然他的捏著杯子的手被對方用力的握住了,整個人被對方拉著帶了起來。
陸一淮雙眼被刺激的通紅,臉上是難得的嚴肅。
他把人拉進自己懷裏,用一種全然保護者的姿態護著他,低聲說道,“有Omega**了,我們快點出去離開這裏!”
徐時澤當然知道有Omega**了,他聞得見那股味道,所以才緊張陸一淮這個Alpha會被信息素影響失去理智。
但是陸一淮這種時候都不忘保護自己,這讓徐時澤焦急之餘生出點感動來。
那股味兒越來越濃鬱,徐時澤被它刺激得腦袋有點發暈,但是他還是難得頑固地從陸一淮懷裏掙紮出來。
他死死地扣住陸一淮的手腕,盯著他說道,“你必須跟我走。”
別聞那個味道了。
Omega的信息素對Alpha有著天然的吸引力,縱然他已經用全身去控製自己的感官了,但是還是抵擋不住那鋪天蓋地般的信息素。
陸一淮把自己埋在徐時澤脖子裏,嗅著那幾不可聞的橙子味兒,悶聲應了聲。
外麵還有來來回回走動的聲音,似乎是有Alpha失控了,隔壁房間的門被拍的“哐哐”作響,外麵亂成了一鍋粥。
徐時澤快速地拉開門,隔開人群帶著陸一淮就往前麵走。
外麵已經來了救護車了,幾乎所有的人都朝著他們隔壁那個包廂而去,隻有他們兩個人逆著人流而走。
徐時澤能感受到陸一淮身上的難受。陸一淮手心的汗已經沁濕了他們交握的手,他幾乎是在用全身的力氣來抵抗玫瑰味兒的入侵,以至於隻能靠著徐時澤的牽引來辨別方向。
似乎是察覺到他們要離開了,玫瑰勾勾纏纏圍在他們身邊,幾乎是**裸地在**。
徐時澤擋在陸一淮身前,看了眼難受的Alpha,小心地釋放出一點自己的信息素,把他層層包裹起來,隔絕了外麵的騷擾。
誰知道陸一淮在問到這個味道之後幾乎是快要黏在他身上了,手上的力氣大的幾乎能把他的骨骼擰碎。
出了日料店封閉的空間,氣味要消散一點了,安全區域裏的醫護人員很快就圍了上來,要給陸一淮做檢查,但是陸一淮鬆也不鬆開徐時澤的手,嘴裏嘟嘟囔囔的,幾乎像個巨型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
徐時澤尷尬地衝醫生笑了笑,問道,“怎麽回事,怎麽會有Omega忽然**了?”
醫生也是無奈地說著,“不知道哪家的Omega,臨到**期了沒帶抑製劑就出門了,這不是給我們找罪受嗎?”
徐時澤還想再問點什麽,但是身上的大型掛件不高興了,埋在他身上不停地動,徐時澤隻好先帶著他走了。
醫生可能是看出來他是Omega,瞧了黏糊著的兩人一眼,提醒道,“你回去記得觀察一下自己,別被信息素引得進了**期。還有,你伴侶看樣子有點易感期的症狀,回去之後記得好好安撫他。”
徐時澤應了一聲,但是馬上就被陸一淮拉走了。
隻是好不容易回了家裏,陸一淮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裏,怎麽敲門也敲不開。
徐時澤在外麵拍了拍門,裏麵的人悶聲了句,然後就不再說話了。
徐時澤自己也挺難受的,Omega**不僅對Alpha有影響,其實對同類來說也有影響,不少Omega會因為其高濃度的信息素而被迫提前進入**期。
雖說先前陸一淮也極力在保護他,但是他他難免還是有了點影響。
之前神經一直緊繃著沒察覺出來,這會兒回了家,神經稍稍一放鬆,渾身就難受的很,一陣一陣熱浪翻湧上來,幾乎要把他撲倒。
他回了自己屋,拿出兩支抑製劑,咬咬牙,給自己注射下去,然後摸了摸躲在門口麵的大寶,轉身去了隔壁。
易感期的Alpha脾氣很暴躁,平常細微的感覺這個時候會被無限的放大,最小的一點愛慕也會變成強大的占有欲。這也是為什麽Alpha易感期的時候,最好有伴侶在旁邊安撫的原因。
徐時澤又敲了敲陸一淮的房門,裏麵依舊沒有人答應。
他抿了抿唇,下了決心。
“你的藥在什麽地方,我去幫你拿。”
裏麵的Alpha啞聲說道,“在書房的抽屜裏。”
徐時澤走到書房,把裏麵的藥劑拿了出來,沒有半點猶豫地給他丟進了垃圾桶裏,然後又去敲他的門。
“你開開門,我給你送藥來了。”
他話音一落,麵前的門“哢嚓”一聲就被打開了,陸一淮赤紅著雙眼站在昏暗的室內,原本黯淡的神色在見到他的時候驟然發亮,但是卻又在下一秒移開了視線。
“藥呢?”
徐時澤抿了抿唇,擠進了門縫,反手把門關上。
他盯著陸一淮逃避的雙眼,說道,“我就是你的藥。我在這裏,你還用藥劑幹什麽?”
陸一淮移開眼不敢看他,在他的步步逼近下一步步往後退。
“你別這樣......你先出去...我怕我控製——”
徐時澤不管他怎麽掙紮,上前一把抱住他。
陸一淮垂在身側的手顫了顫,然後抬起來,小心翼翼地環住他的腰,若有若無的清橙味兒在空間中散開,包裹住了不安顫抖的人。
徐時澤問,“你看你會傷害我嗎?”
陸一淮把臉埋在他脖頸見,上癮般地吸了一口氣。
“不會。”
身體的本能在看見他的那一瞬間就全力控製著自己,不允許自己做出任何傷害他的事情。
甜橙味兒纏住空氣中的白葡萄酒兒的分子,在空氣中醞釀出一種更醇厚更醉人的味道。
徐時澤知道這不是一個好的時間來說這樣嚴肅的事情,但是他確實是沒有時間了。
Alpha的易感期不像是Omega的**期一樣,每個月都有。易感期是幾年一次,沒有伴侶的Alpha隻能靠藥劑來緩解精神上的折磨。
但是這樣的藥劑用久了也有壞處,它會在一定程度上損耗Alpha的身體機能,甚至於是造成Alpha英年早逝。
徐時澤說,“我是Omega,你知道的。”
陸一淮依舊是抱著他沒說話。
室內的溫度有點高,徐時澤臉漲的通紅,把臉埋在陸一淮肩上,隻露出一雙眼睛來。
他拍了拍陸一淮的肩,也不知道是在安慰他還是自己。
他好像有點緊張,磕磕絆絆地說著,“之前他們在我還沒有分化的時候就給我上的戶口......這麽多年了一直也沒有改過來。”
陸一淮埋在他肩上悶聲應道。
“我以為你不願意告訴我。”
徐時澤抿了抿唇,信息素盡最大力安撫著不安的Alpha。
“怎麽會。我隻是......隻是、不知道怎麽說。”
陸一淮抱著他撒嬌,“以後慢慢告訴我。好不好?”
徐時澤應了一聲,岔開了話題,“你的藥劑我給你扔掉了,你以後生病了也不要再注射藥劑了,我以後就是你的藥劑。”
徐時澤敏銳地注意到陸一淮露在外麵的耳朵尖紅了。
他有點稀奇,他還以為害羞隻是少年時期的陸一淮才有的表情,畢竟這人現在大部分時候都是一副沒臉沒皮的樣子。
他有點想看他臉上是什麽表情,輕聲哄著他,“讓我看看你好不好。”
抱著他的手又用力攬了攬他的肩,徐時澤沒等到他的回應,但是下一秒,他的下巴就被撩了起來,接著是滾燙的可以灼燒一切的唇壓在他唇上。
陸一淮含吻著他,含糊著,“給你看一輩子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