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村民反應的,說那邊來了個黑色的小轎車,停在一個廢棄工廠的旁邊。因為那裏很少有外地人來,所以就注意到了!”

幾人上了車,警察擰不過他們幾個人,又擔心家屬待不住自己跑去現場,隻好把他們一行三個人給帶上了,坐在車子裏,給他們講著自己發現的線索。

“我們調查王自韋最近的經曆的時候,發現他有和好幾家出租車行聯係,走訪之後鎖定了他租走了一輛黑色的車!”

“在路上的監控裏我們發現了這輛車的線索,但是他最後還是消失在了城郊。不過根據走訪村民提供的線索,我們最終鎖定了他們的所在地!”

工廠旁邊有幾個喬裝過的警察在留意著情況,他們把車開到一家村民的院子前,偽裝成拜訪親戚的樣子,小心地透過窗戶觀察著外麵的景象。

“據說這家工廠以前是加工食材的,隻是後麵閑置了下來。我們已經查過這家工廠的所有人,隻是他也不知道王自韋綁架的事情,還請我們快一點捉拿他歸案,免得在那裏出了人命,他不好轉賣工廠。”

陸一淮忍了忍,才忍住沒想去揍那個老板一頓。

於雲樂身體向前傾了傾,隔開陸一淮和這個沒有眼力見的小警察。

他看了幾眼車外,接近下午六點,天邊已經黑的差不多了,幾家農戶已經開始做著飯了,工廠黑漆漆的,和周圍的人煙氣格格不入,倒像是張大嘴的怪獸,吞噬著周圍的亮光。

卓承在另外一輛車上,大概也是等的有點不耐煩了,輕輕地“嘖”了一聲,透過對講問道,“我們總不能一直呆在車上吧,什麽時候才下去?”

警察看了外麵一眼,鄉間的小路上,有一個黑色的人影正朝著工廠的方向走著,隔得遠遠的甚至還聽得見他哼著的愉悅的歌聲。

陸一淮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來這個人是誰了。

“那就是王自韋,你們為什麽不去抓他?!”

警察解釋道,“根據我們分析,這件事情應該不是王自韋一個人能夠做出來的,他必定還有同夥,所以我們準備把他們一網打盡。”

陸一淮幾乎要暴跳起來,怒不可遏道,“現在人質在裏麵是什麽情況你們還不知道,萬一他出了一點岔子怎麽辦?誰來負責?!”

“你放心,我們同事已經在附近埋伏著了,一旦有不對勁,我們立馬就會營救人質。”

陸一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把掀開攔在他和警察麵前的於雲樂,拉開車門就要往下走。

警察連忙攔住他,“你要去哪?”

陸一淮回過頭冷冷地看著他,“我不信你們,我要自己保護我的Omega。”

他在工廠前停下腳步,朝旁邊的草叢裏一躲,望著麵前的建築。

周圍寂靜的很,漆黑的夜空暗淡無星,隻有一陣陣的冷風朝他吹來。陸一淮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朝旁邊的警察點了點頭。

他很是焦灼,他不想再等著這些人去抓那個還不知道再哪裏的另外一個人,他現在就想把他的Omega救出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靜靜地感受著空氣流動帶來的淡淡的清橙的味道。

但是他也知道,綁架有第一次就難免有第二次。而且他的理智告訴他,王自韋背後確實還有另外一個人。

那個人應該很熟悉他的生活工作,而且和他家裏或許也有著不可分的關係。

這是一個埋伏在他身邊的敵人,如果不能夠一次性地把人找出來,或許某一天就又會要了他們的命。

就在他腦子裏想著事情的時候,忽然空氣中彌漫氣一大股煙草味兒,嗆鼻又難聞,像是有誰在他們身邊點了一包煙一樣,味道濃鬱的很。

陸一淮頓時一驚,他知道這是Alpha在釋放壓製性的信息素。王自韋想要用信息素來壓製一個Omega!

而徐時澤現在也不是很好。

他是沒有想到幕後之人居然會是王自韋的,上次他們見麵之後就再也沒有聯係了,他也不知道王自韋到底是哪裏對他來的這麽大的怨恨。

他往後退了一步,手緊緊捏著鐵棍,冷聲質問他,“我自認為沒有得罪過你,你這樣做能得到什麽好處?!”

王自韋輕輕笑了笑,露出點癲狂的神色來,空氣中騰起他煙草味兒的信息素。

他說,“沒什麽好處,就是為了高興。人活一生嘛,就是為了開心不是嗎?”

他笑了兩聲,而後狠聲對著徐時澤說道,“你這個婊。子,先是對我欲拒還迎,而後又巴結上了瑞鼎的太子爺。徐時澤,你很有本事啊!”

徐時澤驚訝地看著他,他能夠感受到王自韋精神狀態不是很正常,也不欲與他多爭辯,隻是冷靜地和他說著。

“你綁了我根本沒有任何意義,陸一淮不會為了我給你錢,如果你現在把我放了的話,我可以不報警,我出去之後我們之間的一切就一筆勾銷怎麽樣?”

回應他的是更加濃鬱的信息素,徐時澤腿一軟,差點直接栽倒在地上。他扶住旁邊的牆穩住身子,“你也知道我是Omega,要是讓Omega保護中心的人知道你今天對我做的事,那你就等著被起訴吧!”

王自韋一步步朝他走來,猙獰地笑了聲,“那就讓人不知道不就行了。”

徐時澤舉起手裏的鐵棍指在他胸口,但是王自韋輕輕一握就把鐵棍從他手裏奪了過去。

他說,“你給陸一淮吹耳旁風,讓他把我工作給弄丟的時候怎麽沒想過還有今天?”

“什麽?!”

徐時澤大驚,一個沒注意被王自韋摁在了牆上。

他掙紮著大聲說著,“你在說什麽,我什麽時候讓你丟了工作!”

王自韋咬著牙在他耳邊恨聲說著,“還裝!你當真以為我是傻子啊?”

說著他把臉埋在徐時澤的脖頸處深深吸了一口氣,嗅著那在空氣中若有若無的清橙味兒,語帶癡迷地說著,“早知道當初第一次在宴會上看見你的時候就該把你帶走標記了,省的之後給我惹出這麽多事情來。”

徐時澤手動了動,掏出之前藏在懷裏的匕首,朝著王自韋的手上就劃了一條口子。

“他媽的!”

王自韋一痛,下意識就鬆開了他,徐時澤乘機往旁邊跑了一大步,和他成直線距離對視著。

下一秒煙草味兒鋪天蓋地而來,徐時澤一個踉蹌,直接跌坐在地上,張大著嘴呼吸著。

王自韋捂著自己手上的手臂,一步一步朝著徐時澤走過來,“本來不想這樣對你的,但是你實在是不聽話。”

徐時澤想張嘴說什麽,但是在高濃度的Alpha信息素下,他腦子懵懵地發暈,嘴巴裏麵發不出一點的聲音來,他背上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後頸處的腺體開始隱隱作痛了起來。

他聽不見王自韋咒罵他的聲音了,但是那一聲聲的腳步聲卻清晰於耳,有節奏的踩地聲,和多年前的亂糟糟的腳步聲重合了起來,他眼前似乎又出現了一雙雙朝著他走過來的雙腳。

徐時澤費力地眨了眨雙眼,王自韋的麵容和七年前大巴車上那些欲圖不軌的人的樣子重疊了起來,讓他一時有點分不清今夕何夕,好像他還一直困在那一輛大巴車上,從來都沒有逃離開過。

奇怪得很,他之前怎麽想也回想不起來的事情居然在這樣一刻想了起來。

他低頭看了一眼沾著血的匕首,依舊選擇了和當初同樣的一條路。

他把匕首橫在自己頸後的腺體上,鋒利的刀尖劃破了他的皮膚,一滴鮮血沿著反光的刀麵流了下來。

他雙眼朦朧,抬眼看了王自韋一眼,輕聲說道,“我還要去見陸一淮呢,我不能就這麽死了......反正這本來就是多餘的東西,不要了也無所謂......”

王自韋大概也是沒見過狠到能自己摘除腺體的Omega。他被震懾了一下,往後退了一步。

還沒等他說點什麽,忽然他身後的工廠的門忽然就被打開了,一股比他更霸道的Alpha信息素湧了進來,幾乎是瞬間就把他給壓得喘不過氣來。

“快點!把人扣起來!”

王自韋感受到身上的信息素壓製稍稍減輕一點,猛然直起身,卻被圍上來的警察壓在了地上,用手銬扣了起來。

他看著那個熟悉的背影,咬牙切齒地吼著,“陸一淮!”

“別亂動!”

“老實點!別動!”

他動彈不得,眼睜睜地看著陸一淮跑向牆邊的那個Omega。

陸一淮雙手顫抖著去抱在牆邊蜷縮成一團的徐時澤,他輕手輕腳地把他手上的匕首拿了下來,周身的信息素溫和地包裹住他,安撫著驚嚇過度的Omega。

“寶貝兒,別怕了,我來了。”

徐時澤感受到熟悉的氣息,終於從混混沌沌總清醒過來,他抬頭看了一眼陸一淮,看見他風塵仆仆,滿臉塵霜,眼睛一閉往前一栽,倒在了他的懷裏。

隻是他好像還是沒有分清楚現在是什麽時候,嘴裏喃喃地,好像在和七年前的人說話,“你接到我的電話回來救我了嗎......我好想你啊。”

陸一淮雙手環住他,一低頭就能看見他後頸出被劃拉了一條長口子的,他抬手輕輕捂住那到傷口,緊緊把他抱進懷裏,眼睛一眨,滾滾熱淚順著他的眼淚流了下來,又流進徐時澤的衣領裏。

他啞聲說道,“我來了,再也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