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他還要休息,情緒別太激動了。”於雲樂站在外麵敲了敲門,示意陸一淮收斂著點。
陸一淮轉過頭紅著眼睛瞪了他一眼,有點埋怨這人出現的不合時宜,不過還是以言鬆開了徐時澤,給他把枕頭墊高,讓他靠在**。
徐時澤看了一眼陸一淮紅著的眼眶,伸手從被子裏牽住他的手,輕輕捏捏,對著於雲樂說,“我沒事。”
但是於雲樂極其沒有眼力見,他走病房來,一屁股坐在對麵的沙發上,直直地盯著他們看,一點也沒有自己是電燈泡的自覺。
“這就開始護上了啊,我這個大夫都沒說什麽,你就知道你沒事了。”
徐時澤閉上了嘴,不想和他說話。
倒是陸一淮樂得美滋滋,在旁邊殷切地問他要不要吃點東西。
“他現在吃不了什麽東西,這麽幾天還是先打營養液吧。”於雲樂煞風景地開口。
徐時澤瞪了他一眼,岔過開了話題。
“王自韋抓住了嗎?”
“當然抓住了,”陸一淮冷笑了兩聲,“現在估計還是Omega保護中心裏,之後還要接受警察的調查。他綁架Omega這一點,就夠他下半輩子在監獄裏麵度過了。”
“Omega保護中心的人來了?”徐時澤驚訝地問道,那他的身份豈不是瞞不住了。
於雲樂在沙發上說,“當時在場的Alpha都聞見了你的信息素,就算你再想抵賴也沒辦法。再說了,反正這也不是什麽壞事,之前就讓把性別給改過來,當時你擔心Omega保護中心強製給你分配對象,這不才沒答應的。”
說著他衝坐在床邊一臉忠犬樣的Alpha揚了揚下巴,“現在你還擔心什麽,你家Alpha這幾天差點沒急死,還和卓承打了一架。”
徐時澤愕然地看向旁邊的人,他之前看見陸一淮嘴角破了個口子,還以為是磕到什麽地方了,沒想到是和卓承打架打來的。
他好笑又好氣,“你幹嘛和他打架啊,又討不到好處。”
他碰了碰陸一淮嘴角的口子,“痛不痛?”
陸一淮在他手上蹭了蹭,“不痛,”然後逮著機會黑了卓承一波,“是他先動手的,我覺得他看不慣我。”
“不是吧,”徐時澤還挺理智,“卓承不是這樣的人,你是不是做了什麽事情惹他生氣了?”
陸一淮一噎,那邊的於雲樂終於是毫不留情地笑了出來。
“卓承知道他是你前男友,然後對於自己把你又推進火坑裏麵有點耿耿於懷。”於雲樂和他解釋道,然後頗有點感慨,“我表弟可真是慘。”
徐時澤笑了起來,他先前情緒大起大落,這麽會兒又說了這麽久的話,精神難免有點受不住了。
陸一淮見他眉宇間露出點疲憊的神色,身上幫他掖了掖被子,想讓他躺下休息會兒。
但是徐時澤惦記著事情,掙了掙,衝陸一淮說道,“之前王自韋說他丟了工作,是真的嗎?”
陸一淮點了點頭,“他之前企圖用信息素誘導你,我很生氣,但是那個時候我還隻是L嘛,所以就找了些他貪汙的證據給他們老總郵了過去。”
徐時澤倒沒想到這裏麵還有這一環,他還以為王自韋是氣不過隨口說的。
他皺了皺眉,“這件事情我不知道,但是他似乎認定了是我在你耳邊吹耳旁風才導致你報複他的。”
“他怎麽會這樣想?”於雲樂直起背看著他問道。
“不清楚。”徐時澤道,他看著陸一淮問,“而且你做事,我相信你應該不會留下痕跡的,那麽王自韋應該是不知道到底是誰舉報了自己才對。一般人懷疑的話應該也是懷疑同一公司裏麵和自己有競爭關係的人。”
陸一淮點了點頭,“應該是有人泄露了。”他頓了頓,接著道,“而且那人對你惡意似乎很大,有故意抹黑的嫌疑。”
徐時澤歎了口氣,“我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誰。”
說著他碰了碰陸一淮的手臂,問他,“沒耽誤你工作吧?”
陸一淮和於雲樂對視了一眼, 沒有打算把他去寧城真正的目的告訴他。
他拍了拍徐時澤的肩,“工作也比不上你重要。好了,說了這麽久的話了,快點休息一會兒吧。”
於雲樂查房去了,陸一淮小聲問他,“等一下想吃什麽?我去給你買。”
徐時澤猶豫地看了一眼門的方向,“但是於雲樂說的不能......”
“我們悄悄的,”陸一淮笑了笑,幫他把床搖了下去,在他腦袋上親了親,“快睡吧,醒來就能吃了。”
陸一淮把人哄睡著了,輕手輕腳出門去給他買吃的。
他剛把病房的門給關上,忽然兜裏揣著的手機就響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病房裏,發現人沒醒,這才走到一邊接起了電話。
對麵的女聲輕柔地問著他,“一淮啊,你什麽回家啊?你陳姨已經買好菜了。”
陳姨......陳淑。
銀行卡的主人,現在最大的懷疑對象。
陸一淮聽見她的名字,心情複雜,捏著手機的手緊了緊,含糊地應道,“我已經回懷城了媽,下次再回來看你們。”
女人有點驚訝,忙問道,“怎麽了?有什麽事情嗎?”
陸一淮沒說全,“一點私事事情,回來處理一下。”
“是不是你那個男朋友纏著你啊,”女人語氣裏有點不高興,一口咬定是徐時澤的原因,“之前給你介紹的那個李家千金多好啊,你又......”
“媽!”陸一淮不耐煩地叫了他一聲,“不說了,我這邊還有事情。”
他抓了抓頭發,有點煩躁地往電梯的方向走。
忽然他頓住,剛才那一通電話裏他根本沒有提起徐時澤,那麽他媽媽為什麽就認定了是徐時澤的原因?是因為本來就對徐時澤抱有偏見,還是......
他又想起了之前卓承提到的“一個保姆哪來那麽錢”。
還是來試探他的?
徐時澤身上沒受什麽傷,除了脖頸有一道淺淺的傷口之外,更多的是遭受到了驚嚇。
大概是之前在醫院住了一年的時間,徐時澤有點討厭白晃晃的牆壁和消毒水的味道,住了幾天就想搬出去,但是遭到了陸一淮和於雲樂的一致反對,要求他傷口好了之後,要在醫院至少觀察半個月。
所以半個月期限一到,他就迫不及待地央求著陸一淮帶他回家。
陸一淮向來拿他沒法,和於雲樂報備了一聲,收拾收拾東西,便給他辦理了出院手續。
他們抽空去了一次Omega保護中心給徐時澤改性別,工作人員有問他為什麽一開始上的是Beta。
徐時澤也沒隱瞞,略去了他家裏麵那些糟心事兒,說是他還沒有分化的時候,他父母帶著他去上的戶口。
工作人員感慨了一聲他父母的不盡心,幫他把性別改了,並且叮囑他們抽空完成標記,並且來Omega保護中心登記一下。
陸一淮第二次聽見這些工作人員用這麽正經的語氣說,倒也還能保持平常心。倒是徐時澤第一次聽見這麽催他們的,臉一下就紅了。
陸一淮瞅了瞅他紅透的耳朵,摸著下巴在心裏麵盤算了一下徐時澤一下次的**期,隱隱生出點期待來。
倒也沒讓他多等。
卓承給徐時澤批了長假,讓他在家裏麵好好休養。陸一淮則直接把工作搬到了家裏來,天天和徐時澤膩歪在一起,搞得他爸還打了電話來關心他是不是生病了。
經過了綁架的事情,陸一淮可能有點應激障礙,隻要徐時澤不在他的視線裏,他整個人就開始手腳冰涼,心跳加速,腦子裏開始回放著他拿著匕首滿脖子鮮血的樣子。
這天他剛工作完,習慣性地透過敞開的書房門去看外麵沙發上坐著的人,但是他沒看見。
他心裏一慌,急忙站起身去外麵找人。找了一圈,最後在臥室裏麵找到了靠在床頭迷迷糊糊的人。
他鬆了一口氣,把壓在徐時澤身上的大寶提起來丟在地上,再把人卷巴卷巴塞進被子裏。
徐時澤可能感受到一點動靜,睜開眼看向他。
陸一淮摸了摸他柔軟的頭發,“才八點中,今天怎麽這麽早就睡了。”
“嗯?”徐時澤睡眼朦朧地睜開眼睛,往他懷裏靠了靠,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跳到**來的大寶衝他喵了一聲,肥肥的身子在他脖頸處來回蹭著,似乎不滿意徐時澤的偏心。
徐時澤摸了它一把,說道,“不知道為什麽有點累了......你今天身上的味道好好聞啊。”
陸一淮看著像小狗一樣在他脖頸處蹭的人,好笑極了。
他拍了拍徐時澤的被,哄他,“困了就睡。”
說著他把大寶又提下床去,給他騰出清淨的空間。
“我去洗個澡,等一下就來。”
徐時澤縮進被子裏露出一雙眼睛來看著他,朝他點了點頭。
陸一淮把貓趕出去,還沒走兩步,忽然間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清橙味兒。
這味道不像之前一樣隻是清甜了,它變的更加甜膩,像是砸翻的糖罐子,讓人聞著就忍不住開始分泌唾液。
陸一淮一驚,轉身去看縮在被子裏滿臉潮紅的人。他似乎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這會兒還在用水漉漉的眼睛盯著他。
陸一淮艱難地咽了咽口水,盡量用著平常心回答他,“你是不是......**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