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真情真義不需以重利考驗

紫堯有過因修為提升過快,導致根基不穩的經曆,在教導現已號為悟惠的福生時,尤為注意這方麵的引導,僅會提供一些勉強滿足他日常需求的修真資源,想要更多,則需他自己在外通過努力來爭取,且還定下規定,不許他在修行上過於依賴丹藥靈玉。

因此,算起來,悟惠能以三十多歲的年齡成功築基,固然有仙虛宮中靈氣充沛,左曉瑤當初給他留下得那些雖不至於提升他的本體資質,卻可用來洗經伐髓,打好基礎的丹藥,以及傑出師長的教導等這些優勢,但更與他自身的努力有著莫大關聯,再加上他有雙瞳異能在,行事也會便利許多。

得知這些,左曉瑤相當欣慰,至此,也算是真正放下心來,她甚至懷疑,若由她親自教導悟惠,未必能有紫堯這般用心,或者說是周到,畢竟提供些丹藥,法寶她沒壓力,但本身基本都是靠自己走出來得並沒有被人教的經驗,當然也就談不上該如何才能正確得去教別人。

像當年的丹宸,也大多都是靠他自己摸索,好在後來她幫給尋了位好師傅,否則他若一直跟在左曉瑤身邊,今天會有如何局麵,這事可還真難說。

當左曉瑤與悟惠花去近兩天時間整理好這棟宅院後,他們的鄰居那邊突然傳來大動作,落仙宮將要搬遷,受早已投在道元真君門下的龍蟠島原島主蒼黎真人所邀,落仙宮將遷居龍蟠島,龍蟠島在大劫之前。便是一處頗負盛名的地方,據傳島上景色怡人,島主蒼黎真人很喜歡春花秋月,在生活環境方麵要求頗高,自己門下也有一批弟子。是本土修真界中不容小覷的一股中等勢力。

沒想到大劫過後,不僅這個世界裏的許多地方都已發生翻天覆地的巨變,整個修真界中也重新洗牌,曾經那有些勢力已然分崩離析,慘遭瓦解,有些則已更旗易幟,棄舊主附新主,有些則已開始發展自身的勢力。

當年那些在本土修真界中屬頂尖高人的凝丹真人們也早已放下心態,無論他過去多麽高高在上,也已開始為自己尋依靠。不僅是為自己也想更進一步,期待將來有遭受一日也能有機會晉入化嬰,同時也為求得庇護,當化嬰真君成為修真界中的實力派,在其更上方。還有成真階壓著的情況下。想要求得安穩,不至於莫名其妙得在修真界中除名,攀附那些實力派,便成了必要。

且左曉瑤已天木尊者那得知,在經過那場大劫,又被那些清元之力侵襲,使得整個修真界慘遭重創後,現今的修真界看起來平靜,實質在這平靜的表象之下,潛藏著更為洶湧的紛爭。有許多好不容易熬過前兩劫的修真者就喪生在這些紛爭中,比當初那戰火紛飛的俗世界更殘酷。

而俗世界在經過最初那十來年的爭奪戰後,近些年來局勢已經穩定,開始進入重建發展期。

左曉瑤很清楚這裏麵的原因,在這修真界裏的秩序也已失控的情況下,整個修真界各勢力將重新排位,有著更大利益,當然會引來更多覬覦,爭權奪利者所擁有的實力更強大,爭鬥自然也更加殘酷,也就隻有實力到天木尊者那一地步時,才會甘於置身事外,畢竟以他如今的眼界,一般人與事,都已入不了他的眼。

島主之爭事件道元真君的主動退遷作為結束,這一舉動在修真界中再次引起一陣熱議,逍遙仙子的大名也因這次事件傳遍整個修真界,左曉瑤本人並不知道的情況下。

雖然眾人心中各有看法,卻也沒人敢公然輕視道元真君,畢竟人家的修為與實力擺在那,真正能入落仙宮的修士人數雖有限,但攀附在其門下的勢力卻不少,是除天木尊者的仙虛宮,元德尊者的赤魂島外,幾個聲名最為顯赫的大勢力之一。

幾可想見,待本就處於即將平靜下來這一狀態的修真界結束紛爭後,落仙宮絕對是那兩大頂尖勢力下麵的幾大勢力之一。

對於道元真君搬遷一事,左曉瑤並沒什麽看法,她已拆去落仙宮環繞在她的宅院外圍的院牆,不管道元真君是離開,還是留下來與她做個長久鄰居,她都無所謂,對她而言,雖已再次將隕仙島的居住權,甚至可以說是主權爭到手,但隕仙島對她而言隻是臨時落腳點的事實並未改變。

參加完天木尊者的化尊慶典後,她已有了新的安排,而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左嘵瑤要去的地方,要做的事還有很多,多到讓她沒有心思考慮除在一旁虎視眈眈,隨時都有可能會再次找上門的元德尊者外,她如今可能又新添了一位敵人。

即便目前來說,這位敵人對她的危脅並不大,甚至可以說對方尚未顯露出他的敵意,但有些麻煩,有些恩怨,既然已經沾惹上,左曉瑤就不會試圖逃避,該來的總會來,她不會因為道元真君這番示弱般的行為得意,也不會因此便放棄警惕,不喜歡找事,並不意味著怕事!

“前輩,現在他們搬走了,整座島上就剩下您,我們要不要進行一番整改,將這落仙宮也納進前輩的仙府?”

五天後,當落仙宮最後一批弟子也撤走之後,看著那仍然是奇花異草遍布,一派仙家景象的諾大仙宮隨之冷清下來,悟惠笑著建議道。

左曉瑤搖搖頭道“不用,良田千傾,不過一日三餐,廣廈萬間,隻睡臥榻三尺,我從需要這些東西,更何況,僅這棟院子都已經夠大,需要我們費那麽大勁收拾打理,若還擴大,下次再打理,豈不是更費力!”

聽得出左曉瑤話中的戲謔之意,悟惠有些不好意思得摸摸頭道“前輩說得有理,隻是我想著。要是那裏就這麽空著,將來可能還會有那些不長眼得住進來,到時會擾了前輩的清靜,若您在擴建之後,招收一些門人看護此島。想來類似這次的事件應該不會再發生了吧!”

“修行一途講的是隨心所欲,我素來不喜牽絆太多,招下門人,就需對其負責,況且此島元氣尚有些駁雜,不宜低階弟子長居,所以這些就免了!”

突然意識到自己因這段時間的相處,在態度溫和的左曉瑤麵前越發不拘,言詞之間也有些過於隨意,悟惠神色微赧道“是晚輩淺見了!”

“沒關係。每個人的路都有各自不同的走法,看待問題,麵臨選擇時的觀點也會大有不同,所以你不必介懷,來日方長。你自會理解!”

“謝前輩教誨!”

看到他那一本正經的模樣。左曉瑤不禁好笑,隨手在二人周圍布下一道隔音禁製“在我麵前不必如此,我與你曾外祖有舊,所以視你為子侄之輩,修行一途充滿太可未知,前程難測,帶你走這此途的決定,到底是對是錯,我也不能肯定,隻希望你能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麽。至於你雙瞳有異之事,還是莫要輕易在外人麵前透露得好,讓他成為可助你趨吉避凶,而非成為禍難之源!”

“您請放心,晚輩一直都有牢記前輩的囑咐,從未在任何人麵前泄露此事,…..包括家師,師祖和師叔!”

說到雙瞳之事,悟惠滿心感激,事到今日,他當然早已明白左曉瑤當年對他的維護,隻是在提到他師傅時,難免有些心虛,覺得自己的隱瞞有負紫堯師徒對他的恩德。

將他的那抹愧意看在眼裏,左曉瑤能夠理解悟惠的心情“你不必多慮,這世間的情義不需都用重利來考驗,想必你師傅也寧願不知此事,你的這雙奇目是上蒼恩賜,是你莫大的福緣,它不該成為被人用來謀利的工具,世事難料,未必不會有那麽一天,需要用他來保護你誠心敬愛的那些人,到那時,這些根本微不足道,毫無保留的坦誠,並不適用修真界,每個修真者,都是單獨的個體,這點,你要謹記!

自打被紫堯收為入室弟子後,接受連天木尊者與丹宸在內的三人對他無條件的庇護與照顧,悟惠一直心存感激,同時也覺頗有壓力,認為自己的不坦誠愧對師長的愛護,也曾多次在衝動之下想較實情坦露,以告訴他的師長,平庸,在世人眼中不配擁有這等地位的他也有不凡之處,幾次話到嘴邊,但一想起左曉瑤的再三囑咐,終究都咽了下去,但愧意卻一直都在。

直到現在聽到左曉瑤的這番指點,悟惠才恍然,是啊,奇瞳的重要,這些年來,無數次憑借它化險為夷,避開一些生死之劫,且還獲得不少修行物資時,他已經深有體會,這還是在他修為尚低,沒有資格去闖那些高風險伴著巨大收益的險地得情況下。

這方世界在大劫過後,有不少已被歲月掩埋成千上萬年的修真遺址及險地相繼現世,有些地方甚至引得一些高階修士都心動不已,但如何成功破除那些曆經千萬年,威力卻沒怎麽減少的禁製這一難題,則成了令人望而卻步的劫,再加上一些前車之鑒,使之不敢輕舉妄動。

若教其他人知道他擁有一雙不僅可以輕易看破世間任何幻象,還可一眼看出法陣禁製之本的奇瞳,他的處境之危,實難以預料,不僅會給他的師長帶來麻煩,還會給他的師長們帶來困擾。

世間真情真義是不需要用令人難以抗拒的重利考驗的,悟惠對此深以為然,再次看向左曉瑤的目光除了敬仰與感激,更多了一些發自內心的誠服。

隻有自身能夠完全抗拒得了這種重利者,才會如此灑脫而又誠懇的勸導他,心無雜念,也正因此,她的修為提升才會如此迅速吧,尚不知玄福之門為何物的悟惠這麽認為!

不過要說悟惠的這番理解倒也沒錯,若非心性通透,心境修為已足夠高,即便在玄福之門內呆了三十年,她也未必能有機會一蹴而就,直接到化嬰階圓滿境,隻是此事連左曉瑤自己此刻都不知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