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認母，複仇二
方陌推開她道：“喂，我跟你說，我不是你兒子，你別假心假意的對我好，我知道你想要我死，如果想要折磨我就盡管動手，不要弄這些虛假的話來。”
女人哭道：“方陌，方陌，陌眼待人，冷看一切。當年你爹將方陌兩個字寫在你的衣服上，你得背脊處還有一道血痕，是你爹施加的咒印，這是方生兒子的標誌。你不能忘了啊！”
方陌聞言，吃了一驚，他小時候問起過院長為什麽叫他方陌，是誰給起的名字。院長說是他爹媽給起的，說他的爹媽在他的衣服上寫下了方陌兩個字。他當時搖了搖頭，說自己沒有爹媽，自己是院長的兒子。院長對他說每個人都有爹媽，可能是你的爹媽實在有難言的苦衷，所以不得以將你扔在了路邊，他還記得自己當時大聲叫嚷，說自己根本沒有爹媽，是和孫悟空一樣從石頭裏蹦出來的，還說院長就是那塊石頭。
想到這裏自己不覺一笑，想到了自己的天真可愛，忽然又覺得悲痛，自己長大了，當然知道了每個人都有父母，可自己的父母是誰呢？自己好像什麽都不知道，院長也不知道，人海茫茫，雖說自己一身本事，但也終究難以找到，況且自己也不想去找，自己心裏是有恨的，為什麽你們要把我拋棄，為什麽要讓別人說我是野孩子？
他又看了看柳思，這個一直以來陪伴自己的女孩，他不由得心裏一酸，大聲叫道：“我沒有父母，我的衣服上根本沒有方陌兩個字。”
女人聞言道：“兒啊！你不認我沒關係，可是你身體裏流淌著方生的血脈，你是方生的兒子，你是那個大英雄的孩子啊！這一點兒你可不能不承認。”
方陌冷笑道：“我才不管什麽方生不方生的，我是我，他是他。就算他是我的父親，就算你是我的母親，你來告訴我，為什麽當初你們那麽狠心，為什麽要將我丟棄？為什麽害的我被所有人嘲笑？你們當真是遇到了非要丟棄我的困難嗎？或許你們根本不愛我。”
女人淌著淚，看著眼前這個眉清目秀的男孩兒，道：“你記得我剛才對你說的那番話嗎？空明和張衝虛兩個狗賊為了一己私欲將我夫婦二人逼到絕路，如果當時不是你父親用了大神通將你轉移到了別處，恐怕你早就遭到他們的毒手了。”
方陌哈哈大笑道：“臭女人，你到底是何心機，空明大師和衝虛道長乃是當今修行界有為之士，你如此汙蔑於他們不就是想讓我去殺了他們嗎？我不上你的當，你要殺就殺，像你這種陰險毒辣的臭婆娘我方陌還是第一次見到呢！還方生，若是方生真是你的丈夫，恐怕是他看錯了眼。”
“啪！”一聲響亮的巴掌傳來，方陌捂著臉感覺到火辣辣的疼。
女人指著方陌怒道：“你.....你個不孝子。”哇的便噴了口鮮血。
方陌想要上前，卻一步也不肯挪。
女人忽然又上前，身形尤如鬼魅，摸著方陌的臉道：“兒啊，沒打疼你吧。”
方陌拿開他的手，從石板**跳了下來，拉起柳思道：“我們快走。”
說話間，身形一閃便來到了洞外，急忙喚來筋鬥雲跳將上去，霎時間真元湧向全身，筋鬥雲三彩大盛，一藍一黃一白三種顏色交替相接，筋鬥雲如同一隻利箭嗖的飛了出去，飛了好大一會兒見女人沒有追來這才暗暗鬆了口氣道：“終於擺脫了。”
柳思輕輕趴在他身上喚了一聲，方陌轉身摟住她道：“剛才把你嚇壞了吧。”
柳思搖搖頭道：“思兒不怕。”
方陌愛憐的摸著她白皙無暇的臉蛋兒，道：“隻怪我修為還是太低。”
“陌！”
方陌看了看她，道：“怎麽啦？”
“我想對你說一句話，你聽了不要怪我。”
方陌笑道：“你無論說什麽我都不怪你。”
“你要發誓。”
方陌嘿嘿笑了笑，舉起右手道：“那好，思兒說話後如果我生氣了，那我就變成一隻笨豬。”
柳思拍了拍他的頭笑道：“傻瓜，我是想說剛才那個女人，我覺得她有可能真的是你的母親呢！”
方陌聞言一愣，呆在了那裏。
柳思見他不說話，急忙抱起他道：“你說過不生氣的，不然就要變成豬。”
方陌道：“那思兒為什麽這樣說呢？”
柳思道：“她沒掀開你衣服的時候，滿臉都是殺氣，而且看她的眼神，也不像那種善於欺騙的人。但是當她掀開你的衣服之後，她的眼睛就變了，一開始是激動、欣喜、歡樂，然後又變成了慈愛、溫和的眼神，這之後，她的眼神從來就沒有變過，就算是打了你一巴掌之後她的眼神也沒變。我不知道被母親愛是什麽感覺，可她的眼神和院長以前看我們的眼神一樣，還要更溫和，更濃厚。”
她頓了頓又道：“你不要以為思兒隻是一個什麽都不會的小丫頭，吃了狐妖的內丹之後，我的感覺就變得異常敏銳，比飄雪的還要高。其實你也可以看出來的，隻是你太激動了。”
方陌歎了口氣，道：“可是......可是她，她怎麽可能是我的母親，我真的想不明白，我的母親應該是美麗，善良的。不應該是那種樣子。”
柳思掙脫他道：“陌，你不能這樣說，可能是因為你的母親真的有難言的苦衷。我一直有句話想給你說，那空明大師真的令我懷疑，他出奇的對你好，你們不過隻有一麵之緣而已，他應該是修行界裏德高望重的老前輩，從他出場時就可以看到，五大派見了他各個都是畢恭畢敬，可為什麽偏偏對你這個剛進入修真界的毛頭小子這麽客氣，還將他寒山寺的鎮寺之寶傳給你，他的舉動實在太令人懷疑了。”
“當局者迷，你隻是念著他的好處，卻不知道人世間的險惡在修行界也是一樣的。”
方陌若有所思，他愛柳思到了極點，所以無論她說什麽他都會信，當下心一橫道：“不管什麽好人壞人，思兒！你說的很對，她剛才完全可以把我們抓住，可是她沒有做，我們去找她，問她個明白。”
柳思點了點頭，於是方陌調轉筋鬥雲，又向原路返還，不多時便尋到了那處草叢。
兩人撥開草叢，牽著手進了裏麵，裏麵沒有任何動靜，走到剛剛和那女人在一起的洞穴處，方陌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隻見那女人倒在石板**，手中握著一把利劍，插在自己的胸口之上。
喃喃道：“君死使我生，我生鴛鴦苦。尋兒不相識，我生為何用？”
方陌急忙上前，真言散布與手掌，慢慢放在她胸口之上，暗自慶幸：“幸好她沒插到要害，這利器果然是個寶物，竟然能將人的魂魄抽離。”
一時間洞內金光大盛，無數真言、符文在女人身體上流轉起來，女人胸口的傷口慢慢愈合，過了許久，方陌漸感體力不支，而那女人也慢慢恢複了神誌。
“兒，方陌！你來了？”
方陌道：“你先別說話，躺在這裏休息一會兒。”
女人依言靠在了**，笑著看著他道：“兒子長大了。”
方陌被她盯的有些不好意思，道：“不要總看著我不放，老妖婆，一會兒我有事情想要問你。”
女人不理他，而是看向一旁的柳思道：“這是我兒的妻子嗎？你叫什麽名字？”
柳思見她滿臉都是幸福的神色，大膽上前問道：“您真的是方陌的母親嗎？”
女人點了點頭，道：“我還記得他的生日。”
方陌忽然跳了起來，問道：“你知道我的生日？你說，是什麽時候？”
“你生於公元一九九六年八月一號，我懷了八個月才把你生出來，你可淘氣啦。”
“媽！”女人感覺身體一震，眼淚從滿臉微笑的臉上流了下來。
“你終於肯認我了，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