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美人如畫，隻恨當年
三人說說笑笑好一陣子。不知不覺之間天已經黑了。
鳳靈道：“陽氣漸散，陰氣聚攏，想必天已經黑了。方陌，你去外麵找點兒吃的，這是正一教地界，想來野味兒是少不了的，我這個老太婆不覺得餓，可我的兒媳婦兒可是餓壞啦。”
方陌點了點頭，抽身出了洞外。
鳳靈看了看柳思道：“思兒，你想不想學一門逃跑天下第一的神通。”
“天下第一？”
鳳靈頗有些自豪道：“我的飛狐步乃是這天底下速度最快的神通，就是有些法寶也趕不上它，你要知道，修行人鬥法，拚的是修為，拚的是法寶，你的法寶再厲害，但是打不到一個人，豈不是一件廢物？”
柳思點頭道：“幻菱姐跟我說過，修行之人打不過就要逃，雖然有點兒不太英雄，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如果為了逞英雄氣概，將一身的修為耗損掉就大大的不值了。”
鳳靈因為對張衝虛有仇，恨屋及烏，對正一教的人也頗為反感，適才聽到方陌談起焦幻菱，知道她是正一教的，因此也多半沒有什麽好感。
她道：“想不到這正一教的女娃娃還有些育人的本事。”
柳思又道：“可是幻菱姐雖然這樣說了，但是她告訴我她是絕對不會這樣做的，因為這是她的道，她的道不允許自己有絲毫退縮。”
鳳靈冷笑道：“哼哼，自己的道，虛偽，都是虛偽！整天講道，都是狗屁！真正到了關鍵時候還不是忘的幹幹淨淨？”
柳思搖頭道：“不對不對，媽，其實您誤會幻菱姐啦，其實她是很好的人呢？”
鳳靈仔細看著她，見她美麗可愛，又有一絲狐媚之氣，頗像當年的自己，笑道：“算啦，不說這個了，你有自己的主張，和我不同啦，我已經老了，腦子也胡塗的了。”
柳思搖頭道：“不對不對，您等我一下。”說罷順手拿起擺在一邊的一隻瓦盆，一蹦一跳的跑出了洞外。
鳳靈笑了笑，不知道她要做什麽。
過了一會兒，柳思端著瓦盆進了洞內，笑盈盈道：“媽。”
鳳靈疑道：“你端水來幹嘛？”
“我想給您洗臉？”
鳳靈急忙擺手，道：“你嫌我髒吧。”
柳思急忙搖頭道：“不是的，媽！你知不知道當我喊出這個字的時候我真的好開心。我沒有媽，陌也是，我們兩個從小就在一起，我們都是可憐的孤兒，現在他找到了母親，他有了媽，我是他的人，雖然我也能叫你母親，但是我感覺自己喊出這個字的時候，我實在是真的感激您，我不知道做什麽才能報答您，您讓我喊你母親，我真的覺得自己好幸運，真的，我就是想要報答您，沒有別的意思的。”
鳳靈聽後，才知道自己錯怪了她，急忙站起來接過瓦盆道：“傻孩子，你說什麽呢？我應該謝謝你才是，這麽多年了，一直都是你在照顧我的兒子，我雖說名義上是個母親，但卻沒有盡到母親的責任，他能夠遇上你，是他這輩子最大的福氣。媽洗，我洗。”
說著她舀起瓦盆中的水洗了起來，柳思急忙蹲下身子道：“讓我來。”
她纖細的小手舀起瓦盆中的清水，動作輕盈的在鳳靈臉上擦拭著，輕輕的，像一隻靈活的小鳥一般，鳳靈從來沒有感受到過這樣的感覺，在山洞十九年，她幾乎過著野人一般的生活，每天隻是修煉不斷的修煉，為了有一天能親手報了大仇，隻是偶爾才會洗把臉，至於洗頭發那種麻煩的事情，她幾乎沒有做過。
對於一個愛幹淨的女人來說這無疑是致命的，尤其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她很漂亮，柳思也不敢相信，當她將她的頭發撩起之時，看著剛剛洗過的一張潔白的臉蛋兒，一張不屬於自己的瓜子臉，她不由說道：“媽，您真的好美啊！”
鳳靈笑了笑道：“哪有，思兒真壞，老是取笑我。”
柳思去換了盆水，將鳳靈的頭發泡在水裏，一遍一遍的小心的洗著，就像是在照顧自己的一個心愛玩具一般。
“仿佛兮似輕雲之碧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
當方陌進到山洞之時，發現柳思正在給自己的母親梳頭，兩張臉幾乎是同時扭過來，方陌嚇了一跳道：“媽，你？”
柳思嘻嘻笑道：“怎麽樣？哼哼，你這個兒子可不會做這種事情吧。”
方陌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將打來的野味扔在了地上。
隨後又念起法訣，不住的變幻手指，手指指向一處，那一處就必然發生變化，原本破爛的石桌忽然變作一張檀木桌，石板床也換成了一張竹床，洞裏陰濕腐臭的氣息也被方陌施了神通變得清香無比。
“媽，修行要環境舒適，您一直太不會照顧自己了。”
鳳靈笑道：“是我忘記了，一直隻想著報仇。”
方陌又念了幾個法訣，山洞霎時間煥然一新，如果周圍的石壁換做了牆壁，任何一個人都不會相信這是個山洞，他又走出洞外，將天人間喚了出來，在洞外畫了個圈，雖說比不上孫悟空的金箍棒那般厲害，但至少能防的主有人來襲。
做完了這些，他隻感覺到身心疲憊，饒是他修為不同於往時，但是施了這麽多變化神通之後還是覺得勞累不已。
回到洞內，問道：“媽，是不是我隻要將那九轉陽神妙法練到第九轉就行了？”
鳳靈點點頭，又道：“你學了那空明的大手印，那手印倒也是厲害。”
“媽，你放心，他是我的仇人，我不會再練了。”
鳳靈搖了搖頭道：“不，你要練，那九轉陽神妙法深奧無比，你爹當年也隻是練到了第七轉而已，對於第八第九轉始終無法參透，但饒是如此對付那兩個人也是綽綽有餘，但是我們沒有那麽多時間啦，再過一年，就是五大派交流切磋的重要時候，好像閣皂宗舉行的叫什麽‘品道會’，今年的品道會獲勝的門派將會得到地元靈丹和天元仙丹的獎勵。”
“那是什麽？”
“修行界向來有三丹三破之說，三丹指的便是人元金丹、地元靈丹、天元仙丹，而三破便是說這三種仙丹的妙用，人元金丹是築基破境的良藥，吃了它內丹較之普通修士強悍數倍，修為也比普通修士增長的快，而地元靈丹是陽神破境的丹藥，吃了它便馬上從陽神越到金身，陽神金身之間是一個分界點，許多修士因為修為不夠都卡到這一個分界點，始終無法突破，所以地元靈丹無疑對年輕一代好手有著莫大的吸引力。”
她頓了頓又道：“至於那天元靈丹，誰都沒有見到過，雖然作為天下第一的煉丹大派，但天元靈丹也不是那麽好煉製的，這次地元靈丹多半確有，而天元靈丹恐怕是個幌子，應該是為了吸引更多的修士前來參與吧，我要你修煉大手印，到時候奪的地元靈丹修為躍到金身之境，那時候集合我們三人之力，我想拚一拚。”
方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便在一旁打坐起來，忽然心神不定，一下子千萬種念頭湧了上來，饒是他用那六字真言和清心咒抵擋，可又怎抵擋得住？一下子又陷入了自己的小千世界。
他暗暗著急，卻不知越急越難逃脫，一下子陷得更深了。卻不知他如何脫困，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