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二局

聽到金兜子確定了“驚門”所在,龐三爺頓時喜笑顏開,這一局可以說是他龐三爺穩穩妥妥的贏了,至於這留下一隻手掌的事情,現在可是難說了。

彭天漾心中暗歎,這金兜子在那一道上是越走越遠了,不過他知道那是條窮途末路而已,到時候金兜子怕是後悔都來不及了。

雖然輸了這一局,但是查千總他們耗子營的人,反倒沒有什麽擔心之色。看到四周人的反應,江孕水是不解的狠。

彭天漾又仔細的步量和看著四周一會兒後,終於是說道:“我們就在此位置開始吧。”

江孕水見到彭天漾向著自己揮手,忙是走了過去,彭天漾問他:“怎麽,是不是奇怪耗子營的人太過平靜了?”

知道彭天漾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後,江孕水也沒有隱瞞說道:“這一局輸了的話,就剩下了兩句,我怕到時候我那裏會出問題。”

彭天漾笑著拍拍他肩膀說:“這事情你不必擔心,風水之道變化無常,我和金兜子雖然都找到了‘驚門’,但是我們兩個人找到的是不是真正的驚門所在就兩說了。”

這話就讓江孕水更不解了,彭天漾也沒有吊他胃口繼續講道:“所謂的‘驚門’不單單指的是一處,這驚門又包括了真假虛實四種。但是這真假虛實四種變化更是無常,可以說是‘假作真時真亦假,真做假時假亦真’,而這虛實一說就要更玄了,此時關乎風水變化,如今說來你要回更加糊塗,反正就是我們兩人找到的驚門還存在變數的,下一局若因為驚門的緣故,肯定會改變的。”

兩人這裏說話的時候,金兜子那裏也在跟龐三爺說著驚門中的厲害關係,不過因為贏了這一局,那龐三爺雖然耳朵聽得,但是心思不是全部放在上麵。

金兜子看著龐三爺這番樣子心中哀歎,雖然這龐雍算是結交甚光之人,但是畢竟沒有經曆過什麽大事情,剛剛因為賭鬥的事情已經是壞了心態,如今在這上麵已然是輸了那些耗子營一籌了。

現在這龐三爺更是不仔細聽他的話,看來接下來定會發生變故,金兜子雖有心在此事上勝耗子營,可是如今看來已經是不可能了。

這讓金兜子難免有些心灰意冷起來,便也再沒多說幾句,就結束了跟龐三爺的說話。

查千總走到江孕水和彭天漾那兒,打斷他們兩人說話問道:“你看得出這驚門保險嗎?”

彭天漾說道:“雖不能有十分肯定,但是九分敢斷定應該就是它了。”

查千總點頭道:“既然這樣,可有把握知道地穴幾深?”

這次彭天漾沒有馬上回應,而是看了看帝冠山說:“據我在此地幾日觀察,這地方怕是共分了上下兩處葬宮。“

這下子連查千總都是一驚,問他:“怎麽個說法?”

彭天漾先指著腳下後指了下帝冠山說:“氣脈旋則地藏金,氣脈遊則山孕寶。此處氣脈走向完全有著兩種變化,所以此地當是上下兩宮。”

查千總思量了下,忙是將周福通喚了過來,將此間事情一說後,周福通也是感覺到了棘手。

彭天漾道:“此事牽一發而動全身,一旦破壞了此地布局,到時候上下兩宮都進不得。即便是進去了,可是一旦被困在當中,怕也是個九死一生的情況。”

查千總明白彭天漾的意思,當年就是因為此事,讓自己大哥和另外七個兄弟失落在了那地方,此事絕對不能再次的出現。

周福通歎了口氣說:“我去跟他們商量一下吧。”

說罷,周福通往金兜子他們那頭走去,不多時周福通就重新回來,不過臉上微帶怒意。

查千總看了眼金兜子他們那裏,對身邊周福通他們說:“既然他不怕,我們也就沒什麽擔心的,狠狠的坑他們一下!”

不多時,龐三爺和查千總就約定了第二局開始了,這一次比的就是誰能夠搶先一步打開驚門。

觀風水氣脈走向,為的就是尋龍探穴,這當中講究更為繁瑣,不過到現在許多不必要的事情都被拋棄,不過這在掘墓之前的敬“三香“可一直是耗子營的傳統。

這三支香敬的是“天地人”,因為盜墓之人絕不可能去信鬼神之物,三香敬畢後,在查千總拿起耗子營的“耗子鏟”,灑上朱紅酒後,這便真正的開始了。

江孕水這一刻真正的知道了為什麽眼前的這群人敢自稱“掀天耗子營”了!那種有條不紊的進度,還有所有人默契的配合,完全就像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一樣,沒有絲毫的慌亂。

反觀龐三爺那頭,雖然人數同樣不少,可是看起來就要雜亂無章,每一個人似乎都在幹著自己的事情,他們之間的衝突也是在時常的出現。

彭天漾對江孕水說道:“看到‘掀天耗子營’了吧,不過你看到的也隻是不及當年的三分之一而已,當年的掀天耗子營聲名之盛,上至朝野皇帝下至綠林走卒都耳熟能詳。我們當年比之曹孟德的‘摸金校尉’也不遑多讓。”

江孕水聽出了彭天漾話中的落寞,而且彭天漾所說之悲和之盛還都有所收斂的,當年掀天耗子營的名號,甚至連外邦知聞其名。而掀天耗子營在那次盜墓之中損失之重,也是極為的驚人的,從當年的三百人到現在僅僅五十幾人而已。

彭天漾從自己身上拿出了一個成人拇指大小的通體黑色東西來,遞到了江孕水跟前說:“這是耗子營的耗子符,是用辟邪木做成的,雖然我們耗子營的人不信邪,不過這東西也算是一種代表了我們耗子營的信物吧。”

江孕水接過來彭天漾給自己的耗子符,這東西的形狀就像是一隻蜷縮的耗子一樣,並且上麵有個小孔,被一根黑色的繩子穿過,挽了一個套。細看的話在這東西左右兩側,都有數百個細密的字跡,隻不過這些字跡江孕水是一個都不認識。

彭天漾看著江孕水拿過耗子符後,就像是完成了什麽非常重要的事情一樣,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他猶記得當年大哥在進入那座墓之前的囑托,當時的大哥把自己隨身攜帶的耗子符交到了自己手上,說是這次如果發生什麽不測的話,就讓他將此物送給自己的孩子。

江孕水又看了片刻後,將這耗子符珍重的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麵,又放入到了自己的衣服裏麵,緊貼在了自己胸口的部位。

彭天漾這才說道:“走吧,過去看看耗子營是怎麽做事的。”

兩人來到靠前一些的地方,彭天漾指著其中一個用一根直溜溜的杆子的人對江孕水說:“這是耗子營裏麵的‘杆子鼠’,他們在盜墓之前會根據地形用不同的杆子探地下的情況。所謂是‘一寸土,知方圓’。就是說如他們這些杆子鼠,憑著探入進地下裏麵的杆子帶出的土,就能夠知曉這地方到底是怎麽一回兒事兒,比如說此地埋著是明朝的墓,那他們的封土必然是以石灰加上‘九朝土’的,再比如此地是宋石灰的墓,那這墓的則是以赤土覆之,再以‘爐灰’灑上一層。”

彭太能漾這邊說著的時候,那頭的一個“杆子鼠”將插入地下的杆子抽了出來,放在自己的鼻子下麵聞了聞。

這個杆子鼠說道:“這土中有股腥味兒,而且裏麵沒有蟲子之物,土的顏色整體趨向於暗紅色,所以這裏的確是穴口。”

聽到這人這麽說後,很快就有五個人走到這杆子鼠的地方來,這五個人將身後一直背著用油布包著的一卷展了開,裏麵看去時琳琅滿目的樣子,多數都是各種尺寸的鏟子頭。

彭天漾告訴江孕水:“他們是耗子營中的‘鏟子鼠’,這些人不是當過掘子兵,就是曾經幹過泥瓦活的。他們手中的鏟子共分一十六種,每種鏟子頭共陪三根鏟把,其中短把一根,中把一根,長把一根。而且這中長把都可以自行調節,如此攜帶起來也要方便的多。”

這邊兒彭天漾對江孕水講著,那邊兒就見得是土石翻飛起來,五個人的速度很快,而且是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很快一個可以容納兩人深約莫有九尺的洞出現了,耗子營這邊兒很快又過來十個人,將那些堆砌在周圍的土石都擔走挪開。

再看龐三爺那頭,現在也終於是漸漸的適應下來,進度也明顯的加快起來。這次龐三爺帶來的人。全部都是他花重金請來的人,這些人多數都是幾人一個的做那盜墓之事,所以在最早的時候,難免會出現摩擦。

金兜子看著這些人終於不再一些小事兒爭執後,也終於是放心了些,他看著那漸漸深起來的洞,臉上不由的露出笑容來,就像是看著自己的的孩子長大,而發自真心的笑意。

彭天漾正繼續跟江孕水說著耗子營中的事情,突然眉頭一凝,猛然看向了金兜子那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