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招不到魂
幽瓏在白神殿陪伴了淩聖天尊將近百年，隻論資質，她才是天後的最佳人選。
隻是，在模糊的記憶中，好像還曾經出現過一個人，那個人似乎比幽瓏更適合坐上天後的位置。
“夫君！”幽瓏叫住男人，停頓片刻嬌聲道：“您現在去哪？”
“白神殿。”男人回答。
幽瓏再道：“妾身隨您同去可好？”
“可。”男人很幹脆。
幽瓏歡喜的跳上紫氣祥雲和男人並肩而立，男人睨著她美豔的側臉有些出神，將幽瓏看的忍不住臉紅。
“夫君，您怎麽一直盯著人家？”
男人怔了怔，心想：對啊，本尊為何一直盯著她？不，本尊盯著的是幽瓏所站立的位置才對，曾經好像總有一個人站在本尊身邊。
“本尊昏迷之前，身邊是不是還有一個女子？”男人徒然問道。
幽瓏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慌亂，但她從男人的語氣裏聽出了迷茫，“站在夫君身邊的女子，不就是妾身麽？曾經，還有幽真，隻可惜她被魔君殺死了。”
“原來那個人是幽真。”男人似有了然。
幽瓏後怕的抱住男人的手臂，生平第一次男人沒有將手抽回，讓她感受到了久違的溫度。
參天山上，沐千雪和無名進入結界，眾人都驚奇他們這一個來去好生迅速。
隻可惜他們沒盼來眾妖被掠去的內丹，卻盼來一具早已僵硬的貓屍。
“是小魚！？”地龍和三子不敢相信。
在天靈山的時候，小魚是他們唯一的朋友，反之亦然，看見小魚死後連人的模樣都無法維持，他們都傷心的直落淚。
“師父，是誰殺的？我要為小魚報仇！”地龍通紅的眼眶裏生滿殺氣，攥緊拳頭。
大聖向來護短，見小魚被開腸破肚的屍體兩道粗氣從鼻孔裏呼出，似在強忍，咬牙切齒道：“除了六臂白猿，還有誰會破腹取內丹？”
“小魚，我們一定會為你報仇！”地龍和三子異口同聲。
沐千雪以冰符變出一副冰棺讓小魚長眠，豁然發現小魚胸口的傷口平整細，並不似六臂白猿的魔抓撕裂出的傷口那般大小。心生狐疑，“小魚不是六臂白猿所殺，被沙包大小的魔抓刺穿的傷口絕對不會如此整齊。”
聞言，大聖撥開小魚胸部的毛發仔細檢查，驚呼：“這傷口的大小，倒像是人類所為！”
眾人麵麵相視，神色皆顯陰霾。
這下把在場所有人都搞糊塗了，若說六臂白猿煉製妖丹是為了得到萬妖之力，且本就是魔並不會被妖氣所控。可若是人類吃了混元妖丹就會出現截然相反的效果，若本身的靈氣不足以壓製妖氣，就很有可能被妖氣控製心神，徹底變成異類。但能夠全然壓製混元妖丹的妖氣，此人體內的靈氣恐怕早就已經登峰造極，難逢敵手，何故還要鋌而走險，做這種耗損功德，傷天害理之事？
故沐千雪怎麽都想不通，究竟是何人挖去小魚的內丹，此人又有何目的？
無名靜靜守在一旁，提議道：“想要知道真相，招魂即可。紫宸門主的窺心術據聞能夠窺探六道中所有生靈之思想。”
沐千雪聞言，讚許點頭。
立刻在小魚的冰棺前擺上祭桌，焚燒紙錢，以請符紙為引，以招魂鈴為調，由沐千雪為舞，為小魚招魂。
此招魂術之強大，隻要是遊**在人間的鬼魂，無論身處天涯海角，隻要招魂鈴一搖，都會乖乖現形。
就算小魚的魂魄依附在混元妖丹之中，一經召喚，也會即可歸位。
“叮鈴鈴，叮鈴鈴~”沐千雪極有韻律的搖動招魂鈴，一遍又一遍。
可小魚的魂魄都沒有出現，在場的人和妖皆是開了天眼的，此刻都睜大了眼睛四下尋找小魚魂魄的蹤跡。
他們不知道小魚是會以人的形態出現，還是以貓的形態出現，故將枝椏上，草叢中都翻找了一遍。
“怎麽招不來呢？”大聖急的直撓耳朵。
老耗子站在樹上，尖尖的鼻子用力聞嗅，頹然道：“小魚沒來，倒是招來了一大堆孤魂野鬼在山腳下。許是招魂鈴搖動的次數多了，鬼魂都跑來受命。”
“看來小魚的魂魄已然不在天地之間，如此說來，小魚若不是進入了陰司，便是它所在的混元妖丹已經被人吞入肚中。”沐千雪歎了口氣。
山腳下，幾十條被招魂鈴招來的鬼魂將住在山腳的一幹小妖嚇了一跳，印發一陣騷亂。
沐千雪一個眼色，烏婆婆便扯開嗓子往山下啼鳴數聲，她的啼鳴比鬼哭更加刺耳，比地震更加滲人，鬼魂們經不起這樣強悍的聲音震動，立刻逃之夭夭。
“找不到凶手，現在如何是好？”大聖憐憫的睨著小魚的屍體。
“我和無名感到地下宮殿的時候，混元妖丹和六臂白猿已經離開了，若要知道真相，隻有找到六臂白猿才有可能。”沐千雪很快理清思路。
無名上前一步，“主人又要遠行？”
“是，但去尋找六臂白猿之前，我必須先去完成紫宸門主的遺願。”沐千雪點頭，惦了惦懷中的土門令牌。
隻要將這塊令牌和土門觀星術、窺心術的奧義傳授給無恒子和齊一子，她便算是報答了紫宸門主的恩情，往後她和天靈再無瓜葛。
“好，容我去準備些衣物。”無名說罷，慌忙走進竹屋。
沐千雪回眸一笑：“天靈此行為保證不露出馬腳，我自己去就好。無名你的氣息天靈山無人不知，我不願讓他們知道我是誰，也不願讓他們知道我還活著。自當我重新醒來，從前的那個沐千雪便已經死了。”
無名頓住腳步，心中悸動，隻是嘴角卻漾出一抹苦笑。
主人，你真的是這般想的？真的這般舍得？
無名希望，這一切都是真的！
獨自去天靈山的一路上，沐千雪隱藏在雲霧中，飛行的異常緩慢。
有時，就連雲下的鳥雀都將她趕超，回過頭發現沐千雪天龍身份後又會激動而又惶恐的向她致敬。
她還沒有習慣這種被所有異類敬仰的感受，但這些卑微的異類卻將能向至高無上的天龍行禮的事情當成至高無上的榮譽。
於是乎，當第一隻百靈瞻仰了沐千雪的仙容後，回到鳥巢一番吹噓，這個消息便一傳十，十傳百擴散開。
不過片刻，從四麵八方趕來的鳥雀都迫不及待的趕來朝拜。
沐千雪被他們膜拜的煩了，這才踏出蓮狀的雲彩，加速向天靈前行。
好在進入天靈山範圍後，這些鳥雀便不敢逾越了，這裏有天靈護山大陣的氣息震懾，方圓十裏之內的異類都不敢靠近。
俯視身下，天靈山中一片寂靜，大部分的弟子都被派出去尋覓草藥，隻有極少數傷患弟子留守山中。
沐千雪掏出土門令牌，鐵盾一般的護山大陣上出現了一個等人大小的拱門。
除非淩聖天尊允許，隨意進出天靈護山大陣便是隻有各個分門的門主才有這樣的權利。
沐千雪下定主意，堅決不靠近白神殿，隻想快快去淨土觀星簡居完成紫宸門主的遺願便離去，此後再也不踏入天靈一步。
然而，雲煙嫋嫋的天靈山中，總是無處不彌漫著淩聖天尊的靈氣。
沐千雪豁然大驚，她能感受到淩聖天尊的靈氣，是因為整個天靈山都在淩聖天尊的靈識範圍之內，換句話說淩聖天尊此時已經察覺到她的存在了。
許久以來，沐千雪的心髒都沒有跳的如此之快。
就算她如今已經除去妖顏容，帶上麵紗，龍氣傍身，但曾經朝夕相處了兩年的男人，她依舊深愛著的師父，是不是還會認出她？
等待片刻，沐千雪自嘲的笑了笑，她多慮了，淩聖根本就沒有出現。
白神殿中，淩聖天尊正在閉關修煉，玄音大長老和忍凝門主為他護法。
沐千雪盡管抑製了龍氣的散發，卻還是讓天靈山中的花草動物都發自內心的為之一顫。
淩聖天尊的心也跟著一顫。
這種感覺是他從未體會過的，可胸口卻無端端溢出一種熟悉的溫熱。
玄音大長老察覺到淩聖的氣息有些停滯，主動請纓：“容貧道前去一看。”
忍凝偷偷觀察淩聖的表情，方才他似乎從男人的眼眸中看見了一抹不同的神采，似是期盼卻又迷茫。
他不禁攥緊了衣袖，呼吸都變得緊張起來，竟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沐千雪到達淨土觀星簡居後，即刻抓出了無恒子和齊一子說明來意。
齊一子抱著懷疑的態度看著沐千雪，而無恒子則表示接受土門令牌這般這樣的事情必須稟告淩聖天尊，才能定奪。
這樣扭捏的性子，簡直將沐千雪逼急了，她反手使出兩個定身咒，將無恒子和齊一子定在當場。
“紫宸門主遺願，隻提及將令牌和法術傳授給土門眾人，並未說和其他門中的人有關係。我事務繁忙，沒空等著你們層層上報。總之令牌我先交還給你們，觀星術和窺心術的奧義，我會以封印之法強存在你們腦中，如此你們就算花上三五十年去學，也不會忘卻。”
沐千雪說著從腦中抽出兩團光束，這是蘊含著她記憶的靈氣，隻要放入別人的腦中，這團光束中包含的記憶便一生不會忘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