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險遭悶棍(上)
蕭紫陽並未急著進入富東鎮,此鎮的建築和道路看上去極為雜亂,一個外來人貿然亂闖,恐怕很容易迷路。
他站在路口觀察了片刻,向一家包子鋪走去。別的早點鋪子這時間還沒有什麽客人,唯有這家包子鋪門口站了不少下人打扮的人在等待著包子出鍋。
蕭紫陽此時的修為距離辟穀還早的很,他打算先用些早點,順便打聽下道路,最好能找個向導。
這兩天在荒野中飛遁,幹糧肯的他食欲全無。這家包子鋪,隻看門口等待的人群就知道味道肯定不錯。
包子鋪門口一個二八年紀,容貌清秀的年輕婦人正在招呼著客人,見蕭紫陽走來,她招呼道:“這位道爺,您是在鋪子裏吃還是要包起來。”
“就在鋪子裏吃,有沒有可口的熱粥來一碗,再來兩個小菜。”
“有有有,我們陳紀包子鋪不但包子做的好,粥做的也是一絕,新鮮的豬肉和小雞肉搗成糜,在和上好的糯米一起熬出的肉糜粥,香甜可口,給道爺您端上一碗,再加上一小碟爽口的小菜,保準開胃。”這小婦人將蕭紫陽讓進店中,不過片刻就端著一碗飄著肉香和米香的肉粥和一碟小菜上來。
“道爺您先暖暖肚子,包子馬上就好,不知客官您要幾隻。”
“我也不知道你這包子多大個,這樣吧,平常人吃幾隻,你給我來雙份的。”
“好嘞。”小婦人答應一聲又去招呼其他的客人。
粥確實熬得不錯,小菜也很可口,加上蕭紫陽已經五天沒吃到熱食,吃的很香。
那小婦人極有眼色,見蕭紫陽三兩口吃光了肉粥,不用吩咐,在上包子時又端上一碗粥來。包子個極大,普通人兩個便足夠了;蕭紫陽咬了一口,皮薄餡足;味道十分鮮美。
放開肚皮的蕭紫陽足足吃了八個包子,四碗粥才抹抹嘴停了下來。
此時店中的吃客漸漸多了起來,都紛紛像看怪物似的盯著蕭紫陽猛看。
他也不在意。叫來那小婦人會了賬後問道:“店家,這富東鎮上的道路曲折難辨,你可能為幫貧道找一個帶路的人,若能找到,貧道願出十個大錢。”
那小婦人聞言臉色一喜,剛才蕭紫陽足足吃了四人份的早餐也不過十二個大錢,這十個大錢的帶路錢確實開的極高了,門口的那些小乞兒隻要兩個包子,保準跑的比兔子還快。
她正要開口,卻聽旁邊桌子上一人搶先開口道:“道爺,小的是土生土長的富東人;您要去哪,這富東鎮可沒有小的不知道的地方。”
那小婦人聽到有人搶生意不禁柳眉一豎,但是待看清開口人的模樣,卻神色一變。
蕭紫陽將小婦人的神色變化看在眼裏,轉頭向那人看去,隻見那人二十五六歲年紀,模樣倒也周正,隻是一雙眼睛卻遊移不定,讓他給人一種賊眉鼠眼的感覺。
看清這人的模樣,他知道自己剛才出手大方,又是外地口音,被人當冤大頭給盯上了。
不過蕭紫陽豈會在乎這種小賊。他微微一笑,說了聲“帶我去城裏最大的馬車行。”便抬腳往店外走去。
那人呼嚕嚕兩口喝完肉粥,將剩下的半個包子捏在手裏,急忙跟著蕭紫陽出了包子店;“道爺,這邊走,小的叫周吉,就在這富東鎮長大,這鎮裏沒有我不熟的地方,這富東鎮最大的馬車行要數安泰車行,在富東鎮的南門外,走大路的話繞遠,小的帶您走小路,能省近半的路程。這小路也不難走,就是曲裏拐彎的,外地人一進去就摸不著方向。”
周吉兩口解決了手裏的半隻包子,搶先兩步在前邊帶著路,眼睛卻咕嚕嚕的四處亂看,待看到對麵一個雙手插在袖管中,縮著身子,滿臉油泥的中年人時,麵色一喜,忙向那人打起了眼色。
那滿臉油泥似乎三天沒洗臉的中年人剛看見周吉正要張嘴打招呼,突然看見周吉的眼色,知機的將頭一低,用眼角瞟著周吉和他身後的道士。
周吉將手放在胸前,在蕭紫陽視線不及的地方打起了手勢。那滿臉油泥的中年人看了周吉的手勢,微低的臉上不禁露出了幾分喜色。
三人很快錯身而過。周吉自以為得計,卻不知道早以對他起了疑心的蕭紫陽,將這一幕全看在了眼裏。
周吉將蕭紫陽帶進了小巷子中。這些小巷子四通八達根本沒有任何規律,果然如他所說的一般,沒有熟悉的人帶路,外人根本摸不清方向。
周吉帶著蕭紫陽在小巷子中走了小半個時辰,他一邊向蕭紫陽抱怨著小巷子的複雜難走,一邊安慰蕭紫陽,總說已經走了大半,很快就到了。
蕭紫陽是何等樣人,他本身記性就極好,修煉了《清心煉神咒》後,更是過目不忘,自然早就看出周吉帶著他在這巷子中來回打著轉,根本就沒走多遠。
當兩人第三次走過一個丁字路口時,本來空無一人的小巷子中卻多了一個少年,這少年靠牆蹲在丁字路口的交叉處。
周吉看見那少年,眼睛微微一眯,又將目光轉開,回過頭來一邊側著身子絮絮叨叨的向蕭紫陽說著話,一邊向前走去。那少年也像根本沒有發現有人走來似的微閉著眼睛,似乎在打盹。
蕭紫陽卻能感覺到那少年透過眯縫的眼皮正在全神貫注的盯著自己,同時,他還聽見,在丁字路口自己看不見的拐角後麵,有兩道呼吸聲。
蕭紫陽裝作毫無所覺的向前走去,在他下一步就要走過拐角的當兒,幾乎是和他落下的腳步一起,那少年的手臂突然一揮!
下一刻,一道沉悶的風聲在蕭紫陽耳邊響起。在那丁字路口的拐角後,一根兒臂粗的木棍,應著那少年的指揮,朝蕭紫陽劈頭蓋臉的砸來。
耳中聽著那沉悶而又勁急的風聲,蕭紫陽頓時大怒,心頭殺心頓起。
隻聽這風聲他便知道,這並不是要敲暈自己,而是要生生打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