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六章 喋血荒原(四)
蕭紫陽看的暗暗心驚,他一向頗以自己的劍法為傲,但與那凶悍的草原修士一比,簡直讓他無地自容。
他劍法雖比李顧真三人稍強,但是若與此人正麵對上,也是被壓製到死的下場。
蕭紫陽不禁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出手。看此人遊刃有餘的樣子,別救人不成,反倒把自己搭進去。
猶豫片刻,蕭紫陽終是無法說服自己,對有些交情的李顧真見死不救。
他暗歎一口氣,做好了一擊不中轉身就跑,哪怕放棄雙頭無形劍也絕不糾纏的準備。
蕭紫陽一揮手放出了雙頭無形劍,向那草原修士背後緩緩飛去。二十丈,十五丈,十丈……當飛劍接近那草原修士背後三丈時,蕭紫陽一掐訣,就要催動飛劍暴起傷人。
突然!那草原修士身前的法盾閃電般動了起來,隻見那盾牌一翻一轉,如同遊魚般的繞到他身後,猛然向著蕭紫陽的無形劍撞了上來。
“上當了!”蕭紫陽念頭才起,毫不猶豫的轉身遁走。但他飛出不過三丈,突然渾身一震,從空中掉落下來。
那柄無形劍,在草原修士玉盾的強烈撞擊下,竟然砰然而碎。寄托著一道分神的法器被毀,蕭紫陽當時就神魂受創,七竅流血,從空中跌落,無形遁法也無法維持,顯出了身形。
同時一道烏光從那草原修士腰間的儲物袋中飛出,如閃電般,向著跌倒在地的蕭紫陽襲來。
好在蕭紫陽神魂本就強大,受創不重,瞬間就從神魂的震**中恢複過來。但就在這瞬間,那道烏光已經飛臨蕭紫陽不五丈遠的距離。
大難臨頭,蕭紫陽的心反而變得無比冷靜,他先是一張口,噴出一麵紫色盾牌,向著那烏光迎去,接著,他念頭一動,丹田中一張紫玉法力凝結的符籙上紫芒閃耀,一道無形靈甲瞬息出現在他的身上,而在噴出靈盾的同時,他反手猛一拍地麵,身子飛身躍了起來。
砰的一聲脆響,靈盾應聲而碎。那道烏光,隻看威勢,就知道是極品法器,隻相當中品法器的靈盾自然無法相抗。在烏光撞上靈盾前蕭紫陽就收回了分神。
靈盾雖然在烏光麵前不堪一擊,但仍然讓烏光來勢緩了一緩,這也正是蕭紫陽的目的。
緩了一緩的烏光狠狠的撞擊在了蕭紫陽的胸口,一口金紅色的血液,如箭一般,從他口中被擠了出來,身上靈甲應聲而碎。但同時,那道烏光也威力耗盡,反彈了開去。
蕭紫陽就如一枚被蹴鞠好手全力踢中的藤球一般,徒然加速,向後疾飛。他胸口衣衫盡碎,露出血肉模糊,和森森白骨。
受到如此重創的蕭紫陽,雙目中卻平靜如水。他毫不猶豫的一按儲物袋,一隻黑黝黝的圓盾飛出擋在身前。
那道被彈飛的烏光此時露出它的真麵目,原來是一柄烏黑的梭形法器。那烏梭在空中翻轉了兩圈,猛然一頓,再次如閃電般向著蕭紫陽狠狠刺來。正好撞在了恰恰擋在他身前的圓盾之上。
圓盾受此重擊,不受控製的向後翻飛,幸好蕭紫陽神識強大,迅速穩住了它。
烏梭一個翻身再次刺了過來。蕭紫陽拚命的控製著圓盾,堪堪擋住了又一次攻擊。
他一邊努力的控製著圓盾左右支拙的攔擋著烏梭,一遍拚命的向後方遁去,同時張口噴出一柄靈劍,橫在胸前。一旦圓盾遮攔不住,他就要發動其中的救命法術。
就在蕭紫陽覺得自己在也支持不下去,就要激發胸前靈劍時,烏梭突然停止了攻擊。
蕭紫陽微微一愣,這才發現,就在這幾息的功夫,他已經遁出了那草原修士身周二百丈的距離,離開了他神念覆蓋的極限。
蕭紫陽隻愣了片刻,轉身發動無形遁法,頭也不回的飛遁而去。
那草原修士怒吼一聲,一收雙劍,竟然放過眼前岌岌可危的三人,轉身向蕭紫陽追去。
發覺那草原修士不依不饒的追了上來,蕭紫陽並沒有太過慌張,他張口又噴出一柄靈劍,心中冷冷的想到:“自從凝結出上品靈劍之後,一直沒有試它激發的攻擊法術的威力,今天不如就在此人身上試試,若是不成,再用另一柄靈劍跑路,我就不信我瞬間遁出三十裏外,你也能追得上!”
將靈劍威力瞬時激發,所發出的法術有個十分威風的名字,叫做“紫玉裂山斬”。
兩人一追一逃,瞬間去的遠了。
被蕭紫陽所救的三個修士,互相看了一眼,十分默契的向著相反的方向飛速遁去。
剛才兔起鶻落,三人又被那草原修士壓的喘不過氣來,李顧真並未認出蕭紫陽。不過就算他認出來了,恐怕也沒有膽量追上去。
他十分清楚,剛才他們能在那草原修士手下支撐良久,怕是那人並沒有立即下殺手。那人困住他們後,故意打的聲勢浩大,靈光迸射,怕就是為了引人來救。
蕭紫陽引為保命良法的無形遁法,似乎對身後那緊追不舍的草原修士不起任何作用。他幾次改變路線,那人都準確無誤的追了上來。
無形遁法雖然遁速不凡,到底隻是三級法術,與身後追兵腳下的極品飛劍差了一級。不過飛出十數裏,眼看他就要再被那草原修士的神念重新籠罩。
蕭紫陽看看四周,沒有其他修士,突然轉身停了下來。
那草原修士雖然有些奇怪蕭紫陽為何停下,不過他也是個爽快人,知道兩人語言不通,問也白問,二話不說,一拍儲物袋,就要放出飛劍將眼前這比兔子還滑溜的敵人斬殺。
一道燦爛之極的紫色光華突然亮起,在那草原修士還沒有弄清是怎麽回事時,就覺得胸口一涼,接著他所有的法力和力氣都如同被戳了一刀的牛皮筏子般,從冰涼的胸口泄露了出去。
他奮起最後的力氣,低頭向胸口看去,卻看見自己的身體從胸口位置斷成了兩截,下垂的雙臂也脫體而去,他已經漸漸遲鈍的大腦完全不明白這是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