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真正的客人一

說清岩不怕簡冰那是假的,正如簡冰說過的一句話,在王天郎眼裏補天劍猶如草芥,是揮手即斷,清岩也明白,在簡冰眼裏自己隻怕連草芥也不如,可說是吹氣可斷。

王天郎對簡冰指名道姓是有本錢的,他清岩也跟著簡冰簡冰叫著,那就是有點過分了,要知道現在世人對簡冰的稱呼一般有三種,那就是簡掌門,簡大先生,簡前輩,前兩種是與簡冰同輩但不同門的人叫的,例如各個門派的掌門和一些長老名宿,後一種就包括很多人了,有各個門派的弟子還有很多小一輩的人物,叫簡冰前輩的人絕對很多,這其中就應該有清岩,但當著簡冰直呼簡冰姓名的人就是少之又少了,這其中也絕不會有清岩。

這個清岩不是不知,可清岩見王天郎一口一個簡冰叫得過癮,他也就跟著叫了,現在聽王天郎如此一說,清岩頓覺這個事情可不是小事,簡冰要是不計較還好,可要是計較起來自己真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清岩臉色很難看,心裏也很發苦,王天郎卻是笑吟吟的看著他,清岩見他似乎是有點幸災樂禍的樣子,就求救似的說道“王大哥,你的金剛法眼不是很厲害嗎你能幫我看看簡……簡掌門走了沒有,他有沒有在附近盯著我,還有,剛才我說的那些話他是不是都聽見了?”

王天郎微笑道“清岩,你其實把該說都說了,簡冰也把該聽都聽了,事已至此,你就別多想了,你放心,在興隆山簡冰不會把你怎麽樣的。”

清岩苦笑道“你的意思就是說,離開興隆山我就慘了是不是?”王天郎笑道“這就不好說了,簡冰是什麽人怎會容忍你一個小道士對自己不恭,就算他不介意,他的徒弟也不會允許的,要知道簡冰在華山派弟子眼裏可是不容輕藐和褻瀆的,是神一樣的存在,這事就可想而知了”

王天郎說完,清岩的臉就更苦了,心道,聽他的這個意思,似乎自己隻要離開興隆山就是死路一條了,清岩不覺愁上心頭,尋思一陣,他眼睛忽然一轉,又看了王天郎一眼,那眼裏神光流轉,簡直堪比王天郎的金剛法眼。

王天郎見此一怔,卻聽的清岩已經笑嘻嘻的道“王大哥,你在嚇唬我,簡掌門不可能會找我的麻煩,他也不會讓他的徒弟來找我的麻煩,嘿嘿嘿,嚇我一跳。”說時眼睛又在四周一轉,似乎在看看簡冰在不在這裏,嘴裏對簡冰的稱呼也變了,畢竟人家是一派掌門,當今正道的領袖人物,恭敬點還是有好處的。

王天郎笑道“你就這麽肯定”清岩笑道“當然了,誰叫我和你認識呢,簡掌門怎麽也要給你個麵子吧對不對?”王天郎聞言,又是一笑,眼裏金光又是一閃,隨後說道“簡冰這個麵子你會給嗎?”

清岩聽的最清楚,不禁大叫道“啊”他的驚叫剛落,簡冰清朗柔和的聲音又在他的耳邊響起,“前輩真愛說笑,晚輩雖是不才,也不會為難這位崆峒派小朋友,何況他還是如此天真爛漫,他是有話直說,性格爽朗之人,何曾得罪過晚輩,廣閑道長有此佳徒,實在讓人羨慕,你就是清岩吧?”最後卻是問清岩的。

清岩臉色變幻不定,時青時紅,他這可不是在施展太清道力和赤陽真氣,這完全是羞臊不堪的表情,他沒料到簡冰還在看著這裏,顯然王天郎是知道的,自己算是丟大人了,聽簡冰問自己,他隻能硬著頭皮道“簡掌門,晚輩剛成失禮了,我就是清岩,那個崆峒派的清岩。”

王天郎聽他說的有趣臉上笑意更盛,簡冰對於清岩的表情似乎也很清楚,和王天郎一樣,他竟是微笑道“清岩,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還不是道士吧?”王天郎聞言,臉上不覺微露訝色,心道“清岩竟和簡冰見過麵。”

清岩好歹也是有修為的人,“麵對”簡冰他也很快恢複了原有的自然,朗聲答道“前輩還記得我呀那時候我還是俗家打扮,也不叫清岩。”簡冰又道“你那時還是個孩子,可不過幾年時間,你竟然有了如此成就,實在叫我難以置信,真是淩風起石,後生可畏”

能被簡冰如此誇獎,自然也是一件值的高興的事,清岩心裏美著,神情卻是一本正經,忙恭聲道“前輩過獎了,晚輩還差的遠。”簡冰微微一歎“不驕不躁,不卑不亢,崆峒派果然人才輩出啊!”他竟是有些感歎,隨後又道“前輩,補天劍晚輩已經收回,就不在打擾了,晚輩就此告辭”這又是向王天朗告辭了。

清岩此時早已在心裏暗罵自己“我真是個傻蛋,簡冰怎麽也是一派掌門,要走也會打個招呼給王大哥,我怎麽連這個也沒想到,哎呀你這個傻蛋”又聽王天郎淡淡的道“恕不遠送”卻隻有這平淡如水的四個字。

簡冰再不多言,這次看起來真是走了。

簡冰走了?清岩不敢肯定,眼睛亂轉,可再也沒有隨便說話,隻看著王天郎,顯然是在等王天郎說話。王天郎也是有耐心的,清岩不出聲,他也就不說話,悠閑自得的站在那裏,也不知道他有什麽好高興的,臉上的微笑再也沒有退去,隻是眼裏的金光早已隱去無蹤了。

清岩終究忍不住了,低聲問道“王大哥,簡掌門走了嗎?”王天郎微笑道“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能管的了他嗎或許已經走了,又或許還在遠處,我可就不知道了”

這是什麽話,跟沒說有什麽兩樣,清岩撇撇嘴,心道“王大哥,怎麽也開始說傻話了”

興隆山東,六十裏處,白雲飄**,飛鳥絕跡的虛空之中,有兩人淩風而立,一人身著鵝黃色長衣,麵如冠玉,眉如長劍,氣度雍容華貴,眼波淡淡似若春水,鋒芒不顯,卻是深不可測,身側雖是獵獵罡風,可他的衣袂卻是平靜的沒有一絲波動,而他的手中赫然就是那柄剛剛逃脫劫難的補天劍。

補天劍在他手裏散發出異常奪目的光彩,劍光四射,映的周圍十丈方圓光芒閃動,也讓他的身上有了一層淡淡的光彩,整個天地中似有隻有他一個人。

他的身邊其實還有一個人,一個白衣人,身材挺拔,氣宇軒昂的白衣人,這人雖是垂首而立,可渾身都透出一股如劍般的氣息,他鋒芒如劍,氣勢如山,若不是身邊有個黃衣人,他應該是最引人注目的,隻可惜他要是山,那他身邊的黃衣人就是天,山再高,卻也高不過天。

白衣人的風采超群,氣勢迫人,猶如一柄鋒芒畢露的劍他自然就是補天劍歐陽劍,黃衣人有淩天之勢,容山之量,不是春水神劍簡冰又能是誰

簡冰手拿補天劍,並且凝視補天劍已經很久了,他神情淡淡,看不出喜怒,歐陽劍就如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在他麵前也不敢多說話,垂首默然,靜靜地立在一旁。

許久之後,簡冰緩緩的道“回山之後,自己去思過崖麵壁一年,別想讓你大師兄為你求情,聽到了沒有。”歐陽劍頭垂的更低了,低聲道“弟子遵命。”

簡冰神情不動,又道“今日之事不要向別人提起,你也聽見了,以後不許踏入興隆山半步,如果再有,我也救不了你”他的語氣平淡清雅,不帶一絲怒氣,可歐陽劍聞言身體不禁一顫,似乎甚為害怕。

簡冰見狀,微微一歎,道“我說過,這世上有很多人是你惹不起的,你現在知道了吧?”歐陽劍低聲道“弟子知錯了,請師傅重重責罰吧”

簡冰搖頭道“你一向是口服心不服,隻有吃次虧才能知道一點,聽你口氣你還是很不服氣呀。”知徒莫若師,簡冰對歐陽劍是何等了解,知道自己這個小徒弟依舊不服,這脾氣真像當年的他。

歐陽劍被師傅說中心事,也不反駁,算是默認了。簡冰輕歎道“你的脾氣,算了,不過記住我的話,興隆山不是你能來的地方,至少目前不是,知道了嗎?”最後四個字他的語氣明顯重了幾分,歐陽劍點點頭,道“徒兒明白。”

簡冰又看了手中補天劍一陣,隨後右手一振,補天劍光芒一盛,劍光一閃後,簡冰手中便已沒了補天劍,卻見歐陽劍身子一震,同時恭聲道“謝師傅賜劍。”

簡冰卻不說話,雙眼望著不遠處的興隆山,眼裏閃過一些不易察覺的光彩,春水流動越發顯得深不可測,他嘴裏低聲道“無間刃,金剛法眼,大般若金剛心訣,真是沒想到啊,他竟然……”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低到最後隻有他自己才能聽得到。

一陣低語後,簡冰長歎一聲,淡淡的道“走吧。”說完,一道亮晶晶的白色光芒自他身上發出,精芒閃動之間,二人倏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