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七章靈墟一帝 海上群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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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鬼臉完了!

天心教主知道鬼臉真是完了,那個囂張狂妄,目空一切的家夥已然完了,就在血河圖停止抖動的一瞬間,天心教主感覺一股似有若無,一直在束縛自己內心的奇妙力量忽然消失了,他恍然大悟,清楚那就是自己和鬼臉的微妙聯係,以前他是毫無察覺,現在他發覺了,卻也是最後一次了。

鬼臉真的完了,這家夥怎麽就這麽悄無聲息,沒有一點動靜就完了呢!

它完了,我該怎麽辦?天心教主很快想到了自己,他一時彷徨無措,不知該做些什麽,好在有人及時的提醒了他,那是個低沉有力的聲音,輕輕淡淡,卻如一聲驚雷,震醒了彷徨中的天心教主。

“乘此機會,你還不快走!”天心教主聞聲大喜,這個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此刻聽到這個聲音,簡直就是聽到了神仙的召喚,這個聲音立刻帶給了他信心,勇氣,力量,天心教主頓時精神振奮,隨即那人又對他道“你向北去,我會接應你。”

天心教主雖是欣喜異常,可還是大有顧慮,聞言不禁一陣猶豫,那人似乎知道了他的心思,又道“無需憂慮,他們不會阻攔你!”

天心教主對此人一向信服,對他的話也從不懷疑,聞聽此言不再猶疑,身形一閃而逝,瞬間化光而去,正是向著北方。

天心教主是歸仙境高手,身法之快猶勝閃電,瞬息千裏。片刻之後。他就已距離衡山萬裏之遙。再也看不到清岩和鬼臉最後的結果,即便天心教主已是猜到了結局。

疾飛萬裏之後,出現在天心教主眼前的是茫茫無際的大海,海浪翻滾,驚濤拍岸,卷起萬點水花,還有深深地寒意,天寒水冷。天心教主知道自己已是到了北海之濱。

眼望北海,聽到海浪之聲,天心教主慌亂不安的心情終於平靜了下來,這幅景象是真實的,不是幻像,天心教主確認自己還活著,已經遠離了清岩,鬼臉,到了這裏他就安全了。

長長的舒口氣,天心教主又恢複了以往的淡然從容。神情冷靜,目光銳利鎮定。天心教主本該就是這個樣子,歸仙境高手的風采就該如此。

立於北海之上,感受著寒風的吹撫,靜聽海浪的激**之聲,天心教主甚至還能聽到海底最深處魚兒遊動和歡叫之聲,剛與死神擦肩而過,天心教主是格外珍惜這些大自然的聲音,體內真氣運行,隱然已與北海之水渾然一體,氣息猶如海水奔騰,流動,真氣洗刷著身體,翻騰的真氣卻令天心教主心神大為安寧,這種感覺真好。

寧靜致遠,心曠神怡,天心教主的神態就越發從容淡雅,玉華真人又回來了!

“玉華,好久不見了!”一個聲音悠悠揚揚的自北海深處傳來,巨大的海浪之音掩蓋不住這個聲音,也讓天心教主恍然而醒。

尋聲望去,天心教主看到了一個黑色身影,自北海深處緩緩向他走來,黑色身影是踏波而行,北海翻騰的浪花在他腳下就如朵朵雪蓮,晶瑩閃亮,分外美麗,也映襯得他是分外神秘,分外超然,他恍若飛仙,就這麽飄然出現,身形閃動,瞬間便到了天心教主麵前。

他每次出現,總是很突然,很神秘,不論天心教主再有什麽準備,還是覺得萬分驚訝,欣喜,這次也是,即便天心教主已是一位歸仙境高手也不例外。

他黑衣如墨,身材挺拔雄偉,立在海浪之上,便如一座巍峨高大的山峰,高山仰止,天心教主每回見到他都有這種自慚形穢,自愧不如的感覺,黑衣人的神秘高大,散發出一種極其強大的壓力,無形的壓抑著天心教主,讓他不能抬頭,無法與其平起平坐,即便天心教主是歸仙境高手也不可以。

在黑衣人麵前,天心教主微微垂首,不敢與其對視,恭敬的樣子便如一個學童在凝聽老師的教誨,黑衣人氣質超然,華貴,一雙眼睛清澈卻又難見其底,他的眼神很奇怪,有些冷漠,有些憂鬱,有些傲岸,還有幾分寂寞,他的臉上帶著一副金色麵具,掩蓋住了他的麵容,這樣就添加了他的神秘氣息。

凝望著天心教主,黑衣人沉默了片刻,他在沉默,北海之水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心情,激**起伏的浪花竟然不再那麽活躍,安靜了很多,而北海之上的溫度也在瞬間寒冷了一些。

天心教主自然有所感應,頭垂的更低了,他的身形本也十分挺拔,但在黑衣人麵前,他的腰自然而然的就彎了下去,對黑衣人卑躬屈膝,天心教主覺得理所應當。

“你辛苦了。”沉默片刻後,黑衣人淡淡的說了這麽一句。

平淡的四個字,立刻讓天心教主大為感動,雙眼裏竟是忽的一熱,隱然都顯出了淡淡濕氣,他能聽出黑衣人對他的關切和慰藉,即便隻有寥寥四字。

天心教主沒有說話,他知道黑衣人還有話要講,就在靜靜地聽著。

“你的事情都已知曉,真是難為你了。”黑衣人隨後如此說道,語氣依舊平淡,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不喜不怒,他對於自己的感情一向是很吝嗇的。

天心教主已是滿臉愧色,慌忙解釋道“是我不好,沒想到齊清岩竟會如此厲害,是我疏忽大意,造成了這樣的後果。”

說起齊清岩,黑衣人眼裏光華頓生,但也是一閃而沒,等到天心教主說完,他才道“沒有關係,我曾經說過,一塊鐵隻有經過爐火的淬煉,才能變成一塊鋼,失敗沒有關係,我很欣慰你還能回來。”

天心教主聞言是愈發感動,也更加慚愧,紅著臉道“我辜負了你的信任。期望。真是無顏麵對你。”

黑衣人淡然道“我說過沒有關係。這隻是一時成敗罷了,你我還有時間,還有機會,隻要人在,一切皆有可能。”他的語言一直都是平平淡淡,卻是充滿自信,那似乎是與生俱來的信心,他認為能做到的事情。就肯定會做到,即便會有意外,但最終定會成功。

黑衣人的話,天心教主沒有懷疑,自從認識此人後,天心教主對黑衣人隻有信任沒有懷疑,因為他對黑衣人有著近乎盲目的信任,所以此刻在聽到黑衣人的這番話後,天心教主已經坍塌崩潰的自信又重新建立了起來,這就是黑衣人的魅力。亦或是魔力。

天心教主的信心在逐漸恢複,隻是想到齊清岩。那個天神般的人,他心裏不覺又是一寒,黑衣人目光如炬,立刻就看出了他的恐懼所在,淡淡道“你怕齊清岩?”

天心教主沒有否認,在黑衣人麵前他是異常坦誠,點頭道“是,他真的很強……很可怕。”語氣中又透出幾分能懼意,清岩給他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就在方才,他就差點死在了清岩手中,他要是不怕,那才是件怪事。

黑衣人聞言,眼神裏沒有嘲諷,也沒輕視,是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淡然道“齊清岩是個可怕的對手,他的強大也出乎我的意料,你怕他很正常,敗給他也在情理之中。”

天心教主頭垂得更低了,很難想象他也有這樣一麵,不論是玉華真人,還是天心教主,他何曾對人如此謙卑過,當然鬼臉是個例外,因為那家夥根本就不是人,給妖魔折腰,低頭那是無奈之舉,而給黑衣人垂首,天心教主是心甘情願。

黑衣人繼續道“我本以為你即使不能殺死齊清岩,也能重創於他,哪知道此子修為突飛猛進,短短百年就一躍成為了歸仙境……”他說到這裏,天心教主是欲言又止,黑衣人看到了就道“你有話要講?”

天心教主這才道“我聽它說,齊清岩似乎已是真仙了。”

黑衣人雖是身在北海,可對衡山之事是甚為清楚,知道天心教主所說的它值得是誰,就道“它是血河圖的靈性所化,自然有著超越常人的見識和眼力,它說的東西一般不會有錯,隻不過這次它錯了。”

天心教主聞言一怔道“它哪裏錯了?”

黑衣人淡淡道“它說齊清岩已是真仙就是錯了,我看齊清岩充其量就是個天仙。”

天心教主有些疑惑,問道“若是天仙,怎會有這樣強大的力量?”

黑衣人冷冷一笑道“這便是天道之訣的威力了。它是很強,可也脫離不了天道之訣對它的先天克製,所謂一物降一物,它遇到了齊清岩,隻能算是倒黴了。”說到這裏他的語氣有了一絲波動,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還有幾分欣喜。

天心教主與他相識這麽久了,很少聽到他的語氣會有變化,不覺有些好奇,卻也沒有多問。

就聽黑衣人又道“當年它就是敗在了天道之訣之下,過了這麽多年,它是一點教訓也沒吸取,此次重蹈覆轍,隻能算是該死!”

天心教主聞言一驚道“你說它已經死了!?”

見他這般驚駭,黑衣人不覺冷笑一聲,這是他難得的情緒表現,冷笑之後,他隨即恢複了以往的冷漠淡然,緩緩道“它若不死,你豈能如此安逸,它若不死,你又怎能與我相見,它若不死你已然死了,現在你活著,那它自然是死了。”

天心教主雖有準備,知道鬼臉是凶多吉少,可被黑衣人證實後,他的心情是極為複雜,有些欣喜,也有些悲苦,畢竟鬼臉與他曾經合為一體,難分難離,此刻鬼臉消亡了,天心教主忽然覺得心裏甚為失落,似乎少了點什麽,或許是因為鬼臉的消失,他體內的血河圖也有了一些變化,他感覺到了,卻沒有深想,隻是在為鬼臉的結果而感歎。

黑衣人雖沒有和天心教主心靈相通,但他很清楚天心教主的內心變化,就道“你似乎對它的逝去頗為哀傷?”

天心教主搖頭道“隻是有些苦悶而已,它沒了也好,我覺得輕鬆了很多。”

黑衣人點頭道“你說的不錯。它的存在對你是種威脅。你的修為還不能控製它。反過來它就會掌控你,讓你成為由它擺布的棋子傀儡。”

天心教主知道黑衣人沒有誇大其詞,鬼臉一定會控製自己,即便最後自己變不成畫魂,也就是個任它驅使的木偶,那樣的結局可不是天心教主希望的,所以鬼臉完了,他就該開心才對。想到這裏,天心教主心裏的那幾份哀傷之情頓時消散,隨即道“你說的對,它若不死,我的結果就很悲慘,哼,這家夥狂妄囂張,就該有這樣的下場。”

黑衣人卻道“如此說來,你還要感謝齊清岩了。”

天心教主聞言一怔,道“謝他?為什麽?”

黑衣人淡淡的道“若沒有齊清岩。你怎能這樣的輕鬆。”

天心教主這才明白,不禁苦笑道“齊清岩毀了我苦心經營的天心教。幾乎讓我身敗名裂,我若在感謝他,豈不是也太賤了!”

黑衣人冷淡的語氣似乎帶有一種奇怪的魅力,叫人聽了不會心生反感,反而覺得他就該如此說話,就聽他輕輕一哼道“有個強大的敵人未嚐不是件好事,他會督促你進步,讓你變強變大,齊清岩是個很好的敵人,你是該感謝他的。”

天心教主實在是無法感謝這個對手,強敵,但又不好反駁黑衣人,心思一轉,便又想起一事,就道“也不知齊清岩怎樣了?”

黑衣人自然知道天心教主關心的是什麽,淡然道“消滅了一個強大敵人,齊清岩自然也不會好過,元氣大傷在所難免,可惜呀!”

天心教主聽他惋惜,不覺奇道“可惜什麽?”

黑衣人沉聲道“可惜了這個好機會,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此刻齊清岩定是極為虛弱,這實在是個殺他的好機會。”

天心教主眼睛陡然一亮,忙道“對呀!乘此機會,就該將他除去才是。”

黑衣人道“所以我才說可惜,因為還有件極為重要的事情必需我親自動手,這次隻能放過齊清岩了。”

天心教主暗呼“可惜”,又好奇是什麽重要的事情會讓黑衣人錯過這次絕佳的機會,他是很不甘心,甚至都想回去除掉清岩,當然他也隻是想想罷了,再虛弱的清岩也能讓他不敢麵對,既然都無法麵對,他怎會有膽去殺清岩。

天心教主也實在是很想知道黑衣人究竟要去做什麽事情,會浪費這個千載難逢的良機,猶豫了一下,他終於忍不住問道“你要去做什麽?可否告知?”

黑衣人目光轉動,看了天心教主一眼,冷傲孤寂的眼神裏忽然光華一閃,精芒乍閃,猶如兩道極其炫目的冷電,不僅寒意極盛,更是蘊含著無比威勢,無窮力量,如此眼神,讓天心教主的身體不覺一震,無法掩飾的畏懼之色現於臉上,驚慌之下,天心教主忙道“我隻是隨口一問,請你……請你不要……介意,我……”

黑衣人見他微微顫動著,一臉惶恐,實是極為可憐,或許是覺得不忍,他竟是和聲安慰道“你無需害怕,你若想知道,我也不會瞞你。”

他的語氣柔和,大異於方才的冷淡漠然,天心教主聽到這樣的聲音,都有些受寵若驚,忙道“那真是我的榮幸,謝謝你的信任。”

黑衣人又道“說起來此事還需要你的幫忙,隻是不知你願不願意助我。”

天心教主聽了更是欣喜,忙道“我願意為你效勞,請你吩咐,我定會盡力而為。”

黑衣人很滿意天心教主的態度,點頭讚許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很好。”最後那個很好似乎是很有意味,也不知是說天心教主很好,還是另有所指,而天心教主也沒有發現黑衣人說到很好時,眼裏深處閃過一抹異彩,他若是看到了,肯定會察覺到一絲絲異樣,可惜天心教主沒有看到。

天心教主覺得能為黑衣人做點事實在是他求之不得的,便忙道“不知我能做些什麽?請你隻管吩咐。”

黑衣人稍一沉默才道“你體內的血河圖有什麽變化沒有?”

他忽然說起血河圖,令天心教主頗為詫異,就道“似乎有點變化,具體是什麽我還不太清楚。”他奇怪黑衣人怎會說到了血河圖,隨即又想,難道黑衣人所說的那件事會和血河圖有關?

天心教主尋思之時,黑衣人又道“此事的確和血河圖有些關係。”

被他說中心事,天心教主也不驚訝,就道“原來如此,隻是不知血河圖能有什麽用處?”

黑衣人淡淡道“你先將它祭出,其他的稍後再說。”

血河圖是天心教主的最強法寶,也是他的本命法寶,與他元神融合,天心教主能有歸仙境高手的修為,就是憑借了血河圖的巨大力量,血河圖對於天心教主就是性命,他與清岩鬥法時,隻是催動了血河圖的法力,並沒有真正將血河圖祭出,他一是怕血河圖不好控製,二是怕血河圖會有什麽損傷。

由此可見,天心教主是多麽在乎血河圖,而現在黑衣人讓他祭出血河圖,天心教主竟是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就將血河圖從體內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