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二章 碰撞！ 上
世界已經徹底變了模樣，至少對於摩羯河係，對於蘇美共和國，對於東盟和西約雙方超過百億的士兵而已，這裏就是末日。
沒有任何預兆的規則級武器被大量投放，整個世界都變得扭曲起來，雙方的士兵還沒有從邏輯混亂中清醒過來，就遭受到了更加沉重的打擊。
大半個河係淪為了雷霆閃電狂潮的二維空間，沒有星辰，甚至沒有了劇烈，隻有無止盡的雷霆海洋如同毀滅的波紋一般在塌陷的二維空間裏宛如無止盡的蔓延，所過之處，一切物質，一切生命都被湮滅。
就在這如光一般的雷霆海洋之中，李墓看到那臣服在雷霆之中的身影漸漸凝實，扁平，醜陋如蟲子一般蔓延過來，甚至或許其中本來就有很多的蟲子。
李墓很難看清楚戰場中的大勢變化，二向箔爆發後坍塌的二維空間阻止了他不少的查探手段，好在精神力沒有受到限製，他多多少少還是能夠感知到周圍的一些事情。
不過顯然比起精神力，更適合生存在二維空間的蟲子結構在這樣的世界中更容易獲得足夠強的力量。
李墓不清楚西約準備的蟲族軍團有沒有被投放進戰場，但想來就算有，但在東盟孤注一擲的規則級武器反擊之下，能夠在這片雷霆海洋中生存的蟲族軍團也不會太多。
其實說是雷霆的海洋一點都不準確，正確的說法應該是世界變成了一個平麵，那些狂暴的好像能夠擊穿空間的雷霆閃電在這個平麵中，如同一條銀線般不停擴張。
李墓試圖將自己的精神力釋放出去，釋放到更高的維度，屬於精神力的維度。屬於貴族的維度，以看清楚目前的局勢。
然後他就感覺到了無數或狂暴，或憤怒，或悲傷，或充滿殺氣的精神力，陷落在這裏的貴族們。不論東盟和西約都在第一時間與李墓坐著同樣的事情，這樣的精神力實在是太多，以至於讓李墓很難分清楚到底誰是誰？
不過很快，他就感受到了一個極為浩瀚的精神在傳遞波動，“我是孫謀，所有東盟貴族，向我靠攏，開始標記……”
而伴著這個精神波動升起的是同樣浩大的精神波動，“我是織田裕仁。所有東盟貴族，殺無赦！”
就好像有人在棋盤中落子一樣，那些閃爍著各種情緒的精神力就快速的分割成兩片，宛如列隊的棋子，等待著主將的號令。
這個變化極快，顯然這種對於李墓來說還有些極難適應的末日戰場，對於雙方貴族而言，應該是早就有過預期。或者說早就有過經驗。
“科長，我們要倒黴了。”
身邊傳來林有德等人的聲音。充滿了苦澀與惶惶的味道，李墓愣了一下，然後就感知到已經徹底完成了陣營切割後的雙方貴族，沿著一條有點像棋盤上楚河漢界的界限分列兩邊，涇渭分明。
隻有他們宛如一座孤島一般，留在了西約這一邊。幾乎不需要更多的說明，周圍傳來的虎視眈眈充滿惡意的精神力就第一時間讓李墓心中一沉。
“果然是十四出問題了。殺了他們！”
一個意念升起，平靜冷漠，不帶一絲情感起伏。
“奪回祭壇，殺光他們。”
又是同樣的意念響起。然後充斥精神力的空間裏，李墓就忍不住悶哼一聲，感受到了無盡殺意如同潮水一般湧來，讓他忍不住斷開了精神力，退出了那個空間。
而林有德等人也是先後退後了空間，神色變得慘白，“科長，我們怎麽辦？”
就算是傻子在感覺到這些不加掩飾的殺意後，也知道他們好像占據了一個了不得的地方，西約那邊甚至準備不顧一切的先行抹殺他們。
“還能怎麽辦？他們要戰，那就戰！”
李墓語氣漠漠，扭動了一下自己變得扁平的身體，視野變得狹窄，沒有了精神力的感知，在這樣二維的世界裏，眼睛似乎已經完全沒有了作用。
他沉吟一下，調整自己的身軀結構，無聲無息開啟光輝領域，轉為光譜感應結構，很快感知就再度變得開闊起來，摒棄了人類本身眼睛的作用，這種基於光譜感應的視覺結構，在這樣的二維空間裏更加適合。
“雖然還不知道西約到底想要做什麽，但顯然我們現在占領的這個基地頗為重要，所以，守好這裏。”
李墓意念波動著，二維世界帶來的變化，還需要他一點點的調整，以便更加適應接下來的戰鬥，倒是此處基地很顯然也已經處於了二維空間之中，但卻還極好的保持著原本結構，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原理。
“或許我們放棄這裏，選擇一個方向突圍，至少也要找到孫謀公爵才是。”
有人提議道。
“愚蠢的提議，三維空間坍縮為二維空間後，所有的星圖都已經作廢，你們準備像螞蟻一樣爬過去嗎？”
林有德憤怒道，隻有白癡才會提出這種愚蠢的問題，在這種隻有長寬如同紙麵一般的二維世界裏，以光速前進將會是一件極為愚蠢的事情，天知道前進路上會撞到什麽東西，何況就算撞不到東西，光是那些如同銀色波紋一般不停擴散的雷霆就足以攔住他們的舉動。
在這樣的空間中，逆流而上，那絕對是找死的行為。
“難道我們就在這裏等死嗎？你沒有聽出剛才那些西約貴族的意思嗎？他們不管我們是誰，隻要我們還留在這裏，他們就會趕過來，然後殺光我們！”
有人驚怒道。
“閉嘴，就算要內訌，等你們能活下來再繼續吧。他們來了。”
李墓嗬斥著，身軀搖晃一下，還是有些無法適應自己現在的體型，如同螞蟻一般的戰爭，哈，這對於任何一個智慧生命來說，也許都將是一件極為恐怖的事情。
至少現在的李墓就很有混亂，他不知道該怎麽定義自己的手，或者說自己的腳，世界是一條水平線，或者說得更直白一點，現在的世界就是一張紙，沒有高這個維度的存在，一切都是水平的，李墓甚至有些弄不清楚自己的腦袋和屁股。
當以精神力為核心生存的貴族們，為了能夠在這個二維空間裏活下去，不得不將自己的精神力平鋪開，以控製被平鋪開更加龐大的能量。
李墓估計自己現在的麵積應該在一千平方公裏左右，嗯，差不多，以他原本的能量濃度，在維度坍塌的變化中，差不多應該有這個麵積。
其他人應該也差不多，這是一種很為難的生存狀態，李墓之前覺得自己會像蟲子一樣打一場，但他錯了，他們現在這樣的狀態還不如蟲子。
“這將是我經曆過的最殘酷的戰鬥。”
李墓歎了口氣，他所掌握的大部分手段在這樣的末日戰場之中基本上都不起作用了，相信其他貴族應該也差不多，當然如果能夠直接介入精神空間那個戰場，也許還能多多少少保留一些貴族們的尊嚴。
但問題是他們現在陷落在西約的包圍之中，介入精神空間的爭鬥簡直就是找死的行為，所以哪怕現在很憋屈，但也隻能這樣了。
至少李墓之前想過的一些作戰方式完全沒有用了，見過碰碰車嗎？這就是李墓接下來差不多可以動用的唯一方式。
在這樣變成平麵的二維空間裏，不管是他，還是林有德他們都隻能努力控製著自己麵積膨脹了不知道多少的龐大身軀，靜靜等待著即將到來的碰撞。
快了，隨著那些雷霆化作快速蔓延過來，隱藏在其中，順流而下的西約貴族也已經到了。
很難形容當雙方碰撞後所發出的聲音，或許對於這樣的二維空間來說，聲音本身也隻是一個無所謂的概念。
李墓隻感覺到自己被無盡的雷霆所淹沒，事實上這並沒有給他帶來什麽傷害，反而可以讓他更好的操縱能量，將自己上千平方公裏的身軀再次膨脹。
但隨之而來的碰撞，就有些痛苦了。李墓不知道和自己發生碰撞的貴族究竟是誰，但對方顯然很聰明，將自己的身體變成了鋒利的刀片，然後駕馭著雷霆的力量，第一次衝撞就成功的將李墓切成了兩半。
“李墓，這次我要你死！”
一聲頗為暢快，帶著仇恨情緒的意念波動響起，李墓感覺到自己一部分的精神還有掌控的能量被切割後，開始消散，心中平靜，“三井兵？”
“不錯，就是我！記住，殺死你的人，是我三井兵！”
那變成一片巨大刀片的三井兵冷笑連連，這樣的末日戰場裏，不管是物理規則，還是空間規則都變得極為紊亂，他相信李墓剛剛領悟出來的概念決然不可能使用。
畢竟概念這種東西，在真正圓滿之前，還是要收著宇宙規則本身的束縛，在這樣規則坍塌的世界裏，除非是封王級的貴族，否則很難使用概念。
而沒有了概念，在三井兵眼中，擊殺李墓不過屠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