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抱著櫻桃腳踏白雲向遠處山林中飛去,櫻桃仍然昏迷不醒。

在天空中向下看去,在濃密的山林中有一片空地,十方落在下麵。

這片空地有十多丈長寬,有些地方還有用幹草鋪墊的休息處,想必是曾有人來此歇息。

空地中有些枯死的樹根,在茫茫荒草中被風吹的忽隱忽現。

頭上天藍雲白,清風吹過山林,一陣清涼傳來。

十方將櫻桃放在一塊草墊中,挨著她坐下,伸手搭在她腕部注入一道靈力。

卻發現她體內靈力非常虛弱,想必是方才用宿緣斬的全力一擊已經讓她透支了所有靈力。

這到不是大病,休息一會,靈力恢複人自然就會醒來。

十方將宿緣斬取出,這把原本一直閃爍淡淡藍光的寶刀,此刻卻光芒不見,隻露出灰突突樣式古樸的刀身。

這把刀除了樣式比較好看外,怎麽看也看不出它有多大的魔力,竟然讓許多人為之垂涎。

方才那一場戰鬥,倆人殺了三名結丹後期高手,說來實在有僥幸的成分在內。

若不是黃鬆事先輕敵,若不是櫻桃忽然爆發的威力,恐怕倆人都會死在他們手裏。

十方盤膝而坐,回憶著方才的戰鬥。

黃鬆能控製沙土的道法,齊俊峰那一腿的無匹威力,都是在從前戰鬥中從所未見的。

看樣還要更加努力修煉,否則下次再碰到這種戰鬥,就不一定會像這次這麽幸運了。

十方將從書樓中購買的幾本書籍取出。

《天才地寶錄》和《煉器十三手》一個是記錄修真界中各種材料的種類名稱,一個是如何煉製法寶的手段,《奇門遁甲摘要》中記錄了古來一些陣法的原理和應用。

這些都不急於學習,翻開《五行道法大全》,分別分為十個綱目:金木水火土、風雨雷電山。

每個綱目下寫有每種屬性的各種道法,這些道法在修真界基本屬於普遍法術,否則也不會滿大街的出書賣了。

真正的秘籍,全是用珍貴的玉簡通過神識記錄的,比如在逍遙宮學習的《金劍心訣》便是此類。

可這也讓他大開眼界,每樣道法運用都是對靈力的不同組合,通過法訣和神識釋放出來,形成各種道法。

十方粗略的看了一遍,又翻開《八九玄功》。

這門功法,十方在看到它簡介時就愛不釋手,在印象中,許多神仙都是會變化之術的,而變化之術仿佛是所有道法中最玄之又玄的法門。

可這種高級法術怎麽隨便就能買到?十方心中也曾有個這個想法,但一直沒有仔細思考過,待將這本書大略看了一遍後,不禁有些自嘲。

原來《八九玄功》確實屬於變化之術,通過修煉,修真者可以通過對周圍空氣的控製,而使光線發生曲折變化。

人的眼睛之所以能看到事物,便是光線的反射,若是將這反射加以改動,則出現在人眼中的事物也會跟著變形。

修真者強大的靈力神識不但可以改變光線的折射,功力高深者,甚至能將光線全部抵擋在體外而在人眼前徹底隱形不見。

可這種玄之又玄的功法,有個致命缺點,那就是在比自己修為高甚至是同等級修真者的神識下,將會一切都化作原型。

十方苦笑下,那練它有什麽用?即費精力又毫無用處,怪不得滿大街都能買到。

可十方畢竟少年心性,見櫻桃睡的香甜,左右無聊下又翻看起來。

八九玄功,雖說是七十二變,實則變化無窮,隻要運用的好,什麽都可以變。

其中最好變的東西,便是人。

人之所以好變,是因為變化者本身便是人,十方看到這,嗬嗬笑了起來。

接著看下去:金木水火土之物,各對光線反射不同,若要逼真,更要將本身靈力也模仿所變之物。而人的靈力大多類似,所以最好變化。

十方照著上麵所寫方法試著運用在手上,過了片刻,隻見他大好的肌膚漸漸生出一層皺紋,變的如同上了年紀的人手一般。

十方正要再次深玩,忽聽櫻桃喊了聲:“娘!”猛然坐了起來,眼角還有濕潤的淚珠。

十方將書放回儲物扳指,憐惜的握著櫻桃的手:“怎麽了?做惡夢了?”

櫻桃大口喘氣,平息片刻,看著十方在身邊,才覺得安心些。

櫻桃的嗓音有些嘶啞:“這是什麽地方?玉陽真人他們呢?”

十方笑道:“這裏遠離人跡,玉陽真人他們被你一招給嚇跑了。”

櫻桃回想片刻,笑了笑,忽然臉上變色道:“十方,宿緣斬呢?”

十方看她緊張,急忙取出宿緣斬道:“刀還在這,隻是不知為何,沒了藍光了。”

櫻桃吃驚的看著宿緣斬,顫顫巍巍的接在手裏,忽然哭道:“我娘……娘!”

十方心裏忽然有不好的預感,難道宿緣斬沒了藍光,是桃兒她娘親出了事了?

“伯母、伯母怎麽了?”

櫻桃哭泣道:“我娘一定出事了,否則宿緣斬怎麽沒了藍光。十方,我要趕快回藍鳳鎮去。”

十方心中也是慌亂,安慰道:“好,咱們這就去,沒事的,伯母一定沒事的。”

十方站起,要扶起櫻桃,正在此時,忽然臉上變色,急忙抱著櫻桃飛到一顆粗大的鬆樹後麵,取出櫻桃腰間儲物袋中的隱身衣蓋在倆人身上。

倆人剛躲好,便聽嘩啦啦的踩踏樹葉、幹草聲,許多人向這裏走來。

片刻,這些人來到這片空地中,有個人忽然叫道:“快出來,我看到你了!”

十方嚇了一跳,心想自己躲的這麽隱蔽都被人看出,剛要飛身逃跑,櫻桃貼著臉在耳邊輕聲道:“他們這是虛張聲勢。”

果然等了片刻,另一個人道:“嗯,沒人。”

“這鳥不生蛋的地方怎麽會有人來?朱大哥多慮了。”

開始喊話那人道:“還是小心些好,小心駛得萬年船啊。”

“彭長老他們還未到,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了?”

低下一片唉聲歎氣。

過了會,樹林外響起幾聲鳥叫,姓朱那人喜道:“彭長老來啦。”

這些人搞的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可聽他們走動的聲音,又不似修為高深之人。

十方便將隱身衣掀起一個角,向下看去。

從樹林間走出一個留有兩道胡須的中年人謹慎的道:“查看過這裏了麽?”

有個年輕人道:“看過了,這裏很安全。”

地麵共有好幾十人人,或坐或站,有的還負傷在身。

“彭長老,教主他……”

那留有兩道胡須的中年人看了眼周圍幾人,沉聲道:“教主被雲海門的劉海鮫害死了。”

那些人聽了有的憤怒,有的吃驚,有的惶恐。

“咱們得為教主報仇!”

“對,為教主報仇。”

“彭長老,那青木令牌……”

“別亂叫,聽彭長老怎麽說。”

大家靜了下來,彭長老道:“青木令牌已讓那劉海鮫連儲物袋一起奪走了,大家說說,咱們怎麽報仇?”

眾人啞口無言,接著低聲議論起來,卻都沒注意。

有個漢子叫道:“難不成這大仇就這麽算了?我老何拚著性命也不能讓人家看不起,這就找那些雲海門的拚命去。”

“站住!”彭長老喝道:“咱們黑教的教旨是什麽?”

眾人齊聲答道:“重振我黑教之威!”

彭長老道:“可咱們這時去找雲海門的拚命去了,誰還能當此大任?”

有人垂頭喪氣,卻在此時,十方聽到另有一群人的腳步聲向這裏走來。

低下那些人卻都沒聽到,有的道:“咱們這一支是完了,連青木令牌都讓人奪取了,還談什麽重振黑教。”

彭長老掃視一圈,沉聲道:“所以,我已經派人通知了其他三支。”

“什麽?長老,你怎麽能叫他們來?”

“其他三支各個不安好心,白金堂一直流亡吐蕃,黑水堂和烈火堂則到現在還在萬崖山爭執,打的難解難分,他們會幫咱們來?”

十方聽的雲裏霧裏,不知他們在說什麽,隻聽彭長老歎道:“好歹咱們都是黑教兄弟,就是內裏打的再厲害,終究是一家人,他們也不能眼看著青木令牌落在別人手裏吧?”

“不錯,我會把青木令牌奪回來的。”一名身穿黑衣,連頭也埋在黑色蒙麵下的人從樹林中緩緩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