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去,正是移花宮掌門刁寒仙子在清蘭、青竹伴隨下冉冉分開眾人走來。

柳聽春看著刁寒仙子秀眉微皺的玉容,苦笑了下:“仙子說怎麽辦?”

刁寒仙子看了看幾人,道:“單棟,先將你們師傅屍體帶走回雲海門吧,等日後我自會給你派一個交代。”

單棟躬身道:“晚輩遵命。”眼中含淚的抱著劉海鮫屍體,瞪了柳聽春、十方和櫻桃一眼轉身帶著同門師弟駕雲離去。

刁寒仙子皺眉道:“你闖下這麽大禍,我也無法替你開脫,還有這位桃兒姑娘也受了重傷,你們便都留下吧。”

移花宮眾女弟子紛紛叫嚷道:“掌門不能繞了這些魔頭,我們好幾個姐妹都被那十方魔頭所傷了。”

十方看去,果然有好幾個移花宮女弟子被傷,想必是方才自己心急下出手不知輕重,不小心傷了幾人,其中有個還被自己砍斷了手臂。

這些女子紛紛叫嚷,越說越是來氣,提著兵刃又將十方圍住,若不是看到南盈月還在他手中,定會亂刀將他砍死。

柳聽春看了看周遭形勢,刁寒仙子雖然毒性還未全部清除,可也恢複了大半,自己受傷在身,恐怕不是她對手,再者更有許多移花宮弟子虎視眈眈的圍了一圈,不禁皺眉道:“仙子,念在昔日的交情上,還請……”

刁寒仙子搖頭道:“若不是看在昔日交情,我早就出手了,雲海門劉師弟來助我派擊退血刀門,便是我派的恩人了,你卻將他殺了,你讓我怎麽向本派和雲海門的道友交代?我身為掌門隻好放下個人交情,秉公處理了。”

柳聽春怒道:“秉公、秉公,若不是你秉公處理,當初任大哥會失心瘋似得攪得天下大亂麽?若是你答應了任大哥的求情,和他雙宿雙飛做一對神仙眷侶,他又怎麽可能挑起日後的正邪大戰?”

刁寒仙子渾身顫抖,半晌冷聲道:“人生在世,不能總為自己著想,我深得師父和掌門厚愛,又怎能辜負她們的期望和任逍遙走……”

柳聽春哼了聲,掃視了一圈道:“老夫答應林師妹要護送這兩個少年毀掉宿緣斬這把妖刀,誰若是敢阻攔就來試試。”說罷昂然起身,手持白虎劍,雖然背後劍傷還在流血,雖然他有些搖晃,可那睥睨天下的氣勢卻將所有人都壓的後退一步。

柳聽春將白虎劍架在南盈月脖子上道:“南丫頭,老夫要得罪了,誰若敢上前一步,先殺了她,再殺你們,十方、桃兒咱們走。”

十方見柳聽春將劍架在南盈月脖子上,嚇了一跳,心想他若是真的發狂傷了南盈月可不得了,可看柳聽春那堅定的話又不敢不從,三人押著南盈月一步步向穀口走去。

移花宮眾人麵麵相覷,又是氣憤,又怕這三個魔頭真就傷了南盈月,都不敢逼近,刁寒仙子道:“讓他們走吧。”

四人走到了穀口,柳聽春停步回頭道:“仙子,你終究比我林師妹差了許多。”說罷回頭大步走去。

出了山穀駕雲飛起,櫻桃和柳聽春都受了重傷,互相扶持著飛行,十方則將刀收起道:“南姑娘,多謝你相救,可……”

南盈月輕聲道:“我所做的都是我認為對的事情,所以不用感謝我,我還是再跟你們走一段路再回去吧。”

柳聽春帶著三人不走正道,往深山老林裏飛了好久,見到半山有一個石洞,便落下道:“在這歇息一會吧。”說完咳出了口血,櫻桃麵色慘白的坐在地上看著十方和南盈月。

柳聽春從懷中掏出個瓷瓶,倒出兩粒丹藥遞給櫻桃一粒,自己服了一粒道:“南丫頭,還是等天亮了你再走吧,否則你回去了她們問你我們在哪裏,你就不好回答了。”

南盈月道:“前輩所言極是。”

柳聽春和櫻桃盤膝運功調理,南盈月和十方坐在邊上護法,夜忽然如此的靜,方才的喧囂和爭鬥此時都遠離而去,隻有幾隻野鳥在林間咕咕的鳴叫。

十方愛憐的看著櫻桃,卻沒發現南盈月正癡癡的看著他,如此過了半晌,南盈月輕聲道:“十方,桃兒妹妹會沒事的,你自己背後也受了傷,我幫你敷些藥吧。”

十方點了點頭,投以感激目光,南盈月反而更加覺的和他疏遠了些,心想若是櫻桃為他敷藥,他會不會也這麽客氣?

將他破舊的長衫撕開,裏麵好大的兩道傷口,還在不停往外滲血,南盈月取出個瓷瓶,倒出兩粒丹丸,將其捏碎敷在傷口之上。卻不敢用力,生怕他疼痛,還是問道:“疼麽?”

十方笑道:“不疼的,多謝南姑娘了,這次多虧了你才得以脫身,可卻連累的你……”

南盈月輕聲道:“我相信你,所以我做的都是我認為對的事情,況且方才若不是我假裝被你擒住,恐怕你發起狂來,也會傷我好多姐妹。”

十方心下歉疚:“對不起了。”

南盈月將他撕下的衣衫綁縛在傷口上,道:“接下來你們要去哪裏?”

十方看著受傷的櫻桃和柳聽春道:“本來是要去泰山六陰寒池的,可他倆受了這麽重的傷……”

“把他倆留給我照看吧。”

十方和南盈月急忙回頭,卻見刁寒仙子正站在身後,她什麽時候來的卻都沒聽到。十方急忙抽出金背刀站起。

刁寒仙子看了眼他手中金背刀:“你認為能打的過我麽?”說罷緩步走來,卻無視十方手中寶刀,來到柳聽春和桃兒身前看了看倆人道:“他倆受傷很重,若是在這裏耽擱,那宿緣斬恐怕會再被人奪走了,十方,你和盈月先走一步吧,柳聽春和櫻桃我會照顧好的。”

南盈月見到刁寒仙子到來,便知道自己假裝被擒的事情已經露餡,心中正忐忑不安,聞聽此言,詫然道:“掌門你……”

刁寒仙子回身道:“其實昆侖派的這些事我早已知道一點,但還不太確信,小柳雖然為人在正邪之間,但他說過的話我卻絕對相信,十方,你這一路雖然是身不由己,但得罪天下正派又和邪派中人為伍,多少已經踏入魔道,今後的道路你要好歹自知。盈月,你能摒棄他人之見而堅持自己的看法,這一點很珍貴,當年我就是做不到這一點而……”

十方道:“那柳伯伯和桃兒……”

刁寒仙子道:“我自會妥善安排他倆,直到傷勢痊愈後再讓他倆追上你們,盈月,你知道我為什麽讓你一起去麽?”

南盈月不知如何回答,十方道:“前輩是怕晚輩走了彎路,淪入魔道吧。”

刁寒仙子笑道:“原來你也並不是榆木腦袋,以後的一路,能少殺人盡量少殺人,不要辜負了我對你一番期望。”又見十方看著櫻桃和柳聽春的神色有些不放心,皺眉道:“本座說過的話也從來作數,若是我現在想擒住你們,你以為能擋得住我?”說罷身子一晃,再出現時一手已握住了十方脈門。

十方吃了一驚,剛想反抗,卻提不出靈力,刁寒仙子再一晃,又回到原來位置,道:“這下你可信了麽?”

“十方,你先走也好,等我和桃兒傷好了,一定會追上你的。仙子說助我們養傷,就一定不會害了我的。”不知何時,柳聽春和桃兒已收功醒來。

櫻桃卻勉強站起道:“不行,我要和十方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