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魔門內訌

隻聽身旁尹雪瑤一聲冷喝,右袖輕揚打出一蓬妃子笑,向柳翩仙湧去。

柳翩仙大駭飛退,心中驚異道:“這丫頭竟也是個使毒的大行家!”

原來他借著與小蛋交談的當口,偷偷向對麵三人施出毒粉,本想倚靠夜色遮掩一舉奏效,哪知對方一個都沒倒,反遭尹雪瑤的反擊。

盡管他閉氣及時,可妃子笑卻是無孔不入厲害非常,經脈裏魔氣一滯,身法速度大受影響,比平時慢了一倍不止。

有道是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柳翩仙自詡毒技獨步西域仙林,但這一個照麵已盡落下風,亦不由得他不心寒。

他正欲運氣禦毒,冷不防脖梗一涼,被霸下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到身後,笑嘻嘻問道:“柳門主,你信不信我在你脖子上咬一口?”

柳翩仙這才明白自己無意之中捅了多大的一個馬蜂窩,暗暗懊喪道:“這丫頭是何方神聖,毒技這般出神入化,偏又聞所未聞。”

尹雪瑤抓住他胸襟往小蛋腳下一擲道:“笑裏藏刀,小白臉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柳翩仙給摔得七葷八素,不由苦笑道:“我這把年紀,哪還能是個小白臉。”一提丹田魔氣想彈身躍起,可腰杆剛一離地,胸口元氣頓消,又重重摔在地上。自是尹雪瑤一抓之下勁力暗透指尖,封了他的經脈。

這一回,柳翩仙躺在潮濕汙穢的澤地裏滿臉憋得通紅,想做小白臉也是不成的了。

仙鴛門的一眾高手瞧見門主被擒,驚惶呼喝衝了過來。

尹雪瑤腳尖點住柳翩仙的眉心,冷笑道:“我看誰敢動?”

眾人投鼠忌器,急忙停步。其中一名老者叫道:“寞少,手下留情!”

小蛋聞聲望去,認出說話的這老者乃仙鴛門朱長老,曾隨自己和楚兒襄助歐陽霓攻打明駝堡,也算患難與共過。

他本就無意與仙鴛門為敵,當下說道:“朱長老不必擔憂,我們不會傷害柳門主。”而後轉頭道:“曾婆婆,請柳門主起身吧。”

尹雪瑤覺察到柳翩仙經脈被封,也不虞他再搗亂,收起蓮足。

柳翩仙狼狽地爬起身,尷尬道:“寞少,在下方才多有得罪。”

霸下問道:“姓柳的,你跟竇憲夫妻不是一夥的麽,為何見死不救?”

柳翩仙麵色越發難看,囁嚅道:“這個??是雲霞四仙和竇崖主夫婦之間的私人恩怨,在下不便插手。”

這時圈內六人高呼酣戰,打鬥愈烈,對周遭發生的事情置若罔聞。

那四個塗脂抹粉的胖大老婦占盡上風,攻勢一浪高過一浪,向著竇憲夫婦窮追猛打,直欲置之死地而後快。

竇憲夫妻二人則仰仗著一套精妙絕倫的“風林火山”陣法苦苦與強敵周旋,盡管險象頻生,卻也教雲霞四仙奈何不得。要不是竇夫人受柳翩仙暗算中毒在先,局勢亦未必會吃緊如斯。

竇憲適才頻頻發嘯求援,不曾想盼望的幫手沒到,卻引來了小蛋。

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如今他們夫妻雖依舊效力在忘情宮麾下,可宮主的寶座早已換人。

昔日叱吒風雲,獨尊一方的葉無青已淪為忘情宮叛逆,而身為關門弟子的小蛋和他們亦是各為其主,形同強仇。

這般情形底下,小蛋不落井下石已屬難能可貴,焉能再奢望他仗義援手,解救他們夫婦二人?

那邊柳翩仙的謊話連篇,可惜騙不過智慧超卓的尹雪瑤,鳳目一寒道:“柳門主,你最好開誠布公,老實交代。”

柳翩仙哪曉得她精擅讀心術,隻當自己言語神態中露了破綻,教這小妖女捉到,猶豫片刻把心一橫:“事到如今,還是保命要緊。”

他定了定神,道:“雲霞四仙是奉了滕、席兩位長老的密令,要除去竇崖主夫婦。”

小蛋愕然道:“為什麽?”

柳翩仙道:“據說滕、席兩大長老對竇崖主夫婦心懷猜忌,惟恐他們會倒向令師葉、葉宮主,才要先下手為強。”

原來席魎、滕皓藉助楚望天之力逐走葉無青後,不日便傳諭西域正魔兩道各家門派前來忘情宮朝賀老宮主複位。

其它各派接信後均是掌門親至,歃血效忠。獨獨位列西域五大派之一的盤火崖僅僅來了個二代弟子,連歃血為盟的資格都不夠。

事後竇憲夫婦雖迫於忘情宮**威,不得不修書謝罪,表明效忠之意,但彼此的芥蒂就此種下。

這夫妻兩人百般提防,依舊是逃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在雲夢大澤裏中了柳翩仙的暗算在前,受到雲霞四仙的圍攻在後,不僅門人死傷殆盡,連帶自己也是命懸一線。

尹雪瑤冷哼道:“鬧了半天是狗咬狗一嘴毛,自家在玩內訌。”

柳翩仙心下暗恨這丫頭言出無狀,把自己比喻成狗。無奈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忍氣吞聲強笑道:“閣下說得對。寞少,

橫豎這事都與您無關,不妨坐山觀虎鬥。“

霸下噗哧笑道:“柳門主很會說話啊。尹仙子說你們是狗,你也不爭辯,一句話又把自己比成了老虎。”

牠的話尚未說完,小蛋身形驀地發動,朝戰團掠去道:“四位婆婆,請高抬貴手!”

“叮叮叮叮─”一劍四花精準出奇地輕點在雲霞四仙的紫紅軟綢上。紫紅軟綢翩若驚鴻高高飛**,攻勢盡消。

雲霞四仙殺得興起,被一個乳臭未幹的少年橫插一手又豈肯罷休?

四仙裏的老三雲青霞勃然怒喝道:“臭小子找死!”手腕一振,三丈七尺長的“暮雲朝霞帶”飛鎖小蛋咽喉。

小蛋頭一低躲過軟綢,合身縱劍撞向雲青霞,正是一招“吾身獨往”。

這一手低頭近身的動作看似平淡無奇,實則是穿花繞柳身法中的巔峰之作,幾已臻至隨心所欲,無往不利的化境,否則又焉能輕輕巧巧地便破解去雲青霞“飛雲經天”的厲害殺招?

雲青霞渾沒料到這少年居然如此了得,隻因一時托大,暮雲朝霞帶招式用老不及回收,急忙立掌拍向雪戀仙劍。

小蛋數年來屢經血戰,對手中不乏丹火真君、停濤真人這般正魔兩道的一流高手,更有鶴仙人、萬劫天君這樣的絕世魔頭,於生死磨礪中早將天照九劍融會貫通,直趨大成。

當下身子朝左一晃如柳輕搖,雪戀仙劍陡然變招化作“一諾千金”,劍鋒微微上挑凝在半空,一動一靜轉換之迅捷,委實匪夷所思。

雲青霞這一百十四年幽居荒山,何曾見識過此等剛柔並濟的玄妙劍法?眼睜睜瞧著自己的左掌猶如投懷送抱,往雪戀仙劍上湊去。

好在她那麽多年的苦功並非白費,電光石火間意由心生,肥臉上粉色的豔光一閃,倒運妖嬈魔氣,生生將左掌從劍鋒前撤回。

小蛋的仙劍遽然發動,宛若對方左掌的影子一般順勢攻出,直搗雲青霞胸前。

雲青霞駭然變色,體內由於倉促逆運魔氣造成的氣血振**還沒消除,小蛋的雪戀仙劍業已近在咫尺,任她有通天的本事也要魂飛魄散。

逼不得已之下她粗壯的腰肢猛朝後仰,右手軟綢回旋小蛋背心,也算得是攻守兼備的一記妙招。

隻可惜,她的反應固然不可謂不迅速,奈何自己的胸脯亦同樣不可謂不豐滿。

如果是別人如此向後傾倒閃躲,或許能夠有驚無險地避過小蛋劍鋒,偏巧她的胸部實在過於碩大,才翻轉到一半雪戀仙劍已直抵心口。

雲青霞但覺胸前肥肉一疼,自以為絕無僥幸,心頭既懼且恨道:“好歹老娘也打中了這小子的背心,姐妹們自會為我報仇!”

然而出乎意料之外,小蛋的仙劍猶如蜻蜓點水在她胸前一沾即起,連皮都沒刺破。

雲青霞一呆,耳中聽到“啵”地一聲,暮雲朝霞帶點中小蛋後心,勁力透處如同泥牛入海。

小蛋恍若不覺,甚至臉色都沒變一點兒,隻借著穿花繞柳身法往回一晃,卸去軟綢上的衝擊力,收劍道:“婆婆受驚了!”

一旁的老大雲紅霞、老二雲紫霞均以為三妹已命喪小蛋劍下,睚眥欲裂怒罵道:“臭小子,納命來!”兩束暮雲朝霞帶一左一右夾擊而至。

雲青霞也一個挺身站定,獰聲道:“老娘不領你的情!”又是一招“血霞漫天”照著小蛋頭頂幕天席地灑落而下。

小蛋也沒想道自己放過雲青霞一命,對方仍舊不依不饒殺將上來,頓時陷入到三麵受攻的險地之中。

千鈞一發之際小蛋身軀突然直挺挺往後仰倒,左手食指輕彈,一縷晶瑩光絲激射而出,“啵”地纏上雲青霞的軟綢。

他的左腕一轉一扯,聖**蟲絲猶如四兩撥千斤將那條暮雲朝霞帶牽引下旋,似巧手編織般卷起另兩根軟綢。

三條飛帶頓時糾纏在一處,小蛋趁勢平貼澤地朝後飛退,脫出險境。

自打蓬萊仙會上與羽翼濃一戰後,雲霞三仙尚是頭一回教人將暮雲朝霞帶鎖纏在了一起,俱都心頭一凜,齊齊運勁回收。

孰知小蛋特意將軟綢打成死結,三人用的勁力越大,反而鎖得越死。

老麽雲綠霞生恐小蛋趁火打劫,也不顧得竇憲夫婦在旁,抖動軟綢朝著這少年的雙腿飛卷。

小蛋竟似腳掌心生了眼睛,足尖一挑點在暮雲朝霞帶上,借力翻掌一撐,淩空一個筋鬥飛掠起身。

那邊雲霞三仙終於解開了軟綢,紛紛怒喝衝上,將他圍在正中。

柳翩仙瞧得咋舌難下,驚疑不定道:“古話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可這傻小子修為精進得也太快了吧?”

一轉念又覺得,這多數有自己豢養的那條聖**蟲之功在內,不禁又恨得牙癢。

隻是葉無青有了如此強助,自己和仙鴛門都該重新考慮今後的立場了。

而竇憲夫婦這時反似成了局外人,在一邊罷手喘息,靜觀其變。

兩人做夢也想不到小蛋會出手相救,感激之中更帶著三分愧疚。

尹雪瑤負手旁觀,見霸下躍躍欲試要上前助陣,悠然道:“別急,讓這四個瘋婆子給他練練手也好。”

小蛋此際心無旁騖,自聽不到尹雪瑤在說什麽,場內已形成雲霞四仙以眾淩寡,合圍猛攻之局。

翻翻滾滾激鬥了三十餘個回合,雲霞四仙仍是占不到絲毫上風。

四人自覺顏麵無光,突然齊聲冷嘯,左手一翻從袖口裏又各自掣出一柄寒光閃閃的幽綠短匕,竟是把壓箱底的絕技也亮出來了。

小蛋夷然不懼,揮劍招架,說道:“四位婆婆,在下無意和妳們為敵,何苦要鬥個你死我活?”

可他的話語直如對牛彈琴,雲霞四仙的攻勢不僅沒有放緩,反而咄咄逼人,變得愈發猛烈。

尹雪瑤忽地拔出柳翩仙的佩劍,揚手擲向戰團,叫道:“小蛋,用雙劍合擊之術再跟她們鬥過!”

小蛋一怔,心道:“我何時學過了雙劍合擊之術?”

他剛欲探手攝過拋來的仙劍,雲青霞驀然搶前一步,舒展暮雲朝霞帶卷住來劍,抖腕反射尹雪瑤,怒罵道:“賤婢,休得多事!”

尹雪瑤側身探手輕輕巧巧抓住劍柄,笑吟吟道:“好本事!”

小蛋見狀恍然大悟,明白尹雪瑤定在劍上做了手腳,緊守門戶道:“這位婆婆,妳已中毒,趕緊收手吧。”

雲青霞哪裏肯信,冷嘿道:“胡說八道!”

但她的“道”字甫一出口,緊接著便是一聲“啊”的驚呼,右手如觸蛇蠍,忙不迭一抖甩出軟綢。

饒是她見機極快,激戰之中血行加速超逾平常數倍,右手五根手指頃刻已變得濃墨般漆黑。

雲紫霞又驚又怒,叫道:“三妹,妳不要緊吧?”

雲青霞退出戰團,驚惶道:“我的手??我的手─”

隻見手指上那團墨色劇毒猶如水銀瀉地,正飛速朝腕上蔓延,所過之處一片麻木。

雲綠霞厲喝道:“臭小子,拿解藥來!”狀若瘋虎疾撲而來,毒匕直插小蛋胸口。

尹雪瑤揚聲道:“小蛋,給她們點顏色,免得死纏不休!”

小蛋麵色沉靜,揮劍迫退雲紅霞,左手五指如屈似張施展出楚望天所授的捏泥指法,“鏗”地抓住鋒刃。

雲綠霞一愣道:“我這”披肝瀝膽匕“乃寒精打製,削鐵如泥,更喂上了見血封喉的”孔雀綠“,你也敢用手抓?”

她手腕猛轉匕首直絞小蛋五指,全力催動妖嬈魔氣遞出孔雀綠。

隻見小蛋左手紅光驟然大盛,與披肝瀝膽匕短兵相接磨擦出金石之音,就勢反向一擰。雲綠霞頓感自己的妖嬈魔氣如潮外瀉,竟似不可抑製,心神俱震下尖叫道:“你用的是何妖法?”

小蛋劈手奪過披肝瀝膽匕,體內聖**蟲精氣將孔雀綠的劇毒瞬即消融吸納,晃身轉到雲紫霞左側,遞出匕首道:“還給妳!”

雲紫霞見麽妹莫名其妙地著道,哪敢再接?稍一猶豫間披肝瀝膽匕已迫在眉睫,慌忙抬手橫匕擋隔。

“叮!”小蛋手上仿似渾不著力,披肝瀝膽匕遠遠激飛。

他不慌不忙,張開左手五指故技重施,又一把扣住了雲紫霞的魔匕。雲紫霞大驚失色,急忙運勁回奪。

哪知小蛋隻是虛晃一槍,立刻鬆開五指,暗蘊忘情八法中的“彈”字訣將披肝瀝膽匕順水推舟地射出。

雲紫霞猝不及防,匕首“砰”地撞中胸脯。好在她皮糙肉厚又是匕柄,這一下雖痛徹心腑,倒沒見血。

雲紅霞見自己的三個妹子接連吃虧,眼裏直欲冒出火來,胖大的身軀似一座小山般騰空撲向小蛋。冷不防腦後生風,一縷森寒的刺痛之感如芒在脊。她愕然凜道:“難不成有人出手偷襲?”

間不容發裏她聽風辨位,暮雲朝霞帶朝後掠出,“啵”地撞中一物,這才看清居然是先前拋飛的那柄魔匕。

原來雲紫霞雖震飛了小蛋手中的披肝瀝膽匕,卻不料他業已暗中彈出一縷聖**蟲絲纏住匕柄,此刻如臂使指回旋而至,直襲雲紅霞。

小蛋更不容她有半分喘息之機,雪戀仙劍高舉過頂,暗運螺旋氣勁一式“擲地有聲”大開大闔朝雲紅霞頭頂劈落。

雲紅霞怪叫一聲揮披肝瀝膽匕招架,“當”地脆響,雪戀仙劍內雄渾的螺旋氣勁轟然迸發,破入她的左臂。

雲紅霞老臉上粉光一閃,左臂袖袂“嗤嗤”連聲,自肘部以下被攪得粉碎,身軀踉踉蹌蹌往後跌退。

此刻倘若小蛋乘勝追擊,三兩招內雲紅霞進退失據,不死也傷。

然而他見好就收,抱劍抽身道:“得罪了!”

一時四周鴉雀無聲,竇憲夫婦瞪大雙目,已然看呆了。

這還是當年那個笨頭笨腦被蒙遜打得滿地找牙的常寞麽?

兩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頭百感交集說不出是何滋味。

雲紅霞站定身子,惡狠狠瞪視小蛋,呼呼氣喘道:“臭小子,你真是葉無青的關門弟子?”

小蛋對她的辱罵也不以為意,道:“是啊。”

雲綠霞剛緩過一口氣,嚷聲叫道:“放屁,葉無青哪來這麽多亂七八糟的妖法?”

小蛋笑笑也不爭辯,見雲青霞兀自在苦苦抗禦毒氣上升,轉頭道:“曾婆婆,把解藥給這位婆婆吧。”

尹雪瑤站著沒動,冷冷道:“她們未必領情!”

果然雲青霞恨恨吐了口濃痰道:“呸,誰要你討好?”

雲紅霞環顧左右,不說柳翩仙已然受製於人,竇憲夫婦又虎視眈眈,光一個小蛋便拾掇不下,何況還有曾山和尹雪瑤在?

她緩緩消解左臂的螺旋氣勁,咬牙切齒道:“你們雖然人多勢眾,可要想將我們四人留下,卻未必能夠如願。”

小蛋淡然一笑,氣定神閑好似剛才沒有出過手般,說道:“誰說要留下四位了?”

眾人均是一愕,竇憲夫婦的十餘名部屬門人,盡皆喪命在雲霞四仙的毒手下,可謂仇深似海,聽了這話自是不甘。但夫妻兩個自忖沒有小蛋幫忙,連性命都難以保全,更莫遑論報仇雪恨,嘴唇動了動都沒說話。

雲紅霞心裏暗自一定,道:“好,我們認栽!”

雲綠霞側目問道:“竇崖主,你們夫婦有什麽話說?”

竇憲怨毒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

雲紅霞不屑一哼,道:“常寞,咱們姐妹在忘情宮等你!”說罷四人緩緩朝北退去,顯然是防備有人突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