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玉良園

淡淡的香味沁入鼻間,蘇尋皺了皺眉。她眼前的黑暗一點點褪去,還未來的及鬆一口氣,便感覺到有人在擺弄自己的四肢。身體周圍是爽滑的觸感,這是……哪裏?

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此時的她躺在一個大水池中,池中泡著說不清楚名字的花瓣,之前所聞到的香味大概就是出於此了。溫熱的池水蘊起嫋嫋白霧,周圍的景物也都是一片朦朦朧朧,四個宮裝打扮的女子正圍著自己,用錦帕在自己身上洗洗擦擦。有那麽一瞬間,蘇尋還以為自己依舊在做夢。

她本能的掙紮著坐起,卻頭皮一緊,她順眼瞧去,自己那烏黑長發的另一頭正在其中一個宮娥的手裏。小宮娥沒有提防蘇尋的動作,見自己扯了她的頭皮頓時臉色慘敗,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其他三個宮娥也鬆開了收連連請罪求饒:“奴婢該死,請小姐饒恕奴婢!”

“我沒事,別跪了,你們快起來。”蘇尋哪裏被人跪過,頓時慌了直搖雙手,卻又發現自己胸前沒有任何遮擋,慌忙的又用手遮住胸前的白皙。雖然麵對的都是女子,還是忍不住躁紅了臉。

那個扯痛了蘇尋的小宮娥因為蘇尋微微尷尬的表情反而不小心笑了起來,卻惹了另一個年長宮娥的白眼,頓時低了頭噤聲。

“請問,這裏……是哪裏?”沒有瞧見周圍有衣服,蘇尋雙手抱胸,將腦袋以下的身體都藏在池水之中。她還是打算先問問這幾個宮娥,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又穿越了。她記憶中的最後一幕便是自己努力運氣撐起身上的防護真氣,然後頭腦轟的一聲,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一瞬間腦子裏已經閃過好幾種可能,但是唯一能夠解釋自己目前處境的也就是眼前這幾個宮娥了。

“蘇小姐,這裏是臨月城的皇宮。您剛來的時候昏迷不醒,錦殿下便安排您住下,可是後來您身上有些……有些不潔,錦殿下便吩咐奴婢們幫您沐浴。”年長些的宮女微微以沉吟便簡單的交代了整個事情的經過。

聽起來像是那麽回事,但是又完全陌生。臨月城確實是她和江童的目的地。據她所知,這次任務便是要來臨月城與那個號稱九雲宮第一天才的小師叔回合,然後要護送一個什麽人。

這個任務是她爹親**代她和江童去做的。隻是自她離開九雲宮之前她都還抱著做一條米蟲的念頭,江師兄這麽能幹,自己也不過就是個打醬油的角色。所以當初也沒用心了解過具體情況。

現在回頭看來,蘇尋對自己所謂的廢柴資質不是沒有怨念的。隻是連她自己都沒發覺,不知不覺中將破罐子破摔發揚到了極致。

皇宮跟那個小師叔有什麽關係?她遲疑著開口問道:“還請問這位姐姐,有沒有一個姓江的道士同我一起前來,年紀約莫二十左右?”

那宮娥點頭道:“就是江道長帶著您來的。一會兒您沐浴過後奴婢便去請江道長過來。”

搖搖頭,蘇尋道:“不用了,謝謝你。”有點意外江童並沒有扔下自己,蘇尋還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將他想的太壞了,又轉念想到他對自己的厭惡,心道大概是若自己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恐怕他也難和她爹交代。

想到此,她不禁莞爾一笑,有時候人的思維一旦陷入死角就容易鑽牛角尖。就算再不喜歡自己,隻要她是他師妹,無論是情理還是道義上來說他就不能放任她出事。之所以她會鑽牛角尖有大部分原因也是自己自卑吧。

想明白後,蘇尋的心情好了很多。她客氣的請那四位宮娥退了出去。由美人伺候沐浴這種福分她實在難以消受。

手腳俐落的將自己洗幹淨,她穿上宮娥送來的衣服,這還是她第一次穿上門派服裝以外的衣服。至於自己原本那套衣服早就被別人拿去清洗了。

衣服出人意料的合身,她將雙手藏於寬大的袖中,微微晃動,覺得十分滿意。這是一套男裝,內裏是白色錦緞做的中衣,藏青色的外袍。雖然式樣簡單,但是從觸手的質感以及衣服上同色係的精致繡花便能感覺到這套衣服低調的華貴。蘇尋有些疑惑,但是她壓下了自己的疑問。

將微濕的長發隨意別與耳後,她推開門。那四個宮娥低首垂目候在門口。

“蘇小姐,還請您隨奴婢來,錦殿下想見您。”開口的依舊是那位年長的宮娥。

宮娥口中的錦殿下是誰蘇尋還是一團霧水,但是既然江童帶她前來此處,應該是無害的人。人在屋簷下也不得不低頭,她自然從善如流,微微一笑:“如此,便請這位姐姐帶路了。”

宮娥們福了一福,其他三位都退了下去,隻留下年長的那位側身帶路道:“還請蘇小姐這裏走。”

蘇尋跟在宮娥的身後,慢慢的走著,一邊欣賞這富麗堂皇的宮殿美景。在地球的時候她就一直很向往故宮,卻除了在電視中一直無緣得見。如今走在異世的宮廷之中讓她心中湧起一種她也說不清的感覺。

此時已經是晚上,宮殿裏的廊簷下隔幾處便掛著一盞宮燈,無數的宮燈在這黑夜之中忽明忽暗,遠看仿佛點點繁星。倒是恰好與天空中的皎潔的彎月相映成趣。又因為恰是初夏,微熱的空氣中吹著陣陣輕風,風中偶爾還夾帶著花的味道。

這一切都顯得如此可愛,蘇尋忍不住微閉著眼睛,細聞那空中的芳香,小小陶醉了一下,朦朧中似乎又進入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走在前麵的宮娥忽地聽不見後麵的腳步聲,停下來轉身便見到幾部開外的少女麵對明月閉著眼睛仰著頭。從這個角度還能看見她姣好的麵容上帶著一絲自然的微笑。清冷的月光讓她優美的脖頸顯得更為白皙。又黑又密的長發隨意的散在腦後,不時的跟著輕風微擺。雖然此時身著男裝,卻更顯出她那女子特有的柔嫩較弱。

宮娥也看的呆了,沒有敢上前打破這畫兒一般的場景。她卻不知道自己無意之中幫了蘇尋一個大忙。

過了一小會兒,蘇尋從那玄而又玄的感覺之中脫離出來,張開雙眼便見到身前靜立的宮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姐姐莫惱,實在是這宮殿內的景色讓人情不自禁。”

宮娥同時也回了神,微微一福,“無妨,還請蘇小姐跟上。”

這一次兩人走的很快。不過是盞茶的功夫宮娥便帶蘇尋來到一處殿外。殿門是開著的,殿內透出黃色的光來。二人剛剛走進還未來得及通報,便聽的裏麵一略帶低沉的男聲傳來:“是小師侄嗎?本殿等了很久了,快進來吧。”

“蘇小姐,那便是錦殿下。您請進去吧,奴婢退下了。”宮娥聞聲微微一頓,停下了腳步回首向蘇尋行了禮便自行離去。

蘇尋沒有說話,她站在那裏怔了怔,那男聲鑽進耳朵蘇尋的耳朵裏麵就好似一隻貓爪撓了她的心口一道。現在她便知道那錦殿下就是他們此行要找的人了。

微微一笑,蘇尋踏步前行,走進殿內左右看去,右手邊的側殿裏似乎有人,隻是珠簾擋著影影綽綽的叫人瞧不清。她大步走了過去挑起珠簾。隻見一身著錦衣華服的男子側臥在榻上,隻看得那男子側麵便能知道這人的容貌極好,怕也是萬中無一的出挑。榻的中間擺著一張矮幾,矮幾上放著一盤棋。而坐於榻的另一端與男子下棋的正是師兄江童。

錦衣男子沒有回頭瞧蘇尋一眼,自顧自的從棋盒中撚起一粒黑子至於棋盤中,勾唇笑道:“江師侄,你輸了。”

江童也不惱,笑道:“早就和小師叔說了弟子著實不精通棋藝之道。先下輸了實是意料中事。”

錦衣男子哼了一聲,隨手一揮,那盤中的棋子竟然黑的黑白的白各歸給各位。這一手著實神奇的很。她早知道修真有成後會有**力,可是如此精妙的控製手法她也是第一次見著。

斂下了自己的驚訝,蘇尋走上前,對錦衣男子恭恭敬敬行了個弟子禮道:“師侄蘇尋見過小師叔。”

還未完全拜得下去,蘇尋就覺得自己被一股力量扶了起來,訝異的看向眼前的小師叔,卻見他哼了一哼:“我最煩這些虛禮,修道之人最重修心,總是被虛禮束縛著,何時能夠大成?我雖名義上是你們師叔,實際上也不過二十八,莫要將我叫老了。我叫聞人錦,隨你們直呼我名或者叫我阿錦都好。”

說完,聞人錦仔細打量了下蘇尋,滿意的點點頭道:“阿尋果然還是穿的這樣好看,我的眼觀果然好。明明是個女孩子,何必穿個道姑服,再美好的身子也顯得老氣橫秋了。明日我再讓他們給你送幾套衣服過去,至於那道姑服,我做主扔了。”

原來自己這身衣服是小師叔的手筆。雖然以前隱約聽人提過這位行事素來不拘小節,我行我素。今日一見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他的程度。不過,在這個世界的人眼中,言行有些駭人聽聞,但在二十一世紀生活過的蘇尋卻遠遠沒有被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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