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會上,西裝革履的賓客們寒暄問候,舉杯暢飲,笑聲和歡呼聲此起彼伏。

在孟今硯同人談事時,顧風俯身湊到他耳邊輕悄悄地說了句話,“硯少,查清楚了,法明珠那邊已經布控好了,樓上您的房間裏,此刻已經有個女人進去了,我剛查了這個女人的消息,臨市有名的交際花,有傳聞說她染了病。”

聽到這話,孟今硯麵上表情不變。

這事安排得倒是很符合法明珠的風格。

還真是想往死裏整他。

不過也好,他掃了眼孟旭昀所在的方向,在對方衝他虛偽一笑時,他輕扯了下唇。

挺好的,將計就計,那就讓法明珠和孟修遠最得意的兒子就此墮落吧。

他不動聲色道:“原計劃行事。”

“好的,硯少。”

莊園裏。

錦虞捏著手機有些心不在焉。

準確的來說,她是有些害怕。

畢竟,那晚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

溫初月和桂姨已經把冰塊和冰水都準備好了,但這些都隻能緩解,並不能治本。

一個多月前,她雖然醉酒,但那晚的感受卻讓她恐懼,他倒是不粗魯,就是累,很累很累。

當晚的意亂情迷,她隔天下床都下不了。

在家休息了近一周,身體才是自己的。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今晚的孟今硯別被算計了,不然……

纖長彎翹的睫羽輕顫,錦虞垂眸,有些不知所措地盯著自己白皙的手指,她的手是用來畫畫的,不是用來幫他……

想到這,她麵上一片薄紅。

就有些羞恥。

但這一切還真不是她能說的算的。

酒會上,孟今硯憑借著前期功課做得足,能言善道,足夠大方,項目一舉拿下。

項目合同書,簽字蓋章。

一切都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按理來說,這麽順利是不可能的,畢竟這個項目一旦被他拿下了,那麽他在孟氏就徹底站穩腳跟了,畢竟,那群董事都隻認人民幣,誰能讓他們獲利更多,誰就是他們的主子。

他要是在孟氏集團站穩了腳跟,那就沒孟旭昀什麽事了,可偏偏今晚的孟旭昀不爭不搶,甚至都不曾主動出現在他眼前礙眼。

用腳趾頭都能想到,他這般,怕是有更大的陰謀在等著他。

但沒關係,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想算計他,想給他下藥,這就得看他們有沒有這個實力能成功。

-

晚九點。

等在酒店外的孟撿收到錦虞發來的信息。

【虞】:他還好嗎?

男人掃了眼車上連著的監控,瞧著沒任何異常後,懶散地靠在椅背上,唇角泛著炫耀的弧度,“我哥當然好得很,你也不看看他是誰哥,就算小三小四聯盟,我哥也……”

隻是,不等他把話說完,藍牙耳機裏就傳來顧風緊急的呼喊。

“撿少爺,孟旭昀他們留了後招,他們把藥下在空調裏,你快點過來,硯少他……啊——”

孟撿沒怎麽關注顧風說的話,他所有的注意力全在耳機裏那聲難受的嘶吼聲中。

聽到後,他麵上的神情去哪裏還有半分懶散,一眼看去,皆是緊張擔心。

“你守好我哥,我馬上到!”

喜慶洋洋的臥室裏,錦虞捏著手機心急如焚地等著,不知道為什麽,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麽久過去,不管是她發給孟撿還是顧風的信息,都沒得到回複。

就在她窗邊不安的來回走動時,門外傳來一陣喧鬧。

“明夫人,我家少奶奶已經休息了。”

“休息?我這個做婆婆的都主動上門來給她送雞湯了,她怎麽的也該起來給我道個謝吧。”

“您先給我,明天我會讓我家少奶奶……”

然不等溫初月把話說完,法明珠直接一巴掌扇過去,女人滿臉高傲,“你不過就是個下人,這有你說話的份嗎?”

從聽到喧鬧聲那刻起,錦虞就直覺不妙。

明知道自己現在出去,一定會被刁難,但她不想留溫初月一個人在外應對。

所以在第一時間裏,她便抬步直接朝著臥室門口去了,但沒想到還是遲了一步,等她打開門時,溫初月正紅著眼捂著半邊臉。

見狀,她小臉一凜,“明夫人。”

聞言,溫初月忙跑到她身邊來,法明珠則是一臉虛偽的笑。

“明夫人?錦虞啊,我是你婆婆,你不必這麽見外,可以跟著阿硯喊我一聲媽的。”

錦虞捏緊溫初月的手以示安慰。

下一秒,她盯著法明珠那張虛偽的臉,笑不達到眼底,“夫人說笑了,我可不曾見到過我老公喊你媽,畢竟,我婆婆早已經離世多年。”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法明珠破防了,起初精致妝容上虛偽的笑,也不複存在了,看著對麵錦虞那張淡定溫柔的臉,她氣得胸口起伏不定,也懶得再裝了,直接現出原形。

“錦虞,你別給臉不要臉!”

錦虞靜靜的看著她發狂,臉上是淡定的笑,“臉皮我有一張就夠了,就不勞煩您撕下麵皮給我套上,畢竟,我的臉也沒您的大。”

隨著她這話出口,整條走廊都安靜了。

跟在法明珠身後兩個女傭更是屏氣凝神。

她家夫人可是從未被這般羞怒過。

這個要家世沒家世,要錢沒錢的新媳婦,居然敢這樣挑戰她家夫人的權威。

看來真是不怕死!

並非錦虞不怕死,而是法明珠行事太過張狂,給孟今硯下藥,毀壞她想尋找親生父親的信件線索,還扇了溫初月一巴掌,這每一件事情都在挑戰她的底線。

既然注定不是一條路上的人,與其時時刻刻防備著對方會害自己,倒不如先撕破臉皮。

氣得滿臉爆紅時,法明珠掃了眼身後兩個女傭,怒斥,“你們兩個還愣著做什麽,給我按住她,既然她這麽沒家教的話,那我不介意替她爸媽好好教教她怎麽做人!”

眼看著法明珠惱羞成怒了,錦虞防備地盯著那兩個蠢蠢欲動的女傭,厲聲道:“我肚子裏懷著孟家的曾孫,你們誰敢動我!”

果然,這話一出,兩個女傭猶豫了。

別說她倆猶豫了,就連法明珠都有些慫了。

這些年來,盡管她進了孟家的門,但老太太一直不怎麽喜歡她,要是錦虞肚子裏的孩子因為她的緣故出事了,那她在這個家……

在心裏權衡了一番後,她惡狠狠的瞪了錦虞一眼。

“我就看你還能跟我橫多久!”

話落,她轉身就要離開。

卻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又轉過頭陰森地補充了一句,“你別以為你現在有孟今硯給你撐腰,我告訴你,他拽不了多久了,相信再過不久,他就要帶著你去大街上討飯了哈哈哈哈哈。”

她那可怖的笑聲在走廊回**了許久。

從她那話裏,錦虞讀懂了。

這次,他們怕是得逞了。

一時間,她很是擔心孟今硯。

在這陣擔心的情緒裏,她抬手輕輕地摸了摸溫初月被打的那半邊臉,心疼的問:

“初月,疼不疼啊?”

其實還蠻疼的。

也挺委屈的。

從小到大,她就沒被人打過。

但看到錦虞因為擔心,而紅掉的眼眶,她故作無所謂地搖了搖頭,“沒事,不疼的。”

兩邊臉色調涇渭分明,錦虞去哪會不知道她這是在安慰自己,於是很快,她便拉著她去到臥室,“我給你用冰敷一下。”

在給溫初月處理完不久後,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猛地響起。

錦虞和溫初月對視了一眼,因為不確定敲門的人是誰,錦虞多留了個心眼,“初月,你先拿手機找到奶奶的號碼,我先去看看是誰。”

聽到這話,溫初月哪裏會願意啊。

生怕她受傷。

很快便說兩人要換一下。

但外麵的人壓根不給她們多餘時間思考,急促的敲門聲繼續響起。

錦虞拍了拍溫初月的手,哄道:“不一定是法明珠,沒事,我先去看看。”

溫初月張唇,欲說點什麽,但錦虞先一步朝著門口去了。

法明珠剛來耍了一通威風,兩人說不害怕,那必然是假的,但錦虞還是鼓起勇氣開了門。

門開,她剛要出聲問是誰,結果一個高大的身子直接倒在她身上。

男人氣息不穩,呼吸滾燙。

聲線沙啞,“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