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剛反應過來時,男人擰眉,抬起手臂搭在額上,已然是有迷糊轉醒的跡象了。

眼看著他就要醒來了,錦虞微微有些小緊張,指尖攥緊被子時,心髒還忐忑地跳了好幾下,她囁嚅著唇,終於趕在他睜眼那瞬,輕輕喊了他的名字,“孟今硯,我……”

聽到聲音,男人懶倦地掀開眼皮。

他一睜開眼,便看到了錦虞,女人小臉白皙,眼眸澄澈卻又帶點不易察覺的忐忑,害怕,叫人瞧著,其實還挺有保護欲的。

他就這樣盯看了她一陣,一陣過後,他的大腦突然就湧現了一幕刺眼的畫麵。

因為回想到那一幕,當即,他薄唇緊繃,一言不發便掀被起床。

和昨晚一樣,他一句話都不想和她說。

看著他掀被從自己身旁離開,錦虞第一反應就去拉他,結果手剛伸出去,不僅沒拉住男人,她肚子反倒是突然抽了一陣,下一秒,她捂住肚子,唇邊溢出一聲驚呼,“唔——”

聽到聲音,孟今硯半秒都沒思考,轉身便邁著大步折返,男人音色緊張,“怎麽了?”

問這話時,他一雙手都扶著她,錦虞紅著眼睛抬頭,很不敢置信地出聲。

“他……他好像動了。”

四目相對,他滿眼的緊張,錦虞滿眼的喜悅,此時此刻,成為一個母親的那種的真實感叫她熱淚盈眶,她甚至還牽起他的手想跟他分享這個驚喜,“你摸摸,他是真的動了。”

當孟今硯把手貼在錦虞肚子上時,那種感覺很奇妙,他不再是滿門心思放在她細膩的肌膚上,而是真的在感受她肚子裏的小生命。

一秒,兩秒,三秒,四秒……

終於在第五秒的時候,孟今硯感受到了往自己掌心使力的微動。

孩子真的在她肚子裏動了。

感受到時,他無法形容自己的感受,隻覺得心跳好像都慢了一拍。

耳邊,是女人雀躍的聲音,“你感受到了沒,他真的動了,是不是?”

麵對她的激動,男人字隻輕點了下頭,冷冷淡淡的輕“嗯”一聲。

回完這個單字“嗯”後,他把手從她肚子上收回,起身就又要離開,但這回,錦虞卻先一步洞悉他的意圖,極快地拉住了他。

“我昨天的話還沒說完。”

四目相對,男人看她的眼神極其冷淡,甚至帶了那麽絲幽怨。

怕他沒耐心聽自己把話說完,錦虞加快語速,一口氣說,“昨天我先去和好久不見的一個哥哥吃了一頓飯,後麵接到張姨打來的電話,我這才趕到醫院去的……”

之後,不等她把話說完,男人眉眼間劃過一層不耐,“你以為我想聽你說這些?”

說完,他扯開她拉著自己的手,轉身就往盥洗室的方向去。

那個男人是什麽玩意兒,她要喊他哥哥,難道她不知道不是親哥的哥喊哥很曖昧嗎?

目送他遠去後,錦虞愣愣地坐在**,她不知所措地抿唇,怎麽她這樣說了,他還是這麽生氣?

原因到底出在哪裏?

就在她絞盡腦汁想了許久時,肚子突然又動了兩下。

錦虞低頭,看著微有些突起的肚子,眼神瞬間變得溫柔起來,輕聲和他打招呼。

“寶寶,我是媽媽。”

盥洗室裏,孟今硯整個洗漱期間,緊鎖的眉頭就不曾變過,他麵色鐵青,渾身的燥意。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錦虞突然從門口露出一個腦袋,她趴在門口,小聲的問:“你讓警局的人把林海放了嗎?”

在錦虞突然出現露出一個腦袋說這話時,孟今硯剛放下毛巾,聞言,他手在空中僵了幾秒。

緊鎖著眉頭問:“你說什麽?”

見他神情凝重,錦虞便知道這件事他並不知情,當即,她麵上表情緊張了不少。

“在醫院的時候,沉舟哥說他前幾天在會所看到林海了,我懷疑他看錯了,但是他很確定自己看到的就是林海,小祈醒來的時候,嘴巴裏就隻說了三個字,他說‘姐,小心’,所以,我懷疑這件事和林家有關,但我不知道他們現在還在不在警局,你能不能幫我去問問。”

這一連串的話,她一口氣說完。

全程,孟今硯卻隻在意她嘴裏說的那句“沉舟哥”,所以,他全程都是冷淡的看著她,既沒答應也沒拒絕,隻是直接擦著她的胳膊往外走。

他一聲不吭就離開了。

錦虞站在盥洗室門口,盯著那扇緊閉的臥室門,心情很是複雜。

他這樣對她愛答不理,其實她挺討厭兩人這種相處模式的。

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緣故,她感覺自己這幾天情緒波動很大,而且還都是因為他。

從臥室出來後,孟今硯便去了書房,書房裏,顧風早早的就待命了。

但他沒想到了,進去後,還多了兩位不速之客,隨意坐到沙發裏後,他音色淡淡。

“你倆怎麽來了?”

孟撿搶答,“哥,我今天是來陪你工作的。”

孟今硯:“……”

景逾白則是輕挑眉梢,滿臉玩味,“我啊,當然是陪你一醉解千愁的。”

孟今硯:“……”

懶得和兩人多說,孟今硯直接把視線放到顧風身上,“林海被放出來了,這事你知道嗎?”

被問及這事,顧風一臉嚴肅地匯報。

“早上的時候,我剛知道這件事,正要匯報給你,剛已經查清了,是法明珠那邊的關係把人弄出來的,不僅如此,法明珠還往林海賬戶裏打了幾千萬塊……”

聽到“法明珠”三個大字,孟今硯心中一陣厭煩,盯著桌麵上流光溢彩的酒杯時,他隻說了一句話,“她這一而再再而三地搞事作死,看來真是想死無葬身之地了。”

掛件裏下藥,警局裏撈人,可真行啊!

想到還有另外一件事,顧風從口袋裏摸出手機,一邊看著上麵的信息一邊繼續匯報道:“那個外國人已經把茶樓百分之五十三的股份都高價收入了,目前,京古茶樓所有持股人就隻剩下三位,一個是少奶奶,上周她在簡冰的安排下,已經走完所有的手續,目前她手裏占股百分之四十,一個是簡冰,她手裏占股百分之七,另外一個就是那個外國人,占股最多。”

“我這邊剛收到消息,那個外國人已經計劃要改變茶樓的運營模式了,不出意外的話,這座茶樓,之後將不會再以茶樓的形式出現。”

如此明顯的一句話,三人都聽出了其中隱含的深意。

景逾白咋舌,挺意外的,“如此看來,是有人不想讓錦虞找到親爹啊。”

孟撿,“到底是誰在籌謀這些,這座茶樓如果不再以茶樓的形式運營,那唯一的線索可就全斷了,錦……嫂子還怎麽找到親生父親。”

就在兩人覺得情況不妙時,孟今硯仰靠在沙發裏,淡淡地朝顧風瞥去一眼。

“讓你計劃的事準備得怎麽樣了?”

顧風,“地方已經買下來了,大概半年多的時間,也就是少奶奶預產期那會兒,一座從內到外,一模一樣的茶樓,會建成。”

聽到這番話後,景逾白和孟撿對視一眼,兄弟兩人皆是目瞪口呆。

前者是驚訝孟今硯竟然已經陷得這麽深了。

後者則是覺得孟今硯這手筆太大了,“哥,你還真準備給錦虞建一座一模一樣的茶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