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家丁探頭探腦往房間裏麵看,冉再雍站起來,大聲說:“景姑娘已經沒有大礙,再養兩天就好。”
冉再雍給景雲仔細把脈,給她留下一劑調理身體的方子,這才告辭而去。
家丁接了方子,自去抓草藥去了。
冉再雍告訴景雲,小院子外麵有人看家護院,景雲根本出不去。他是借著大夫的身份才能進來,明日他會再來。
景雲送走冉再雍,靠在小**閉目養神。
這個世間真是奇特,誰能想到,自己會遇見冉再雍這種人才,還能和他聯手。
自己這次打,挨得值。
薑家勢頭太大,隻能從小處著手,漸漸削弱薑九思的力量。
千裏之堤毀於蟻穴的事情還少嗎?
或者,薑思眠的事情就是一個突破口。
當朝順帝最注重規矩,注重傳統的禮儀道德,對女子的要求更加嚴苛,女人要“從父、從夫、從子”,要“從一而終”,要守禮。
據說順帝早年聽說韃靼父子同妻,氣得大罵,“恨我北齊和蠻夷為鄰。”
北齊女子本來就接受儒家思想,遵守婦道,規規矩矩相夫教子。而薑思眠這種人,估計整個北齊隻有她一個。
關鍵她不僅是有這種不一樣的性取向,還施虐!
薑思眠的癖好一旦暴露,那麽,對於薑家的打擊將是致命的。
景雲對於未來突然充滿的信心和向往。
第二天,冉再雍果然來了,手裏還拎著一大包的草藥。
他一本正經地把草藥交給廚娘,“這是今日的草藥,熬製出來後立刻端過來給姑娘喝,喝了後就好了。我還要給姑娘把脈,不要打擾。”
廚娘點頭唯唯諾諾熬藥去了。
家丁關上大門,守在門口。
冉再雍低聲說:“先給姑娘把脈。”
景雲看了看家丁,知道冉再雍要借著這個機會說事。她伸出手腕放在桌上,“麻煩冉大夫了。”
家丁看了看這邊,垂頭靠在膝蓋上,不理會這邊了。
“景姑娘,這裏戒備森嚴。今日又多了好幾個人守在巷子口那裏。”
景雲無奈笑了笑,“反正這幾天我也出不去,就好好在這裏養著唄。”
冉再雍低聲說:“景姑娘說薑思眠有磨鏡之好。薑家勢大,我們隻能利用這件事,把這件事鬧大。現在聖上聖明,定然不會容忍此等肮髒邪佞之事。”
“我妹妹乃是冉家嫡女,薑思眠都敢下手。我推測死在她手裏的女子不計其數。”
“就是不知道能否找到受害人家屬,一旦事發,衙門問罪,我們就讓這些家屬現身說法,給薑思眠來個板上釘釘,讓她無法翻身。”
“薑思眠出事後,薑九思自然沒臉,他的勢力自然會受損,他的隊伍會分崩離析。景姑娘,那時候,才是你動手的最好時刻。”
景雲聽了心中一喜,這人可比司冠雲厲害多了。
“冉公子,敢問如何撕掉薑思眠的偽裝。她是大家小姐,我們人微言輕,估計還沒開口,就會被薑九思殺掉。”
冉再雍沉默了一會兒,“薑思眠的弟弟薑思敏喜歡杯中之物,醉酒之後喜歡胡言亂語。我計劃利用他,讓他說出來薑思眠的秘密。”
“我要設一個局,把京城大家公子小姐都請過去……”
景雲聽後,“冉公子好計謀。不過,我還有一計,不如同時進行。”
冉再雍:“願聞其詳。”
景雲低聲說:“薑思眠的未婚夫司冠雲的父親司旗掌管尚藥局,他能拿到上好的藥材。我們不如在薑思敏酒中添加一種致幻草藥,刺激他說出薑思眠的秘密。”
“是他自己要說的,跟任何人都沒關係。薑九思也就找不到這件事的背後主使人,你我都是安全的。”
“到時候,我估計薑思眠也會去。假如她去了,我們就在她酒中加入催情的草藥,她也許會自投羅網也不一定。”
冉再雍垂頭想了想,“好一招請君入甕啊。好計謀。這能確保我們的計策萬無一失。薑九思也懷疑不到我們身上。”
“我認識司冠雲。他知道薑思眠的秘密嗎?”
景雲搖頭,“不知道。但是他不喜這門婚事,一直想要退婚。所以,我們找他幫忙,他一定不會推辭。”
冉再雍鬆開景雲的手腕,“這件事牽扯甚大,外麵我來奔走,景姑娘還要注意自己的安危。”
他遞過來一根木簪,“我刻了個一模一樣的木簪,我妹妹的那個,煩請姑娘還我。我要去我妹妹墳前燒掉。”
景雲拔下來那個木簪遞過去,“節哀順變。”
冉再雍走了。
景雲躺在**,廚娘送來湯藥,她喝了後一會兒想東,一會兒想西,迷迷糊糊睡著了。
薑思眠在薑府裏麵悶了三天,薑思卿是天天都來纏她,要薑思眠帶著她去小院子找景雲。
薑思卿知道慶氏要給景雲灌絕子湯,可景雲竟然用腦袋撞碎了藥罐子,氣壞了。
“姐姐,我就帶著湯藥過去。我就不信了,我堂堂的薑府小姐,還整不了她一個女伶。”
“姐姐,那個女伶可不能生下庶長子。要不然,以後我生的孩子怎麽辦?”
薑思眠最煩這些家長裏短的事,慶氏整治薑九思後院那些女人的手段,天天不是墮胎就是喝藥,她都看膩了。
她也想去看看景雲怎麽樣了。是不是可以隨意折騰了。
她問薑思卿,“母親今日在幹嗎?”
薑思卿輕輕一笑,“姐姐,你還不知道吧,今日冉家的大公子冉再雍回京了。娘和冉夫人是閨中好友,一大早就帶著禮物去探望冉夫人,說是恭賀冉公子遊曆歸來。”
薑思眠冷冷一笑,“還不是要拉攏冉再雍。”
冉再雍是少年才子,又是北齊抵抗韃靼的英雄,在民間很有威望。順帝本來就喜歡這種年輕人,他一回京城,估計順帝很快就會讓他做官。雖然冉再雍三年前在檄文裏麵大罵薑九思,可是薑九思這人,臉皮厚,隻要有利可圖,其它的都可以不理會。
三年前的檄文,在榮華富貴麵前,連個屁都不是。
“薑思敏呢?”
“我哥一大早就去城門那裏迎接冉公子了。”
薑思眠站起來,“走,姐姐這就帶你去小院子。”
薑思卿大喜,“好嘞,我讓人帶著藥材過去,就在那裏灌她幾罐湯藥,看她還敢不敢勾引竇如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