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花前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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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禁行至場中,正等著自己的對手。這時上首坐著的魯連榮開口了,他大聲的對著場下道:“這場比試就讓我的小徒弟趙楠與白師侄切磋切磋吧,楠兒,你也要向白師侄學習學習。”

場下的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少年應聲道“是”,就提劍向場上走來。而站在下邊的林平之則並沒說什麽,隻是眼神變得更冷了。

站在莫大身後的曉峰卻在心裏大罵魯連榮無恥,魯連榮一共就兩個徒弟,大徒弟趙景入門十五年有餘,二徒弟趙楠是趙景的親弟弟,雖說入門才一年,但看看趙景學的劍法,用屁股想也知道那趙楠,肯定偷偷的學了不少高級劍法。

曉峰知道,以趙景的氣量狹小,一會肯定會再去找林平之對戰,而魯連榮也肯定傳了趙景不少的頂級劍法,現在他們連林平之的小師弟都給找上了,可想而知一會的比劍肯定十分火爆。

曉峰當然沒忘林平之和魯連榮趙景師徒的梁子,是替自己架過去的。要不是林平之擋住了趙景,讓他不能挑戰自己,自己還真的會很麻煩。對趙景又不能下重手,但讓他每次都挑戰自己的話,那就給了所有弟子一個假象,趙景是可以和曉峰唱對台的。那趙景以後就算不能奪了掌門,他在門中的地位也會是和今日的劉正風一樣。

這會曉峰也顧不得什麽尊重師長的門規了,魯連榮做的實在是過分了。曉峰對魯連榮道:“師叔,阿禁才入門三月有餘,讓他現在與趙楠師弟比試,是不是不會得到效果啊,畢竟趙楠師弟學了不少的高級劍法的。以趙楠師弟的天縱英才,衡山五大劍法至少學了三路了吧。”後邊的話是對著趙楠問的。

但全場上下知道林平之和趙景二人矛盾由來的人,都知道這話是對著魯連榮說的,是在說他不顧門派授藝規矩,傳授弟子劍法時總會越級傳劍。

魯連榮為之一窒,趙楠已經學了衡山五大劍法中的兩路,他是心知肚明的。雖說不是自己親自傳授的,但趙景傳的和自己傳的又有什麽分別,而且要是沒有自己的默許,趙景也是不敢越級傳劍給他弟弟的。

這時他身後的趙景開口了,趙景對曉峰拱手道:“曉峰師兄,我這師弟根本沒學過五大劍法,一會比試時曉峰師兄可以監督我師弟。要是他用了五大劍法,就算他輸好了,怎麽樣啊。”

曉峰心裏當然明白,趙景這是讓他師弟不用五大劍法和白禁比試,但就算不用五大劍,白禁這個笨蛋也幹不過人家啊。看來他們師徒今天是打定主意要下下林平之的麵子了。

再說一會就算趙楠用了五大劍法,自己又能拿他怎麽辦,人家輕鬆的說上一句‘這是楠兒看我練劍時自己記下的,我並沒有傳授。’就把自己頂回來了,難道自己還真能厚著臉皮將趙楠判輸麽。

看著師傅莫大並不說話,曉峰隻有哼了一聲算是答應趙景的提議,並對白禁道:“阿禁,一會向趙楠師弟好好學習,要是頂不住了,就直接認輸好了,畢竟你入門時間太短。”

白禁就算再傻也知道這其中有鬼,隻是一個對手而已,曉峰師兄和台上的那位師兄怎麽會爭論這麽長時間。更何況他白禁也是挺聰明的一個少年郎,隻是被林平之欺負的時間長了,才被眾位師兄笑稱為‘笨蛋’。

白禁深吸一口氣,緩緩的調運自己的內力遊走全身,眼神也變得清澈堅定,對曉峰拱手道:“知道了,曉峰師兄。”同時也在心裏下定決心,一會一定不能給師兄和師傅丟臉。

趙楠行至場中,正站在白禁對麵,二人的年齡相差不多,都是十五歲左右,一身衡山弟子的製式淡藍色袍子。兩人相互拱手問候,就拉開架勢準備開打了。

趙楠入門雖然隻有一年,但他哥以前每次回家探親時,都能教上他幾手劍法,入門內功更是讓他從小就修習,所以他隻是名義上的‘入門一年’。

趙楠的功夫要比白禁強得太多,就算不用五大劍法,以他的武學見識和內功修為,隻用衡山入門劍法也差不多能完勝白禁。所以他並沒有對白禁太上心,在他想來自己最好能挑戰林平之,然後打敗他給哥哥報仇,最後哥哥再擊敗曉峰,當上掌門弟子,那他們兄弟就真是風光無限了。

趙楠的願望是美好的,但他現在的對手卻是白禁,一個入門隻有三個月的家夥,所以他想著快些解決白禁。因而上來就揮劍強攻,一式花前月下,長劍從頭頂直落白禁中宮,劍光霍霍,顯然這趙楠的內力已經有了小成,人也隨著劍招躍至空中半米有餘。

白禁先是一愣,接著就在心裏有些暗喜,沒想到對方居然用這招,真是撞槍口上了。白禁根本不去理會對方的霍霍劍光,徑直衝入劍光之內,挺劍直刺對手身下的某處。

以前白禁和林平之一起看曉峰和宋金過招時,林平之就評論過這招花前月下。讓白禁記憶尤深的就是林平之笑戲間所說的破解方法,就這樣迎著對手的陷阱而去,以自己的死去搏對方的傷。‘以命搏傷’,林平之當時一臉不正經的總結出來。

趙楠看著白禁直衝自己的下盤,心中也是一愣,沒想到對方居然如此菜鳥。這花前月下看似下盤露出了破綻,但長劍卻是當著對手的前胸而刺,是以命搏傷的招式。所以下盤的破綻隻是看起來有,但實際上卻算得上是個小小的陷阱。沒想到這樣明顯的陷阱都有人能中,趙楠實在是有點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但讓全場的人都沒想到的,白禁的長劍居然下流的刺向某處,男弟子們都下意識的想向下捂,女弟子們則一起啐了白禁一口。

本來還有點高手無語的趙楠,也是沒想到白禁有這麽一招,雖然自己的長劍隻要向前在送上一下,就能刺穿白禁的胸膛,但他的下邊可就會少掉幾兩肉了。趙楠隻有無奈的變招,正如林平之以前一臉猥瑣的對白禁說的一樣,隻要對方是個男人,這招就是無解的。

趙楠的長劍與白禁的長劍相互一絞,全身內力反轉,借勢的向後飄去,雖然這下受了不輕不重的傷勢,但隻憑倉促間調集的內力,就已經把白禁的手臂震得隱隱發麻了。

白禁知道對方劍法內力都比自己要強上不少,剛才要不是撿了便宜,還真不容易逼退對方。所以白禁也不停步,揮劍向趙楠攻去。

二人很快的走了十幾招,但過程卻隻能用詭異形容。因為白禁很好的貫徹了林平之教給他的戰術,每與對手鬥上幾劍,就用各路劍法的起手式晃上對手一下。

但趙楠卻是實實在在的學過兩路五大劍法,而且其他的各路劍法趙楠也得到過他哥哥趙景的指導,當然知道用什麽招數去破解白禁的起手式。

但他被限製住不許使用五大劍法等高級劍法,所以他麵對白禁近乎挑逗的各種起手式時,隻能先扳住自己下意識的拆招招法,然後再用基礎劍法與白禁過招,就這樣趙楠十層水平沒發揮出六層,居然和白禁打了個旗鼓相當。

林平之在場下看著這近乎鬧劇的比試,不禁感歎白禁傻人傻福,騙人的戰術使出來居然可以救命,林平之和身邊的宋金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對方,以他倆的功夫當然能看出趙楠縮手縮腳的原因,對視間隻能為之失笑。

趙景在台上看著比試,險些氣暈過去,轉頭對曉峰質問道:“曉峰師兄,這是怎麽回事,不是說這白禁師弟隻是入門三月餘麽,怎麽高級劍法一套一套的。”

曉峰也不傻,看著白禁的使劍路數,就知道這是林平之搞的鬼,因為林平之以前就用這種招數逗過新入門的師弟,對趙景嗬嗬一笑:“趙師弟,你難道沒看出來,這白禁隻會沒路劍法的起手式而已。衡山諸路劍法的起手式我也會,還會照貓畫虎的來上幾劍泰山華山的劍法,但我使出這些起手式,難道你能說我會全套的該路劍法麽。”

趙景被曉峰頂了回來,卻也沒法說些別的,不讓趙楠用五大劍法的正是他自己,這真是沒處說理了。看到白禁又使出了紫蓋劍法的起手式。趙景隻有在台上高聲提醒他弟弟道:“師弟,用烏雲華蓋。”

這烏雲華蓋正是破解白禁這招紫蓋劍法起手式的招數,也是紫蓋劍法中的一式。趙楠聽到這話,知道趙景是在讓他使五大劍法,不用顧及什麽了。紫蓋劍法瞬間展開,和白禁戰在一處。

白禁的紫蓋雖然隻學了小半路,但白禁入門以來,基礎打得很紮實,再加上林平之教他劍法時也總是從劍法的原理上教起,所以白禁的紫蓋劍法跟林平之的紫蓋劍法一樣,顯得有些似是而非,但經過改進的紫蓋劍法威力卻是有所增加。本來應該使用的拆招方法,這時使來卻搞不好就中了白禁的陷阱。

而趙楠的紫蓋劍法卻是早早的學過了,他隻求會用,根本不理劍法中的各種道理,可以說他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使出的紫蓋劍法在行家眼裏隻是個笑話。所以被白禁的半路紫蓋劍法克得死死的。

白禁完全沉入在劍法中,行雲流水的與對手過招,隻覺得以前林師兄教他劍法時的各種改動,在現在使用時卻是讓他的劍法更靈活,而對手卻好像給自己喂招一樣,總是往自己的劍上撞。

一式‘紫雲蓋頂’過後後,白禁忽然從福至心靈的狀態中驚醒了過來,原因無他,他的劍法隻學到這式‘紫雲蓋頂’。看著長劍正與對手對刺,而對手卻是劍光霍霍,白禁心中一慌,下意識的將長劍與對手絞在一起。

他的內力哪是趙楠的對手,眼看長劍就要脫手,白禁卻是學著林平之平時使來的歪招,手掌運力正打在劍柄處,將長劍當成大號暗器射向對手。長劍順著趙楠的手臂直刺而上,直指趙楠的麵龐,趙楠隻有撤劍狂退。

與一個入門才三個月的人,一齊丟了手中的長劍,趙楠為之狂怒。後退閃過白禁的長劍暗器後,飛身向前,一拳打向白禁的前胸。

白禁心顫不已,隻能用劍鞘抵擋,而他自己卻也是被大力震得連連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