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前因後果(二)
就在劍意馬上要刺到東方不敗身上時,林平之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因為東方不敗身後爆發出一股更加強大,更浩瀚,更純粹的劍意。這劍意如大山一般巍峨鋒銳,也像大海一樣磅礴包容,原本極具進攻性的劍意竟然可以無害的包裹住東方不敗,又包裹住林平之剛剛培育出的這一絲劍意。
這股氣勢林平之太熟悉了,而且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林平之拚了小命,才換來這一絲優勢的時候出現,並且一出手就化解了東方不敗的危局,說他心中不來氣,那是在騙鬼,所以林平之喝到:“師叔!”原本他還想質問一句‘你這是什麽意思’,不過想到如今的局麵,他還是忍住了沒有說出口,萬一被他問的惱羞成怒,張鉞在和他翻臉,那他可就徹底交代了。
張紫然也是詫異至極,看向劍意爆發的地方,有些不確定的問道:“爹,是你麽?”隻見一個身著普通衣衫的中年人緩步從樹林陰影中走出,這人身材高大,麵目剛毅英俊,與張紫然多有相似,想必年輕時也是一等一的人物。隻不過人到中年,少了幾分淩厲,多了一絲風霜,但更多的是其雍容大氣,豐富的閱曆和深厚的武功讓他更具魅力,雖然不似嶽不群、林震南那種溫文爾雅、談吐風、流的中年老帥哥風範,但他卻好像是一柄深藏鞘中的絕世好劍,手握千軍、氣蓋八方的大將軍,讓人不由得升起一探究竟的念頭。
東方不敗回頭看到張鉞,‘哼’了一聲之後說道:“你到底是出來了,我還以為你要一直做縮頭烏龜,一輩子躲著不肯見我呢。”東方不敗此時也是狼狽至極,右腿被張紫然抓出的五個血洞,到現在還在汩汩流血,原本上好材料織成的紅色內衫,也被刮的支離破碎,背後更是有兩道半尺左右的劍傷。頭上的帽子和發簪也被林平之削飛,露出黑色瀑布一般的青絲,配上蒼白的臉龐,精致的容顏,更顯得楚楚可憐,就像是荒山野嶺中,遇上兩個賊人的弱女子。當然,這隻是不知情之人的看法,如果看到了全部過程的人,恐怕就知道這‘弱女子’才是大魔王,這是演聊齋呢。
張鉞聞言,氣勢一頓,但還是繼續走向東方不敗,同時說道:“我若在不出手,恐怕你今日很難討到好。這兩個臭小子的武功,倒也高得出乎我意料。”林平之一聲悶哼,心道這兩個人果然不幹淨。而張紫然也是靜思不語,默默的看著。
東方不敗聽了,又是哼道:“用的著你在這假慈悲,我死了你才一了百了,遂了你的心願吧。”同時拿出傷藥,分別敷在腿上和後背。林平之聽了眼睛一亮,偷偷和張紫然對視一眼,均閃過莫名的神色。
張鉞聽了不禁苦笑,沒說什麽,反而伸手在地上一指,三道清風拂過,早已經掉落在地的三枚十字鏢分別向林平之飛了過去,林平之手中長劍隨手一劃,便聽到‘梆梆梆’三聲,三枚十字鏢已經吸附在長劍之上。而張鉞腳步不停,越過東方不敗後來到林平之身前,一伸手將方才裹住的劍意重新拍回林平之丹田之中,同時伸手抵在林平之胸前,喝到:“靜氣凝神,意遊紫府!煉精化氣,練氣還神!用《先天功》最後的那篇‘養神決’溫養劍意。”
原本還摸不清脈絡的林平之,此時也管不了那許多,按照張鉞的話,他立刻盤膝而坐,五心朝天,用自己的內力帶著張鉞的內力先走了一個大循環滋補經脈,之後才回灌丹田,不斷的為那一絲劍意補充養分,萃取精華。
張鉞也跟著林平之盤膝而坐,同時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扔給張紫然,說道:“你傷的也不輕,拿去吃了。”說罷便閉上眼睛,全力輔助林平之。張紫然拿著瓷瓶,臉色有些古怪,因為這瓷瓶中裝的是珍貴至極的‘九花玉露丸’,這九花玉露丸不光對療傷有神效,而且還能延年益壽,具有一些駐顏神效,古墓裏一向隻有張夫人和小丫頭服用。他小時候偷偷吃了兩粒,就被張鉞揍的屁股開花,便是一向疼他的娘親,也沒有幫他。而這九花玉露丸外表朱紅,清香宜人,甜而不膩,是張紫然幼時最向往的零食。此刻拿在手裏,倒也有幾分追憶。看到林平之盤膝養傷,張紫然也有幾分羨慕,心說這小子天分也太高了,步入先天境界不過一年,居然就領悟了劍意,數年之後天下年輕一代又有誰能擋得下他一招半式。再看東方不敗,張紫然心中又是一顫,傳說東方不敗已經五十多歲,可如今一看竟然是一個三十餘歲的美婦,便是比他娘也不顯老。張紫然忖度片刻,便倒出兩粒九花玉露丸,擲給東方不敗,說道:“東方教主來的匆忙,恐怕傷藥也沒帶齊全,這九花玉露丸乃是南宋奇人黃藥師老前輩的獨門秘製,對療傷養顏頗有神效,還請東方教主笑納。”
東方不敗下意識的接過之後,就聞到一股熟悉的藥香,再看丹藥色澤飽滿,圓潤通透,知道此乃不可多得的秘藥,但還是說道:“用不著,我才不會吃他的藥。”
張紫然仿佛早已料到,嘿嘿暗笑一下,便傳音道:“正是因為這樣,東方教主才更要吃我爹的藥,這藥極其珍貴,我小時候也沒吃過幾粒,東方教主索性把這小瓶裏的丹藥全吃了,估計得心疼死我爹。”張紫然話音未落,張鉞便猛然睜開雙眼,狠狠剜了這混蛋坑爹兒子一眼。東方不敗見了也不在嘴硬,直接把兩枚九花玉露丸丟在嘴裏。
不多時林平之便已恢複完畢,雖然惡鬥一晚,內力消耗的厲害,但他畢竟底子強,而且得了張鉞的幫助,很快就把內傷料理的七七八八。他這次雖然又弄的一身傷,但收獲也不小,尤其是對於劍氣、劍意的領悟與應用再上層樓。在張鉞的幫助下,很快穩定住劍意,隻需在溫養一段時間,便可以靈活使用,到時候他就真是‘手中無劍,心中有劍’,‘意在劍前,意到劍到’。便是令狐衝的劍法在逆天,他一日不領悟劍意,便一日勝不過林平之。本來心裏還很不舒服的林平之,這會對也對自己方才的懷疑有些不好意思,極為真誠的對張鉞說道:“多謝師叔。”
張鉞則哼了一聲,道:“這下不懷疑我了?”
林平之把頭搖成了撥浪鼓,連連說道:“哪敢,哪敢,師侄我一直沒懷疑過師叔。”
張鉞則根本不吃林平之這套,繼續問道:“不怕我和她一起對付你?”
東方不敗白了張鉞一眼,插口道:“誰和你一起出手。”引得張鉞心中苦笑。
林平之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隻得裝傻道:“師叔此言何意,師侄怎麽聽不懂。”
張鉞撇了林平之一眼,沒有再和這個憊懶的家夥計較,反而左手一擺一抓,一招‘擒龍手’將張紫然手裏的小瓷瓶吸過來,又丟給林平之說道:“天也亮了,你趕緊回去養傷,要不然你的小媳婦就為你擔心了。”接著又轉頭對張紫然說道:“你也是,趕緊回家處理一番,免得讓你娘看到,反倒擔心。”
林平之哪想錯過如此好戲,有些躊躇的說道:“師叔,我不著急。而且我內力消耗過多,還是讓我歇一會吧。”
張紫然也幫腔道:“是啊,爹。你不回去,讓我自己回去,那我娘不是更擔心。”
張鉞臉色一沉,雙目仿佛閃過一道電光,分別掃過林平之和張紫然,平靜的問道:“你們當真不走?”
林平之和張紫然幹笑一下,兩人的功夫都是張鉞所傳,以前學藝時張鉞隻要擺出這幅樣子,兩人就準沒好果子吃。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林平之,在古墓中也得屈服於張鉞的‘**’‘威’之下,現在見了,不禁條件反射的退後一步。同時心中暗道:“能有什麽啊,你和東方阿姨那點破事,我也懶得打聽。”當即心生退意,而看到張紫然也是一樣的聳蛋模樣,林平之心裏更是平衡,當即拿出一枚九花玉露丸丟在嘴裏,嚼碎之後歎道:“師叔,你這是神藥吧,怎麽才入口就補滿了我的真氣,既然真氣恢複的差不多,我就先回太乙宮了,今天晚些時候就到古墓。”說罷轉身退走,幾個閃身就消失在林間。張紫然目瞪口呆的看著遠去的林平之,顯然沒想到林平之居然可以這麽不要臉的走掉,當即也說道:“那我還是先回家吧,娘和小妹在家,還沒人給她們做飯呢。”說罷也閃身走掉。
。。。
嗯,得停更一個禮拜吧,下章十號或者十一號更新。也沒多少了,正文部分頂多也就三十多章,肯定要在第八卷結束。之後是外篇華山論劍卷,大體就是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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