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南返衡山（一）
第四章南返衡山（一）
車馬並行於古道之上，林平之與白禁一人一馬在前，東方飄雪和小丫頭紫嫣所坐的馬車在後。卻是林平之幾人在古墓住了兩日後，就準備啟程返回衡山，畢竟在衡山上還有一個人在等著林平之。而張夫人也帶著張紫然啟程去了昆侖，看著張紫然一臉的怨念，林平之心下就發笑，不過心裏也有幾分嫉妒，雙胞胎啊，他怎麽可以這麽好命！至於張鉞大俠，張夫人以為他會留在古墓，等來年再去南方，而林平之當時就嗬嗬了，心說這老男人不聲不響就留出空當，這份心計當真值得學習啊。
時值盛夏，林平之等人又沒有急事，所以每日清晨起來走上一段，便尋地方休息，等到太陽落山在走一段，這樣一邊遊玩一邊趕路，半個月之後眾人才堪堪行出陝西省，到了南陽城外。
看著遠處巍峨的城郭，白禁說道：“師兄，諸葛亮《出師表》中‘臣本布衣，躬耕於南陽’說的就是這個南陽城吧。”
林平之看了看白禁，笑道：“對於你這種文盲，這麽理解也是可以的。”看著白禁一臉費解，林平之繼續道：“《出師表》裏說的是郡名，南陽郡，而不是南陽城。再說，人家在臥龍崗的鄉下耕地，而不是這個前年來不斷變遷的南陽城。但是對於廣闊無比的中原大地來說，你認為諸葛亮在這裏躬耕，倒也不算錯。”
白禁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這時小丫頭從車中伸出頭來說道：“熱死了，憋死了，師哥，這都晌午了，還沒到麽，要不咱們先休息吧。”
林平之指著遠方的城門說道：“快到了，再有一刻鍾咱們就能入城。等到了城裏，咱們就打尖休息，再吃一頓好的。”
紫嫣從車廂內出來，站在車轅上翹腳眺望著遠方，好像被陽光晃到眼睛，還伸手搭了個小涼棚，然後才笑眯眯的說道：“好啊，而且我要喝冰鎮酸梅湯。”接著反身進入車廂，去給東方飄雪報告去了。林平之笑了笑，就算各個酒樓沒有存冰，想來城中的大戶應該建有冰窖的，到時候去各家討些冰來，想來他們不敢不允的。
不多時，幾人便到了城下，時間已經是午後，原本守城的士兵這會也都不知去了哪，雙馬一車很輕鬆的入了城。剛入城，城門口七八間車鋪的夥計便紛紛向著林平之一行跑來，其中一個少年滿臉精幹，上身隻穿了一件白色坎肩，最先衝到林平之馬前，笑容滿麵的問道：“客人需不需要擦拭一下馬車？”少年開口之後，其他的夥計怏怏而去。
白禁搖搖頭表示不要，可那少年並不死心，跟著林平之和白禁的馬匹道：“您看這馬車滿是塵土，二位還擦拭一下吧。小的那還有免費的茶水，可供二位稍作歇息，還可以聽人講講南陽城的風土人情。二位若要住店的話，小的還可以帶二位到我們南陽城內上好的客棧，保證你們滿意。”
白禁正要說話，林平之卻饒有興趣的說道：“也罷，我們正要歇歇腳。”
那少年說道：“好嘞，保證二位滿意，請這邊來。”說著將林平之等人引向一個街邊的車鋪，車鋪外邊還有一個涼棚，擺著數張桌椅。
林平之在馬車旁說道：“咱們入城了，先下來歇歇腳，一會再去尋客棧。”不多時，東方飄雪和紫嫣便從車中下來，二人都戴上了一頂鬥笠，鬥笠之下還有紗巾，兩人都是花容月貌，這樣也可以免去一些登徒子的騷擾。林平之雖然不懼於天下，卻也不想麻煩一路，所以便讓兩人遮住了容貌。但東方飄雪和紫嫣的身形婀娜，兩人從馬車上下來便引來了許多人的注目，不需看到容貌，他人也猜得到兩人必是萬中無一的大美人。
等幾人坐下之後，那少年要給林平之等人倒水，白禁卻擺了擺手，接著竄入車中，取出一套茶具，分別給林平之等人倒上水。少年見了便不再說話，反而招呼幾個同樣衣著的少年，手腳麻利的給林平之擦洗馬車，並取了些飼料喂馬。
林平之喝了口水，對少年問道：“你們倒也機靈，知道在城門口拉客。”
那少年笑道：“哪裏是我們機靈，南陽城哪家車鋪不是這麽做。而且南陽城是豫鄂陝交界處的大城，南來北往的客人極多，不在門口拉客，客人可都要被其他鋪子搶光了。也是小的運氣好，才遇到四位貴客的。”
林平之笑著點點頭，接著問道：“南陽城最近有什麽大事發生？”
少年答道：“聽說府君大人和守城的劉偏將不和，想要上書參劉偏將。”
林平之搖搖頭說道：“我是說江湖上可有大事發生。”
少年恍然，接著說道：“咱們南陽城沒有什麽強盛的江湖門派，方圓幾百裏隻有武當派，之下就是一些幫派而已。不過聽說去年南陽城最大的黑虎幫在許昌遇到了一個大煞星，整個幫派都被打了個七零八落，所以南陽城也攏不住了，年後又新崛起了兩個幫派，分別是神機會和大王莊，半年來三大幫派每旬都要爭鬥，在城裏爭奪產業和地盤。”
白禁聽了臉色詭異，而小丫頭紫嫣更是噗哧一下笑了出來，林平之也搖搖頭，又問道：“城中應該有福威鏢局吧，這福威鏢局又怎樣？”
少年聽了，停下手中活計，比了一個大拇指道：“福威鏢局好威風！咱們這一帶原本是秋水鏢局和長風鏢局最強，這兩個鏢局的創始人都是武當派的俗家弟子，其他鏢局來了都會被他們擠垮，便是與少林派淵源深厚的長河鏢局也生生被他們擠出了南陽城。但福威鏢局卻生生紮根下來，而且近幾個月也越來越威風。神機會和大王莊剛剛興起的時候，黑虎幫是想要提早滅掉兩個幫會的，可福威鏢局傳出話來，說不許黑虎幫出手，黑虎幫居然就真的不敢出手，這才使得兩個幫會慢慢發展起來，和黑虎幫三足鼎立。”
這時馬車已經被擦拭一新，林平之滿意的點點頭，白禁從懷中摸出幾個大錢丟給那少年，接著兩人翻身上馬，而東方飄雪和小丫頭也回到車上。白禁看了看林平之，林平之笑道：“去城中最好的客棧。”
白禁疑惑道：“不去福威鏢局麽？”那少年在旁邊聽了一抖。
林平之又笑道：“那福威鏢局這麽威風，未必賣咱們麵子，咱們還是不麻煩他們，自己住店便好。”
白禁臉色詭異，心說哪個省哪個縣的分局敢不賣你這少鏢頭的麵子，活膩歪了不成？不過還是點點頭，對少年說道：“聽到沒，去最好的客棧。”
少年露齒一笑，叫了聲：“好嘞！”說罷便牽著林平之的馬緩緩而行，少年的眼色極佳，當然看出來林平之一行，林平之才是能做主的。
不一會，少年將林平之等人領到一個大酒樓之前，這酒樓有四層之高，後邊還有兩座三層的小樓，由跨廊連著，四周還有其他一些院子。少年笑道：“客人，這福滿樓是南陽城最大的酒樓、客棧，管吃管住，客人必定會住的舒心。”林平之點點頭，那少年才躬身而去。
到了門口，自然有小二迎接，白禁指著馬匹和馬車說道：“要一個條件好又安靜的院子，把東西放過去，在給我們找一個雅間。”
小二看到林平之與白禁的衣著，心知這是富家公子，當即滿臉堆笑，將林平之等人引入酒樓，而馬車馬匹自然有其他人處理。
酒樓很大，隻有寥寥三五桌上坐著客人，畢竟時間已經過了午後，吃飯的人都走了大半。小二引著林平之等人上樓的時候，有一個威武的大漢看到了林平之一行，他先一眼掃在東方飄雪與紫嫣的身上，雖然看不到相貌，但憑著大漢多年的經驗，僅從二人的身形，就大致判斷出兩女必是國色天香。大漢眼中閃過一道笑意，舉起酒杯，暗道老子運氣來了。接著又看向走在前邊的白禁與林平之，看到白禁手提長劍，大漢眉頭一皺，再看林平之，大漢一愣，仔細看向林平之的麵容，大漢的頭上立時冒出冷汗。而林平之此時若有所覺，側頭看向大漢，正好看到他還沒有收回去的**，笑，林平之雙目一冷，閃過一道殺意。
大漢已經認出林平之這個大煞星，而看到林平之眼中的殺意，大漢更是被嚇的不知所措，手中的酒杯掉到桌子上，弄濕了褲子也渾然不覺，隻定定的看著林平之的雙目。
而林平之的目光一觸即回，轉頭對小二問道：“那虯須漢子是誰？”
小二看了一眼那威武大漢，答道：“公子，那人是黑虎幫的左護法，心黑手狠極為厲害，公子還是不要惹他，聽說他手上沾染了數條人命。”林平之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接著拍了拍白禁的肩膀，白禁立時會意。而那大漢看到林平之的動作，當真被嚇的魂不附體，旁邊幾個幫派成員的叫喊也渾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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