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城門失火

深冬天寒，北風呼嘯，雖然沒有大雪封路，但也少有人願意在外閑逛。可洛陽這樣的通都大邑卻不在其中，仍是人來人往來去如潮，越近洛陽，便越能見到運糧運物，托馬走鏢之人往來於官道之上。

林平之等人從夫子廟出來，雖然沒有急趕，但都是身懷武功之人，腳程自是不慢，不一時便到了洛陽城外，遠遠的可以瞧見洛陽的城門樓子。

馬車裏，小丫頭還是膩在林平之懷裏，一麵用小臉去蹭林平之的胸口，也不知是在用林平之的衣衫擦臉，還是單純的想讓林平之的衣服也一塊髒了。一隻小手不時去撓林平之的癢癢，咯咯嬌笑個不停。林平之則頗為鬱悶，按說這小丫頭轉過年去便十七歲了，在明朝也算大丫頭，嫁人都可以了，不過現在卻還是這麽長不大的樣子。無奈之下林平之隻有不去理她，一隻手輕輕摟著小丫頭，免得她一高興再滾下車，另一隻手則拿著‘東靈鐵劍’在眼前仔細研究。

馬車忽然停住，白二快步走到車外，低聲叫了句：“少爺？”

林平之單手持劍前指，內力凶猛灌入鐵劍之內，居然也可以把這柄鐵劍甩出三尺來長，不過內力消耗巨大，喘口氣的功夫，這柄黝黑的鐵劍又‘啪’的一聲縮了回去。心下驀然湧起了個齷齪的念頭：“若是以後將這緬鐵寶劍融了，鑄成幾十個‘**’，推薦給各路女俠們，也許會大賣吧。”低咳一聲，林平之開口問道：“到家了？”

白二開口道：“回少爺，剛到洛陽城外。城門處有兩方人正在打鬥，將門堵住了，咱們過不去。而且，而且。”

“怎麽？”

“而且好像是魔教之人在和別人爭鬥。”

“又是魔教，他們也真是陰魂不散啊。我倒要去看看，誰這麽不要命，居然還敢來洛陽尋不痛快。”林平之得了‘東靈鐵劍’信心暴膨，他甚至敢去和嶽不群、左冷禪這等高手去叫板。現下聽到有日月神教的人在鬧事，自然要去將那些人收拾一頓。

林平之帶著紫嫣剛下車，便看到極為高大的洛陽西麵城牆，不過往日抬眼可見的城門，此時卻被人群給圍住，一層層的看不到中間的情況。這時王家俊、王家駒、梁發和秦百裏等人一起從前邊走了回來，想來他們剛才也是過去查探了一番。

王家駒一邊走還一邊大聲說：“平之，平之，咱們快去看看，這幫人打的可厲害，你來我往的都是高手，剛才在夫子廟沒瞧著打鬥，這快到家了居然還給補上一局，老天待我等不薄啊。”他這話卻是把梁發、秦百裏他們給繞了進去，兩人臉上卻是一黑，好在王家俊反應快，及時拉住了大嘴巴的弟弟，又對梁發秦百裏抱歉的笑了笑。這空當封不平三人也從後邊上來，顯然同是來看熱鬧的。

林平之點點頭，說道：“那咱們就過去看看誰這麽蛋疼，居然跑到洛陽門口來撒歡。”言畢便當先向城門的人群走去。

白二帶人在前邊開道，前行間自然會推到人，有的人看到林平之他們這一群提刀帶劍的，敢怒不敢言，恨恨的退開。而有的江湖人卻是不懼，還想拔刀出來理論一番，不過看到林平之和王家兄弟後，便知道了這群人的身份，心中暗驚，不敢再生事端，悄悄的從人群中擠了出去。

林平之走進人群，卻是看到一支極大的車隊，被擋在城門前的官道上，這支隊伍隨從足有上百人，且人人黑衣黑褲，騎馬持劍，領頭的一名黑衫老者正是林平之的老熟人‘九尾鬼狐’林九陽。車隊中間有一輛巨大的馬車，四馬拉乘，雕花繁複，最外邊又圍了絲綢遮風避雨，奢華至極。不用說便知道這車中坐的才是正主，而且馬車周圍也是護衛森嚴，數個太陽穴高高隆起的老者居然也圍在左右甘願充當護衛。

而站在城門玄關裏堵住他們這龐大車隊的，卻是三個中年人。兩名衣著相同，相貌也有些相似的青衣漢子，抱劍站在兩邊靠後。另一個紅袍漢子則單手握劍，直指著整隻車隊，大聲的說著什麽，不過這人距林平之有點遠，場中又有吵雜的議論聲和呼嘯的風聲。待林平之運力於耳，那人卻是說完了。反倒是林九陽開口說話，隻聽林九陽道：“歸南海，你別不識抬舉，今日老夫不想出手染血，若你執意找死，那可就別怪老夫辣手無情了。”

“歸南海？這名字好耳熟啊。”林平之聽到林九陽叫破那紅袍漢子的身份，不禁喃喃道。梁發與秦百裏的江湖經驗都很是豐富，對於各門各派的知名好手都心裏有數，聽到林平之說“歸南海”，當即就想到了這人身份。二人對視一眼後，梁發開口解釋道：“這歸南海是湘西斷劍門的門主，號稱‘一劍兩斷’。據說這人劍法極為高明，又手持名刃，經常斬斷他人兵刃，所以才得了‘一劍兩斷’的匪號。他的寶劍名為‘寒鋒’，此劍在鑄造時參雜了少許北海寒鐵，是以砍金切玉極為鋒利。隻是不知他怎的跑到洛陽，又當街堵住魔教車隊。”林平之聞言心下恍然，‘湘西斷劍門’他卻是聽說過的，不過那個歸南海的‘寒鋒’卻沒被他放在眼裏，所以過耳既忘，此時聽到梁發提起才有些印象。

那邊歸南海倒是一點不怕林九陽，他還很囂張的對林九陽說道：“林鬼狐，你就別在這抖威風了，奉勸你還是趕緊回家，把你的‘飛天七擊’完善一下吧，否則再輸掉個一場兩場，你的‘飛天七擊’就成了‘笑話七擊’啦。再說我隻想和秦偉邦決個死活，你趕緊將他叫出來，我二人死掉一個就拉倒，之後你們走你們的，我們走我們的，絕不另找麻煩。”

林九陽被他氣得麵皮發紫，正待發作，旁邊卻是過來了兩名老者，其中一人麵皮蠟黃，身形枯瘦，而另一人則像個小巨人，身材魁偉至極。那黃臉老者騎馬行到林九陽身旁，瞄了一眼紅袍的歸南海和他身後的兩名青衣漢子，頗為輕蔑的哼了一聲，然後說道：“‘一劍兩斷’歸南海，‘點蒼雙劍’司徒玄、司空玄？卻也都是有些名氣的人物。既然林旗主不敢動手，那就麻煩秦長老下場，為小姐掃清道路了。”說話的這人卻是日月神教的長老級高手：‘黃麵尊者’賈布，而他旁邊的那個魁梧老者則是有‘刀劍修羅’之稱的另一名長老秦偉邦。

秦偉邦身為日月神教的長老，哪裏會把歸南海這個斷劍門的小小門主看在眼裏，點點頭，秦偉邦獰聲道：“當年老夫還在湘西青旗任旗主時，便送這歸南海的老子去見了閻王，如今小的又來找死，老夫便出手成全於他，讓他去找他老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