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抱著任盈盈奔出來,他此刻已經神誌不清,得了魔症一般,到處亂走。從東方不敗的閨房中出來,經過花園、地道,回入承德殿中。一群紫衣侍者正等在那裏,哪邊若是能贏,他們也好及早效忠。
一群人正等著心焦,可又不敢往密道裏去。隻能站在那裏眼睛巴巴望著。突然一個身影閃出來。披頭散發,臉上全是血漬,衣服破破爛爛的,全身劃痕。手臂上正不斷流著血。
有侍者看清了,知道這人正是剛才站在高台之上的眾人之一,待見他手中抱著的人,正是任大小姐。一時間百多人都慌亂起來。
這到底誰贏了?
是東方不敗嗎?可若是東方不敗贏了,怎麽不見人?
是任我行嗎?可要是任我行贏了,眼前兩人怎麽會一副如此狼狽的模樣?
林昊此刻懷裏抱著任盈盈,感受著她生命力的流逝,突然想到,她內髒出血了,靠內力怕是隻能護住心脈,可血卻止不了。
突然,他腦海裏閃過一幕,當日,平一指在開封時替桃穀六仙的老六,開腸破肚,縫合傷口,手法嫻熟。他肯定能做外科手術的。
當下他大吼一聲:“平一指在哪裏?”
紫衣侍者,見他不說東方不敗和任我行戰況如何,一出來便叫平一指,眼神火熱,被他一下,便俱皆退開去。
林昊見這些人居然不說,還敢退走,他暴怒,又一聲大吼:“平一指在哪裏?”
那些人見林昊發狂,唯唯諾諾,又退了一步,林昊隻跨一步,便閃入人群。他長劍一揮,便有一片人捂著脖子倒下。
“平一指在哪?”
無人回答。他們都各自逃命散開。
“回答我,平一指在哪裏?”林昊又一劍,半空裏盡皆血灑。三劍過後,承德殿裏似乎像是下過了一場血雨。那些沒死的,連滾帶爬,躲在一邊。
“你們還不說?”
林昊眼神飄過,那些紫衣侍者俱皆打了個哆嗦。
他們看向林昊的目光都帶著畏懼,他此刻簡直就像個剛從地獄出來的魔王,見人就殺。再說這奪命十三劍,原本就殺氣凜然,此刻林昊披著血衣,往那裏一站,手裏長劍滴滴濺著殷虹的血,正如一尊魔神一般。
林昊眼睛一瞥,喝道:“東方不敗都死了,你們還在等誰?”
說完,長劍一抖,嗡嗡作響,大叫一聲:“平一指在哪裏?告訴我!!”
什麽?東方不敗死了?那任我行呢?怎麽沒見出來。
既然東方不敗死了,那肯定是任我行贏了,這任大小姐既然受了重傷,這正是我們討好的機會來了。
當下有幾個大膽,馬上上前效忠,可看了林昊瘋狂的眼神,卻又停住了腳步遠遠的道:“公子,平一指此刻並不在黑木崖。”
林昊臉色一黯,抱著任盈盈的手一顫,平一指不在。平一指不在,丫頭,你能撐住嗎?要是你死了,我就殺光他們。讓他們下去服侍你。
那人眼睛恍惚了一下,卻見自己的頭顱離開了身體,越飛越高。
“平一指不在,你們都得死。”
林昊一劍飛來,一個紫衣侍者嚇破了膽子,連連後退,臉色如見鬼了一般,慘白如紙。可惜林昊的劍隻擦著他的臉過去,卻沒殺他。
林昊左手懷抱任盈盈,右手長劍壓著他的脖子,問道“你身上是不是有九轉熊蛇丸?拿出來。”林昊鼻子甚靈,當初在苗疆,有時候會跟著弟子上山采藥,對於藥味一向敏感的很
那人見自己命保住了,腿腳一軟,便坐到地上,林昊看著他,皺了皺眉頭。原來那人嚇的尿了褲子,此刻一股子尿臊味正蔓延開來。
隻見那人哆哆嗦嗦的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非常不舍,可憐巴巴的看著林昊,或許他怕林昊像對待剛才那人一樣一劍殺了他。
林昊沒看到他的眼神,他看到那個瓷瓶一把便搶過來,撬開蓋子,聞了一下,然後他自己扔進嘴裏一顆,辨別著氣味,是否有毒。
待自己確認了這藥丸,便將餘下的都塞進任盈盈嘴裏。這九轉熊蛇丸藥效奇特,乃是固本培元大補藥。若是受了重傷,隻要還有一口生氣尚存,便能與天爭命。
林昊見任盈盈張嘴服下藥丸後,突然咳嗽了一下,把藥丸咳了出來。糟糕,她此刻怕是咽不下。林昊將藥丸放進自己嘴裏化了,再慢慢渡進任盈盈嘴裏,藥液才順著她的喉嚨滑下胃部。
丫頭,你一定要活著,必須得活著。你等著,我一定把平一指給你找來。
林昊此刻心中隻留下一個念頭,一定要找平一指來。普天之下,或許隻有平一指才有能耐救活任盈盈。
他輕身一躍,將任盈盈擺在東方不敗坐輦之上,這坐攆極大,鋪墊著華貴的皮毛,輕柔舒適。任盈盈服下藥丸,麵色已經有了一些紅潤,不似剛才那般蒼白。林昊端詳著這副容顏,他用左手輕輕的撫摸著任盈盈的發絲。將她散亂的頭發,又一根一根的撥好,生怕弄壞了。任盈盈此刻臉上有一絲嫣紅,仿佛在熟睡一般,臉上漾著迷人的微笑。
林昊站起身子,俯瞰著台下上百名紫衣侍者,他頭頂上一塊匾額,上書四個燙金大字,“澤被蒼生”。讓底下眾人看著就如主宰一般。至少這一刻,他們的命都在林昊手裏。
“楊蓮亭已經死了,
向問天也死了,
任我行死了,
東方不敗也死了。”他慢慢說著,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可是台下眾人聽著這些名字,他每說一個人的死訊,台下便驚呼一聲。那些名字一個比一個震撼,一時間台下眾人全都呆立在那裏,愣愣的看著林昊。
一陣死寂般的沉默之後,台下眾人便如事先排練過一般,盡皆跪倒:“教主文成武德,仁義英明,中興聖教,澤被蒼生,千秋萬代,一統江湖。”
“什麽?”林昊站在高台上莫名其妙的看著眼前眾人。
台下百多人,還當林昊沒有聽清,於是又重新跪下,整整齊齊,聲音洪亮的再次喊道“教主仁義英明,中興神教,澤被蒼生,千秋萬代,一統江湖。”
讓我做教主?林昊可不管他們什麽想法,他此刻唯一的念頭,就是救活任盈盈,這種狗屁教主,在他眼裏怕是連任盈盈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聽著,我要平一指三天之內站到我麵前,不管你們用什麽辦法。還有,療傷聖藥,不管內傷外傷,三天,統統給我搬到這裏來。不然,你們都得死。”
百餘紫衣侍者一聽,立馬一哄而散,各自去聯係外麵的長老弟子,以求保住自己的小命,同時又能獲得這個新任教主的好感。
眼下黑木崖雖然大亂,任我行,東方不敗,楊蓮亭和向問天幾大高層盡皆死去。唯一在座地位最高的,當屬任盈盈。他們剛剛拜了任我行做教主,任我行一死,任盈盈是眼下最合適的繼承人。況且任盈盈在教內威望甚高,那些紫衣侍者,雖然張狂,可也不敢對任盈盈不敬。如今任盈盈身受重傷,林昊又是任我行和任盈盈親近之人,此刻由他做教主才是最合適的。這時,若是其他長老反對,也責難不到自己頭上。
那群人倒是打的好算盤。可惜他們不知道,任我行上黑木崖前早就聯係好了神教的幾個掌權長老和護法,他們所有人都知道林昊是任盈盈的結義兄長。那便肯定是任我行的義子。子承父業,天經地義。況且江湖中人,義子傳承基業的也不在少數。所以,一時間,外麵等候消息的長老,俱都承認了林昊新教主的身份。
至於任我行的死因嘛,沒看林昊當時抱著任盈盈衝出來時,身上都是傷痕,想必裏麵經曆了一場大戰,否則,林昊哪會這般狼狽。任大小姐也不會身受重傷。當然也就沒人懷疑,是林昊發起狂來,小宇宙爆發,殺光了他們四個。
林昊坐在教主的座位上,任盈盈就躺在後麵的坐攆上。有侍者傳下號令,命各堂長老、香主,齊來會見。
殿外有十餘人朗聲說道:“玄武堂屬下長老、堂主、副堂主,五枝香香主、副香主參見文成武德、仁義英明聖教主。教主中興聖教,澤被蒼生,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兩旁侍者朗聲道:“進殿!”隻見十餘條漢子走進殿來,一排跪下。叩拜林昊,林昊也不管他們,自顧和任盈盈說著話,有時自己說著說著,還會嗬嗬的笑著。近乎癡了一般。
不多時,又有一批人入殿參見,向他跪拜時,見林昊不管他們,又見紫衣侍者點頭,他們便起身了。。
林昊看著台下眾人,光線昏暗,一個個麵目模糊,隻聽得各堂堂主和香主讚頌之辭越說越響,顯然眾人心懷極大恐懼,自知過去十餘年來為東方不敗盡力,言語之中,更不免有得罪前任教主之處,今日林昊繼任教主遺命重登大位,倘若要算舊帳,不知會受到如何殘酷的刑罰。
更有一幹新進,不知林昊和任我行是何等人,隻知努力奉承東方不敗和楊蓮亭便可升職免禍,料想換了教主仍是如此,是以人人大聲頌揚。
林昊聽著他們的聒噪,不厭煩的心情溢於言表。兩邊紫衣侍者俱是眼尖之人,剛剛經曆過林昊發飆狂砍人,他們還心有餘悸。此刻好不容易才安穩下來,底下這些阿諛奉承之輩若是又惹教主生氣,怕是要連累我們,急忙止住了他們。
說道:“聖姑身體不適,急招殺人名醫平一指來黑木崖。若是有人知道消息並且帶回平一指的,賞。”
底下眾人聽完,立馬尋思開了,恨不得馬上把平一指綁來見林昊。不是因為他們真的需要獎賞,而是他們更害怕因為沒完成任務而得到懲罰。那三屍腦神丸發作,可不是說著玩的。
可是林昊沒發話,他們也不敢亂動。低著頭等待著。
林昊眼睛瞥了旁邊侍者一眼。那侍者打了個激靈,立馬明白過來。
對底下眾人道:“還不快去。”
眾人才敢離去。